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仵作相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箫雪潆
林佑被拉得一个踉跄,这才回过神来,再看见严书翰,几乎立刻把刚才的想法抛诸脑后,扑到严书翰身边:“你怎么了?别吓我。”
他挽起严书翰的衣袖,手忙脚乱想替他把脉,只觉脉象纷乱,气若游丝。
林佑握紧拳头,向呆若木鸡的衙役和狱卒挥了挥手:“别发愣,手里拿着水的,赶紧把水泼在他身上,其他人快些出去。”
牢里的各人早被吓得浑浑噩噩,林佑吼了好几遍,才有几个人清醒过来,哆嗦着往蔡杉学的尸体上泼水;又有几个人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往牢外摸去。
严书翰神智恍惚,只觉林佑的声音忽远又近,眼前朦胧一片,只认着他在自己旁边,其余一切不闻不问。
林佑见他三魂不见七魄,双眼空洞,脸上没半点生气,一举将他背起,往县衙跑去。
这是第二次严书翰出现类似状况,第一次是晓晴姐家大火。同当时,他躺在床上不住说胡话,都是“火!”“小佑!”
林佑心烦意乱,握着严书翰的手,不住擦拭他脸上的汗,又依着上次大夫的方子给施针,衣不解带守在他床边安抚,才见他慢慢平伏下来。
直到半夜,严书翰才从噩梦中醒来,从床上惊起,双手乱抓:“小佑别去!”
林佑双眼通红,握住严书翰的手:“我在。”
严书翰像溺水的人,抓紧林佑的袖子:“那个犯人死了么?”
他满眼惊恐的样子让林佑心疼极了,伸手抚上他的脸:“死了,当场死的,大家都平安。”
严书翰连摆手的力气也没有,一听见蔡杉学已经死去,身体便如散了架一样软下去,嘴里吐出一口浊气,像被拉到极致的弓,终于不堪重负,断了。
他从没见过严书翰这样筋疲力尽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一刻不敢合眼。
不知道又迷迷糊糊睡了多久,严书翰感到手上传来一阵温热,他本能地握紧手,一睁开眼,便看见满面倦容的林佑。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双手勾住林佑的脖子:“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只有感觉到这人身上的温度,他才能放下心。
“书翰,”林佑抬手抚上他的后脑,轻轻揉进他发间:“没事的,他已经死了。”
喂他吃过东西,林佑见他脸上恢复了血色,端详了他很久,心里杂乱的思绪平静下来,开口道:“书翰,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前世么?”
不料严书翰听后,如同入定了一般望着他:“你说什么?”
林佑反手握住他的胳膊,沉思再三说:“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当然,不是真的,你随便听听就好。
在这个梦里,我在这个县里当上了仵作,但是,我没有遇到你。”
他感觉到严书翰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梦里,除了净月庵里的两个主持以外,醉香居、马贩和其他人都没有死。
本来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在今年的十一月末,县里突然四处起火,每次都与事故相似,但又有说不清的可疑。
我倾尽心力,终于查到,纵火的元凶是蔡杉学,便急于到他家中求证。
可惜,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引我到他家中,要跟我同归于尽。”
“不要再说了!”严书翰搂紧他的肩膀,呼吸急促,胸口痛得快要裂开。
林佑沉浸在回忆中,有些恍然,没有停下:“我没有办法,为了自保,只得杀了他。
然而,蔡杉学早已反告我一状,暗地假装向知县大人求助,说有人要取他性命。
于是,我杀了他之后,马上就被通缉,然后……”
“求你,”这时林佑才注意到,严书翰双眼通红,看上去几近崩溃,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喃喃地说:“我不知道。”
说出了一切,林佑如释重负,又摇了摇头:“当然,这不过是一个梦。如果,这个梦是真的,可能有很多人就不会死……”
“不可以!”严书翰对着他大吼,双手似是不堪重压般垂了下去,头倚在他肩上,整个人失去了支撑,颓废不已。
林佑心里隐隐不安,没想到严书翰听后会是这个反应,下意识双手抱住他,怕他随时都会垮下去。
半晌,他才听见严书翰幽幽地说:“你难道没想过,为什么、当时县衙会突然改变搜索的路线么?”
