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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汉
“这么巧?”廖束锋想了想,暗暗吸了口气,“难不成就是你说的那个姓邵的……”
“是。”
“……”能跟当朝储君这般相识,也不知算是怎样的缘分,廖束锋定下心神道,“事关重大,这位太子殿下靠得住么?”
“他是名正言顺的储君,通敌叛国于他而言毫无益处。”华苍剥着橘子说。
“我不是说他与通敌有关,太子今年也才十七岁吧,论手段实力,比得过左相右相吗?他现在手上唯一能动用的,不过是个势单力薄的羽林军,就算他有意帮我们,你能肯定他扳得动那个幕后之人吗?”
“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扳动。”
“你这么信任太子?”
华苍放下橘子皮,剥好的橘子皮呈五瓣状,比那位太子殿下剥出来的那种奇形怪状支离破碎的要好看多了。
“贼人之所以拖了十来天的时间,我猜一是为了等待边境那边的指令,二是坐观我们这边的动静,是时候吓唬吓唬他们了。”华苍说,“至于太子,倚仗他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已经知道东西在我手上了。”
廖束锋讶然:“他怎么知道的?”
华苍淡然地吃橘子:“不清楚,他这个太子当得还行,有些时候还蛮机灵的。”
廖束锋:“……”你这么说话太子知道吗?
华苍:“所以我准备把东西给他看看,说不定他认得。”
“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廖束锋也没什么好阻止的了,他抢了华苍手里的几瓣橘子吃,“哟,这橘子好甜!你个吝啬鬼终于舍得买点好东西给兄弟吃了啊。”
“太子硬塞给我的,还凑合,他挺会挑的。”
“咳!”廖束锋差点被一口橘子噎死。
东西就在华苍手中。
在小陶巷碰见他那天,少微就确定了这一点,但他尚且不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华苍会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么?少微心想,就算他不信任我也很正常,他独自守着一个秘密,在京中又没有任何援助,谨慎些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少微并没有把赌注全压在华苍身上,他要先去查查那伙贼人的落脚点。
把地点定在西桥渡口,那藏身处很可能在淮水河的沿岸。
信阳侯施毅正指挥越骑军彻查此事,如果羽林军贸然介入,难有越权之嫌,少微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当面问问信阳侯。
信阳侯得知太子驾临,立即恭敬相迎:“参见殿下。”
“侯爷礼。”少微落座时看到案上一卷铺展开的地图,上面标注了淮水河畔好几处易于隐匿的地点,便问道,“侯爷,可曾找到那群贼人的藏身之处?”
信阳侯摇头叹气:“不瞒殿下,臣几乎把秣京内外翻个底朝天了,奈何贼人太狡猾,实在无从抓捕,越骑军搜寻数日,也没找到华三公子的下落。这几日马廷尉那边更是催问得紧,臣只恨自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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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将那些贼人一网打尽。”
“哦?马廷尉常来催问此事么?”
“此事是由天德寺的刺杀案牵扯而来,马廷尉要彻底侦破刺杀案,如今也必须要从臣这里入手啊。”
少微点头:“的确,这刺杀案尚未了结,又冒出个绑架案,马廷尉也是够头疼的了。侯爷,那你这儿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说来惭愧,臣让越骑军调查多日,只查到一艘可疑的渔船。据臣推断,那渔船应当是贼人用于采买吃食补给的,但越骑军追踪过去之后,渔船上的两人皆投水逃逸了。”
“没找到他们的据点么?”
