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不太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鸟的麦穗
而这些,统统被那穿着皇朝官袍吃着皇朝俸禄的硕鼠吃到肚子里。
苏幕白突然勒住马,停在路上,他要冷静下来,这个案子太大,他要拿到证据,赶回上京。他突然想到一事,猛地拍了一下脑袋,骂道“蠢货”,便打马急急往回赶去。
他要回去拿到村民们的购地佃地文书,这是唯一的最重要的证据。
当他打马回到山下的时候,山上一个红点飞快地向自己走来,是那个姑娘,姑娘着急地看着他,手里拿着那把折扇,锐利的风吹乱了额前的黑发,漂亮的眼睛里写满焦虑,在漫天遍地的寒冷中,那团温暖的火扑到了自己面前.
他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仿佛抱住了三月温暖的阳光。
第22章证据
走在泥泞的山道上,听到苏幕白去而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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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的原因,姑娘调皮地冲他一笑,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扬马加鞭,顶风冒雨地赶来,是为了回来找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啊”,苏幕白抓过她的手,放到嘴边帮她哈着热气,又拉着放到了心口的位置,双眼深情地盯着她。
姑娘娇嗔道“你这个大坏人,大酒鬼,再也不跟你说话了。”急惶惶地抽出自己的手。苏幕白第一次看到姑娘脸红的样子,不禁痴了。两人都没有说话,觉得过了很短短的时间,便到了山下的村子。
姑娘看了看苏幕白,轻声地说“你从外地来,未着官服,未乘官驾,他们是不会放心把地契交给你的。我从小在附近神医谷长大,经常帮村民们行医,他们对我很是信任,你在这等着,我去帮你把东西拿来。”苏幕白有点不放心,但想想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即便自己亮出身份拿到地契,只怕会打草惊蛇。便嘱咐了姑娘要注意安全,便站在一棵大树下等着。
小半天的功夫,姑娘背着一个包袱行色匆匆,骑了一匹黑马,飞奔而来,到大树下时也不停留,只朝苏幕白喊道“快走”,苏幕白翻身上马,随着黑马,急驰而去。
到达江陵城的时候,苏幕白想回衙门取出假帐册,一起带回京,作为范青贪墨的铁证。姑娘神色冷静,按住他,来到一个小茶肆,喝茶听曲,直坐到天黑,才附在苏幕白的耳边,轻轻地说“你不会武功,在这里等我,你说的东西,我去帮你取来。”说罢便从包袱里取出一件黑色披风,快步走了出去。
姑娘轻功很好,记着苏幕白路上跟他说的方位,不大一会便摸到了府衙帐房下。轻手轻脚地用匕首撬开门,闪了进去,屋内一片漆黑,架子上帐册堆积如山,正在发愁李家村的帐册在哪里时,忽听到墙角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一个转身,伸手便抓出一人,是个年轻的书生,书生看到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手里的包袱吓得啪地掉到地上,哆嗦着说“女侠饶命,地上包袱是女侠所要之物,尽可拿去。”姑娘拿起包袱,拆开,打眼一看,便系在背上,飞掠而去。
回到小茶肆,看到苏幕白早已等在马厩旁,看她来了,忙牵了两匹马,趁着浓浓夜色,飞马向上京驰去。
苏幕白出去买酒后两天未回,范青殷勤地向一起来的上京官员询问,要不要出去找找,得到的是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范大人太小心了,谁不知苏大人生性洒脱,好酒如命,可是大名鼎鼎的京城第一酒仙,这会啊,还不知在哪个酒窖里喝酒呢。”范青听了,压下了隐隐的不安
但当第三天的时候,这种不安被迅速扩大,他相信他这么多年在官场练就的直觉,果然,一小史匆匆来禀,帐册被盗了,恰好是李家村的。
范青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眯了眯狭长的眼睛,迅速出了门,打马来到了一个高门,直接从旁边的小角门进了去。
“什么?你太大意了,什么时候的事?”屋内一个女人高声斥道。
“应是昨夜。”范青低头,唯唯诺诺,只是称罪。
“别惊动官兵,派府兵去追,务必拿回帐本。”
“苏幕白怎么处理?”
