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不太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鸟的麦穗
吕少英看着面前意气风发,沉静坚定的眼睛,心中暗自喟道“当初那个温柔纯净的少年,长大了。”
看向宋炔,缓缓道“顽疾已久,当徐徐图之。”
“顽疾久,已溃烂,当剜则剜,否则会病入膏肓。”
“奏折阵情,与太/祖本义南辕北辙,臣不敢苟同。”
“时势不同,改旧革新,惠及大楚十之有八贫民,民强则国强,太/祖亦喜。”
“天下仕子,满堂鸿儒,无一接受,恐引哗变,危极陛下。”
“四百万兵士刀锋护法,勇者皆可上前。”
“陛下为何固执如此?”
“朕想让大楚成为真正的盛世,千秋万代。”
“陛下要老臣如何?”
宋炔端起茶杯,拱手弯腰,递向吕少英:
“朕想借爱卿十年相位。”
“陛下?”吕少英震惊,看向宋炔,宋炔一动不动,举着茶杯。
吕少英叹了口气,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跪下
“如陛下所愿。”
第二天上朝时,皇帝接到了宰相吕少英的请病要求还乡的折子,皇帝再三挽留,吕少英执意三次请辞,无奈准了宰相所奏。
吕少英离京的时候,宋炔打马折柳相送,殷殷嘱咐他保重身体,并安排了超出礼制的赏赐。
陶疏桐成为了大楚历史上最年轻的宰相,兼枢密院中丞,集军政大权于一身。
这位在上京中传遍了的新贵,除了换了一身崭新的紫色一品大员官袍,依旧住着他那小院,骑着那匹老白马,从枢密院跨进了中书省。
庆历三年七月初六,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皇帝宋炔坐在高高的御座上,看着那个挺拔的紫色身影从容坚定地走了出来。风轻云淡地向众臣宣读了那早已烂记于心的改革八条陈
一:凡大楚土地,一律重新丈量,各官府着专人登记造册。
二:各地据实情,按肥沃程度把土地分成等级,按等级实行分层纳税。
三:清查每人名下土地,按缴纳赋税数量确认土地实际拥有数量。
四:对清查出漏税土地,可在规定期限内按年补足税款,或按当下价格转让给当地官府,再由官府安排买卖。
五:对官府重新售卖土地,无土地者可优先购买。
六:对租土地耕种的佃户,上缴土地所有者租金不得超出土地所产值四成。
七:公候官员,除有功赏赐的土地,即日起严禁购买土地。
八:在各地丈量,清查,售卖时,须有当地官员和军队同时在场,扰乱政令军令实行者,按叛乱罪处理。
看陶疏桐宣读完毕,宋炔朝他微微一笑:“陶爱卿辛苦,请稍侯一侧。”又转向众臣“众爱卿可有奏请?”
一片沉静中,众臣正想着怎么组织语言反对,忽见明王上前一步,跪下,“陛下,陶相宣读条陈,实乃利国利民的良策,本王上受皇恩,思之常感恩涕零,恳请先清查本王土地,若有不符,心甘情愿交还官府,愿陛下诚全。”说完磕头不止。
宋炔朗声道“明王大义,有我皇家风范,诸位叔伯,可有异议?”
