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7
他忍不住大笑出声,“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将我陷害到如此地步的人吗?”离开?他何尝不想?但他却无法相信能帮他实现这个愿望的人会是落羽。
终于,他的身体被人放了下来,双脚的脚底能踏实的踩在地面上的感觉真好,他有些艰难的走到了矮桌边,之前被落羽打翻的饭菜已经被拾起来,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一荤一素。
落羽坐在仆从搬进来的凳子上,看着他缓缓的坐在了桌边,“永夜宫的人工水渠,是逃出去的唯一出口,两天后,陛下带兵协助北霄西伐,那是最好的时机。”似乎并不在乎他的不信任,落羽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大人如何知道那个出口的?”他抬起眼盯着落羽,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样的问题,居然让落羽的眼神闪烁起来,那丝他曾经见过的落寞表情,再一次出现在了落羽的脸上,“曾经,我的一位故人,从那里逃了出去。”
“为什么你没有一起离开?”他毫不客气的追问着。
“如果我真想离开这里,那此刻,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这么多了。”落羽起脸上的表情,再次无害的笑了起来。
忽然,他觉得,那个带着落寞表情的落羽才是最真实的。他转回头,看着面前的饭菜,伸手拿起筷子,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的连菜都夹不起来,大概是被锁住太久了吧,手腕上磨破的伤痕隐隐透出血迹,反正也不饿,他扔下筷子,回了手。
“你还是不相信我?”没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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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任何回答的落羽询问着。
“大人是打算两天后为我安排吗?”与其在这里沦为药奴,他当然宁愿选择逃出去,尽管他并不愿意相信面前这个妖媚的男人。
听到他的回答,落羽似乎松了口气,“当然,”立刻爽快的回复道,“两天后,我自会安排妥当,让你安全的到达永夜宫,”说着,落羽站起身,似乎事情顺利的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让他此刻心情也美丽不少,“这两天还请殿下好生休养,如果是要回比丘,那之后的路,还长着呢。”说完,落羽快速的离开了牢房,牢房的木门再一次吱呀着被关上了。
走过漫长黑暗的地下通道,落羽终于走出了娈宫私牢的大门,天空早已布满了星子,他抬起头仰望着,深深的吸了口气,果然,他还是那么讨厌私牢里那污浊的空气,以前,为了不被抓进这个地方受惩罚,他可没少吃苦。
在外等候的小童提着灯笼为他照亮着回到娈宫大殿的路,此刻,他感觉自己脚下轻盈着,果然,遇到开心的事情,整个身体都感觉飘飘然了呢。
忽然迎面急促走来的小童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然后深深的鞠着躬,礼毕,小童有些急切的说道,“大人,陛下在等您。”
他的心一紧,“知道了,我们走。”说着,他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自己原本还轻盈的步伐。
入夜的娈宫,依然歌舞升平,落羽褪下狐皮大衣交给楼梯口候着的小童,自己理了理衣服,朝坐在毛毯上,一脸愁容的男人走了过去。
“奴家给陛下请安。”他正要行礼,却看见紫铘抬起手召唤他过去身边。
“你去见过他了?”犀利的双眸将面前的人上下扫了一便,如是问道。
落羽妩媚的笑了笑,“是奴家带进来的寒气让陛下不适了吗?”
