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贪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EXHIS
前世的债,今生还,有他辜负的人,才罚这世的他寻之不果、求而不得。
滴滴的电话声,打断了唐欢的思绪,他听自己的vivo发出苹果的来电铃声,而屏幕上闪烁的陌生号码跳动成两个汉字。
电话里,是一个男人在说话,他道刚下飞机,一切平安。
他温柔的语调那么熟悉,字字句句戳到人心窝里,把他自凌乱的梦魇中唤醒,从不曾相识的臆想里抽离。
小唐,你怎么了,宝贝,别哭……
李总,tim,皆是李崇,是杜撰里无恙的过客,幻觉里舍弃的爱情。
李崇,对不起。
我爱你,我好想你。
唐欢放声大哭,原来无数次的擦肩而过都不存在,遇到李崇,爱上李崇,伤了李崇,真实而不可逆。
他知道李崇有很重要的工作,也知道对方刚刚落地,可唐欢无法自控,他若不说出口,脑子会炸裂没有他的人生是何等的苦何等的痛,何等的落寞孤寂!
清晨的光,伴着鸟鸣,将醒未醒之间,唐欢瞅见了床尾坐着的身影,一个是姜扬,一个是李景。
姜医生,今天确实是检查的日期,唐欢用沙哑的嗓子跟他问好,彻底的清醒,没等姜扬扶他起来,李三跪趴着的凑近。
李景姿势滑稽,表情却严肃,他是奉兄之命来请罪解释,那时他故意误导他,李崇没有捐肾,所谓那刀是当时被乔划伤的小口子。
你不信,李三着急,抓耳挠腮,这是事实,真不是为了安慰他,唐欢若不信可以问姜扬,他带来了李崇的伤情报告和病中的一切凭据。
唐欢没接,他对那一叠材料不感兴趣,保护一个人,不怕欺骗和隐瞒,敢于编造任何谎言,一如他当初待苏临。
姜扬和声细语,李景急的要挠墙,倒是门外旁听的肖邦撩拨起唐欢的怀疑,他也觉得李崇不像是动了手术,捐肾不是小事儿,伤人根基。
姜李二人见势而撤,剩下唐欢自家兄长来开解劝导。
接过冰块敷脸,唐欢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不该信,也许肖邦也被买了呢。
呆这里不过一晚一昼,肖邦窥见李崇的生活节拍再不能更健康生机,晨间唐欢还在睡,他在健身房挥汗如雨两个小时,下午唐欢午睡,李崇能在标准泳道里游十个来回,晚上唐欢回房,肖邦陪他打网球至少一个钟头,李崇不但打的拼,跑动间还能有力气问他唐欢小时候的事,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他身上有耗不完的力,哪里像是个动了大手术的人。
可是,唐欢抱紧了被子,羞愧压低了声音,垂头道,这些他毫不知情,他们几个月没做爱了,若没有其他人,李崇单了百来天,像是真伤了底子,没了性欲。
外间走廊传来李景的惊叫,哥,你怎么回来了!
惶惶然的抬头,来人真的是李崇,他风尘仆仆,神色有些许的憔悴,眼里具是血丝。
你真没捐肾,唐欢哽咽着质问,那沉默的肯定,让唐欢禁不住把冰砸进李崇怀里。
他明明知道他有多伤心,却豪不表示。为了让他断了李衡的念想,李崇放仍他误会,欺骗他,折磨他,他明明知道他有多爱他的!
为何要在他再次崩溃时才说明。
我恨你,我恨你,唐欢在李崇的怀里挣扎,他听不进他的抱歉和解释,他说他忽略了,不是存心。
捶打着李崇的胸口,唐欢被李崇堵住了嘴,责骂之言全消散在缠绵的深吻里,灼热的气息,让唐欢溃不成军只要李崇身体康健,太平无事,一切都不重要了!
