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窗之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沈沈沈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他死了。”符瑶抱住手臂,像是有点冷:“他不是生了病吗?怎么不去死呢?”
许樱知道这个“他”是薄早,符瑶嫉恨他,带着股莫名其妙的执着。
“阿樱,”符瑶吐了口眼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什么?”许樱配合道。
“我有一次,故意把自己弄发烧了,烧到了39度。”符瑶摇摇头:“可是呢,我等了两个小时,家里没有一个人发现哦。我烧的快死了,爬起来像条狗一样去打120,才知道那天家里所有人都去医院看薄早了。哈哈哈,好不好笑。”
许樱摇摇头:“瑶瑶,你怎么这么傻。”
“是啊,我怎么这么傻,”符瑶擦擦眼泪:“我早该知道所有人都喜欢薄早。我就是个被养的外人,谁会真的拿我当女儿?当妹妹疼?”
“瑶瑶,你家里人对你还是很好的。她们关心薄早,也许只是因为他病的很严重。”许樱轻声安慰。
“可我才是他们名义上的女儿和妹妹!”符瑶摇头:“阿樱,你根本没见过我妈,还有他是怎么对待薄早的,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哈,有时候我都怀疑,怀疑他是不是同性恋。”
许樱吃惊地捂住嘴:“瑶瑶,别瞎说。”
符瑶冷笑:“我瞎说?你是没见过他在我家什么样子。一个男的,怎么有脸坐在另一个人男的腿上撒娇,恶心!”
许樱满脸震惊。
“我妈妈还问他们要不要水果,端过去让他喂他!”符瑶冷笑连连:“他们俩出去玩,我妈妈还夸浪漫,阿樱,是你你怎么想?”
许樱两颊不正常地发红,许久憋出了一句:“你妈妈,好……特别。”
符瑶疲惫捂住眼睛:“好烦啊阿樱,我再也不想看见他。”
第8章
体检结果需要过几天才会出来,第二天符涂和薄早都来上课了。
学校的公示栏里贴了初三年级这次月考的前500名名单,符涂第一,薄早第二。第一高了第二整整30分。
季斐过来恭喜他俩,就见薄早脸色不好。
“怎么了?考了第二名不开心了?”
没等薄早说话,他又接上了一句:“可你不是从来没考过第一名吗?还没习惯?”
“阿斐,你有一天被人打了,绝对是祸从口出。”薄早道。
“别啊薄荷,不带这么咒我的。”
“这是忠告。”
季斐逗完他,开始跟符涂说正事:“明天对二中,大大后天是一中。教练的意思是咱晚上多训练一会儿。”
符涂正在吃早餐,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那你们几点结束?”薄早插嘴。
“大概九点半吧。”
他们晚自习八点多就结束了,符涂考虑了一下对薄早说:“你先回去。”
“我不想和符瑶一起回去。”薄早不高兴:“我就看你们训练呗。”
季斐说:“那多无聊,还不如回去打游戏。”
薄早眼睛一亮,立马道:“嗯,那我还是先回去,写作业。”
符涂喝完了牛奶,擦擦嘴道:“我每天回去会检查你作业的。”
薄早愤愤瞪他一眼。
晚上放学,符家的司机惯常来接人。符瑶坐前面,薄早坐后面。
薄早从不主动,符涂不在,符瑶更是懒得做表面工作。半小时的车程两个人连声基本的招呼都没打过。
车厢里静的吓人,司机都不敢大喘气。薄早低着头玩手机,车一停就飞快地去拉车门:“叔叔再见。”
司机侧过头,只看到他飞进家门的残影。
他和流放的风约好了,今晚去竞技场虐菜。符涂不在,他连饭也不要吃了,径直去二楼开电脑。阿姨端着饭匆匆忙忙跟上去给他摆在电脑桌上。
“别让涂涂知道。”他有些心虚地认真嘱咐。
阿姨点点头,像个地下党员一样忠诚,脚步声悄悄地退出去关上了门。
薄早戴上耳机,登录他满身橙装的游戏账号。
流放的风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过来:“早晨,你都多久没上线了!快来快来!”
