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汉
连续三天,华苍都是这般夜探将军府,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打探到一些进展:
这日华夫人午睡醒来,发现榻边的药碗下压着一封信,慌忙叫来随身侍候的婢女询问,却道夫人的药尚未煎好,不知是谁送来的药碗和信。
华夫人心知有异,将那药汤倒掉,却见碗底竟泡着半截小手指,以及华世源颈间常年佩戴的玉葫芦,登时惊叫一声,骇得几近晕厥。
半晌惊魂甫定,华夫人抖着手展开信笺
九月廿三,西桥渡口,以物易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我就想对你好点儿。
第7章夜相逢
物是何物?
贼人如此传信,可见那物不在华世源身上,但华夫人亦是不明就里,翻遍了全府也没找到什么特殊之物,只得告诉廷尉署的人,把消息带给了马廷尉。
马廷尉又派人来查找了一番,仍是一无所获。皇帝无奈,只能命信阳侯率越骑军在城内城外展开搜索,力求尽快找到贼人下落。
廖束锋嘲道:“了半天劲,只抓到个废物,看来那些人也是被逼急了,居然敢明目张胆地索要,就不怕自己事情败露?”
华苍掂着手中的小布囊:“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人根本猜不到是什么,如今两方都在暗处,他们想逼我们现身,只能铤而走险。”
“那我们现该如何?再这么下去,我们迟早要被发现。”
“我们没得选,只能去赴约,然后……”华苍把小布囊进怀中,“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夜离开南门集市时,天还未亮,华苍照例想去小陶巷买些吃食,冷不丁在路上被人撞了一下,他倒是没怎么,撞他的人哎哟一声向后栽倒。
华苍警觉,扶住那人的同时制住了他的双手。
那人也没挣扎,华苍先在自己身上摸了下,没丢东西,这才仔细看向那人。
天色尚且黑沉,那人双目空茫,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你没事吧?”
小瞎子?
华苍不动声色地放开他,错开一步。
少微看不清,只能听声音辨别眼前人在哪个方位,感觉他是想越过自己离开,便下意识地往墙边靠了靠。
华苍与他擦肩而过,两步后又折返回来,拎着少微的领子道:“还往里走,里头更黑!”
少微一顿,随即展颜而笑:“华大哥!”
秣京城内,只有小陶巷深夜还有人做生意,通常是些简陋便宜的小吃摊子,一个小炉灶,一口小铁锅,外加一架小板车,便能做起夜归人的小本生意。
馄饨摊上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华苍领着少微坐下来,冲店家喊道:“两碗馄饨。”
店家答应一声,手脚麻利地包馄饨下锅。
少微只笑盈盈地看着华苍。
华苍漠然问他:“你让我报名羽林军,自己为何不来参训?”
少微满脸羞愧地扯谎:“我那几日染了风寒,高烧不退,病得连路也走不动了……”
“哦。”
“你生气了?”少微偷瞧他。
“与我无关。”馄饨端了上来,华苍吸溜了一口。
“今天多亏你了,不然我又要迷路了。”少微也舀起一勺,觉得太烫,呼呼地吹着,“肚子饿了想来寻点东西吃,路上提的灯笼烧没了,结果就一路瞎转悠……”
“怎不带个下人出来?”
“我偷跑出来的。”
华苍抬头盯着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少微心虚,吃了勺馄饨道:“你一碗吃不饱吧?我请你好了,当是赔罪。”
说着不等华苍回答,起身走到店家摊子前抱怨:“店家,你这馄饨馅也太少了,能多包点肉馅么?我多给些银钱。”说着放了一两银子在店家的钱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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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馄饨包圆些,再来三大碗,成么?”
“成,成。”店家高兴得很,他这儿所有馅包完也不值一两银子。
少微又去隔壁摊买了五个烧饼,都堆在华苍面前:“趁热吃。”
华苍问他:“什么意思?”
