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娇弱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岫青晓白
短短的几分钟洗漱时间,郗长林心念转过千百回,不过拉开洗手间的门时,面上的表情已经拾好了眼角微垂,带着七八分睡意倦意,看谁都是一副“你欠了我钱”的眼神,一脸起床气未消的烦躁完全本色出演。
青年按着贾国平的肩膀让他别堵在门口,然后到衣帽架前薅来干净衣服换上。
“早餐我带了粥和春卷,你要吃哪个?”贾国平来到他身后,手捧着两个餐盒,问。
郗长林挑眉:“什么馅儿的春卷,什么味道的粥。”
贾国平:“粉丝香干牛肉馅和糯米馅的春卷,粥是虾蟹粥。”
以往贾国平都是给他带三明治之类的西式简餐,这次不仅出了新花样,还完美避开不太喜欢的猪肉馅与甜粥,郗长林正在系领带的手微微一顿,缓慢地撩起眼皮,转过头去直勾勾盯了贾国平起码有半分钟,才说:“豆浆油条。”
贾国平表情一僵,随即露出为难神色,这时郗长林轻轻笑起来,又道:“开玩笑的,我吃春卷。”
他从贾国平手里接过装春卷的木质餐盒,慢悠悠坐进沙发里。
“舞蹈课下午才开始,所以不用急着过去。”贾国平找了张椅子坐下,双手交握,手肘抵在膝盖上,说,“前天看你脸色还十分不好,怎么昨天就出院了?真的是医生允许,而不是你不喜欢医院、强行跑出来的?”
某个混账夹起一根致玲珑、金黄酥脆的春卷,咬了一口咽下,睁眼说起瞎话来:“我是那种不遵医嘱的人吗?当然是医生认为我的情况不用再留院观察了,我才离开医院的。”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当时看上去实在是太严重了,而且你伤在脑袋上……”
贾国平絮絮叨叨在对面说着,郗长林放下筷子,把另一只餐盒打开,推到他面前,干脆利落地叫停即将发表的长篇大论:“你吃这个,不要浪。”
无奈的经纪人抿了下唇,知道郗长林是不乐意自己念叨他,暗暗叹息一声,拿起勺子喝粥。
虽然说着不用立马回剧组,但郗长林没有耽误,吃完饭就叫贾国平开车送他去清名山。
青年在车上补了一觉,到达的时候终于不那么困了。他背上包,慢条斯理地边撑伞边下车,驾驶座里的贾国平也跟着下来,砰的一声关门,将车落锁。
“你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令人担忧,这段时间我都会陪在这边。”贾国平绕过来,把郗长林的包接到自己手里,又拿过他的伞,替他撑着。
郗长林说了声“随便你”,提步便往点翠楼走。
上午的戏正在进行拍摄,郗长林来到场边,往内一瞧,不出预料,果然是楼阳和陈思明的对手戏。
在《幻日》中,吕啸归是跟随了牧奚北十年的徒弟朝夕相对,隐忍十年,为的不过是刺向心口的最后一刀,这份情仇不可谓不深。
晃神的功夫,郗长林忽然想到自己饰演的易清波,也是死于插入心口的一把刀。
施洛本在另一边站着,脸色不太好,看见郗长林过来了,一把挥开助理,提步朝青年走来。
郗长林察觉到他的举动,偏头瞥了他一眼,继而扭头将视线移回正在拍戏的两人身上。
“你不是住院吗?怎么又跑回来了?”没过几秒,施洛的声音在郗长林耳旁响起。
青年“哎”了一声,有些不是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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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呢”施洛抬高音量,拖长调子。
郗长林十分明显地蹙了下眉,紧接着往旁挪了两步,拉远和施洛的距离。
这位太子爷顿时被气得不轻,手紧紧捏成拳头,大概是想往郗长林肩上砸一拳,但提到了半空,又想起这人刚从医院出来,脸色还有一点点苍白,旋即泄气似的垂下手。
郗长林又是一声“哎”,终于从楼阳和陈思明身上移开目光,偏头看着身边的人:“施小洛,你又被导演训了?”
“卧槽,你怎么知道?”施洛眼皮一掀,颇为愤怒地往旁边的立柱上踹了一脚。
“这是明代的仿唐式建筑。”郗长林幽幽笑道,“你这一踹,是想赔钱吗?”
