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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娇弱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岫青晓白
郗长林自幽深小径上走来,往前方巍峨楼阁行去,摄像机由远而近,再转远切长景,第一幕便过了,时长仅仅三秒。
下一幕是点翠楼中的场景,所有工作人员开始挪动位置,道具组的成员又开始忙碌起来。
青年站在原地,缓缓吐了一口气。
真是台上三秒钟,台下忙死人。
楼阳没有事先去点翠楼中,而是留在小径上观看郗长林的拍摄,等青年抬脚跟随工作人员一同移动时,他才走过去。
“正式拍戏和平常对戏不同,摄像机的位置一般是固定的,所以走好位很关键。”楼阳在郗长林身旁低声说道,“你找机位找得不是太熟练。”
郗长林不慢不紧地“嗯”了一声,“也就是不太熟练而已,多试几次就好了。”
“下一幕,需要我带一带吗?”楼阳问。
郗长林忽然想起之前拍摄breat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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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s这款香水的宣传短片时,导演没有对他的站位表现出不满,这大概是由于他基本上全程在和楼阳互动,跟着对方走的缘故。
而此时楼阳突如其来的示好,让青年不由挑了一下眉梢,旋即轻柔地笑开,点着头说:“好啊。”
两个人站得有些近。
因为郗长林是反串的关系,为了让剧组的各位男演员们在荧幕上看起来不那么尴尬,秦导特地让服装师将男同胞们的鞋做成了内增高,是以原本就不矮的楼阳现在足有一米九几,高出郗长林大半个脑袋。
郗长林扮女装,一身淡蓝轻衣,袖摆牵动袅袅红尘,楼阳穿着肃沉的黑色深袍,衣襟上点点白梅含着出尘之意。一个人脸上笑意盈盈,另一个人看着他,眸光里的冷意被溶解了些许,就此情此景看来,两个人简直登对到了极点。
走在前面的摄像师突然而然地转过了身,将他们俩互动的画面拍了下来。
“你们在商量什么?”摄像师身旁的制片人问。
楼阳用眼神示意郗长林这是在拍花絮,后者抬眸冲摄像机笑了笑,说:“商量一会儿拍完了去吃什么。”
“准备吃什么呀?”制片人带着笑问,“不和我们一起吃剧组的爱心盒饭?”
郗长林一身女装,但没有用伪音说话,嗓音清澈如滴落山间的泉,竟然不存在什么违和感。不过好听归好听,话的内容就有些皮了:“楼老师和我好像有点中暑,所以我们打算逃离剧组,去吃点清热解暑的,比如炭烤牛小排、香辣爆炒花蛤什么的。”
制片人:“……”
楼阳:“……”
“不是炭烤牛小排。”楼阳一直走高冷路线,鲜少在花絮里开玩笑,今天却破天荒接了郗长林的话,“解暑的话我比较推荐绿豆沙和南瓜汤。”
“楼老师这就很不够意思了。”青年眯了眯眼,唇畔笑意却没减几分,“不过在吃牛小排和花蛤的时候,喝点绿豆南瓜汤也是挺好的。”
制片人狞笑两声,挥手说:“那我就去告诉生活制片,中午不准备你们俩的盒饭了。”
突如其来的花絮就此结束,郗长林伪装出的笑容淡去,重新拾起刚才的话题,“一会儿就麻烦楼老师了。”
道具组正马不停蹄地布置。
悬空的雕花镂空灯笼熄灭暗淡,熹微光线从菱花窗透入室内,照得几案床榻昏昏沉沉,但屏风另一边却有橘红火光透出,正等着人过去,映出一道剪影。
“一会儿你要翻窗户进来,记得别只顾着低头看脚下,要适当地抬一下头,往摄像机看一眼。接着……”楼阳和郗长林站在比较远、却能观遍全局的地方,低声对郗长林讲解站位,并点出了几个比较好的位置。
郗长林听得认真,时不时点一下头。
十来分钟后,点翠楼里一切安排妥当,郗长林趁这个时间回忆了一番剧情,在楼阳就要走去屏风后之前,开口问:“你觉不觉得牧奚北其实是有点喜欢易清波的?”