“我就想对你好点儿,报答你。”少微笑着说,脸上映着昏黄的光。
华苍没再多问,来者不拒地全吃了,肚子有些撑,但不妨事,反正一会儿训练完就没什么感觉了。
吃完这顿,天刚蒙蒙亮。
华苍赶着回军营,少微目送他离开,也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华苍熟门熟路地翻越木栅。
刚落地,两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名校尉站出来道:“华苍,连着三天夜间擅自离营,你可还把把羽林军的十七禁律五十四斩放在眼里?”
“……”华苍束手就擒,“属下认罚。”
这一下被罚三天不准吃饭,每日还要照常训练。
华苍着实庆幸刚刚吃了顿饱的。
然而细细想来,小瞎子刚请了他一顿“大餐”,他便领了挨饿的罚,当真是事有凑巧?
华苍坚持到第一天的晚饭就饿得不行了,接下来都是靠喝水和偷馒头度日,算是勉强撑了下来,当然这三天他不能再擅自离营,否则便要被开除军籍。好在这惩罚没有影响到接下来的第二轮和第三轮选拔,他吃了两天饱饭后,迎来了新的选拔赛。
第二轮选拔是百人比武。
百人比武不是将一百人下饺子般放校场中斗殴,而是把新兵分为十个小队,在校场中设置五个点,十个小队各自进攻和防守,目标是将己方的旗子插在点上。直到三炷香烧完为止,其间任何人都可将点上已有的旗子拔掉,换上自己的旗子,最后点上保留的五面旗子为获胜队伍。
这日少微来得晚了一点,他父皇早间找他聊了会儿天,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漫陶公主又突发奇想,说要向左相家提亲,还缠着要沈初的生辰八字,便让少微去挡上一挡。安抚好了这最受宠的妹妹,少微才得空来督战。
他来的时候比赛已经过半,场上插的旗子上书“壹”、“肆”、“伍”、“陆”、“玖”。
少微这次没再刻意遮掩身份,身着太子锦袍,端坐于高处,俯视着场中战局。他问了校尉几句话,校尉道前四面旗子已换过几次,玖队的旗子在半炷香的时候便插在那儿了,至今没有挪过地方。
华苍就在玖队。
目光投向那边旗子附近,少微一眼便分辨出华苍的身影,那瞬间只见他朝北面做了一个手势,立时有三人成夹击之势冲散其他队伍的进攻,丝毫缺口都没留下。他像是一名天生的将领,思虑周详,处事果决,即便身无半分军职,也能教人信服,听命与他。
时间越来越紧迫,各个队伍愈加拼命,为了争那一个旗位,摔打呼喝声不绝于耳,校场内尘土飞扬,几乎要看不清晰。
少微眯了眯眼,忽而紧张道:“小心偷袭!”
他的声音自然传不到场下,但华苍似是早有准备。
有一队人马看似稀稀拉拉聚不成团,实则在推搡间逐渐包围了玖队的旗位,四面八方均有攻击,这对防守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但华苍采取的并不是一味防守的战术,混乱中他带着两人绕到那队人的后方,柒队的旗子就在那里,由两人护着。
最后关头,两队人战至疯狂,柒队的其他人均在进攻玖队的旗位,眼看玖队旗子将要被拔出,他们兴奋无比,大喊着让己方的旗子过来。
旗子的确过来了,但把他们旗子带过来的却不是他们自己人。
华苍手持柒队的旗子,在地上一撑,借力跳上高空,紧接着一个凌空翻身,单脚踩在自家旗子的顶端,便又将旗子直直插了回去。
“好!”