众王看着身为宗族族长的明王立场鲜明,忙低头,连声道不敢。
崔衡也上前跪下“陛下,我清河崔氏,受陛下隆恩,思之有愧,今陛下锐意革新,臣唯陛下马首是瞻。”
宋炔笑道:“不守陈规,不计私利,先天下而后小家,清河崔氏乃天下士大夫典范。”
诸王之首的明王和仕家大族的清河崔氏一表态, 杵立着的各位士大夫想好的一肚子的反对话再也说不出口,生怕一个不小心落下个自私自利的名声。看到皇帝已下定决心,而陶疏桐军政大权同时在手,持反对意见的吕少英已辞官避世,也都不敢造次,心中想着该怎么从长计议才好。
各地反馈上来的情况并不容乐观,所谓差小庙大,各地的公候权贵不敢公开跟公差和兵士叫板,但推托敷衍,像传染一样,突然间齐齐病倒了一大片。各地清查进展几乎停滞。
晚膳后,宋炔刚要跨马去小院,黄怡跑过来说:“陛下,陶大人还在公房忙呢”,当宋炔到中书省的时候,看到陶疏桐正在专注地看着一份奏折,黄怡叫了一声“陶大人”,这才抬头看到皇帝进来,忙站起来行礼。
宋炔摆了摆手,拿过奏折一看,抬头看向陶疏桐,发现对方也正笑着看着他,他向陶疏桐调皮地眨了眨眼,开口道“这位宁远候,来的可真是时候。”
关岳是第三代世袭的宁远候,地处西南,天高皇帝远,平日里无法无天惯了,大楚律法在此有如无物,强买土地甚至强取豪夺,找卫仲远告状的母子就是他的手笔,先皇的时候清查土地,官差还不是让自己打跑了,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所以,当公差士兵再次来的时候,他便不客气地指挥家丁拿着大棍子迎了上来。家丁虽然赔上几个,但能打死了一个士兵,这很是让他扬眉吐气。十天后,正在青楼听曲买唱的关岳便被西南大军绑了送往京城。
大理寺在皇帝亲自督促下效率奇高地审结了此案,“宁远候关岳袭击执法兵士,阻挠新法,按判乱罪处理,本应处斩,陛下特恩赦,剥夺爵位,抄没家产,流放一千里。若还有敷衍新法者,从重从严处置。”
比起财富,还是脑袋重要,关岳这只鸡暂时骇住了一群猴。清查丈量工作开始缓慢向前推进。
陶疏桐早出晚归,每天都有大量繁重的事务在等着他,宋炔拔了两个自己信任的两个小内侍,来到小院照料陶疏桐起居,两个小内侍很机灵,把小院拾地妥妥贴贴的。黄怡知道宋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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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挂念,便命小内侍把陶疏桐的吃饭起居情况事无巨细地汇报给自己,自己再简单地自然地透露给皇帝。
当小院的梧桐树叶随着秋风打着旋飘落下来的时候,大楚这场声势浩大的土地清查测量工事接近了尾声,数万名大小官员投入其中,数百万的军队为之保驾护航,从一开始的踯躅前行到后期的行云流水,大楚往日散漫疏懒的官场风气在这场全国性的统一行动中竟也意外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不过出乎陶疏桐意外的是,清查出来的未缴税土地,公侯几乎无人补税,而是统一卖还给了官府。陶疏桐命属下找出各州府呈上的原始简报,翻看完后便了解了事情的怪异之处,公候们平日里风流潇洒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但一牵扯到自身利益,便马上成了沐衣而冠的猴,明得很。
这些帐外的暗地都已经置办了几十年,如果据实补税的话不够本,少报年限的话又怕被治罪,两下一合计,便把最末等的地拿出来按市价卖给官府了。如此下来,官府手中土地激增,无地的农户能拿出银子买地的少之又少,这便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压在官府手里的土地今年冬天必须处理出去,不然明年春耕之时便会出现大片良田荒芜的现象,处理不好,这对变法成功与否会是致命的打击。
月亮已高高升起,温和的清辉笼罩着万物,陶疏桐毫无睡意,便起身披衣拖鞋,出了门。
梧桐树已经很高了,光凸凸的枝条齐齐地向天空伸展着,好像在竭尽全力地想拥抱它头上的月亮。而头上的月亮悠闲地散发着清冷的光,滑向离它越来越远的东方。
“唉,它永远也不会够着月亮的,这棵傻树!”
