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杀九十九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渊在水
刑不端听她说这巨蛇之毒极为难解,很是得意,然而又想起这巨蛇已经跑了,又不由得失落恼火,突然转身抽了金瞳少年一个巴掌,将他打得跌在地上,这才向洪家婆婆交代。
薛不霁正站在金瞳少年身后,见他倒在地上,正欲伸手将他扶起,金瞳少年却一抽袖子,躲开他,默不作声地站到一边,看起来很是孤僻阴沉,不好相处。
刑不端一边回忆,一边交代了所用的八十种毒物毒草□□,样样都是致人死地的东西,甚至因为毒性相冲,使得这解毒更为困难。洪家婆婆抽着旱烟,垂着眼帘思索,待一间斗室都被缭绕的烟雾填满,她才站起来道:“知道了。楚腰,带他去休息。”
洪楚腰走过来,领着刑不端师徒出去。
洪家婆婆也走了出去,准备草药。薛不霁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便去找洪楚腰,询问她:“我五叔叔有救吗?”
洪楚腰捏捏他的脸:“瞧你,你五叔叔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师父在,阎罗王也带他不走。”
她见薛不霁仍是面露忧愁,笑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是寻常的小毒小病呢,我师父便只抽这么一点烟。”
她伸出纤纤玉指,拇指在食指尖上一掐。
“若是这毒有点复杂呢,她便要抽这么些。”她拇指在食指指肚上一掐。
“方才我见师父抽了这么多,”她在食指指根上一掐:“那想必这毒是当真很难治了,但是你放心,有一次一个病人也中了奇毒,我师父抽了这么多哩!”
她伸出一根食指,又伸出一根食指,两指并在一起,在薛不霁眼前晃了晃。
薛不霁被她逗得一笑,心中块垒顿消。
就在这时,村头传来喧哗之声,是屠风的声音:“好狗贼,你们居然还敢来?!”
薛不霁与洪楚腰赶出去一看,就见村头站着五六个年轻男人,个个一身乌衣流的特色黑衣,为首那人居然是旁季。
薛不霁走过去,拍了拍屠风:“他们的刀都着,想必不是来找麻烦的。”
屠风这才将刀还入鞘中。
第27章心事
旁季向薛不霁行了一礼,说道:“薛少侠,你与玉渊先生饶了我们性命,洪姑娘,你救了我妻子,我们心中感激不尽,唯有来世结草衔环以报。但是我的仇,也不能不报,还请你们将刑不端带出来。”
薛不霁问道:“你们和刑不端有什么仇?”
说到这,旁季登时红了眼眶:“当然是我女儿的仇。虽不知他和我有什么仇怨,但是擅于驱蛇杀人的,可就只有他一个,我女儿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洪楚腰已经将洪家婆婆等人都请了来,屠风也让人将刑不端师徒带来,众人齐聚在村口,听明旁季等人的来意,都看向刑不端。
刑不端一张脸皮都涨得通红,叫道:“妈的,谁知道你女儿是哪个骚娘们,老子见都没见过!”
旁季诘问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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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知我女儿是谁,怎么又说没见过?”
刑不端被问得无法反驳,气得跺脚咒骂。
一旁的玉渊先生开口:“这位旁兄弟,当日你女儿被毒蛇咬死,我们都是亲眼所见。但是一来有可能是议事厅内窜入毒蛇,二来你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御龙老人唆使。若是仅仅凭御龙老人擅于驱蛇,便一口咬定是他,那以后有人被刀砍死,是否都可以算在你或者屠庄主头上?”
旁季不作声,他身旁几位弟兄开了口:“当日玉渊先生饶了我们性命,今天他既然开了口,我们怎能不卖他一个面子。兄弟,无论是当年一道走镖,还是后来投入乌衣流门下,你我都是出生入死,性命相托,你女儿的仇我们本来答应帮你,现在做不到了,实在有愧与你,这条贱命你若是要,那就拿去!”
几人说了,将刀向前一递。旁季又怎么可能当真要兄弟的性命,只能叹了口气,起刀。
御龙老人松了口气,嘿嘿一笑:“下次再生女儿,把她看好了,再被人害死了,老子可不认!”
