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当昏君[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家小娘子
“天儿还早呢,朕还想与表兄再转转呢。”元胤倒也不急,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所期望的方向走,他便是浑身自在,自然想与萧戎再多待一会儿。
“陛下,该回宫了。”萧戎也不管元胤的想法,神色凛然的要求着元胤回宫。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可一想到萧戎以后会是自己的皇后,如今听他的话,也不过是提前听媳妇儿话而已,如此一想,便也欣然答应了。
“既是表兄说的,那朕便回宫了。”元胤笑着说道:“不过朕想让表兄送朕到宫门口,可好?”
“好。”萧戎答应,元胤便是更加欣喜了,连忙握住萧戎的手,拉着他往马车走去。
亥时一刻,甘露殿内伺候的小路子瞧着元胤依旧倚在榻上看着书,忙走近道:“陛下,亥时一刻了,该歇了。”
“朕知道了,先下去吧。”元胤的视线一寸也不离开书本,只是淡淡的回应了小路子一句。
小路子原想再开口,却听见了殿中的脚步声,一身玄衣劲装的展锋便出现在殿内,朝着元胤抱拳行礼:“卑职参加陛下。”
元胤了书本,瞧着此刻出现的展锋便露出了笑脸,随即坐了起来望向展锋道:“都安排好了?”
“回陛下的话,一切皆以安排妥当,定保证万无一失。”展锋抱拳颔首,信誓旦旦的说道。
元胤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随即起身朝着寝殿走了去:“既是如此,展锋便去歇着吧,朕也要睡了,只有睡饱了,才有神去做明日的事。”
小路子连忙跟上去伺候,而展锋便留在殿中朝着元胤的背影行礼,待得寝殿的门完全关上,展锋这才抬起头来。
虽说今日的事有着萧戎的帮忙,可展锋却觉得眼前的这位皇帝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虽说平日里嬉笑玩闹,如同孩童一般,可真遇到朝政大事却也是不含糊的,杀伐果决,丝毫不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让人又喜,又怕,又敬,又畏。
宣政殿中,元胤一身玄色龙袍,绣着暗红的九处龙纹栩栩如生,冕冠上的十二玉旒更是纹丝不动,元胤目不斜视的端坐在龙椅之上,接受着文武百官的跪拜山呼,而今日的朝堂上,除了前去荆州送贺礼证婚的许政以外,就连萧戎也不在。
瞧着文武百官站定后,元胤才问道:“刑部,前去崇州赈灾的钦差赵贺赵大人的遗孀一案,可有什么恶进展?”
宋显得了元胤的吩咐,手持玉规上前一步行礼道:“启奏陛下,嫌犯顾念夏一直押在监,岂料昨夜竟有人劫狱,多亏了陛下的禁军在牢中埋伏,故此才未让嫌犯逃脱,也抓住了那位前来劫狱之人。”
“好,很好,将嫌犯带上殿来,朕要亲自审问。”元胤沉了嗓音连忙吩咐道。
一旁伺候的太监连忙传话出去,不过片刻,禁军的人便羁押着劫狱的黑衣人走上殿来,跪在了殿中。
元胤问道:“你与那牢中所关押的顾念夏是何关系,为何要劫狱啊?”
岂料那黑衣人却是闭口不语,根本不打算回答元胤的问话,元胤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又问道:
朕要当昏君[重生] 分卷阅读100
“怎么,死到临头却还这般嘴硬,赵卿,你说说,你们从他身上都搜到了什么?”