“啧,老子又不是赔不起。”太子爷语气很是不满,眸眼一转,瞪着郗长林说:“买下这栋楼都不在话下!”
郗长林似笑非笑地鼓了几下掌,为施洛鼓气加油:“去跟贺迟讲,让他把这楼卖给你。”
听到“贺迟”这两个字,施洛心里的不爽又多了几分,他的脚往虚空踹了两下,注视着郗长林大概有十来秒,深吸一口气后,说“不说楼不楼的,你真的是心甘情愿跟贺迟的?”
“谁说我跟他了?”郗长林没好气地说。
“那他成天和你在一块儿?连不经你同意把我拉入黑名单这事业做得出。”施洛一脸看傻子似的看向郗长林,理所当然认为郗长林在骗他。
郗长林平平一“啧”,盯着施洛思索了片刻,微微一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单纯。”
“怎么就单纯了?”
青年一摊手,“没有你想象的那种成年人之间的交易,就是十分简单、十分纯洁的……”
郗长林本想说是朋友关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贺迟和他似乎算不上朋友。
不是朋友,不是恋人,更不是钱色交易,那该是什么呢?点头之交这样的形容太浅,但相熟之人也不太合适。
一时之间难以确定出恰当的名词,郗长林话音顿住。
也是碰巧,这时摄像机前的楼阳和陈思明完成了拍摄,导演高喊一声“过”,旋即猛地转头,抬手指着施洛,高声说:
“施洛你小子给我滚过来,刚才对你说的想明白了吗?想明白了就接着拍!如果没想明白”
秦导的声音顿住,目光在施洛和郗长林身上来回数次后,接着说:“那就让郗长林给你做个示范!”
此言一出,不仅是郗长林和施洛怔住,连带刚从摄像机旁走开的楼阳和陈思明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点翠楼内骤然安静,只余还没关闭的鼓风机呼呼作响。
多数人都以为是秦导口误,叫错了名字,但没想到他又重复了一次。
施洛神色复杂地盯着郗长林看了一会儿,唇张合几次,不过终究没说出什么,只是抓住了郗长林手臂,带着他往之前布置好的场景中走去。
“就他?一个什么作品都拿不出手的人,还能给人做示范?”角落里倏地传出一个声音,轻飘飘的,回荡在偏暗的室内。
施洛脚步微驻,郗长林却是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这条戏的拍摄地点在东苑,柳霜清、牧奚北和吕啸归三个人的戏。
柳霜清与主角吕啸归一样,是被大国师牧奚北夺取了家国的人,同样是背负血海深仇,他的形象却被《幻日》原作者塑造成得温柔稳重。
单就这一点,与施洛的性格与形象着实不符。但作为一个演员,不可能永远演自己所擅长的那一面,要敢于用擅长去挑战不擅长。
施洛虽然是来娱乐圈里玩票的,却也不是个固步自封的人,否则不会接下柳霜清这个角色来挑战自我。演不好自己不擅长的角色,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在镜头下,施洛和楼阳、陈思明又一次重演那条ng了不下二十回的戏,监看monitor的秦导再度紧锁眉头,在进行到一半时,喊了停。
“施洛,你的眼神不对。这个时候柳霜清虽然对牧奚北产生了杀意,但那杀意是深藏不漏的,隐藏在温和之下,眼神依然平静如水,甚至带着点笑,而不是像你这样,跟见了抢你老婆的仇人似的!”
秦导一脸怒容,拿着喇叭大吼,声音就这么砸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施洛在这场公开处刑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死死捏着袖摆一角,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
郗长林不动声色给了施洛一个眼神,再从杜崎手中接过那杯给秦导泡的咖啡,塞到走过来的施洛手里。
施洛将咖啡端到了秦导手上,后者怒其不争,瞪了他一眼,然后冲郗长林一扬下巴:“这场戏,你应该行吧?”
“行。”郗长林笑起来。
秦导又问:“需要过一遍剧本吗?”
