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南南木
褚颜站了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跑。
刚把娇妻送进喜房的方清谪出来招待宾客,见到离开的僧人急忙喊道:“陛…大人!您、这……”他转向婢女,“他怎么走了呀?”
骏马如电,自红袖街奔驰而过。
一个月祈福期已过,国师府邸外挂着灯笼,不时有提到侍卫巡逻。褚颜远远望着紧闭的大门,闭上眼睛,曾经与蓝知说出的话不停在耳边重迭。
蓝知冷冷的望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褚颜哭诉道:“他们说我倚靠着你才取得的这天下,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
蓝知叹了口气,说:“是谁?我去杀了他们。”
“是谁重要吗?”
“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从我身边离开,你能不能为了我……”
“去死。”
第95章帝笼13
褚颜在国师府前敲了半天的门。
门内开始静悄悄的,后来有人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提着八角灯笼从门缝中窥见来者何人后,连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任由那人如何敲都不做回应。
吃了闭门羹的褚颜狠狠踹了一脚那门,恨不得立刻飞进去找蓝知算账。
他看了看四周,躲过巡查的侍卫,牵着马来到僻静无人的角落里,抬头望着看似遥不可及的高墙,一不做二不休,踩在马背上站了起来,奋力扒住墙头,了好大的劲儿才爬了上去。
跳下来后,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落地的脆响,他也不管脚底被震的发疼,轻车熟路的找到蓝知住的别院,心培植的梅树芳香扑鼻,像极了蓝知身上的味道。
别院里亮着烛光,在窗外能看到一人的侧影。
褚颜凭着一腔热血闯入这里,抬脚想踏进去,可脚下仿佛有千斤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忽然清醒过来,就算见到蓝知又怎么样?曾经的事说过去就过去了吗?况且现在蓝知根本不愿意见到他……一想到蓝知冷淡的模样,他心里就难受,特别难受。
进去?还是不进去?
褚颜一时间思绪混乱无比,下意识的自怀中摸索,打算把蓝知送给他的两枚铜板握在手里,好让自己心里安定下来。
只是他在怀里找了又找,翻了又翻,却压根没找到。
明明、明明随身带着的!
意识到重要的东西不见,他急的原地打转,借着屋内微弱的光亮俯身在地上寻找,只是今日这漫漫黑夜,连个月光都没有,又怎么能看得清?褚颜把斗笠随手摘下扔到一旁,弓着腰、低着头按原路盲目的找寻,一不小心撞上了那繁茂的梅树,梅花簌簌而下,如雪花一样落在他的身上,褚颜按着被撞疼的脑门,泪花在眼里打转。
这时候,在他身后的窗户被轻轻打开。
褚颜突然紧贴着梅树,欲盖弥彰的不想让自己暴露出来,却边揉着发疼的额头,一边小心翼翼的回头看。
那人未端正的束起发,一头华发松松散散的绑在颈侧,身上披着御寒的披风,就这样站在点燃烛光的屋内,静默的与他对望。
还是蓝知先开的口:“是你。”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隔得太远,连表情都不甚清楚:“这么晚,有事?”
褚颜如鲠在喉,只呆呆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蓝知见他不答,只道:“若无事……”
“有事!”褚颜这才像回过神来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蓝知面前,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急的都要哭出来,“我想跟你谈谈。”
两人之间隔着一堵墙,此时却像隔着一座山。
蓝知冷漠的问:“谈什么?”
褚颜看着他:“你不请我进去坐吗?”
蓝知撇开视线,说道:“有必要吗?”
这不是蓝知第一次拒绝他,却是第一次这样疏离的拒绝。往日还能表面上客套的君君臣臣,现在都懒得做表面功夫,直言要他离开。
褚颜玻璃心碎了一地,他眼眶通红,抖着唇道:“蓝知,你就这么讨厌我?”