旁季听得心头火起,倏然出手,只见刀光一闪,御龙老人颈侧喷出鲜血,满脸惊愕,倒在地上死了。
旁季将刀丢在地上,对众人道:“人我已经杀了,你们谁要为他报仇,尽管来,我旁季若是躲一下,不算男人。”
几人看向金瞳少年,金瞳少年只是抓起刑不端尸体的两只脚,拖着尸体走了。
他拖着尸体,走到村子外一片山岗上,几条花狗正在山岗下觅食,金瞳少年将尸体随意一抛,野狗便围在尸体边啃食,金瞳少年站在一边,抖着肩膀笑了出声,笑着笑着,他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他哭够了,擦了擦眼睛,心中如释重负,但觉天地宽阔,虽然今后少不得四海飘零,无依无靠,但是不必再受刑不端折磨,心情不禁雀跃。
他走回村子,正在思索今后要往哪儿去,却被玉渊先生叫住。金瞳愣了愣,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玉渊先生。
玉渊先生热情地冲他招招手,见他不为所动,便自己走过来,劝道:“节哀顺变。”
金瞳仍是冷冰冰地,不发一言,盯着玉渊先生。
玉渊先生微笑道:“你师父走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金瞳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那不如随我们一起回天机门,如何?刚好我也想再个徒弟,你年纪还小,何不拜我为师?”玉渊先生担心这少年当真要去找旁季报仇,冤冤相报,没完没了,只怕又是一桩悲剧,他年纪还小,不如便作徒弟,带在身边好好教导。
金瞳却是吃了一惊,瞪起眼睛看着玉渊先生。就听见他自顾自地盘算:“为师身体已恢复了七七八八,洪家婆婆说了,后日就能离开,到时候你跟为师一起走。拜师之礼到了天机门再说,你现在可以先改口,叫我师父。”
金瞳愕然:“师父……?”
玉渊先生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对这个徒弟已是越看越满意,吃晚饭时,便向天机门的众人宣布此事。玉娟与众位弟子都默不作声,没人反对。
吃了饭,天机门的弟子们回了房屋,便议论开来。一弟子拉着潭鹤生说:“二师哥,师父是不是中毒糊涂了,怎么能个半妖人做徒弟。”
潭鹤生正坐在床尾擦剑,闻言看了他一眼道:“有教无类,你二师哥我当年还是个街头乞讨的小叫花子,怎么,你也瞧不起?”
“叫花子怎么能跟半妖人比。那些半妖人,都是些邪魔外道,有句话怎么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说这种话,可别让师父听见。师父早就说了,人中有歹人,妖中有好妖,英雄不问出身,是神是魔,一念之间。”
那弟子撅起嘴:“虽说师父不介意,咱们也不介意,可是我们天机门堂堂名门正派,了个半妖人做徒弟,传出去不叫人笑话。”
“那是掌门该考虑的事。”潭鹤生出剑在那弟子肩头一点:“别再说师父的不是,否则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傍晚薛不霁到了飞鸽回信,风上青在信上交代边丛白好好养伤,又说薛不霁年纪虽然还小,但也该到江湖上历练一番,拉拉杂杂写到最后,风上青又似是护短之症发作,反悔说薛不霁若是想回来,那就趁着白鹿崖还能进来,赶紧回。历练什么的也不急在一时,明年再出来也是一样。
薛不霁仿佛瞧见风上青这老父亲惯孩子的模样,不禁好笑,将信交给边丛白。边丛白看了,拍着大腿叹气:“二哥啊二哥!你写我就只有一句话,写徒弟倒是有上百句,嘿,看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这天夜里边从白的毒不再反复发作,薛不霁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洪家婆婆已重新配了药,让薛不霁熬了给边从白服下。
她又为边从白诊了脉,抽着旱烟,向玉渊先生问道:“你们天机门有一种药叫做雪生白露,不知你带了没有?”
玉渊先生苦笑道:“婆婆给我出了个好大的难题,这雪生白露是我们掌门亲手炼的,三年才只有一颗,无论是谁要领取,都得向掌门请示,玉某哪能将这等贵重东西随身带着。”
见洪家婆婆蹙着眉头,眯着眼睛抽旱烟,玉渊先生问道:“难道边哥哥的毒一定得有雪生白露才能解?”
