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火神的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鸦大仙
气氛一下子转变成微妙的沉默。
悠长的一声叹息,她将手中凉透的茶杯放在一旁。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五月的风轻吹起灵符的一角。
「我们约好了。」
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润语调,而她的眼中却流动着一团火。
那团火,最终还是以顺势燎原的姿态熊熊燃烧起来。
焚烧一旦起头,火光冲天和滚滚浓烟便以不可阻挡之势把天空染成肮脏且刺眼的橘红。炙烤皮肤的灼热,耀眼的火光让他不禁以为自己回到了那场被后世史料中记载的大火。时间过得异常慢,跃动的火光像是一帧一帧不断跳入他的眼睛。他想过抬脚离开,但厚重的时间混着浓郁的死亡气氛携裹在身上,寸步难行。点点的火星已经溅到脚边,火舌几乎要烧到眉睫。
而他依然将腰杆挺的笔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火焰明亮的光辉一瞬惹得他双目发虚,太阳穴与此同时开始顿顿地疼起来。脑海中浮现的一组组无序、混乱的画面被切割,重组。
最后,全数葬身于火海之中。
伫立良久,覆在他脸上的面具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扯出了一抹无畏的笑容,那笑容与他在战场上身负重伤却仍挥刃时无异。
到头来,不为足道的空头约定最终不过沦为笑话一场。
“人啊,终究凉薄。”
虽然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要留下一起吃个饭吗,烛台切光忠且不提,但火神却怎么也没想到长谷部会点头答应。毕竟他上次可是看起来连一秒钟都无法忍受的模样啊。或许是武装解除的缘故,身着深紫色长袍的长谷部少了些争锋相对的芒刺。
“那么,就打扰了。”长谷部生硬地说道,同时抬眼静静地凝视着他。
那双薄藤色的双眸,漾着火神目前无法读懂的情绪。
“要做饭的话,我也可以帮忙。”脱去黑色的皮手套,烛台切敏锐地觉察到同僚的不对劲。
方才还相互拉扯的视线便在他巧妙的引导下而断裂。
注意到火神略显犯难的神情,烛台切笑了笑:“如果是厨艺方面的话,您大可不必担心。”
“烛台切先生可是非常擅长料理的。”清光说道。
让客人下厨无论怎么也不太说得过去吧……
迟疑的火神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过。”火神转身进了屋,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件粉色的围裙。
烛台切亲和的笑容一瞬僵在嘴角。
“油烟会弄脏衣服的,虽然只有这个。”火神正色道。
“其实不用也……”上面印刷的卡通老虎图案,那双圆溜且执拗的暗红色眼睛和眼前这个将这件无论颜色和设计都十分不帅气的围裙硬塞给自己的人如出一辙。
这下好了,不能保持帅气了。
刻意忽略身后几个同僚努力憋笑的声音,烛台切光忠暗自叹息。尽管内心腹诽着违背世间美学的设计,但烛台切还是干净利落地如同手刃敌军那样套上了那件围裙。
“洋葱和培根切成小块就行,烛台切先生。”
“叫我光忠就可以了。”烛台切勾了勾嘴角。
没亲眼见过前,他实在很难想象被长谷部用“粗糙”和“鲁莽”等词来形容的高大青年竟然和厨房的契合度会如此之高。
左手将刀刃固定在横向斜下的固定角度,而右手的马铃薯随着他的动作不断转动。薄薄的外皮就打着旋从凹凸不平的果肉轮廓上剥离,连绵未断。动作出乎意料的熟练,而穿在他身上的围裙倒是明显朴素多的深蓝色。
将切成丁的材料一股脑儿倒入锅中,那些红的紫的块状很快就被奶白色的汤汁所淹没。火神把火调到最小,盖上锅盖。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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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忠先生。”火神解下身上的围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脸。
“只是小事吧。”烛台切略感有趣地看着他的反应,一时忘了解下身上这件羞耻的围裙。
“不。”他摇了摇头。
“能有人一起帮忙准备晚饭,感觉很开心。”