被
[竞技]贪欢 分卷阅读143
托着后背,唐欢被放倒回床,李崇轻咬着他的唇舌,一手挑他的睡衣腰带,一手解开自己的皮带。
他用灼热躯体压上他的身体,他带着他的手摸他膨胀的阴茎,前端已经颤巍巍的吐露着粘液。
他有性欲,这百来天,他没有一日不想,没有一晚他不看着录像自慰。
唐欢伤的太重,他不敢碰,憋得越狠,李崇越能憋他怕自己弄坏了他。
弄坏我吧,抚摸着李崇的性器,唐欢一脸痴迷,他谁都不信,李景姜扬肖邦均可被买,他只相信李崇,信他胯下的武器。
李崇的枪炮把他彻底击垮,一败涂地。
他像烈焰灼烧他,每一方寸都熟了化了,每一滴血都沸腾热烈,他像狂风掠过,带他飞升九天,欲仙欲死,他像巨浪侵袭,上上下下,抛他到浪尖又沉浸入海底。
抱着李崇的脑袋,唐欢仍由对方埋头舔弄自己的脖子,汗津津,水淋淋,而他的长枪抽狂暴地插在后穴,撞击他内壁,也敲打在他心里,他似干涸太久的河床,需要他的激流来充盈。
而李崇不肯满足于此,他架起他的双腿,让他的腰枕上卷起的鹅绒被褥,臀部向上,这个姿势能让他进的更深,能让他看的更仔细。
唐欢贪婪的盯着李崇的脸,垂涎一般渴求那被整根拔出的东西,顶端硕大,柱身粗长,是从浓密深林里探出的一头巨蟒。润泽的蛇头从自己身体里拉扯出透明的肠液,那粘液将断未断时,李崇握紧了自己的腿根,自上而下,猛的捅回,空虚的肠道被又再次充实,被开辟的更深,唐欢眼前一黑,一阵眩晕,而李崇剧烈的节奏,让自己在酸胀疼痛的边缘苏生,每一次他都进的更深,而每个下次,他把之前的痛变成欢愉。
他的身体在吞吐,在吸纳,舍不得他每次的短暂的离去,却又渴望再深入时的刺激。一浪一浪的快感,从结合处蔓延,传递到前端,传递到全身,唐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分身硬起,颤巍巍的流出爱液,最终射。他喷了李崇一脸,而李崇挂着那些痕迹,持久的撞击,他低首用湿漉漉的脸蹭他的鼻尖,再次啃他的下巴,生吞活剥般的咬住他舌尖。
他缩的穴口是李崇的强心针,他越来越快的抽插,发出低沉的吼声,高潮前,他喊他的名字,喊他小唐,喊他欢欢,喊他唐唐,喊他心肝宝贝。还喊了什么,唐欢听不真切,他瘫软了身体,像一汪春水,荡漾的不成人形。
微张着嘴,唐欢的牙齿轻咬着李崇的下唇,被干到几近昏厥,而身体却敏感的不行,他感到李崇的温度和硬度,感到他那里暴起的青筋,臀缝他沉甸甸的两枚卵蛋,几乎也要一并嵌了进来,感到最后的时刻,他的热流释放在他的身体。
第98章往事(上)
一个早上,三个来回,疲力尽。唐欢被李崇放进浴盆,仍由他体贴细致的清理。李崇道他半小时后还要外出,一会儿他喊姜扬来帮他料理药浴。
裹上浴衣,唐欢看李崇迅速冲洗,拢了拢衣襟,他颇难为情,歪在躺椅上,再偷瞄自己,从领口往下,找不到一处好肉,全是吻痕、牙印和淤青。李崇用毛巾拭干身体,他走到他跟前,俯身亲吻他的额头,他说抱歉,时间太紧,不得不走,等他回来,他们再尽情的做爱,从早到晚都不停歇。
大骗子,不要脸,心里骂着,嘴巴却很诚实,唐欢昂起脖子,让那个亲吻从眉间滑到脸颊,再结束在唇边。
临窗远眺,唐欢目送李崇的车消失,而他那些温柔的话却仍旧回荡在耳畔心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老板的情话技能全点亮开启,他自自然然的撩拨,却挑得人心猿意马。
送走了李崇,姜扬来为他检查身体,在他泡药浴时,李景探头在门口的啧啧感叹,唐欢真是好手段,这一炮打的,春宵一刻,何止千金。