陶疏桐就这样站在树下,思索着,直到远处隐约传来雄鸡的啼叫,这才回屋提笔写了一道奏折,天亮后便来到南书房,求见皇帝。
给陶疏桐赐座后,宋炔仔细地看了看他,发现本来就瘦的他看起来更瘦了,眼窝深陷,眼里隐隐生出淡淡的红血丝,感觉心下心疼地厉害,抬头吩咐黄怡道“给陶爱卿传一道血燕来”。
黄怡利落地转身而去,不一会便亲手端着一小盅过来,恭敬地双手捧给陶疏桐,陶疏桐欠身谢过,便端起来小口小口地吃掉了。当他吃完的时候,想掏出手帕擦擦嘴巴,却发现忘了带了,宋炔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月白色的帕子,抬起手,轻轻地在陶疏桐嘴角处拭了拭,像轻柔的羽毛温柔地滑过心房,陶疏桐抬眼看了看,发现皇帝嘴角好像带着点宠溺的笑,陶疏桐以为花了眼,定了定神再看过去时,却见宋炔神色平常,温和淡定。越发觉得自己刚才看错了,唉,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吧。
他掏出袖中的折子,呈给皇帝,皇帝看后,轻声道“此次土地清查规模浩大,牵扯平民千万,公候数千,出现的问题会数不胜数,爱卿稳妥之人,可依势酌情处理,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保证大方向得到执行,权贵的小小心机,可不必理会。”陶疏桐点头称是,便行礼告退而去。
虽然回购土地多耗了不少银子,但公侯们在打细算的心机中得了便宜,也稍稍弥补了被割掉一大块肥肉的心疼。
陶疏桐晓令各州府,将官府所回购土地中未卖出的部分,租给无地佃户,租金不得高于法令规定,并在来年成时再上交,佃户若有了购置金,可优先购买所租土地。
此令一出,寒风凛冽的土地上,又是一片热气腾腾,丈量,造册,直到年关,一切才尘埃落定。
第18章微服出访
庆历四年的春节,便在这一片繁忙中如约而至。不同的是,过完除夕,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在上京官员沉浸在假日休沐悠闲热闹的气氛中时,一辆马车悄然驶出了上京,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宋炔和陶疏桐坐在马车上,黄怡和众侍卫们都乔装改扮成商人护卫的样子,他们要去情况最为复杂的西南,去民间私访,看看新政实施情况。
宋炔一身天蓝色长衫,倚靠着马车里的背枕,英眉俊目,神态闲雅,活脱脱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陶疏桐一身崭新的淡青色长袍,眉目舒朗,看起来心情极为放松。两人在马车天南地北地聊着,无一点拘促,好像认识了好几辈子那样默契。
马车外北风乍起,大片的雪花随风狂舞,天地间立刻变得灰蒙蒙一片。骤然下降的温度让马车内有点冷,宋炔扯过一块纯白色的由狐狸皮制成的长毯,抬手招呼陶疏桐挨着自己坐下,然后把长毯盖在了两人的腿上。
宋炔抻过身子帮陶疏桐掖毯子角的时候,大腿紧紧地贴上陶疏桐的大腿外侧,一阵酥麻的电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大腿根一直向上,直至大脑,陶疏桐用尽全身的力气抑制住自己不受控制的呼吸,慌乱地闭上了眼。
宋炔感觉到陶疏桐身体微微发抖,以为是冻的,忙又把身上的厚披风解下来,伸长胳膊帮陶疏酮披上,使劲往前包了包,两手在陶疏桐的下巴前系上带子,那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不经意间擦过陶疏桐的喉结,恍然感觉到那里动了动,好像听到一声压抑万分的呻/吟,他诧异地抬头看向陶疏桐,发现后者紧闭双眼,面容沉静,好似睡着了。
宋炔无奈地笑了笑,“这么快就睡着了,刚才是做梦了吗?”,第一次离陶疏桐这么近,宋炔歪着头,认真地看向陶疏桐的脸,这其实是一张非常耐看的面孔,舒朗的额头,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优美的唇线,此时,平日里那双深沉不可见底的眼睛闭着,埋在柔软披风毛领的脸微微潮红,看起来竟有些脆弱的风流的意思。