“倒不是,”紫铘回眼神,伸手拿起一边桌案上的酒,啜了一口,“他还好吗?”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落羽跪坐在了桌案边,往正热着酒的酒壶中又加了一些酒,“奴家还以为陛下是想奴家,才来娈宫消遣的呢,看来奴家又在自作多情了。”他强颜欢笑着掩饰自己心里的失落感,面前的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在乎牢中之人的,哪怕那个人做了偷情这种该被赐死的勾当。当然,只有他和当事人才知道,那不过只是个圈套。
紫铘盯着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他确实是因为想一个人,才来这里的,“为他把伤调养好,等我出征回来再将他接回永夜宫。”他当然知道自己那天是有多失控,那种被背叛的愤怒快把他逼疯了,他无法停下对那个身体的惩罚,他也能感受那个男人的颤抖和哭泣,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落羽端坐着身子,一双眼眸带着笑意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人的脸上,难得挂着那么温暖的笑容,居然让他的心头有些酸楚的情绪泛滥开来,“陛下是后悔了吗?”当天,把火钰留在娈宫,现在看来定是这个男人正在气头上的举动罢了,他以为以紫铘暴虐的性子,发现这种背叛之事,一定会将背叛之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才对,就像紫天宸。
他只是止不住心里的疼而已,他怎么忘了,火钰原本就是血性方刚的成年男子,他和这娈宫中□□出来的人儿不一样,紫铘手中的酒杯被不自觉的握紧,但是他也承认,自己的怒火确实未消,“他的错,只能由我亲自来惩戒。”说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再一次犀利的看向坐在他面前的落羽,帝王之气隐隐而现。
“是,陛下,奴家遵旨。”落羽拎起酒壶为紫铘的酒杯中添着酒,温顺的回答着,可是面前这个男人的每一个表情都尽他的眼底,所以,他的安排是对的,想到这,他的笑更妩媚了。
第19章第19章
按照上次落羽所说,今天应该就是紫铘出征的日子吧。火钰盯着矮桌上热着茶的小碳炉发着呆,落羽离开后的那晚,忽然又命人送来了这尚且可以带来一丝暖意的小炉,估计是担心他这单薄的身子禁不住这牢房里的寒意吧。
他当然不能病倒,他得活着出去。想到这里,他的心脏似乎也跳动的越加用力了起来。
终于,牢房的木门再一次被打开,他连忙抬起眼看了过去,他明白自己此刻期待着的迫切心情。
一张熟悉的小脸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当看到端坐在矮桌旁的人后,那张小脸立刻扬起了快乐的笑容,接着,小小的身子也随之闪了进来,紧走两步,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有些吃力的放在了矮桌上后,又立刻绕到了火钰的身边,仔细的端详,“钰殿下,您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伤寒有没有再犯?御寒的衣服够不够?”一阵连珠炮似的提问竟然让被询问的人不知该从哪个答起比较好。
看着眼前一脸认真表情的女童,他本想安抚的揉揉她的发,却一个转念,让他紧张了起来,“你怎么来了?”莫非落羽把蕊儿也牵扯了进来?
“蕊儿去求了落羽大人,送点好吃的饭菜给钰殿下,您身子不好,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说着,女孩连忙将矮桌上的食盒一层一层的打开,待食盒被完全取空之时,桌上居然放满了五六样菜食。
听到这样的回答,他轻轻的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协助犯人逃离皇宫是何等重罪,对于落羽,他完全不担心那个男人自保的手段,但是,蕊儿绝对不能牵涉其中,“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舒展开自己因为担忧而紧锁的眉,露出温柔的笑,“蕊儿只要乖乖待在永夜宫等我就好,我定会安然回去的。”他在说谎,心里的忐忑,只有自己知道。
摆置好碗筷,蕊儿回头,一双乌黑的双瞳映着牢房里的灯光,很是好看,“蕊儿当然知道钰殿下定会平安的,但是没有亲眼所见,还是会担心啊,蕊儿说过,要好好照顾伺候钰殿下的。”女孩的笑容很甜,甜的沁人了他的心底。
仿佛是要报答这暖心的小姑娘一般,原本这几日都茶饭不思的肠胃忽然咕咕作响,他立刻拿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但蕊儿的一张笑脸却在看到他手腕处的淤伤后凝重着,他见状,忍不住用拿着筷子的手捏住了蕊儿粉粉的小脸,“几日不见,蕊儿下厨的手艺见长呢,怕是以后,只有你做的饭菜能和我胃口了。”然后故意分散了孩子的注意力。
