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哥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着陆船
他立志未来做个良民,永远不打警局门口经过。
审问室里,陈实义双手戴着手铐,垂下放在腿上。低着头,灯光下,面色十分平静。
肖妄把他的手机送去信息网络部,连接手机的云端,确认是李秀英的手机。
当时肖妄认定陈实义与这桩凶案难脱关系,是因为看到手机上未斯除干净的贴纸痕迹。如果姚灿在姚友民手机上贴过贴纸,那在李秀英的手机上也可能会贴。
再加上当时手机铃声响起时,陈实义反应慢半拍,很明显他对这部手机很陌生,还没习惯使用。
肖妄不得不感叹运气好,如果不是陆羡浩的出现,陈实义或许就逍遥法外了。
根据陈实义的陈述,他和李秀英是初恋,只是后来她嫁给了姚友民去了外地。过了几年却又回来了,两人再次联系上,他知道她过得并不好,刚嫁过去的那几年饱受虐待,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恨姚友民了。
看着这个衣冠禽兽在乡邻之间饱受赞誉,却无法揭穿他的真面目,他的心中充满仇恨。
即使嘴里说着“仇恨”这两个字眼,陈实义依旧波澜不惊,像在说着别人的事。
“回到西镇的六年间,姚友民没再对李秀英实施暴力,两人关系好像有所缓和,如果这时候还说仇恨,好像不太合理。”
肖妄提出疑问,他不相信仇恨的种子能深埋六年而没有采取行动,又在毫无□□的情况下爆发。
陈实义静默了一会,淡淡地说:“表面上缓和罢了。秀英一直没摆脱过家庭暴力,因为姚友民将场所换到了地下室,秀英又难以开口,于是没有惊动邻里,她默默忍受了五年。
“直到一年前,有天她给我打电话,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我去她家接她去医院时,跟姚友民撞个正着,当时差点把他打残,是秀英硬拦下来的,我当时……真的……”
陈实义终于有情绪波动了,他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境。他继续说下去:“当时既生气又心疼,早叫她离婚了,但她总说为了孩子。后来我拍了照片当证据,威胁姚友民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就到警察局揭发他。”
他把手放回桌面,抬起头直视肖妄,“直到一个月前,秀英告诉我,姚友民好像又要复发了,我说去揭发他,她拦住我,还说毕竟是孩子他爸,传出去对孩子影响不好,那次跟她不欢而散,也让她不要来找我了,但还是放心不下她,于是让她跟我一起走,远离这地方,我看得出来,秀英是想离开的,只是舍不得她女儿。”
肖妄靠向后方的座椅,说:“所以十月一号当晚你们本来是要私奔的,结果不小心被姚友民撞破了,起了冲突,是吗?”
陈实义没有反驳。
“那姚灿是因为什么?”
女童是无辜的,他很难想象陈实义这么忠厚老实的男人会下得去狠手。
“当时因为太愤怒,为了报复姚友民,我失手杀了姚灿,那个磨盘……本来不应该砸下去的,”陈实义脸色变得苍白,他又低声说:“对不起。”
不知是向谁道歉,是姚灿,抑或是李秀英。
……
开庭那天,陈实义穿着灰色的囚服,被警察押送到被告席。
旁观席上,坐满了姚家的亲戚,李辞言也在其中,他坐在靠右的角落位置。李辞言旁边是陆羡浩。
逮捕当天,陆羡浩找到了肖妄,想要了解真相,他始终不相信陈实义会做出这些事。但物证有了,陈实义已经坦白,杀人的事实板上钉钉。他们在陈实义家院子里其中一个磨盘的夹缝中,发现了未清洗干净的血迹,dna检验结果与姚友民匹配。
整个过程都很流畅,不过是走个过场,对于所有罪名的指认,陈实义全部点头承认。
法庭上弥漫的只有亲友们对面前这个残暴杀人犯的愤恨,以及对于死者的同情。
最后判决书下来,法官一锤定音时,陆羡浩坐得离被告席近,他注意到,陈实义松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的宿命,平静而坦然地接受了。
在陈实义被带离法庭,所有人都准备拾东西离开时,一道高瘦的黑影突然从旁观席上冲下,撞开看守的警察,挣扎到陈实义面前,死死抓住他的衣领。
陈实义背对法庭,大家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面前的李辞言,双眼泛着血丝,咬着牙瞪着他,眼神狠戾,身体在颤抖。
大家都还来不及反应,李辞言扇了陈实义一巴掌,声音脆响,力气之大让高壮的男人偏过头。
“为什么!”
