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窗之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沈沈沈
薄早楞楞地看着他,不住地抽泣。
“别哭了。”符涂放开他的手臂揽着他的肩膀:“你都初三了,算个男人了。为了这种小事跟你妈闹离家出走,太荒唐。”
薄早被抽了力气似的瘫坐在床上,趴在他肩膀上委屈地哭。
符涂有些嫌弃地拎着他的后颈把他移开:“刚换的衣服。”
薄早轻轻“哼”了一声,终于云雨歇。
符涂抽了纸巾递给他:“阿姨工作都不要了特意回来,我看眼睛都哭肿了,你该去给她道个歉。”
“知道了。”薄早沙哑着嗓子说。
“我走了。”符涂起身:“别忘了明天要上课。”
薄云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总算盼到符涂领着薄早下楼了,忙欣喜地迎上去。
“阿姨,”符涂严肃道:“薄早不想出国,您也别逼他了。”
薄云一愣,忙道:“好好好,我以后会跟他好好说的。早早,都是妈妈不对,咱不出国了。”
薄早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对不起妈,是我错怪你了。”
薄云露出个释然的笑:“阿涂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吧。”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薄早也不挑食了,把薄云夹给他的菜全吃得干净。倒是符涂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吃完饭就回去了。
他一走,薄早立马拉住了薄云:“妈,你快给陈阿姨打个电话。”
“啊?”
“快点啊,妈,”薄早揪住她的衣角催促:“让她千万不要说,别让涂涂知道。”
薄云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好好,你放心吧。你陈阿姨答应过我,谁也不会告诉的。连阿涂都不知道的。”
“那就好。”薄早舒了一口气。
薄云看着自家儿子红肿的眼睛,轻声道:“怎么就不许阿涂知道呢?”
“反正,”薄早咬唇:“不许。”
薄早折腾了一整天,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眼睛还肿着。
符瑶坐在副驾驶位置,时不时回过头看他。
“看什么?”薄早冷着脸,嗓子喑哑,几乎说不出来话。
“你这是怎么了薄早,谁欺负你了呀?”
“别逗他说话。”符涂打断他俩的聊天:“谁敢欺负他啊。”
薄早偷偷踢了他一脚,靠在他肩膀上闭目养神。
等到了学校,同学们一个个都张大了嘴看着薄早,只是碍于他太高冷,没人敢上来问他怎么了。
薄早眼睛疼,脾气也不好,一上午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成绩好,老师都给优等生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可惜班主任沈贞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上课提问特意点他的名字。
“这题我不会。”他臭着脸连题目都不看。
“没事,我就想看看咱们薄早今儿是怎么了,一直捂着脸不敢见人。”沈贞嘴毒:“呦,这不是没毁容吗?老趴着干嘛呢。”
薄早不搭理他。
“老师,您看不出来他不舒服吗?”季斐懒洋洋地出声。
“行,那你来替他回答这题。”
“报告老师,”季斐站的笔直,说的话却气死人:“这题我也不会。”
“你不会还挺骄傲?”沈贞拍拍黑板:“这题昨天刚讲过,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符涂,你上来做这题,写一下解题思路。”
季斐郁闷地坐下了,嘟囔道:“讲过吗?”
学委回过头小声道:“讲过的,就你们逃掉的那两节课。压轴题,没人做出来,老沈发了一通火呢。”
符涂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标准的解题步骤,看的沈贞不断微笑颔首。
“唉,不愧是数学课代表,老沈的得意门生。”学委羡慕道:“这解题思路跟昨天老沈讲的完全不同,脑子真是个好东西,我怎么就没有呢。”
“唉唉,你适可而止啊。你个人崇拜太严重了。”季斐吐槽道。
学委不搭理他,一下课就凑到符涂跟前问问题去了。
季斐也跟了过去,挤开符涂的前桌,跨坐在椅子上跟他说话:“阿涂,这届篮球联赛马上开始了,咱还报名吗?”
符涂一边画辅助线一边回他:“报啊。”
“嘿嘿,”季斐摩拳擦掌:“三连冠,奖杯在等着我!”