有什么在心底轻轻滑过,像风夹着雪花一样打个旋转瞬即逝,宋炔没抓住,一阵铺天盖地的疑问涌上心头,“他在梦里见到了谁,是他的那个意中人吗?”按下略微烦闷的心,宋炔第一次非常不君子地不想成人之美,要是单相思变成不相思该多好啊。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陶疏桐是自己的肱骨之臣,是一见便心生信任的知己,是作得了实用的国策写的了漂亮的小隶的自己万分仰慕的大才,他的生活里,应该不能只有自己,他终究要有自己的妻,自己的家,自己的子孙后代。但想到此,又觉得心头失落,喉间紧得很,便甩了甩头,也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听到身旁绵长的呼吸,陶疏桐蓦地睁开了眼睛,解下披风,轻轻盖在了宋炔身上。
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下来了,黄怡有点着急,看了看漫长的官道,一眼望去空空荡荡,当下果断下令让车队拐上了一条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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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走了不到二里,便望见了一个小村落。黄怡打眼望了一下整个村子,便打马向村中间一个宽阔的院落走去,下马在门上叩了三下,不一会便见一个黑脸青年哗地一声拉开了门。
黄怡忙拱手行礼道“在下云贵商人,此去上京采买物品,归来途中路遇风雪,打扰府上想借住一宿。”
青年点了点头,同情地说“出门不易,快进来喝杯热茶”,又一边高声朝院内喊“父亲,有客来。”
宋炔跳下马车,又回头伸出手,却看到陶疏桐也学着他的样子,也跳下了马车,便朝他笑了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好像那轮明晃晃的月亮躲在梧桐树枝后,俏皮地露出一小轮月芽。
一老者领着两个年轻汉子迎了出来,见客人衣着排场不俗,便笑着说:“寒舍简陋,怠慢贵客了。”
宋炔打量了一圈,见老者家中房屋宽敞,屋内家俱虽不名贵,但也是桌椅几凳,样样俱全,便知这是一户中等人家了。忙笑道“老丈太客气了。”
侧头示意黄怡,黄怡忙从腰间掏出一小袋银子,放到老者手中,说道“还请老丈帮忙备些吃食。”老者接过沉甸甸的钱袋,推辞了一番,见客人诚心诚意,又一身富贵,便接了,急忙吩咐儿媳给客人准备饭菜。
功夫不大,热气腾腾的饭菜便被端上了桌,除了白菜萝卜等家常菜,中间竟还摆了一盆炒鸡,一壶冒着热气的当地白酒。
宋炔忙邀请老者一起坐下,老者也不客气,看起来也是好酒之人,两杯酒下肚,言语间便轻松熟络起来。交谈中宋炔了解道,老者有三个儿子,原先家中也有百多亩地,但六年前江陵遇到大旱,地里颗粒无,为了凑齐要交的税赋,不得已卖掉了祖上传下来的四十亩地,这几年全家十几口人靠着剩下的五六十亩地,日子过得很是紧巴,直至前两月官府重新官卖土地,这才把全家辛苦攒下的银钱全部购置了四十亩地,想着明年开春把这百十亩地耕细作一下,以后三个儿子也有点依靠。
老者谈兴很大,大约是看两个年轻的贵人能这么谦虚认真地听自己说话,更是天南海北,无话不谈。说到这次的官卖土地,老者捋捋胡子,眯着眼睛高深地说道“唉,经是好经,可惜和尚不是好和尚啊。皇上他老人家是为了老百姓好,重置土地降低租金,但那些当官的可没这么好,就凭他们,手里压着卖地所得的千万两白银,不贪才怪。唉,可惜皇上他老人家远在京城,不知道这里边的道道。”
陶疏桐朝老者笑道“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老人家不必担心,皇上他老人家肯定会有办法让和尚好好念经的。”宋炔侧过头,朝陶疏桐眨眨眼,无声地说了三个字,陶疏桐看他口型应是“我老吗?”忙朝他万分真诚地摇了摇头。当小儿子进来说客人的住处都拾妥当了,让客人早点休息吧,老者才意犹未尽地站起来,招呼他们回屋休息。