“没有,他们怕是早就察觉到有人追踪,刻意扰乱我们的。不过殿下……”信阳侯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怎么?侯爷有话不妨直说。”少微道。
“殿下,臣听马廷尉说,贼人给华家捎了信,信中提及某物。臣曾与马廷尉商量,能否以此物作诱饵,诱敌出现,但马廷尉坚决不允。”
少微摆了摆手:“侯爷有所不知,马廷尉现下也没找到贼人所言之物。况且贼人想要的东西,怕是会对我长丰不利,我知道侯爷抓捕贼人心切,但兹事体大,不管那东西是什么,还是不该轻易拿出示人。”
“原来如此。”信阳侯神色凛然,“臣知错,谢殿下提点。”
离开都尉府,少微若有所思。
马廷尉、信阳侯、刺杀案、绑架案、渔船,还有那“不明之物”,他总觉得整件事透着古怪,可要说哪里古怪,他却又说不上来……
不过一回到羽林军营,少微忧郁的心情立刻烟消云散。
原因是华苍来找他了,而且带着那个困扰众人多时的“不明之物”。
少微笑着看他:“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华苍递给他一个小布囊:“这就是那些人所说的东西。”
“为什么愿意给我?”少微没急着打开看,他想听听华苍的心里话,比如“我相信你”,或者“与你结盟,我心甚安”之类的。
想想就觉得高兴。
望着少微明润期待的眼,华苍郑重其事地说:“算是殿下送我橘子的回礼吧。”
“……哦。”
少微撇撇嘴,关那几个破橘子什么事,说点好听的不行吗?
华苍似乎没看到太子殿下不快的神色,继续道:“华将军在前线截获此物,来源是一个偷运铁矿的长丰商队。铁矿是朝廷管制的货品,严禁私商倒卖,那商队却能将铁矿偷运转卖给革朗,这其中必有猫腻。”
“华将军怀疑朝中有人通敌。”少微解开布囊,取出来一枚玉石方印,他仔细端详,微眯了眼,“这是那商队所持的信物?”
“不错。”华苍道,“华将军料想事关重大,为防军心动摇,只派了几名亲信将这枚方印带回秣京,饶是如此,那几名亲信也在途中遭遇追杀,唯有一人侥幸逃脱,把这枚方印带给了我,之后便发生了天德寺的刺杀案。”
少微沉吟:“想必那些人以为这方印在华夫人或者华世源手中,所以一开始就从他们身上下手,不曾想你爹最信任的人是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华将军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给我。”华苍神色淡淡,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可惜给我也没什么用,我在京中既无根基又无人脉,能查出什么来?”
“是吗?我不信你真的什么也没查到。”少微笃定地说。他知道华苍积弱势微,但他坚信他不会轻言放弃,华苍虽不称华义云为父,却是心存敬重的,断不会对他的托付置之不理。
“……”华苍看了看他,“我暗中比对了秣京城中各个达官贵人的官印和私印,不过尚未找到这个图案。”
“你怎么比对的?官印好找,私印又多又杂,如何能寻来?”
“赌坊、酒楼、妓馆、当铺……很多官员有赊账的习惯,这些地方的账簿上通常都有他们的私印,去偷……借来翻翻就行。”
少微毫不觉得他方法欠妥,击掌夸赞:“厉害呀!这样至少可以排除那些官员了。”
华苍道:“但我找的未必齐全,还要劳烦殿下看看,可曾见过这样的印鉴?”
“好。”少微将方印沾了印泥,盖在宣纸之上。
方印抬起,纸上俨然落了一只殷红的兔子,兔身上有特殊纹样,未有任何署名。
“我不认得。”少微端详半晌,把自己见过的印鉴一一回忆,还是没有头绪,“持这枚方印的人没招出什么来吗?”
“那商队头目在被擒获时引颈自戮,有一名伙计趁乱逃走,下落不明。余下的人大多是雇来的苦力,只招出每年春秋两季运送铁矿的路线,对幕后之事毫不知情,华将军所得唯一信物就是这枚方印。”
少微:“再没别的了?”
华苍斟酌了下,补充道:“带回方印的亲信说,华将军有怀疑的人选。”
“谁?”
“右相叶文和。”
“右相……”少微蹙眉,他与右相接触不多,印象中是个颇为古板严肃的人,跟左相素有嫌隙,“有何证据?”
“没有确凿证据,只是一个怀疑而已。”华苍道,“但那条矿脉是由右相负责的。”
矿脉与右相有关,马廷尉也是右相的门生……
看来这件事牵扯越来越多了。
少微叹了口气,待那红兔印渐渐晾干,把宣纸折好起:“方印你且留着,这图案我带回去再仔细参详参详,有消息定会告诉你。”
华苍颔首:“好,静候佳音。”
走出军帐时,华苍余光看见少微边在思索,边恨恨地揉着一个橘子,眼瞅着那橘子要被他揉烂了,华苍唇角抑制不住地弯了弯。
还在计较?