楼阳轻轻眨了下眼,仔细思索过后,道:“应该不止是喜欢。”
另一端,导演一声开始,楼阳快步走到屏风之后,等郗长林和他都站定了,场记打板。
屏风后是书卷翻页之声,橘红烛火跳跃,将剪影拉长。郗长林一袭水蓝轻衣,推窗入内,衣袂起落之间,落地悄然。他点着足尖来到楼阳身后,屏风上的人影由单成双。
“仙楼的花魁,已经是我了。”郗长林伪出女音,语速拖得有些慢,含了几分缠绵沙哑之意,很难不引人深思。
“我看见了。”楼阳的声音一如既往偏冷,他又翻过一页,但眸眼却抬了起来,落在了屏风之上。
郗长林背倚上墙,头微微一仰,边说边闭上眼睛:“我说到做到了,接下来,你是不是可以放心地把任务交给我了?国师大人。”
“你完成了承诺,我自然也会兑现我说过的话。”楼阳沉默了片刻,将手边的一枚令牌丢过去,那是早已备好的、要交给身后之人的东西。
水蓝轻衣的人抬手将檀木令接住,这木牌入手微沉温凉,被幽暗的天光一照,像是有水泽流淌而过。他往前走了两步,问:“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西凉王的嫡子三日内会进京,接应他的人将会面地点安排在了仙楼,你想方法替我把他留下来过夜。”
“是,国师大人。”郗长林语调慵懒,说完之后,深深看了那人背影一眼,才从窗户离开。

第一段结束。
郗长林到场边换妆容。
这一场戏,易清波接到了牧奚北的命令,被一顶轿子从仙楼抬进国师居住的阁楼中,在临行前,她正对镜描妆。
对镜描妆这一部分在宁海城影视基地搭建的“仙楼”中拍摄,第二场戏依旧是现在这个场景,不过背景时间在天光大亮的下午。布置成国师卧房的大殿内灯烛撤去,菱花窗大敞,一室明亮。
郗长林仰着头,瞪大眼睛,方便化妆师小姐替他描眼线,一边感慨:“女孩子真是不容易,不同的场合要不同的妆,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补妆,晚上回家还得花好久的时间卸妆。”
“对啊,我们女孩子活得可艰辛了。”化妆师小姐很是赞同地点头,“偏偏现在这个社会中,很多妹子无论从妆容到穿着都ok到极点,而她们身边挽着的那个男人则一脸油、一身混搭风,简直辣眼睛。”
“这样的社会现状真的很令人愤慨了。”青年一脸悲愤地附和。
这一段也被无处不在的摄像机大哥记录了下来。
终于化好了妆,导演让暂时休息的工作人员们都行动起来,楼阳也就位,与上一场一样,跪坐在屏风之后,不过由翻书改为了独自对弈。
郗长林从正门走进去,却不走近,就这么站在门侧,挑唇对楼阳轻笑。
这一场戏,按照正常的时间来算,发生在吕啸归通过行为对易清波表露心迹之后,同样的,也发生在牧奚北察觉到自己养了十年的徒弟,是一头伺机而动的狼之后。
在清幽的楼阁中,国师牧奚北独坐矮几之后,落子数次,才对门口的花魁开口:“这一次的任务,是吕啸归。”

秦导又一次喊过。
第三场戏是易清波的素颜,但这个“素”,于郗长林而言,并非铅华洗净的素。化妆师小姐姐还得将他的肤色往病态的方向调整,就连那唇,看上去也要苍白干枯。
导演喊下开始后,郗长林踉跄着脚步推门而入,几乎要被门槛绊倒,他漆黑眼眸中水光滟滟,泪盈于睫,却是狠狠一眨,将之尽数逼退回去。
“你真的要杀他吗?”水蓝轻衣的人扶着门框,声音沙哑。
楼阳挑起眉:“难不成一个月的欢好,让你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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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在他话音落地之后凄然摇头:“我怎么会爱上他?”
