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彼旷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羽
丝毫没有囚徒的自觉。
不苟言笑的月,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她没露出笑意。她闷不吭声拿走陶钵,转身走人。易见她不理睬,在后头叫着:“告诉你们觋,赶紧把我放了!天天关着我有什么用?”
女孩离开,置若罔闻。
洞窟陷入沉寂,唯有几声咩咩声。
易歪坐在木牢中,回味适才的羊肉汤,都是汤汤水水,就点肉渣,反倒觉得越吃越饿。易托着下巴,在寂静中想着,这洞窟跟西山洞养猪羊的洞窟何其相似,连饥饿的感觉都如此近似。
不对,在西山洞被吊峭壁上,还常有人投喂,在这里真得是会被饿死。
易想起辰,他很想再见见他,他上次过来,就带着食物和草药。其实相对于饥饿,孤独也让人难熬。
在偏僻的洞窟里,不闻人语声,易并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午后,星洞猎人们聚集在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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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骨屋前。三位被西山洞人掠走的猎人,有一位回到星洞,朱矛崖让他回去禀报星洞觋,说要用另外两个俘虏换易。
“朱矛崖说,把他儿子放了,要不就……”被释放的俘虏,负责传话。
羽环牙怒道:“要不就怎样?”他发怒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咬牙。
被放回的俘虏,说得战战兢兢:“他说他会像猎矮鹿一样,一直抓捕我们。”
“他要这么做,我们也能,谁怕谁!”齐恼怒大叫。他将传话人狠狠推搡,恨不得把他打一顿。
猎人们大都在应和齐,他们觉得西山洞人欺人太甚。
老熊皮喝止儿子:“齐,闭嘴。”
父子俩关系不大好,齐不服,愤愤不已,举臂说:“就不换,我们这就去打死他儿子!打死骑犀人!”
他这么号召着,迅速有四五人表示要同去,一时人声鼎沸。
辰夹杂在猎人中,他心中惊骇,看向骨屋的皮帘子。觋为何还不出来?他是如何打算呢?
就在这时,皮帘子被掀开,觋走了出来,喝道一声:“都站住!”
齐和他的跟随者这才安静下来,不过心中仍是愤愤不平。
“觋,我们一再忍让,只会让西山洞的人更加嚣张!”羽环牙道出了青壮猎人们的心声。
觋执着巫仗,走到众人之中,他沉声说:“以前落日林里有五个部族,而今,其他三个都灭亡了。你们知道是什么缘故?”
人群噤声,年长者知道原由,心感沉重,青壮或多或少有听闻,心里好奇。
“他们终日相互攻打,死得人越来越多,他们的部族在落日林里再无法生活。他们被迫离开,最终无不是死在猛兽的爪牙下。”觋看得到星洞部族面临的命运,他身为星洞的带领者,一直在避将族人带向死亡。
“冬日到了,日神赐予我们的食物越来越少,猎人们只想打仗,不去打猎,你们的妻儿都将因此挨饿。”觋扫视众人,他看到他们低下了头,包括适才还愤愤不已的人。
“我得到虎神的启示,虎神告诉我,到春日冰雪消融后,我们部族的男子们,将拿着草盾,英勇杀敌。”觋举起他的巫仗,用力敲击地面,木柄撞击石头,发出像似骨石般高亮的声音。
刹那间,觋弯曲的腰直了起来,仿佛壮年。
觋连击三下,声声响彻,最后一下敲击后,似乎用竭全身的力气,瞬间恢复苍老。
众人恭敬地伏地,把头低下,他们相信觋的神力,再不敢违背他的意愿。
辰伏下身子,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心里对觋有份敬意。西山洞和星洞的争斗,他毫无兴趣,但星洞是他养母的部族,他妹妹西生活的地方,他不希望它有朝一日被人消灭。
觋在月的搀扶下,返回骨屋,猎人们渐渐散开,三五成群在一起。
辰独自一人,沿着石阶走到中层,火坑旁,妇人们已经在准备食物。他们听从觋的指导,猎人们一起出猎,获的猎物多,饱食一顿,仍有富余。
这夜大口吃肉,不只青壮们,妇人孩子们都面有笑容。
众人吃饱喝足,各自去歇下,火坑旁,烤鹿肉还剩下许多。辰到火坑添木头,顺便把一大块鹿肉藏到怀里,他做起这事不动声色。