果然,蕊儿的小脸因为他的褒奖,再一次挂上了笑,“那蕊儿就伺候钰殿下一辈子。”
这孩子稚气的承诺居然让他眼圈一热,他有些哽咽,却装作吃的太快噎住了喉,拿起一边的茶水,强行灌下,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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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要走的路,不能带着这个孩子一起冒险,“傻丫头,蕊儿总是要长大的,像你这么美丽的姑娘,总不能一直跟在一个病恹恹的大叔身边吧。”他牵强的笑着,忍不住揉了揉蕊儿头顶的发。
一脸纯真的小姑娘依然望着他笑,“那钰殿下就帮蕊儿找个夫婿,蕊儿就可以和夫婿一起照顾殿下了。”说着,小姑娘的脸颊竟然升起了一抹红霞。
他还真想看到那一天,“嗯,像莫樊大人那样的夫婿如何?”他装作一本正经的询问着。
“钰殿下又拿蕊儿开玩笑啦!”小姑娘一脸娇羞的垂下了头。
在走之前能再见一面这个小姑娘也好,他心里如是想着,至少能让自己放心不少,他本就是个如灾祸一般的存在,似乎到现在为止,跟他有过瓜葛的人都逃不出惨死的下场,也许他离开了,蕊儿就会好好的长大,而不用跟着他担惊受怕,“好啦,外面也应该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嗯!”蕊儿听话的拾起碗筷,“今天一大早,陛下就带着军队出了宫,蕊儿觉得,等陛下回来,一定会把您接回永夜宫的。”
不会!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紫铘离开时的表情,愤怒和厌恶!一定是!他永远忘不掉那个男人刺死霞时盯着他的眼神,犹如罗刹般残酷无情,他这个不听话的玩具,早该丢弃了,但是为什么此刻想起那个男人,心里的恨意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刻了呢?是因为自己已经下定了逃离的决心了吗?“嗯,所以,你乖乖等我回去就好。”他违心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蕊儿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一般,开心的挽着食盒离开了牢房,他脸上的笑容褪去,如果他计算的没错,外面该是入夜了,今晚子夜之时,落羽必定会安排他从这里离开,只有那个时候,是皇宫守备最松懈的时间,永夜宫的人工水渠吗?定是那片湖的边沿位置,应该是在水下吧,看来这次是否能活着逃出去,还未可知。
一声牢房吱呀的开启声将他从浅睡的梦中惊醒,他从桌上支起身,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或许是几日来难得填饱了肚子,倚着小炉的几分暖意他居然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好在他的睡眠一向不深。
门口并无他人,他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牢房的木门确实被人打开了,应该是落羽派人为之。他不假思索的走出了牢房,眼前是一条安静的通道,除了墙壁上的油灯不断闪烁着以外,并无任何看守的士兵,难道是被撤去了?他不愿多想,开始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看来这娈宫的私牢并不是一个让人愿意来的地方,除了他所在的最深处的那间牢房以外,长至百米的通道两旁只设置了两间单独的牢房,黑暗的牢房中,似乎并没有人,忽然,一只干瘦的手臂从牢房的黑暗中伸了出来,惊的他楞在了原地,“水,给我水。”一个虚弱的声音在黑暗中恳求着。
他立在原地片刻,确认四下再无他人,便立刻转身跑回自己的牢房,拎出还温热着的茶水,蹲在伸出手的木栏边,小心翼翼的将茶水递了过去,“给你水。”他还是见不得他人受苦,哪怕自己此刻的处境也十分危险。
黑暗中的人感受到双手碰触到茶壶,猛地一把抢了过去,黑暗中,他听见急促吞咽茶水的声音,轻轻松了口气,忽然,那只干瘦的手再一次从黑暗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公子,咱们赶紧睡下吧,春宵一刻,奴家一定会好好伺候公子的。”说着一张消瘦蜡黄的脸从黑暗中探到了木栏边,那张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不必了!”他慌乱的扯出自己的袖子,逃也般的朝出口跑去,如果被继续关在这里,那是不是就是他未来的样子?
