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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7
“嗯。”他用力的点点头,此刻,这个念头是他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那我们送你过去吧。”进山之前,他们听说北霄联合东灵伐西去了,现在改道去比丘,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这样的身子一个人上路是肯定不行的,从这过去,还有一片有马贼出没的戈壁沙漠,结个伴更安全。”
火钰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马贼怕是暂时不会有了,但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自己徒步走出这座山怕都是件难事,此刻也只能与人同行了,他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一路上也必须小心翼翼,他不能连累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门外,步楚梓拎着两只野兔走了进来,走到火堆边,将手中的猎物随意的扔在了白脚边,“晚餐。”然后再次坐了下来。
白立刻一脸嫌弃的挪了挪脚,“别想再让我干扒皮的活儿了,如果你还想我能一块儿共进晚餐的话。”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前两天步楚梓逼着他剥蛇皮,他吐了两次,一口蛇肉都没吃。
第23章第23章
火钰细心的将自己的长发用双手拢起,束在身后,一边的白望着他出神,末了还不忘抬起手捋了一下自己束在脑后的短马尾。
南阙地处气候温暖潮湿的南方,多平原而临海,那边人的装束似乎都为了适应当地的天气,尽量以清爽简洁为主,自然不会留过长的头发,白的身高比火钰略矮,五官秀气,应是南阙人的特征了,而北霄,地处北方,多山脉,无论男女,身型皆比其他地方的人高大健壮许多,许多达官显贵选择仆从、打手,多喜欢北霄国人,步楚梓一头黑色短发,做事干净利落,必定是在北霄学过武艺之人。
心里如是思忖着,火钰也同时利落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行头,望着白,微微一笑。
怎么会有男人笑的这么好看,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估计他这辈子也学不出来,“那个,真的不再多休息几天吗?今天出发,你的身子吃的消吗?”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白立刻找到了话题进行掩饰。
“一路上不是还有神医恩公同行吗?”火钰依然扬着笑回答道,他的身体当然没有完全康复,如果呼吸稍微急促一些,胸口就会扯起撕裂般的疼,这个症状被白解释为水灌入肺部造成了伤害。但是,从他逃出皇宫到现在,已经在这山中停留了五天,这个消息怕是早就被落羽送往前线了,囚犯出逃这种事情,只要多拖一天,自己失职的罪就越重,他相信落羽不会愿意让自己冒这个险,如果紫铘回来彻查,定会惊动都城上下,到那时,估计想要逃出都城,就难了。
白秀气的脸庞腾起一阵红晕,“不要总是叫我神医,恩公什么的,怪难为情的,你就叫我白吧。”哪里是难为情,其实自己究竟是怎么把这个家伙给救活了,他到现在也都还没整出个头绪,也许真如步楚梓所说,是他这庸医误打误撞吧,“对了,步楚梓一大早出去了一趟,现在也还没回来,你先喝点热粥,让身子暖暖。”
他们这两日所吃的食物大都是步楚梓带回来的山珍野味,连做饭煮粥用的器皿,也都是砍了山上的竹子以及龟壳制成,看来这两人确实有野外生存的经验,这一路应该不比担心吃住行的问题了。火钰默默接过白手中竹子做的碗,手中的温热感确实赶走了不少身体寒气,也难怪,现在已经步入冬天,山林中偶尔下上一两场细雨,总是觉得湿冷的难受。
破庙的门口响起脚步声,白不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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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火钰却惊的紧紧盯住门口,直到发现进来的人是步楚梓,才起了脸上紧张的神情。
那个人在害怕什么?那细微的表情依然被步楚梓看进了眼里,如果他真是从宫中逃脱之人,那着一路上必定得万分小心才行,他的眼神落在了白身上,那个家伙正一脸享受的喝着早上他出门前煮好的兔肉汤,不时满意的吧嗒着嘴,“换上。”他走到两人跟前的火堆边,将怀中的包袱扔在了地上,“防寒的。”怕火钰不明白,他还不忘解释一番。
火钰解开包袱,里面是两套灰土色的兽皮坎肩,以及一件带着兜帽的灰色披风,他抬起眼感激的看着火堆边暖着手的男人,那人却始终没有抬起头看他,“谢谢。”那个披风,一定是为他准备的,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吧。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拎出了包袱中的一件兽皮坎肩,“你上哪里弄来的?”白一边询问着,一边将衣服放在自己鼻子前闻了闻,并么有兽皮的腥味,应该是人为加工过,但他可不认为那厨子会有这个本事。