跟着你哥瞎胡闹,姜扬操起药囊把他打了出去,吃一堑长一智,还管不住舌头,乱耍嘴皮子。
晚饭时分,李景到讯息,开酒庆祝,喝的微醺,原来李崇已不在国内,作为企业家代表,他跟着出访,sami刚刚拿到了数十亿美金的大单子。
唐欢这才明白李景和姜扬早间的对话,受宠若惊,心乱到窒息,李崇不放心他,昨儿一宿耗在天上他刚落地便返京,把他干踏实了,再匆匆飞回去。
慌忙埋头,唐欢耳根滚烫,回避了桌上那杯酒水,又羞又恼又后怕。万幸一切顺利,这种场合,要出了岔子可了不得,李崇飞回来睡他,真像个十足的昏君。
多歇几天,等你,小别胜新婚。
唐欢要李崇好好休息,他要敢这两天回来,他便搬回肖邦那里。仔细算了算,李崇这是两天两夜没睡上正经觉了,胡来乱搞,太伤身体。
要到了李崇的许诺,唐欢宽了心,也应下了李崇的安排,他给他找了家教,教语言和基础课。
唐欢滑动手机,看张欣发给拟定的课表,瞠目结舌,每天六个课时,上二休一,一个月后三休一,再往后上四休一,有的课在家,有的课要去北清,有的是跟李崇去各种论坛和商业会晤,林林种种,竟排到了年底。
数学、管理、经济、金融、艺术,唐欢看花了眼,脑子却清醒,他忽然意识到,即便错过李衡,他也不可能作为艺人在娱乐圈出道李崇并不打算把他作为明星来培养。
是,张欣答复到,等做好准备,他会给他写推荐信,她会教他申请学校,送到他国外去念书,emba或者别的。
这不是镀金,是锻造,翻过手机,唐欢抬眼看向肖邦,后者真关切的注视他,问他怎么了。
像在做梦,唐欢欣喜又忐忑的回答,像梦一场。
第二天,果然来了来了老师给他补习,上午来的中年男子教他高等数学,讲的生动有趣,易于理解,还带着他解练习题,下午来的老伯讲经济学,旁征博引,典故案例听的唐欢兴趣盎然。
他本觉自己像一只爬虫,菜叶露水便可果腹,化茧成蝶是最好的结局,没曾想自己能变成一只鹰,会滋生出真正的骨骼,会长出丰满的羽翼,不局限于一张叶,一片草,翱翔在天,俯视大地,视线所至将是整片森林。
他将比大多数的普通人过的很好,不只是物质上,李崇给他铺的路,会让他的人生之旅行的更远走的更长。
送别了老师,唐欢歪到在沙发,脚旁两狗绕着圈玩耍,他禁不住给卓淑芬打电话,可开了口,有不住知从何说,只像个无知的孩童,只会喊妈。
他想告诉她,儿子出息了,但又羞于启口,谈情说爱挣来的“出息”,不提也罢。挂掉电话,唐欢猛然想起来了唐乔,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待他衣锦还乡,光宗耀祖时,并没有父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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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唐欢又没睡好,他再次梦到了唐乔,还是在那边阴森森的树林里,红雾弥漫,他看到他忽近忽远,他本想靠近,却在岔道上绕的越来越远,等行到林子的边际,他还在弥漫的红雾里打转。
爸爸,出口在这,唐欢想扬起手臂,却有千斤重,想开口喊,舌尖僵硬的不能动弹。
在微热的被窝里,唐欢彻底醒了,用手给自己扇风,他长吁了一口气,拿起手机,他给隔壁的肖邦发微信,他醒了,早饭前一起遛弯。
出来吧,他在后门外遛狗,肖邦给唐欢敲字,深感奇怪,这里有专人伺候狗,除了大毛小毛,还有守门的黑背,有专人给狗洗澡、为狗做饭,那找个兽医上门打针,请个训狗师上门授课,也不是难事,为何大金毛还习惯了吃狗粮,李家的狗,竟然养出这等平民家宠物的习惯。