他若无其事地在别人的心里悄然投下一粒火种。
烛台切眯起了金色的眼睛。
他听见自己轻声道:“汤,好了哦。”
温暖的、浓郁的,在厨房的一角和食物的气味以及炉火的热度掺杂交错在一起。
香气逐渐蔓延到空气中,奶汁洋葱汤已经完全到火候了。
“你是否曾经有一刻想将姓名托付于那孩子的念头。”过度的满足感和饱腹感似乎让时时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不少,烛台切讶异于自己会说出这种不经大脑的话语。
肯定会被长谷部君念吧。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
空气有些凝滞,长谷部动了动嘴唇。
“谁知道呢。”
他这么说着,然后兀自截住了话头。
脸上的表情被昏黄的路灯下蒙了一层光晕,不真不切。
是吗。
烛台切不愿意深究长谷部那句话的深意,他甚至拒绝去想。
明明,答案已经在那里了。
松了松领带,纲吉长呼出一口气。从四面八方逼近的压抑气氛实在让他觉得胸闷不已,幽暗的甬道里仅存微弱的灯光更像一只无形的手,潜伏于隐处伺机掐住自己的咽喉。
纵然表面上这里是某历史博物馆的地下通道,但显然并不是什么令人身心愉悦的娱乐场所。
为了确保没有遗漏,他和一同执行任务的山本分头行动。在连续开了数扇门而一无所获时,不耐和挫败的情绪渐渐占了上风。
“唉,究竟要找到什么时候……”这么丧气的话,他也只敢在reborn不在的场合嘟囔着了。
突然,在一扇虚掩着的门内,原本漆黑一片的内部突然亮起了灯。
很快察觉到异样的纲吉,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几步。
“阿武,左边第三扇。”他将声音压低到极致,同时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扇门。
“了解。”
在爽朗的话音末尾重叠,是震耳欲聋的爆破声。
扬起的烟尘暂时遮蔽了他的视野,但敏锐的听觉还是捕捉到了离自己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紧绷的神经在对方开口的前一秒松弛了下来。
“哎呀,不愧是隼人的炸弹啊。”
毁了大半博物馆地下室的罪魁祸首,还不忘以灿烂地笑容来更衬眼前的惨烈景象。
就算你那么夸奖他的武器,狱寺君也应该不会太高兴才是。
他不合时宜的吐槽似乎并没能产生让地下室恢复原状的魔法。
在一段令人悚然的寂静后,在那件屋子里响起了清朗的笑声:“这份见面礼还真的很别致呢。”
久经失修的木门发出沉重的叹息,他和山本不约而同地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初次见面,尊敬的彭格列先生。”一袭宽大的纯黑披风几乎遮了他的全身,与纲吉瞳色相同的少年此时正盈盈笑意地望着面前的两人。
“阿纲……!”解的话语还只吐露了一个开头,山本突然神色一变,抽刀反手堪堪格挡住突如其来的敌人沉重的一击。虎口被震得他险些拿不住刀。
“阿武,你没事吧?”纲吉迅速移动到山本身旁,确认他的伤势。
“没事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手掌还微微有些发麻,山本敛起笑容。
“你是谁。”
金褐色的双瞳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少年。而方才奇袭山本的人也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对方的身边。
“你问我吗?”他故作姿态地指了指自己。
随后,少年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这个笑容出现的那一刹,纲吉仿佛看到了眼前这个少年的傲慢和自负像蛛网一样,肆意地张开在房间里。
“审神者。”
下一秒,扬起的蓝白山峰羽织和刺破空气的凌冽刀锋直直地朝他们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已知的情报有:
1、长谷部经历了两次大火。
2、那件粉色的围裙是黄濑送的(虽然被揍了但火神还是下了)
3、清光熟练运着了火神的手机偷拍下了烛台切穿围裙的模样。
4、如果可以,真想让斯库瓦罗也看看。面对持刀的敌人,山本总会那么想。
第22章
“阿纲,这个人可以交给我吗。”
山本声音舒缓,但空气之中仿佛凝起了一层伸手可触的薄冰。顺势抽出的长刀稳稳地握在他的手中,而一向不轻易对人的刀尖却直指那个站在少年旁边,披葱色羽织的蓝发青年。
