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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为何要杀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泼莲池
我望着鹤别与镜中人一模一样的相貌,一思索便觉得头痛欲裂,连带着思维都迟钝了起来,
只是静静地等着下一个画面是什么。
眼前的画面顿时被撕成两半,一只极美的白鹤从无数碎片中直冲而出。
春和景明,天空碧蓝,我跟着那只白鹤时而翱翔于天际,时而盘旋在险峰间,畅快逍遥的无法言说。
行至一处,举目所见皆是青山绿水,隐约可听见山涧拍击湖面的水流声,那白鹤犹豫了一下,顿时迅疾地穿云而下。
落得近了,我方才看到这云烟缭绕的山涧旁有一个凉亭,那凉亭距离山涧极近,激起的水雾衬得此处氤氤氲氲。
白鹤不及落地便已失了身形,一阵白烟弥漫了整座凉亭,一时间更是缥缈。
亭中人有着丽无双的好容貌,他一手似无聊般支着下颌,忽然一手平平端起酒盏。
此情此景,有种朦胧的熟悉,我皱了皱眉,一句话脱口而出“是酒是水?”
果然,他不知在对谁道:“白鹤,这是酒,还是水?”
“水月君?”鹤别从白烟中步出,他有些无奈道:“这次连鹤别二字都不唤我一声了?”
执酒之人不理他的问询,只是盯着他又问了一句:“是酒,还是水?”
鹤别扬起眉,双眸紧盯着他,走到他身边时顿了片刻,他微微低下头去,就着他的手,凑到酒盏边轻啜了一口。
水月君竟然也没有躲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鹤别忽然扬了扬唇角,但是又连忙抿了去。
水月君微微歪头道:“你笑什么?”
鹤别笑道:“这酒是我亲手酿的,是水非水,是酒非酒,换做旁人千金难求,水月君可喜欢?”
水月君道:“是么,我尝不出什么特别的。”
鹤别兀自笑了一会儿,道:“水月君特意来我孤山走一趟,就为了喝我一盏酒?”
水月君抬眼看了他一眼,冷淡道:“你同我说,请我喝酒,我来赴约。”
鹤别怔了怔,忽然有些不自在的从袖中抽出折扇,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才道:“水月君光风霁月,我却起了捉弄之心,该死该死。”
他复又认真道:“这半盏酒在此处放了月余,被山涧水雾沁了进去,仙君自然觉得比一般酒水淡上许多。”
水月君轻轻颔首,道:“原来如此。”
竟然也没有被捉弄的恼意。
鹤别道:“这酒名唤‘逢春’,乃是我此生挚爱,上次出门时还剩最后一盏,我舍不得饮尽,便置在此处了,未料唐突了水月君。”说罢,他执扇虚点了一下,登时化出几盏琼浆玉露来,用华美致的酒器盛了,送到水月君面前。
水月君不接,只道:“你的法力高强,区区一壶酒,为何舍不得饮尽?”
鹤别道:“我本就喜聚不喜散,酒不饮尽,总是个念头。”
见水月君依旧不甚明白的模样,鹤别一挥散去了夺目的酒器,只道:“与水月君天生仙胎不同,我还是一只白鹤的时候,有一年妖界遇到大旱,河流小溪俱已干涸,我实在口渴,便偷偷跑到人间去找水喝,谁知误闯了酒庄,我刚喝了一瓶就醉倒了。”
鹤别说到自己年少的糗事,不但不羞惭,反倒很是回味,他唇边噙着笑,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人间还有这等美味佳酿,顿时惊为天人,魂牵梦萦,我化形后第一件事,就迫不及待地去酒庄买下所有的酒,带回妖界同大家喝得酩酊大醉,喝到最后我才尝出,原来我心心念念的酒叫做逢春。”
水月君像是起了兴致,渐渐直起身子道:“你对自己的出身……似乎并不忌讳。”
鹤别微微前倾了身子,轻轻道:“你方才唤我‘白鹤’,我藏与不藏,在仙君眼中都不过是山禽走兽罢了,在你面前……又有什么可忌讳的?”
