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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贪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EXHIS
他看不到的地方,有惨剧在发生。
可惜他是一个残障的盲人,没来由的,李衡感同身受般落下一滴眼泪,他颤抖着,想要回应,可心脏像是要爆裂,血液像在燃烧,他喘不过气,仿佛呼吸都力竭到疲惫。
在窒息的边缘,他听到信号中断的提示。
切割开胶布,唐欢用血淋林的指头,小心翼翼缓缓撕开绑头遮眼的胶布,他几乎以为自己快拉扯出酸痛的眼珠。
他身处在一个仓库,低头他看到血肉模糊的双腿和显露出的白骨。拾起手机,他看到最近通话的记录,一个接入,一个拨出,是相同的联络人。
愣神不过半秒,唐欢播打肖邦的电话,对方接听时,他用嘶哑的声音说,看短信。
太难受了,他快说不出话来了,擦拭干屏幕上的汗水与血水,唐欢给肖邦发短信。
等我,肖邦如是说,仿佛是不放心,他还回复了电话,沙哑着嗓子让唐欢坚持住,他刚报了警,他正开车出来用唐欢的ipad找他的手机。
七分钟分钟后,唐欢听到了仓库外的喧哗,似乎是来了救护车,低头看剩余的电量,唐欢看向四周林立的货架,他调大音量,切换铃声设置,以他为中心四周响起了清脆的火车进站声。
他们会找到我。
唐欢从坚强瞬间变的脆弱,勉强支撑的身体终成强弩之末,手指松动,唐欢任凭手机滑落,疲惫劳累几乎要战胜了双腿和咽喉的痛,但最终取胜的是抑制不住的疑问猜度
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人憎恨报复到这个地步!
谁是幕后主使,下此毒手!
无法深究,不能细想,一个可怕的念头若尖刃扎进他的心窝,搅碎他血肉,若魔似鬼的用利爪钳住了他的喉咙!
唐欢,唐欢!
恍惚中,唐欢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刚抬起视线,却被对方紧拥入怀中。
不过一秒,李崇松开了胳膊退让到一边,让紧跟而至的急救人员聚拢,从头至尾,除了找他时喊的名字,李崇一句话都没有说,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他沉默,唐欢也无力和他交流。直到在救护车里,李崇举着手机蹲在他身边,唐欢用手指在屏幕上写字,帮忙联系肖邦,李崇才应了一声好。
抢救工作争分夺秒,不等肖邦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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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欢看到天花板后退如梭,听到弹簧门开开合合,没有一分钟的等待和耽搁。
他听见姜扬在手术室外招呼李崇,去换无菌衣,这里有他看着。
躺在无影灯下,唐欢接受了麻醉,知觉渐失之间,他感到李崇来到他身边,他说,别怕,我一直在,再一次,他松开他的手指,退到了人群之外。
李崇并未陪伴到手术结束,因为刘雷方面的消息来的太迅速。
盯着传送过来的监控画面,李崇痛苦的合上眼,画面上唐欢正蹦蹦跳跳,这他是知道的,他看见他蹦的同手同脚,还带着一脸傻笑,就是那个笑让他彻底心凉他等他出现,只不过等来现实的一耳光!
唐欢选了李衡,没有任何犹豫和后悔,没有一丝不舍和惆怅,李崇,唐欢根本不需要。
然后呢,他气闷心慌,用颤抖的声音对姜扬道,走吧。
他这一去,竟是把唐欢亲手送上了绝路一分钟不到,张蕾的狐朋狗友们把他抓走。
姜扬自作主张的合上了屏幕,双手相握的与李崇对坐,按照肖邦跟警察的说法,唐欢饭后情绪低落独自溜达,若不是李崇那一通电话,他会和他一同乘车回家,绝不可能途中被当作祝亚劫走张蕾恨祝亚坏了张宁的好事,所谓的“好事”全因李崇授意撮合,而登门坏事的祝亚是被ann认错的唐欢。
一切皆是天意又并非完全的巧合。
姜扬凝视着李崇,他心知肚明却不予评说,只等待对方爆发或沉默。
李崇只是睁开了湿润的双眼,他回去看着唐欢。张家兄妹一干人等,他要细细拾,慢慢折磨。
唐欢在翌日的下午醒转,合眼平躺,他沉思良久。
若难痊愈,别说唱歌,他即便重操旧业,客服的生计也坚持不下去了,还有他的腿,若是瘸了坡了,一个残疾,哪有单位愿聘用。
他才二十一岁,大好青春,这辈子该怎么过!