蓝知不语。
褚颜逼问:“你若不想让我缠着你,那日在怀月塔,又为何不喂我吃下凝脂丸?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你就是对我有意。”蓝知不答,他变本加厉的说,“你若说这只是我的自作多情,我从此就不再缠着你。蓝知,你说啊。”
蓝知的手修长白皙,有种病态般的苍白,却像巧夺天工的工艺品,引人瞩目。褚颜想起一个月前蓝知吐血那次,想着他武功高深莫测,应该不会轻易得病才对。褚颜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把手伸过来,蓝知将他发上一朵梅花拂去,轻柔抚摸着他的侧脸,缓缓道:“都是您自作多情。”
褚颜眼前一黑,他眼前仿佛飘过一个个血淋淋的提示。
[插刀]hp-1
[插刀]hp-100
[插刀]角色死亡。
“蓝知你!”他拍开蓝知的头,低下头把没忍住掉下的泪用袖子拂去,转而怒道:“我恨死你了!你去死吧你!”
蓝知冷声道:“活不下去,一死倒可以解千愁。”
褚颜自知失口,清脆的打了自己两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起来,他急切的对蓝知道:“我不是有意要说的,我不想让你死。”
蓝知云淡风轻的问:“都想起来了?”
褚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犹疑的点了点头。
“这凝脂丸药效竟如此之差。”蓝知轻叹,“罢了,您想起来就想起来,往事如过眼烟云,风一吹就会散了。这世界按照您的心意建造,将来您要什么,便会有什么,也不用时刻记挂着那些小事。”
“那不是小事!还有,什么将来?”褚颜有点慌,小声的说:“如果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我想要你,怎么会没有呢?”
蓝知只道:“明日我会再入怀月塔。”
褚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还要进塔?那你什么时候出来?你是为了躲我么?”
蓝知道:“归期未定。”
褚颜立刻炸毛:“我才不让你再进那什么破塔!”他爬上敞开的窗檐,在蓝知后退一步时紧紧抱住他,蓝知怕他摔着自己,只得再上前一步,把他从窗外抱进屋子里。本欲推开,察觉到他身上寒气逼人,手脚皆凉,蓝知就把黏在他身上的褚颜抱到地龙边烤火。
褚颜揽住蓝知的脖子,窝在他怀里,边哭唧唧边霸道的说:“我不许你再进塔!以后也不允许你再进去,什么破规定,还要每年待在里面祈福一个月!
七宗罪[快穿] 分卷阅读152
岂有此理!”
蓝知无奈道:“这是我的责任。”
“不管。”褚颜说,“什么破责任…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颗舍利?改日我就请法师把那舍利弄走,看它还束不束缚你。”
蓝知把身上披风搭在他身上,说道:“不必。”
褚颜这才发现两人从刚才的针锋相对变为亲密无间,美滋滋的搂住蓝知,带着笑意的问:“你讨厌我吗?”
蓝知不语。
“当然是不讨厌的。”褚颜自问自答,有些骄傲:“我知道,我都知道。”
蓝知:“……”
褚颜忽然惊醒,连忙从蓝知身上爬起来,急道:“我有个东西掉了,找不到了。刚才我在找那掉的东西,还撞到了梅树。”
蓝知问:“是什么?”
“很重要的东西,你送我的两枚铜板。”褚颜就要打开门出去找,忽而又来到蓝知身边,说道:“你帮我算算,我那东西掉在了哪?”
蓝知将衣袍整理好,说道:“两枚铜板而已,掉了就掉了。”
褚颜急的咬牙跺脚,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能不能,你说过,有了那两枚铜板就相当于有了你。我一定要找回来。”
蓝知沉思:“我有说过吗?”
褚颜几近咆哮了:“你有!”
蓝知抬眼看他,他的眸色极浅,看起来颇不近人情。褚颜被他看着看着,急切顿消,只剩下心凉。
蓝知缓声道:“那就说明你我缘分已断,陛下请回。”
说着便做出送客的手势。
“蓝知!!”
蓝知轻声笑,像在笑他如入魔障。他从书案下抓出一把铜板来,抬高了手,任由那一枚枚的铜板掉落在光滑的案面上,听着哐啷作响的声音,说道:“只是铜板而已,这玩意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大动干戈的去寻找?这些若不够,我明天再差人送一箱进宫,如何?”
褚颜连连倒退。
记忆如滚烫的热水,烧灼的人心疼。
“看戏本时都道富贵人出生戴着宝玉,我生下来却戴着这两枚铜钱。”
“此物赠予你,便表明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这些铜板一样吗?一样。
不一样吗?