水月君想了想,道:“我唤你白鹤,只因方才你在我眼中就是白鹤,山禽走兽也好,神官上仙也好,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
鹤别微微怔神,半晌才缓缓露出笑意,道:“这可惜此处没有逢春,不然就为此一句,也当敬一杯。”
水月君道:“并非难事。”说罢便要手指微动,便要施法。
鹤别忙道:“水月君且慢,美酒若是强求得来,酒中意最多也只品到五分,下次我带你去,定……”
他缓缓截住话头,水月君不解其意道:“定怎样?”
鹤别一折一折打开折扇,回身道:“听闻水月君以身镇守幻境之眼镜湖,顾而深居简出,很少露面,所以我想,大约没有下次了。”
水月君望了望天际,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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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道:“这是……谁说的?”
鹤别的手指一停,道:“都这么说。”
水月君摇头道:“不是。”
“那么……”鹤别把玩着折扇,面上难得露出些许踌躇之色,道:“那么……下次我若是带逢春去镜湖拜见,水月君可愿见我?”
水月君眸光微闪,道:“见我作甚?”
鹤别不答,只化出用南海玄晶所铸的那柄剑,放到石桌上,道:“此剑还未取名,水月君可否赐名?”
水月君盯着那柄剑望了片刻,又抬眼与鹤别对视良久,最终道了一句“清正。”
鹤别喃喃重复道:“清正?好名字……但是为何……”
水月君冷淡截口道:“似你。”
鹤别的身子微微一僵,凉亭中再次仙雾弥漫,再回首时,原本水月君所坐的石凳上哪里还有人影?
鹤别颓然坐在石凳上,自语道:“不如直接求他帮我想想法子,这样骗他实在不好。”
他想了想,又道:“我……我也未骗他什么,他问我‘见我作甚’,我没有回答啊……再说他这样的人物,我本就心悦折服。”
他似乎想通了此节,顿时潇洒的摇起折扇来,口中仍道:“是了是了,便是如此,我是真心结交于他。”
神志恍惚间,眼前的鹤别竟然消失了。
我茫然地走出凉亭,只觉得此地处处眼熟,我掠到崖上,入眼便是一片红。
待我定睛细看,才发现此处是无边无际的红梅林,我失魂落魄的走在林间,红梅冷香萦绕不散,似在指引我一般,我径自顺着小道走到梅林尽头。
一抬眼,一座朴素木屋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我进门,向左一瞥,窗边果然有一把竹椅。
这竹椅的椅背后仰角度很大,人坐上去介于一个半躺半坐的姿势,我见那人坐在那里时,总显得很是懒散。
我犹豫了下,还是坐了上去,后背缓缓靠到椅背,也向窗外望去。
那时候,他在看什么……
窗外是一小片红梅林,和一大片天空,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我心念刚刚一动,窗外的日头骤然坠落,我还来不及反应,却见它又升了上来,只不过一瞬就再次沉没了。
窗外诡异的昼夜飞速交替,梅林破败了又开,开了又败,不知过了几度冬夏。
我怔然地回过头,见映的屋内光线忽明忽暗,屋内偶尔有人飞快的来了,又飞快的走了,有时是慕贤,有时是雨燕和越喜。慕贤每次来都要与我说些什么,只是他说得太快,走的也太快,我想抬手拉住他,却抓了个空。
雨燕和越喜大多时候则是静静的陪着我坐一会儿,我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庞,更是恍惚。
终于有一日,有一人走进了我的屋子。
屋内光线终于停止变幻,定在阳光明媚的这一天。
我起身将竹椅让给他,自己去案子前的木椅上坐了,我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水月君也不推辞,他闲适的坐在竹椅上,侧眸看我,道:“鹤别,有什么事要在这里说?”
他看我的眼神如有实质,我一惊,想要问道他“这次你看得到我?”
谁知开口却是:“我想向水月君赔罪,又怕你动了真怒拂袖而去,想来想去,还是在我的地盘好些,这样你要走时,我也方便拦住,多解释几句……”
水月君难得的微微皱眉,道:“何事?”他想了想,慢慢道:“若是你每次都说带逢春来见我,却屡屡没带的事……倒也不必……”
我走到他面前,缓缓矮下`身子,略微仰视着他冷淡的面容道:“水月君,鹤别一向自认光明磊落,但这一次我……哎,我越是与你真心结交,我越是觉得不能骗你,此事不说出口,我坐立难安。”
水月君怔了一下,漾出一丝不明的笑意,道:“你能骗我甚么?”