鼓锤敲下了最后一个鼓点,和着少微那句激动的喝。
最后获胜的五支队伍是“贰”、“叁”、“肆”、“陆”、“玖”。
按照规则,将由太子殿下从这五队中各选出一人,参加第三轮的选拔,若在第三轮中胜出,则可直接升为队正。
少微最先点的人就是华苍,然而他方才全副神思都在华苍身上,对于其他几队并没有仔细观察,当下只得询问几个校尉的意见。
敲定了五人之后,只稍作休息,最后一轮选拔便开始了。
这一轮考校的本领是百步穿杨。
选出的五人均身手不凡,有人高大健硕,有人灵巧敏捷,若是拼体力拼功夫,怕是难分胜负。但射术不是单靠体力的,为将者须得处变不惊、沉着冷静,又要出手狠绝、一击即中,否则一味悍勇,只与莽夫无异。
首先是十个固定的箭靶,每人射十箭。
华苍的手很稳,他站在那里,目光如电,手臂肌肉贲起,将弓弦拉紧,箭簇闪烁着冷厉寒芒。十个箭靶,他瞄得快射得准,咻咻数声,便将箭矢全部钉入红心。
少微虽在场外,却比那比试之人还要紧张。华苍每中一箭,他都暗自叫好,两手攥着拳头,掌心里全是汗。
有两人看起来的确是射术不,一个射偏了三箭,一个射偏了两箭,这便与十箭全中的另外三人拉开了差距。
后十个箭靶是从场边各处放出的雀鸟,要他们上马骑射。
那射术不的两人似乎有些自暴自弃,骑着马在场中兜圈子,射出的箭轻飘飘的,连雀鸟的毛都沾不上。另外三人却是竞争激烈,马蹄踢踏扬起尘土,每当一只雀鸟飞出,三人俱牢牢锁定,驱马追赶,搭箭抢射。
华苍射中三只,肆队唐超射中三只,叁队赵大勇射中两只。
还有最后两只雀鸟即将出笼。
雀鸟从北面飞出。
唐超一箭不中,故意催马疾奔至华苍与赵大勇跟前。
华苍正欲松弦,胯下战马忽而退后一步,因前方沙尘翻腾而打了个响鼻,致使他一箭射偏。赵大勇这一箭也同样失了准头。
唐超趁机补上一箭,雀鸟落地。
现下唐超得四只,华苍得三只,赵大勇得两只。
赵大勇已无望夺魁,忍不住骂骂咧咧,唐超嘲道:“技不如人,怪得了谁?”
华苍未置一词,调转马头踱向另一边。
少微看得皱眉。
这等取胜手法虽然卑劣,但并未违反规则,况且兵不厌诈,华苍他们着了道也怨不得别人。然而少微就是心中不忿,直感觉自己人被欺负了一般,脸色顿时不大好看。
一旁校尉见状,赶紧殷勤地端上一盘新鲜水果,想为太子殿下消消火气。少微拈起一个橘子,却是不吃,只在手中一抛一接,眼睛仍盯着场下。
最后一只雀鸟飞出,唐超在西,华苍在南,雀鸟从南面飞出,瞬间便飞至华苍身后,这是个极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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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角度。
唐超心道老天助他,正搭箭要射,那头华苍却是放弃驱马回转,半立于马上,一脚踩在马镫中,旋身后仰,先他一步射出射出箭矢。
雀鸟悲鸣一声,坠地而亡。
少微激动得拍案而起:“好!”
唐超得四只,华苍得四只,平手。
华苍那一箭神乎其技,周围喝不绝。此时两人骑马并行回到场边,华苍率先下马,潇洒地一撩腿,就这么踹在了唐超的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踢踏几步,正在下马的唐超反应不及,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校场中爆出一阵大笑。唐超摔得狼狈,起来狠狠瞪了华苍一眼。
华苍淡淡道:“助你下马。”
“噗。”少微也喷笑出来。
他对身旁校尉嘱咐了几句,校尉领命,对场下扬声道:“胜负未分,太子殿下有命,加赛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只有少微还在注视着那个人。
第8章识君威
校尉让华苍与唐超稍事休息,接着按照太子殿下的要求,拿来校场的建造图纸。
少微铺开图纸,另取纸笔写写画画。校尉按捺不住好奇心,上前瞄了几眼,只见那纸上画了三个墨点,又按照图上标注的几个长度列出算式,那算式复杂玄妙,校尉看着就觉得头晕眼花,亦不知太子殿下这是要作何用处。
“校场长约五十丈,宽约三十丈,高台四丈三尺……但是高台并不是在中间线上么?那便不是取半数……”列出勾股,少微以算式取了四次弦长,对比结果后,他搁下笔,展颜道,“好了,准备加赛吧。”
校尉连忙应声:“是。”
少微吩咐:“让华苍站在校场西北角,唐超站在校场西南角,我会在高台上扔出一只橘子,谁射中了,谁便胜出。”
校尉问:“那若是他二人都未射中呢?”