昨夜在仓库,唐欢只求活,今儿保了性命,他心有不甘得陇望蜀,他想要康复,想苦尽甘来,还想着要寻凶报仇。
不该是他,说不通。他既害我,便不会来救,他既救我,必会查个水落石出。
那他,是不是喜欢我,可伤成这样子,有什么资本让他喜欢,凭这一张脸,还有一双废腿和破喉咙?
不,唐欢啊唐欢,别妄自菲薄,别在节骨眼犯轴,没有什么气节傲骨,只有待愈合的破碎伤口,李家二少,手可通天,求医求公道,靠他不更有出路。
如是想着,唐欢听李崇在枕头边低声说话,他眼珠在动。
怕是快醒了,是姜扬伏身在他头顶处回答。
另一侧是肖邦的声音,怎么又不动了。
唐欢大窘,他只当有个护士守在一边,可没料到是李崇亲自看护,他方才那一番想象,若把哀愁愤恨权衡琢磨全写在脸上,那定是极了!
缓缓地,唐欢睁开了眼,果不其然,李崇在右,肖邦在左,两手抚上他的肩膀,两人同时伸脸凑头,各摸出一pad问他感觉如何。
唐欢左瞅瞅右瞅瞅,他默默的咬着下唇,他怕一松口,会忍不住乐。明明是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在此刻竟不悲伤,自觉像个抢手的香馍馍。
戳上右边的的屏幕,唐欢手指稍作停留,没来由的他想学着李三笔下的人物写几句,我是谁,你们是谁,今夕何年,诸如此类。可手术前他知道要通知家人,又不是开颅手术,伤了脑部神经,于是唐欢不能装失忆只好老老实实的写,饿。
口腔咽喉均受重创,不能进食,只能输营养液,干饿。
悻悻的唐欢抬起了手指,他要他手机,他看清了pad上的时间,四点刚过。他和莫渊有约,今晚他们是要见李衡的。
握着手机,唐欢微红着一张脸请走李崇,他们兄弟俩有话要说。
李二一出房间,唐欢便对肖邦不闻不问,只冥思苦想一心琢磨,他编短讯,换了三四个说法,都觉得不妥,他昨夜遇了匪徒,腿脚骨折,才动了手术,不能赴约,请求李莫二人谅解。
若只是伤了腿,唐欢爬也要爬都李衡那里去,可如今伤了喉咙,他怕败人兴致,叫人失望;也许知他伤在何处,这个机会便不会再有。
犹豫之间,倒是莫渊先来了电话,他说,不好意思啊,小唐。李衡取消了今日的会面,这消息让唐欢如释重负,他心心念念的这一天,如今期盼着晚一点,再晚点,最好拖上个一年半载。
按理说,莫渊待他有知遇之恩,人来京一趟,他该好好招待,可赶巧卧病,实在困难,沙哑着嗓子,强忍着疼痛,在肖邦焦急忧虑的神色里,唐欢向莫渊致歉。
光想着要礼貌周全,唐欢没料到莫渊要来探望他,抚脖子攥衣领,他萌生了引刀一快的决然。
第89章两难(上)
如果连莫渊这一关都过不了,还妄想什么李衡呢。
应了莫渊,唐欢托肖邦回家取点贴身用的东西,两人整理出一张清单,肖邦前脚走,李崇后脚便回来,唐欢歪头瞧他,后者把个ipad的万向支架装置在床头。
他抚他的手臂,让他试角度书写点击是否方便。
方便,唐欢打着手势,一行字随着他的敲击呈现,莫渊要来看他,大概四十分钟后抵达,他需要李崇安排一张探视牌。
李崇的反应很平淡,他说好,而昨天在电话里,他蛮横的不许他见李衡,不许他再接触莫渊。
他可怜我,不忍回绝,我没办法再唱歌,他不介意莫渊过来。
不是的,唐欢从屏幕上缩回了手指,捉住了被单,他拉扯起那床薄羽绒被子,蒙住了脑袋。
思考会反复修正,瞬间的直觉却难以改变。
他喜欢我,那眼神不是怜悯,如此想着,唐欢又伸展开胳膊,逮住对方的巴掌蹭上了脸。
你喜欢我的,是吗?