仅在方才屈指可数的交手中,他瞬间明了对方的实力并不逊色于自己。被狂暴的鲛训练出来的那所谓的剑士本能,像一场核爆,在他的脑内炸开。久经战场,却鲜少能遇见与自己水平旗鼓相当的敌人,对山本武来说实属目前人生中最大的憾事。而现在,细小的战栗从后颈的皮肤窜上头皮,腾然升起的战意犹如暴雨,心跳声如战鼓。
他兀自地扬起嘴角。
被特意指明的持刀青年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并未开口。
他那双钴蓝色的眼眸无任何情感可言,似夜幕下的大海,眼底里是深而沉的黑暗。看样子他是在静候着少年的指令。虽无下一步的举动,但他仍保持着双手握刀的姿势。
锐利的刀锋在黑暗中熠熠发亮。
刚想说些什么,但当纲吉瞥到自家友人身上近乎快要喷薄而出的浓烈战意时,那些不足为道的劝告在舌尖绕了一圈后,就全数咽回了肚子里。
难得见阿武这样。
……随他高兴吧。
他把注意力转向了眼前这个自称审神者的人。微弱的灯光在大片黑暗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对方的面容浸在其中,加上那宽大披风的遮掩,他几乎没法准确辨别对方的脸。脑内检索着先前浏览过的文件情报,审神者这三个字纲吉并不感到陌生。
但实际上,关于审神者具体的情报却少之又少。彭格列情报组不眠不休的调查搜集,最终却仅化为了汇报文件中情报栏上的寥寥几笔。
“很好奇吗?”少年向上扯了扯衣领,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居于塔顶的彭格列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呢。”
根据对方的声线和模糊的身形轮廓判断,应该还是个孩子。
但他却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眼神。
那双冷棕的双眸,本该呈现出冬日暖阳的色泽,此时却明亮得毫无生机。
“这个世界太大了。”纲吉极轻地眯了一下眼睛,温声道。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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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会出现在这里。”
“就说明你和阿默莱家族有关系?”有如开挂般的彭格列超直感加身的纲吉,飞快地从脑里错综复杂的情报网络中,整理出了唯一的关键词。
听闻此言,少年从更深的阴影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虚假的敬意。
“不愧是尊贵的彭格列先生。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不请自来的客人。”
“还有,那句俗话怎么说的来着……”他故作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啊!想起来了。”
然后对方戏剧化地摊开手
“谁动了我的面包就得死。”
冲破空气的枪声和刀剑相碰的金属声几乎同时爆发。微冲的子弹迎面袭来,纲吉顾不得多想地燃起额前的火焰,并在子弹临近身体的前一秒用手上爆出的高纯度火焰将其融解。
那家伙根本一开始就是瞄准眉心的。因死气之焰而沉稳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眉宇间更是冷静得看不出破绽。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咋舌和腹诽了。
宽大的披风遮住了对方的身体,自然也同样掩盖住了那漆黑的枪管。
竟然没注意到对方有枪,要是reborn知道了说不定会当场让自己回炉重造。
他的余光瞥到不远处光怪陆离的刀光剑影,心里嘀咕着山本目前应该分身乏术,无暇顾他。当然,他觉得最大的原因应该山本是打得太高兴了,不愿意手吧。
于是纲吉决定专心对付眼前这个少年。
“诶,不用去帮你的同伴吗?”少年笑道。
原本在死气状态下冷淡如冰的眸瞳,在听到这番话后,似乎有高山融雪的迹象。
纲吉眨了眨眼睛,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对方敛起了笑意。
“阿武可是彭格列引以为傲的雨守啊。”
“喂。”夜风汹涌,卷起微湿的空气和银色的长发。斯库瓦罗面无表情,双手环抱在胸前,蓝灰色的眼瞳直直逼视着循着夜色,姗姗来迟的两位青年。
“太慢了!”
