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为何要杀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泼莲池
水月君道:“因为无间山,是我的幻境。”
第二十五章妖
我在凡间行走时,听闻有书生有黄粱一梦,他梦到自己布衣出身,却高中状元,平步青云,使奴唤婢好不得意,谁知一日为奸佞所害,家破人亡,他此时悠然醒来,发现此时店家所煮的黄粱饭还没有熟。
短短一瞬间,他却经历了一世,我听闻时,猜想他八成是遇到了幻境。
按理说,梦境便是最初级的幻境,只是在梦境中,仍能多多少少感受到不寻常之处,像那书生遇到的,该就是更厉害的幻境了,人置身此等幻境,五感连同对光阴的流逝都与外界毫无区别,根本无法分辨。
待他醒来,现实中不过才过去弹指一挥间。
庄周晓梦迷蝴蝶,这世间究竟是真是假是实是幻?
只是上仙者驱使幻境极耗灵力,点化书生的那位仙人也只用了一瞬。
无间山的血海刀山却是足足持续了千年啊……
我纵然知道水月君修为极高,幻境一术对他而言更是炉火纯青,却不知他竟然有如斯可怕的灵力。
水月君捏着酒盏,低低道:“你跌入血海时,便被拉入我的幻境。”
他的相貌依旧丽无双,只是不知为何现下看来,面色有些苍白。
我忽然忍不住道:“你的幻境,有,有两层?”难道我见到那些不是雨燕的回忆,是水月君的?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道:“嗯,你闯入了第二层。”
我顿时了然了,心想,你在那第二层幻境中,却不知自己身处其中,见过对别人施幻境的,头一次见对自己用的,真是……
想到他与鹤别相处的模样,心中突然一激灵,心道该不会他……他……他天天在湖底,就是为了沉在和鹤别相处的回忆幻境中度日罢?!
水月君难道疯了不成?
我摇了摇头,水月君修为极深,他想怎样是他的事,只是可怜隋河一腔痴情,全化作乌有。
现如今,我关心他们的闲事做甚!
我赶忙道:“我被拉入你的幻境,云,云殊君呢?!他如何了?”
水月君道:“不知。”
“什么叫不知?你刚刚明明说”
水月君道:“我只说他并未跌入血海,未说他无恙。”
他说罢,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了一下。
顷刻间周围景色再变,变成了一座黑黝黝的石洞。
我正要恼怒,却忽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有位仙风道骨的道长立在那里,微微仰头不知在望什么,身边还有个黑衣少年盘膝坐在地上。
两人看上去俱很狼狈,衣衫似刚打过一架般被扯得褴褛泥泞。
那位道长正是云殊君!
我大喜,唤着他的名字向他跑去,却没想到,径自穿过了他。
水月君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散了无间山的幻境,他们目前大约无恙。”
我连忙转身向他道谢,水月君仍旧是那副索然的神情,他的手指一圈一圈的绕过酒壶口的缎带上,缠的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要缠上,好似靠这么无聊的动作打发时间一般。
见云殊君尚且安好,我心中一宽,还有闲心想:以前一直觉得水月君活太久了闲出屁,原来倒是真的。
我与水月君无话可说,倒是那边的雨燕先说话了。
他张口就是一句:“好,我不与你扯这个,待我见了水月慕贤要亲自问他们!我就问问你和那只白鹤什么关系?”
他这一问,我心里就是一颤,就连水月君也不由得放过了那根缎带,望向那边两人。
云殊君仍然遥望着天际,头也不回道:“与你有什么关系?”
雨燕冷笑道:“好奇罢了,你这样一个满身妖气的道长,还顺着我的话说什么是水月君仙仆,你不知水月有多讨厌妖罢,又怎会是他的仙仆?”
云殊君道:“哦,我当真不知你看出了我的妖气,就像……你提起水月君时咬牙切齿的样子,自觉掩藏的很好一样。”
雨燕哼了一声,道:“不与你纠缠,你现下`身边只有我一人,说说又有什么干系?”