学委要到了答案,也一脸激动:“到时候咱全班去给你们加油。”
“把老沈也带上!”季斐嘿嘿笑。
“把我带上干什么!”沈贞去而复返:“你小子,我让你下课来我办公室你人呢?”
学委吓得转头就跑。
“哦哦,”季斐笑着起身:“我忘了我忘了。”
“联赛什么时候开始?”薄早趴在桌子上听完全程,胳膊肘越过中线,几乎要把符涂挤下去。
“九月底。”符涂把书架整了整,往旁边挪挪:“趴了这么久,该起来了。”
“我也想进篮球队。”薄早嘟囔。
符涂冷漠道:“等你长到一米七五以上再说。”
“你不是队长吗?”薄早在桌子底下踩他的脚。
符涂挪开脚,抽纸巾弯腰擦白球鞋上的鞋印:“我不给人开后门。”
“烦人。”薄早恨恨地趴了回去。
……
第4章
九月快结束的时候,月考比联赛先到了。考完试第二天放假,刚好开始打比赛,十三中主场对战三中。
新建的体育场,崭新的看台上挤满了年轻的面孔。除了两个学校来加油的人,也有其他中学的探子和篮球爱好者。人多了位置就不太够,有些人就站着看热闹。
薄早坐在前排,一个人占了俩位置。一个用来坐,一个用来撑伞。伞把带吸盘,牢牢站在塑料凳子上,巨大的伞面撑开把他遮得严严实实。
“靠!这哪位哥们,一人占俩位,真好意思。”站在看台间隙的板寸男生抹了把脸上的汗,愤愤道。
他旁边的男生起身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哦,薄早。”
“薄早是谁?你们学校的?”
“是啊。”李耀让开半边凳子给他朋友坐,指指球场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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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球衣热身的大男孩:“看见没,符涂,季斐,我们学校篮球队两大王牌。是人铁哥们。前排是篮球队家属区,薄早有特权。”
“符涂朋友?”十三中篮球队名声在外,尤其前锋和后卫的大名,a市喜欢篮球的初中生都知道。顾晨有点愣:“怎么在外场坐着,没进篮球队?”
“你瞅瞅他那小身板,估计刚到一米七。我们校队规定得一米七五。”
“哎呦。”顾晨探头看了看薄早的背影,瞬间心理平衡了:“看着跟个女孩似的,还打伞?娇气。就没人管管吗?这么多人没地坐呢。”
李耀笑了:“你知道他外号叫啥不?薄荷!”
“为啥叫薄荷?”
“高冷啊!薄荷,透心凉,心飞扬。”
“呵呵,你冷笑话说的越来越好了。”
“其实不止你一个人抱怨。你去我们学校论坛看看就知道了,每年联赛都有外校的发这种帖子,问前排那个一人占俩位的怎么好意思。”李耀一耸肩:“最后总会歪楼成花痴贴,我们学校女生的战斗力太强。”
“怎么?他长得好看?”
“一会儿我去前排拿水,你跟我去去看看就知道。”
十三中作为主场,总要尽地主之谊,看台第一排摆满了各种饮料,供观众自取,非常财大气粗。
符瑶穿着粉色的背心和运动短裙,高马尾晃悠悠地走在前面,学生会的一群男生搬着饮料跟在后面,看哪里有空箱子就补上去。
“会长!能不能来箱啤酒啊?篮球和酒最配了!”人群里有人冲她喊。
“不行的呀,未成年不能喝酒。”符瑶笑眯眯地回复,转身嘱咐同学道:“我跟超市老板说好啦,你们去随便搬就行。我去看看啦啦队那边。”
“好的好的。”
“会长破了。”
“会长辛苦啦。”
李耀拉着顾晨来拿水,顾晨挑来挑去拿了瓶矿泉水,贴着脸降温:“那女孩是谁?”
“符瑶,我们学生会主席,大美女。每回比赛都买水。我说哥们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我这不是被我爸踢b市上学去了嘛”顾晨有点好奇:“符瑶?她和符涂什么关系?”
