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仵作相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箫雪潆
正当四人准备回去暖炉边窝着时,才低头看见大门的门槛上,用石头压着一封信。
冯捕头把信捡起来,见信封上歪歪扭扭用鲜血写着两个大字:伸冤。
四人均是被这封触目惊心的血书慑住,哆嗦着回到县衙中,冯捕头打开信封,其中是一状书,抬头即是:“跪请青天大老爷”。
状书上的字迹如沙划痕,沉作工整,与信封上的字迹,仿佛是出自两人之手。
四人细读信笺中的内容,系上告学堂孙举人之女孙环如,虐待婢女致死,且将其伪装成失火事故。
状文字里行间,诉说之冤屈震耳发聩、悲愤填膺,任再冷漠的人也要黯然泪下。
冯捕头唤来陆仵作,问其是否有为孙环如之婢女验尸。
谁知,那陆仵作只说,当时只草草检查过现场,未发现可疑,现尸体应已下葬。
冯捕头知道大事不妙,便拿着状书去找知县大人。
如此过了几天,张捕快见县衙内似乎没有任何动静,便偷偷询问冯捕头,那冤案该作何处置。
冯捕头将他拉到一边,只说那是空穴来风,以后不可再对人提起,此事便过一段落。
林佑与严书翰听得一身冷汗:竟有这等事?
林佑追问:“孙小姐的婢女是什么人?现在葬在何处?”
张捕快摇了摇头:“据说只是个买来的孤女,无依无靠,估计是义庄后面其中一座无主孤坟吧。”
严书翰环起胳膊,来回走了两圈,脑海里回想那几次火灾发生的时间,实在无法相信全是巧合。
林佑见天色不早,便劝张捕快尽快归家,以家人担心。
送走张捕快后,他回头看见严书翰斜挨在桌边上,手指轻叩桌旁,脸上乌云密布,便走了过去:“明天一早,去义庄后面碰碰运气?”
严书翰随口应了一声,显然没有在听。
林佑知道他大概是在想怎么翻查这个案子,果然,不久便听到身后的严书翰重重敲了敲桌,眼里光一闪,冒出两字:“状书!”
林佑瞬间便明白:“假设蔡杉学是伸冤之人,但他只是个糊墙工人,大字不认识几个,断不可能写出如此声泪俱下的状书,是代笔。”
说到代笔,那只能是一个人住在蔡杉学对面的温先生。
两人连饭也顾不上吃,直奔方才的胡同。
当敲响温先生的房门时,两人隔着门,便闻到屋内传来一阵浓烈的药香。
不久,门“吱呀”一声打开,温先生一手端着蜡烛,一手打开门,双颊在烛光的映射下,莫名有点森然。
他见门外两人,五指不自觉抓紧木门,开口道:“严捕头、林大人,夜间造访所为何事?”
严书翰不动声色地问:“抱歉,未知先生身体抱恙,实在是事出紧急,是否方便进去说话?”
林佑见他眼角闪过一丝微妙的光,顷刻便消失不见,又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当然,小毛病而已,不劳大人心,里边请。”
两人道过谢,低头走进小屋,便见墙边正熬着两壶药汁,屋内夹杂着甘苦与酸涩味,林佑只能依稀辨别出,其中应当是放了五味子与黄碘。
只是,这两味药的药性牛马不相及,怎么会放在一起煎呢?
好奇之下,他问道:“先生是哪里不舒服么?”
