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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equiem
小儿子冰凉湿润的皮肤与他相贴,脖颈处是他缓而轻的呼吸,胸腔处是他细微的心跳,与他自己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恍惚间,顾近枭竟隐隐产生一种可怖的错觉,那令人心惊的冰冷温度就好像小儿子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一般,提醒着他先前的恐惧和此刻的后怕。
他紧了紧抱着小儿子的手臂。盯着面前微弱地跳跃着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火苗。
在他四十余年的人生里,他几乎没有惧怕过任何的人和事。他从来心冷手狠,无所畏惧。生在顾家这样的家族里,他与父辈没有亲厚之情,与手足没有兄弟之谊,与妻子情人没有爱情可言,他以为他会一直是一个寡情凉薄的人,他这一生都会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然后突然有一天,顾言出生了。那个时候他不会预料到这个安静柔弱不被重视的孩子,在往后十数年的岁月里会对自己产生这样偏执的感情。而在不知不觉间,他在一点一滴里被诱惑,被侵蚀,被瓦解。
在这漫天的雨幕里,在这呼啸的山林里,在这电闪雷鸣的天地间,他抱着冷冰冰仿佛失了生机的,重新回到他怀里的小儿子,终于意识到那或许早已既定的事实。
-------怀里抱着的是他的骨血,是他隐秘的恐惧和后怕,是他避无可避的劫数,是他唯一而永远的...软肋。
顾近枭低头,轻轻拨开小儿子散落在颊边的碎发,注视小儿子苍白的脸庞。他想,即便他...爱上了我,我也认了。
顾言的情况不太好,他一直迷迷糊糊的,难受地在顾近枭怀里哼唧,时不时说着胡话,除了疼和难受,其余三句不离爸爸。
顾近枭被他喊得心肝脾肺肾没有一处好过,仿佛那痛楚都在自己身上。
他俯身在小儿子的额头落下一吻,而后轻轻将额头与小儿子的相贴,低声絮语:“...我投降了。言言...爸爸投降了。只要你好好的...你要怎样,我都依你...爸爸都给你。 amp;
雨声渐小,狂风渐歇。顾言像是知道自己在爸爸怀里,慢慢不再哼哼难受了,他呼吸绵密,像是倦鸟回到了巢穴,酣然进入了一场甜美的梦境。
顾近枭一直抱着小儿子,没有松开过。
chapter11
顾言在近郊顾家控股的私人医院足足趟了两个月,顾近枭也几乎把半个书房都搬了过来.
这一日,副院长傅仪宪又亲自来查房.他敲了敲门得到应声后推开病房门,看到的便是顾近枭半靠在病床上,小儿子躺在他臂弯里睡得安稳,腾着的两只手正在削苹果。
顾言自那次意外到现在的两个月,约摸是受了点惊吓,加上认床,起初几天还因为伤口总在半夜疼醒,一直睡不安稳。顾近枭没办法,只得抱着他睡。这么一两月过去,反倒是习惯了。小儿子只有在他怀里才能安稳睡一会。
顾近枭抬手虚格了下,低声道:“傅院长,稍等片刻,他快醒了。”
傅院长哎了声。可怜堂堂副院长便只能跟根木头似的在外间立着。
傅仪宪的视线不自觉被顾近枭削苹果的动作吸引。那刀工实在称得上有艺术感,有一种冷冽却又如机器般准的美感,皮薄连贯,分毫不错。连他这么个拿手术刀的人都看得有些心醉神迷。
仿佛天生就是行走在刀锋边缘,以刀刃为生的人。傅仪宪不禁微微打了个冷颤,又想起那一天的情景来。
那一天他还在休假,院长张行一个电话打来,宛如一道催命符。
“....不是,我说”,傅仪宪扶了扶眼镜:“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病人。”
“说是脑部撞击还有腿部骨折,具体我也不清楚,我这会在医院大门口候着呢。”
张行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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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愁苦:“那是大老板大股东,人指名要最好的外科医生,就算只是个头疼脑热要用你这牛刀咱也不能说不啊。”
张行知道他家副院长是个老学究,医术顶级,人情事理是九级残障,顿时不再废话:“老傅啊,亲爱的,我的祖宗,你赶紧来,就当救救你老公我。我听电话里那位的语气,病人有个好歹怕是能把咱这医院拆了。”
结果等傅仪宪到医院一看,差点没气出个好歹来。骨折了能这么抱着么?还抱得那么紧?脑部受创还不赶紧放上病床,还整一个埋人胸膛里?