“为何对千挑万选出的队正如此没信心?”
“属下……呃……只是以防万一。”
少微拿起橘子闻了闻:“那就多备几个橘子呗。”
校尉果真多拿了一盘橘子过来,少微不客气地剥皮开吃,还分了旁人几个。
射不中?他怎会射不中?杞人忧天。
战鼓擂响,少微已然吃了三个橘子了。
他问:“什么时辰了?”
校尉答:“巳时三刻。”
“刚好。”少微抄起一个橙红色的大橘子,走到高台前。
校场中一时骚动。
“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
“哪儿呢?哎呀别挡着我!太子殿下长什么样?”
“太远了,看不太清啊……”
少微抬手,鼓声暂歇,台下立时安静下来。
他身披一件黑面绣金斗篷,望着下方的校场,朗声道:“羽林军新兵征召至今,经过了百里行军、百人比武、百步穿杨三轮选拔,两位勇士脱颖而出,吾甚为感佩。然事先有言,只有一人可领队正之职,故而吾提出加赛一场,就以吾手中柑橘为靶,柑橘抛出,射中者则得胜,二位可有异议?”
华苍与唐超分立于校场的西北角和西南角,距离少微颇有些距离,加之校场空旷,又有风声夹杂其间,其实听得不甚清楚。但先前已有人告知过他们要如何加赛,此时太子殿下亲自问起,自是礼遇荣宠,只要谢恩即可。
唐超上前一步,殷切道:“能得太子殿下出题加赛,是属下莫大的荣幸!属下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殿下厚望!”
那位太子殿下的声音……
华苍蹙着眉头看向高台,奈何那处背光,只能依稀瞧见一个披着斗篷的少年身形。
唐超余光见他愣在那里,只当是没见过世面,暗暗嗤笑。
华苍未及多想,行礼:“谢太子殿下。”
少微颔首,示意战鼓再次擂响:“那便开始吧。”
少微手中托着那只橘子,先是看了看地上的日影,再看了看华苍所在的地方。
日光从东边照向西边,从他这里能够清楚地看见华苍的模样,他就是觉得华苍在骄阳下发着光,纵是沙尘覆面,亦不掩其锋芒。
少微勾起嘴角朝他笑了一下。
他知道华苍看不见。
橘子被高高抛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一抹橙红移至高空。
只有少微还在注视着那个人。
他看见那人弯弓拉弦,侧身东望,仿佛射日的后羿,眼中燃烧着炙热的火,真真切切地告诉世人,他的箭矢所到之处,必将无往而不胜。
华苍的箭率先射出,唐超的箭略微迟疑,但也紧随其后。
鼓点骤停,全场屏息,唯余箭矢破空之音。
橙红色的橘子被一箭穿透,坠落下来。
“好!”
场内响起欢呼声,然而紧接着有人惊呼:“太子殿下小心!”