得了吩咐的禁军统领赵言忙抱拳行礼道,随即从怀中将一把雕刻着蛇图腾的匕首,与一枚令牌双手举起道:“启奏陛下,卑职等人从这劫狱之人的身上搜出了匕首一把,令牌一枚。”
太监立即上前将赵言所奉出的匕首与令牌呈送到元胤的面前,元胤依旧端端坐着,瞧着眼前托盘中的蛇图腾匕首,与晋国侯府的令牌,脸上的冷笑久久不曾散去。
朝中一片寂静,无人敢开口。
元胤沉默许久才道:“说,你为何要劫狱,你与那牢中的嫌犯,是何关系。”
那黑衣人依旧是不肯开口,正在此时,他却是动了动嘴,元胤连忙打呼道:“赵卿,卸了他的下颌。”
得了命令的赵言说时迟那时快,下意识便抓住了黑衣人的下颌动手卸下,而那枚黑衣人正欲吞下肚腹的药丸,也因为嘴无法闭合,而顺着在嘴角滑落出来,他眼中带着不甘心,直勾勾的盯着元胤。
元胤冷哼一声,道:“你若真想死,便会在昨夜被禁军所捕时便吞药而死了,岂会活到今日,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防止禁军去搜查你的幕后主使罢了。”
那黑衣人神色惊愕,瞪大了眼睛瞧着元胤,想要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元胤拂袖说道:“罢了,朕也并非是想审问你,赵卿,将他交给刑部,按律处置。”
“卑职领命。”赵言忙行礼说道。
元胤瞧着赵言要将人带走,连忙唤住:“等等,朕要让你死个明白,你一心想护的人,只怕此刻已然落网了。”
听见元胤的话,你黑衣人挣扎着,却不想元胤一挥衣袖,赵言便将他拖出了宣政殿。
第74章
散朝后的元胤换上便装,枣红色的衣裳衬托着他颀长的身姿,他手中握着折扇,随后便领着小路子与展锋一道出了宫,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而萧戎不负元胤所望,此刻已然在刑部等候,同刑部尚书宋显一道,站在刑部公堂之上,朝着元胤行礼。
元胤迈开步子走了过来,挥了挥手中的折扇示意他们礼,随即便在一旁坐下,抬首问道:“萧卿,人呢,带出来吧,正好让他见见朕。”
萧戎行礼后,随即便让刑部的差役将崇州知府郑如松押解上来,他年逾半百,胡须中也多了几根银丝,一身破布烂衫,看上去格外的狼狈,他瞧着大堂上坐着的少年,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道:
“你们抓我做什么,我一个小老百姓不曾犯法,快放开我。”
“松开他吧。”元胤开了口,宋显给差役递了个视线,便将郑如松松开,瞧着他松着筋骨,正欲出刑部时,元胤却将他唤住了:“郑知府便打算这样就出京?恐怕不好吧。”
郑如松脚步一顿,迈出去的步子不知道该不该回,差役们应声将他的去路拦住,等待着元胤的发落。
“朕自登基以来还不曾与各地官吏见过,虽说年年都往朝廷上表,可到底不曾见过真人,如今郑知府前来京城,如何能不与朕见一面便走,实在是有违为臣之道啊。”元胤起身走到堂中负手站着,随即侧首与萧戎相视一眼。
萧戎立即会意,便退到了后堂,只留下宋显与元胤和郑如松及差役在刑部公堂之上。
而郑如松此刻却是坐立难安,若是元胤跟他打哑谜,或是怪他无诏入京他都能从容应对,可元胤却可以避开这两个问题,只怪他如今不去见他,这便是目无君上,让他一时之间根本不好为自己辩解。
“陛……陛下。”饶是郑如松老奸巨猾,对着眼前这位初生的牛犊,他似乎也想不到什么万全之策来应对。
“郑知府,你实在让朕失望啊。”元胤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郑如松实在猜不透元胤脑子里在想什么,索性此刻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向皇帝认错,然后再见招拆招的好。
元胤浅浅一笑,瞧着眼前跪伏在地的郑如松,连忙上前将他一把虚扶起来道:“那有什么罪该万死,若该死的,一死足矣。”
郑如松一直颔首,连连称是,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少年。
“郑知府啊,崇州水患可治理好了?朕差赵贺赵大人前去崇州赈灾,奈何天妒英才,实在让朕痛心啊。”元胤佯装痛心疾首的模样,不足的叹息,郑如松忙道:
“有劳陛下挂心,因着上游建有水库蓄水,故而崇州地界的堤坝只不过是冲毁了一些,并无大碍,还请陛下宽心,赵大人在崇州遇难,臣也是于心不忍,故而才进京来吊唁,如今便要回去处理公务了。”郑如松听着元胤的话头,忙借坡下驴,只说自己是来吊唁赵贺。
“郑知府有心了,只不过赵知府可有没有听说赵大人遗孀被害了呀。”元胤也如同见到老友一般,拉着他到一旁坐下后便是一脸忿恨的说道:“宋卿,你与郑知府说说。”