易明天就能回去了,俘虏传达朱矛崖的话,让星洞人明早带易去鹿山石下交换。辰觉得觋必是赞同交换,觋在避战争,尤其是发生在冬日里的战争。
辰回去卧处歇下,他没睡,想着洞窟里边又被关了一天的易。他还好吗?应该饿坏了,也不知道他的伤还疼不疼。
对于西山洞的人,辰没有什么具体的恨意,往时接触不多,对易这么个敌人,他心情有些矛盾。
夜深,四周寂静,辰悄悄起身,用竹筒到陶缸里取水。竹筒灌满水,辰提着它,怀揣鹿肉和药草,进入昏黑的通道。
他不知道,他走后没多久,大狼到他的卧处探看,发现没人。大狼立即返回星洞中层,把这事报知黄尾等人。
听到大狼的通报,齐冷冷说:“黄尾,你跟我说他偷偷去看骑犀人,我本来还不信他有这个胆子。”
“脏毛这次是找死,走我们去抓他。”大贝兴奋搓手,他想狠狠揍一顿辰已经很久了。近来因为羽环虎常拉架,从中作梗,他没能和人联手好好教训脏毛,今夜,这机会来了。
黄尾心中愤愤,他痛恨星洞人,摸着伤腿说:“正好给牙报仇,骑犀人也不能让他好过,狠狠打一顿他,别打死就行。”他被星洞人射伤的腿,彻夜彻夜地疼。
除去有腿伤,行动不便的黄尾外,其余三人各自去抄了家伙,大狼还特意将羽环牙唤上,四人结伴前往关押易的洞窟。
窄小的洞窟中,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易无趣极了,趴在冰冷的地上睡去。
夜晚,洞窟昏暗,一个人影悄悄接近洞窟,他来到木牢前,蹲下身,探手摇易的肩膀。易醒来,睁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一下子认出,喜悦道:“辰,你来啦!”
辰将食指放唇边,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接着他从怀里拿出用草叶包的一团东西。虽然还看不到里边是什么,易已经闻到食物的味道,他激动地扒开草叶,里边是一大块烤肉。
分量不少,还全是肉!
易顾不上说什么话,他大口咬食,简直要热泪盈眶。
一口气吃完烤肉,易才想起他的恩人来,他抬头看辰,见辰蹲在木牢外,看着他吃。一向话多的易,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觉得辰的眼神很温柔,他心里很动容。
辰把装水的竹筒和草药,一起交给易,说道:“接住,你伤怎样了?”
易接过,端起竹筒猛喝,一下子喝完。他把竹筒还辰,辰去拿,他激动抓住辰的手说:“辰,你真好!你给的草药很有效,我身上伤不怎么痛了。”
辰拉出自己的手,把木筒挂回腰间,他低声说:“朱矛崖抓走我们两个人,要用那两人换你。”
“哈哈太好啦,这里我是再也不想待了!”易简直想欢呼,不过他还是克制住情绪,没大喊大叫。
“嗯,你明天就能走了。”辰难得露出笑容,很淡的笑。
“辰,以后两边打架,你别参与,我们的人也不会打你,我会跟我的族人说,你是我的伙伴!”易高兴之余,还能想到辰的安危,他这些话,字字都很真挚。
“我就说了,他会害死我们星洞的人!脏毛,你死定了!”
一个尖锐、阴冷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
辰认出是大贝的声音,他惊恐回头,见到堵在洞窟入口的大贝、齐,羽环牙,大狼。
四人怒视着辰,本就和辰积怨已久,也有对西山洞及易的怒火,总之正没处发泄,辰刚好撞在他们手上。
羽环牙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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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质问:“脏毛,被抓现成,你还有什么话说?”他身上有伤,还特意过来,可见怨恨颇深。
“牙,我们不跟他废话,打死他!叛徒!”大贝喊叫,挥着木棍就朝辰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易:打我老婆,你们有几个胆!
羽环牙:连他一起打。
导演:恭喜易获得一个称号:骑犀人。还有将获得一个新称号:拆木牢人。
易:一点也不好听不牛气!丑拒!
第12章破牢
辰举起手臂一边挡住大贝的木棍,一边还要留意齐和大狼的攻击,他无法应对。齐一脚将辰踢倒,辰努力反抗,但大狼钳制他的双臂,他挣脱不了,于是三人非常无耻地一起打他。拳打棍击,辰又疼又怒,拼命挣扎,用脚乱踢。
“你们放开他!”