说他几个橘子就买了一颗人心,这买卖还不够划算么?
还想听什么好话?
傻里傻气的。
当晚少微没有留宿在羽林军营,直接回了东宫。
次日,他叫来了沈初。
东宫内桂花飘香,少微给沈初备了茶,备了点心,还备了把好琴。
沈初一见这阵势,就觉得没什么好事。
少微手中剪刀弯来弯去地扭着,看也没看他:“沈三顾,弹首曲子给小爷听。”
沈初手抚琴弦:“成,太子爷给多少赏钱?”
“送你本太子亲手剪的剪纸。”少微放下剪刀,抖了抖手中的红纸,“瞧瞧,这手艺没得说吧,拿去当铺都能换个黄金万两。”
沈初凝神看了看,赞道:“殿下神乎其技,这长嘴葫芦惟妙惟肖。”
少微啪地一拍桌:“混账!这分明是只栩栩如生的玉兔!”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
第10章红兔印
一阵幽幽的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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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传来,和着沈初指尖流淌的《斜阳奏》,让人心神宁静。少微给那只“栩栩如生的玉兔”做了几下修饰,用刻刀在玉兔身上雕了一些繁复的花纹。
沈初看不下去了,道:“殿下,你这是在给长嘴葫芦凌迟吗?”
少微手上一顿,把剪纸拎起来看看,眼见着“玉兔”的腿摇摇欲坠,终于还是放过了它,直接把自己比照的纹样拿了出来。
印着红兔印的宣纸铺在沈初面前。
沈初瞄了一眼,继续弹琴:“这是何物?”
少微道:“你再仔细看看,可曾在哪儿见过这样的印鉴?”
小红兔后腿着地,前腿立起,像是在作揖一般,憨态可掬,这样的兔子纹样并不少见,但其身上的花纹较为特殊,似乎是两枝勾缠的花藤,蜿蜒伸展,莫名透出妖异之感。
沈初微皱了眉头:“这印鉴有什么寓意么?”
“有什么寓意我也不清楚,所以才来问问你这见多识广的三顾公子啊。”少微点了点红兔印,“本来觉得这图案挺可爱的,看久了就觉得不顺眼了。有兔爰爰,雉离于罗……这通敌叛国的证物还挺致的。”
“通敌叛国?”
少微的目光停在琴弦上,那个轻微颤音不像是沈初的手法。
他望着这位至交好友,疑道:“沈初,你……”
少微正要发问,却听远处传来一声娇俏轻喝:“沈初!你上次说好要专为我作词一首的,作好了没有?”
沈初骇得面色发白,按稳琴弦便要告退,他匆匆对少微说:“殿下,有件事臣要回去确认一下,无论结果如何,臣定会如实禀告。”
少微想了想,允了他:“你去吧。”
沈初在东宫门口碰上了漫陶公主,扯着笑连连告罪。
漫陶公主嗔怪道:“我要是不到皇兄这儿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见我了!”
“怎么会!只是在下近来事务缠身,没找到机会去拜见公主殿下罢了。”沈初竭力哄着,“再者说,公主殿下尊贵无双,风姿翩然,寻常词作不能形容殿下之万一,在下当然要仔细斟酌,才好落笔啊。”
“是吗?我可听说你前不久刚给听语楼的花魁作了一首啊,什么‘身如轻燕歌如酒,未饮三盏已伤喉’……”
“漫陶。”少微及时替沈初解了围,“莫胡闹了,我有事要沈初去办。”
“哦,知道了。”漫陶任性归任性,少微的话她不敢不听,闻言只得放过沈初,前来给兄长问安。
沈初趁机逃之夭夭。
少微笑看妹妹一脸不舍的模样,逗她说:“我这哥哥当得可真惨,要是不把沈初请过来,怕是要被妹妹忘到天边去啦,几天也见不到一面。”
漫陶回过神来,讨好地坐到皇兄身边,嘻嘻笑道:“所以说,皇兄若是想念漫陶了,就把沈初召来,漫陶自然就会出现了。”
少微刮了她鼻子一下:“消息还挺灵通。”
沈初走后,少微正要起印着红兔印的宣纸,漫陶眼尖,看到那图案愣了一下:“哎?皇兄你怎么会有这个纹样的?”