“猎人那换来的。”渐入冬天的寒冷,已经不是那两个瘦小男人可以扛的住的,平日里,白没事就喜欢抱着他的兽皮大衣蹭,这次上山来他本来也有给白换一件的想法,至于那个人,那一身白色的衣袍料子上等,太过惹眼了。
忽然,白紧紧抱着皮衣走到了步楚梓的面前,仰起头,双眼认真的盯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你用什么换的?不会是我的草药吧?那可是我要用来换盘缠的,这一路上咱们不用吃不用住不用雇车马啊?咱们现在可是三个人,你能不能不要擅自处理咱们的共同财产?”要不是看这个大块头看起来有安全感,他才不愿意将共同财产交出来呢。
步楚梓只是默默的听着,却也懒得再搭话,换两件衣服而已,还真的无需动用那值不了几个钱的草药,这小矮子不仅仅是个话痨、庸医,还是个抠门儿的管家婆。
“用这个吧。”火钰的话语让两人的目光一起投了过来,一块掌心大的美玉被火光照的通透。
那块玉价值不菲,白盯着火钰手中的极品咽了口唾沫,看来这趟行程大可一路享受了。
那不是普通官宦人家能拥有的物品,步楚梓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心里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灭了破庙里的火,拾好简单的行李,换上衣服,三个人便踏上了这段新旅程的第一步出山,火钰强行控制着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以扯痛胸口,这下山根本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全靠步楚梓在前一路劈砍,白跟在他身后,不时拽住他的胳膊,防止他摔倒。
“只要出了这个老林子,很快就会看到人家,然后就有路可走了,”白喘着气,认真的看着脚下以及在他前面行走的人,“当初,就是看着老林子没什么人来,才会觉得,应该能采到不错的药材。”
火钰停下脚步,抬起头看了看满眼的绿色山林,抬起手,擦了擦额头密密的汗珠,不愧是东灵皇宫后天然的屏障,绝对是易守难攻的地势,深喘两口气,他再次强迫自己跟上步楚梓的步伐,前面的人虽然一路上不怎么说话,却非常体贴的调整着行走的速度,不至于让他拉下的太远。
三人陆陆续续行至天色将暗,才算是到了山脚,眼前已经能看到零星人家屋顶飘出的寥寥炊烟,“终于可以吃到人间烟火了。”白的话语中满是兴奋,原本只打算在山中待个两三日,没想到因为救人,又多待了几天,天知道他挑剔的嘴到底有多委屈。
在前方带路的步楚梓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人,“今晚这里休息。”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农家院舍。
后面跟着的两人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只能同意的点了点头。
这家的主人是一对母女,母亲看来不过三十的年龄,小姑娘八九岁,却已经早早跟着母亲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手工活,认真的坐在屋子一角,编着手中的篮子,白说他们上山前,也在这里寄宿过一夜,与屋主也算是较为熟悉的,这家没有男人,所以照例,步楚梓放下行李就去帮忙干起了活儿,挑水劈柴,总是一声不吭。
火钰坐在屋里靠内的一个角落,那里地上挖出了一个火坑,里面是正在燃烧的木炭,从屋梁上拉下来一个挂钩,他的脚边还有一个发黑的小碳炉,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上面热着屋主刚刚准备好的茶水,似乎看到他们从山上平安回来,屋主也很是高兴。
屋外用稻草搭出了一个棚子,下面是锅灶,白正殷勤的帮屋主准备着饭菜,话匣子又停不下来了。
火钰的眼神忍不住落在了那个一脸认真表情,编着篮子的小姑娘身上,那孩子让他想起了蕊儿,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永夜宫里等着他,想到这,胸口一阵闷痛,他还真是个大骗子,不安的自责让他忍不住一阵咳嗽,一边的小姑娘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然后起身来到他身边,为他倒上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里后,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编起篮子。
这晚,火钰睡的并不踏实,也许是因为还没有离开东灵国都的缘故,这个房间很是简陋,房内就一张靠墙角的小床,他和白勉强能睡下,他并不习惯和别人合睡一张床,只能合着衣服蜷缩在靠里面的位置,而步楚梓则睡在了房间里一个角落里用稻草临时铺成的床上,实际上,稻草床上的人也只是靠墙而坐,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保持警觉的睡法而已。