……不一样啊。
褚颜点头道:“够了、够了……”神色黯然的退到门口,看着蓝知,“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我们明日见。”
说完,他便推开门,慢腾腾的离开这间温暖的屋子。
第96章帝笼14
“老板娘,你倒是快点啊,这面还上不上了?”
“诶来了来了,您别着急!”老板娘高声应了一下,随后对擦桌子洗碗的小二道:“快来接把手,我和法师有事要谈。”
店小二连忙把她手里的活接了过来,小玉把僧人带到喧哗之外的地方,坐到一个人少的茶摊前,边为他倒茶边笑着问:“你怎么有空会来?”
褚颜指腹摩挲着茶杯,说道:“我是来看看,方大人有没有欺负你。都把人娶回家了,竟然还要你辛苦经营这面摊?岂不是欺负你没有娘家?改天我一定要找他说道说道。”
他说的十分正经,小玉喝了一口茶水连连摆手:“这说的哪里话,方大哥对我好的很。我做不惯府里娇滴滴的夫人,出来照顾面摊也是想为自己找点事情做罢了,况且……”她薄面一红,艳若桃李,“方大哥还立下了字据,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褚颜道:“真好。”
小玉忽然有些挫败:“但是老夫人不同意,偏要给他纳妾,方大哥不同意便寻死觅活。女人惯用的方法你知道吧?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方大哥孝顺虽孝顺,唯独这件事忤逆了老夫人,为让我安心还立下了字据,上书:若背信弃义则不得好死。老夫人是个信命的人,既然方大哥发了这么毒的誓,她也不好再逼迫什么,只是气的说再也不愿见他。”
褚颜好奇的问:“若你的方大哥听从老夫人的话纳妾,你当如何?”
小玉骄傲的扬起头来,格外笃定的说:“他那样好的人,不会骗我的。”
褚颜道:“是说如果。”
“如果啊……”小玉郁闷的牛饮一杯茶,说道:“如果他有了三妻四妾,我必定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让他寻见。”
“为何?”
小玉道:“我不知这寻常人家怎样,这弯弯绕绕的规矩又怎样,我只知道,爱情是不能共享的。人会变,感情也会变,但我希望沧海桑田,我们夫妻恩爱能两不相移,但他若负了我,百般纠缠岂不是格外下贱,何不潇洒放手?”
褚颜笑着看她:“你这想法很大胆。”
小玉不好意思的说:“他们都这么说。”
褚颜调侃够了,又扯回正题上:“你那日和我说城外的森林无论如何都走出不去,这之后你又去森林中看了吗?还是出不去?”
小玉挠挠头,眨着眼道:“那日只是心血来潮才想出森林,后来竟忘了这件事。不知怎么,觉得自己似乎在这生了根,根本不舍得离开燕都呢。”
是不舍得,还是离不开?
褚颜手指敲击着桌面,暗自思忖,如果把这世界比喻成一个游戏,那燕都的人物都是固定的npc,番国使者可以从他国来到燕都,就属于那种会动的npc,现在番国和燕都彻底闹翻,才真正成为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的围城。
小玉见他起身,问道:“这就走啦?不吃碗面喝杯茶吗?”
褚颜从腰间解下一枚玉牌,扔给她,说道:“我来是为了看看你,看你过得幸福便放心了。若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来宫里找我,谁要欺负了我妹妹就等于欺负我。”
小玉笑盈盈的捧起玉牌,嗔怪道:“我们还没有正式结拜,谁是你妹妹啊。”
褚颜骑上马,遥遥对她道:“仪式不必走,心里有就行。”
上一世的蓝玉为了他被换了姻缘,最终落得个孤独终老的凄惨下场,现在看她找到了真正的良人,夫妻伉俪情深,小日子过得不错,褚颜心里的负罪感也少了一些。
他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走在红袖街上,眺望着远处高深的宫墙,脑海里又突然浮现出蓝知的身影,真是到哪他都阴魂不散的缠着。褚颜气得一蹬马镫,那马腹部骤疼,受了一惊,随后高声嘶鸣,两条前腿高高扬起,就要把背上作妖的人给甩下去。
褚颜几乎凌空飞起,他勒紧了缰绳,惊出了一身冷汗。
骏马疯狂的奔跑起来,两边景色飞速掠过,幸好他已经来到人烟稀少的矮巷,不用考虑躲避行人。
斗笠的帘纱和长袍被风吹起,猎猎作响。
褚颜勒住缰绳,往日听话的白马此时像疯了一样,他大吼道:“停下啊!”