林佑耳边“轰隆”一声巨响,电光火石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眼角无法控制般滑下一滴泪。
“冯捕头死了之后,我一到任,便接到通缉上任仵作苏佑的案子。”严书翰的声音有气无力,整个人似是强弩之末,仅是靠着最后一口气在苟延残喘:“那时我还不知道,原来通缉榜中,用的是你娘亲改嫁后的名字。
我推测到你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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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的路线,便带人往山上追去。
而在路上,我询问张捕快谈起你在县衙里的一切,不知为何感觉越发熟悉,又偶尔听见张捕快习惯喊你做林大人,才知道,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
泪水从林佑的双眼缓缓流下:“不是的。”
严书翰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双手我在山脚发现你留下的踪迹,寻到破庙附近时,突然天边滑过一道闪电,破庙便被雷劈中。
在火光里,我隐约看见庙中有人,急忙上前查看,”
严书翰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双手死死地缠上林佑的腰,怕他会消失一样:“我看到你倚在柱边,周围都是火。”
林佑闭上双眼,把他抱在怀中,任脸上泪水肆虐:“不是你的错。”
严书翰语气里的绝望让他心都揪了起来:“我冲了进去,但火势太大,一根柱子砸在我背上,我爬也爬不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晕倒在一旁,却怎么也够不到。”
“对不起。”他反复摩挲严书翰的脸,一想到前世这人竟然是被大火活活烧死,林佑就很不得替他受了这些罪:“你又何必?”
严书翰握紧他的手:“我本来,一心想着到各个县里寻你,但始终杳无音信。”
他闭着眼吻了吻林佑的手,似是寻求慰藉:“我不知道净月庵的事,直到刚才,我才知道,这一世,害死那些人的,是我。”
“不是的。”林佑看见他的样子,心如刀割:“你并没经历过当时的事,那一切不是你能控制的。”
“我终于明白,你看见净年的尸体时,是什么感受。”严书翰痛苦地抱着头:“我真的不知道。”
“书翰,你看着我。”林佑捧起他的脸,他痛不欲生的样子让林佑心都碎了:“这不是你能控制的。如果你一定要怪责自己的话,也是因为我,不要再一个人扛着这些事,我是你未来的相公啊。”
林佑泪眼朦胧,竭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林佑闭上眼睛,温柔舔上严书翰的唇,只想让他从回忆中解脱。
一整晚,两人相拥着,像抱着稀世珍宝一样,无论如何都不愿放手。
第二天,见严书翰从床上坐起时,神情还是有点茫然,林佑俯下身问:“不如今天你告假吧?”
“不,”严书翰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又耍起性子:“我要跟你一起。”
“好,好。”林佑揉了揉他的头“那就起来梳洗,不要担心,一切应该结束了。”
“可是,昨天那个身影,到底又是谁。”严书翰总算醒了过来,抬眼看向林佑:“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把飞刀,似乎杀死马贩的凶器十分相像。”
林佑神色一变,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是晓晴姐么?
“还有,”严书翰继续说:“当蔡杉学自首时,我搜过他的身,不要说炸丨药,连火折子都没有让他带进去。
那么,他身上的火丨药到底是哪来的?”
“还有一点也很可疑啊,”林佑想起来,直觉背后发麻:“杀害蔡杉学的凶手,怎么会知道他有火丨药?这里面到底有几个人掺和了进来?”
第33章前世(下)
上一世,严书翰被烧死后,一睁眼,所有迹象都表明,自己竟是回到了九个月以前。
从最初的慌乱恢复过来后,他马上冷静下来,先找人去赴任县打听林佑的下落,还有被林佑“杀害”之人蔡杉学的行踪。
蔡杉学是一个糊墙师父,哪里有活去哪里,行踪飘忽不定,花了他不少功夫。
同时,为了尽快赶到林佑身边,严书翰用了一点小手段,买通了上任冯捕头的家人,让他们怂恿他早点卸任。
期间,他将林佑在县里常接触的人也摸了差不多,就等着许大人不堪骚扰,上书到州中,他便自荐到县里当捕头。
林佑听后,顿时百感交集:“你受苦了,没想到你回来的时间比我早,要是我早点跟你坦白多好……”
严书翰叹了口气:“要是普通人,听到这种事,也是难以置信吧。”
他抬手,轻轻摩挲林佑的侧脸,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你不知道,当我终于得到调任状,在那个塘边一眼看到你时,我有多幸福。”
林佑心里涨涨的,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弯起,又听见他话锋一转:“可是,你第一晚居然对我这么冷淡!让我睡了这么久的软榻,后来还揍了我一顿!你真是个负心汉!”