洪家婆婆说:“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她思索了一个下午,旱烟一袋接一袋地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玉渊先生见她仍是愁眉不展,于是开口道:“洪家婆婆,这雪生白露交给我便是,我去问掌门要一颗,他肯定给的。”
边丛白哪好意思承这么一个天大的人情,连忙拦住他:“雪生白露如此珍贵,你去讨要,掌门会给,但难保旁人不会背后嚼你舌根。我和贵派游掌门有些交情,我亲自去问他要最合适。”
洪家婆婆将烟杆在饭桌上磕了磕,开口道:“你的毒还没清,不能乱走。万一你路上毒素发作翘了,老娘这番就是白力了。”
薛不霁于是开口:“不如我跟玉渊先生一起去天机门,求游掌门赐药?”
边丛白想了想,说:“游掌门与你爹也是故交,你去也是可以。那还请玉弟一路上多多照顾我这小侄子。”
玉渊先生道了声客气。
江海西在一旁听了,吃了饭便回屋内拾小包袱,里头装着这几天他在三焦村结识的玩伴们送他的吃的玩的。薛不霁见了,只得告诉他:“我和玉渊先生去天机门求药,用不了多久,这几天你和边五叔一起待在村里,好不好?”
江海西听了,登时瞪大眼睛看着薛不霁,委委屈屈地哭了。他泪珠儿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小手擦擦,哽咽道:“我知道了,那我和五叔叔一起待在这里……”
薛不霁纵是心里不忍,也只能狠下心。这时边丛白向玉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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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人拜别过了,回了屋内,见江海西哭个不停,出言询问,江海西抽抽搭搭地将原委说了,边丛白一笑,摸摸他的头:“你想跟着师哥,让他带上你一起去就是了。”
薛不霁叹了口气,问道:“五叔,你身体好些没有?”
边丛白笑道:“好多了,这几天辛苦小雪不晴了。”
薛不霁看看他青白的脸色,知道他身体还未大好,虽然每日里还有些神和玉渊先生他们推牌九,但也只是聊以解闷罢了。衔烛巨蛇体内的八十种毒,就是能尽数解了,只怕也是伤了元气,没有一年半载恢复不过来。
师弟的行踪现在定然是瞒不住了,早晚会让那幕后之人知晓,到时候派人追杀到三焦村来,一来边五叔怕是应对不了,二来也要给三焦村惹来祸事。
他思来想去,便决定还是将师弟带在自己身边好了。到时候就是拼了一条性命,也一定要保住师弟,丢了自己的命,也比丢师父和边五叔的命要好。
他打定主意,便点点头:“那师弟跟着我一起去吧。”
江海西登时转悲为喜,破涕为笑。
边丛白却被他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句话弄得云里雾里,问道:“不霁,这几天总看你愁眉不展,我的毒已有解法,你是不是有别的心事?”
第28章徒
薛不霁说:“边五叔,你记不记得咱们推测过,乌衣流背后另有黑手?”
边丛白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看?”
“乌衣流并非元凶。只是不知道元凶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江家夫妇。”
他将师弟抱起来,柔声问道:“师弟,你记不记得,那些杀你爹娘的人都是些什么人?说过什么?”
江海西眼中浮起泪光,用手擦了,回忆道:“他们都穿着黑色衣服,使一口长刀,领头的那个人很是高壮,脸皮黄黄的,一上来就要我爹爹把我交出来。我爹爹问他缘由,他好凶地说‘嘿,我要带走你儿子,你乖乖交出来便是,问那么多作甚。’我爹爹生气,便和他打了起来。那个人一对空掌,却把爹爹的剑给卸了,又打了他一掌……”
江海西眼中滚下泪,继续道:“我爹爹就不行了,让我娘抱着我,带着仰书阿公一起逃走。后来我娘又被他们追上,刺了一刀,让仰书阿公带我逃跑,仰书阿公说:‘咱们没别的指望了,这里离边大侠的住处很近,张爷曾经救过他的命,或许可以去求他。’他身上中了一刀,却还是抱着我没命地跑,跌倒在地上时,眼看就要被那些坏人追上,五叔叔突然出来,将他们杀了,救了我。”
薛不霁替他擦了眼泪,又将他抱在怀中安慰,对边丛白说:“那个领头的人应当就是乌衣流的袁掌门,看来他并非要取江家夫妇的性命,而是想抓走师弟。那乌衣流的旁季也说过,留着师弟的命,可以换五千两银子。难道师弟身上,有什么秘密不成?”