薄早接了组队邀请:“最近有点忙,你找好奶妈了吗?”
“就等你了哥们,今晚咱们冲排名,不拿第一不睡觉!”
“……嗯,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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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又怎么了?你不是微信上说今晚没人管吗?”
“我作业还没写。”薄早冷静道。
“操!”流放的风牙疼:“别提作业好吗?偶尔不写一次不会死的。”
“会死。”薄早坚持:“我最多打到11点。”
“行行行!”流放的风急哄哄地把奶妈拉进队里:“这我们帮会的神奶,今天被我拉来了,介绍一下,落凤。你俩聊聊,我排队。”
“你好啊,早晨大神!”一个轻佻的男声进了频道。
薄早皱起眉,他不喜欢这个称呼,冷淡地回了一句:“你好。”
“你好高冷啊大神,人家倾慕你很久了。”落凤立马委屈道。
薄早一下子噎住了,连忙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滚滚滚!”流放的风连忙道:“求求你做个人,我们早晨还是未成年,好好说话ok?”
“什么?”落凤吓了一跳:“什么世道?你们两个未成年在游戏里买橙武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要你管?”流放的风翻了个白眼。
“知道。”薄早反而认真道:“就是家里人给买的。”
流放的风嗤笑:“不就是你那好哥们吗?什么家里人?别秀,停。”
此时竞技场的排队已经结束,三人顺势结束这个话题纷纷进场。
流放的风和早晨的被窝这两个账号是生生拿钱砸出来的,浑身上下都闪耀着神器的光芒,在竞技场里说秒人,不给对面活两秒的机会。
一开始落凤作为奶妈职业还挺尽心尽责,时刻注意着队友的血线,后来发现队友压根不掉血照面就杀人之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哇,对面那个小姐姐的大腿好白啊!别杀她!”
“啊,这套外观好看!先别打我看看是什么我想拓印。”
“呜呜呜对面的奶妈居然有橙武!气死我了!打她打她!秒!给我秒!”
“怎么可以打我555!我队友有橙武啊!为什么放着脆皮橙武不打来打我?我不服!”
“咦,这个小姐姐的捏脸好眼熟啊。有点像……像那个谁!苍老师!小风你说是不是?”
……
薄早咬着吸管,努力集中神走位输出。流放的风也沉默着,只是翘键盘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就在薄早怀疑他要摔键盘的时候,听到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艰难道:“早晨,落凤是我们帮会的神奶,技术非常厉害,pk拿过不败的称号……”
“也没有那么厉害,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落凤笑。
流放的风继续道:“……所以说,人无完人,为了排名,忍?懂吗?”
薄早默默“嗯”了一声,然后问:“苍老师是谁?”
“噗”落凤笑道:“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小朋友啊?小早晨多大了?竟然不知道苍老师。”
“不知道就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的。”流放的风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啊。”
落凤一噎:“你?你不是都上初三了吗?”
“初三怎么了?早晨也初三。你不也才高二刚成年?”流放的风不服道。
“哦我可怜的两只小绵羊,”落凤叹息道:“让哥哥为你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吧。来接一下文件回头仔细看看,这都是我的珍藏。”
“什么鬼东西?纯洁拯救者?”流放的风嘟囔了一句。
薄早懵懵懂懂地把文件夹拖到了桌面上,打算一会儿写作业的时候顺便看一下:“快排队下一场吧,马上9点了。”
说是要打到11点,但他们10点的时候就被迫散伙了。符涂一个电话打过来,薄早条件反射立刻按下了电脑关机键。
“几点了还不睡?”也许是练球大量消耗了体力,符涂的声音有点慵懒的低哑。
薄早耳朵一热,曲起腿光脚踩在椅子上:“嗯,马上睡。”
“作业写了吗?”