水月君讨厌妖……我疑惑的望向水月君。
他只是提起酒壶的缎带,喝了一口酒。
云殊君道:“你和水月君又有什么关系?现下只有我一人,你也说说?”
现下没有旁人,雨燕早脱了那活泼少年的画皮,他阴沉沉道:“什么关系?我和水月是不共戴天的关系!”
云殊君讥讽道:“你果然是个人物,若是叫我去骗人说我与宋临霜是不清不楚的关系,还不如捅我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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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燕微微皱眉,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像是忍不住对水月君的恨意,又道:“我毕竟比你多活了几千年,养气的功夫好了些,道长也不必羡慕。”
云殊君道:“你比我多活了几千年,修为还是这副模样,我的确不羡慕。”
我顿了顿,纵然现在依旧提心吊胆,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想,云殊君什么时候这么……这么尖刻了?
水月君悠悠道:“他一向如此。”
我惊道:“你怎的!”
水月君道:“你莫忘了,这里是我的幻境。你身在其中,我怎会不知。”
我楞了一下,顿时大窘!若真是如此,那我之前腹诽他的岂不是……
水月君又百无聊赖的伏上石桌,他的衣袖遮住了他的半张面容,只能看到他的明眸半阖,叹息道:“我也不愿。”
我正想说什么,那厢雨燕已经冷笑一声道:“随你怎么说罢,毕竟碰到水月那种人,就算是三界中最厉害的上仙也难逃被他玩弄掌中,我也不算什么!”
我与云殊君俱是皱了皱眉,我情不自禁的又望向水月君,却见他正抬眸望着雨燕。
云殊君道:“你能不能平心静气的和我说说,你,慕贤,和那个鹤别,究竟和水月君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叹了口气,道:“我和鹤白总被牵连进来,着实冤枉的很,总该让我……让我死个明白。”
”鹤白?“雨燕沉默了一下,道:“你见过妖成仙吗?”
云殊君道:“修不同道,如何成仙?”
雨燕恨道:“那是因为,强压住欲`望也可以不食人!!鹤别他……他心地善良,从未食过人!”
听闻此言,云殊君身形不由得晃了晃,眉心蹙的越紧,道:“鹤别就是你口中成仙的妖?”
雨燕傲然道:“不错,鹤哥哥是天下最厉害的妖,东玄崇恩两个废物联手都打不过他!”
我逐渐开始不信了,仙界五位上仙,东玄君和崇恩君两位武神出身,怎么可能……两人联手都打不过一只白鹤?还是一只妖?
我无意间扫过水月君,只见他不知为何眼也不眨的盯着我,我一时窘迫,连忙摒弃杂念,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了。
雨燕继续道:“只是他……他两边都靠不到岸,他做妖时,见不得慕贤食人,便要阻拦,后来成仙了,又见不得仙界斩妖,每每要阻,他……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云殊君亦微微动容,我想起,那日妖节之后,我与他在城郊树林,化回原身载他飞回家,他也同我说,凡人成仙,很寂寞。
“你们根本无法理解的吧,他成仙后,那些上仙都惧他厌他,只有那个水月待他好,他傻,就信了,呵,水月,那位水月上仙又怎会”
雨燕的声音忽然消去,那两人的身影骤然消失。
我吃了一惊,蓦然回首,只见水月君渐渐蜷起手指。
我的话在嘴边过了几回,最终只是道:“仙君,我们……无意探知这些旧事。现下当务之急,请,请和我去,去救云殊君!”
水月君的手抵在桌上,似在按捺什么,最后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平淡道:“云殊君,与我何干?”
我怔了怔,他一向不管旁人的事,只是连救过我们几次,我便当他对我们另眼相看了!着实自说自话,只是现下云殊君身处险境,他这时候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我没来由的升上一股怒气。
我直道:“那便请仙君放我回无间山!我自己去救!”
水月君道:“白鹤,就算我应了你,你又怎知去了便是真的去了,不是我的幻境?”