边丛白垂下眸子,思索道:“没有幕后之人倒还罢了,若这乌衣流当真是拿人钱财□□,那么能差使动乌衣流的掌门,这幕后之人定然来头不小。不如你还是将海西留在村里。”
薛不霁摇摇头:“谁能想到那夜在客栈中,衔烛会突然偷袭,以至于我们来不及安置师弟,这一路上,我虽然小心遮掩,但是恐怕也已经走漏了消息。我就将师弟带在身边吧,我不信那幕后之人敢闹到天机门去。”
见边丛白还要说话,薛不霁止住他:“五叔,若是把师弟留在这里,岂不是给这尽是妇孺的三焦村添麻烦。我和天机门的弟子们待在一起,那幕后之人若当真要动手,还得掂量掂量天机门的分量。”
边丛白这才罢了,说:“那我给二哥去书一封,到时候让他去天机门接你回来。”
“这……我怕给师父招来祸事。”
“你不用一味惧怕,当年我们兄弟五个号称白帝五子,行走江湖,可从来没怕过谁。”边丛白笑笑:“而且,若是连你师父都摆不平的对手,由你一人应付岂不是更加危险。”
他打定主意,第二日一早便放出了信鸽,薛不霁却偷偷将鸽子截了,得风上青真的来接他,步上前世的后尘,那是他最最惧怕,最最胆寒的事情。
他早已知道玉渊先生了金瞳少年做了徒弟,倒也替金瞳少年欢喜,前世金瞳少年走上歧路,杀了他师父刑不端后,便投靠了妖族,杀人如麻,玉渊先生也是死在他手上,今世两人都不必再如前世一般你死我亡,那是再好不过。只是潭鹤生总是冷冰冰地,金瞳少年又沉默得很,一路上他也只能跟师弟说说话。
一路人马走了两天,这天到了靠山镇,众人在客栈内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准备上路时清点人数,却少了一人。
正是金瞳少年。
他原本就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认玉渊先生做师父,见天机门的弟子们排斥他,想着到了天机门也要被欺负,便干脆一走了之。
玉渊先生见他不见了,便要去找,众人都是劝,说“他既然要走,看来是不想进我们天机门,那由得他去就是了。”玉渊先生却是叹气:“他一个半大孩子,身无长物,没了师父,流落街头,人心险恶,还不知会遇到些什么事。既然叫了我一声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能置他不理。就是他不想拜入天机门,也等我找到他再说。”
他于是交代了玉娟,让她带人先走,又向薛不霁告罪:“原本边哥哥把你们师兄弟托付给我,我该一路护送你们回去的……”
薛不霁忙道:“玉伯伯说的哪里话,我们同玉娟姑姑还有这么多天机门的师兄弟们在一起,哪里会有什么危险,你只管去找人就是。”
玉渊先生道:“那你们等我五日。五天后无论能否找到他,我都一定会去找你们。”
他交代完毕,便与众人分开。薛不霁随着众人一路往南,玉渊先生在靠山镇四下找了,没见到人,便一路在周边村镇寻找。
他找了几个叫花子,一人给了二十文钱,将金瞳少年的年龄外貌身材描述了,又说谁能找到这个少年,再给一两银子。
这些乞丐惯常在这一带游荡,地盘划分严密,哪里来了生面孔,都一清二楚。到了傍晚,便有个化子来了,说是找到了个年岁模样相仿的,请玉渊先生去看。
玉渊先生跟着这化子,走到村镇内一处土财主家巷口,就见另一个化子正提溜着眼睛,见两人来了,眼睛一亮,手一指,问道:“大善人,那位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那巷子口,几个家丁正围着一个少年推搡,动起手来,那少年打架有一股狠劲,但是他孤身一人,哪是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护院们的对手。
玉渊先生看去,正是金瞳少年。他登时疑惑,不知为何这金瞳少年的拳脚虚浮,看起来身无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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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武艺,难道御龙老人什么都没教过他么。
他用银子打发了两个叫花子,人在暗处扇动扇子,清风一送,将那几个家丁护院都摔了出去。家丁们爬起来,都叫道:“邪门了!这小蛇妖难道会什么术法?”“甭管什么术法,今日要是抓不着这小蛇,少爷可要唯咱们是问!”
几个家丁们又围了上来。玉渊先生摇摇头,又是轻轻扇了扇。
几人再次摔出。
几人都是不信邪,再次扑上,又被摔出。众人这才怕了,跌跌撞撞地搀扶着跑了。
金瞳狐疑,瞧见玉渊先生从暗处走出来,这才恍然,问道:“是你?”