咄咄怪事,肖邦从盒子里捞出个飞盘,把它像疑惑一般扔得老远,排骨仔,兴高采烈的追着咬,大毛却摇头摆尾的扒上了箱子,屁股撅的老高,狗头在里面乱拱,前爪拍打着乱翻,叼出各式的玩具,它在草地上愉快的打滚,兴奋的转圈。
布料的、塑胶的、木制的,散了一地,大金毛嗷嗷的叫,蹲坐在中央,象是个孩童在向做客的小同学门炫耀,有这么多宝贝呢。
大狗的宝贝,唐欢也挺宝贝,肖邦看他拾起个小玩具,抓在手中,直勾勾的盯着。
怎么了,肖邦发现了唐欢的异常,后者攥着那小玩意,趴在地上翻捡,他把木制的小动物一个一个码成排,歪坐在它们面前,他神色凝重,额头凝出了一层汗,肖邦连忙扶住他,他怀疑若自己不伸手,唐欢会滑向地面。
这些都是那个盒子里拿出来的?
是,肖邦回答,感到唐欢僵直了身体,他扶住他的肩膀瞧,而唐欢的眼神却飘忽不定,他用手挡住脸,垂头看地,这让肖邦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了,肖邦追问,半响后得到了回应,他让他把他手机从房间取来。
唐欢来回踱步,反复拨打,肖邦暗中观察那号码他保存过,是那个混血男人的。没有人接听,唐欢飞速的拨动屏幕,手指悬停在老李二字上,微微颤抖却没按下去。
那个乔有提哪天出境。
肖邦不清楚,只猜测是近期,因为李衡那住所已经盖了不少防尘布,是不像要再住人的样子。
再去一趟。
肖邦有些许的不安,明明上一次,唐欢避忌着那个人,而这次他却盯着前方的红灯一脸严肃,生怕到晚了扑了个空。
要不等李总回来,抓着方向盘,肖邦建议,他听唐欢提过,李崇今天回京,如果不晚点,落地也不过等两个钟头。
搂着胸前的背包,唐欢没吭声,肖邦默默放慢了车速,他想要绕道,从后视镜里他观察前者的表情像在回忆又似在思考,唐欢再次掏出手机,这次联系人按下去了,电话也通了,唐欢叫对面的人三少。
我上次住院,你说过,李崇找到了我父亲,对吗。他得到的答复,必定不令人满意,因为唐欢靠回了椅背,扶着额头他催促道,哥,开快点,再快点。
乔还在园子里,他身着围裙,头戴布巾,在一堆纸盒中迎接了他们,他道不好意思,忙着拾,没瞧见来电。
唐欢带着一种更不好意思的表情,他说狗狗咬那玩具,损的不成样子了,他想再买新的替代,打听何处有售。
接过唐欢手里的小木盘蛇,乔告诉他们,这不是买的,是李衡一个朋友雕的,外面没有。
唐欢想求人再做一组,却遭到了婉拒,乔叹息,唐先生这要求可是太为难他了。
我们会给报酬的,肖邦上前请求,务必帮忙转达。
乔整了整袖套,他抬头看向唐欢,颠了颠手里的物件,他道,他们实在想要,找个学雕塑的照着图样做就好了,原作者他没法儿求,说罢,他便打开几个纸盒翻找,他记得有原图设计稿,可以让他们拍照。
丢开始纸盒,乔又摸了摸额头,怕不在外头。乔返回了里间,没开灯,他进出幽暗的走廊,返回时,他一手托着纸盒子,一手正半掀那盖子。
应该都在这里,乔理了理里面杂乱的画纸,零零碎碎,纸张、照片和图纸。
真的是,肖邦招呼唐欢,而后者并不积极他支撑着桌沿,垂头默不作声的看那盒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肖邦礼节性的冲乔微笑,打开拍照功能,抽出图片,开始拍,他感到了些许的古怪,但只能配合他弟弟。
来程中,肖邦一直想跟唐欢聊天,但后者总像在走神,他直觉他心里有事儿,但又猜不透就正如现在。肖邦揣测着,一张一张的拍,他猜不到后者心里正电闪雷鸣。
那叠图夹杂着几张照片,就算只露了半张脸,唐欢也认出来那是谁!