温先生给两人倒好茶,听后便莞尔:“天气寒冷,骨都冻得发疼,老毛病了,不碍事。”
客套一番过后,严书翰与林佑开门见山,隐去张捕快的名字,将五年前到状书一事如实说出,问道:“请问,这封状书是否出自先生之手?如果是,是何人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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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先生听后,良久不语,两人见他神色复杂,目光望向窗外,似是入定一般。
一时间,屋内只听见柴火噼啪作响,药壶中水汽呜咽。
两人对看一眼,默契地静静抿了口茶,他们有九分肯定,状书定是出自温先生之手。
只要把他的口撬开,说不定就能解开蔡杉学身上的谜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先生艰难回过头,对上严书翰的双眼,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吐出三个字:“是在下。”
事情如两人猜想一般,五年前一个深夜,蔡杉学找到温先生,请求他写这封状书。
当知道状告之人,温先生曾想过拒而不接,奈何蔡杉学不住给他叩头,叩得鲜血直流。
哭诉说如果温先生不愿意,就没人可以帮自己。
那个被烧死的孤女是蔡杉学的女儿,因家境贫寒,刚出世便被亲戚抱养,几岁大又被卖到孙家。
以为终于有顿饱饭吃,没想到会遭此横祸。
温先生听后也动了恻隐之心,只嘱咐他,代笔之事,绝不可以透露半句,写完便赶了他走。
两人从温先生处赶回县衙,几乎已是深夜。
两人饥肠辘辘,幸好吴叔给他们留了饭。
站在房门前,严书翰侧头一看,心疼地拂了拂林佑肩上的雪:“你累不累?”
林佑抬眼看他,眉毛上落了雪花,像个老公公,嘴角一弯,抓住他的手在嘴边呼了口暖气:“我没事,爷爷你小心身体。”
“什么爷爷?”严书翰莫名其妙,一眼看见林佑发间的飘雪,伸手拂去后,才明白过来,回嘴道:“林爷爷,你这把老骨头还好吗?”
斗了一回嘴,风卷残云般扫完饭菜,两人双双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林佑本来快要睡着,斜眼看见严书翰眼睛直直望着自己,不自觉摸了摸脸上,以为有脏东西。
又偷看他一眼,没有动静;背过身装睡眯了一会,背后特别安静,让他浑身不舒服,转了个身,见他还是那副样子,伸过手去戳了戳他的脸:“你怎么了?”
严书翰一翻身撑在他身上:“小佑你是不是番邦人,睫毛怎么这么长这么密……”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便立刻从县衙出发。
正当两人踏出县衙时,角落处响起一声尖叫:“我要杀了你们!”
第35章冤案(下)
“啊!”
两人被吓了一跳,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握着匕首从角落冲了出来,直直往林佑刺去。
严书翰侧身挡在她面前,一抬手便用佩刀将她格开,旁边的衙役一拥而上,没多久便将这疯婆子制住。
这个女人衣衫褴褛,满身污秽,全身有一股难闻的臭味;她披头散发,对抓住她的衙役又挠又咬。
三个衙役了好大劲才把这疯子押在地上,不料她忽然抬起头,浑浊的双目死死瞪着林佑,似乎恨不得将他生剥活吞。
这时,林佑与严书翰才认出,原来这个疯子不是别人,正是痛失爱子的杨素菱。
她的匕首被击落在地,却依然不依不挠,一边拼尽全力要挣脱钳制,一边对林佑口出恶言:
“你这个灾星!都是你!是你害死天霖!我要你给天霖陪葬!你不得好死!”
尽管林佑对她已没有半分感情,但这等恶毒的诅咒,竟然是出自自己的生母,心中也不了如遭痛击。
他不明白,就算他是意外出生,俗话说血浓于水,这么多年,难道她就对自己只有恨意么?
他握紧严书翰的手,眼中酸涩,流不出半滴泪;嘴唇微张,但未能吐出半个字;唯独是喉中顶着一口恶气,让他窒息得晕眩。
只是别过头,不想再看地上的杨素菱一眼。
严书翰听得那些恶言恶语,几欲想亲自上前教训这个泼妇;又看见林佑的样子,忍不住双手捂住他的耳朵,转而对衙役说:
“愣着做什么?还不堵住她的口,将她监,尽快遣返原籍!”
衙役们应下,便准备将犯妇人押走。
众人都没有注意,县衙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顶轿子,轿边的侍从走到县衙门前,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回避!”
严书翰和林佑回过头,见那八人大轿,明黄轿顶,枣红的轿帏,侍从佩刀刀鞘上刻浮雕蝠纹,衣着讲究。
两人心中一震:这种小城镇,怎么会有皇亲国戚大驾光临?
严书翰让一个衙役去通知许大人,自己则是和林佑一起上前:“在下严书翰,未知贵客拜访,有失远迎。敢问轿中可是哪位皇族?”