玉渊先生不答话,伸手一抓,金瞳要躲,哪里躲得开去,右手已叫玉渊先生抓在手里。玉渊先生一摸他脉门,气海果然空空如也,看来的确是没半点武功傍身。
他问道:“你跟着御龙老人多久了?”
金瞳挣了挣,见挣不脱,便老老实实地答了:“我七岁时遇到他,如今已有八载。”
“这八年他教了你什么?”
金瞳咧嘴一笑:“可多了,杀人放火,□□掳掠。”
玉渊先生沉吟道:“罢了,你年纪还小,从现在开始,只要刻苦,一样能有所成就,只是那些杀人放火的坏事不可再做了,否则为师不饶你。”
金瞳哂笑一声,挣脱开他的手,冷冰冰地道:“我可没说要做你的徒弟,你干什么上赶着做我师父?起你虚伪的善心,想博好名声也换个人,我金瞳可不稀罕。”
玉渊先生闻言,并不着恼,只是问道:“你不想做我徒弟?是不是这几天有人排挤你?”
金瞳不说话。
玉渊先生又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往镇外走,不徐不疾道:“你是半人半妖,他们不了解你,对你存有偏见,背地里说些风凉话,那是不了的。只要你持身端正,勤奋刻苦,慢慢地大家也会对你改观。”
金瞳恼怒道:“呸!我才不稀罕什么改观!我管他们怎么看我?!”
玉渊先生安抚道:“好罢好罢,你不稀罕别人怎么看你,那也没什么,我认识一位朋友,叫风上青,就是薛不霁的师父,他也是向来不管别人怎么看,清高孤傲。不过呢,他敢不把旁人放在眼里,是因为他实力够强,本事够大。你羽翼未丰,若是行事孤僻不合群,会被人欺负的。等你武功大成,可以傲视群雄了,当然可以不用管别人怎么看你。”
他说话温声细语,虽是说教,却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耐烦。金瞳瞪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是个比自己还怪的怪人,叫道:“反正我就是不稀罕别人怎么看,我也不想让别人欺负我,所以我不想去你的天机门。”
玉渊先生笑道:“可是你瞧瞧,你才离开我们不到一天,就又被别人欺负了。本事不够,又没有师父庇护,那走到哪儿都是要被人欺负的。”
“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放蛇把他们咬死了!”
玉渊先生蹙起眉头:“我说了,杀人放火的恶事,以后不可再做。你若是不能祛除心中的邪念,那我宁可现在就将你除了,得你日后有了本事,走上歧路,胡乱杀人,酿成大错。”
金瞳瞪了他一眼,不敢说话。
第29章生死相依
玉渊先生摸摸他的头,问道:“跟为师说说,你怎么招惹上那些家丁的?”
“我怎么知道?我走到这里,肚子饿了,抓了两只田鼠在田边烤来吃。哪知道路边一个锦衣华服的小白脸走过来,瞧见了我,也不知他是怎么看出我半人半蛇的,便说他师父的生辰到了,正缺一份大礼,要将我煲了蛇羹送给他,叫他身后的家丁们来捉我,我没命地跑,叫他们围堵在这里,打了一顿,接着你就来了。”
玉渊先生问道:“那个锦衣人多大年纪,使什么兵刃,衣服上有什么特殊标记?”
金瞳想了想,说:“他使一条九节鞭,看起来十七八岁,眉毛眼睛细细的,穿着一身锦衣,还披着雀翎大氅,腰上挂着个玉佩。那玉佩一面光光亮,另一面不知是刻着字还是花纹。”
玉渊先生已听明白:“看来是玉镜山留岫真人座下。”
这些江湖人士,有的练功法门冷僻,时有抓了妖类来进补之事,玉渊先生虽然不赞同,但是在这个诛杀妖类已经成了意识正确的大环境下,他说什么也没用。
而且妖类也有食人之事,两族积怨已久,要化解并非朝夕可竟。
“留岫真人。”金瞳将这四个字在嘴里念了,眼帘低垂,遮住眼中的阴郁。
“你的外貌虽然与人无异,但是只要是习得武艺身有内功之人,都可凭你的气息感觉到你的非人之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天机门有一门功法,正可助你隐藏妖类的气息。”
金瞳听了,也不答话。
玉渊先生眼看天色晚了,便带他在一处村头破庙内投宿。
玉渊先生熟练地生火取暖,又从怀中取出一袋糖炒栗子,两个肉夹馍,放在火边热了,递给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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