后半夜,忽然淅淅索索响起的稻草声让火钰猛的睁开了双眼,他从床上爬起身,紧张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步楚梓正站起身整理和自己的衣服,看到醒来的他后,似乎并不惊讶。
“我去买辆马车。”步楚梓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这两个人都走的太慢了,如果等他们起床再走到前面的镇子去租车马,估计一天时间又耗光了,他并不算是个有耐心的人,有这个时间,他宁愿多一趟来回,这样反而能将两人尽早带到镇子上准备些旅行用品,如果那个人的身体能坚持,他们今天就能出了都城,就怕白那个家伙逛起街来,完全不可知。
第24章第24章
一辆单匹马拉的马车在通往城镇的路上缓缓前行着,步楚梓坐在马车板上驾着车,车内刚好并排坐下火玉和白两人,白拉开靠他手边的窗帘,把头探向窗外,并不是为了欣赏沿途的风景,而是为了防止自己因晕车而吐在马车里。
火钰不断轻抚着白的背,为他舒缓着不适,这样的交通工具他早已习惯,尽管他之前使用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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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比这个要舒适很多,“你不是个大夫吗?怎么不给自己开付药,治一治这晕车的毛病?”尽管这样的行进速度,比原计划三人一起徒步到城镇的速度快了很多,但他还想更快一点,只是看到白现在这个样子,却让他不忍开口。
“这是不治之症。”白一脸苍白的回答着,比起马车,他更愿意骑马而行,只是现在他和步楚梓都明白,这个与他们同行的人还经不起马背上的折腾,好歹人家也是资助这次旅行最大的金主,当然一切都要先为金主考虑。
赶着马车的步楚梓充耳不闻,这家伙真的只是个庸医,心里却如是想着。
终于一车人在白吐完胃里所有的东西之前到达了一个镇子,步楚梓将马车赶到之前购买的地方,卸下马让它先吃些食物,后面的路程它将是最重要的伙伴,“休息一小会。”步楚梓回头看着已经走下马车的两人,白靠在马车边一脸如获重生的感觉,而那个人则将兜帽带了起来,今天是冬日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但他明白,那个人需要躲避这样的阳光。
他是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人声鼎沸的城镇街道了,火钰深呼吸着,空气里都能闻到各种小吃摊贩的香味,终于活过来的白带着他行走在可至少并行两辆双骑马车的街道上,道路两旁均是各种商贩摊位,吃穿用具备,路过时,摊位的老板都会热情的吆喝着,往来的人穿着打扮各有不同,想必这里应该是出入国都的必经之路。
白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递到了带着兜帽的人面前,那张隐藏在帽檐下的脸让他看不清此刻的表情,“老板,先吃点东西吧,”这是他突发奇想的称呼,感觉比一直叫喂舒服很多,被这样的称呼的人只是犹豫片刻,便接过了他手中的包子,看来并不反对,“这里是往西行出城的唯一通道,我们添置些东西就可以准备出城咯。”说着,他狠狠咬了一大口包子,他还可以顺便把身边的草药兑换掉。
忽然出现的巡逻卫兵让火玉警觉起来,不自觉的向街道的内侧靠了靠,直到卫兵渐渐行远,他深深的松了口气,不安的抬起眼看了看天色,如果快一些,他们今天之内应该能出城吧。
他猜得没错,那个人果然是从皇宫中逃出来的吧,远远跟在两人身后的步楚梓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尽眼底,那个人对卫兵的刻意躲避,对时间的不安他都看在眼里,看来这个地方不宜就留。
“老板,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出来!”来到一家医馆前,白立刻转身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说道,然后立刻钻了进去。
火钰抬起头看了看医馆的匾额,又朝里看了看摆设,一家普通的小医馆罢了,估计白是来卖药的,一路上总是听到他提起草药的事,而且似乎特别宝贝,他倒是好奇,什么草药能让白如此看重。
片刻,白拿着一个小小的荷包走了出来,他当然会很顺利的换好现钱,一脸得意的走到火钰面前后,还忍不住拿起小荷包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的私房钱。”语气中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开心,关于医术,估计他也就剩下这点本事可以沾上点关系了,其它的,他是真的不感兴趣,所以才会宁愿离家出走,也不想自己一辈子被绑在那医馆之中。
忽然,不远处似乎传来嘈杂的声音,火钰转头寻声望去,却只见四散往道路两旁躲避着的行人。
“是战事急报吗?”白也奇怪的朝那个方向看去,耳边似乎还隐约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这个时候,能在这条主干道上奔跑的,也只能是官差信使了吧,可是众所周知,东灵国王不是亲征吗?战报要给谁看啊?