此时,听得轿中传来一声轻咳,侍从连忙低头哈腰折回轿旁。
又不知道轿内人说了一句什么,侍从应了一声,掀起轿帘:
便见内里步出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子,他身材健壮,高束的发髻上插着一根白玉簪,额头饱满,双眉又浓又黑,鼻梁高挺,目光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他抬眼看了看严书翰,先是轻轻一笑,又转眼望向严书翰身边的林佑,不易察觉地楞了一下,马上回过神,向严书翰微微点头:
“是严大人的公子?”
话音未落,一直被衙役押着的杨素菱,不知道是如何大力扯掉口中的布条,指着那男子状似癫狂地大喊:“鬼啊!有鬼!”
那男子望向她,眉头一蹙,未等他亲自开口,一旁的近侍便已厉声喝道:“大胆!竟敢对秦王出言不逊!”
严书翰与林佑双双大惊:秦王怎么会来这个小县城?
严书翰反应更快,毕竟那是林佑的亲娘,若是惹得秦王不高兴,怕是会受牵连,马上对衙役说:
“你们还不把这疯妇人押下去!冒犯王爷,实在罪该万死!”
接着,他便与林佑双双单膝跪下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秦王淡淡扫了杨素菱一眼,对近侍摇了摇头,又对两人说:“不必多礼,起来吧。”
等两人起身,秦王便称赞严书翰:“本王曾听严大人与杜将军多次提起你,严二公子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严书翰自然是受宠若惊:“王爷过奖!”
秦王转向他身旁的林佑:“这位是?”
严书翰恭敬回答道:“禀告王爷,这位是林佑,县衙里的仵作。”
林佑作辑:“下官林佑,见过王爷。”
秦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只向林佑稍一颔首,便对严书翰说:“本王此次前来,是为了解先前科举舞弊一事。据说你也在此事中立了大功,真是虎父无犬子。”
“不敢当,多谢王爷夸奖。”严书翰暗暗得意,对王爷更加恭敬:“详情还是等许大人向您禀报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许大人从县衙内匆匆忙忙赶出来:“下官失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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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请王爷降罪。”
秦王手一挥:“是本王有意为之,走,进去再说。”
一行人便打算往县衙中去,林佑扯了扯严书翰的衣袖,低声说:“我就不去了,这件案子我得避嫌,我先去郊外,回来再碰头。”
“好,那你路上小心。”严书翰心思都在招呼王爷身上,便没太在意。
两人的举动,早被暗暗回头的秦王看在眼里,望向林佑的目光更是百感交集,轻叹了一口气,才走进县衙。
林佑独自赶往郊外的坟堆,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走了几圈后,没什么功夫,便看见一根孤零零的木棍,上面写着:“蔡青”。
坟前还有一些供奉的瓜果,散乱一地,可能是被野兽啃食过,看得出来是近日才摆上的。
林佑恭敬在坟前上了几柱香,再默念有怪莫怪,便将尸骨挖了出来,带回县衙。
县衙中没几个人,想必都是聚集在大厅,一睹王爷的风采。
林佑径直走回验尸房,蔡杉学的尸体还停在另一边,正好为他提供了方便。
他洗净尸骨,本打算开始准备红伞验伤,查明死因,却意外发现,从蔡青的骸骨来看,她年龄太大,与蔡杉学的最早生育年龄有出入。
最令他惊讶的是,蔡青竟是怀有身孕!
从温先生的口供来说,孙家的婢女尚未出嫁,没想到却已与人苟合,如果这事被恪守礼教的孙先生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林佑停下手中的作业,便决定先进行“滴血认亲”,先弄清温先生所说是否属实。
“王爷,验尸房地方阴气重,还停着两具横死的尸体,怕会引起不适。”
“本王曾在战场出生入死,死尸看得多了,不碍事。”
林佑认出,第一把是许大人的声音,心下也是吃惊:怎么王爷连验尸房也要巡视?
他一伸手便将手边的白骨盖上,脱下身上的白袍,正好这时一干人等正走到验尸房门前
“这位没记错的话,是林大人?”秦王望着房中的林佑,缓缓开口。
林佑低下头,谨慎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秦王望了望他身旁的白布,问道:“最近有命案?”