宋显得了旨意,忙行礼后款款说道:“启禀陛下,赵大人遗孀何氏于前几日在家中被杀,而现场便只有侍女一人,如今押在监牢,臣仔细勘验过,何氏是一刀毙命,没有反抗的机会,而这伺候的侍女自崇州而来,故而臣有个大胆的猜测,是否是这侍女在崇州与赵大人结怨,故而前来京城找到何氏,再伺机杀害。”
“哦?竟是这样?”元胤故作惊讶的说道,随即怒上心头,一拍桌案道:“好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
而一旁听着的郑如松却是心头有些慌乱,虽说想张口辩解,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
“故而臣断定,赵大人在崇州必定与此女子有些瓜葛,而赵大人之死恐怕也不是死于瘟疫。”宋显瞧着元胤气愤的样子,连忙继续说道。
“什么,就连赵大人的死也如此可疑?”元胤表现的略微有些夸张,宋显颔首轻咳一声提醒着他,元胤稍微敛了一些,随即望着身边的郑如松说道:
“郑知府,你与刑部尚书说说,这钦差赵大人是如何死的,如何又与一女子扯上了关系呢。”
郑如松此刻觉得自己是如坐针毡一般,有些坐立难安,尤其是听着眼前这君臣的对话,他渐渐才察觉出有些不对头,听着元胤的吩咐,便只好起身朝着宋显与元胤揖礼一拜,随后道:
“启禀陛下,这钦差赵大人前来我崇州赈灾,一路车马劳顿,到达崇州后便是一刻也不肯停歇,前往受灾的地方去查探,派发赈灾粮,因着大水过后突发瘟疫,受灾的村子里全部感染瘟疫,就连赵大人也不曾幸,不久便病故在了驿馆之中,臣为了防止瘟疫扩散,便擅自做主焚烧了赵大人的尸身,随后便差人将赵大人的尸骨送回京城。
朕要当昏君[重生] 分卷阅读101
”
郑如松言辞恳切,字字句句似乎是没有错处,做的也是滴水不漏。
虽然元胤知道他在说谎,可此刻却还不是拆穿他的时候,随即道:“宋卿,你可有听见郑知府说的了?”
“启禀陛下,郑知府所言却并未提及赵大人在崇州是否结仇,从而牵连遗孀丧命。”宋显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即站直身躯面对着郑如松道:“郑知府,你可知道赵大人在崇州其间可有结什么仇家?”
“这……这个下官不知。”郑如松略想了想,随即摇头说道。
“既是不知,那为何郑知府便能确定赵大人是死于瘟疫而非仇杀?为何不在崇州查清赵大人的死,放纵凶手来京杀害赵大人遗孀,你该当何罪!”宋显瞧着郑如松的模样,牛脾气一上来,便也顾不得眼前的人中还有谁,便脱口斥责。
郑如松听着宋显的斥责,却也只能直挺挺的站着,宋显句句针对,他却无一句可以反驳,赵妻的确是死了,到底是仇杀还是误杀郑如松心里跟明镜儿似得,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否认赵妻的死是仇杀。
毕竟伺候她的侍女是来自崇州,赵贺死于崇州,任谁去想,都会往仇杀方面联想。
“郑知府,你怎么不说话啊。”元胤连忙开口问道。
“臣有罪,臣一时失察,酿成大祸,还请陛下责罚。”事到如今,郑如松便只能伏地叩拜,认下失察之罪。
“一时失察,害得钦差枉死,牵累遗孀,是真该责罚啊。”元胤指着郑如松,一脸的怒不可遏,可抬头时,却又瞧见后堂站着的萧戎,他朝着元胤眼神示意,元胤立马心领神会,便又朝着宋显递了眼色,宋显便立即行礼道:
“不过陛下,虽然郑知府一时失察酿成大祸,可到底这凶手是抓住了,虽然她不承认自己杀人,也不承认自己与赵大人有何过节,臣也不能轻率定案,陛下,臣有一建议,不妨招凶犯上堂来,这知府是崇州人,她也是崇州人,就让这知府大人借我这刑部大堂审案,以弥补自己的过失,陛下意觉如何?”
元胤想了想,随即垂首瞧着面前的郑如松说道:“郑知府,你意下如何啊?”
郑如松闻言要自己开堂审理凶犯,便只觉得脑袋一热,有些晕,可事到如今,他却找不到任何一个法子来回绝:“陛下,此来刑部大堂,让臣一个地方官员审案,只怕是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此案是因你一时失察才酿成了,你为官多年,政绩斐然,朕也不能不卖你个面子,此案你若能将真凶捉拿归案,朕便赦了你无诏进京之罪,大意失察之罪,及目无君上之罪。”元胤恩威并施,就连语气都变了:
“可若是你包庇凶犯,审不出真凶,朕便要数罪并罚,要了你的脑袋。”
郑如松此时此刻方才明白什么叫做骑虎难下,若非是因为救女心切才连夜入京,便不至于会落到如今两难的地步。
“郑知府,你审还是不审啊?”元胤再次开口问道。
“臣……臣审。”郑如松思索片刻,随即便下定了决心审案,此案若是自己审恐怕还有一线生机,故而他也只能博上一把。
元胤勾唇一笑,与宋显相视一眼随即才道:“好,既是如此,朕便在一旁听着,来人,升堂!”