他怒吼了一声,眼泪也在瞬间决堤。
说完,扑上去咬住他的肩颈肉。
陈实义的背影像山一样,一动未动。
沈淘在最后排,看到李辞言咬人,脖子隐隐作痛。他也被咬过,所以明白李辞言的狠劲。
“这个疯子……”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旁边的警察拼命要将他拉开,但少年像要生生咬下一块肉般,坚持不松口。陆羡浩和肖妄冲上前去帮忙。
混乱间,陈实义低垂的眼睛里充满了慈悲,他以少年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对不起。”
那一瞬间,李辞言如同卸了所有的力气,松了口,被人拉开。
姚友民的亲戚从法院出来时,大家议论着那个该死的陈实义,议论着整个案件过程,有些人还在啧啧称奇:“秀英他侄子,真是重情义,这样的孩子,少有。”
……
结案之后,重案组终于得以喘一口气,按照惯例,应该出去喝酒庆祝,但看到一旁不声不响、还未从情绪中缓和过来的李辞言,大家都没了兴致。
一致决定,回临时住所歇着,晚上拾行李,明天回总部。
李辞言到了傍晚才重新来了神。
大家在饭厅会合,等着吃陆羡浩做的菜,肖妄在厨房给他打下手。
程丞最迫不及待,没安稳坐两分钟,就去厨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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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还有多久才能好。不过次次都被肖妄轰出来,因为嫌他烦。
剩下的人在闲聊间,将话题引向了李辞言,问起他未来的打算时,李辞言如实回答:“我明天要去美国了,爸爸在中科院的同事一年前联系上我,说愿意资助我读完本科课程。”
袁莉莉拿起水杯,“来,祝你前程似锦。”
李辞言没办法,配合地拿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两人各自喝了一口白开水。
“开饭了。”
陆羡浩端着餐盘进来,远远地,大家都闻到了香味,都夸张地“哇”了一声。
肖妄跟着他进来,对一群光知道吃不知道干活的人偏了一下头,“好歹动动手吧。”
剩下的人都懂事地跑进厨房端菜盛饭。
一桌菜做得十分丰盛,荤素搭配均衡,尤其是香菇炖鸭汤和酸辣小黄花鱼,吃到后来造成了争抢的局面。
大家酒足饭饱地瘫在座位上,桌上的盘子基本都清空了。
陆羡浩又从厨房拎出一个小木桶,掀开盖子,介绍说:“这是我来西镇新学的,你们尝尝,就当饭后甜点。”
撒上配料,给每人分了一碗。
袁莉莉虽然表面像个糙汉子,但还是小女孩性子,很容易就被一碗甜豆花买了。她撑着脑袋看向陆羡浩,有感而“以后找老公,要找陆先生这样的。”
“不准。”
“……”
众人齐刷刷看向出声的肖妄。
袁莉莉笑道:“肖sir,我找老公,你不准什么呀?”
程丞唯恐天下不乱,“肖sir喜欢你吧,听着吃醋。”
肖妄自觉失言,默不吭声。
陆羡浩玩味地看着他,嘴角悄悄抿出一个笑。
大家打打闹闹间,曲波突然惊讶道:“辞言,你怎么哭了?”