“吁”
眼前出现
七宗罪[快穿] 分卷阅读153
一抹黑影,那冲上巷道的人拦住奔跑的马匹,在即将撞上他的时候,飞身从褚颜手中抢过缰绳,手下力气奇大,竟能硬生生的将白马拽停。
褚颜坐在已然安静下来的马上,惊魂未定。
黑衣人抚摸着白马柔顺的毛皮,抬头对马背上的僧人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没……”褚颜刚要道谢,见到那黑衣人的容貌时却怔住了,张了张口,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锦衣黑袍的人摸完又拍了白马一巴掌,回手说道:“没事就好,这马是受了惊吓,往后莫要再吓着它了。”话刚说完,就见一个貌美的女子三两步跑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死鬼你是不是想死啊?刚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别人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你死了我们娘俩该怎么办?”
黑衣人满目柔情,揽住娇妻的肩膀,轻声劝道:“好依依,我这不是没事么……”
女子表情柔和下来,轻抚着微凸的小腹,不过仍嘴硬道:“哼!老娘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负心薄命的,还为你怀了这孩子。”
“媳妇,好媳妇,你别动了胎气。”
“……”
两人越走越远,褚颜渐渐听不清他们的话。
只知道两人过得很幸福。
他一拉缰绳,调转了方向,往王宫去。
怀月塔内外都燃烧起驱鬼的凝脂露,两个小沙弥出来进去忙碌无比,在为今夜蓝知入塔做准备。褚颜抬头望了眼怀月塔,发现每次看的时候这塔的样子都会变,有时候塔身会亮着薄薄的光,现在却是黯淡的时刻。
他趁两个小沙弥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进去。
踏上玉阶,来到第八层时,隐隐听到上面有人在谈话。他轻轻的推开屏风门,躲了进去。
“这贼人竟如此大胆,闯到顶层妄想偷那颗舍利。”
“想来是将舍利当成会发光的金珠子了吧,啧啧,没想到一碰上法阵就七窍流血而死,怪可怜的。”
“我们去寻个地方将他葬了,顺便超度一下怎么样?”
“正有此意。”
等那两人拖着尸体下楼时,褚颜才从梅室中出来,去往顶层。
推开印满佛像的屏风门,一眼就看到那颗被困在法阵中,金光灿灿的舍利。他想起刚才两个小沙弥的话,犹豫的伸出手来,指尖触及到薄膜般的金色法阵,没有遇到阻力,反而像在邀请着他再进一步。
国师府内,靠在窗边闭目养神的蓝知蓦地睁开双眸,紧蹙起眉,随手披上一件外袍就急匆匆的迈出门。
褚颜把舍利从法阵中拿了出来,捧在手里。
舍利珠金光愈涨,其中一团黑气隐隐乍现,在印着繁复纹路的金壳中横冲直撞,无声嘶吼。
褚颜:「摔碎就行了?」
系统:「对。」
褚颜:「这个东西…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塔底,两个小沙弥一左一右将门带上,正要离去,就见远处飞来一个白影,作了作揖道:“国师大人!”
蓝知面沉如水,厉声问:“谁进去了?”
他们面面相觑,摇头道:“未见有人啊。”
蓝知不再理会,推开塔门闯了进去。
褚颜手捧着那颗舍利,一种不安感逐渐扩散,犹豫着自己该不该就这样把舍利给砸碎。他第一次来到顶层的时候,蓝知像是不愿让他再多待一样哄着把他领出了门,现在、现在这样擅自砸碎舍利,蓝知会不会生气?