而李崇的爱抚像是心有灵犀的回应,他伏在他头顶亲他没缩回的手肘,像是一袭拂过山花的春风。
这让唐欢有一瞬的意乱情迷,他撅起嘴唇,偷偷轻吻李崇的指尖,让它像无意间的触碰。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自问自答般的,唐欢如是想着,他想需要一点幻想和信仰,一点希望和盼头。
唐欢知道自己是讨人喜欢的,肖邦喜欢他,罗嘉喜欢他,高珊也喜欢他,但李崇的喜欢,与众不同,他是他的镇痛剂和强心针,能把他从梦想粉碎的现实拉进爱情的迷梦。
而梦终究是要醒的,亲吻终究结束李崇捧着他的脸,变换角度的舔舐挑逗,仿佛唇舌纠缠是另一场等待已久的交合,他深入律动,他撕咬吞咽,而这个激烈湿润的亲吻,让他受创的伤口抽搐和阵痛,轻微的血腥味让彼此都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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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叫医生,李崇起身拉开病房门行动迅速,唐欢怔怔地看向床头的按钮,再拉正ipad做镜子照,他有点怕自己正一脸情欲的饥渴医生看到不好,一会儿莫渊看到更不好,自己看到就更难为情了,手脚慌乱的取下那块冷冰冰的ipad,唐欢把他揣怀里当冰砖用。
他得冷静下来见莫渊,见通往李衡的路,事到如今,明明是前路坎坷,唐欢更萌生了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念头。
唐欢如临大敌如待审判般的等着莫渊,莫渊却对此全然不知,他在超市买了一大花篮的好水果。
唐欢的声音沙哑,怕是发烧扁桃体发炎,莫渊挑细选了雪梨,这玩意儿付润肺对嗓子好,莫渊是很喜欢唐欢的,虽然他表现的不甚明显。即便李衡那里有变,他依旧想把他招入gme麾下,不夸张的说,这孩子才貌双全,只缺人提携指点。莫渊颇想表示下老大哥般的关怀,在他的判断里,唐欢大概是个小富人家的孩子,家长倾注了所有的关爱,所以唐欢勤快麻利却不娇气,待人接物又不怯场,穿戴很上档次,却又压得住品牌。
他发现自己把一切想的太简单。
唐欢的伤病得养上一年半载,他现今连说话都很困难,莫渊心中叹息,嘴上却开导,医学昌明,他不用太悲观。
莫渊拍了拍唐欢胳膊,起身告辞,却听见外间有人撞开了门,似有人阻拦,似有人吵嚷,还有个并不陌生的声音传了进来。
莫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曾亦华,作为中间人,他尚没有机会正式引荐唐欢给李衡,更不用说唐小朋友会接触到这皇太后一般存在的官太太。
莫渊暗暗吃惊,而破门而入的曾亦华也颇有些意外,她是来逮他儿子的,瞧见了死缠烂打的男狐狸不出奇,可莫渊在此确实奇怪。
微微的抬起下巴,曾亦华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对方,在莫渊的三言两语中获知了答案,这个唐欢,便是莫渊推荐的那个歌迷,他口中李衡的追随者便是李崇的枕边人。