“马上就写了。”他把脸埋在膝盖上,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半边脸都是红的,今晚的符涂好温柔。
他以前也这样,会打电话来问他怎么还没睡,但那时和现在的感受完全不同。薄早的心跳有点快,自从昨天那场梦遗开始,他面对符涂,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情绪。
他偷偷去上网查了查,别人也梦遗,别人也会有青春期的冲动,但从没听说谁的冲动是由好哥们引起来的。薄早有点慌乱,像舔了一口禁果的夏娃,紧张,焦灼,还有些期待。
符涂是不同的,他安慰自己。符涂不止是他的好朋友,但具体是什么,薄早也说不上来。
他沉默了这一会儿,符涂还没挂掉电话。夜风顺着开着的窗吹进来,薄早抬头看了一眼对面亮着的窗。
“怎么了?”符涂问。
“我可不可以……”薄早舔了舔唇,脸红透了:“不想写作业,去你那睡。”
“不可以。”符涂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原则:“写完作业,”他顿了顿,接道:“再说……”
薄早挂了电话,从抽屉里抽出作业本和习题册,直接翻到答案开始抄。
机械地抄了两行,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先给流放的风发了条微信消息,然后打开电脑点开了落凤发来的文件夹,从一排的视频中随便打开了一个,戴上了耳机。
视频中的男女说笑着,是听不懂的日语。聊了几句之后女人被推倒在了沙发上,浴袍带子散开了,一对雪乳跳出来。男人亲亲她的脸对着她说了什么,她红着脸逃避着镜头,却把浴袍拉得更开,两腿慢慢分开架在沙发扶手上。
薄早惊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小球,慢慢贴在了下面,女人开始仰着头呻吟。
终于那个球全都进去了,她开始全身颤抖,不受控制地抓着沙发迭起,男人边安慰着她边一件一件地脱衣服,伸手去掰她的腿。
薄早一个激灵,一把扯掉了电源线冲进了卫生间。
他趴在洗脸台上干呕了好一阵,身上一阵一阵地鸡皮疙瘩,最后有些虚脱地坐在了地上。
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都处在放空状态,大脑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视频里的片段,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自己身上不该有的器官,他感到无措甚至恶心。
手机在卧室里响了,薄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接。
“还没关灯?作业还没写完吗?”符涂问。
“涂涂,”薄早不想哭的,但他忍不住哽咽:“你过来,我害怕。”
不到五分钟,符涂已经到了,一进门就接住了扑过来的薄早。
“怎么了?”他摸了摸薄早的额头,凉凉的:“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薄早拼命往他怀里钻,符涂托着他的屁股把人抱起来坐在床边:“都几点了还不洗澡睡觉?”
“都怪你。”薄早把汗往他睡衣上蹭。
“怪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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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涂拿了床头的日历本轻轻给他扇风。
“你非让我写作业。”薄早委屈:“我就随便看了个视频。”
“什么视频?”
“恐怖片。”薄早把脸埋在他肩膀上,闻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符涂抱着他,让他觉得安全。
“就这点出息。”符涂拍拍他的腰:“去洗澡,今晚在这睡。”
薄早勾着他的手:“你陪我去。”
符涂一窒,低声道:“我在门口看着你,快去。”
薄早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去了浴室。
第9章
好不容易赶在凌晨之前睡下,符涂半梦半醒之间又被推醒了。
他半睁着眼打开床头灯,摸出手机看了一眼,02:01。
他打着呵欠翻了个身,把小声呜咽的薄早揽进怀里,半梦半醒地叫了一声:“早早?”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窗户没关紧,窗帘被风吹的一鼓一鼓的,发出哗哗的声音。
薄早缩进他怀里,赤`裸的胳膊挂在他脖子上,冰凉凉的。
符涂揽着他的腰,顺手掀开睡衣摸了一把他的背,一手的冷汗。
“做噩梦了?”他手上用了点力把人抱着翻了个身,让他压在自己身上。
薄早湿漉漉的头发蹭在他胸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屋里有点闷,符涂把被子掀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薄早的背,有些昏昏欲睡。
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进来,慢慢地把薄早身上也吹干了。他本来被哄着都快睡着了,此时打了个寒战,又去推符涂:“涂涂,窗户。”
符涂不情不愿地睁开眼,起身去关窗户,把湿了的窗帘也拉上。路灯垂首在细雨里,今晚没有月亮,到处都灰蒙蒙的。
符涂又打了个呵欠走回床边:“我关灯了?”