元胤一声吩咐,堂上的差役们便喊出了震堂威,郑如松被宋显搀扶起来,走上了公堂桌案后头坐着,而元胤则是坐在一旁,直视着郑如松酝酿许久才拍下了惊堂木,待得堂上安静下来以后,他才开口道:
“带,带人犯上堂!”
第75章
此刻的刑部大堂之上,元胤轻摇折扇,视线一刻也不曾从郑如松的身上挪开,瞧得郑如松如坐针毡,握着惊堂木的手都发了汗。
他为官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此刻却因为一个少年的目光觉得心中不安,他分明就是含笑的模样,可那笑容底下却是能将一切都能看穿一般。
郑如松自认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可如今,他突然有些害怕了。
眼前的那位少年,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恩威并施是做的比他还要拿手,他总觉得这少年是知道些什么,可他就是只字不提让他无从下手反而自己还栽在了他的手上,郑如松越是想,便越觉得这心里不是滋味。
他就不该来京城啊。
待得郑如松想罢,萧戎便与差役便押解着顾念夏上了公堂。
她身负脚镣手铐,一身满是污渍的囚服,就连头发都有些乱了,神色也有些恍然,被差役带着上了公堂,还不等郑如松拍下惊堂木,顾念夏便自己跪在了公堂上,声若蚊音:
“叩见大人。”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杀害赵大人遗孀何氏的凶手!”郑如松瞧着堂下女子的模样,眼神中终究是闪过一丝不忍心,就连问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弱小。
一旁的元胤笑道:“原来郑知府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瞧着这姑娘在牢中受了苦,便也不忍发狠了。”
元胤的语气虽说的轻巧,可听在郑如松的心里却如一把刀子似的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心里。
“不,我不是……我不是凶手,人不是我杀的。”顾念夏连忙摆首否认着,可当她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公堂上坐着的人是谁之后,原本委屈的视线中,此刻更是饱含惊讶之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堂上的人。
“你还不快从实招来!”郑如松一拍惊堂木,终于是狠下了心来,厉声问道。
“我是感念钦差大人在崇州赈灾,故而才想照顾病中的夫人,并不是想杀害她。”顾念夏言辞有些激动,红着眼眶不停的摇头。
“既然你不是凶手,为何昨夜会有人找你,且从他身上搜出的匕首与杀害何氏的匕首有着一样的图腾,朕问问你,昨夜那人到底是来杀你的,还是来劫狱的。”元胤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人心,说话间,他便从袖中将那匕首取出,搁在了桌案上。
元胤此言一出,惊出了郑如松一身冷汗,更是让顾念夏神色愕然,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还不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官大刑伺候!”郑如松瞧着顾念夏的模样,终究是再也忍不下去,一拍惊堂木,指着她喝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来劫狱的,还是来杀我的,我是清白的。”热泪滚落顾念夏的眼眶,她却依旧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与此事无关。
“来人,用刑!”郑如松瞧着顾念夏的模样,虽然是于心不忍,可终究还是抓了令签正欲扔下堂去,却被元胤唤住:
“切莫动刑屈打成招,郑知府,朕还有些话想要问问这位姑娘。”元胤说完,与萧戎相视一眼,随即才开口道:
“顾念夏,你当夜在镇国公府说,因为钦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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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们村子里派发的赈灾粮,所以官府以感染瘟疫为由杀了你哥哥及村子里的人,可对。”
“是,我是这么说过,萧大人可以作证。”顾念夏抽噎着说道。
萧戎也揖礼道:“臣与臣的父母皆可作证。”
“好,既是如此,方才郑知府也承认崇州地界发生过瘟疫,那么朕想问问郑知府,你可有找大夫前去瘟疫所发生的村子里治疗过?还是一如这姑娘所言,你们是直接屠村,根本不曾去查实过。”元胤语气陡转严厉,惊的郑如松脸色一白,手上一松,手中的惊堂木便掉在的桌案上。
顾念夏瞧着堂上的人,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颔首沉默,不再开口。
“臣……臣有罪。”郑如松连忙起身下堂与顾念夏一同跪着向元胤请罪。
元胤这才起身走到桌案后头站着,俯视着堂下所跪之人后才坐下,一拍惊堂木,大声斥道:“崇州知府郑如松,你可知罪!”