他的手指停在扶手上,我盯着看了看,低下头有意无意的用脸颊蹭着他的手指,带着几分讨好道:“仙界都说你冷心冷情,旁人的事断不会插手,但是我却有一件事想要央求你,那年你来孤山,我便起了结交的心思……这才……”
水月君玉脂般的手指轻动了一下,却没有抽回去,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那……今日为何又要说与我听?”
我软了口气道:“这些年与仙君相交,只觉相见恨晚,我本想断了这个念想,自行去寻他法,但是都毫无进展,思来想去也只有水月君……唉,我实在怕我这心思玷污了你我之间的情谊。”
我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生怕他真的拂袖而去。
谁知水月君摇头道:“无妨,与你饮酒下棋,只因我情愿,我并不在意你所为何来。”
我只觉得心中悸动,道:“出身不论,居心不论,水月君当真是仙胎所化,心性天生光风霁月?”
水月君道:“是你杂念太多。”
我微微一窒,道:“难道水月君自化形以来,从未有过在意之事么?”
水月君这次思索了许久,道:“……有。”
“什么……”
水月君望着窗外,清清冷冷道:“我偶尔会想,你何时会来。”
“……”只这一句,我便觉得窗外拂进一层暖风。
那和煦的暖风挟着几片不知名的花瓣纷飞我与水月君之间,我抬手捻住了它。
水月君仍是望着窗外,却罕见的开口问道:“我只是想不到,你会有何事求我?”
我一听此言,便立刻了那些飘散思绪,正色道:“水月君,三界中所有禁术秘法皆藏于你处,鹤别斗胆问一句,可有压抑妖怪食人本性的法子?”
水月君怔怔的回过头看我,我忙道:“我知道此事担着很大干系,水月君若是为难……”
水月君道:“你现下已然飞升上仙,不受妖怪本性所扰,为何还有此一问?”
我也愣了愣,道:“我虽成仙,但是我在妖界的朋友们依旧无法解脱,上次来镜湖找我的雨燕,他顽皮可爱,与我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仙君也是见过的更何况除了他们,凡人亦饱受妖兽侵扰,家破人亡比比皆是,他们都这样痛苦,我一人成仙又有何用?”
水月君像是认真思考着我的话,却仍是不解道:“这与你有何关系?”
我肃然道:“我见到了,就要管。”
水月君动了动唇,似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道:“藏书阁中没有记载此法的书。”
纵然早有预料,但是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我还是心如刀绞。
水月君又道:“不过,有几本溯及妖界来历过往的古籍,也许其中有些线索。”
闻言,仿佛灰烬中残存的微弱火苗一般,我的心中骤然一晴,情不自禁拉住他的手道:“仙君可愿借我一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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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君这次缓缓抽回了手,道:“不愿。”
我急道:“为何?”
若是天规使然,我定不能拖累水月君,只得另想个把罪责全揽过来的法子,若是他是惩戒我的别有居心,我也只得好好赔罪了。
水月君的黑眸毫无躲闪地望着我,道:“既然你为此而来,那么……我借你之后,你便不来了。”
“……”我忍不住覆住脸,道:“水月君,我本以为……我已是天下最坦荡之人,未成想遇到你,真是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水月君依旧寒着一张脸看向我,着实让人摸不清他有没有听懂。
第四十八章九天揽月
我时常觉得心中空了一块,仿佛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不过随着日子忽忽流逝,我想,大约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便随它去了。
这一日我刚与水月君下完一盘棋,这盘棋下得忘了时日,待官数子时门才发现月余已过。
这一盘棋下的如此旷日持久,我却还是毫无例外的输了,实在有些乏了,我便拜别了水月君,从镜湖出来,正站在云端犹豫是回孤山睡觉还是去妖界看看慕贤他们,还没想好,就遇到了崇恩君。
他带着几位仙子婢女缓步而来,见到我便对我微微颔首,我侧身让路,执扇向他微微一揖。
其实我还挺喜欢崇恩君,我飞升那日便是他接引的我,这人总是周到和气,就算他每每见我都仿佛有些牙疼,但面上总算和善,仙界中对我有好颜色的,除了水月君也只有他了。
此番相遇,崇恩君似乎更加牙疼,他面上虽然微笑着,却隐隐皱了皱眉,十分矛盾好笑。
我笑道:“崇恩仙君,有何指教么?”