郗长林摇头:“不用,我记得台词。”
“那就去吧。”秦导朝郗长林摆摆手,让他走到场中。
青年这才放下自己的灰胖子水杯,理了理袖口,不慢不紧地走过去。
时隔数百年,就算当初下的功夫再苦,将台词记得再烂熟于心,此时的郗长林也没办法全部想起来好在他有系统。
寄宿在他体内的人工智能忙不迭运转,不但从剧本里挑出了那几句郗长林接下来要说的台词,还语速飞快地帮他把剧情复习了一遍。
“老大,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哦。”最后系统还不忘鼓励一番。
郗长林“嗯”了一声。
楼阳和陈思明分别站回最初的位置上,郗长林走过去时,脸上神色已换了一番。他漆黑眼眸迎着跳跃烛火,眸光沉静如水,唇边喊着恬淡笑意,更显得整个人温润如玉。
一声“action”后,郗长林抖开手中的道具折扇,从座椅里起身,绕过屏风,快步走向另一边。
楼阳与郗长林迎面而来,身后跟着陈思明,就两人在肩膀交错那瞬,郗长林从陈思明眼中看见了几分玩味。
本打算随便将这一段应付过去的郗长林瞬间来了兴致。
那两人都身着戏服,楼阳广袖深袍,以黑为底,霜白梅花在襟前、袖口盛开,而陈思明饰演的吕啸归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因此衣着颜色更为明快。郗长林却身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件白衬衫,看似格格不入,但当他笑起来时,竟奇异地与周身环境相融了。
“大国师远道而来,柳某有失远迎。”清润的嗓音在场中响起,犹如玉石相撞,泠泠然然,十分可亲。
谁都没想到郗长林的声线能够如此自如转换,不仅是周围的工作人员与其他演员被惊艳到了,就连曾经听过郗长林伪女音扮演易清波的秦导,眼里都露出赞叹之色。
郗长林话音一落,楼阳偏冷的声线响起,如辽阔雪原中吹来的一阵风,落地生寒:“于此般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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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昧前来,是在下不知礼数。”
两个人相对而站,隔了约有两米距离,镂空雕花灯笼中烛火微闪,映在地面上的影不住摇晃,令人不禁心颤,唯恐下一阵风来时,火光便熄灭了。
“不知大国师来此有何贵干?”郗长林唇轻轻勾起,眸眼中流露出浅淡笑意,不过纸扇却是嗖的一声合上,左手握着尾端,在右手手心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
楼阳微抬下颌,说:“想与柳先生手谈一局。”
郗长林点头,打了一声响指,便有婢女从旁悄然无声走出,手捧棋盘棋子,神态恭敬。
大概过了三秒,陈思明开口:“师父,是否需要徒儿回避?”
“当然不用,传言柳先生的棋,连宫中大国手都自叹弗如,你更应该留下来学习一番。”楼阳冷硬地拒绝。
就剧情而言,这一局棋,是柳霜清生前所下的最后一盘棋,前半局与大国师牧奚北过招,后面半局,坐在他对面的人成了吕啸归。
鲜有人知晓柳霜清与吕啸归的关系,而在牧奚北眼中,更是认为这是他们两人的初次相遇。
下棋如交战,柳霜清在这盘棋中对牧奚北产生杀意,而牧奚北也在此间对这个人心生疑虑。
这局棋走得不可谓不惊心动魄。
“棋道与天下之道,先生认为相差何几?”当陈思明落下一子后,站立在一侧的楼阳忽然出声。
郗长林指尖微颤,捻起白子后,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而过,才笑着说:“相差无几。”
“那先生又认为,谢朝与南朝相比,相差何几?”
这一次,郗长林眼睫轻颤。
青年尚且未回答,陈思明哼笑一声,道:“众所周知,先生是南朝人,自然是认为南朝比谢朝好了。”
跳动烛光之下,陈思明眸眼被映出几分暖意,眼尾却微微上挑,含着不易察觉的微讽。
鼓风机吹出的风凉得沁骨,而陈思明眼睛里迸发出的光芒,又使得压迫感自无而生。离他们仅有十几米距离的摄像师后背无端渗出冷汗,郗长林却好似未察觉到半分,捏着棋子在手指间轻轻转了一圈后,落于棋盘上。
楼阳在同一时间端起茶饮。
执白子的人眸光清亮,眼底带笑,头微微偏着,瞬也不瞬地注视对面之人,片刻后,才轻声说:“南朝谢朝,皆属七州;山川花鸟,林木湖泊,皆属一源。我脚踩的始终是相同的土壤,饮的始终是从三江中取来的水,所以南朝谢朝,有何不同?”
