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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乡多宝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英渡
“但后来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说此女幼时随她爹去萨嘛罕国行商,曾遭遇过一场大雪暴,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两天,几乎丧命。后来虽然得救,捡回一条命来,却因寒气侵体,终身无法再生养了。”
萧索叹道:“这可真是命途多舛,世间之事果然难定。”
“正是这话,”沈砚点点头。“郑家也是为此,才没有要她。施家财大气粗,将知情人尽皆买通,所以这消息极少有人知道。也是天缘凑巧,上次我去郑老头家打听科场舞弊案时,正好偷听了一耳朵,恰听见郑老头的儿子说这事儿,还说万万不能娶施二小姐,否则无法传宗接代云云。”
大约也是因此,沈砚那日着人去施家谈亲事,他们那样的大家,如此要紧之事,居然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当场便应了。
“原来是这样。”萧索又问:“那你是要以此为凭退婚么?这理由犯了七出头一条,自然没有退不了的理。但若如此,京中人便都知道施二小姐不能生养了,那时要她如何自处?只怕将来,也没有人再去提亲了。”
若真如此,沈砚岂非罪过!
“这一节我也虑到了,我必不会叫这事传出去。到时我私下跟他们家谈,叫他们跟我提退婚。如此丢人的是我,他们家顶多被人说一句眼高于顶,看不上我这个武人。”
他虽如此说,心里却甚过意不去。纵然此事于别人的名声并无妨碍,但如此被人利用,空喜欢一场,又涉及到私隐之事,焉能不落寞。
萧索了解沈砚,他虽大剌剌的,于人情之事上,却交割得甚分明,从不肯亏欠旁人半分,即便是在原来花天酒地之时,也都讲个你情我愿。
人心有深渊,萧索深信,即便没有后果、不必承担责任,坏事也是万万做不得的。因为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自己清楚自己做过什么事。
夜深人静、一人独处,你的内心会吞噬你。
如今为了推拒皇上的指婚,更是为了他,沈砚却要背负一生的愧疚,从此再也无法直视自己,心里永远有个阴影。
萧索如何舍得他掉入深渊,因笑说:“即便如此,施家未必就不恼你,到底还是会得罪了他们。其实你何必这些功夫?公主身份尊贵,你若娶了她,将来前途必然无可限量。皇上给公主择配,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这是多么大的恩德!”
“你这一生,没有她们,也必得有别人,总不能真的不成家。我们不过是互相慰藉罢了,天下的男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又养着清客相公的。这也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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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什么,皇上那样喜欢你,不也要给你指婚。公主天家风范,必定贤良淑德,想来过门后也不会拘管你的。”
何况逼迫皇上让步,后果他如何承担得起!
“我也不在意,你实在不必如此。”萧索又说,“再说,即便你不成家,我也是要成家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不娶妻生子,否则愧对九泉下的父母,百年之后也无颜面对他们。”
沈砚越听脸色越沉,“蹭”地站起来,难以置信地问他:“你认真的么?”
他当真如此想?
萧索云淡风轻地笑笑:“这如何开得了玩笑,自然是认真的。”
“你撒谎!”沈砚厉声诘责,又握着他双肩急切地剖白:“之前你还说要和我抱一个孩子养的,如何今天又这样说了?你为着什么,为了不叫我违抗皇命么?我不怕的,真的不怕的!你听我说,当真没事,皇上不会把我如何的!”
“并不是为着这个。”萧索轻轻躲开他,笑道:“之前那话不过是玩笑的,你怎么倒认真了?我以为你知道,咱们终究是要各自成家的。不过那有什么要紧,只要你我有情,时时会面就是了,正如现在一般。即便将来情意淡了,那分开便是,也不会尴尬,也没有麻烦,不是很好么?”
沈砚脸色一白,踉跄着退了两步,满面灰败:“我竟不知,原来你是这样的想头。好好好,真是好潇洒、好周到!”
萧索见他那伤痛至极的神色,忙在自己腿边掐了一下,捏出笑容问:“你怎么了,怎么生气了?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么,有何难以接受的?”
“我不知道!”沈砚一把推开他,声嘶力竭地咆哮,“我不知道,不接受!”