“抱歉抱歉。等很久了吗,斯夸瓦罗。”不出所料的灿烂傻笑,明朗到敛了全部的锋芒恰如被他背在肩头的时雨金时一般,隐匿于苍林劲竹中的杀意。
山本丝毫不在意对方几近严苛的目光,熟稔地和对方打着招呼。
为了避瓦利亚的银鲛愤怒的尾鳍波及自己,纲吉率先解起了围。
“让你久等了,斯库瓦罗。这次的敌人比较棘手,光是解决那麻烦的幻术就了不少功夫。”
幻术师一向擅长把握人心和操控神,光明磊落的正面对决对他们来说就如同没落江户时代中的武士一样,不值一提。所以,当眼前原本正常的视野变得扭曲,无数错落违和的色块被一股无形的外力碾碎重组,那无法忽略的违和感从心底油然而生时,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并不擅长幻术的彭格列雨守被那个于刀器的青年所牵制,无法从战斗中抽身。而纵然经过无数次神的特训,神经被折磨得异常坚韧的泽田纲吉,依旧觉得自己才疏学浅。
在这破旧昏暗、尘土飞扬的地下室里,他看到了川京子。
纲君。那个在订婚宴上幸福得眼里流淌得满是融化了的焦糖女子,此时正躺在纹理复杂的大理石砖上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血从她的身体里流出,在乳白色的地面上逐渐晕染开来。
像一幅扭曲的油画。
闭嘴。他微眯眼睛,语气里是难捱的冰冷。
京子怎么可能在这里。他讽刺地想。
前不久川京子在旧友相聚的餐桌上,羞赧地宣布着自己要订婚的喜讯。戴在中指上的戒指散发出的光辉刺痛了他的眼睛。而聚会的中途,她的未婚夫现了身。
那个黑发打着卷的男人,正如几年前的自己。
平凡又普通。
过几天,我们会去欧洲旅行。
之后……就结婚。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被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着,那个男人害羞地抓了抓鼻子。随后轻轻地牵住了她的手,仔细地摩挲着她掌心的纹路。
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羞红了脸,但还是坚定地回握住他的手。
交叠密不可分的那两只手,几乎冲破了纲吉全部的心理防线。
好疼……救救我。而此刻那个幸福的女子,蜜色的眼睛开始变得涣散。她断断续续的,无法顺利吐出完整的话语。
别用京子的声音。
他默不作声地朝地上低声唤他的女子伸出手。澄澈炽烈的火焰在他摊开的掌心倏地冒出,却始终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纲君。
细密的汗珠覆著上他额前的皮肤。
“砰”
一束腥红的花在少年的肩头上绽开。
与此同时,葱色羽织的青年仿佛置若罔闻,全然没有受身后人受伤的影响,反手一击突刺。山本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有些分神。而缓过来时赶紧俯身,才勉强避开了头顶的一记横扫,但脸上还是多了一条细却深的伤痕,不断有血珠从那割裂的口子中冒出。
“好险好险。”随手一抹脸颊,山本弯着眉眼,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撇下了嘴角。
“唉,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他不知道在冲谁抱怨着。
空气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轻微的涟漪。
纲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这才发现眼前的场景恢复到了刚才那仅有一盏昏暗的灯光照着的地下室。像是到了寿命期限的灯泡,昏暗微黄的暖光刺激着他的眼睛,连同在脑海内挥之不去的那一大片艳红。
他叹气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捂着汩汩流着血的伤口,少年脸上却依旧如镶着致牢固的面具般,岿然不动。
直到。
“クフフ,打从一开始那孩子的獠牙就是对准你喉咙的,山本武。”紫色的浓雾渐渐散去,蓝色的发丝随风轻扬,有着奇特且妖冶的异色瞳眸的男人从暗处慢条斯理地踱步而出。
“哈哈,我知道。”
到这个时候,还能四两拨金、优哉游哉的家伙,非山本莫属了。
随后,他故意操着习惯性的怪异笑声,望向了纲吉。
“好久不见,亲爱的彭格列。”
纲吉始终无法知道自己的雾守为何会执着于如此怪异的出场方式,难道这样比较符合外界冠以“雾”毫无依据的定义吗?