少微也是一愣:“你认识?”
“嗯,我见过。”
“在哪里见过?”少微急问,他万万没想到这困扰他们多时的印鉴会被漫陶一眼认出来。
漫陶拈起来仔细看看:“在叶兰心的胭脂盒上见过。上次我去找她玩,不小心打翻了她一盒胭脂,那瓷盒的底部就有这样一个小红兔。”
叶兰心是右相叶文和的女儿,难道真的是右相?
少微:“你确定没有认错吗?”
漫陶肯定地说:“我不会认错的,连兔子身上的花藤都是一样的。我当时还说要赔给她一盒胭脂,她说不用了,说胭脂不值钱,她喜欢的是那个瓷盒,瓷盒是她父亲送她的。我没法还她个一模一样的瓷盒,最后只能用一个进贡来的玉盒当赔礼了。”
少微心里隐隐有了打算:“漫陶,皇兄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皇兄尽管吩咐。”
“去找叶兰心打听打听那个瓷盒的来历,他父亲是从哪里得来的,他家里是否还有其他带小红兔图案的东西。”
“好。”漫陶应承下来,“那皇兄也要答应漫陶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不准再帮沈初躲着我了,要创造他与我相见的机会,还要多在他面前夸夸我。”漫陶扯着少微的袖子撒娇,“好不好?”
“好好好,都答应你。”少微一咬牙,为了解决华苍的难题,只能委屈沈初了。
“那我这就去找兰心!”漫陶这下高兴了,顺带指着案几上的剪纸赞道,“皇兄好厉害,这长嘴葫芦剪得惟妙惟肖!”
少微:“……”一群不懂欣赏的混账!
还剩三天就到贼人约定的日子,少微已经查到了不少线索。
只差最后一步。
他来羽林军营见了华苍,第一件事是拿出自己的剪纸作品:“怎么样?好不好看?”
华苍看了一眼:“兔子?”
少微立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由衷叹道:“知音啊!我剪的,就你慧眼如炬认出来了。”
“腿怎么断了?”
“不小心多剪了一刀,不过瑕不掩瑜,对吧?”
“……嗯。”
总算得到认可,少微敛了兴奋之情,说起正事来:“对了,我查到红兔印的来历了。”
华苍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他继续说。
少微润了润嗓子,把这几日调查的情况说与他听:“的确与右相叶文和有关,但他恐怕只是一个幌子。
“漫陶妹妹说,右相女儿的胭脂盒上有红兔印,沈初又告诉我,他家的蓝釉白鹤纹梅瓶上也有红兔印,也就是说,左相和右相家同时出现了这个图案。但沈初说他父亲的那个梅瓶是右相送的寿礼,所以线索还是全部指向叶文和。
“可这样的话不觉得太巧合了吗?矿脉是叶家的矿脉,印鉴也是叶家的印鉴,这般明目张胆地倒卖铁矿,那叶文和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华苍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
少微点头:“我有这种预感,不过要说是栽赃,首先要有证据。还是从红兔印入手,两个红兔印出现的地方都是瓷器,我便派人去查了城内各家窑坊,果然有所获。有一家明升窑坊,明面上是官窑,暗地里却还有一个私窑。他家制作的瓷器分为两种,一种印官窑的印,另一种印的就是那红兔印。而右相家的瓷器,有许多都是来自那家窑坊。”
华苍很快抓住了重点:“那家窑坊是谁家的产业?”
