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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命阴倌徐祸桑岚季雅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佚名

    “刚才赵鹤家来人,说车给咱修好了,就是电瓶老化,不蓄电,换了个电瓶。咱现在是怎么着回啊”

    “不回还咋地难不成你还想戗于老爷子的行市,给人丧主当问事”

    我问季雅云,于问事去哪儿了。

    季雅云说“老爷子本来是想陪老伴的,但你们回来前,赵家的人把他叫去主事了。”

    我正想说,那咱们就去趟赵家,当面向于问事辞行,顺便把修车的钱给赵鹤。话刚到嘴边,赵鹤突然风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不好了,出事了!”

    见他脑门冒汗,脸色却是煞白,我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赵鹤大喘了两口气,急着说“灵堂出事了,我岳丈的遗体被人给换了!”

    “什么遗体被换了”这下胖子和窦大宝也都凑了过来。

    赵鹤拉住我说“于爷说您是替人平事的,要我赶紧请您过去一趟!”

    我说“好,赶紧走。”

    我让季雅云跟桑岚一起,先留下照看于老太。李闯本来也要跟着去的,不知怎么,听我这么一说,就缩到一边去了。

    路上见赵鹤这本主脚下像踩了棉花似的不稳当,我也没急着问他具体怎么回事。等到了他家里,就见院外乌泱泱围满了男女老少,却没有一个人进去。

    赵鹤当先开路,好容易挤进门,隔着当院正见到于问事白眉深锁,在灵堂外屋檐下来回踱步。

    见我们来,于问事也不相迎,径自招呼我们过去。

    才走出几步,史胖子忽然拉了我一把,“这事儿不对头啊,要我看,咱还是别参合了。”

    这个纯种吃货,刚才吃面的时候喝了早酒,我被他嘴里的味熏得皱眉,仰面避开些,刚要问他怎么个意思,就见他斜眼朝一个方向使了个眼色。

    顺着他眼神一看,我心就猛一提。

    隔着左边的院墙,外头是一棵大歪脖树,就在那棵树最高的一根树杈上,竟然吊着一个人!

    我表面不动声色,只让胖子先别多话。

    进了灵堂,于问事抬手一指停尸的门板,沉声说

    “这个是姚四,也是村里的人,本家的尸首,不见了。”

    按照当地的习俗,守灵期间,死者是一定要避三光的。事实上,这也是多数地方共同的规矩。

    所以,我们昨天来的时候,只看到遗体从头到脚盖着棉被。

    这会儿被子被掀开了一半,看那死尸的模样,和之前搭我们车的那老头,明显不是一个人!

    于问事到底是经的事多,事乱人不乱,低声给我们说

    “本来我今儿是不用到场的,但本家突然来人说,灵堂的长明灯灭了,让我过来补救。要说灯灭了,也不见得就是多大的事,毕竟人来人往,西北风一蹿,保不齐给煽灭了。可怪就怪在,我按老礼重新操办了些事,这灯却怎么都点不着了!

    我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事,问本家就只说没什么特殊,万不得已,只能是从尸体着手。结果这一掀开被子才发现,尸体居然换了!不是本主,停在本家的屋子里,那灯自然就点不着了。”

    见我只是默然的察看尸体,赵鹤忍不住跺脚说

    “姚四叔昨个晚上还在俺家吃饭呢,咋个今天就这样了!是哪个杀千刀的办这该剐的事啊!要知道是谁干的,我非跟他拼命不中!”

    我问“死者有没有家人”

    赵鹤看了于问事一眼,放低了声音说

    “有啊,他儿子媳妇都在村里,他那个儿,就是个酒腻子,这不,昨天晚上又喝大了,到这会儿全村都惊动了,就他两口子没来。我估摸着是酒还没醒呢。再说了……人死了,死尸停在俺家,这要不弄个清楚,人本家来了,俺咋跟人家交代啊”

    说话的工夫,已经把尸体上半身仔细看了一遍。想起外头大树上吊着的那个‘人’,稍一犹豫,就去掀被子。

    刚掀开一截,胖子就倒吸了口冷气“娘哎,咋就是他啊!”

    窦大宝却是一声惊呼“祸祸,小心!”

    其实不用他提醒,我也已经察觉到了异状。

    因为就在胖子一惊一乍的时候,那死尸突然就动了!