“骸,好久不见。”他朝骸点了点头。
金红色褪去,藏于温和无波的棕褐之中。
“クフフ,确实很久不见了。”
骸慢条斯理地抬起了手,一柄萦绕着雾气的三叉戟凭空在他的手中成形。
那双异瞳扫过那个少年,他的嘴角呈现出讥诮的弧度。
那一刻,纲吉的眼皮罕见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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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被那种不入流的幻术牵绊住。”他冷哼道。
“吃点凤梨补补脑子吧,彭格列。”
那张能够颠覆六个世界的嘴,杀伤力丝毫不亚于枪支弹炮。
下一秒,三叉戟沉声一坠,数股灼热的火柱应声拔地而起。迅速蔓延的火势和空气中浓厚的烟雾瞬间湮没了那黑衣少年和身披羽织的青年的身影。
耳边传来火舌吞噬所发出的噼啪声,骸冷笑地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火光跳跃着映在他的脸上,愈发衬得那只眼睛腥红无比。
他脱去沾满血的黑色披风,大部分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大片暗红。
“首领大人。”
他摆了摆手,遣退了前来的医疗组。
“不需要吗啡。”他拿起一旁的银制手术刀。
药物会削弱意志力。
那个靛色长发的男人总共打了两发子弹。一发穿过了自己的肩膀。另一发则有惊无险地擦过了腹部,没打中要害。或许他该庆幸遇到的不是以擅□□支弹药的彭格列岚守,而是那品味糟糕,但幻术和格斗都可以称得上顶尖的彭格列雾守。
幻术师之间还真是相看两厌啊。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同时轻门熟路地划开伤口,取出弹药。整个过程,他一声没吭,棕色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自己手上的动作。直到子弹的金属外壳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时,他才哑着声音对着那个呆在角落阴影处的青年。
“怎么了,安定。”他回忆着那个会说话的狐狸告诉他的名字,问道。
“抱歉,主人。……是我的失职。”
抱着刀的青年低垂眼睑,低声说道。
沉溺在战斗带来的快意而无视了主人的安危,作为一把护主的刀,真的是太失职了。先前与山本交手时,那个好战狂躁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的战斗犹如初生的牛犊,字典里没有恐惧二字。砍杀起来简直狠命得不行,白刃入肉,满地狼藉,嘴里还不停歇地念念有词。
「给我掉头去死吧!哦啦哦啦哦啦!」
鲜血沿着刀锋在空气起舞。
「别那么激动,我会漂亮准地刺进去哦!」
他就是这么一把斩味重,杀意浓的打刀。
那个尖嘴的黄毛狐狸是这么跟他说的。
大和守安定那副杀红了眼的模样倒是让他想起很多人。千万面孔像潮水似的汹涌而来,比人头还高的浪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而最终,那些都化为了自己的脸。
“狐狸先生很担心你的状况,先坐过来吧。”
换上部下递过来的干净衣服,他似笑非笑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迟疑了一会儿,大和守安定还是听话地挨着他坐了下来。
“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吧。”
他们彼此间的距离很近,安定甚至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少年棕色的眼眸被晦暗的色泽所浸染,同时又在明暖的灯光下变成眩目的金红。那两种既矛盾又冲突的色泽疯狂地在那眼眶里交错变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眼睛。
嗫嚅着,他开了口:“……我,是被爱着的吗?”
少年笑了,他伸出手轻抚上对方的脖颈。冰凉的手指顺着侧脖的线条轻轻游移,最终停在了某一处血管脉动最明显的地方。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滚烫的血液在极细的管道里肆意流淌着。
“是哦。”
恍惚之间,安定仿佛听见了伊甸园的那条蛇用着甜如甘露的嗓音,附着极具暗示性的动作,一步一步诱惑着他慢慢走向那强大又美丽的破碎。
“你是被爱着的。”
“所以,你大可以叫我的名字。”
他满意地看到对方的眸子终于浮现出人类应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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