崇恩君停下脚步,对我道:“鹤别君……似乎与水月君颇为投缘。”
我道:“水月君与我堪比皓月萤火,哪里敢说投缘,只怕是我自作多情的将他引为知己了。”
崇恩君看了看我,打趣道:“鹤别君啊,下次你口中谦虚的时候,面上的傲气也一罢。”
我一时未料他用如此熟络的口气对我说话,下意识摸了摸扇骨,笑道:“崇恩君说的是,鹤别受教了。”
崇恩君摆了摆手,道:“其实看到你们交好,我也颇为欣慰,我与水月君相交千年,他看入眼的人实在寥寥无几,如今真是难得,难得。”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既然鹤别君在仙界中有了知己,那些妖界的朋友,便……疏远些罢。”
我不自觉皱眉道:“还请崇恩君明示。”
崇恩君道:“仙妖殊途,鹤别君依凭极强的天道运势飞升,实在是亘古至今头一遭的喜事,只是既然已然成了仙,过往缘分当断则断,当断不断,恐怕……会称祸根。”
我心想,你明明是想说“过往孽缘”罢,出口是“缘分”已然是给我了十二万分的面子。
我心中不屑,口中自然道:“鹤别自认运气不错,却也未曾见过什么天道运势,崇恩君抬举了。我的朋友不管是妖是仙,都是我的朋友,有劳崇恩君挂怀了。”
崇恩君望了望下界,摇了摇头。
我见他面有异色,也顺着他的目光从云端仙界上望下去,凡间景色依旧郁郁葱葱,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我正疑惑,心中忽然咯噔一下,难不成是妖界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急忙化作白光向妖界赶去。
刚一飞到妖界,还来不及的落地,便听到短兵相接之声!慕贤的大吼闯入我的耳中,“狗神仙!你们要杀食人的妖怪已经让你们杀了!要杀冲我来!他们几个小妖又没有吃人!你们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我还未到便已拔剑,眨眼间已掠到一个天兵面前,见他揪住一只黑白物事,手中已然扬起长戟,我来不及思索,电光火石间一剑挑飞了他手中的法器。
一时间几道呼唤响了起来。
“鹤别!”
“鹤哥哥!”
我夺过那黑白鸟儿,放在手中安抚了两下,轻轻一抛,那鸟儿落地化作一位清秀少年,飞一样扑入我的怀中。
越喜在我怀中瑟瑟发抖,不知到了什么惊吓,我抚着他的乌黑长发,放柔声音道:“我来晚了。”
我缓缓环顾此处,只见遍地妖尸血流成河,仅剩的一群小妖被天兵天将困在当中。
我闭了闭眼,微微仰头望向云端上那位肃穆的仙君道:“越喜他们从不……很少食人,敢问今次是哪里得罪了东玄仙君?”
东玄君俯视着我,面色阴沉却不发一言,他身后是几百位天兵天将一字排开,排场极大。
慕贤形容狼狈,后退到背靠住我,恨声道:“有个狼妖吃了大官儿的小妾,那大官儿一状告到天上,他们就寻仇来了。”
“什么……?”慕贤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我一头雾水。
慕贤愤怒的指着地上一具狼尸,吼道:“吃那娘们儿的狼妖你们已经杀了!其他人连个腿肉都没分到,你们凭什么要赶尽杀绝?”他情绪激动下,扯着我的肩膀道:“你去打那个东玄啊!站这干嘛?!”
东玄君充耳不闻,只对我平平道:“当世丞相妾室回家省亲,被这些妖兽所食,那位丞相与她伉俪情深,夜夜以泪洗面,燃长明灯哀求公道二字,鹤别仙君,依你看,这妖兽当不当杀?”
我盯着狼尸,喉头发噎,强打起神道:“当杀。”
东玄君讥讽道:“这次鹤别君果然明理。”他手一挥,那群天兵的包围圈又小了一分,一位性急的已然将长戟伸向雨燕。
我格住那长戟,回头道:“但是作恶的妖兽已然伏法,其他人何其无辜?”
