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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淘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川平湖生
他反复念叨着,不知道是说给难民听,还是说给自己。他一天之内听到两句“死了”,对小魔王只觉得他在胡闹,对难民,他却想也不想就信了。
他在来的路上就有不好的预感,所以他看见路边冻骨就停下了脚步,他将他们殓了,还超度了他们。他以前对“做好事求保佑”这件事嗤之以鼻得很,认为他们势利。可是当初他有多看不起人家,现在就有多希望这有用。
林歧道:“带我去见他。”
难民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废墟,当时那个人从天上落到真武庙里,人死灯灭,外头的叛军冲破了大阵。大道亡了。
九重宫阙一朝倾,尸骨无存。
难民接住林歧,惊得失了声:“道长?!喂!”
萧途让小魔王捡了回去。
小魔王对他不像对林歧那样不着四六,而是把他摆在了和自己一个位置。他没有追着去徒,也没有大大咧咧地说些不着调的话,只是带着他到了王宫后院,一个洞府面前。
洞府隐在云中,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洞府的洞口两边浑然天成一副对联,“天地有时尽,溪山不自云”。
萧途看了看小魔王,小魔王也没有藏着捏着,直接告诉他,这洞府是他和他爹在他过路的时候劫下来的。
先不问洞府怎么过路,洞口不时飘出了清气就足以证明这洞府不平凡。世间洞天福地数不胜数,太玄山和太常山都算是数一数二的仙山了,可上头的清气也不如这个洞府来得纯粹。
毫无疑问,这个洞府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小魔王道:“你身上的魇,我有两种办法除去。第一,直接以力镇压,不过我不推荐。”
萧途:“怎么说?”
小魔王:“世间证道法门万千,而你是以魇入道。你的修为以及你的神识已经和魇长在了一起,强行分离九死一生。就算你是那一生,修为也废了。”
萧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第二种?”
小魔王指了指洞府:“魇是种力量很强的东西,以前我们家很多人剑走偏锋,通过炼化魇来获得更大的力量,算是秘术吧,效果还不错。不过意志不坚定的话,容易适得其反,我听说魇在你体内揣了十几年了,人还好好的,可以试一下。”
炼化魇?
这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骚操作?以为是炼飞剑么?
小魔王笑了笑:“你也不用着急,在南疆,魇不敢轻举妄动。严格意义上来讲,现在的魇连半魇都算不上,也就算个魇气吧,没什么好怕的。”
萧途皱着眉,有点怀疑小魔王的来头。
南疆给了他太多的不可思议,外头人神胆颤的“魇”在他们这里竟然就成了不值一提,随手劫下的洞府有着天地间至纯至清的灵气,还有对飞升没有欲望的诸位魔修,这真的是世外桃源吗?
大魔窟也就几百年的历史,还没天顺朝历史悠久,究竟是哪里的人从天而降,立马就降服了南疆的穷山恶水?
小魔王也不催他:“你好好想,洞府里有炼魇秘术,我就不打扰你了。当然,如果你想拔魇的话,让人叫我一声,我过来。”
小魔王说完当真就走了。
萧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都没来得及问出口:“难道你不会觉得不正道吗?”
萧途很怕有谁说他不正道,因为他做过很多梦都是在被全世界追杀,天雷要制裁他,人们也都把他当成大魔头,他相信的神不相信他,他成了过街老鼠,丧家之犬。
他每天都从暴戾中醒过来,然后念无数次净心神咒才压下心头的反社会情绪,他从起床到下床,最起码也要经过半个时辰用来净心。
炼魇不正道。
于他而言,只要不是主流的修行,他都觉得不正道,更别说从未听说过的炼魇。
但是让他舍弃一身修为,成为一个废人,他又舍不得。他还想着尽快追上林歧,替他分忧。
最关键的一点,万一他命不好,是那九死呢?
小魔王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挪开其中一个瓦片:“你猜他怎么选?”