易在木牢里大叫,他双手紧紧攥住木栏,猛烈摇晃,他如此愤怒,目眦尽裂。
每次击打在辰身上的木棍,每次踢打在辰身上的拳脚,都仿佛打在易身上,他吼着:“就会一起欺负人,有种一对一!啊啊放我出来!”
就是这些人罩着网打他,不想这么无耻,连同是星洞人的辰都下毒手。
大贝和大狼还在打辰,齐踹上两脚后,便就在观看。羽环牙脸色苍白,抱着胸,靠在一旁,听着辰痛苦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对于易的叫骂,只回以讽刺的笑声。
“看不出来,感情还挺深的。”大狼回头去看易,取笑着:“都有份,着急干么,一会就到你了。”
辰被打得头破血流,他痛苦呻吟,躺在地上,身子卷起。看着他那清瘦的身子,血迹斑斑的手脸,还有大贝仍旧挥动的木棍,易几乎要抓狂,他大吼着:“别打他,再打要打死了!”
“住手呀!我叫你们住手!”易急得要疯,他蛮力摇晃木栏,用身体猛撞木牢。
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仇恨,如此的暴怒,他眼睁睁看着辰被人殴打,这些人无耻至极,他恨不得杀了他们。
辰还在挨打,他早已放弃抵抗,易从没见过有人对同部族的人如此凶残,他们根本不是因为辰帮助他,而打伤辰,他们本就是对辰有成见,才如此狠毒!易脸上有两道冰冷液体,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他也不再发出吼叫,他将力气凝聚在手臂和肩,狠狠地撞向木牢,仿佛在冲撞一头巨犀。
哪怕此时是一头巨象,一头巨熊,也拦阻不了他。
“咔嚓”一声巨响,木牢被撞毁!
此时大贝打折木棍,正在骂骂咧咧,齐见辰没动静了,蹲身看他,大狼朝羽环牙走去,和他笑谈。他们都没意料到,牢固的木牢会被一下子撞破。
听到木头断裂的响亮声响,众人连忙回头,还没做出反应,大贝的身子就被一根粗实的木头抽飞。照着头打,头破血流,他躺在一旁惊恐,痛号。
齐惊愕地大叫:“他怎么出来了?这是以前关黑熊的木牢!”抬头,他已他对上怒发冲冠的易,不觉倒退了两步。
“快将他制服!”羽环牙在旁着急提醒,齐和大狼显然一时被吓住了。
大狼执住长矛冲向易,长矛刃扎进易的肩,几乎同时,易手中的木头往大狼身上招呼,又猛又狠,又快又准。
大狼很快被打倒,倒下时还在念叨:“你你……”
他是猎人,他意识得到他扎易那下,对方故意不躲避,这人已经发狂了。当你挨近猎物时,也正是猎物攻击你的最好时机。
易拔下肩上的长矛,执在手里,念叨着:“我都说了,别打他,你们星洞人都是怎么了?”他的双眼发红,直直朝大贝逼近。他恨极了大贝,他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人,辰已经遍体鳞伤,他还在打他,甚至打断了木棍!
“别过来,齐!牙,救救我!”大贝往角落里拼命爬,他满脸都是血,他从没伤过这么重的伤,没遇到这样凶神恶煞般的人,他受到深深地惊吓。
易一步步逼近,阴冷说:“你也知道疼?你打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也会疼?”易将长矛往大贝身上扎,但他没扎着,有人从后面袭击了他,将他打倒在地。
齐和羽环牙一起围攻易,暴怒过后,呈疲惫状态的易不是他们对手。本就被饿了两天,撞木牢时竭尽力气,又受伤流血不只肩扎一矛,撞开木牢时,手臂也受伤了。
“易……”
一声虚弱的声音飘来。
齐和羽环牙都回头去看,原本躺地无声无息的辰在移动,他动作如此艰难,拖着被打伤的腿,朝他们爬去。他抬起沾染血的手,擦拭去从额头滴落的血,为让眼睛看得清晰。
这时,老熊皮突然出现在洞窟,他惊道:“牙!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听到洞窟激烈打骂的声响,前去禀报了老熊皮,老熊皮带着羽环虎等一群人赶来。见到眼前一幕,众人都呆了。
这场面实在有些渗人,回过神的羽环牙,愣愣看着辰,他伤痕累累。看着倒在一旁的大贝和大狼,他们在哀吟。那座被撞毁的木牢,碎裂的木头,散落一地。
此时已冷静的齐,同样感到茫然,这不是他想要见到的,今晚,他们本该是来教训下辰和骑犀人,是很愉快的事情,不该如此难场。
辰没理会其他人,他爬到易的身旁,守着他。易脸上有血,显然挨过拳头,大概是齐打了他。遭袭击后,易有过短暂昏迷,恢复神智后,他虚弱地从地上坐起,他看见老熊皮,但没理会,他目光落在辰身上。辰正对他笑着,那是一个带血噙泪的笑,他虽然伤重濒临昏迷,但知道易撞开木牢,教训了大贝和大狼。易说的那些话,他也都听到了。
他没死?还以为他们把他打死了!易咧嘴一笑,眼眶不觉泛红。