曾亦华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唐欢,玩味着对方的表情,她没料到这个他见过多次,未曾在意的小玩意儿竟然存了这般的心思,有这样的追求按照莫渊的说法,这孩子“最喜欢李衡”。
身后的门被推开了,曾亦华知道来人是李崇,可一瞬间她不焦急也不绝望,姿势优雅的,她受用了莫渊让出的座位,柔声做出了邀请和承诺。是赤裸裸的威逼利诱。
是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
她敲定了莫唐两人见李衡的时间,她重复了莫渊的描述,听说你喜欢李衡。
抚弄着腕子上的玻璃种,像撩拨人心上的算盘,曾亦华不显山露水的品尝着对方眼里绽放的光,恨不能看清那双眸映照的李崇的脸,他的表情一定值得一观。
李衡确实中意唐欢,称他是可塑之才,只可惜李衡要培养提携的人,竟然是李崇的身边人,曾亦华叹息着叮嘱唐欢,他得谨言慎行,切莫让李衡知晓他和李崇的关系。
那孩子,是个虔诚的教徒,又有些神洁癖,曾亦华微笑着瞬间变脸,疏离而冷漠的神色再次出现她只是不想让大儿子膈应罢了,唐小朋友,就跟李崇身边那无数男孩子一般,从来不值得她怀有特殊的厌憎感,如同他们千人一面。
好好养伤,好自为之,曾亦华捕捉着对方那闪烁的眼神,胸有成竹,胜券在握这个男孩子并没有从李崇那里得到什么实质的好处,没资源没出道,没车没房,一文不名饥肠辘辘遇上了一桌子合乎口味的大餐,她不怕他不馋。
唐欢会如何,曾亦华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李崇的反应,他沉默的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直到她起身要离开。
妈,你太多虑,他对上她的眼,笑容里似有隐约的杀气,李衡并不排斥同志,他已知道唐欢了,方才还刚慷概的借出了地方他的居所,腿脚不便的病人养伤正合适。
唐欢出院,他便同他住进去,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一把攥住了李崇的手腕,曾亦华震惊愤怒到头晕目眩,颤抖着嘴唇溢出了眼泪,背对着唐欢,她快步走向房门,李崇竟没有丝毫的动摇和介怀,这并非她所料所愿,方才自诩高明的随机应变,在李崇眼里怕是黔驴技穷。
柳暗花明再临了绝路,得而复失最是痛苦,曾亦华本想刺激李崇他是多余的存在,不容于世的怪物,不为母亲所爱,不为老友所喜,连枕边的小玩意儿向往牵挂的也是另一个。
可李崇毫不在乎,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宣称,鸠占鹊巢的游戏尚未结束。
这头曾亦华心灰意冷,那边等待入巢的小斑鸠暗暗窃喜着。
虽不能言语,但唐欢耳聪目明,曾亦华的潜台词他听的懂,但不代表他想的透。李衡该是信教的,否则那时乔也不会领着个神父来拜访他,可李崇也曾说他想男人想得疯。