他的声音与说先前几句话时没什么差别,但尾音略略往上勾着,极轻极淡,若是细细一品,却能听出其间的凌厉与寒冷,就像是藏在花下的雪,不去触碰,就感受不到那股冰凉。
不止是话语里的藏锋,郗长林弯起的眼睛亦令陈思明微微一怔,分明如平静的湖面,却让人觉得隐隐有风雨之势。他身上流露出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自然而然,又倏然而至,不带有任何压迫性,可令人心生惶恐。
坐在郗长林对面的视帝先生当即敛下眸光,伸手向棋篓、拈起一枚黑子,按照剧本所写,下出一步错棋。
而一步错,接着步步错,没过多久,黑子被白子堵了个水泄不通。
一盘棋了,郗长林虚拂衣袖,就要起身时,楼阳又开口了:“那先生以为,天下之道,与苍生之道,相差何几?”
跳跃烛火之下,郗长林眼神瞬间一凝,旋即笑开来,眸底若春花拂过的水面,一切一切风波都在悄然无声中泯灭。
“大国师何以问我苍生之道?”
“苍生为我,我为苍生,不是吗?”楼阳低声说,“所以我想听听柳先生的见解。”
“这天下,终究是由苍生成就的,因此天下之道,包含在苍生之道之间。”郗长林折扇一抖,偏头微笑,“顺应苍生的意愿,则天下兴;逆苍生意志而行,则天下亡。”
一段戏到此为止,听到导演喊停之后,郗长林轻轻丢开手中折扇。
这场戏是柳霜清的死亡开端,他没有说出口的话语数以千百计,却是尽数被牧奚北听懂了。
顺苍生,则天下兴;逆苍生,则天下亡。南朝上至皇室下至黎民,皆无一人愿家破国亡,城池沦陷。
走回施洛身旁,郗长林笑着按了按他的肩膀,问:“施小洛,学会了吗?”
施洛内心的震惊与激动中尚未平复,骤然被郗长林一拍,一句“卧槽”先行问候出口,“你这段时间吃了什么?怎么进步这么神速?”
“吃成长快乐。”郗长林用一种严肃的口吻对施洛道,“建议你也多吃一点,很补脑子。”
“滚蛋吧你……”施洛下意识地把郗长林推开,片刻后察觉到自己做错了事,赶紧抓住这人手臂,压低声音,小声说,“哎不是,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能屈能伸啊。”郗长林挑了一下眉,“以前你不是很看不惯我的吗?现在竟然能虚心求教了?”
“这是两码事。”施洛别扭地拧起眉,甚至晃了晃郗长林手臂。
“行啊,就告诉你……”郗长林慢条斯理笑着,余光瞥见那位陈姓视帝和楼阳一起朝他们走来,便压低了声音,说,“演戏,最主要是跟着感觉走。”
施洛的表情瞬间垮下去,连带和郗长林擦身而过的楼阳都脚步一顿。
“我就知道你没有好话。”施洛将郗长林的手甩开,没好气地说。
时间已经将近中午,生活制片张罗着开饭,秦导站起身来,语重心长地对郗长林道:“你稍微跟他说一下窍门。”
“好的吧。”郗长林点着头应下,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等周围没人了,才说:“你不是因为表现不出那种情绪,而是被两位资历比较深的给压住了灵气,这样好了,下午再拍的时候,谁拿气势压你,你就拿出你太子爷要在娱乐圈搅得天翻地覆的气势去震慑他。”
点拨到此为止,郗长林冲施洛挥手说了声再见,招呼起贾国平往外走。
剧组的盒饭都是从同一家订的,包装没什么两样,可郗长林却看见贾国平手上提着的格外不同,显然是贺迟常吃的那家店。
青年不禁“啧”了一声,“某位先生自己不来,让你代为跑腿了?”