他一步跨上前,激动之下拎起萧索的领子:“你到底,你”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慢慢松了手指。
萧索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绝望与怒火,却只说:“你别急,仔细想想我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我也会考虑考虑你说的,好不好?”
沈砚闻言,猛地抓住他的手,顿时又点燃了希望:“好,好。你好好考虑,认真考虑,一定要考虑!我不要只和你做相好,我要娶你不是,我是说,我要和你光明正大地过日子,永远都不散的!”
终于等到这句话,他却没了承诺的资格。
萧索眼眶禁不住泛酸,竭力忍耐着说:“好,我会考虑。但不能只我想,你也要想。其实和世人同一个活法,也没什么不好的。大多数人都选择的日子,才是最轻松的。”
沈砚怕了,心里虽然不同意,面上却又不得不妥协,闷闷道:“好罢,我想……想。”
他默默坐回去,半晌没作声。宝玉跳上榻,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间或叫唤一声,然而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萧索起身去书案前看卷宗,为几日后的关试做准备,余光悄悄跟着沈砚,见他仍旧颓然坐在那里,失魂少魄,甚是落拓。
却原来,竟是如此艰难。
当初他被迫离开自己,不知又比眼下难多少。
晚上吃饭时,二人之间忽然换了气氛,往常都是沈砚给萧索布菜,今日却正相反。萧索每夹一下,沈砚都点头弯腰地接过,口里不住道谢。
吃毕饭,二人仍是各做各的,偶尔眼神交汇,也都匆忙避开。沈砚进出都有些不自在,躲躲闪闪,生怕碰到他又要尴尬。
好容易捱到就寝时分,沈砚仍待在前厅里不住喝茶,一时摸摸这个,一时看看那个,分明无事,却仿佛有千百件俗事缠身,连睡觉也顾不上了。
萧索稍待片刻,见他不来,便自己宽衣解带,卧在床里闭着眼假寐。沈砚不知是否听见了动静,立刻闪身进来,悄悄看了看“熟睡”的他,方轻手轻脚地躺到外面。
方一躺好,便听身边人说:“我以为你还在忙?”
“啊,没有,没有……”沈砚吓了一惊,支支吾吾道:“我只不过是,嗯……随便忙忙。现在困了,睡吧。”
“睡罢。”
醒来,便又是一日了。
第88章离别前日
萧索次日清早便盥漱了,乘车悄悄回到狗尾巷,接上欧阳旭,一道奔了西城。
今次会试欧阳旭中在第十五名,同科之情最深,将来金殿对策入选,有朝一日同朝为官,自然也要互相照应。
八珍楼外熙熙攘攘,早已聚满围观的百姓和今科的试子。众人并无一个失礼进门,都在大红飘带下等他这位头名会元。
萧索颇为尴尬,好在面上掩饰得极好。一下车,众人轰然而上,纷纷拱手相贺。他一面回礼,一面道:“小弟来晚了,烦劳众位兄长多候,心内着实不安。咱们这便进去吧?”
众人见他这般谦和有礼,不是那等孤高自许之人,因此都起防备,生出结交之心,当下放过爆竹,喜气洋洋地登楼开席。
老掌柜带着小伙计亲自上来待客,向人群中一个约莫二十来岁年纪,唇红齿白、细眼修眉的试子说:“姑爷,老爷交待了,今日诸位大喜,这宴席敞开了吃,咱们不敢一文钱的。”
萧索不禁悄声问欧阳旭:“初明可知那是谁,怎么这掌柜倒叫他姑爷?”
欧阳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笑说:“你怎么连他也不认识?那是郑老尚书的孙子郑岫,他去年娶了施家大小姐,这八珍楼就是施家的,掌柜可不是得叫他一声姑爷。”
没想到,八珍楼竟也是施家的产业。
萧索点点头,只见郑岫举杯说:“诸位同科,咱们今日一榜中选,可谓有缘。将来不论前程如何,总要相互扶持。古来同科之情最笃,咱们若有了矛盾,大家只管私下分证,对外却是要齐心协力才好。这一杯我先干为敬,诸位随意!”说着一饮而尽。
萧索听见这话,微微皱起眉头,回头见刘思文也是一般的神情,心内方安。虽然大家是该相互扶持,但郑岫之言,颇有结党的意味,似乎不妥。
一时酒过三巡,席上又有人同郑岫道:“郑兄家学渊源,两位郑大人言传身教,今次郑兄又中在第四名,将来前途必定无量!听说前日沈砚将军与施二小姐订了亲,想来不久后便是郑兄的连襟了。你们一文一武两担挑,真是羡煞旁人啊!”