更让他想吹胡子瞪眼的是,病人要推进手术室时,手还死死抓着抱着他的人不放,明明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了,竟不知哪来的力气和执念。
傅仪宪正想叫护士强行掰开,却听那周身气势骇人的男人说:“我一起进去。”
“这不行!家属不能陪同进手术室,会造成妨碍。”
“傅院长”,顾近枭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明明平常无异却给人一种寒入心脾的错觉:“你可是最好的,我相信这点影响对你构不成什么妨碍。”他顿了顿,低下头注视小儿子紧闭着双眼的苍白小脸:“不过你要听好,我不仅要他平安无事,我还要他好到连一个疤都不能留。”
以傅仪宪如此不敏锐的感知能力和情商,都在那又寒又冷的一眼里微微打了个颤。
外科圣手傅仪宪从医数十年,第一次在有家属全程陪同注视下进行手术。由于顾言还发着热,所以并没有实施全麻。得亏傅仪宪医术和心理素质过硬,若是换个人来,在顾言每每因为不适发出轻微哼声时,那不动声色射过来的目光怕是能让缝合伤口的手抖三抖。
做完手术,傅仪宪下意识摸了摸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怕是他职业生涯里最漂亮、最完美的缝合线了。
“...傅院长?”顾近枭耐着性子又叫了一声。
那冷硬的声线与记忆里的重合,登时让傅仪宪一个激灵回过了神。
“...啊。”
“他醒了,你过来检查吧。”顾近枭说着将顾言扶坐起来了一些,依然半抱着他。
傅仪宪上前检查了一番,扶了扶眼镜:“今天可以拆石膏绷带了,只是还比较没力气,不能做太大的动作,需要恢复期。下周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我一会让...”
话音未落,顾近枭打断他,淡淡道:“傅院长既然都来了,就劳烦你亲自拆了吧,傅院长的水平我还是比较信得过的。”
傅仪宪的脸僵了一下:“.......”
万恶的资产阶级!流氓!土匪!世风日下,可怜他堂堂副院长,国家级的外科圣手居然还要拆绷带。他在心里腹诽着,还是动起了手。
在他拆石膏绷带间隙,顾近枭边将苹果喂给小儿子。削一块喂一口,时不时用手指抹去小儿子嘴角沾上的汁液。
傅仪宪越看越止不住纳罕,虽然父子俩都没有说话,但那有意无意的视线胶着,还有那奇妙的流淌在空气里的仿佛谁也融不进去的氛围,竟有些说不出的...暧昧?
傅仪宪也听过这位大股东的一些传闻,不外乎是手段狠厉,心狠手辣。竟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私下里这么宠儿子。
这个叫顾言的顾家小公子看起来倒温静乖巧,怎么老子就那么流氓霸道不是东西?
傅仪宪摇了摇头,学术脑没再去细想这些小道八卦。迅速熟练地拆完了。走出病房时又打量了一眼病房里摆放的一众根本没怎么用到的高级治疗和护理设备。
烧钱!败家!万恶的资产阶级!
病房内只剩下父子俩,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白纱窗照了进来,在这已经有了寒意的十二月显得十分温暖。
顾言在顾近枭怀里抬头看他:“爸爸,我想出去透透气。”
顾言躺了两个月,人躺瘦了不少,气色倒是被顾近枭整日里昂贵的汤汤水水养得焕发了不少。一张小脸虽然瘦得没什么肉了,但却泛着一层瓷白的光,健康的白`皙里透着一丝红润,叫人看着都忍不住捏两下。
顾近枭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小儿子的眉心:“不行,医生说你还没恢复。”
顾言仰着细白的脖颈,睁着一双水润澄澈的眼睛看着他。
顾近枭:“......”
顾言隐隐觉得山区意外后爸爸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这两个月来,他恃病而骄,像是拿捏住了他爸爸的七寸,知道怎么样才最让顾近枭没辙。
顾近枭这两个月来,确实对小儿子几乎是有求必应。哪怕小儿子说想要天上的月亮,他怕是都能现场造个载人火箭。
顾近枭觉得没有人能受得了被小儿子这么看着,几秒后:“...只能去一会儿,而且只能在这一层的露天花园。”说着便要去拿轮椅。
顾言抓住了顾近枭的衬衫衣摆:“爸爸,我不想要轮椅”,他顿了顿,嘴角上扬:“我想要你背我。”
顾近枭深深吸了口气,回身捏了捏小儿子的耳朵:“我看你真是恃病而骄,越来越得寸进......”