第二十六章再回镜湖
水月君突然来了这样一句,我只觉得诧异。
只是我刚刚闯入他的幻境见到那些过往,又见他现下如此颓然的样子,突然觉得他的性子古怪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说不定水月君也觉得永生很寂寞罢。
我试图好好同他说,忍气吞声道:“仙君,敢问你为何要阻我?”
水月君轻叹了一声,道:“这些事,本与你无关。”
我道:“云殊君的事怎么会与我无关?”
与其说与我无关,我倒觉得和你有关的很,若不是你在无间山施以持续千年的地狱幻境,我们又怎的会落到如此境地?
一念至此,却想到现下仍然身处他的幻境,那岂不是……
我抬眼偷看他的表情,见他仍然仿若无事,只是眸中寂寥之意更甚了。
他道:“你说的不错。”
我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我口中那一句,还是心里想的这一句,只是还不待细想,他便站起身道:“我送你离开这里。”
我道声了谢,直接周围景色凭空又换了一番天地。
这次我与他站在镜湖边,月色正好,湖面微涟。
他的身影像是要溶在月色中了,越发缥缈不明,只见他用手指了指镜湖道:“去罢。”
上次是他拉着我穿过这片湖,才回到真正的镜湖边,如今却见他没有这个意思,我救云殊君心切,也懒得与他说什么,纵身便跃进湖中。
那次明明入水却不见水珠沾身,这次不知为何,却是实实的砸进湖水中,激起巨大的浪花来。
冰冷的湖水一瞬间淹没了我,我猝不及防之下,连呛几口水。
我的脸微微一热,心想身为白鹤,入水还会被呛,也太丢人了些。
这样想着,便屏住气,想要化回原身浮上水面换个气再沉下去,哪知道那平静的湖面下,竟然暗藏汹涌,一股巨大的漩涡拖着我不停向湖底坠去。
我内心一慌,一口气尽数散了,再吸入时只觉五脏六腑全部浸入了如冰刺般的湖水,难受极了。
情急之下,我试图运转灵力对自己施个避水术,奈何身在此地与凡人无异,探不到自己体内的一丝灵力
我意识越发模糊,荒凉的想,该不会溺死在这里罢。云殊君……云殊君可怎么办。
湖面上忽然发出一道温暖的光。
那光向我照来,紧接着好像有人抱住了我。
那人在我耳边轻语,可惜我身处湖底,什么都未听清。
我的意识漂浮着,觉得那好似是一句“不要去”。
待我再回过神来,只见自己立在镜湖边的青石上,周围是一派熟悉景象,我身上毫无水渍,水月君离我远远地站在那边,负手望着湖面,面上一副再平常不过的神情。
我想,我刚才一定被水淹了出了幻觉,哪里有人同我说话了?
我远远向他一揖,他也只若不见,眉梢都没抬一下。
我转身便走,走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
这里……是镜湖啊!
为何我们三人同时跌入血海,只有我被传送到了镜湖?
镜湖与无间山之间隔着神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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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如何来得及救我云殊君?
我调转脚步向他行去,开口道:“仙、仙”
“师兄?鹤白?!”
我突然没来由的有些做贼心虚。
我只得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隋河又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正诧异的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回镜湖了?”隋河一跃跳下地,描金折扇在他手上转了个漂亮的花样,抬起我的下巴道:“怎么又伤成这样?”
自打见过水月君的幻境后,仿佛窥得几分内情似的,现下我一看到隋河,便觉得忐忑不安,亏心的很。
我按下他的折扇道:“你你、你在这里作甚?”
隋河锲而不舍的用折扇抵住我的肩膀,取笑道:“等水月君啊,难不成是等你?”