林佑方才心中的酥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猛抬头白了他一眼:“一见面就想跟别人睡觉,你觉得合理吗?”
严书翰还想抢白他几句,林佑不得不打断他:“那你之前找了蔡杉学这么久,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这句话戳到了严书翰的痛处,他撇了撇嘴角:“我甚至让人去接触过他,但是,他这人性格孤僻,平常除了做工,从不跟人说话。家里的人也早去世,没有妻子,也没听说过他对哪家姑娘示好。”
说到这里,严书翰依然心有余悸:“最诡异的是,根本找不到他跟你的接点。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会杀他?”
林佑听到这里,心中一抽:“我上一世本不认识他,是某间在大火过后的屋里,发现墙里的料子被人做过手脚,特别容易烧起来,这才传召糊墙师父到县衙问话,那个师父就是蔡杉学。后来,我便建议冯捕头,让人去监视他。”
想起始终还是难逃一劫的冯捕头,林佑难惋惜:“虽然冯捕头听取了我的意见,不料才过了几天,冯捕头与他的夫人,就死于大火。”
陷进回忆中,林佑握紧拳头,眼中涌上不甘:“我直觉认为这件事肯定与蔡杉学有关,便趁着他外出,暗暗潜入他家中调查。”
想起当时的情形,林佑依然满腔愤怒:“原来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他早布置好□□,如果我不杀他,就要拉着我同归于尽。不仅如此,那一片的百姓恐怕也难逃厄运,于是……”
严书翰轻抚他微微发抖的双肩,忍不住骂道:“真是个渣滓!”
林佑不住摇头:“但是我始终不明白,我跟他素未谋面,为何他要这般害我。”
“好了,至少他现在已经死了。”严书翰安慰道:“时候不早,得去应卯。”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大牢,蔡杉学与昨天被烧死那个囚犯的尸体,已被抬到验尸房。
牢里依旧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味,地上隐约留下灰黑的痕迹,告示着昨天发生的悲剧。
今天,两人才从狱卒口中得知,昨天被烧死的囚犯,竟然就是马上要被发配充军的苏天霖。
苏天霖因身上还有命案的嫌疑,暂时被关押大牢。
再者,年关将近,县衙里多少会网开一面,只要不是犯下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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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都能得到从轻发落。
因此,当时大牢内,就只有蔡杉学和苏天霖两个重犯。
虽然苏天霖从小就欺压自己,但毕竟是一条人命,林佑回想起昨天他死时的惨状,可谓痛不欲生,难心情沉重。
因严书翰对蔡杉学早有防备,当他一来自首,便紧急下令备水,以防万一。
只是,谁也没想到,起火的居然是苏天霖,众人光顾着灭他身上的大火,没注意到,蔡杉学也在自己身上绑上了□□。
狱卒与衙役们也想不明白,关押蔡杉学时,他身上的东西都被扒了个清光,哪来的火折子和□□?
林佑与严书翰先走进苏天霖的刑房,地上焦黑的人形触目惊心,昨天苏天霖的惨叫反复还萦绕在耳边。
从烧焦的痕迹来看,苏天霖最初的着火点,应该是挨着隔壁刑房也就是关押蔡杉学的地方。
林佑蹲到两间刑房之间的栅栏前,见有好几处木头被熏黑,而在这根栅栏底下,洒落了极少烈性□□粉末。
严书翰则是询问狱卒,此前有没有人曾来探监,狱卒回答只有苏天霖的娘亲杨素菱,会每天来送饭,没有无关人等。
严书翰早知道杨素菱溺爱其二子,但是,那她就更不应该与此事有关;又或者,她会否遭人利用?