饭厅里安静下来,注意力全放在李辞言身上。果不其然,少年的眼眶红红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
“你怎么啦?”程丞关心地问他。
被大家盯得心慌,李辞言拿手袖擦擦脸颊,埋下头继续吃豆花,“没什么……你们继续。”
袁莉莉心里不好受,放下碗绕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说:“有事不要憋着,我们还在这,都可以帮你。”
李辞言像是不想开口,但看到大家关心的目光,他只好低声说:“姑姑有时也会做豆花给大家当甜点,味道跟陆大哥做出的很像,有点想家而已。”
在场的人听后,心中皆是一酸,想方设法要安慰他。
陆羡浩低头舀豆花时,看到表面亮晶晶未溶解的白砂糖,心中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抓住旁边肖妄的手。
肖妄看向他的手,觉得他手心微潮,犯着冰凉,视线上移,陆羡浩怔怔地望向被其他人包围的李辞言。
“不对。”
声音很轻,有些颤栗。
第17章另一个凶手
晚间,李辞言将最后一件衣物塞进行李箱,蹲在地上缓缓地舒出一口气。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拍拍手站起来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以为是袁莉莉,只有她会偶尔来房间找他。脸上闪过无奈,每次应付那个女汉子都要打起十二分神。
拉开门:“莉莉姐……”
话音戛然而止,门口站着的是陆羡浩。
“陆大哥,这么晚有事吗?”他有些意外,在这里近一周的时间,他跟陆羡浩交集较少,仅吃过他做的饭,知道他是个擅长料理的美食家。
陆羡浩晃晃手中的书:“听说你明天就走了,没时间准备礼物,送你一本食谱吧,在国外吃不惯还能学学自己做菜。”
李辞言没想到他这么体贴,让人站在门口不合适,双手接过书的同时侧身让他进来,表情平淡地说:“谢谢陆大哥。”
陆羡浩进屋后扫视了一周,发现房间拾得很干净,床边横躺只一只巨大的宝蓝色行李箱。
李辞言随手翻了几页书,看到封面时双手顿了一下。
书是《美食路线图》系列的重庆篇。
他随性地坐到床上,盘起一条腿,把书翻得“哗啦”响:“正巧,我喜欢吃辣,陆大哥很了解我。”
陆羡浩走到窗台边,看着楼下的院子,这个方位正好能看到那棵柠檬树,以及柠檬树旁的狗屋。
“不是我了解你,是陈实义了解你。”
李辞言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把书放到旁边,看向窗边的陆羡浩:“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陆羡浩转过身,靠在窗台边,平静地说:“陈实义买过这本书。”
“哦?跟我有什么关系。”李辞言的神色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带上了敌意。
“但他不喜欢吃辣。”
“他随手拿的吧。还有,陆大哥,你来这就是为了告诉我陈实义的喜好?不好意思,我对杀害姑姑一家的凶手没兴趣。”
陆羡浩盯着他看了良久,少年长了一张干净的脸,嘴角天生上翘,即使面无表情看上去也是笑意盈盈的样子,乖巧内向的气质很容易博得他人好感,但此刻,面对这张不带情绪的脸,他只觉得可惜。
他低叹一声,说:“你和陈实义认识很久了吧?我猜,每次被姚友民虐待后,能给你帮助的,只有他了。”
李辞言眼神动了一下,充满厌恶地盯着陆羡浩:“你懂什么?”
“你姑姑李秀英,根本不会做甜豆花,因为姚友民有糖尿病,我观察过姚家的厨房,他们连糖罐都没有,所以,晚饭时大家都以为你看到甜豆花是睹物思人,想起了跟李秀英一起生活的日子,其实不是……”他停顿了数秒,说:“是陈实义,会给你做甜豆花的只有他,所以你当时哭了。”
李辞言没有动,但放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握紧。
“看到姚友民卧室里的照片时,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细想却发现,三十多张照片里,全都没有你的身影,作为生活了六年的一家人,唯独把你排除在外,这显然不合理,还有外面墙上的奖状只贴了姚灿的,李辞言,你在姚家的生活痕迹太少了,与其说是家庭一份子,不如说是一个旁观者。”
“别说了……”
李辞言开口,声音隐忍,全身开始发抖,似乎连骨骼都在颤栗。
陆羡浩双手搭在后面的窗台上,略微抬起下巴,说:“其实在你心里,恨透了姚友民。”
李辞言坐在床上,屈起双膝,环抱住自己好一会,颤抖才停止。
“李辞言,十月一日晚间十一点,你到底在哪里?”