顾言的声音轻轻柔柔地打断了他,视线透过白纱窗帘遥遥看向远处:“.....别的孩子小时候一定都被爸爸背过吧,那种感觉一定很幸福吧。“顾言的眼睛里像汪着湖水:”我小的时候你连抱都没有抱过我......”
顾近枭觉得心脏仿佛被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撩过,然后即被随后而至的钢针狠狠刺了一下。
顾言将一只手放进顾近枭宽大的掌心里,仰头看向他,故技重施。
压垮黑道教父的最后一朵小玫瑰----顾近枭终于败下阵来:“......好好好,小祖宗。”
终于如愿以偿趴在爸爸肩头的顾言,将脸轻轻贴在爸爸宽阔结实的背肌上,笑得十分幸福满足。就是苦了走廊各处分站着的保镖们。威严冷漠、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居然弯腰屈膝地背着小儿子......?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他们到底该看还是不该看?
不看觉得可惜,看了觉得背脊发凉。保镖们忍不住想,还好这一层顶级贵宾区只有他们这一间病房.
半个小时后。
顾近枭将小儿子从背上放到床上,弯腰替小儿子拖去袜子,露出细白致的脚裸。以顾近枭见惯了风月声色的眼光来看,他也不得不承认上天在皮相上确实十分厚待小儿子。
小儿子不仅是脸生得漂亮,就连浑身上下每一处细微的骨节,从锁骨,到蝴蝶骨,到脚踝,都宛若巧夺天工,恰到好处得好看,多一分太满,少一分则亏。
他宽大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小儿子的脚踝,轻轻抻了一下:“还想干什么,嗯?小祖宗?”
顾言约莫觉得有些痒,笑着挣了一下脚:“爸爸,我想洗澡。”
顾言确实很久没有正经洗过澡了,都是顾近枭隔两日帮他擦身。他知道小儿子有点洁癖。家里的管家和佣人也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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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除了这一项,顾近枭不愿意假手他人。
十分钟后,浴室传来啪的一声物品落地的声音。外间的顾近枭唰得一声拉开了浴室门。
却见浑身赤裸的小儿子半靠着瓷砖墙壁,半跪在地上。地上是一瓶滚落的沐浴乳。因久未修剪而显得稍长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鬓边额前,水汽蒸腾进了双眼,声音有点喑哑:“…爸爸,腿没力气,站不住…”
顾近枭不自觉地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小儿子扶起来:“我帮你。”
他抬手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纽扣,将上衣脱了下来。这个动作在此情此景下,其实是带着些情`欲的暧昧意味的。
顾近枭伸手张开手指穿过小儿子的发间,缓缓捋起,细碎的发丝在指缝间穿过,他深深看了一眼小儿子,定定道:“……只是洗澡。”
顾近枭试探着比了比,最终将手扶在了小儿子的肩膀处。他一手扶着虚软的小儿子,一手举着莲蓬头给他冲水,他的视线虚虚地却又严格地限制在顾言的上半身。仿佛那是一道生死线,跨过了便将跌入万丈深渊。
顾言这时候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他微微低着头。眼前是爸爸结实的腹肌胸肌,线条漂亮,充满了雄性的力与美。那蓬勃的雄性荷尔蒙气息逼迫感实在太过强烈,仿佛有实质似的叫顾言忍不住想后退远离一些,却又矛盾地想伸手去触碰,去靠近。
顾近枭往小儿子身上打沐浴乳,他手劲大,一开始没控制好,登时在小儿子细嫩的肩颈处留下红痕。
一室安静,除了流淌的水声,只有两道胶着的隐隐越来越重的呼吸声。粗粝的手指划过滑嫩的皮肤,大概于两者都是一种折磨。那氛围实在是太过暧昧了,随着水雾的蒸腾到达了顶峰。