    窦大宝才一出口,我已经猛地转过身,单手掐了个法印,硬顶住了尸体的前额。

    虽然心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定神一看,还是吓得头皮一阵发炸。

    死尸已经坐了起来,虽被我及时顶住,但仍兀自平伸着两手,不住的想往上挣。

    尸体的眼睛本来就没合上,这会儿更是眼底充血,鼓着的眼泡里全是无丝毫人性的怨毒。

    更要命的是,在被我用法印克制的状况下,死尸两手的指甲,竟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伸长!




第1184章 绳套
    史胖子还是经的事少,见状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嘴里不断叨咕

    “娘的,诈尸见多了,可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凶的!这老头真是昨个死的咋看上去比上百年的僵尸还狠呢”

    他说的倒是没错,被我用法印压制,还能如此凶悍,要是没了克制,这村里不立时血流成河才怪!

    “大宝!鬼拍手!”

    窦大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拿出那截雷劈鬼拍手。

    见他卯足劲要往死尸头上砸,我急忙说“别乱来!你就只轻轻在他头顶……”

    话还没说完,那本来还在拼命挣扎的死尸,猛然间一阵剧烈的颤抖,跟着竟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长出了口气,心说这雷劈鬼拍手果然不是凡物,才一亮出来,就把尸气给震的散去了。

    同时没忘狠瞪了窦大宝一眼,“兄弟,以后做事前先过过脑子,你这一棒子下去,还能说清楚人是怎么死的吗”

    经这一趟,即便于问事老成持重,也是惊得不轻。赵鹤更是吓得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

    我把赵鹤拉起来,对他和于问事说

    “死者应该是被吊死的,旁的不说,先报警,否则的话,只会麻烦更大。”

    赵鹤彻底没了主心骨,经于问事同意,还是打了报警电话。

    我和本地当局没什么干系,何况还在停职阶段,除了眼观,也不能擅自再碰尸体。

    不过,我还是又把被子整个掀开,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目光落在死尸腰间,纠结了一阵,又把被子盖上了。

    我往院门看了一眼,问赵鹤,这院子有没有后门。

    听他说有,便说要去外头察看。

    刚才死尸诈起,就是于问事也不敢单独待在灵堂,于是乎全都跟着出了后门,来到之前我和胖子看到的那棵大树下。

    窦大宝抬头看了看,说“咦,上面怎么有个绳套”

    我小声问“你就只看见绳套”

    窦大宝一怔,也放低了声音“不会还有什么东西,是我看不见的吧”

    我点点头,又看向胖子,见他因为喝了酒,眉心间紫微断灵印显露,心知并非是我出现幻视,这死胖子,倒是比我先发现这一细节的。

    窦大宝不知道怎么,就只看见树梢上挂着个麻绳的绳套,我和胖子却是看到,那绳套里还吊着个‘人’呢!

    吊着的那‘人’,样貌穿着,赫然就和此时灵堂里的死尸一模一样!

    胖子抬头看了一阵,低声对我说

    “要不说那死尸会那么凶呢,他上吊的时候,腰里可是挂着红呢!”

    “哪有那么简单从来都是‘女不穿红、男不挂绿’,他一个老头子,就算死时身上带点红,又怎么会青天白日诈尸”

    我转脸问于问事“这个姚四,平常为人怎么样”

    于问事凝眉道“换了别人,死丧在地,我是不能说的。可这个姚四……实在不怎么样。”

    我摆摆手,转向赵鹤,“你说。”

    赵鹤本来吓得魂不附体,但估摸着是因为报了警,又见识了我和窦大宝的能耐,这会儿心里也落了定。看了看树上的绳套,下意识压低声音说

    “我是听说,这个姚四,从年轻的时候就不咋正经。倒是能吃苦耐劳,认干活,可就是没品行。平常但凡单碰上村里的大姑娘动手动脚,也得跟人说些个荤话。听说他早先夜里还敲过寡`妇门呢!还有……还有就是,旁人都说,他那个儿就是个不中熊用的酒蒙子,他扒`灰儿!”

    “我入,那他娘的不就是个老流`氓嘛。”胖子模仿当地人的口音说道。

    所谓的扒`灰儿,就是指老公公不正经,和儿媳妇之间不干净。

    我心里寻思,空穴来风势必有因。真要是赵鹤说的那样,这姚四人品败坏到这个地步,横死后还要遭祸,倒也不算冤。

    这时胖子又捅捅我,“要我说,这老东西也是自作自受,咱就别管闲事,由他去吧。”

    胖子要不出声,我还有些犹豫,他一开口,倒是提醒我了。

    我边从包里拿符纸,边冷口冷面对他说

    “这话谁都能说,就只有你不该说。”

    说话间,低诵法诀,将符箓甩向树干。

    符纸才一碰到树皮,立刻就变得如火烤般焦黄,没等落下,已然变成了纸灰。

    再看树顶,却是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绳套了。

    胖子反应过来瞪眼问我“这事和我有啥关系这老流`氓又不是我爹!”