郑岫笑道:“李兄说的哪里话!这不过是京中的传言罢了。沈将军何曾与我那小姨订了亲,我怎么不知?只怕是讹传罢。”
萧索心想,沈砚不过与施家口头约定了婚事,究竟未曾走过六礼,也不曾下聘,此事如今也只能算作传言,可将来如何,还未可知。
他绝不能让沈砚真的与施家订亲,否则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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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退亲,沈砚必会负疚一生,皇上也必不会轻易放过他。
此事须得尽快了结才好,不然覆水难,说什么都晚了。
回去的路上萧索思之再三,同欧阳旭说:“初明兄,我有一事,想要请你帮忙。”
欧阳旭酒意上头,正歪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闻言仍旧瞑着眼问:“何事?”
自从那次萧索严词拒绝他之后,二人还是第一次这样亲近地说话。“我想请你,做我的相好。”
沈砚一日不曾出门,在家恹恹地坐着,口内叹气不止。他至诚志坚地剜出这颗心,小心翼翼地捧到人家面前,谁知别人却不稀罕。
可是似乎又有什么不对。
他家独宝一向乖巧懂事,对他百依百顺,从未有过半分忤逆,为何偏偏在相伴终生这样的大事上执拗?
以前他虽未明说,可细品他言行举止带出来的意思,分明是想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为何现在偏又非娶妻生子不可了?
沈砚的聪慧脑袋,对这些事一向不灵光。他想破头,也只觉得从前或许是自己的误会,萧索一向是如此想的。
他一个自小受儒学经典熏陶,且又至纯至孝的人,大约真觉得娶妻生子、传宗接代,才是一生最重要的事。
叫他怎么样才好。
言浚来时便见他这副颓唐的样子,随口安慰几句,又禁不住提醒他:“你可别只顾着伤神,外面流言多着呢!一说你当真与施家订亲了,一说不过是谣传,并没有这样的事。”
沈砚此时倒不知究竟该不该订亲了:“且这么着罢,我想想再说。左右那日我去施家,不过是说想和他们家结亲,没说是谁和谁结亲,也并未说死了,也没真下聘,他们只是口头答应了,尚有变通的余地。”
言浚今日是他请来的,其实御史台还有事忙,因问:“你还有什么事儿?无事,我就走了。”
沈砚这才想起说正事:“过两天关试一过,就该殿试排名次了。萧索他……我怕皇上给他穿小鞋,请你想个办法,叫他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定了名次才好。”
“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儿!”言浚嗤笑,“你倒是真殷勤,无时无刻不操心他的事,也没见人家给你什么东西!放心罢,皇上既然决定要用他,就不会再暗地里使绊子。我回去帮你联络几个人,到时为他说些好话,必不会叫他吃亏就是了”
“多谢。”沈砚闷声道。
言浚叹了口气,当即起身告辞。
萧索犹自坐在马车里,欧阳旭舌头直打结:“你这……这是为何?你不是……嗯,你和沈将军挺好,从前我怎么说,你都……不愿意的。”