接着,他又问,苏天霖与蔡杉学,是否有什么交集?
几个狱卒先是摇头,其中一人突然说:“苏天霖着火前,曾趴到蔡杉学与他刑房之间的栅栏上,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警告他两句,就安分了。”
林佑检查过苏天霖的刑房,便走到隔壁蔡杉学的刑房,他踩到高处,检查刑房墙上的细窗。
这扇细窗只有几寸宽,上面用木头间隔开,最宽处也只有两拳左右,不容人进出。
万幸,林佑还是在一个木栅到底背后,找到了一沫星□□碎。
他趴到地上,一寸一寸摸索,接连又他摸到了好几处洒落的□□碎屑。
严书翰走进刑房时,便看到林佑跪在地上,不知道用手帕在抹些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严书翰走了过去,蹲在他身旁。
林佑撑起上身,把手帕张开,上面除去灰尘以外,还有零星的□□碎屑,主要洒落在蔡杉学床边,还有两个刑房之间的栅栏上。
“你有没有让人去搜索过刑房后面,有发现凶手的踪迹么?”林佑问。
严书翰忙不迭点头:“当然有,你当我吃素的么?昨天把你背回去之后,我马上就派人到刑房后面。那是一条暗巷,平常没人经过,我手下的人没找出些什么。不过,”
严书翰想了想:“我等下会自己去看看,而且,我让捕快们去盘问周边的百姓,有没有见过可疑人物在那出现。”
林佑拉住他向自己伸拉的手,站起身:“那我们现在也去那看看吧。”
两人刚走出大牢,先前出去打探的捕快们陆续回来,都表示没有发现。
也难怪,昨天蔡杉学闹事时,正是家家户户在家准备晚饭的时候,街上行人本来就少。
不过,最后一个捕快回来时,倒是告诉了他们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
据说昨天,有个大婶曾看到一对男女在暗巷中行苟且之事,那女子从打扮来看,似乎是个烟花女子。
她看不过,指桑骂槐说了两句“世风日下”,那女子大概是知羞,拿手帕遮住脸,两人拉拉扯扯,大概是要到别处寻开心。
林佑一路沉思着刚才捕快的话,不知不觉,已跟着严书翰走到刑房背后的暗巷。
这条巷子不见阳光,地上坑坑洼洼,偶有积水,墙上用手一抹,厚厚一层灰,看出来是许久没人来过。
严书翰和林佑四处查看,依旧没有什么新发现,正打算放弃,严书翰感到脚下似乎踩到了些东西,弯腰一看,是一小截被折断的供香。
仔细一看,墙角暗处,还有不少断裂的供香,一直蜿蜒到巷子外面。
他唤来林佑,后者脸色大变:“以前,晓晴姐曾教过我,把檀木供香折碎,放在香囊中,既可以祛除异味,又可以驱赶蛇虫鼠蚁。”
严书翰心下一沉:难道晓晴真的没有死?那当时的尸体又是谁?
仿佛猜到他心里的想法,林佑皱起眉,低声道:“晓晴姐本来是经营香烛店,谁家有丧事,自是一清二楚,找到无主尸体并非难事。再者,她常年操办丧事,对于尸体各种死状,恐怕也是略知一二。”
两人沿着供香留下的痕迹,一直追到暗巷外面,便断了线索。
他俩赶回县衙,找到问话的捕快,三人一同找到那位路过的大婶,再三追问,方知道这两人是拐进了街角一条胡同。
那条胡同林佑很熟悉,正是前世蔡杉学居住的地方。
然而,这一世,蔡杉学并没有回到那处,而是一回县中就立刻自首,那里应该还是空无一人才对。
他和严书翰再次来到那条胡同,心有灵犀般在蔡杉学家门口停下。
严书翰眼尖,一眼便看见大门附近,洒落了几截供香。
两人不再犹豫,一脚踢开门,不禁大吃一惊:
屋内杂乱无章,桌椅都被打翻在地,柜门和木箱统统被打开,但全都是空荡荡,不知道是被人搜刮走了,还是本来就没放东西。
窗户被往外捅开一个大洞,从大小来看,似乎有人破窗而出。
林佑走到窗边,有几根白色的丝线,迎风抖动,不知道是谁缠在那上面。
他推开窗,外面是青石板路,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地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映入他眼帘。
严书翰正仔细检查地面上的打斗痕迹,忽然听到一个男声:“两位官大人在这里做什么?”