思考来思考去,要顾虑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还是躲在塔里等蓝知入塔后,问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褚颜这样想着,就要把舍利重新放回法阵之中。
就在这时,屏风门突然被推开,伴随着哐当嗑在门框的声响,背对着门的褚颜吓了一跳,手里一抖,本被捧在掌中的舍利借势滑落到了地上。
彭的一声。
「滴。」
「病毒源‘舍利’摧毁完成。」
「下一个世界加载中,%」
金灿灿的舍利珠落地时炸出一个不亚于炮仗的巨大声响,震得人耳朵要聋,他反射性的捂住双耳,自舍利中飞出的黑气张牙舞爪的扑向他,褚颜下意识的闭上眼,睁开眼时发现那团具有攻击性的黑气不见,再向后看时,却只见到地上和屏风上新鲜的血迹。
那屏风门上印着的佛像逐渐扭曲变形,最后竟化成青面獠牙的阎罗王和黑白无常。
褚颜又惊又怕,他顺着地上的血迹一路下楼,原本印着梅兰竹菊和佛像瑞兽的屏风,都变成了恐怖的地狱刑罚。向上看,那雕梁画栋全部变为怪诞猎奇的雕刻,十八层的怀月塔俨然成为十八层地狱。
血迹到第八层才停。
褚颜发现,唯有这一层的屏风画没有变。看不清相貌的人孑然站立,身后尸骨成堆,恶灵凝聚起一团巨大的黑气,遮云蔽日,弥漫到整个天际。唯一不同的是,他原本不染尘埃的白衣上此时血迹斑斑,累累伤痕。
褚颜用颤抖的双手推开屏风门。
整齐搁置在案桌上的佛经书页无风自起,像被一只只手将书页撕的粉碎,漫天飞舞。
梅室的清冷幽香还在,褚颜踩在覆盖着碎片的木地板上,伸手将眼前扰人的碎页拍下,来到靠在窗边,唇边染血,狼狈的白衣人面前,曲起膝盖跪在地上,问他:“这…怎么了?”
“怎么了?”蓝知一笑,不知牵扯到了哪儿,他捂住心脏猛地咳了一声,大片鲜血自他唇边逸出,染红了白袍。
“我不知道它这么容易碎,我是不小心的……”褚颜急道,他见蓝知面色愈发苍白,慌张的用袖子抹去他唇边的血,后者撇过头去,无声拒绝。褚颜和他同靠在窗边,小心翼翼的伸出胳膊去揽蓝知,问道:“倒是你,怎么又吐血了?上次也是,难道得了什么病?”
屋内的佛经碎片彻底化为尘埃,静静的落到地上。
蓝知闭上眼睛,他的呼吸很轻,轻到几乎听不到,神色也很疲惫,像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一样。
褚颜推了推他,问道:“你怎么了?我去找太医来……”说着就要爬起来。
蓝知拽住他的袖袍,说道:“不必。”他皱紧眉捂住嘴咳一声,眉间漾着温柔:“有的病就算神医再世都医不好,善恶终有报罢了。”
褚颜重新坐回他的身边,心疼的抱住他,问道:“什么意思?”
蓝知声音淡淡的:“毁灭一个世界,屠杀所有生灵,终将付出代价。那舍利里装的是万千恶灵,如今破除法阵后找我寻仇,再正常不过。”
褚颜抬头看他:“你说什么?恶灵?”
蓝知点头:“我将恶灵装进舍利困在法阵,妄想拖延一世,没想到它们这样急不可耐的出来了。”
褚颜道
七宗罪[快穿] 分卷阅读154
:“都是我……”
蓝知打断他的话:“就算不是你,它们迟早也会出来。”
褚颜沉默片刻,眼眶逐渐泛红,一针见血的道:“你骗我。”
蓝知不语。
褚颜笃定道:“你不想让我愧疚。你有能力再创一个世界,怎么会没有能力控制住那些恶灵?就算真如你说的那样,那你也没必要每年都要在怀月塔待够一个月,你说是舍利给你的责任,名曰为国祈福,实际上应该是……”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心尖发颤,“超度。”
蓝知轻声笑。
“我记得从前没有怀月塔,这塔是你建出来的。怀月塔在发光时,说明有些冤魂已被超度,至于超度的方法,应该就是方才那些屋内的佛经,你明明不喜欢看,却偏要看下去,这不正说明……”
蓝知道:“一派胡言。”
褚颜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应该说「你很聪明」。”
蓝知:“……”
褚颜抬起头来,看他面上毫无血色,气息微弱,急道:“怎么才能救你?就算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你。”
蓝知轻轻摇头:“无解。”
他捂住嘴,又猛烈的咳嗽一阵,吐出来的鲜血混着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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