终于跑出了私牢的大门,他倚着门框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室外的清冷空气被他大口大口的吸入体内,以至于不太适应了咳嗽了两声。
“您可出来了,”门口一提灯的小童小声的抱怨道,“大人吩咐小奴为您带个路,还请跟紧了小奴,别耽误了时间。”说着,小童自顾自的转身朝一条小径走去。
呵,落羽教出来的下人都是如此看透人情世故的吗?还真是像极了主子。如是想着,他还是紧了几步跟上了小童的步伐。
这是一条他从未走过的小径,似乎是一条绕过了所有巡逻士兵的路线,他们在及膝高的野草与无数的假山中穿梭着,若不是有小童带路,他肯定早已迷了路,一路上,小童不发一言,他也只有紧紧的跟随着,他总觉得,就算自己在身后走丢了,小童也不会返回找他吧。
“还有多远?”许久,他终于忍不住询问着。
“您跟紧了就是。”小童不耐烦的回答着。
“这是通往哪里?”陌生的小路加上黑夜,他早已迷失了方向感。
“永夜宫的边沿,皇宫城墙下。”小童头也没回的继续答道。
可他的记忆中,这皇宫里外共三道城墙,就算是到了永夜宫的城墙下,水渠的长度要贯穿三道城墙,似乎不太有能活着出去的可能,“另外两道城墙如何过的去?”他不解的询问着。
“皇宫依山而建,周围环绕的三道城墙会在山脚下汇成一道,这里有自然屏障,永夜宫建在山脚下,方便引山间之水修建大湖,为保湖水为活水,各修了一出一进两个水渠,小奴要送您前往的,便是那个出口,”一路上,小童第一次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以至于他能从话语中听到微喘声,“大人知道您会问起,所以让小奴一定要为您解释清楚,另外,大人还让小奴带到一句话,之后的路,得看您的造化了。”
生死有命!他当然明白。
终于,渐渐靠近眼前的高大城墙让他总算看到了这条小路的终点,耳边响起了流水声,偶尔能听见鱼儿翻起水花的声音,安静的黑夜中,这些声音似乎格外清晰。他们走到城墙脚下,又沿着墙角走出了几百米,眼看就要到湖岸边,小童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岸边有为您备好的小船,您撑着小船沿着城墙到达中心位置,必会看见水涡,那里就是水渠的所在地,”小童说着转回身,应付般的朝他行了行礼,“小奴只能送您到这里,殿下保重。”
还没等他开口答谢,小童便拎着灯笼往回走去。
他就借着黑夜里的星光继续走自己的路吧,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便朝岸边走去。
依着小童离开前的话,他找到了湖边的小船,勉勉强强的沿着城墙将船划到了水涡处,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了湖水之中,冬日夜里的水温冷到刺骨,他咬牙慢慢游进水涡,还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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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好再次吸气的准备,一股吸力猛的将他拉入了水中,该死,这是偌大的人工湖中唯一的出水口,水的自然吸力根本不是他一个常人所能控制的,冰冷的湖水急速的通过他的鼻腔、口腔呛入他的肺中,不能呼吸了!他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手中却只有冰冷的黑暗。
朦胧中,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让他熟悉而陌生的画面,一个紫衣男人,在湖水中奋力的朝他游来,男人的身后,是被湖水搅散的月光,那个男人的眼眸带着坚定的光,朝他伸出了手,紫铘,他忽然想唤出这个名字,却发现自己只能任凭水的吸力将他拖入仿佛无底的黑暗,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娈宫里,落羽正倚着卧房里的窗看着黑色天空中闪耀着的星子,偶尔有冷风吹过,他并不觉得冷,反而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了,深呼吸,将冰冷的空气吸入鼻腔,他享受着黑夜里的凉意。
毕恭毕敬走入卧房的小童深深的鞠着躬行礼道,“大人,一切均依照大人的吩咐办妥了。”
“好,”落羽回自己望向窗外的眼神,回头朝小童露出和蔼的微笑,“外面的寒意又加重了吧,辛苦你了,”一边说着,他走到暖炉边,将一杯热着的茶递给了小童,“暖暖身子,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小童的回复让他紧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终于他还是做到了,连同紫铘回来后的对策,他也一并都安排妥当了。
喝下茶水的小童再次回礼准备离开,却在门口处扑倒在地,双手紧紧抓着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张小脸因喉咙里灼伤的痛感扭曲着。
“来人,把这私下夜间外出玩耍的小奴关进私牢以儆效尤。”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是。”早已等候在侧的仆从立刻将已说不出任何话语的小童拖出了房间,这一招,他同样用在了那些比丘的舞女身上,他的王宠爱着那位比丘的王爷,居然对比丘送来的舞女也起了自己的残忍,王怕那些舞女不小心说出让那王爷伤了心的话,便命他为她们准备麻药暂时麻痹她们的舌头。
可是,他得让她们永远说不了话,这样才能用起来顺手。
第20章第20章
行云流水似无情,不见落花之意空叹息
自是多情,却如笼中之鸟徒伤悲
倚窗而站的人微微仰头看着深秋的天空,万里的浅蓝色,就如同他身着的长袍一般干净,那人侧脸的轮廓柔美,狭长的眼角带着忧伤,身后的黑发随意的披散着,窗外的风吹进屋,发丝微微扬起,带着好闻的香味,念着词的声音带着一丝凉意,如泉水般沁入人心,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人微微皱起了眉,抬起手中的折扇放在唇边,思索的模样平添几分愁容。
“洛,洛!”一只小手朝窗边的人伸了过去,却发现怎么也抓不住那被风吹起的发丝和衣袍,“洛!”孩子气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哽咽继续呼唤着那个名字。
窗边的人似乎听见了那个呼唤自己的声音,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落羽,你相信我吗?”