老者家里虽有八间大房,但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便占了六间,只拾出来两间来供宋炔他们休息,黄怡忙领着侍卫们住进了那间由杂物间拾出来的大点的屋子,几个人就胡乱地挤在一个简单的大通铺里睡下了,宋炔和陶疏桐来到那稍小的一间,看着那窄窄的小床,陶疏桐朝宋炔说道“陛下一天下来累了,快早点休息吧,我去找黄怡他们挤一挤。”宋炔一把拽住他的手,说“他们那里比我们还挤,在天青山的时候,我们不也是抵足而眠吗?一起睡吧”。两人都想着让对方宽敞点,所以都侧着身子朝反方向躺着。宋炔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陶疏桐问
“爱卿有表字吗”
“臣没有表字”
“朕给你想一个吧”
“好”
“梅远,如何?”
“臣谢陛下。”
半晌无话,陶疏桐在以为宋炔睡着了时候,又听到宋炔轻轻地问了一句
“梅远,梅远,卿可知这两字从何而来吗?”
也没等陶疏桐作答,便又听宋炔接着道
天色渐晚
风雪至
人惆怅
小径弯处
一树寒梅如玉
香满路
别来春半
柔肠断
陶疏桐猛地转过头,看向宋炔,却听到对方绵长的呼吸,竟是睡着了。
他想起了那个下雪的夜晚,在那一树梅花下对宋炔做的那个旖旎的梦,不禁全身燥热无比,盯着宋炔的后背,他忽然想一把扯开那软软的衣领,狠狠地啃咬宋炔那性感而优雅的后颈,他睑了睑心神,把头蒙在被子里,好半天才压制住了那差点吞没噬掉自己理智的冲动,睁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屋顶。
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宋炔有这种心思的?是天青山小院门口的一眼万年?是桃花汛时霸水边的温柔注视?还是元宵节时那一树花灯前的默契执手?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是自己的君王,是自己发誓要效忠一世的人,他有要守护的江山,有要繁盛的子孙后代,他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感情,一个男人的感情。
透过窄窄的窗户,他看到那个皎洁的月亮,发出淡淡的清冷的光,是那么高远,那么地遥不可及。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直到四更天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陶疏桐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没看到宋炔,他急忙穿好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到院子的时候,看到宋炔正在和一个侍卫对拳,侍卫很高大,出拳也是又快又猛,相比之下,宋炔的出拳却是洒脱轻快地多,两人你来我往,看起来不分上下,突然,宋炔高高跃起,像一头年轻的豹子,身上洒满点点金色阳光,潇洒利落地挥拳直冲侍卫面门,浑身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侍卫闪躲时脚下一滑,身子向后仰去,宋炔抓住他的肩膀,笑着拍了拍,说,“下雪地滑,你手下放水了。”
说完便转身向屋内走去,一抬头看到陶疏桐直直地定在那里,眼睛里有对他的欣赏,更多的是不可言说的惊艳。不禁心情大好,上来握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说“梅远的手,不像是练过武功的样子。”陶疏桐从那烫人手心里抽出自已的手,行礼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梅远可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文可定国,武可□□,虽做不了冲锋的将军,却做得了不世的帅才。至于武功嘛,梅远想学,我抽空教你便是,走,咱们先回屋吃早饭。”