“不要。”薄早摇头。
符涂把灯调暗了一些,掀开被子上床。薄早钻进了他怀里,他伸手接住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睡吧。”
“再抱紧一点。”薄早把腿塞进他两腿之间,紧紧抱住他的腰。
符涂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快睡。”
薄早扭了扭身子,扒在他身上咬耳朵,声音轻轻的:“我刚刚梦见有人进来了。”
“不可能。”符涂已经闭上了眼睛:“外面有保安巡逻,家里也有安保系统。”
薄早摇头:“我梦见他拉我的腿。”
符涂长腿一揽,把他两条腿都夹住了:“梦都是假的。”
薄早还要再说什么,被他一下捏住了嘴巴:“我抱着你,快睡。”
雨越下越大,到上学的时候,路面上的积水已经到脚踝了。
司机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少爷,估计今天要迟到,堵车了。”
符涂“嗯”了一声,推了推压在他腿上的头:“你手机关机了?阿姨找不到你。”
薄早迷迷糊糊地接过符涂的手机:“妈?”
不知道薄云在那边说了什么,薄早抿着嘴:“不想去可以吗?”
薄云劝了一会儿,他才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去哪?”符涂问。
“我奶奶60大寿。”薄早扔了手机,没什么神地垂着手,摆弄前座椅背上的黑色小挂件。
“那边很多年没叫过你回去了。”
“是啊,”他烦躁地勾着挂件上的绑绳绕啊绕:“谁知道他们又要干什么?”
正说着脸上盖下一片阴影,符涂盖住他的眼:“待着不高兴就回来。”
薄早抓着他的手腕,轻轻“嗯”了一声。
薄早出生的时候,他爸爸已经不在了。他跟妈妈姓,从小就跟薄云一起生活。他们母子二人孤岛一般的生活里,除了隔壁的符家,再没有别的乐章。
薄云和陆家的关系不好,可以说到了不相往来的地步。但陆老夫人过寿,薄早于情于理该到场。
陆晚来接他,穿着淡紫色的长裙,在细雨里像朵含苞的紫罗兰。薄早长得像她,姑侄两人相似的两双眼隔着雨幕对上,陆晚嫣然一笑:“是早早吧?还记得姑姑吗?”
薄早冷着脸点一点头,陆家的司机当即撑着伞要来接。
“不用了。”薄早往旁边一避,自己撑着伞走了过去。
“妈那边都等着你呢,咱们走快点。”陆晚笑着引着他上车:“几个表叔家的孩子都想见见你呢。”
薄早了伞坐上车,打开车窗挥了挥手,陆晚侧头去看,只看到一个高挑的背影:“那是……符家的?叫什么来着?符涂?”
“嗯。”雨顺着车窗飘进来,薄早慢慢又把车窗关上了,眼睛看着窗外,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陆晚有些尴尬,掏出纸巾低头擦了擦淋湿的裙摆,试着寻找其他话题:“早早,其实奶奶这么多年一直想着你。只是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看到你总忍不住想到你爸爸,所以我们也很少来接你过去,怕惹她伤心。”
薄早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陆晚被他那一眼看的有些气短,但有些话还是得硬着头皮说下去:“早早,你要怪就怪姑姑。奶奶心里是疼你的,这次她过生日,我们得让她开开心心的,是不是?”
“我知道了。”薄早有些困倦地靠着车窗,闭上眼睛补觉去了。
车行了快40分钟,在半山腰的别墅区停了下来。陆家家大业大,老夫人这场寿宴办的却不张扬,没请外人,算是家宴了。
薄早跟着陆晚进了门,一群表亲都围了上来。陆家正正经经唯一的孙辈,藏了十来年不见人,所有人都好奇都想打听一二。
“这是早早?”
“正说着你呢晚儿,外面下雨路不好走,这么快就回来了!”
“哎呦,看看晚儿姑姑带谁回来了?”