第34章冤案(上)
严书翰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温先生?好巧,学堂的授课结束了么?”
温先生的脸色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更为苍白,眼窝深陷,几丝乱发从发髻中垂下,明明是冬天,却沾着汗水贴在脸侧。
他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是啊,看这屋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严书翰站起身,不易察觉地挡住对方往里探的视线:“有人在这捣乱,不碍事。说起来,温先生就住在对门,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他注意到,在他提到昨晚时,温先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残疾的双腿,不自然地耸了耸左肩,说道:“昨晚?好像是有两个人在这闹腾,一个听起来是个轻浮的姑娘,另一个大概是个公子哥儿吧。”
温先生低下头,双手轻轻锤了锤自己的双腿,扯起一边嘴角:“是闹出了一点动静,不过,你也知道,我这腿,动作不方便,只得任他们吵闹,也不敢主动惹事。”
严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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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地打发走他,总觉得他的腿看起来比初次见面时粗壮了些,莫不是冬天畏寒,所以特意多添衣物?
他转过身便看到,林佑正呆呆望着窗边,他向对方走去,自然也瞧见了窗外那一抹血迹。
“你说,这会不会是晓晴姐的?”林佑心思纷乱,他固然知道这点血死不了人,但也是不轻的伤。
严书翰叹了口气:“如果是逃走了,应该还是有一线生机。这间屋子虽然被翻了个清光,但我觉得,如果那些供香真的是晓晴姐留下的,她让我们到这里,肯定有她的目的。”
两人又一次逐寸逐寸查看屋里的地面,就差没把地板掀一遍,依旧没有发现其中蹊跷。
天色渐暗,两人不得不先返回县衙,盘算着明天再发散些人手去打听。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县衙门口,一眼便看见张捕快正在门口来回踱步,一边搓弄着双手,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眉峰皱成一团。
林佑大感意外,张捕快一向是“天塌下来当棉被”的性格,极少见他有什么苦恼。
直到两人走得近了,张捕快才忽而惊醒一般,向着两人张大口,走了两步,又缩了缩肩膀,看了看左右,在门口踌躇不已。
严书翰大步向前,拍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张大哥,怎么还在?是不是惹嫂子生气了?”
张捕快被他一打岔,双肩不自觉松了下来:“怎么可能,她最近围着晓颜转,都快不要官人了。”话是这么说,他一谈起家里,双眼就眯成一条弧:“多亏养了晓颜……唉,我刚想跟你们说什么来着?”
张捕快望了街上一眼,林佑会意:“晚上吴叔可能留了点甜汤,你带点回去?”
他便顺着林佑的话,忙不迭点头:“好,那一起进去。”
三人走进县衙,张捕快脚步一拐,就把两人带到书库中。
“张大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严书翰自上任以来,从没见过张捕快警惕到这个地步,何况,三人还是身处县衙。
张捕快又透过门缝看了几眼,确认外面没人,才低声开口道:“之前老大你提起,说之前这县衙有三人都死于大火,我想起一件旧事,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大约是五年前的一个冬天,那天清早便下着鹅毛大雪,寒风刺骨,就只有他、冯捕头和两个衙役早到应卯,但畏于天气恶劣,都不想外出巡逻。
知县大人也明白他们的苦处,睁一眼闭一只眼,只露了个脸就回去补眠。
四人在县衙里百无聊赖,却忽而听见外面传来一连串响彻天的鞭炮声。
他们手忙脚乱冲出大门,纷纷暗暗诅咒,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到县衙闹事。
等四人打开大门,天色才蒙蒙亮,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地上只有一串燃尽的鞭炮。
两人听到这里,马上便猜出:这封信十有八九是出自蔡杉学之手。
张捕快先是迟疑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继续往下说:
凛冽的冷风把四人吹得一阵发抖,口中不住咒骂,要是找到是谁敢这么戏弄他们,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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