“这中间隔了数层关联,我也是几经周折才暗中查到了那位幕后的正主。”少微唇畔带着一丝冷笑,“那位大人,真可谓深藏不露啊。”
这是个应山崖壁上的岩洞,靠近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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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河边,位置隐秘。有一艘木舟悬吊在半空,被树木枝叶遮挡,洞内的人就靠它采买和逃生。
“亚琉儿,这几天我总是心惊肉跳的,时间拖得越久,我们就越危险啊。”一人说道。
“不用你告诉我!”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她衣着朴素,但容貌俏丽,手上戴着一只剔透的玉镯正是把华世源骗得神魂颠倒的那位“范氏医女”。
距离交易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心中也越来越不安。他们知道耗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可他们必须等待呼维斜单于的指令才能行事。
昨日他们刚得到鹰鹫从前线捎来的传书:即便事态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单于仍然想尽最大努力保住铁矿的来源。
当初运输铁矿的商队被华义云拦截,印鉴被发现,呼维斜单于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派他们追杀那几名华义云的亲信,但之后印鉴还是被送回秣京转交他人,于是他们的任务变为找出接头之人,夺回印鉴,再杀人灭口。
谁知他们预判错误,牵扯出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印鉴不在华夫人手中,也不在华家幺子手中,天德寺失手之后,他们已经错失了夺回印鉴的最佳机会,而且还打草惊蛇了,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先设计绑架华家幺子,再作图谋。
今日已是九月廿一了,月光照着粼粼水波,晃得人莫名心慌。
亚琉儿理了理自己的鬓发,道:“单于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华义云托付的人没有查出我们的内应,我们就等着他老老实实用印鉴换人,只要内应还在,矿源就有希望保住。如果查出来了,他们必将有所行动,我们便把华世源当作人质,找机会迅速撤离。”
事到如今,他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印鉴可能在华苍手中,但华苍身在羽林军营,而他们行动不便,自然不敢再去硬碰硬。
亚琉儿走到岩洞深处,踹了一脚烂泥般的华世源,立时听到几句带着哭腔的求饶。
她啧了一声:“废物!”
真是瞎了眼了,天德寺那次怎会以为这窝囊废是华义云托付之人!
华家最不起眼的次子华苍……
亚琉儿心中暗恨,她曾与他擦肩而过,却没意识到这是一只蛰伏已久的狼。
不过这匹狼是孤狼,爪子也还不够利,能不能挠到他们还是未知数。
所以他们还是有胜算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要、你、偿、命。
第11章揭老底
好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
朱雀街上的商家住户都已熄灭灯火,整条街如往常一般渐渐沉入宁静。忽然有一阵整齐而快速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直向着明升窑坊袭去。
“爹爹……”小姑娘揉着眼睛偎在她爹爹腿边,对街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有人声呼喝,有瓷器碎响,吵得她睡不着觉了。
“囡囡乖,回床上去啊。”
小姑娘却不听话,扒在窗棂边往外看:“爹爹,好多人呀。”
男人抱起女儿,正要把她送回榻上,蓦然瞥见明升窑坊内一抹火光窜起,心道不好,赶紧喊了起来:“走水了!走水了!快救……”
话音未落,就见早有准备的士兵一人一桶水浇了上去。
刚起的火势瞬间只剩一缕青烟。
男人:“……”
左邻右舍都被吵醒了,不过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一名身穿织锦缎斗篷的少年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窑坊里的所有人带走。那些人想要烧毁的证物也被送呈到他面前,他就着火把的光亮大致看了看,道:“可以了,这就去拜访一下那位大人吧。”
小姑娘搂着她爹爹的脖子,从她这里恰巧能看到那少年的侧脸,她眨眨眼,脆生生地感叹:“小哥哥真好看呀。”
她爹忙捂住她的嘴,看那人满身贵气的模样,定不是寻常人,他们平头百姓哪敢妄议。
少年听到小姑娘的声音,下意识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小姑娘的爹爹顿时骇得不敢出声。不过少年只匆匆瞟过,似乎什么都没看到,朝着大致方向安抚地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去。
许多火把为他照着路,他却仍是走得小心翼翼。
淮水河畔。
华苍照着太子给他的地图,刚刚探查完第三个点。
这是他们玖队第一次单独出来执行任务,他们人数不多,对方人数应该也不多,但难就难在找人和救人上。太子也不能确定那群人的具体方位,只标注了几个点给他们,要他们一个个去碰运气。
华苍心想,若是救不出华世源,那位华夫人恐怕要找他拼命。当然,他是不在乎与她拼命的,他只在乎能不能完成太子的嘱托。
淮水河潺潺流向远方,再往西就要延伸进应山的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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