“臣……臣知罪。”郑如松伏身叩拜,语气中也带着些许的悔恨,可这并不是元胤想要的,他要的不是郑如松的悔恨,他要的是真相,是为赵贺沉冤得雪的真相。
“知罪,既是知罪还不快将钦差赵贺的死因向朕原原本本的禀报来!”元胤怒道,再拍惊堂木,惊的郑如松将身子伏的更低了。
“钦差……钦差的确是感染瘟疫,不治而亡。”事到如今,郑如松却依旧不肯松口,元胤冷笑道:
“确是感染瘟疫,那你告诉朕你确有派遣大夫前去验证过?是否那个村子里的人皆感染了瘟疫?”
郑如松伏身凝思许久,才坚定道:“是,臣差人前去村子里查验过,全村的人都感染了瘟疫,无药而治,臣才下令让人屠村,臣有罪,可臣却不能拿一城百姓的性命去开玩笑,杀了他们,崇州城的百姓才能活。”
“呵,是么?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狡辩,你身边这位姑娘便是从那村子里逃出来的,若她身中瘟疫,岂不是早就死了?她所来京城这一路,岂不是都会被传染?郑如松!”元胤双目瞪圆,手中捏紧了惊堂木,眼中似能喷出火来:
“朕来问你,你便是如此视他人性命如草芥不成!”
郑如松伏地不语,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再开口。
元胤也瞧出了他的意图,随后便将视线落在了顾念夏的身上,道:“顾念夏,你可听明白了,你那拼死保护你出逃的哥哥,与村子里的人可都是你身边这位崇州知府下令杀的。”
顾念夏侧首瞧着身边跪伏着的那位两鬓斑白的男人,眼中没有一丝仇恨,更多的却是不忍心与后悔,她泪眼婆娑的瞧着公堂上坐着的那位少年,又瞧了瞧身边的这位崇州知府,心下一横,立即起身朝着公堂的柱子撞了过去。
好在萧戎眼疾手快,将顾念夏一把护住,差役也上前来将她押着,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元胤脸上的冷笑愈发的令人胆寒,他直视着顾念夏道:“怎么?仇人就在眼前,能报仇却要自杀,朕想问问你,是何道理啊。”
“没有什么道理……是民女……民女既然知道了凶手也要伏法,便随自己兄长而去。”顾念夏忍着哭腔,一字一句说的恳切。
“是么?你哥哥拼死救下你,你此刻却想寻死?”元胤直视着她,瞧得顾念夏立即躲开了视线,元胤便也不急,缓缓道:“顾念夏,你与晋国侯是什么关系?为何他要派人救你,或是杀你呢?”
一听到晋国侯的名号,就连郑如松的身形都微微颤动,顾念夏更是申请错愕。
瞧着堂上安静的两个人,萧戎却在此刻开口说道:“启禀陛下,这晋国侯与崇州知府郑如松有姻亲关系。”
“哦?是么?顾念夏,你可听清了,晋国侯与你身边这位是姻亲关系,杀何氏的人用的是晋国侯府的图腾,昨夜去牢中找你的人亦用的是晋国侯府的图腾,你口口声声说,何氏不是你杀的,那便是晋国侯府的人杀的,若那人昨夜不是来救你的,便也是要杀你的,顾念夏,你当真不想报仇,还要一心寻死,平白惹人起疑么?”元胤将手中的惊堂木轻轻地放好,抬眸凝视着堂中跪着的人。
顾念夏颔首垂泪,浑身发抖,郑如松伏身在地隐隐啜泣着,霎时间这个刑部公堂上便静的只能听见顾念夏的抽噎声。
“顾念夏,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无辜,可所做之事却并不像是无辜,朕再问你,顾知秋真是你的兄长么?”元胤凝视着顾念夏,语气倒也轻缓了不少。
顾念夏身形一颤,却始终不肯抬头去看一眼元胤。
“郑如松,你当真以为朕好骗么?”元胤再次开口,将刑部仵作再次验尸的单子扔到了郑如松的面前道:“赵贺遗骨呈黑色,经勘验,非火烧所致,再取赵贺遗骨入沸水,烹煮后水喂鼠食,不出一刻鼠死,银针探水变黑,故,赵贺乃是中毒而亡,并非瘟疫。”
元胤逐字逐句将验尸单上的记录背给郑如松听,直听得他是后脊梁发麻,终于抬起身来瞧着身边的顾念夏,一脸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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