慕贤跟着道:“你们这群势利眼的狗神仙,这次吃的是丞相小妾你们就来讨公道了!以往我们吃恶徒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来?”
东玄君不但不怒,反而轻笑道:“鹤别仙君,你现在也位列仙班,你听听,你的朋友嫌我们管的太晚。”
我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东玄君面上骤然一凛,口中喝道:“妖永远是妖,天性卑鄙嗜血不分是非,纵然今日安生一时,迟早也要为祸世间,早晚,又有何分别?晚一日,说不定便有无辜凡人性命丧于你口!”
他口中在骂慕贤,我却觉得他句句钉入我心口,更为让我痛苦的是,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句反驳也无法出口。
眼前光芒一闪,只见崇恩君也跟来了,他拉着我的手腕道:“鹤别君,你现在已是上仙之身,东玄君不是冲你,你千万莫要放在心上,凡人有句话叫出淤泥而不染……你……”
我握紧清正,微微吐力,将那天兵震了出去。
我仰头望向东玄道:“我……我用性命担保,他们不会再食人。”
东玄微微一哂,不予置评。




师弟为何要杀我 分卷阅读85
我急急补道:“我会留在妖界,日夜看着他们,若是他们再碰凡人一根头发,我鹤别愿受天谴责罚,什么剔去仙骨五雷轰顶,我统统愿意身受!”
再给我些时间,水月君已经答应了我借我禁书查阅,只是需要些时间找寻罢了,等我找到那个法子……等我找到那个法子……
东玄君却道:“若是他们真的作恶,你受什么责罚,也是于事无补。”他又一挥手,天兵天将已然冲了上来。
耳边又是一阵嘈杂的打斗声,慕贤吼着砍翻一个天兵,不可置信地盯着我道:“鹤别!你愣着干什么啊?!难道你也……也觉得我们该死了吗?”
怀中的越喜本在发抖,此时却攥住我的衣襟仰望着我,他虽然未置一字,明眸中却满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之意。
不远处传来雨燕骂道:“你闭嘴!鹤哥哥怎么可能和那群臭神仙一样!”话音未落他痛呼一声,接着便是坠地的闷响。
崇恩君无奈地低声道:“鹤别君,此事自古如此,东玄君说的没有错……斩杀食人妖兽是仙人本分,你,唉,你就低头一次罢。”
我恍惚了片刻,眼前又有一个鹿妖被杀,鹿……其实不怎么食人,他们算是妖中生性温和的,喜食露水,有凡人在深山中迷路遇到他们,他们还会将那人送回村庄。
而如今他倒在地上,身上的血洞喷出一股血红飞溅到我面上,崇恩君手疾眼快,一指挥去便将他的尸体化为灰烬,一滴血也不会再流了。
我的心脏砰砰狂跳,我咬了咬牙关,贯入灵力于剑中,一字一字道:“鹤别本领微末,却也敢上九天揽月,多谢崇恩君好意了!只可惜我从来不懂何为低头!”
我飞身跃至半空中,掌中清正挥出,剑光寒芒纷闪,眨眼间数百天兵天已将被我的剑风尽数击飞。
东玄君抚掌冷道:“鹤别君果然法力通天,如此也好,上次我输给鹤别君一招半式,这次,少不得要切磋一番了。”
我也冷笑道:“东玄君,你上次可不是输了一招半式请赐教罢。”
第四十九章逞强
我再次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隐隐约约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唤我,只是那声音缥缈而又遥远,我仔细听了听,好像唤的也不是我。
心中越来越空,我想,难道我真的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有一只手出现在我面前,它是苍白纤长的。这只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掌,然后微微一用力。
眼前一晃,我睁开眼睛,正正对上一双明眸。
这双眸子极美,目似点漆,似明镜一般清澈平静无澜。
我对他对望了片刻,骤然坐起道:“慕贤他们怎么样了!”
水月君缓缓眨了一下眼睛,道:“无恙,我将他们放回妖界去了,受创的是东玄和崇恩。”
我顿时安下心来,这才感到头痛欲裂。
细细回想,当时我与东玄大战一场,这次有了清正,我本就如虎添翼,更何况当时我怒火冲天,手下没了分寸,好像……好像将他击伤了。
后来崇恩君也上来助他,我便与崇恩君也打了起来,再后来……再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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