    我胡乱一摆手“先不说这个,就算这人品行败坏,人都死了,何至于魂魄还要悬在天光下遭受曝晒要是袖手旁观,他要么魂飞魄散,要是能熬到日月交替,那就真成老吊爷了。到时候他再找替死鬼,那不还得死人!”

    窦大宝从刚才就没再说话,这时忽然托着下巴对我说

    “祸祸,我怎么觉得,这事儿你办错了呢我就奇怪,为什么你和死胖子都能看见的,我怎么就看不见那是不是代表,这事就不该咱管啊”

    我一怔,还没来得及细想,手机就震动起来。

    电话是季雅云打来的,说她现在这院子前头,却是人多,挤不进来。

    我赶紧让她待在原地别动,要说农村人朴实是真的,但无论到哪儿,都少不了有些个坏小子,就她那模样打扮,真要挤这一遭,指不定被多少咸猪肉借机揩油呢。

    我让窦大宝和胖子先跟于问事回院里照看,绕到前头刚找到季雅云,就有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我把季雅云拉到一边,问她来干什么。

    季雅云拿出一样东西,我一看那东西,立时就愣住了。

    那居然又是一个泥人!

    这泥人和昨晚李闯捏的那个不同,但一望便知,也是出自李闯的手。

    他给桑岚捏的,就是个颇为讨喜的小娃娃模样,而季雅云拿给我的,却是四肢俱全的成年男子模样。

    单看表面,就知这泥人才刚捏好不久。而且,是在十分匆忙的情形下捏造的。

    泥人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局部有些粗糙,但形神兼备,竟能让人一看之下,就能辨认出泥人的身份。

    实际上,换了旁人,估摸着也不能认出这人是谁,但我们这几人才从七河口回来,辨认起来便轻而易举。

    泥人颈间缠着长辫子,口里咬着辫梢,身着对襟的中式裤褂,形态很是威武,但眉眼间又透着些许苍老。

    这身打扮模样,立时就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巡海夜叉!



第1185章 红腰带
    我问季雅云,李闯怎么会突然捏这么个泥人

    季雅云说,我走以后,她又想起离开驿站前,李季康老人说的那句话,越想心里越不踏实。一方面觉得李季康不会无的放矢,另一方面又感觉,我们在七河口的时候,像是忽略了某个细节。

    她也知道,单靠干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灵机一动,就让李闯捏一个‘巡海夜叉’出来。

    估计李闯是真对捏泥巴有着独到的兴致,当即就根据他太爷留下的,邓勇的生平记载,以及季雅云和桑岚对我们在七河口经历的口述,捏了这么个泥人出来。

    季雅云蹙着眉头说“我总觉得这件事还没完,老感觉,咱好像忘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哪儿忽略了。”

    我叹了口气,“咱是忽略了一件事,要说起来,这事真不该咱管,也未必能管得了。可惜,你晚来了一步,这场麻烦,看来是躲不掉了。”

    季雅云问我“你想到哪儿不对劲了”

    我指了指泥人腰间,“李闯不愧是泥人李家的人,手艺真没得说。单靠想象,连这细节都塑造出来了。”

    “你是指这腰带”

    我点点头“其实不光是腰带,我们一直没去想一件事,那就是,夜叉的尸身被那些愚昧的村民给分食了,他的衣服呢要是时隔百年,尸身保存完好,还能够煮出鲜肉的香气,那衣服也必定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人吃人是天理不容,但在那个年代,人总不会把还能穿戴的衣物用来烧火吧。”

    “你是说,那些人把邓勇的衣服拿去穿了”季雅云到底是女人,说出这话的时候,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行了。

    我见警车还停在那里,就对季雅云说

    “别的不知道,但是邓勇的腰带,我才见到过。当初那些村民不光是受了蛊惑,也是太愚昧了,刽子手的东西,能是随便拿来用的嘛何况这红腰带意义特殊,平常人更是不能沾身的。”

    季雅云也猜到我是不想跟当地警方有交集,就问我,这腰带有什么讲究。

    我说刽子手砍了不知多少人的脑袋,随身的腰带,可以说是用人血染红的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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