“从前是从前,我现在改主意了。只要能离开他,叫我怎么样都行。我知道我这要求有点强人所难,欧阳兄不愿意也是情理中事。不过我的确没有别人可以帮忙了,所以……”
“我答应。”欧阳旭不等他说完,一口应了。
萧索却无丝毫雀跃之情,嘴角挂着一丝苦笑,道:“多谢初明兄。既然如此,请你帮我写几封信吧。”
于是,三日后的清早,这几封信恰巧落在了沈砚桌前。
萧索在沈府看完卷宗,直接去了吏部衙门。沈砚亲自送他过去,回来见一桌子的纸页,想叫人来拾,又想此乃京兆府的案卷,不宜使外人接触,只好亲自整理。
虽然是关试,但因废除许久不曾考,今年乍一恢复,众学子都如临大敌,格外重视些。
与礼部主持的科考不同,吏部官员将他们随机抽取,每三十人一班,分批进入试房。与乡试、会试的号房也不同,三十人一排排坐在吏部衙门后的三间抱厦里,一人一桌隔不远,倒像殿试一般。
关试时间不长,三百名贡士分十拨,依次进入厅内作答。
上午依据案情作判词还好,萧索看的卷宗极多,腹中的判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因此信手拈来,料想应该不错。
下午的问答,他却有些拿不准。因他是头名,每次都是第一拨迎考,几位考官大人对他印象极深。旁人不过三言两语问几个问题便罢,然而从他开头时,却问得又细又多。
堂前坐着的有礼部尚书郑铎,萧索见过他,因而认得。况且他在郑岫答题时,往往回避,可见也不会是旁人。
上首还坐着一位大人,似乎是吏部官员,在刘思文回答问题时,也回避了。
萧索原以为刘思文与他一般,都出身贫寒之家毕竟连一只猫都无处安置,还要寄养在他那里但如此看来,他竟是官家之人。
吏部尚书是个鬓发花白的老大人,萧索不认得,亦不知他的名姓,只得以“大人”二字尊称。
老头子神矍铄,拈着山羊胡须问了他一则案子:“今有一人夺财害命,公差将其捕获后,其子包庇其父,言称命案乃自己所犯。若由你断案,当如何处置?”
萧索垂头道:“我朝律法规定,包庇案犯者与案犯同罪,又有‘匿奸与降敌同罪’之语。因此按律,当斩其父,坐其子。然圣人有云:‘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我朝以儒术治天下,依学生愚见,当押其父问罪,开释其子归家。”
他说完,厅内鸦雀无闻,没有一丝声响。春寒料峭的时节,萧索汗如雨下,又不敢抬手去拭,只得强自忍耐,额角似有几只蚂蚁在爬,痒痒的。
半晌,吏部尚书问他:“若此人夺财害命,乃是为其母医病,又当如何处置?”
萧索顿觉为难:前面一问中,他以圣人之言为由,主张开释其子归家,那便是默认了,律法要在儒家思想面前让步。
这一问若他说无论如何都不可夺财害命,还是要押此人,那便违逆了一个“孝”字,与他先前的主张不符,自相矛盾。
但若因为母亲生病,便可以纵容夺财害命之事,罔顾法纪,使国法丧失威信而无以立,将来又如何约束旁人?此风断不可长。
原来第一问,暗藏陷阱。
萧索心里七上八下,沉默许久方说:“学生以为,我朝以孝治天下,自然要宽恕孝子。‘夫孝,德之本也。’民众应以德化之,不可单以律法约束。否则社会之浩浩风气,将荡然无存矣。”
老尚书板着脸:“那你的意思是说,此人因孝犯案,不当按律押?”
萧索忙道:“学生并无此意。”
“哦?”旁边郑铎挑眉问:“那你是何意?”