战报?火钰的身体随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颤抖着,不是!他能深深感到一种并不陌生的感觉,那逐渐靠近的,要自己无法喘息的压迫感,他呼吸急促起来,不稳的身体让他紧紧抓住了面前白的胳膊。
“怎么了?不舒服吗?”白担心的看着突然不适的人,由于被压低的兜帽,他看不见这个人的脸,但是从抓住自己的那双颤抖的手他就能感觉出不妥,“是胸口又疼了吗?要不赶紧进医馆看看?”
可是,自己的身体跟本无法动弹。火钰懊恼着,从何时起,自己居然会如此惧怕那个男人?马蹄声已经行至视线可见的范围,他的预感没错,那身盔甲他从第一次见时就深深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逃!他必须逃!他开始不知所措,慌乱的举动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会被发现的!步楚梓快步走上前,将不知所措的人抱起身,走进了医馆,这突入其来的举动让白愣在了原地。
火钰抬起眼,步楚梓的身后,紫铘的身影快速的从他的眼前掠过,带着马蹄踏击在路面上的声音,渐行渐远,他回来了,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我们快点出城,必须马上!”他抬起头,忽然朝步楚梓叫喊出声。
医馆的人因为这突然的叫喊投来奇怪的目光,步楚梓低头望着怀里正仰着头盯着他的人,一双眸子里尽是恐惧,这个人在害怕刚刚那个骑马狂奔而过的男人,从那人的盔甲以及马饰上不难看出,定是东灵的皇族,但东灵皇族男子均单脉相传,那个人必定是从战场赶回来的国王,那么急切的策马狂奔在城内,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吗?“你是谁?”他压低声音,再次询问出这个问题。
他发现了什么?火钰的眼神开始闪烁,他居然已经无法好好管理住自己的情绪了吗?“对不起,”他低下头,回自己紧盯着步楚梓的眼睛,“你们还是让我自己走吧。”与其被发现,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还不如尽早自己离开,以拖累他人。
步楚梓依然看着怀里没有回答他问题的男人,这个人从一醒来就提到了比丘,估计东灵皇宫中最想要去比丘的只有一个人。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终于回过神来的白走进医馆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步楚梓依然抱着男人站在离门口没几步的距离动也不动,医馆里的人习以为常的当是小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都回了眼神,各做各的事情去了,“你倒是把人放下,去叫大夫啊!”难道这大块头也有喜好男色的毛病?这一路上并没看出来啊!虽然偶尔他也有被这样抱起的时候,但为什么从来没觉得有这么不对劲呢?
“走!”步楚梓转回身,朝门外走去,他们必须尽快回到马车上,赶往城门,如果他猜测的没错,过不了多久,国王就会下达关闭城门的旨意,到那个时候,他们哪里都去不了。
“你怎么……”不明就里的白为了跟上步楚梓的脚步,只能一路小跑,原本还想问清楚,却在看到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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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表情的脸后闭了嘴,他不会看错,一旦步楚梓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情绪,那一定是有事要发生,他只要乖乖的跟在身后就好。
赶往城门口的马车加快了速度,车内加重了颠簸,火钰靠在一边不发一言,白抱着纸袋,不时的呕吐着,一行人终于在中午出了都城的门,刚走没多远,城门便被紧紧的关上了。
“不是……还没到……关门时间嘛。”白虚弱的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火钰没有回答,尽管他知道答案,他相信,此刻坐在车板上赶车的男人,也知道答案。
接下来的旅程顺利许多,步楚梓并没有同意火钰想要单独一人去比丘的提议,到达边境小镇之后,三人将马车换成了3匹马,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和水便继续朝比丘的方向行进着,一望无际的戈壁,狂风带着风沙,马上的人都不说话,却各有心思,天色将暗之时,步楚梓找到一处可以暂避风沙的石砌小屋把大家安顿了下来。