第99章往事(中)
一手撑住桌沿,一手伸进盒内,唐欢抽出了那几张照片,是年轻的唐乔,凌乱着一头齐肩的长发,他看向前面,而身侧同框的正是李崇。
这是李崇,唐欢听到自己故作镇定的古怪声调,那这个人是谁。
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乔摊开手,他让唐欢把照片放回他掌中。
死捏着,唐欢不没松手,乔微微变了脸色。
唐先生,你干什么。
在干什么呢,唐欢问自己,也在心里问李崇,李崇说帮他找唐乔,一次被他拒绝,一次似半途而废,是没有结果的找寻,可他明明认识唐乔的!
在他们相遇之前,他就认识他父亲!
也许最初,他不知道他的身份,可后来,李崇肯定清楚。
抓皱了照片,唐欢双手撑在桌沿,感觉有尖锐之物正顶着自己的天灵盖,一下下的钻,一阵阵的痛。他忆起幼时,他和卓淑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而坊间传闻,唐乔抛妻弃子,跟男人跑了。
这什么时候拍的,他们什么关系,这人现在在哪里,唐欢感到从头顶到脊椎都被划拉开一个缝,凉飕飕,冷冰冰,而这极寒并不能让他冷静。
这和你没关系,乔放弃了争抢,他后退几步,按住了墙上的通话器,他说,你们过来几个人,把客人送出去,松开按钮,他看向他,半带讥讽半带怜悯他本是聪明人,何必节外生枝,打听不相干的事。
他是我父亲,失踪十五年了!
乔一脸惊诧,一动不动,有人破门而入,唐欢想躲闪,而乔的反应比他更快,他出声制止了这送客的举动。但未让人撤走,他只是怔怔的与唐欢对视。
唐欢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气血阵阵翻涌,他请他告诉他唐乔的下落,而乔长吁摇头,他凝视那纸盒子,他不清楚。
低头看手表,乔解开围裙,扒下头巾,他招呼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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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一样的人物,他想提前去机场,备车,装行李,准备出发。
他在躲,他在避与自己接触,心肺似被人揪住,唐欢感觉有人捏紧了他的咽喉,一半的身体因缺氧而疲倦,另外一般却在灼烧躁动,他想冲上前拦住乔,但仿佛另有一股阻力在相反作用。
肖邦在一旁低语,这么大的事,他不要冲动,他应该等李崇。
他骗我,下意识的,唐欢脱口而出,他有事儿瞒着他,乔这一回国,会断了线索。
行李进了车厢,乔钻进了后座,从头到尾,他避开唐欢的眼光,躲着他走,不再有视线接触,无视他的恳求。
汽车启动,可没开出几米,缓缓退了回来,车门打开,乔含着眼泪走到了唐欢身前,他问,你真是乔哥的儿子,你母亲名字的第三个字是什么。
芬,芬芳的芬,卓淑芬。
乔的泪光盈盈,唐欢心头一怯,感同身受的难过,唐乔怕是不好了。
乔并没有说出唐乔的下落,他语重心长又斩钉截铁,他劝唐欢离开李崇若你念着你父亲,不要再让他碰你了。
下意识的,唐欢后退了两步,下拉着自己的领口,他头晕目眩,扶住了肖邦,在乱哄哄的思绪里,再次想起了家乡的流言,唐乔跟男人跑了,而那个男人,竟是李崇?