“我吗……”李辞言懵懵懂懂眨了眨眼,像是有些回忆不起来了,最后,他像是放弃了抵抗般,细声说:“我在审判啊……”
窗外狂风骤起,树叶被摇得发出“沙沙”声响。陆羡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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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少年,没有显出意外。
“如果出国前放过了这些魔鬼,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他说得十分镇定,一边欠起身,一颗一颗解长袖衬衫的纽扣,“你说对了一半,我恨姚友民,但同样恨李秀英,那个沉默的帮凶……呵,不过现在都死了。你知道吗?十二岁第一次被抽得满身伤痕时,我向她寻求帮助,毕竟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但她一边温柔地帮我处理伤口,一边告诉我不要告诉别人,要守住姑父的秘密,那时比起伤心无助,我更觉得恐惧。”
衣衫褪了下来,李辞言挺起胸膛,目光灿灿地望向陆羡浩:“你看,姚友民说,这些是他的记号,以后要伴随我一辈子呢。”
劲瘦的属于少年的身躯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新旧鞭痕交替,有的地方泛着青紫,在左胸膛处,甚至有火烧过的痕迹,皮肤融化在一起。
陆羡浩的视线在他的每条伤痕上扫过,低下头调整心情。长达六年的虐待,他无法感同身受,但一想到年幼的李辞言在地下室独自面对姚友民的场景,他就觉得呼吸不畅。
“其实,你可以报警……”
他一说出这话就觉得后悔,显得很没底气。
“报警吗?”李辞言嘲讽地笑了,重新穿上衬衫,将扣子扣到最后一颗,“前几年不敢,等有胆量的时候又觉得太便宜他们。”
“所以,你为了报仇,就牺牲陈实义吗?”
李辞言听到这个名字,仿佛全身都在抵触,他冷冷地说:“是他自愿的,我没有强迫他或求他。”
陆羡浩说:“他一定很爱你。”
李辞言静默了,半晌后才说:“是他太傻,我不过对他好了点,他就把我当作唯一的亲人。”
随后,他冰冷的眼眸看向陆羡浩,挑衅地说:“知道了这么多,你打算把我怎么样?抓我吗?”
陆羡浩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在地下室,你有没有杀人?”
李辞言偏过了头,沉默半晌,没有正面回答,说:“我明天傍晚五点的飞机,如果在这之前能找到证据,逮捕我。”
他其实要杀姚灿的。那天晚上当着姚友民和李秀英的面,已经搬起磨盘了,他想看这两人绝望的眼神。但就在他放手的一瞬间,有人托住了磨盘,对他说:“你的手,不能沾血。”
想到这,他眼神黯淡。
陆羡浩面色凝重地说:“就算法律放过你,你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李辞言,祝你好运。”
出了门,肖妄背靠在房门口的墙壁上等他,左耳挂着耳机。
看到他,陆羡浩松了口气,似乎又有了呼吸的空间。从李辞言那感受到的压抑和黑暗,在明朗纯粹的青年面前,全都消失殆尽。
他把门关上,掀起外套的后衣摆,从腰间取下圆形的纽扣状物件交给他,说:“肖警官,剩下的事你自己决定了。”
肖妄看着掌心的窃听器,然后握紧。
他看向陆羡浩:“你已经帮我做出决定了吧。”
陆羡浩没有否认,只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看他心情似乎不好,肖妄靠近,关心道:“怎么了?”
陆羡浩双手环在他肩上抱住了他,肖妄有一瞬间的僵硬,闻到男人身上淡雅的气息,心跳很没出息地加速。
陆羡浩则比他自然很多,他枕在肖妄肩上,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他蓬松干爽的短发。低叹一声:“活着真好,被人爱真好,拥有爱人的能力真好。”
知道他在为李辞言难过,肖妄小心翼翼地拍拍他的背:“感触这么深的吗?”
陆羡浩点头:“大多数人,只有与更不幸的人对比,才会想起自己拥有什么,很悲哀吧?”
肖妄不知如何安慰,说:“你已经很好了。”
……
第二天,李辞言没有来送行,肖妄也找了个借口防止别人去打扰他。于是,在这里短暂地居住一周后,车子一辆接一辆从院子里驶出。
陆羡浩把鸭子们放进纸箱子里,搁在后车座上。
肖妄:“你真打算带回去养啊?”