他站在我身边,却遥遥的向水月君望去,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笑并未及至眼底。
我道:“一年多没见,你倒还是这样子。”也不见稳重些。
隋河笑道:“你也知道一年了都没回来看我,鹤白,你可真是绝情。”
他一向凭心情喊我,有时候心情好便喊一句“师兄”,平时没什么事求我就道“鹤白”,我早习惯了。
不过被他一提,自从那日我们在镜湖外分别后,我的确没有时间回镜湖看望他。
就连……妖节那日我得知了水月君的真实想法,也一直拿不准要不要告诉他,还没想好,就被喜鹊的事耽搁了。
隋河倒也无所谓的模样,道:“不过我也不怪你,我本来想去看望你,只是一想到你和你那个云殊君长相厮守,我去也不太合适。”
他一口一个“你那个云殊君”,我忧心忡忡之下也忍不住一笑。
隋河又“啧啧”两声,胡乱说了些“嫉妒嫉妒”“这下圆了念想吧”的胡话。
我懒得理他,他便拉着我向水月君走去,我本想甩开,转念一想我本身也要求水月君把我传回无间山,便随他去了。
他走到水月君身边,还未说话便笑,又是委屈又是温柔的道了一句:“这次你闭关好久……我天天在这里等你。”
我忍不住抚上胸口,觉得心脏跳的更厉害了,有一句话就在嘴边,我却死死咬住不敢说。
水月君依旧望着湖水,“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隋河又道:“师兄又受伤了吗?”
我本想答话,却见隋河直视着水月君,明显在问他没有问我。
水月君又“嗯”了一声,他似沉吟了一下,道:“隋河,你去取顺气丸来。”
我和隋河都愣了一下,顺气丸不是什么神丹妙药,只是仙人灵力或者妖的法力运转不畅时可以用来辅助运转,别的倒也没什么用,现下在场的三人,谁也不需要这个。
兴许是找个借口打发隋河离开罢,我也未开口阻拦。
“刚出关就叫我去跑腿吗?水月君,你可真会使唤人。”隋河一脸不情愿离开他,又纠缠了几句,很是不满。
直到水月君正眼看他,似笑非笑道了一句“去罢”。
他顿时就老实了,转身就狂奔去取药了。
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湖边丛林中,还是忍不住道:“仙、仙君,鹤别是真的灰飞烟灭了吗?“
水月君微微一怔,他动了动唇,却半晌没有说话。
我无意触及他的心事,我本身想说的也不是这个,正要开口,却听水月君轻轻道了一句:”是,他在我眼前灰飞烟灭,一丝魂魄也没有留下。“
明明是很平淡的一句话,我却凭空听出一种肝肠寸断的意味来。
我连忙道:”既然如此,仙君你、你沉溺旧事,也于事无补啊,凡间说百年修得同船渡……隋河他……待你一片真心,万望你怜取眼前人啊……”
一丝魂魄都没有留下,自然也不可能再世为人,这人就像灰尘一般消散了,一粒灰尘罢了,纵然还漂浮在世间某处,却再也聚不起了。
纵然你水月君本领通天,也难聚这千万粒灰尘。
这鹤别,就是彻底的死了啊。
我接着道:“如果鹤别在世,定也……也不愿见你这样。”
水月君眼神空洞的看着我,像是思索很久,每个字都像字斟句酌般道:“你只是想说,不要慢待隋河?”
被他一瞬间看破,我有些窘迫,但这却也是我的本意,我只好连连点头,道:“你说过,他的寿命对你而言只是弹指一挥间,既然如此,你就、就就就好好待他,好吗?”
水月君意义不明地看着我,道:“……好。”
他复又抬眼望向隋河离去的方向,道:“只是他……”
我等了等,又没了下文。
这实在是常事了,不管怎样,见他应了,我心中一畅,道:“那……那我还想求仙君送我回无间山。”
水月君这次轻摇头道:“我将无间山的幻境散去了,无法送你回去。”
我刚刚松快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急道:“是什么法子都没有吗?”
水月君道:“嗯。”
“既然如此,我我我我就先”
“拿来了!水月君……你要这玩意作什么啊?”隋河突然从丛林中窜出,上气不接下气道:“跑死我了。”
我现下实在没空管这两个人的事,对水月君一行礼便想走,水月君却在身后道:“鹤白,拿上这个。”
隋河疑惑地递来,我疑惑的接过,只听水月君道:“现在去,晚了些……你拿着这个,大约有些用。”
我顿时心中咯噔一声,“什么意思?云、云殊君他遇险了?”