他的父亲和他的爱人相好过,这个猜测像寒潮又像烈焰,送他入水火交加的炼狱,像抓住浮木,他揽住肖邦,此时有比这猜测更重要的疑问唐乔现在哪里。见到他,他不再胡乱猜疑,一切水落石出。
他不在了,乔抹了抹脸,他坚定的看向唐欢,他若和李崇在一起,唐乔在下面不会安心的。
不在了,不安心,悲痛和惶恐纷至沓来,唐欢来不及哀悼,冲动中脱口而出,他们是情侣?
这样的疑问,多么难堪、羞恼、屈辱和无情,在懊悔中唐欢自责,他竟把李唐二人的关系置于唐乔的生死之上,枉为人子。
情侣,乔面带嘲讽,额头爆青筋,唐乔泉下有知,死不瞑目,生前被李崇奸污,生后被儿子侮辱,没有比他更悲惨的父亲!
天崩地裂不外如是,惊悸失措间唐欢双腿一软,直往地上倒,他的膝盖仿佛又裂了,他的腰仿佛又被捅了,他的手腕仿佛又折了,身体和心全都千疮百孔李崇不但强暴过乔,还侮辱过他父亲!
唐欢窝在肖邦怀里,抬头看乔,看这一次暴行的受害者,他不愿相信,但这一切仿佛皆有道理,李二侵犯乔也许不是冲动,是惯性他爱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知道李崇那些前任都算不上的旧宠们,肖汀、张宁、乐瑜,他打败了他们才争得同床共枕的权利,以相爱为名,他这个胜利者踩过了无数失败者,而他脚底下,有父亲的血泪。
有什么夺眶而出,像刀子在脸颊刻过,在心头划出一道道的沟壑,扎出无数个洞孔,塞满了恐惧和羞愤。不该如此的,昨天他虚荣又得意,做着光宗耀祖的美梦,可今日,他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怎会如此!
他利用苏临,卖身求荣,走了邪路,爱不该爱的人,这就是老天给他的处分!
我父亲,怎么死的,唐欢抓住乔的裤脚,他要知道唐乔和李崇间发生的一切。
那是八年前的夏天,乔垂头看他,一滴眼泪终于落到了唐欢手背。
没人知道李衡是怎么认识唐乔的,等乔知道有唐乔这号人的时候,唐乔已经是李衡的老师。
李家大公子若想学画,有的是大家名士愿意教授结交,并真的师从一个无名小辈。所以学画是虚的,资助才是真的,艺术创作是烧钱的生计,也是时间和力的堆积。唐乔结合绘画和雕塑表现主题,还尝了配合音律,这个形式深得李衡赞许和支持,他不但向他学习这种创作方式,还提供了住所和画室,让唐乔豪无后顾之忧的自由发挥,潜心雕琢筹备一个小型的作品展。
唐乔听李衡的歌,听他新作的曲,他把它们变成画,变成三维形象,变得立体。有段时间,唐乔甚至住到了李衡家里,表面上,他们各干各的,互不干扰,李衡弹琴编曲,乔帮他记谱,唐乔一声不吭的速写,他给变换的音律以形象,火烧的原野,深海中的群鱼,奔跑的麋鹿,星空下矗立的巨石,城市高楼中一面墙的绿色爬山虎。
大少爷对你父亲,有知遇之恩,乔端坐在沙发上,神情恍惚,喃喃低语。
李衡曾因为工作离开了半个月,乔陪同他去的,而正在这半个月里,唐乔认识了李崇他们回京那日,李崇正坐在唐乔的画室里,他一丝不挂,脚下枕着同样赤裸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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