顾近枭浑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呼吸因为刻意的压抑显得十分缓慢,却掩藏不了粗重。
顾言终于再也受不了满得像是要溢出来的欲`望和爱意,他踮起脚,赤裸的胸膛撞上爸爸结实的胸腹,吻上了他。
“…顾言!”,顾近枭用力推开了小儿子,看着小儿子的目光复杂得难以言喻。
小儿子微微偏过头,视线并没有看向他。那倔强含泪的表情,那嘴唇上像是被凌虐过的红痕……
顾近枭胸膛剧烈起伏,喘息更加粗重。半晌,他像是认命了似的,挫败得将小儿子用力推向身后的墙壁,低头狠狠地吻住了他。
那亲吻的力道几乎称得上是暴力了,近乎就是在噬咬了。顾言没有经验和技巧可言,只能被动得承受,承受顾近枭给予他的一切。不时发出带着轻微哭腔的呜咽。
小儿子的呜咽像是要人命的毒药,彻底点燃了顾近枭心中混含着愤怒、隐忍、挫败的暴戾。
他掐着小儿子的细瘦的腰肢,一使力将他推高,埋头一口咬住小儿子的锁骨,啃噬舔舐,辗转反侧,像是泄愤一般,又像是一头要吃人的雄狼。他顺着锁骨一路向下,舔吻啃噬,小儿子整片白`皙娇嫩的胸膛被他咬吻地一片通红,充满着凌虐的美感。
水汽氤氲,水声渐渐息止。
他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他像那深渊主动跨出了一步。
在迷醉的意识里,顾近枭想,我抱住了他,哪怕是万劫不复。
chapter12
今年s城的初雪比往年早,顾言出院的时候已堪堪下起了第二场雪。钢筋水泥的城市裹在柔软的白色里,整个城市都显得宁静祥和了许多。
车子抵达顾家住宅时,顾忠带着两个佣人,已备好轮椅在门口等候。司机和保镖都下了车。约过了十来分钟,顾忠都忍不住要疑惑时,才见车门一开,顾近枭长腿一跨,将小儿子打横抱在怀里下了车。
顾言半张脸都掩在宽大的卡其色围巾里,露出的脸颊和眼角都泛着淡淡的红,倒不像是哭过,相比之下,顾近枭的脸色却有些黑,像是夹杂着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无视了管家准备的轮椅,无视了一众保镖佣人,顾近枭抱着小儿子一路穿过外宅、中庭、花园直至主楼小儿子的房间。
他在床沿将小儿子放下,同时将小儿子的手从他外套内的胸膛上强制拽出来,抓握在宽大温暖的手掌里,顾言体虚畏寒,那双手依旧是冰冰凉凉的。
顾近枭将顾言的手拢在手心里,抬头看小儿子,后者嘴角还挂着得逞的狡黠,他有心发火却无力,严肃了语气:“出院了就好好休息,不许再胡闹了!”
抬手替小儿子解下围巾,那嘴唇上被碾压辗转出的殷红犹自未退,那是刚刚在车上顾言缠着他索吻要抱留下来的。
顾近枭啧了一声,反思自己最近大概是将小儿子惯过了头,他站起身,又恢复成
冷硬神色:“不急着去上学,等完全恢复好。”
顾言扬起嘴角:“好。”
“我让顾忠给你办了退宿,不许再住校了。”
顾言笑得很乖巧:“好。”
“需要什么跟顾忠说。”
顾言笑得又甜有乖巧:“好。”
“......”
顾近枭盯着小儿子那张笑得越发明媚叫人移不开眼的脸,生平第一次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他拿捏不得,不止无可奈何,还要束手就擒。
房间里的暖气开着,温度渐渐升了起来,少年的声线清澈干净:“爸爸,我想换件衣服,你帮我拿过来好吗,就在柜子左边的第二格。”
顾近枭:“......”除了他的小儿子,恐怕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敢这么使唤他。看在顾言确实行动不便,顾近枭还是认命地走过去打开柜子,左边第二格整整齐齐叠着几件衬衫----都是他的。
他额上的青筋跳了跳,随便拿了件返回递给小儿子,面上神色如常:“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转身的瞬间被小儿子从身后抱住了,顾言半跪在床上,将脸贴在顾近枭的背上,他似乎真的格外喜欢这个动作:“爸爸,我觉得你最近很不一样...还有那天,你为什么会...”