扯着枕头角,唐欢仰头看向俯身的李崇,后者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耳廓,然后是脸颊下巴和锁骨,他抚过他的肩膀和胳膊,那深邃的眼神让唐欢疑惑,李崇给了他一个拥抱,温暖而长久。
在轻微的诧异中,唐欢环住了李崇的脖子,一瞬间他觉得对方像成年的糖醋排骨,诸多猜测在他脑海中浮现,而结果指向同一个,李崇确实是喜欢他的所以他允许莫渊来此,他找李衡借了住所,因怜爱才纵容,他当时的恼怒不只因为欺骗更出于嫉妒。
在此般浮想联翩里,唐欢攀着李崇的后背实在是心花怒放了,直到肖邦拖着个大行李箱推开门,唐欢才从神魂颠倒的遐想回到了正常的思路,他何时出院何时见李衡,瞧着肖邦忙前忙后,唐欢无聊的摆弄着ipad,方才李崇和他躺一块儿时他忘记这茬了,没想着要细问,光发痴了。
出院后我不回家住,敲打上七个大字,唐欢冲肖邦摇晃了那ipad,又补充道,他该上班上班,不用特地请假耽误工作,李崇会照顾他。事到如今,和李崇的关系,唐欢也自知瞒不住,捅破那层窗户纸也无伤大雅。
肖邦果然不惊讶,他回应了一个淡淡的无奈的笑,说明白了。
肖邦深知李崇的价值,尤其在这样的时刻,所以他平静的接受。
而李宅中,乔守在cd机旁,听完昨日被盛赞的歌曲,再循环重复。背靠音箱,他看向墙边趴着的大狗,过去种种,一时恍惚,一时清晰,零零碎碎的纷纷聚拢,汇集成一个完成的拼图那些他明明注意却未能重视的线索。
原来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他们或许犯下了最严重的错误。
按下停止键,乔绕过糖葫芦,他开门下楼,沉思着覆过着那张洪崖洞,他打开另一个纸盒,塞满了小半个巴掌大小的木雕动物




[竞技]贪欢 分卷阅读132
,鼠牛蛇羊,猴鸡狗猪……
乔捉起一只,牛头蛇身鸡爪鱼鳞,他知道这是中国人臆造的龙,和欧洲传说的那种截然不同,在那腹下也有着t型的纹路。
leo,他低声用母语说,请原谅我。
那天的黄昏时分,乔准备向曾亦华提出建议和请求,却被告知李崇出院后将带着那小鸭子入住,曾亦华愤怒到极致,即便是拆了它,也不能容忍这样的羞辱。
不,乔轻声反驳,让唐欢住。
在曾亦华错愕的眼神中,乔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他或许有办法,让他们来一双走一个,李崇和唐欢断不会在这里长久安乐。这里有深埋的炸药待燃的雷火。
第90章两难(下)
他等着他们踏上火线,有人会烟消云散粉身碎骨,乔期待着,三五个月等的起,等了八年多这不算什么。
在乔漫长的等待中,真碎了骨头的,这天在病床上挂着耳塞发呆。
手边放着cd机,唐欢肆无忌惮的听李衡的歌,可李崇进门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顺了顺枕头,让那枕角把cd封面掩盖,这些日子,李崇把他照顾的很好,比他从前照顾苏临还要细致妥当,这让唐欢有莫名的负罪感,他忘了李崇撵他忘了李崇落锁忘记记仇,反复想起的是他暴怒的嘶吼,被伤害时的沉痛你是为了李衡才接近我!