水月君道:“幻境已散,群妖……醒过来了。”
我顿时呼吸一窒,只觉得重锤猛的一击我的胸口,冷汗簌簌的滑下脸颊。
没空在这时候在与他们纠缠,我转身就狂奔而去,跑了两步就索性化回原身,怒冲云霄,向神州另一端的无间山疾驰而去。
云殊君……云殊君,云殊君他一直都那样好,却为何总是要受苦难?!
第二十七章驾云
说实话,我觉得这事,水月君该一起来的。不管怎么说,这一场恩怨到底是因他而起,我与云殊君被卷进来,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我在凡间斩妖除魔无数不假,只是我也知道生命的可贵,若遇到只是偷鸡摸狗的小妖,教训一顿放他们走就是了,若是碰上伤人性命的妖兽,我再狠,也不过是将他们斩杀便罢。
水月君究竟和那些妖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不惜时刻耗损自己灵力,也要这样折磨着他们?如果真是血海深仇,又为何这般轻巧的说散去便散去了?
总之,刀山血海,持续千年,这些妖无时不刻都要受着这样痛苦的煎熬,一旦幻境散去,那聚散了千年的怨气岂不是要将剧目所见都撕成碎片?云殊君他……我不敢想。只想快些,再快些,回到云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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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
我飞的那样快,忽然有朵云从身后赶上来,与我并驾齐驱,我本以为是水月君,谁知定睛一看,竟然是隋河。
我愣住了,又想问“你何时学会驾云的”又想问“你跟上来作甚”,两句话在嘴边一打架,又变成了“你你你你你……”
隋河冲我一笑,正要说话,他脚下的云朵却忽然散去,他从高空中被直直抛下。
我连忙俯身衔起他,这样一来又凭空多了一人重量,我这样着急,他却还来拖后腿。
隋河有些反常,不复以往的聒噪,他就这样静静地被我衔着后领,垂着头不知在望什么。
我无奈之下,只得化回原身,又唤了一朵云,拉他起来站了,道:“你……你学会驾云了?那莫、莫要心急,很危险……”
隋河随口应了一声,展开描金折扇在胸前轻摇,端的一派风流公子的模样。
只是这云端上本就风大,直吹得我脸疼,他还做这幅样子给谁看?
不过想到他已然学会了驾云,尽管还不熟练,倒也是个好兆头,因为凡人修士修为再高也只能习得御剑飞行,驾云,到底还是仙人才能驱使。
一个修士若是学会了驾云,已经离成为地仙不远了。
隋河聪明伶俐,又有水月君在身边点拨,想来已经快要飞升了罢。
他们两人之间的纠葛缘故一团乱麻,但是说到底他们之间的事都是情情爱爱,再怎么痛苦纠缠,也大不过生死。
我的云殊君现下生死未卜,我真的没空分心管他们的闲事。
我道:“到前面的镇子,我就,就就就把你放下,你自己回去吧。”
隋河道:“不,我和你一起去。”
我皱眉道:“莫要胡闹。”
隋河沉声道:“鹤白,让我帮你。”
我不由得看了看他,见他难得正色,有些疑惑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么?”
隋河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身上带伤,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涉险。”
闻言我更是疑惑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隋河,你、你你你被夺舍了?”
隋河正正看我,忽然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一折扇打掉我的手指,道:“夺舍那样阴毒损德的法术,亘古至今也是只听过没见人用过,你倒是张口就来?”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隋河不寻常的很,只是现下情况危急,我无暇管他,与他纠缠又要浪口舌,便细细叮嘱他到了险境莫要胡闹,定要跟在我身后。
他笑嘻嘻的应了,也不知道听进去几成。
我们就没有什么话说了,只顾凝神驾云而去,行了很久很久,那座笼罩着浓烈妖气的无间山便隐隐出现在天边了。
我上次行到此处时,被妖气冲的气血翻涌,但这次却见那无间山一片清净,我从云端望去,见那青山间怨气妖气一丝也没有,干净的有些不寻常。
我暗暗吃惊,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群妖仿佛突然蒸发了一样?那云殊君又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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