“回王爷,是一单旧案。”接着,林佑便简洁将蔡杉学与蔡青的事逐一说明,又提出自己的疑问,并粗略解释自己接下来的措施。
“滴血认亲。”秦王反复低吟这几个字:“本王认为此案事关重大,此为上任知县失职,本王应一并禀报圣上,好将相关人等重重治罪。就麻烦林大人给本王演示一遍,可好?”
林佑猛一抬头,见秦王神色无异,确实是对此案深感兴趣,便放下心中莫名升起的疑惑,再次穿上验尸时的白袍,从蔡杉学尸身上取血。
接着,他掀开骨骸上覆盖的白骨,将血液滴入,屏息等候。
正如林佑推测,血液滴落后便滑落到一旁,即证明,蔡青并非蔡杉学女儿。
可是,温先生又为何会给出那样的供词?
林佑正苦思冥想,无意中便瞥见,刚才在尸体中发现的死胎,约莫在母体去世时,这孩子只有四个多月大,一早已干瘪。
他忽然醒悟,再取数滴血,滴到死胎上,无一不全数渗入。
“这是什么意思?”
秦王的话打破了屋内的静默。
严书翰一看便明白:“蔡杉学与蔡青珠胎暗结,蔡青的死因可能有异。”
林佑看了他一眼,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严捕头所言甚是,至于蔡青死因,稍后一验便知。”
之后,林佑一一向秦王解释,如何红伞验尸,秦王听得津津有味,甚是入迷。
他以为,身为王爷,对此等验尸事宜应该不大感兴趣,没想到,秦王一点没有不耐烦,一有不明白的地方,便直接追问,还会提出自己的见解。
譬如验尸中的每一步骤、细节,如此进行的意义何在,林佑通过此案,向秦王娓娓道来。
说来惭愧,有些细节,林佑自己在心中也是一知半解,今日被迫向秦王汇报,倒是让他自己也对流程有了更深的了解。
一个时辰过去,红伞验尸马上就有答案:蔡青颈脖上有极深的勒痕,应为窒息致死。
当一切结束,已是傍晚,秦王便赶回州上驿站,临行时,林佑听见他低声笑问严书翰:“林大人是否就是与严家那位未过门的相公?”
林佑听得脸一红,严书翰难得也有点羞愧:“王爷果然火眼金睛,佩服佩服。”
“是杜将军告诉本王的,行吧。”秦王拍拍严书翰的肩:“改天再聚。”
晚上,林佑便问严书翰,今天王爷一番巡视,可满意?
严书翰一翻身抱住他:“还可以,但总感觉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佑大感意外:“怎么说?”
“直觉。”严书翰故作神秘,在他颈窝蹭了蹭。
“那你直觉认为自己今晚会睡软榻么?”
“……”
翌日,两人好不容易寻到孙家旧仆,却得知:先前死亡的婢女,并不叫蔡青。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倒计时!
第36章结局(上)
两人找到的那位老仆,本来自孙家家道中落后,就回乡种田养老,这几天只是刚好到县里买点年货。
根据这位老仆的说法,那个婢女叫艾茜,大约十三、四岁,被卖到孙家将近八年,长得不差,但孙举人和夫人好像都不怎么喜欢她,还有下人说她年纪轻轻就在外面勾引男人。
那场大火来得很突然,那一年,孙家大宅有几间矮房需要翻新,就在完工那天晚上,突发大火,艾茜一个人被困在厨房,发现的时候,人都没了。
林佑便问:“说她在外面勾引男人,有证据吗?”
老仆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两人再三逼问之下,老仆才无奈说出:“其实,她勾引的那个男人,就是孙举人。”
孙举人平常一副道貌岸然,在家中对下人也算友好,唯独是特别喜欢染指身边的婢女,他夫人对此一直颇有微词,就把婢女都换成已经嫁人的年长妇女。
但就是这样,有一次还是差点被某个婢女的丈夫告到县衙,孙家赔了好多钱,对方夫家也认为家丑不可外扬,这才草草了事。
那个叫艾茜的婢女从小在孙家长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遭了孙举人的毒手,孙夫人震怒之下,将她调离大宅,和长工一起做些粗活。
以为这样可以解决,没想到,她最后竟然会被烧死。
严书翰听见便问:“翻新房子的工人中,可有一人叫蔡杉学?”