女人目光清冷,做了个杀脖子的动作。:
去上京的官道上,一白一黑两匹马裹着呼啸的寒风,风驰电掣而来,马嘴角喷出大团大团的白色热气和流成线的涎液,都在提醒着马的主人,它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眼前出现了一条河,红衣姑娘翻身下马,牵着它来到河边喝点水,马的肚子剧烈地起伏,面对着河水竟歪过头去,前蹄一软跪了下去,悲哀地嘶鸣着,姑娘急忙跑到河边,用手捧起一捧水,来到马前递到马的嘴边,黑马伸出舌头舔了舔,慢慢地吮了进去,姑娘大喜,来来回回地捧水给黑马喝。
“不能再这样拼命了,它需要休息,反正还有一天就到上京了。”苏幕白边饮白马边说道。
“好,你在这里给它们喝点水,我去那边村子里弄点草料,顺便看看有什么我们可以吃的。”
“好,你注意安全。”苏幕白轻轻说道
红衣姑娘点了点头,飞掠而去。
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苏幕白抬起头来,看到十几骑黑衣人直直奔自己而来,待反应过来是冲着自己来的时,一个黑衣人已冲到面前,举起弯刀便朝着脑门砍过来,苏幕白转身就跑,却在转头时看到另一黑衣人从后面包抄过来,手中的刀径自向他的左胸处刺来,他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了那凌厉的一刀,胳膊上传来一阵锐利的疼痛,此时另外几人也围了上来,看到眼前一片刀光闪烁,苏幕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有温热的液体滴到自己的脸上,耳边传来刀剑交鸣之声,苏幕白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个红色影子挡在自己面前,与那十几个黑衣人正缠斗在一起。苏幕白摇摇晃晃站起来,双眼迷蒙地看着那个飘逸的红色身影在一片黑色之间上下翻飞,不到一刻,剩下三个黑衣人便带着重伤夺马逃命而去。
姑娘也不追赶,快步来到苏幕白面前,一把扶住了他,苏幕白在昏迷之前,冲她歪嘴笑了笑,说“敢问女侠家在何方,小生要备厚礼去府上提亲,许卿一生,报答救命之恩。”
苏幕白再次醒来时,发现已经躺在客栈的床上了,胳膊上的伤已被仔细地包扎过了,鼻间传来淡淡的草药香。门轻轻被推开,姑娘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看到苏幕白睁着眼睛痴痴地瞧着她,便璨然一笑,把碗向前一递“别发呆了,快趁热把鸡汤喝了,这可是我花了全身上下所有的银子才买到的红头乌鸡,等到了上京,你可要赔我呢。”
“以后我的所有俸禄,都是你的。”
“轻浮,快喝汤”
“我胳膊受伤了,抬不起来,没法喝”
“不还有另一只吗?”
“麻了,也抬不起来”
“大坏蛋,醉鬼,登徒子。张开嘴巴”
“我以后会照顾姑娘一辈子的。”
“贫嘴,讨厌!”
喝着姑娘用嘴轻轻吹温的鸡汤,苏幕白突然觉得,这胳膊的伤永远别好才好。
江陵高门内,看到跪在地上的狼狈万分的三个黑衣人,女子满面含霜,其中一个黑衣人壮起胆子上前解释道“本来那小子都快成了我们的刀下之鬼了,却突然冒出个红衣女子,武功实在太高,我三兄弟能逃出一条命来跑回来给主子报信,已是万幸了。”
“红衣女子?,去查,看看是何方神圣,坏我大事。”
一辆青色帷幔的马车停在了大理寺衙门前,一身淡蓝色袍子的年轻公子背着一个包袱,神色严肃地走进了大理寺,两个带刀侍卫伸手拦住了他,年轻公子沉声低喝道:“御史台侍朗苏幕白有要事面见大理寺中承大人,快去通传。”
大理寺的带刀侍卫毕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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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摆设,哪个人没跟过案子,一双眼睛毒地厉害,看到苏幕白的神色举止,想到御史台最近的大动作,便隐隐觉得,这个人,会是一个大案的开始,也不答话,快步便上里通传去了。不消半刻,侍卫便回来了,抬手行礼,恭请苏幕白入内。
大理寺中承刘文杰自宋炔登基之后日子过得很是清闲,除了一个宁远候关岳的案子还算个大案,其余的刘文杰还想不出有哪个案子能引起他的兴趣,那些小妾失踪的,宝马被盗的,八夫人给七夫人下毒的,手下的少卿们抬手就解决了,根本就轮不到大理寺的一把手面前,所以,在看到右胳膊还渗出点点血迹的苏幕白紧紧抓住身后包袱走过来时,刘文杰闻到了大猎物的气息。不禁挑了挑眉,嘴角扯开一个大大的微笑,抬手向苏幕白拱了拱“苏大人急匆匆而来,听说有要事与本官相商?”