“嗯!”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窗边的人却渐渐化作白雾四散开来,“洛!”他惊慌的大叫道,支起身,却发现自己居然趴在卧房的床榻边睡着了,他急喘着气,还好只是个梦境,他后怕着安慰自己。
抬起眼,卧房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深秋的凉意也一并带进了屋里,同时,洒入房间里的阳光让他不解的皱起了眉,床榻边,他的双手下,是昨晚便已拾好的包裹,昨日,洛说晚上会带他一起离开,可是为何没有出现?他去哪儿了?
将拾好的包裹藏进了衣柜中,他赶紧走出卧房,洛会去哪里?娈宫并不大,他开始慌乱的四处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见过洛大人吗?”他不管不顾的抓住扫地的小童,小童惊慌的望着他摇着头,“见过洛大人吗?”他拉住早起巡视的侍从,侍从却只是低头疑惑的看着他。
他找遍了娈宫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他最讨厌最痛恨的私牢,没有,哪里都没有洛,他的心里升起隐隐的不安。
娈宫大门的卫兵豪不客气的拔刀拦住了他的去路,“休得擅自离宫!速回!”他怎么会忘记自己不得踏出娈宫半步,可是他一定要找到洛,不管他在哪里。
“洛大人不见了,我要去找他,你们放我出去。”他顾不得那刀剑的寒冷和锋利,他只想用力的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他心里的不安让自己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你这小童,胆敢违抗旨意?”卫兵抓起他的胸襟,毫不力的将他拎起,又狠狠的把他推开,他吃痛的跌坐在地上,抬起眼,卫兵的刀高高举起,抗旨者,杀无赦,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落下。
他惊恐的双眼闪过一道寒光,落下的刀被一把有着锋利剑刃的剑挡住,金属的碰撞声响起,刀身被斩断成两截,剑柄上紫玉挂件剧烈的晃动着,握住剑柄的手关节隐隐泛着白。
“殿下恕罪!”手握断剑的卫兵立刻跪倒在地,紫袍少年将剑回了剑鞘。
他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紫铘,那双依然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眸俯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冷漠得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并没有要与他对话的想法,紫铘回眼神转身欲离开。
“等等!”他却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拉住了紫色长袍的下摆,“我找不到洛大人了,帮帮我,殿下,求你了。”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涌出了眼眶,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肆的大哭起来。
一边依然跪在地上的卫兵们脸上露出不耐的表情,却又碍于没有得到任何紫铘的指令,而不敢有任何举动。
听到他的哭泣,紫铘皱眉回头,蹲下身与他四目相望,“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似乎为了安慰他,冷冷的声音开始了询问。
他立刻起哭声,哽咽着胡乱擦了擦满是泪水的脸,“昨……今天早上,早上发现他不在房间。”他不能说出昨晚这个时间,如果紫铘深问下去,他会不知该如何隐瞒他与洛相邀逃出皇宫的计划。
听到他的回答,紫铘站起身,“知道了,放开你的手,我自会去帮你查找。”
他连忙松开自己的手,一双眼睛感激的仰望着面前的少年,直到那个紫色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他从未感觉时间如此漫长,他魂不守舍,连端茶倒水的活都不断出错,他的手掌因惩戒被抽打的伤痕累累,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但是无所谓,反正他也食不下咽,这一整天的时间都如此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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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他无时无刻都在期待着看到那个紫色的身影,也许会为他带来洛的消息。
夜晚,他独自平躺在床上,双眼怎么都合不起来,他不敢睡着,他怕自己不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归来的洛,他一定要问清楚,这整整一天,他的去了哪里,怎么舍得扔下他不闻不问,可是,从安静的黑夜,到蒙蒙亮的清晨,洛依然没有出现。
洛是走了吗?他的心里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自己想都不敢想的问题,他是抛下他走了吗?自己一个人逃出去,总比带着他要方便许多不是吗?他倏的从床上坐起身,脸庞因为这样的想法而涨的通红,不会!洛绝对不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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