“那就动手杀了他。”书卷一搁,话音无情。
“我下不了手。”郗长林声线颤抖,手死死抠入门框上,“他是你悉心栽培的接班人,他少年天真,他……”
他像极了你。
最后一句没能出口,那坐于几案之后的人猛地一掀眸,打断他:“你下不了手,那么死的人将会是你。”
郗长林的手垂落,他盯着楼阳看了好一会儿,勾唇惨笑:“那就让我死吧。”
……
《幻日》原著作者虽然没有明白写出,但从一些细节,仍是能够推测出牧奚北对易清波的感情确实不止喜欢,但更深一层的“爱”,又算不上。
易清波初为花魁,牧奚北一夜未眠,她与恩客厮混一夜后的模样,他不忍心回头去看。
易清波从吕啸归身上找到了曾经牧奚北的影子,而那个已居于庙堂之上许久的人,蓦然垂眸,无声饮茶。
楼阳将这种复杂情感表现得很好,在戏中,郗长林与他对视不多,但每一次双目交错,都能看出那深渊般的眼眸底下,藏着隐忍深刻。
三场戏结束,宣告在点翠楼中的拍摄完毕,各部门工作人员在几位导演助理的组织下有条不紊地拾道具、为下一部分做准备。
郗长林换下戏服,捧着化妆师小姐塞给他的卸妆油卸妆水去卫生间卸妆,拾完自己的脸后接过贾国平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温凉的薄荷水。
“楼老师告诉我,你们说好了一起去吃饭,他正在外面等你。”贾国平道。
“哦对,我们说好了吃炭烧牛小排、香辣爆炒花蛤还有绿豆南瓜汤。”郗长林漫不经心地把水杯塞回贾国平手上,随口说道,“我去找他,你帮我把这些卸妆用品交给化妆师。”
贾国平点头说好,郗长林走出去,在西苑的休息室里找到了楼阳。
“楼老师真的要和我一起吃饭?”郗长林笑着问。
“饭总是要吃的,还是说你约了别人?”楼阳抬起头来,坐在椅子里仰视郗长林。
“这倒没有。”郗长林摇头,“如果你愿意吃炭烤牛小排和爆炒花蛤,我就和你一起吃饭。”
楼阳说好。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就在走出西苑的时候,系统突然冒出来,说:“老大,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郗长林狐疑道,“钱包、钥匙、手机,我还有别的遗漏了吗?”
系统:“哥,贺老板还被你关着啊……”
第50章
郗长林脚步猛地一顿。
依照他原本的打算,是在拍完戏后便会去把贺迟给放出来,谁知道竟忘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已经答应了和楼阳吃饭,再折去那边厢房开门的话,郗长林总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尴尬仅仅只存在了一瞬,郗长林眨眼间就拾好表情,偏头对楼阳说:“楼老师可不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件东西忘记了。”
楼阳自然说好,郗长林冲他歉意地笑笑,转身快步回去那坐落于浮金日光下的宅院内。
那间厢房的钥匙被郗长林顺手放在了戏服里面,他不得不先去化妆间一趟。好在工作人员还没对这边进行拾整理,刚才脱下的戏服怎么摆放着,现在就是怎么一副模样。
郗长林拿到了钥匙,才往厢房走。
这混账当然没想过立刻给贺迟开门,他准备把钥匙给emi,并且叮嘱这位女助理起码要等到十分钟后才把锁打开。
如果要是贺迟还睡着,就更好了。
但当郗长林拐过转角时,发现自己希望落了空。
只见那扇门扉大敞,室内光线明亮,贺迟坐在一把檀木制成的太师椅内,手边泡了一壶茶,听到他过来的脚步声,慢悠悠抬起眼眸。
郗长林:“……”
“我以为你把我忘了。”贺迟合上手里那本书,扬起下巴,轻声对门外的人说。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鱼,只有七秒记忆。”郗长林勾唇笑起来,缓缓停下脚步,抬手扶住门框,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不过既然你有备用钥匙,就该早点告诉我,得我白跑一趟。”
郗长林一开口就把锅丢了出去,口吻自然语气熟练,接着又把手心里的铜钥匙一抛,准确落到贺迟怀里。
“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他说。
贺迟抿了一下唇:“现在是午餐时间,吃碳烤牛小排和香辣爆炒花蛤你不准备带上我?”
不好意思,还真没打算带上你。郗长林心说着,面上不动声色,话语中甚至还带上了关心味道:“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不适合吃这种油腻的。”
“你就适合了?”贺迟反问他。
郗长林挑挑眉,垂手一伸、勾住门把,作势要将门关上。贺迟在同一时间起身,快步走来,抬手拦住正要合拢的门扉。
“真的不打算带我去?”贺迟低垂眸眼,凝视郗长林,低声问。
“迟迟,你已经二十八岁,是个大人了,应该学会自己独立一人吃饭了。”郗长林语重心长地说。
贺迟:“你之前还叫我贺三岁。”
郗长林叹了一声:“那是玩笑,玩笑你懂吗?”