苏幕白看着春风满面的刘大人,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特别像看到大肥兔子时恶狼的眼睛。按下心头那么一点点的不自在,苏幕白解下包袱,双手递给刘文杰,刘文杰接过来,凌厉的桃花眼便盯在那帐本上,过了足足两刻钟,才合上帐簿,抬眼向苏幕白愉悦地说
“呵呵,八千亩,也不怕撑死。”
苏幕白看着眼前的大理寺中承大人,身材高挑,面色白净,一双桃花眼波光闪闪,显得很是活泼和不是那么一本正经,苏幕白有点后悔把这么重要的证据交给此人,暗道这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看起来很不靠谱呀。
刘文杰瞟了苏幕白一眼,轻哂道“苏大人放心,本官靠谱地很呢”。
苏幕白抬头惊讶地看着刘文杰,一幅诽谤别人却被当场撞破的尴尬样子,愣愣地站在那里,脸色有点不知该歉意地笑一笑呢,还是该装作不在乎地笑一笑呢。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看你扯着嘴角我都觉得牙疼,苏大人放心回去,此事本官必谨慎办理,绝不让硕鼠继续窃国。”
苏幕白看到他神色端正,眼眸微冷,竟给人一种不需任何理由便无条件信任的感觉。便忙拱手行礼,告辞出去。
刘文杰看到苏幕白走出去的背影,轻轻拍了拍手里的帐簿,自言自语道“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再无聊了。”
第23章你竟然是我舅
苏幕白走出大理寺,看到那辆马车还停在门口,嘴角不由地浮上一个温柔的笑,抬脚向马车走去,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拽进车里。
刚坐下,便听道了一声如蜜糖般的埋怨“这回可放心了吧,养好伤之前,可不能再乱跑了。”
苏幕白目光灼灼,盯着姑娘生机勃勃的脸,突然想起一事,便开口道“都是要向你提亲的人了,竟然还不知道姑娘姓名、家住何处、可真真是失礼之极呀”。
姑娘红了脸,回道“谁要嫁给你了,人家才跟你见过几面呀,而且每次的你可都是狼狈之极呢,一点也不好看。”
苏幕白听了,俯身向前,咬住姑娘的耳垂,轻轻地吐了口气,问道“那现在呢,现在觉得我好看吗?”
“不好看”姑娘回答地干脆,脸却红的像五月的石榴花。
马车里一片甜蜜的静默,过了好久,姑娘才轻轻道“送我去云疏胡同,我带你去认认我家的门。”
“云疏胡同?”苏幕白觉得有点耳熟。
当马车停在云疏胡同一家高门大户门口时,苏幕白跳下车,在看到府前挂着‘张’府的巨大灯笼时,苏幕白全身僵住,一动不动。
车内姑娘也跟着往下跳,奇怪地看了一眼发呆的苏幕白,心想是不是太紧张了。
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从门内走了出来,白白净净的,看到从马车里跳下的红衣姑娘,便高兴地喊道“姐姐回来了,姐姐”,红衣姑娘亲昵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尚儿乖不乖?不乖的话姐姐可不教你武功了噢”。
待回头去看苏幕白时,哪里还见半个人影。
“只是个十岁大的小屁孩而已,用得着那么紧张吗?”姑娘低声嘟囔了一句,便牵起小男孩的手,走进院子去了。
苏幕白没走远,他躲在街道的拐角处,头紧紧靠在冰冷的墙上,用那双已被篡得发白的拳头绝望地锤打着墙壁。
云疏胡同张府,自己年前还来过,给长姐回礼,而那个小男孩,正是姐姐的亲生儿子张尚。而那个姑娘,在张尚那一声姐姐中,他便明白了她的身份。张府的长女,姐夫和小妾的女儿张玲。自己小时候,见过的。
张玲大概是大楚所有的官员子女中,最不安分守已最不淑女的一个了,她看不惯张府里的妻妾争斗,看不惯自己的妹妹们天天闷在房里绣着多少年才用得着的出嫁用的手工。