这里应该是来往车队自行人工搭建的一个避风场所,石屋中间有烧过篝火的痕迹,篝火周围留下了几个大块石头,应该是被当做凳子来使用的,白吃力的坐在了凳子上,大腿的酸疼让他忍不住脸部微微扭曲,这几天不是坐马车就是骑马,他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他更擅长用双脚旅行,而不是屁股。
步楚梓依然一声不吭的拴好马后,燃起了火,又将食物袋扔在了白脚边,“我去喂马。”言下之意,白得负责喂人。
虽然不情愿,白还是拖着酸楚的身体,架起简易的小锅,倒上水后,将晒干的食物扔进锅里煮了起来,“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啊?”似乎这一年多来,他从来都是边走边玩的旅行,这一次的赶路,着实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倒是出乎他意料的,老板的身体倒是好转了很多。
“三天。”火钰盯着火堆回答着,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他当初便是从这条路从比丘进贡到了东灵,那时发生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
“你是比丘人?”白抬起眼询问着,他曾经就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是看这个人对这条路如此熟悉,应该没错才是。
似乎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嗯。”火钰微微点点头。
白盯着那张被火光照的忽明忽暗的脸,“听说比丘那场战争很突然,为了躲避战乱,你也是很不容易啊。”战争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庆幸自己国家还算太平。
确实很突然,火钰微微皱起了眉,他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
喂好马的步楚梓也坐在了一个石凳上,“什么打算?”他询问着一脸愁容的人,他最后一次到比丘,也已经是战前之事,这段时间他当然也听到了很多关于那场战争的传闻。
他似乎从来没想过到了比丘之后自己该怎么办,“我只是想看看。”想看看被战火洗礼过的家园,想看看拥有他儿时记忆的地方,想看看他被屠杀的手足亲人。
“看看也好,”白揭开冒着热气的锅,搅动了一下里面的食物,“听说作为东灵的郡,被管理的还不错,”说着,他抬起头,给了对面的人一个安心的微笑,这是他卖药时,偶尔和医馆大夫闲聊听说的,“而且比丘都城那场仗根本就没打,说是当时带兵的人劝降了比丘皇室。”
“你说什么?”火钰猛的站起身,看着白的双眼渐渐模糊了起来,他的耳边是紫天宸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比丘国皇室,暴尸城门之上。
第25章第25章
这里曾经是一个夹在东灵与北霄之间挣扎求生的弱小国家,它弱小的仅仅只拥有二十余座大小不同的城池,国都位于这些城池的中心点,如果横穿整个国家,策马疾驰,两天足矣,这个国家的每一任君王在位时只有一件事必须牢记在心:盟东灵,愿为其附属,只求国泰民安。
“待火钰长大了,定要为了百姓谋福,不可负了他们。”他永远都记得孩提时,父皇多次在他耳边重复的叮嘱,就像是要把皇室的责任深深的烙入他的心里一般,可是他错了,他最大的错便是将父皇死前亲手交于他的国玺双手奉给了他的哥哥,他坚持长幼之序,他在乎亲人之情,却不明白他的父皇早就知道他所信任的亲人本就不是一个治理国家之人。
水珏登基的第一天,他被软禁皇宫之中。
水珏登基的第七天,所有坚持先帝遗旨,支持他的臣子被当做乱党肃清,一时间朝堂人人自危。
水珏登基的第十天,新的赋税劳役律法颁布,主旨强兵政策,平民苦不堪言,他明白,这无疑是自取灭亡,冒死劝谏无果,被囚禁侧宫。
水珏登基的第十二天,他被指为贡品,献与东灵。
他当然明白水珏将他送往东灵的用意,一来肃清政敌永绝后患,二来蒙蔽东灵,表面臣服,实则偷偷屯兵,可他在见到紫铘后便明白了,东灵早就在比丘安插了内线,一切不过是捕食的巨兽在不屑的看着食物临死前的表演罢了,那对父子的赌约,只不过是一个□□。
“一路走来,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荒凉嘛。”白骑在马上,边行边四处打量着,从最开始踏入比丘郡境内到现在,似乎越靠近都城,战火留下的印记就越少,很明显,这场战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惨烈。
用兵者在边境的位置利用自己的谋略消耗了比丘国内有限的兵力,“消耗,取人心。”步楚梓用简单的话语,说出了此刻心里猜想的结果,外围的消耗让内部再无兵力抵抗,所以,越是靠近都城,抵抗就越小,这同时也说明了当时的比丘早已失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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