门扉半合,木头的味道萦绕在鼻间,泛着陈年的清苦。两人僵持片刻,就在郗长林以为自己要用道具才能让贺迟不再坚持时,这人忽然说了声“行吧”。
郗长林不紧不慢地眨了下眼,即将开口时,贺迟移了一下手,摸上他眼角,笑道:“你知道猫冲人眨眼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郗长林往后仰了仰头。
“意味着猫在向你表达喜欢。”贺迟轻声说。
“我又不是猫。”郗长林平平一哼,不咸不淡地说完,啪的一声将贺迟的脸拍在里面。
“你就这么想和楼阳单独吃饭?”贺迟的声音隔门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低落。
郗长林静了几秒,才说:“也没有,之前阴差阳错拍了个花絮,我顺嘴说我和他商量着中午去哪吃饭,于是全剧组都知道我和他约了午饭,所以我现在是在填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你们准备去哪吃?”贺迟追问。
“不知道。”郗长林如实回答。
贺迟的嗓音又低了几分,话语有几分委屈:“他如果想拐你跑怎么办?”
“迟迟。”郗长林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条被骤雨淋湿的大狗,甩着湿漉漉的尾巴蹭过来,眸眼中脆弱又无助,虽然知道是装的,但他还是放柔了语调,“你应该知道我很点手段,一般人奈何不了我。”
“那做个样子不就好?剧组又不会真的去探究你们有没有一起吃饭。”贺迟放慢语速,小声说着。
郗长林耐着性子和他解释:“我觉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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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可能找我有事,否则不会把一句场面话当真。”
顿了半秒,青年又说:“别故意装得像个没吃到糖的小孩子似的,我不吃这套,而且我自己有分寸,虽然没有答应你,但不至于转头就和别人跑了。”
门内的人没有出声,郗长林弯了一下眼睛,道:“我先走了。”
说完他抽身离去,绕过曲折回廊,逆着来时路往回走。
趁着等候郗长林的这段时间,楼阳订好了餐厅,在距离双方住所都不远的地段。
楼阳开车,郗长林坐在副驾驶上,后者抬手拉下遮光板,开口毫无迂回,单刀直入,不过表情仍是笑眯眯的:“我认为我们还没有熟到没事约饭的地步,楼老师介意现在告诉我么,您找我有什么事?”
棕色单面玻璃削弱阳光,郗长林素白的脸浸润在一方微暗之中,分明是轻柔的语气,但声音敲在人心上时,仍是沉甸甸的。
楼阳轻声道:“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吃个饭。”
“真的只是吃饭?”郗长林加重语气,问他。
楼阳换挡提速,银色奔驰如梭般利落地从山道上滑过,如同穿越在苍青缎带上的一抹流光,但车内安静。这辆车的性能不错,发动机加速运转时的声音并不吵人。
开车的人沉思半晌,才说:“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
因为认识的方式并不友好的缘故,楼阳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深知郗长林阴暗一面的人之一,又由于两人没有太多相关利益,所以郗长林懒得在他面前装。
听见他的话,青年换了一种更为舒适的坐姿,轻挑眉梢,说:“有些不敢当。”
“那么换一个角度理解,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楼阳说道,仔细听能听出他惯常冷冽的声线藏了些许柔和。
郗长林弯起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古怪之色:“按理说,就算不憎恨,你也该讨厌我才是。”
“我不是一个会因朋友讨厌一个人,就跟着去讨厌他的人。”楼阳敛了一下眼睫,沉声道。
“这话我听着不大对。”郗长林反驳他,同时抬手比划了一下,“一开始的时候,你对我的讨厌是实打实的。”
开车的人对郗长林解释:“那时候你没和段西伯分手,却和贺迟混在一起,而我也不清楚段西伯对你做的那些事,因此我认为你是个很……”