她为了出去玩,天天去庙里上香,也许是感动了上天,在她八岁时,她终于上香上出来一个师傅,师傅能神奇地把濒死的小乞丐救活,能把歪嘴斜眼的姑娘变得重新端正漂亮,能打跑欺负弱小的恶棍,能跑起来像风那样快,这太神奇了,张玲觉得若不拜师傅为师,简直对不起她的天纵奇才,因为师傅曾望着她说“这孩子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好料子。”
就这样,在绝食抗争了三天后,她背起包袱,追上师傅,到了神医谷,谷里自由而又幽静的氛围让她如痴如醉,在跟师傅学了八年后她便也像师傅那样纵马江湖,行侠仗义,行医救人,日子过地潇洒狂放。
小小又压抑的张府,除了过年回来呆一天,她基本不回来,府里也好像忘了有她那么个人,即便回到府里,除了腻着自己的弟弟张尚,她谁也不想理,包括她那天天跟大夫人争得死去活来的生母。
牵着弟弟的手来到正厅,在上面的父亲母亲大夫人像看着天外飞仙一样意外的目光中,张玲扬了扬头,朝父亲说道“明天会有一个人来咱府上向我提亲,他叫苏幕白,你不要难为他,我们已私定终身,父亲应下便是了。”
在一片静地快要爆炸的空气中,张玲疑惑地抬起了头,一只白色的茶盅带着滚烫的热水向自己直直飞来,张玲偏头闪过,刚想要讥笑父亲几句什么时候学了这么烂的功夫,却看到了上座上那三张铁青的脸。生母于氏率先开骂:
“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吗,你看上了人家苏家的男人。”
“我们苏家男人好的很,只是你们没这个福气”大夫人不屑道。
“够了,孽障,不顾礼义廉耻了吗?”张大人目龇欲裂。
在一片越骂越让自己糊涂的吵嚷声中,一道清亮的童音却让张玲瞬间明白了。
“苏幕白是我们的小舅舅。”张尚同情地望着她,
“小舅舅?”张玲的脑海里蓦地浮上了个清秀的影子,她小时候见过他一次,不过她留给他的印象实在不怎么雅观,因为那时候刚遇到师傅,对新事物的好奇正是燃烧到沸点的时候,于是父亲本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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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上司的一棵老参便被碾碎了掺上土元粉做成了丸子,喂给了一只奄奄一息的老狗。
她被绑在板凳上,上下翩飞的板子正打得她呲牙咧嘴的时候,一道清澈而温暖的声音响起“对女孩子怎可如此粗鲁,快快住手。”
也许是跟新夫人新婚燕尔,在这个风华灼灼的小舅子面前不想表现地过分粗鲁,张鹏放过了玩劣不堪的女儿。
在饭桌上,张玲知道了这个少年叫苏昧,是新夫人的弟弟,后来,听说他父母相继去世,跟着叔父讨生活,心里还很是难过了一阵,因为那是自己的整个少女时代,唯一一个为自己出头的人。
“那是你的小舅舅,不是我的”,张玲狠狠地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她跑出大门,往前追去,她要追上苏幕白,她要弄明白,她的苏幕白不是苏昧,不是和自己同岁,名义上的小舅舅。
她跑了没多远,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倚着墙壁,满脸泪水的男人。
“你是苏昧还是苏幕白?”
“八岁前叫苏昧,跟了叔父后改名叫苏幕白。”
“你是张尚的小舅舅,不是我的。”张玲大喊道
“别自欺欺人了,我的亲姐姐是你的嫡母,我是你的小舅舅,是世人认为的名符其实的小舅舅”
“为什么要管世人,我们相爱,管世人什么事?”,望着眼前这个人,张玲的泪水终于汹涌而下。
在受到父亲责罚时,她没掉一滴眼泪,在游历时误入绝地时,她没掉一滴眼泪,但是,苏幕白,他是自己少女时唯一的温暖的那束光呀,是在一次又一次地相逢中心房打开,倾心相恋的人呀。她死死地盯着那张苍白绝望的脸,心疼地用颤抖的手指抚了上去,感受到那好像带着电流的手指。
苏幕白别过头去,张玲的手指就这么呆呆地立在空气中,执着而孤独。
“不管你是苏昧,还是苏幕白,只要你肯,我便愿!”