前日里肖邦问他有何打算,唐欢已知道自己为何被虐打,那个住他隔壁叫祝亚的,酒吧得罪了地痞被人寻仇,他倒霉的被错认,虐打他的人被顺藤摸瓜,吸毒藏毒数罪并罚判了大刑,可怜他遭此无妄之灾差点被废了腿弄成哑巴。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差一点就是差很多,如今唐欢接受着最好治疗,他日渐恢复,但他不知道另一个早前断了腿的,此生终将在轮椅上度过。
我要见李衡了,翻转过ipad,唐欢如是“说”,他嗓子没好全,但不影响这次会面,曾亦华托乔转告,李衡很喜欢他的创作。乔来的时候捧着一大束百合,是也曾装饰李衡房间的那种花朵,乔走后,唐欢摸了那花瓣很久,他讨厌吃百合,可同名的花卉他觉得高雅极了那年苏临考学成功,他在考场外侯着,抱着祝贺她的也是一束百合。
他时不时的摸那花,偷香窃玉般的揩油,直到那花被他摸的蔫了花骨朵,小心翼翼的,唐欢拖着伤腿,又心疼着扶,他那颠三倒四的行径落入了李崇眼中。
他不知李崇在病房里安设了监控。
仿佛是得了强迫症,李崇会时不时的看“直播”,签署完一堆文件,来访者离开时,飞机降落后,他沉稳果断的处理一切事物,效率极高的忙碌,可少许的空暇里,李崇会调出视频信号,看唐欢在做什么。
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察觉到光阴流逝的速度,像退潮时留下沙滩挣扎的鱼,像涝时蔓延到身前的洪流,气走了曾亦华,不过是他虚张声势,以退为进他不肯再给他选择的机会,他不甘成为被放弃的那个。
所以他只能让唐欢失望。李崇知道他在整理自己的作品,音频归纳分类,手稿工整誊抄,他应该还新写了一首歌,他带着耳机用ipad弹奏,仿佛是一气呵成又仿佛要雕细琢,他抱着本子记录,再弹奏再补充。
他天真虔诚的如同学前的儿童,约会再次被取消,他只是冲着曾亦华微笑,竖起那写字板,没关系的,看leo何时有空。他甚至把刻录的cd和厚厚的笔记本交给乔,因为曾亦华说乔会去一趟法国李衡因事在那里驻留。
李崇坐在床头,听曾亦华编造的行程,刻意的叮嘱,乔一定会把东西交给李衡。她期待他因此烦躁苦痛,如暗流涌动,如沉默的搏斗,曾亦华的用意李崇清楚,但他痛苦过,更深知这痛苦的后果。
所以迎着曾亦华的目光,李崇微笑搂住唐欢的肩膀安慰,他放心,乔定第一时间把事情办妥。
他希望一切能早日结束。
昨日唐欢被推出病房检查,更换被枕的护工,挪开笔记本,夹在本子里的花瓣露出了一个尖儿,那片百合尚未枯萎还有着点鲜嫩的光泽,像是随手取下用做书签,又像是珍藏的纪念物。
李崇凝视那花瓣许久,再缓缓抽出,它凉似冰烫似火,握在手中,是柔嫩却尖锐的事物。李崇请示了李勋。八年来,无论情形好坏,他从未有过此等建议,他深知曾亦华的底线在哪里。
如他所料的,李勋不同意这不留后路的极端建议,他的儿子可以销声匿迹但不可病重离世。不要刺激她,这是他作为父亲的告诫与提醒。
李崇不能去刺激曾亦华,只能看唐欢继续痴迷于曾亦华编制的幻梦,越陷越深,他不知疲倦的创作,他积极的配合治疗,他等着李衡返京,虽然他不曾明说。
唐欢没再主动跟李崇提过李衡,他总觉得曾亦华才是leo真正的代言人,虽然李崇也出面借了李衡的住处,母子总比兄弟亲,况且那时候他激怒过李崇。
口腔咽部的伤在不久后愈合,于是唐欢很不客气享用了李崇的手艺,一桌子软糯易食的饭菜,一样只吃了一口,许久没进餐,他不能海吃胡塞,只能浅尝辄止,于是剩下的全进了李景的肚。
李三这些天总爱来蹭吃蹭喝,偶尔是午餐,偶尔是晚餐,他自备筷勺餐盒,粉色的hellokitty和蓝色的哆啦a梦。唐欢颇想嘲笑一下他的审美,又觉得审美是主观因人而异,理应尊重,不可奚落,只好一本正经,默默欣赏这翩翩公子端着个blingbling的大脸猫头。
他多瞅了那猫几眼,谁想翌日李景送了他一套,笑嘻嘻道,这是他的珍藏,限量版的,作为出院休养,乔迁新居的礼物。李三十分豪爽,使用一套,展示一套,备用一套,封存一套,他有好几套呢,有钱任性随便送。
开饭时分,唐欢和李三一人端着一镶满钻的大脸猫等着李崇盛饭,唐欢乖乖的仰脸瞧李崇双手举起了餐盒,默默的脑内出满屏的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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