陆羡浩:“送我妈那里去,我公寓里养不了。”
肖妄留了个心眼,假装不在意地问:“你现在一个人住?”
“要不然呢?跟女朋友一起住吗?”
肖妄不说话了,车内气氛有降至冰点的趋势。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暗恼,相处这么长时间,还没搞清楚陆羡浩的婚恋状况。
心情复杂,他问:“还是大学那个吗?”
陆羡浩打开了车窗,正在看外面的风景,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惊讶地望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大学时谈过?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年幼无知,有过一段恋情,后来双方和平分手,自那以后就一直单着了,一是觉得单身自由,二是没遇到有感觉的人。
提到这个,肖妄回忆起了不好的画面。
陆羡浩生日那天本来要向他告白,结果撞见他跟别的女生亲吻,肖妄当年一颗少男心碎了一地,之后连招呼都不打就出国了。出国后他对陆羡浩念念不忘,但陆羡浩显然对他没那种心思,大概只当是走了一个邻家弟弟,彼此都没有主动联系过。
肖妄撒谎:“听我哥提起过。”
有些心思,如果说出来会造成对方困扰,那还是藏着不说好了。
陆羡浩觉得合情合理,不再开玩笑,说:“没有女朋友,也没遇到心动的,一直一个人住。”
“……”肖妄觉得有些开心,他憋着一丝笑,说:“哦。”
过了一会没忍住八卦:“什么样的会让你心动?”
陆羡浩撑住面颊,脑海中立马浮现一个画面。半边的烟雨色青天,半边铺开的金黄色麦田,身材颀长的男人靠在铱银色汽车上抽烟,走进后抬眼一看,面容俊朗,眼眸热切,欢喜和失落全写在脸上,年轻又干净的一个人。
陆羡浩突然笑了,所有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大开的窗外,天空高湛,朗朗乾坤一片清明。铱银色汽车如来时那样一路奔驰。
……
一年后,在美国俄亥俄州的一栋独立住宅内,一个年轻人正在往玄关处的吊灯上系绳子。
长久的失眠令他的肤色白得不正常,眼周有乌黑的青晕,总是一副神思恍惚的样子。看到系好的绳子,他站在下方目测高度,死气沉沉的眼眸里不带一丝光亮。他开始习惯性咬手指,所有的指甲盖被咬得坑坑洼洼。从滑下的袖子里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臂,上面布满刀疤,有一条新鲜的甚至还在渗血。
他失眠、自残,但不让任何人知道。
觉得高度合适后,他踩到椅子上方,拉住绳子两侧时,忽然有种解脱感。
正要把头套进去时,正前方的玻璃磨砂门上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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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的身影,门铃响起。他皱了皱眉,不想理会,但那个男人开始捶门,一边用英文问有没有人,有个快递到了。
没办法,步下椅子,打开门签快递。
塑料膜包裹的快递是一本书的大小,他从门口钥匙篮里拿出小刀,划开,看到书的封面时愣了一下
《美食路线图:水乡篇》。
他犹豫了一下,翻了翻,却直接翻到夹了书签的地方。看到16开的书页上的几张图片,磨盘、悬挂的纱布、热腾腾的豆浆还有一碗甜豆花,这些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慢慢在玄关处蹲坐下来,长久以来没有光的眼眸里总算有了波动,他如饥似渴地看着纸张上的每一个字,连续看了两遍,看完之后,已是泪水盈盈。
书签掉落,他扫了眼,发现背面用苍劲有力的笔迹写了一段话,于是捡起来细看
“陆先生,请把这门手艺写进书里,以后不能再做豆花给我在意的人吃了,但我希望以后他无论在哪里,都能留着记忆,找到来时的路。”
看到这,他捂住嘴,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渐渐崩溃,在空荡荡的昏暗室内,终于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忘了致谢……
谢谢经常留评的小伙伴,真的很开心。
披着悬疑的外衣讲了一个不知道算什么的故事,能看下来的都是好汉。
以后有缘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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