“他妹啊。”
“你说符家两兄妹放着附中不去,为什么来十三中?”顾晨郁闷道:“我爸天天在我耳边念,说他啥,哦亲民!不搞特殊。”
“哈哈哈哈哈,”李耀嘲笑他:“我觉得你已经够亲民了,真的,亲。我觉得十三中挺好的,我就不乐意去附中,瞎较劲,没意思。”说着推着他的背往前走:“走走走,别废话,咱们绕过去看薄早去。”
他俩从看台前绕过去,装作不经意地经过薄早跟前。
薄早正咬着吸管喝橙汁,看到有人经过就抬头看了一眼。乌黑的发,雪白的脸,猫似的眼,底下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标致的美人。
顾晨腿一软,差点走不动路。
“怎么,看清了吗?”李耀推了他一把。
顾晨楞楞地点头,又摇头,摸了摸狂跳的心脏:“没……没看清。”
李耀不太在意地一甩头:“走吧,球赛要开始了。”
球场上啦啦队员下场,做完热身的球员们上场。
符涂站左边,季斐站右边,俩人额头上都戴着白色的发带,青春逼人。看台上有人尖叫了一声:“符涂学长加油!”搞得学生们一阵骚动。
裁判刚吹响比赛开始的哨子,两边的啦啦队就开始声嘶力竭地加油呐喊,薄早也激动地拿起哨子“呜呜呜”地吹了几声。
符涂个子高力气大,三中篮球队派了三个人专门防守他。只要他有动作就迅速形成包围圈。
薄早紧张地看着球传来传去,几个回合下来符涂甚至还没来得及进攻,球已经转到了三中那边。
十三中由进攻转为防守,场上的形势突然变了。刚刚保守的十三中突然变得激进起来。季斐几次断球后抓住机会抢到一个篮板球,迅速传球给符涂,回身转进攻。
他运球跑实在太快了,球衣灌满了风,爆发力惊人,疾跑几步跳起来,三中还没追到篮下的时候,他已经飞身扣篮入洞。
体育场安静一瞬后爆发欢呼。薄早激动地站了起来,边吹哨子边挥手。
对方喊了暂停,球员们围到一起走到围栏边喝水。
符瑶把毛巾分给众人,看着符涂仰头喝水:“怎么样啊哥哥,对面实力如何?”
符涂擦了擦汗,冷淡道:“跟去年差不多。”
队员们都哄笑起来,去年三中在联赛里排名第六,实力排不上号。
符涂也不笑,抬头看了一眼站起来挥手的薄早,指指他的伞叫他老实待着。
果然如他所说,过了一年,三中依旧没什么长进,实际差距过大,上半场被打了个50比2,已经军心涣散。下半场更惨,被符涂季斐花式进球,打到最后人人都垂着头筋疲力尽。
最后十三中126比10赢了比赛。
打完比赛队员们都去洗澡,薄早坐在更衣室门口边玩手机边等人。突然面前出现一片阴影,他一抬头,是个没见过的男生。
“呃,”那人愣了一下:“你是薄早吧。”
薄早不说话,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左边写着有何,右边写着贵干。
“咳,我叫顾晨。”男生挠了挠板寸头,没话找话:“你认识符涂?”
薄早矜持地点头,一指更衣室:“他在里面。”又低头玩手机。
他变声期迟迟不来,声音如珠如玉,圆润好听。
“咳,”顾晨低头咳了一声,感觉自己在和女孩子说话似的:“不是,我不是来找他的。”
“哦。”薄早继续低着头打字聊天。
顾晨纠结了一下,红着脸问:“能不能……给一个联系方式?”
薄早疑惑地抬头。
“你的……联系方式。”顾晨结结巴巴地说完。
“哎薄荷,这谁啊?”季斐正好拎着衣服走出来,问道。
“不认识。”薄早摇摇头。
顾晨脸色立马变了,局促道:“嗯,那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季斐迷惑地看着他走远:“这哥们找你干嘛?”
“问我要联系方式。”薄早继续发短信。
季斐愣了:“现在的人都这么大胆吗?性取向都不藏一下的?”
“什么性取向?”
“他不是看上你了吗?要联系方式啥的。”季斐摸摸下巴。
薄早震惊了:“他是男的!”