齐默然将大贝背起,路过易的身旁,大贝发疯似的尖叫:“齐,杀死他,你帮我杀死他!”齐看了易和辰一眼,眼里有恨意,但适才的暴戾早已消失。
老熊皮带来的人,一人背走大狼,另有两人把辰架起。老熊皮连忙去看辰的伤势,叮嘱:“送他去觋那儿医治。”
“老头,他们三个人打辰,辰没还手。受伤的这人,还有这人,都是我打的,跟辰没关系。”易拍了下自己胸膛,他肩膀在流血,一脸的无畏。
老熊皮冷语:“我们的觋自会发落。”老熊皮感到力不从心,他年少时的星洞猎人,从不会相互打架,还打得如此凶狠,何况其中参与者还包括自己的儿子。
走前看眼被撞毁的木牢,瞥眼易,老熊皮他大概知道怎么回事。这小子其实挺像他父亲,非常强悍。
离开前,老熊皮留下羽环虎,下令:“虎,你们留下看守,别再出什么差错。”
羽环虎应道:“我会在他身旁看守。”
老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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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走人,还没处洞口,听易在身后大声说:“辰和我一起杀剑齿虎,赶走黑熊,我们就是这么相识。这两天,他给我送吃的和草药,送过两次。你们说他是叛徒,也把他打得半死,你们放过他吧。”
易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认真过,他想保辰的性命,他不知道星洞这些人还会对辰做什么。
“先担心你自己那条命吧。”老熊皮丢下这句话,没再理会,转身走人。
辰虽然已经被人架出洞窟,但和众人待在外头等老熊皮,易说的这些话,他都听见了。他脸上流着血泪,心情难以言语。
如果此时有人告诉他,给易送点吃的和草药,要付出生命代价,辰怕也是无所畏惧吧。
老熊皮带人走后,洞窟恢复寂静。羽环虎和一位伙伴拿绳索绑易的手脚,易很配合,没有任何挣扎。羽环虎忍不住去看后头毁掉的木牢,及各种打斗留下的混乱痕迹。
“你们星洞人,对自己族人都这么凶狠吗?”易脑中还有辰被三人殴打的情景,这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事。都是一起长大的人,一起玩耍,捕猎,本该相互依存,情同手足。
羽环虎冷冷说:“脏毛不是星洞人,就是你说的辰,他要不在这里住就没这些事。”他不喜欢辰,虽然他为人一向想尽量公正。
易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迹,他说:“那让他去我们西山洞住吧。”易也不知道辰如何想,然而星洞如此嫌弃他,还不如离开呢。
“你不知道,他刚出生,就给星洞带来死亡,孩子们失去父母,妇人们失去幼子,葬礼天天都在举行。都说他是祟鬼,会祸害留他的部族。”羽环虎也不知道为何要跟易说这些,大概是不能理解他和辰有如此深的交情。
易喃语:“他一定活得很辛苦,你们都不喜欢他啊。”对于什么祟神的使者,会祸害留他的部族之类的说法,易显然没听进心。
意识渐渐在模糊,易虚弱地往地上躺,他肩上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他觉得浑身冰冷,人非常倦。
羽环虎从腰间扯下一个小陶罐,丢给陪同他一起看守易的伙伴,叮嘱:“帮他上药,别流血流死了。”
伙伴去给这位西山洞俘虏上药,羽环虎走到洞窟入口,执着长矛守卫。他倒是想跟着过去见觋,看觋如何处置,不过现下他有职务在身,便也不去想其他事了。
辰被挟持着,前往星洞上层,沿着石阶行走,他的脚步虚晃,十分艰难。他从没遭受过这样严重的殴打,他努力保持神智,不让自己昏迷。
一会见到觋,他没什么好给自己辩白,背叛星洞的罪名逃不过。
一路艰苦行走,不时有人指指点点。本该入睡的人们,都醒来了,他们无疑是被人语声吵醒。
这是个骇人的夜晚,齐背着受伤的大贝在前,另有人抬着同样伤得不轻的大狼在中,而队伍最后头,则是伤痕累累的辰。
大贝受伤后,情绪一直很激动,他叫骂骑犀人,骂辰。骂辰是跟他母亲一样都是祟鬼,总有一天要害死所有星洞的人。
大贝嘴里念念有词:“祟鬼,就该把你打死!”手掌像似在拍打什么,大概也有些神志不清了。
齐低声:“大贝!不要再说,觋在上头。”
“觋不让说,我偏要说!就是生他的女人,害死了牙的父亲,害死了我们的亲人,现在他又要来害我们。”大贝情绪失控,因为疼痛,恐惧和愤怒,又骂又哭。
辰昏昏沉沉,听着大贝的骂语,想起小时候也有人骂过他是祟鬼。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再提过这个字眼。
作者有话要说:易:谁打辰,我加倍打谁!