“快跟你早早表哥打个招呼。”
陆晚笑盈盈地给薄早介绍:“早早,这是你晖表叔,耀表叔,白阿姨,这几个都是你弟弟妹妹。”
所有人都带着热情的笑看着他,仿佛他是个尊贵无比的客人,要从头发丝到脚底都流露着欢迎的意思。
“你们好,我是薄早。”薄早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一扫过他们的脸,直到把那些笑容都看僵硬了。
我是薄早,跟你们陆家没关系。所有人都清楚地读懂了这句话,空气中一阵尴尬的静默。
“都站在门口干什么?”一个干老的声音响起。
陆夫人扶着管家的手臂走下楼,她穿一件白色的旗袍,一头银丝梳在脑后:“是早早来了吗?”
“是,妈。”陆晚走过去扶着她坐在沙发上:“我把早早接过来了。”
管家递上眼镜,陆夫人摸索着戴上了,上下打量了薄早一眼,嗓音粗哑得似沙粒:“倒是和晨儿长得一模一样。”
陆晚眼睛一红,低低喊了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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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夫人摇摇头:“都站着干嘛?过来坐吧。”
一群人都围坐在沙发上,薄早坐在陆晚旁边,正对着陆夫人。
“你长大了。”陆夫人瞧着他。
薄早不说话,脊背挺直地坐着。
陆夫人低头扶了扶眼镜:“薄云说给你治病,治得怎么样了?”
“我不想治。”
“多少年了?钱还没攒够?”陆夫人冷笑:“当初说的多硬气,不要我陆家的施舍。结果耽误了这么多年!”
“我说我不想治。”薄早毫不示弱地抬起下巴:“我没病,我活的好好的。”
“你跟着她好的不学,硬骨头倒是学的十乘十。”陆夫人伸手,管家把一叠资料递过来:“看看吧,最好的医院都在这了。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知道爱惜,把病治好了,以后才好像个正常人一样结婚……”
“唰!”薄早起身一把掀飞了那沓资料,纸张四散开来,一片混乱。
陆夫人讶异地抬起头。
“早早!你这是干嘛?快跟奶奶道歉。”陆晚站了起来。
薄早红着眼睛,一字一顿道:“天生的,就是不想治。”
陆夫人胸膛起伏着说不出话。陆晚反倒激动地快哭了:“什么天生的!还不是你爸爸那工作……人没了,你也得了病,妈两只眼睛都快哭瞎了。我们是你的亲人,难道还能害你吗?治好了病,以后整个陆家都是你的。你这样子,以后怎么正常生活?”
“我,不,需,要。”薄早强忍着,眼角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们以为我忘了,你们怎么骂我妈,怎么骂我是怪物的,我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倒是知道怪我爸了?前十几年不管不顾,后几十年我怎么活,都不需要你们指教。”
他说完用拇指一抹眼泪,转身冲了出去。
“快!”陆夫人着急地想站起来:“外面还在下雨,拦着他。”
“我去。”陆晚抹抹眼泪,抓着把伞追了出去。
外面雨小了一些,风却很大,薄早朝着大门口走的飞快,陆晚索性也不打伞了追上去。
“早早!”趁着他开门的功夫,陆晚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他们俩差不多高,薄早力气大一点,一扭身挣脱开继续往外走。
“你听我说早早!”陆晚浑身都湿透了,声音也在发抖:“我哥过世之后,妈就神崩溃了,你又生了病,所以她就说了那些不好听的话!她现在后悔了,她都后悔死了。她就是嘴硬心软,今天叫你过来,又请了家里的亲戚,其实是为了把陆家交给你,她心里一直想着你啊!”
“所以我就得原谅吗?”薄早一把甩开她的手:“我活该出生就是这样?我活该被骂怪物?”
“……早早。”陆晚哆嗦着说不出话。
“就因为你们觉得我不正常,我就得去做手术?我不。”薄早背对着她,一字一顿:“我爱怎么活就怎么活。”
“早早!”雨水嘈杂,陆晚捏着伞骨,不得不用喊的力气说话:“你现在气头上听不进去话,冷静下来想想,我们做长辈的,难道会害你吗?你不去治病,以后怎么结婚生子?以后怎么过正常人的日子?”
“陆小姐。”突然走近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话。陆晚讶异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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