“哎呦,薄荷你这么单纯?”季斐怪叫:“你这么多情书,里面男的得有小一半吧。”
“我从来都没看过。”薄早瞪他:“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这个,”季斐牙疼:“我帮你把把关,学学人家写情书的先进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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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谁写情书?你同桌?”薄早讽刺道。
季斐做出一副呕吐的样子:“可饶了我吧。”
“又在闹什么。”符涂走了出来,衣服换了,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阿涂,刚刚有个男的来问薄荷要联系方式。”季斐立刻告状:“我觉得他图谋不轨。”
“我还觉得你脑袋脱轨呢。”薄早站起来,不知为何有点恼羞成怒:“别瞎说,都是男的。”
“改革开放六十年,你这思想怎么还这么封建。现在同性恋都可以领证了。”季斐笑他。
他俩斗嘴,符涂岿然不动,拿出手机看了看:“走吧,王前他们已经开吃了,就等我们了。”
“还不是你,洗个澡这么慢。”薄早和他并肩走,两只手臂晃悠悠的挨着,他小指习惯似地想勾另一只,却不知为何顿了一下,自己把手老老实实地背在了身后。
季斐走在他俩后面,一脸坏笑。
篮球队的庆功宴摆在离学校不远的忘水楼,符涂他们三个姗姗来迟,到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菜了。
“哎呦!十三中三剑客,稀客稀客!”包厢们一推开就是一群怪叫。
“谁!谁起的外号?”季斐大笑着扑过去。
“你们来的也太晚了!我们等就算了,还让美女们等!”副队长王前挤眉弄眼。
包厢里坐着十几个男孩,还有俩女孩矜持地坐在一起捂嘴笑是符瑶和她好朋友许樱。她俩一个是学生会主席,一个是啦啦队队长,今天这场比赛没少出力。
“谁跟你们似的洗个澡跟淋弹药一样,沾完就跑。”季斐嘲笑:“今天洗的尤其快,我说怎么,原来是佳人有约!”
“靠,你小子嘴皮一张,能气死人。”王前揽住他肩膀“跟我坐跟我坐,得你又说我对美女有非分之想。”
一张桌子留出了三个空位,符涂坐在符瑶右手边,接着是薄早、季斐和王前。
篮球队的一起打了三年球,感情也打出来了,一群男孩和季斐插科打诨闹个不停,惹得两个女孩子笑个不停。符涂依旧寡言少语,薄早干脆就沉默吃饭。一桌菜,就他俩在认真吃。
薄早夹了一块带辣椒的鱼要往嘴里塞,符涂分神看到了,眼疾手快地拿筷子给他打掉:“好好吃饭,想什么呢?”
薄早“哦”了一声,顺势把掉碗里那块鱼丢符涂碗里,自己夹了根芹菜慢慢啃。筷子上还残留着点辣味,辣的他眼睛嘴唇都红了,一个劲喝果汁。
符涂看在眼里,知道他心里有事,也懒得说他。
果然,回去的车上薄早一路都沉默着,快到家的时候才憋出一句话:“何叔,一会儿不用停车。”
话音刚落,前座的符瑶就回过头来:“啊呀,薄早又来我家睡吗?”
“不行吗?”薄早呛回去,一开口火药味十足。
符瑶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说:“怎么了嘛,我只是想说你和哥哥感情好。”
薄早别过脸,心情不好地踢了踢腿。
陈思思和符先生今晚都加班,薄早跟着符涂上了二楼,两人先写作业。
符涂写的快,先去洗澡。出来就看到薄早躺在床上玩手机。
“起来,”他一扯被子:“没洗澡别往我床上躺。”
“洁癖。”薄早嘟囔着坐起身,把手机放下径直进了浴室。
符涂冷眼看着,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他在浴室里喊他给他拿睡衣。
大衣柜里薄早的衣服早已占据半壁江山,符涂拿出一套背心短裤给他递过去:“你今天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
薄早扒着浴室门探头湿漉漉地瞪他:“烦人。”
符涂也觉得他烦人,尤其是每次洗完澡穿着小背心挂着空挡还要往他身上钻的行为,特别烦人。
但是粘人薄早喜欢,他觉得这是谈悄悄话的正确姿势。
符涂坐在床头看书,他就趴在他胸膛上,腿缠着腿,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符涂实在忍不下去,直起腰拿毛巾吹风机给他吹头发。他头发自然卷,又软又滑,符涂摸着有些爱不释手,气也消了。等头发吹干了,牛皮糖也彻底被吹软了,抱着他的腰撒娇地蹭来蹭去。
“干嘛?”符涂面色不善,但也没推开他。
“涂涂,你把灯关了,我们说说话。”
“什么话这么见不得人还得关灯。”符涂不理他:“我书还没看完。”
“唉,”薄早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从他身上滚下来,歪着头看他:“我就是很好奇,同性恋是怎么回事。”
符涂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翻书:“存在即合理。”
“那……”薄早脸红了,傻傻地问他:“两个男的在一起,怎么生宝宝啊?”