“天下之大,无我们立身之地”
“我们可以隐居神医谷,我们可以浪迹江湖,我们也可以远走他国。”
“好”
“你回家安排一下,三天后,在城外的折柳亭,我等你。”
空气中好像被注入了新鲜的力量,苏幕白觉得停滞已久的呼吸终于又顺畅起来,他伸出手臂,深情地把眼前这个如烈火般炽热的女子拥到怀里,轻轻地在她耳边说
“三天后,不见不散。”
冷冷的风锐利地一遍又一遍地从这对紧紧拥抱着的恋人身上刮过,好像在用那冰冷的无形的长手撕开那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一样。
苏幕白回到府里,在书房里撕了写,写了撕,直到子时才分别给叔父,给卫仲远分别留了一封信,在信中表达了自己愧对叔父的养育之恩,不能给苏家带来荣耀,是苏家的不肖子孙,而对自己的上司卫仲远,更多的是表达了不能再在一起共事的遗憾,请卫大人代自己向陛下请罪,辜负了陛下对自己的恩宠。写好信后,回房拾了几件衣服打了个简单的包裹后,躺在床上却是睁大眼睛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草草吃过早饭的苏幕白刚想去御史台交待一下公务,却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大理寺中丞刘文杰。
眼眸明亮仪容整洁的刘大人瞟了眼苍白憔悴的苏幕白,清清冷冷地开口道“看苏大人一身疲累,满腹心事,本不应打扰,但事情紧迫,还请苏大人去本官马车上叙话。”说罢,抬手请了个势,苏幕白跟着他上了停在门口大柳树下的一辆马车。
马车内非常整洁宽敞,两人坐下后,刘文杰也不客套,直入主题。“昨日本官已把苏大人的证据呈报给陛下,陛下震怒,要求立刻查办,中丞卫大人不在京中,御史台能有足够分量的,只有阁下,还请苏大人即可上折,弹劾江陵知府范青。依律,我大理寺便可据卿之弹劾,对此案展开调查。”
“谢大人信任,下官即可赶往御史台。”说完便要下车
“不要下车了,路过御史台,顺路地很。”说完,也不等苏幕白回话,便靠着马车,闭着眼睛,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一直到御史台,苏幕白临下车时也没睁开眼睛,苏幕白也不敢出声打扰,便悄悄地跳下马车。
第24章张尚
这封弹劾奏折,是苏幕白写的最愤怒最不留情面的一次,从小受孔孟之道,忠君体国,做一方官员,护一方百姓,这是他最基本的认知,在亲眼见证了官场的丑恶后,他感到出离的愤怒,他把年轻勇敢的正直之心,写在这封长长的奏折里,刺出了大楚反贪墨的第一剑。
这封奏折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宋炔面色严峻,严令大理寺中丞刘文杰,速速查办。
就在刘文杰领命退下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谏官走了出来,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双手捧着,跪倒在地,口中说道“臣,弹劾的是御史台侍郎苏幕白,苏幕白身为朝廷命官,受皇命监督百官,自己却罔顾礼义廉耻,与自己的外甥女有染,伤大楚皇朝礼邦风化,丢天下仕子脸面,如不严惩,天理不容。”
宋炔面露不悦,沉声喝道“严爱卿不可造次,无端伤人名节。”
“陛下,此刻张府内一片喧哗,上下无人不知,张家小姐亲口承认,要与苏幕白生死与共,约在明天折柳亭,一起瘦马天涯。陛下,何不问一问站在这里的苏大人?”
宋炔向站着的苏幕白看过来,苏幕白也抬头看向了皇帝,看到宋炔那无比信任的目光,苏幕白喉头发紧,心里想好的话此时一句也说不出来。
宋炔看着苏幕白,看到他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谏官严正为人虽古板教条,但从不会无中生有,与苏幕白并无过节,应是纯粹是对事情的深恶痛绝。
在大楚,你可以风流,但绝不可以下流,特别是这种超越礼法的不伦之恋,即便在自称风流多情仕大夫看来也绝对是孽障才干出的事。若拐带良家女子私奔的罪名被认定,不但前程会断送,甚至会被判流放荒蛮。
宋炔很心痛,他记起第一次殿试时,苏幕白的犀利高远,让他跟随卫仲远,就是想锻造出大楚的第二把清明之剑,但现在,这把锋利的宝剑刚刚崭露出它的光芒,便被一跎烂泥糊了个结结实实,宋炔为苏幕白惋惜,心下正千思百转想为苏幕白开脱之际,一个身影站了出来,冷冷清清地开口道
“严大人一把年纪可不要信口雌黄,苏大人自昨天赶回上京,便一直呆在我大理寺,请问他何时去跟那张小姐约定那私奔之事?”
“今天一早便有人投匿名信于我门下,我所奏无任何虚言。”
“噢?严大人亲自看见他们约会私奔了吗?若非亲眼所见,只凭不知哪阵风刮来的几个字就弹劾举报案件之人,让人不得不猜测大人居心不良,受人指使。”
“即便私奔之事无人可见,但张家小姐在府里却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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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说出喜欢苏幕白,要与他一生一世。”
“苏大人年轻潇洒,芝兰玉树,何止张家小姐,全上京的女子,哪个不想与他一生一世?照你说来,无论哪家小姐到处喊一嗓子‘我要与苏幕白一生一世’,苏大人就得对她负责一生一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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