导演:会给两人好好养伤,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第13章往事
辰被带到星洞上层,但他被独留在骨屋之外。老熊皮和羽环牙,还有大贝、大狼四人进入骨屋,去见觋。
他们的言语会对自己不利,但是辰已意识到,他在星洞已经待不下去,他也坚持不下去了。
十二三岁时,辰曾试图离开星洞,那时他受到他人挑衅和殴打,反倒被人们指责所有过错都在他。相类的遭遇,次数非常多,那时辰突然决定:他要离开星洞,他再也不回来!
他独自一人拿着长矛,背着弓箭,在天未明时离开。
人们冷漠看着他瘦弱的身影走出星洞,走进黑暗,没有人告诉他千万不可。当时的人或许也不相信他敢独自离去,认为在赌气,没过溪就要教野兽给吓得跑回来。
唯有西追了出来,她拉扯住辰的衣服,那时她还是个小女孩,她哭着说:“辰,别走,我已经没有妈妈了。”
她的话语让辰感到悲伤,他蹲下身,拉开西的手,骗她:“我去打兔子,会回来。”
此时的辰,心里冷硬如石,无论是对西,还是对自己,他转身离去,不曾回头。
辰的身影消失在林中,天还没完全亮起,四周阴暗,西啼哭了起来,她意识到辰再也不会回来了。胖木的母亲听到哭声,循声出来,她将西揽到怀里安慰。
辰独自在落日林游荡,遭遇狼的攻击,好不容易逃脱。黄昏,他孤零零一人在林子里漫无边际地行走,误入矮马领地,被马群驱逐撵赶,险些遭马蹄践踏而丢失性命。
在惶恐不安,饥饿和疲惫的交迫下,天边的太阳西沉了。
四周猛兽吼叫的声音,令人浑身发冷,它们有锋利的尖牙和利爪,凶猛矫健,能瞬间夺走人的性命。
辰爬上一棵大树,躲在树上过夜,他不敢入睡,在这黑漆的世界里,他如此的弱小。辰艰难地熬着,渴望太阳能再次升起,然而黑夜是如此漫长。
在不知不觉中,辰还是睡着了,他做起噩梦,梦里一声尖锐的女声拔地而起,如此刺耳而恐怖。他从梦中惊醒,听到身边豹子低沉的吼声,还有一股腥气在挨近。
天似乎快亮了,辰能模模糊糊看见一头正在爬树的豹子,它两双光亮的眼睛,冰冷盯着自己。
“啊啊!滚开!”辰吓得大叫,用长矛拼命扎它,将它逼下树。
然而豹子绕树走动,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它那双像利爪一样冰冷,充满兽性的眼睛,像噩梦般挥之不去。
辰往更高处爬去,豹子也在缓缓接近,它如此聪明,警觉和辰拉开一定距离,正是长矛扎不着的距离。辰取下弓箭,朝下发射,视线模糊的情况下,他只听闻豹子怒吼和树枝折断的声响,但不知射中与否。
手中的弓箭很快射完了,辰握矛浑身战栗。
豹子觉察到辰不再攻击,它在树枝上轻盈跳跃,瞬间逼近辰,辰吼叫着,用长矛扎它,惊慌下,却也因身子失去重心而坠落在地。
那是下过雨湿润的草地,辰仰面躺在上面,身体因撞击
率彼旷野 分卷阅读20
而失去力气,他目睹那头庞然大物,从树梢跃下,那双发亮的眼睛直逼自己……
“脏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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