符涂额角一跳道:“你的生理课是怎么上的?男人怎么生孩子?”
“那我……我印象里就没上过生理课,”薄早理直气壮:“我估计在医院。”
符涂摇着头下了床。
“你去哪?”
“等着。”
过了一会儿,符涂拿过来一本旧书,是面向儿童的性教育书籍,就是当年陈思思给儿子看的那本。
“你自己看吧。”他把书丢给薄早,把原文书又捡起来靠在床头看。
夜深了。
“看完了吗?我关灯了?”符涂转头一看,薄早正对着一组胚胎发育图发呆。
“嗯嗯。”薄早有点慌乱地把书合起来。
符涂刚关了灯躺下,脖子上就挂上了一对手臂,腿间也被硬塞进来个腿。他握住薄早的手臂挡住他:“又干嘛?”
薄早拿脸贴着他的脖子,香香软软的气息拂在符涂肌肤上。
“涂涂,你说会不会有男人生子?”他轻声问,像个充满好奇的小学生。
符涂呼吸一窒,弯腰向后撤了撤身体,冷静道:“除非他长了子宫。医学界一直有一个设想,给男人移植一个人造子宫,以减轻女人的生育负担。”
“哇。”薄早很少上网,没听过这种说法:“那你觉得这个……要是实现了,你觉得好不好?如果多了一个器官,应该很奇怪吧?”
“有什么奇怪?”符涂冷静道:“如果医学发展到那一步,不影响健康的前提下,应该鼓励男性去移植人造子宫才对。”
薄早沉默片刻,手臂环得更紧:“那……如果是自然形成的器官,不是移植的呢?”
“那不是连移植都省了。”符涂拍拍他的腰:“这么多问题,快睡。”
薄早不依不饶地贴了上去:“不困,再聊聊。”
符涂叹了口气:“你想聊什么?离我远点,热。”
他把薄早往旁边推了推,薄早又贴过来,还变本加厉地把他的左腿拖过来夹紧了。
“热你把空调打开呗。”
符涂呼吸一窒,无言以对地伸手去摸遥控器,他是真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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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热。
空调的冷风吹过来,薄早立刻得寸进尺整个人都扒上了符涂,声音小小的:“抱紧点,有点冷。”
符涂胸闷气短地伸手揽住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就你难伺候。”
薄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他光滑的大腿内侧舒服地蹭了蹭。这会儿也忘了要聊天了,打了个呵欠,把头埋在符涂肩膀上,睡了。
可怜符涂睁着眼睛失眠了半宿。
第5章
第二天是周日,符涂也难的睡了一次懒觉。他坐起来的已经9点了,太阳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被子上,是个大晴天。
“咚咚!”家里做饭的阿姨来敲门:“阿涂,醒了吗?该吃早饭了。”
“嗯。”符涂伸个懒腰应了一声:“一会儿就下去。”
一旁的被子活动了两下,露出黑色的打着卷的头发。薄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符涂坐着,一抬脚踩在他背上:“几点了?”
“起来吃饭了。”符涂打了个呵欠,掀开被子下床。
薄早仰躺着,小背心卷到胸口,露出粉`嫩的豆蔻和雪白的肚皮。
“还想睡。”他伸腿去勾被子。
符涂握住他的脚腕:“还去不去安若寺?这都几点了?”
他力气大,直接把薄早从床头拽到床尾:“穿厚点,山上冷。”
“烦人。”薄早不情不愿地赤着脚下床。符涂先进了洗手间,他就去开衣柜换衣服,多少年的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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