老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但当林佑拿出蔡杉学的画像时,老仆马上就认出:“这是当时在孙家干活的长工!”
两人别过老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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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县衙,已是黄昏。
晚饭后,又到秦王侍卫的传话:明晚秦王邀请二人到驿站一聚。
林佑听着有点不解,望向严书翰:“你倒是好说,怎么还带上我?”
严书翰搂着他走回房:“大概因为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毕竟,秦王和爹、舅舅关系不差,直接把你当严家人了吧。”说罢又俯身到林佑耳边吹了口气:“你不高兴吗?”
“哼!”林佑推开他,坐到桌前:“刚才孙家仆人的话,你怎么想?”
“艾茜怀了蔡杉学的骨肉,这点是已经确证的,但这似乎与温先生的口供有出入。”严书翰坐到他身边:“而且,艾茜是被烧死的,这与蔡杉学一直以来的作案手法相似。只不过,”严书翰回忆起蔡杉学的样子,因自己的推测不寒而栗:“他会杀害自己的亲骨肉?”
“谁知道呢?”林佑想起这个人仍然心有余悸:“不过,艾茜肚子里的孩子还很小,她死的时候到底是否有发现自己有身孕,还不好说。”
严书翰抬眼:“如果没发现,那大概就是个意外?”
林佑点头:“有可能。我想的是,如果发现了,但她之前跟孙举人有染,那时孩子又没出生,真说不好是谁的。”
“那……”严书翰还没说完,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老大!林大人!凶手找上门了!”
是张捕快的声音!
严书翰一个箭步打开门,看见满头大汗的张捕快:“怎么回事?凶手出现了?”
张捕快气都喘不过来,断断续续地说:“刚才,我娘子才哄下晓颜睡着,见窗外有黑影闪过,抓起上次林大人给的药末撒了那人一身,他就落荒而逃了。”
三人连夜赶到张捕快家中,路上听说,最近连日大雪,晓颜贪玩,白天在外面耍了一天,大概是不小心着凉,晚上吃过饭就不舒服。
张捕快的娘子就早早哄她休息,小孩病了还闹腾,好不容易让她合眼,吹熄蜡烛正打算出去忙,便瞥见窗外飘过一个黑影,正要往屋里翻。
张捕快的娘子想起,先前夫君和自己提起过的黑衣人,床边就放着之前林佑给的药末,她铁着心要护住晓颜,提手就往那人身上一撒。
那人不知道是没料到房里有人,还是没想到会遭到反抗,一后退背后就撞在窗框上,但这人一声没吭,一提气便跳出窗外。
等张捕快的娘子壮着胆去查看,那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三人没多久就赶到张捕快家中,他娘子赶紧对门外三人比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警告:“别再吵醒孩子!”
三人连连点头,绕到房后,晓颜房间的窗外。
让人失望的是,窗外虽有积雪,但这黑衣人也十分狡猾,一看地上就知道,明显是把自己的脚印给拂去了。
三人打着火把,往周遭都照了一遍,自然是什么痕迹也没有。
正在沮丧,一阵寒风吹过,林佑冷得抽了抽鼻子,严书翰正想把肩上的披风脱下给他披上,却听见他说了句:“你们闻到吗?”
严书翰和张捕快不明所以,往空中嗅了嗅:“你说什么?”
林佑依稀辨别着风吹来的方向,吸了吸鼻子:没错,是黄碘的味道。
他顺着微弱的气味,寻到晓颜屋外的窗台边,便看见,在不显眼的地方,有两滴水,颜色极深。
他凑上前闻了闻,又用手帕拭去其中一滴,果然是黄碘。
严书翰和张捕快凑了上去,林佑指了指屋子里面,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两人回到房里说话。
三人回到张捕快家里,围在炉火旁暖了暖身子,林佑把手帕摊开,上面有一滴深黄色的水痕,往近了闻,有股难闻的气味。
张捕快开口就说:“这闻着像创伤膏,但又不像。”
林佑微微一笑:“这是黄碘,确实是会被添加在创伤膏中。不过,视伤口的情况,会配上别的药物使用。”
“你是说凶手身上带伤?”严书翰猜测:“话说回来,你给晓颜的药末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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