原来另一箭失了准头,竟是向着少微所站的地方偏去。
与少微同站在高台上的校尉简直要被吓得肝胆俱裂,却见少微不慌不忙地侧身一让,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避开了那一箭。
咚地一声,这一箭钉在了旁边的木柱上。
众人惊魂甫定,唐超未能看清上面发生了什么,但听到惊呼声,也知道大事不妙。
说起来他实在是冤枉,那橘子抛至高空,他刚要射箭,却被忽然冒出的日头晃了一下眼,迟了一步不说,还失了准头,差点伤了太子。此事若追究起来,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当下骇得双腿发软,跪地请罪。
少微反而没事人一样站出来,继续主持大局:“无妨,箭矢无眼,吾相信这位勇士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虚惊一场,众将士不必放在心上。这位勇士也请起来吧,恕你无罪。”
唐超慌忙磕头谢恩,起身后浑身是汗地退到一边,别说当什么队正了,能保住小命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于是少微宣布:“获胜者,华苍。即刻起,擢升华苍为新兵玖队队正。”
华苍微眯起眼看着他:“谢太子殿下。”
羽林军帅帐中,太子殿下单独召见了华苍。
在等待华苍的时候,少微有些局促,手里不停转着那根穿着橘子的箭,听到通报,又赶紧换了个姿势。于是华苍进帐,就见一个华服少年低着头,正专心致志地把橘子从箭上取下来,然后一瓣瓣地剥开皮。
人就站在自己跟前,但少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尴尬得脸上都有些发红。
倒是华苍坦然得多,他单膝跪地,抱拳施礼:“原来是太子殿下,多有得罪。”
难怪这人那么积极地拉他参军,难怪他那么自信地约他在校场相见。
原来他是将,他是兵,他是君,他是臣。
少微轻咳一声,走下来将他扶起:“无妨,我就知道你有能耐的,你看,这不是刚进来就当上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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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华苍道:“此事亦要感谢殿下的照顾。”
“你看出来了?”少微瞅瞅他,怕他不高兴,忙道,“你不要觉得胜之不武,就算没有我插手,你也一定能赢他。我只是看不惯他之前那般做法,所以略施薄惩而已。”
“……”
“真的,你是凭实力获胜的。我也没有违反规则帮你,我只是计算了一下西北角和西南角到高台中心的距离,发现西北角的距离稍稍近一些,而且那个时辰,西北角的日头不太刺眼罢了。”
“……”
“我承认是有一点点不公平。”少微懊恼道,“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都是……对,都是时辰的错,谁让那时候太阳刚好照到那边呢。更何况,你本来就比他厉害啊,由你来当队正,所有人都服气的。”
“殿下不用向属下解释,羽林军归殿下掌管,殿下想怎么做都可以。”
华苍语气无波无澜,然而少微羞愧难当,想明白后自己叹了口气:“……是我错了。”
他向父皇要求掌管羽林军时,承诺的便是“一视同仁”,今日自己却刻意偏袒,犯了大忌,方才种种,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只是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华苍看着眼前沮丧的少年,只觉得他像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这小瞎子,怎这般傻气?
华苍本就不纠结于此事,想到什么,解下腰上的题牌:“这个还你。”
少微还沉浸在自我反省之中,闻言愣了一下。
伸手接过来,认出是什么东西后,少微不禁讶然:“这个怎么在你那儿?我还以为弄丢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又不好看,你怎么还当饰物挂上了。”
华苍问:“这什么鬼画符?”
少微笑着把题牌递回给他,逗他说:“这叫勾股弦符,保平安的,送你了。好歹是本太子的真迹呢,你继续挂着吧。”
华苍也没多说什么,顺手挂回了腰间。
趁着气氛缓和,少微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你射中的橘子,特别甜!”
华苍拿过来吃了,酸甜的汁水溢满口中:“唔。”
两人分吃完橘子,华苍蓦地又想起一件事:“你知道是我……”
少微还未反应过来:“什么?”
“那日你在小陶巷遇见我,不是巧合吧?”
“啊,那件事。”少微点头承认,“不是巧合,我就是去找你的。”
华苍眸光微变:“你知道我擅自离营,也知道我去了哪里,是么?”
“我还知道发生了什么。”少微正色道,“你不要把我的羽林军看成可以随便来去的地方,你擅自离营的第一天校尉便发现了,只是我压着这件事没有声张。”
“为什么?”
“因为我也想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少微看着他道,“九月廿三,西桥渡口,以物易人……我想知道,物是何物?物在谁的手中?”
“……”华苍没有回答。
少微也没有追问:“什么时候你信我了,再告诉我好了。只不过对方约定的日子还剩七日,信阳侯的越骑军还没查出贼人下落,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准备了。”
华苍心想,看来这个小瞎子也不是真的那么傻气,还是有些储君的样子的。
他斟酌良久,道:“所以那罚我三日不准吃饭的人也是殿下你了?殿下是已经想好了要怎样罚我,才请我吃那顿馄饨的,是么?”
“那个……”少微万万没想到他还记着这茬,只得顾左右而言他,“还吃橘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太子硬塞给我的,还凑合。
第9章买人心
“你真的勾搭上了太子?”廖束锋一脸不可置信。
“天德寺遇刺那时,他也在场。”华苍从怀里掏出十多个橘子,一个个垒在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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