第19章梅花树下
早饭很是丰盛,对这两个平和的贵人,老者很有好感,临走还嘱咐儿媳妇拿些点心交给黄怡,让在路上垫肚子吃。众人忙又谢过。
待马车走上官
这个皇帝不太坏 分卷阅读27
道,宋炔掀开车帘,看着千里沃野在一片白雪覆盖下露出一块块新立的介石,想到规模浩大的土地清查丈量事宜终究是完成了,不禁心情愉悦,嘴角上便挂了一个开心的微笑。
陶疏桐看到后便问“陛下何事如此高兴?”宋炔拉上车帘,看向陶疏桐,笑道“好经已经发下去了,至于和尚怎样念,念不念地好,那就要看庙里主持的功力了。”
陶疏桐朝他笑了笑,也说道“这次出来,就是见识一下,除了会念经的和尚,还有哪些懒和尚,花和尚和贪和尚,提高住持的道行,想出好法子来,让那些懒和尚,花和尚和贪和尚,通通老老实实地去做只会念经的和尚。”
“梅远此话妙极,哈哈哈。”一抬眼看到陶疏桐眼睛里有细小的血丝,心想看来是昨晚跟自己睡不自在没睡好,便一把扯过那条白狐狸毛的毯子,全部盖在陶疏桐的身上,轻声劝道“路途遥远,梅远先休息一会,到了我叫你。”软软的暖暖的狐狸毛围绕着自己,不一会,陶疏桐便睡着了。
宋炔倚着靠背看了一会书。一侧头,看到陶疏桐睡着后头歪在一边,极不舒服的样子,便伸出胳膊,把他的头抱过来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当陶疏桐在一阵马车的颠簸中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枕的地方,脸便唰地红了。
宋炔低头看着那微红的脸,想着肯定又在梦到自己的意中人了吧,便强忍不爽打趣道:“梅远脸红了,可是梦到了那梅下的意中人?”
想到在梅花树下对宋炔做的那个旖旎激情的梦,陶疏桐的脸更红了,一直拿眼偷瞄着的宋炔看到,心下更不爽了。
到达江陵城的时候,已是傍晚了,两个下了马车,像富家公子一样,在城中闲散地逛了逛,便直奔城中最大的酒楼临仙居,也不上二楼雅座,两人就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白酒,便吃了起来。
黄怡和众侍卫像不认识他们一样,走进来若无其事地坐在了此桌相邻的周围座位上,坐下后也不多话,点了菜也低头吃起来。
大楚仕子地位尊崇,遇到仕子们激扬文字,指点江山,老百姓都会很尊敬地听着,好像在听圣人训示一样崇拜。
在大厅中央,正有一桌书生酒喝到要紧处,高谈阔论,针贬时弊,正到了热闹的关头,周围客人们都抬起头来,专心听着,遇着自己认同的观点,便大声叫好,气氛很是热烈。
宋炔和陶疏桐一边吃着饭,一边支着耳朵听着,此时忽然听到一个仕子站起来,高声说道“此次变法中的当今天子和宰相陶疏桐,如同战国秦时变法中的秦孝公和卫鞅,秦孝公若生卫鞅便生,秦孝公若亡,卫鞅便立刻被秦惠文王车裂祭法,下场惨的很呢”此次变法牵扯权贵甚多,若失去了天子的信任和宠爱,下场不可想象。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称是,又纷纷摇头叹息。宋炔听了,神色微变,看向陶疏桐,发现后者也抬头看过来,便向着他笑了笑,身体前倾,勾着手指示意陶疏桐,陶疏桐忙朝他靠过来,宋炔嘴巴到达陶疏桐耳朵处,大厅很嘈杂,宋炔声音很小,但陶疏桐却非常清淅地听到了帝王低沉而坚定的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卿有卫鞅之才,但不会有卫鞅之命,因为朕不是秦惠文王,更会比秦孝公长命的多。记住,朕永不负卿!”说完,便坐直身子,深深地看着他,眸中是一片坚定地让人心安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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