萧索恭肃答道:“学生以为,此人夺财害命,必不可恕,当押问罪。若放他回去,将来效法此人者必定层出不穷,朝廷则无法纪可言。”
“你先不是说要以德化人,如何此时又说要维护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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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前面不知是哪位大人问他。
萧索又道:“学生的确如此说,也是如此做的。此人为医母病,而夺财害命。学生以为,此并非真孝。既然并非真孝,那押此人问罪,并不与德孝违逆。”
“圣人又云:‘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此人无力事亲,以邪途谋之,是为不孝;违背国法,此乃不忠,遑论事君,是为不孝;伤人性命,败坏德行,难以立身,是为不孝。况又有‘从义不从父’之说,此人行此不义之事,比违背父命更为不妥,可见并非真孝。”
上首几位大人低低私语几句,示意问答结束,命他退在一旁,又叫下一位。
萧索见后面来的正是刘思文,留神细听,他的案子与自己的有几分相似,说有一人为劣绅迫害,走投无路,只得偷窃银钱养其老母,百姓纷纷为其求情,问如何处置。
刘思文平淡而无情绪的语调在厅中飘荡,萧索一字都未听清,只觉得恍然若梦,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却像过了一年之久。
这问答远没有他想的简单轻松,也不知自己这番言论,几位考官满不满意,会不会让他通过。
不到晚饭时分,萧索便耷拉着脑袋出来了。因他是头名排在第一拨第一个,所以结束得早些。
西边一轮残阳,寒风颇凛冽。他出来时,后面排着冗长的队伍,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众人见到他,七嘴八舌地上来询问里面的情况,被吏部的衙差喝了一声,方才老老实实站回去。
萧索走出大门,见八宝在街角等他,心里微微纳罕:沈砚说过,要亲自来接他的,而且之前每次考试,他都要接送自己,今日却不在。
大约是看到他刻意留在桌上的几封信了罢。欧阳旭写给他的,是几封情信,且是回信。
天将雨雪,分明已在春日,却益发冷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昨天没熬得住夜,抱歉啦~
第89章各自天涯
关试结果次日便已出来,萧索看见榜上自己名字后的那个“录”字,心中悬着的大石才落地。
如今只剩殿试,虽然荣耀,却不过是排排名次,左右是必中进士的。
他不多求,无论几等几名,都很好。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做他最不愿做却又不得不做的那件事。当初在刑部大牢,言浚劝他离开沈砚,他还不肯,早知有今日之苦,又何必当初执拗。
萧索拾妥当,请十一赶车带他去沈府,后者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歪声丧气地道:“将军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岂能说去就去,连声招呼也不打!”
“那……”萧索踌躇,“请你先去府上问问,看他今日是否得空。”
八宝莫名其妙:“素日去也没打招呼,今儿怎么就要打招呼了?”
十一黑着脸说:“车坏了,走不了!”
“那坐我们的车去!”八宝气鼓鼓的,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你们的车?”十一冷笑一声,嗤道:“我可不知道,哪辆车是你们的!你若知道,牵来赶着去便是,我还要看着这辆车。”
“你”八宝小小胸膛上下起伏,回头道:“公子,八宝去套车,你且等一时。咱们不用他,自己也能去!”
“不必了。”萧索淡淡道,“今晨吃得多了些,此时还胃胀得难受。我走着去罢,消消食也好。”说着便往外走。
八宝冲十一翻个白眼,忙追了过去。
往常若乘车,他们是从沈府后门进去,在院子里下车的,因此不会有一个外人知道车里是谁。但今日步行过去,便很有几分暴露的风险。
萧索东张西望半日,又叫八宝先去敲开后角门,方低着头掩面走了进去。
沈砚恰好在家,他刚送走言府来报信的小厮,闻得希声热度已退,并无大碍,心下稍安。回去时又听人来禀报,说萧公子来了,他点点头,道:“知道了,下去罢。”
萧索在房中等候,见一个颀长的影子进来,笑着迎上去道:“我关试过了!”
“嗯。”沈砚自顾自走到榻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那很好。”
“你怎么了?”萧索笑问,“不为我高兴么?”
沈砚哂笑:“高兴,自然高兴。只是为你高兴的人那么多,哪里还差我一个!”
“能为我高兴的,就你一个罢了。”萧索坐到他身边,头靠在他肩上,“旁人都不在意,只有你在意我。”
“你呢?”沈砚搁下杯,握着他的手问:“你在意的人,是谁?”
“那还用问么?”萧索半羞半娇地抿起嘴角,媚眼如丝,眉若翠雾。
沈砚一阵晃神,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何时起,他竟会做如此姿态了?
“什么怎么了?”萧索摸摸自己的脸,“还不是往常一样,哪里不好么?”
沈砚怔怔半日,摇头说:“没什么。”
萧索重又靠进他怀里,笑问:“你今日怪怪的,是怎么了?”
半晌没有回音,二人都不作声。
沈砚垂下头,深深望进他那双秋水般的剪瞳里,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你还未回答我,你在意的,到底是谁?”
萧索翻起身,吊着他颈子说:“你怎么还问,难道不知我的心思?”
“你说的对,”沈砚又不禁冷笑,“我还真不知道。”
“你这是何意?”
“何意?”萧索满面茫然,看在沈砚眼里,愈发心寒:“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个愚不可耐的冤大头?”
“你到底怎么了?”萧索昂首挺胸地直视他,“怎么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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