“很不要脸、唯利是图、浪荡的人。”郗长林说出了楼阳难以启齿的话,并且敷衍着点头:“好吧,看起来楼老师是个很懂得知错就改这个道理。”
楼阳打转方向盘驶过弯道,淡淡“嗯”了一声。
郗长林:“那现在呢?现在你对我的印象是什么。”
楼阳想了一会儿,说:“学习能力很强的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形容。”郗长林没忍住笑出声。
接下来一路无话。
郗长林有些无聊地掏出手机,戳开刺激战场,见贺迟没上线,便丢过去一个微信邀请,后者秒回秒上线,对郗长林发出组队请求。
他们一起玩了两盘游戏,两盘都大吉大利今晚吃鸡,让郗长林不由深思今晚要不要吃大盘鸡来庆贺庆贺。恰好这时目的地到了,楼阳停车,带着郗长林上楼,走进订好的包间。
“你想吃的牛小排和花蛤都已经点上了。”楼阳为郗长林拉开座椅,又从一旁拿起菜单,递过去。
这是一个临街的包厢,双人桌,布置得很有格调,木桌木窗,纹理规则有致,目光往外,碧绿的藤蔓爬上窗潢,微卷叶子在风里摇摆,像是在朝客人招呼。
阳光很有礼貌地在桌畔止步,凉风从藏起来的空调出风口吹来,温度格外舒适。
郗长林坐进椅子里,手捧刚端上的柠檬西柚茶,冲楼阳道了声谢,然后对一旁的侍者说:“两份绿豆沙和南瓜汤。”
算是对楼阳的一种还礼。
在侍者和楼阳的推荐下,郗长林又点了两菜一汤。
一顿饭下来,不难看出楼阳是个很有教养的人,食不言,背从始至终挺得笔直,举止优雅,对郗长林也颇为照顾。
后者没拒绝,并且接受得极为自然。
正餐完毕,换上水果甜点。他们简单地聊了一会儿,话语之间,郗长林听出楼阳有要送他回去的意思。郗长林本着有司机送不要白不要的心态,刚想答应,却在偏头刹那,透过窗户,看见街角停了一辆熟悉的车。
那辆在山间雨夜里,被郗长林碰瓷撞坏的限量版布加迪威龙。
“什么时候修好的?修得竟然这么快。”郗长林心中不着调地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那辆车极为瞩目,也不知停了有多久,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一不掏出手机拍照,甚至还有穿着火辣的女性去敲窗,想要来一段邂逅。
郗长林的目光自那车上一扫而过,旋即偏头对楼阳微笑:“有人来接我,就不麻烦楼老师了。”
楼阳抬眼看过去,虽然了然,却还是问:“是贺迟?”
青年又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只是谢谢他的款待,然后起身离开。
楼阳在座位上坐着没动,等亲眼见着郗长林穿过街道,拉开副驾驶门钻进去,才按铃叫来侍者结账。
但侍者告诉他,他们的账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结过了。
*
布加迪威龙内,贺迟接过郗长林手中的安全带扣,帮他按入凹槽中,才不慌不忙地问:“饭吃得还合胃口吗?”
郗长林伸手在储物盒里一阵翻找,薅出一个移动电源与一只眼罩,才回答他:“还行吧,就是海鲜不如谢东存做的好吃。”
贺迟没什么情绪地哼了一声,发动车辆。
“你中午吃的什么?”郗长林给手机充上电,连同移动电源一起丢去后座,正捋平眼罩时,忽然问。
“还没吃。”贺迟说。
意料之中的答案。
郗长林抿唇笑了笑,偏过头去,用眼罩的边带碰了碰贺迟脸侧,说:“要不要本大爷亲自下厨,为你做一顿饭?”
“然后你就能顺利把我毒死,摆脱我了。”贺迟面无表情地说。
“水煮蛋我还是煮得很好的,泡面的技术也十分成熟,两者相结合,不是最完美的搭配吗?”郗长林笑吟吟地说。
“还是算了。”贺迟趁着等红绿灯,抽空瞪了郗长林一眼,“你想回哪边?”
郗长林一脸莫名其妙,“除了那个小单间,我还能回哪里?”
“你还能回我那边。”贺迟抬手揉了一把这人脑袋,“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没确认关系前就同居不太好吧。”郗长林一脸为难。
贺迟:“那你确认一下我们的关系?”
青年板起脸:“说好的考虑一个月,人要言而有信,不能食言而肥。”
“为什么要一个月?”贺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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