第48章
贾国平见自己被识破,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不过郗长林没再说什么,下巴一扬,示意他和自己去西苑的休息室。
“菜是三杯鸡、八宝兔丁、酸辣藕丁和红烧茄子,配的汤有山药排骨汤和西红柿牛骨汤。”贾国平快步跟上去,在郗长林身后道。
听上去还挺开胃的,郗长林在心里嘀咕。
贺迟人没有来,却靠着一日三餐刷足了存在感。郗长林分不清这是欲擒故纵的变招,还是贺迟真的有事不能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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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场。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觉得有些好笑,但莫名又有些生气,以至于吃饭的时候,连有人坐到了他们这张简易餐桌上来都没发现。
当餐盒摆上桌发出一道沉闷的碰撞声,郗长林恍惚的思绪才从天外被拉了回来。青年掀起眼皮一眼,发现桌边多出的人竟然是楼阳。
郗长林一边猜测这人的来意,一边停下正在扒拉肉的筷子,向对方打了声招呼:“楼老师好。”说话时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眉眼轻弯,唇角笑意浅淡。
“我为之前的行为和揣测向你道歉。”楼阳没有揭开餐盒,双手交握着放在桌畔,微沉的声线配上无甚表情的脸,显得异常认真。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毕竟是某些人把话藏了一半、没有告诉你全部的事实,才导致你做出错误的判断。”郗长林毫不在意地开口。
楼阳抿了一下唇,见郗长林好像并没有将之前的事放在心上,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面的青年重新低下头去,将餐盒中他不喜欢的姜丝挑到外面,楼阳也打开餐盒,边问:“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行。”郗长林漫声应道,同时终于在一堆作料中找到了一块长相比较合心意的肉,放进嘴里。
贾国平在这时给郗长林盛了一碗汤,又把自己的那份八宝兔丁推到他面前,郗长林拒绝了,将那碗一口没动的米饭拖过来,就着青椒和花生米吃了几口。
过了一会儿,楼阳又问:“易清波的戏份做了小部分变动,你知道吗?”
郗长林正好放下筷子,闻言,点点头,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擦嘴,又撕开湿巾擦完手,才抬起眼眸来,笑着说:“听说加了一段剑舞,楼老师是想找个时间练习吗?”
“如果想练习,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包括凌晨两三点?”
楼阳明显被郗长林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噎住,不过只有短短一瞬。他也放下筷子,异常严肃地说:“如果你那个时候还有兴致的话。”
“当然是开玩笑的,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我岂不是很没礼貌。”郗长林话音带笑,边说边将面前没吃几口的菜拾起来。
“你就吃这么点?”贾国平讶然。
“没什么胃口。”郗长林轻声说着,朝他摆摆手,“我出去走一走,楼老师慢慢吃。”
贾国平让他喝一口汤再走,郗长林置若罔闻,弯腰捡起吹到脚边的一个塑料袋,把自己的餐盒装好、打了个结,丢进垃圾桶中。
下午的事情乏善可陈。
郗长林跟随编舞老师学了一下午,将两段舞练习了不下十遍,进度比预期快了不知多少倍,大大缩短学习周期。
而施洛那边,被郗长林用略有些玄妙的话语点拨了一番后,拍第一遍时仍旧无法将那仇恨情绪压抑到眼底深处,第二遍时有了起色,到第三次重来,秦导终于表扬了一句,但依然不是太满意。
太子爷又来了两遍,终于将那种隐忍情感淋漓尽致地表现在了镜头前,得到了秦导的“过”字。
系统把这一幕转播给郗长林时,青年没忍住笑了笑,说:“可能他改个名,改叫过儿,就不会被导演骂得太惨了。”
“那不就成了:‘过,你给我停下来,从这一段到这一段,给我重新来一遍!’”系统翻了个白眼,吐槽,“那不得晕死了去。”
郗长林一迭声“哈哈哈”,笑得毫无真情实感:“系统说的都对。”
接下来的三天,贺迟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发来任何消息,但依旧管着郗长林的衣食住行早就备好在酒店里的iro成衣,出自同一高档餐厅的三餐,以及从小破标准间升级成为的豪华套间。
某人的存在感太强烈,以至于晚上工之后,郗长林和施洛约着吃鸡,都不太自在。
按照系统的话来说,郗长林产生了一种被称作“贺迟iswatchingu”的错觉。
作为“郗长林”的二十三年人生,以及在快穿世界中度过的数百年时光,他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体会与感受。起初还觉得新奇,但渐渐的有些不是滋味。
“我是不是被诅咒了?”
剧组在平海城的最后一日,易清波的戏份正式纳入拍摄的这天,郗长林面无表情地站在洗漱台前刷牙时,在心底问系统。
“思念,即想念,往往指情人、家人或朋友分离一段时间后产生的情愫或牵挂之感以上摘自百度百科。
牵挂,意思是指放心不下而想念以上摘自百度百科。”系统用毫无起伏地音调说着,“这,就是你这几天内心的小情绪的准确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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