那天在浴室,他没有做到最后。在理智尚存之际,他将晕晕乎乎的小儿子擦干净裹在浴巾里抱回了病床,自己回到浴室用手解决了焚烧的坚硬如铁的欲`望。
他还顾念小儿子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是其一,其二也是最主要的,虽然他在心里投了降,但同小儿子做/爱,发生实质的关系是另一回事。在他内心深处,或许隐隐还抱着只要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们的关系或许还不至于彻底变了质的希望。
可他确实回应了,还分外失控,仿佛要把小儿子吞吃入腹,他没法解释,半晌,他抓住小儿子环在他腰间的手在手心里捏了捏后分开:“......下周是你生日,想怎么过告诉顾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告诉我。”
顾言轻轻摇了摇头:“只要爸爸陪我过就可以了。”




情罪 分卷阅读16
顾言小的时候爹不疼娘不爱,林梦都不一定记得他的生日,更遑论是顾近枭。但毕竟是顾家的小少爷,那么多人自会有人记得。顾忠会给他张罗丰盛的晚餐,准备一个蛋糕。但常常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吃。直到这几年情况才好了点,顾近枭不忙的时候就会跟他一起。
“至于想要什么,爸爸,你从来都知道我想要什么。”顾言从床榻上半站起了身,攀住顾近枭的肩,感受到了那肌肉有瞬间的紧绷和僵硬,声音清软:“你知道的。”
我要你,要你接受我,要你爱我。
顾言抱着膝盖靠坐在床上出神,怀里还残留的气味和温度让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光是想象当时的场景,顾言都感到心跳加速,脸颊滚烫。他不明白,爸爸明明就回应他了,为什么又…可确实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爸爸不再那样抗拒他。
顾言这个人,看起来是个温顺乖巧的,可真正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他表象下有多温顺,骨子里就有多执拗,他不缺飞蛾扑火的信念,也不缺孤注一掷的勇气。他对他父亲的渴望在经年累月里早已成为一种本能。
顾言攥紧了衬衫衣摆,他在心里暗自做了个决定。
很快到了顾言生日这天,顾言跟进跟出家里的佣人们张罗布置,像只轻快的小鸟,还在厨娘的指导帮助下亲手做了个蛋糕。任谁都能看得出小少爷这几天的心情十分愉悦。
顾近枭按照和小儿子的约定七点准时抵达家里。被管家告知顾言在天台的玻璃暖房等他。
当他走上天台时,头顶是浓墨般的天幕,有几颗璀璨星辰点缀。他遥遥看见小儿子站在玻璃暖房里微微歪着头对他微笑。顾近枭眉心一跳,产生了些许异样感,隐隐觉得今天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走进玻璃暖房,在铺着白色餐布的长桌一侧坐下,桌上是早已准备好的致佳肴,他看了眼,过半都是他喜欢吃的。水晶酒杯泛着光泽,几株红白玫瑰娇艳欲滴,正中间摆着一个蛋糕。
顾言依旧像往常在家一般,随意穿着一件他的衣服,一件堪堪及膝的白衬衫,赤着脚站在铺好的绒毯上。
顾近枭透过烛光去看小儿子,小儿子正微微倾身点着桌上的蜡烛,烛光映在他乌黑得发亮的瞳孔里,仿佛连眉眼都带着笑意,几缕细碎的发丝垂落,晕黄的暖光笼罩着他,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柔软。
像一个在家等待爱人归来的甜美情人。顾近枭为自己产生的荒谬想法感到错愕。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小儿子眼角眉梢都要透出来的生动鲜活,仿佛也被那份愉悦感染,声音里也不禁带了些许笑意:“过生日这么高兴么。”
顾言迎着他的目光冲他笑,烛光打在他的脸庞上,衬得他原本就出色的五官更加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他带着一点孩子气的撒娇,无比自然地说道:“对呀,只要是爸爸陪我过的生日,我都很高兴。”
顾言轻轻吹灭了手里用来点燃的蜡烛,走过来坐在顾近枭身边:“可以吃饭啦,爸爸。吃完我们要一起切蛋糕。”
父子俩依旧保持着多年的食不言的良好习惯,只有刀叉碰撞瓷碟的声响,但那有意无意的目光触碰交汇以及小儿子带着笑意的愉悦神情,都让这氛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甜蜜和美好。
顾近枭放下刀叉,便见小儿子倾身过来给他倒酒:“爸爸,你今天不可以禁止我喝酒,今天是我生日,我说了算。”
顾近枭深深地看了眼小儿子,半晌才道:……好。今天你最大。”
他举起酒杯跟顾言相碰,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生日快乐,言言。”
顾言真的十分不胜酒力,浅浅一杯下肚,脸上已经泛起薄红,他将酒倒好,再开口时已带着微醺的酒气:“爸爸,你问我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是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
顾近枭一怔,没有立马回答,他不动声色往后靠了靠,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借以掩饰自己的迟疑和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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