陵泉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你晃到我眼睛了他啊,你别看他看着挺正派的,其实邪得很,我上过他的当。而且,他挺要强的,衍儿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小魔王:“你不是嫌衍儿文不成武不就吗?”
陵泉尴尬地咳了两声:“好歹也是我的徒弟,对他的要求当然得高一点。”
小魔王:“……好嘛,你徒弟。”
不知过了多久,小魔王叹了一句:“大道在人心,心正则道正。不求道方得道,外头的人几时才能明白这个理?”
陵泉没好气地说:“那岂不是人人都可得道了?”
小魔王躺了下去,轻轻一笑:“也是。”
萧途提着剑,走进了“不自云”洞府。
是非天地断,我心不自云。
第52章第五十章朝光
朝光城作为新一代皇都,可比极光要好太多。
金光灿灿的大罗耶寺绝不亚于大罗天里边的那个,也不晓得天天叫穷的毗茨列是哪里飞来的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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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大罗耶寺修得好,可旁边的王宫民宿就不同了,寒碜得活像是用边角料修的赠品,要再远一点,就更是没眼看。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毗茨列的百姓居然很幸福,比林歧很久以前来的时候更幸福。
以前毗茨列的人们喜好穿天顺朝的衣裳,极光城里的难民们至今也没脱下交领袍,然而朝光城里却看不见了。朝光城里过上过下都是一水的长袍说是袍子,其实也就一块很大的布,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咸鸭蛋,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咸鸭蛋们偷偷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今天是真神寿诞,他们正在为真神祝寿。大罗耶寺前密密麻麻地跪着一地的人,林歧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他们在做礼拜,林歧也没人拦。
就在他一只脚跨过门槛,落在里面的时候,就听见“扑”的一声,神殿里忽然亮起了无数盏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最深处。
一条长街,两岸灯火,像是早已恭候了多时。
而长街的尽头,就矗立着一尊神像。
那神像足有三层楼高,一眼望不到头,每当信徒们在底下虔诚朝拜的时候,他就在上面漠然地看着芸芸众生。
是真的很像神了。
进到大罗耶寺里头反而没有人了,只有一个穿着隆重的教袍的小卷毛,高高的教皇帽将他的小卷毛压得一丝不苟,他跪在神像前,祷告着。
林歧拿着剑:“叫你们主子出来。”
小卷毛最后磕了个头,平静地说:“天衍君,东方人不是讲究以和为贵么?”
林歧冷笑了一声:“交出‘莫方’,不杀。”
小卷毛好像看不懂情势似的,直愣愣地说:“你们东方人的飞剑很神奇,我还没有研究透。”
他话未说完,林歧便已离了原地,人未至,剑先到,高高的教皇帽被削成空心小土堆,差一点就伤及了他的小卷毛。
小卷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惊恐与害怕对他来讲好像根本不会有。
毫无疑问,小卷毛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瓜。
但是他一点也没有作为麻瓜的自觉:“天衍君,您的‘含光’曾经让我大开眼界,主说要把它赐给我。”
同一时间,林歧一剑“狂潮”后揽,打在了一双手上。那手没有真气护体,也没有做什么防护,是正儿八经的肉眼凡胎。
但是那手却刚硬无比,林歧的“含光”居然没有破开,而那手挡下飞剑之后,又不做停留地后来居上,变守为攻。
林歧踏着“游龙”,站在了神像的肩膀上。
卡耶又强了。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一个多月,卡耶的修为居然又有所突破,这还是人吗?
仅仅一个月,就算天生气感的人到天地至清的地方潜心闭关,出来也不可能突飞猛进,西洋的洋玩意儿当真要养人些?
林歧扶着神像的头,一用力将身体甩了出去,堪堪躲过卡耶的一击。那神像的头不堪重负,整个被拧了下来。
卡耶浑然不在意,仅在这一片刻,他追上了林歧。
他还在变强。
他的速度与力量,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林歧踏在虚空中的每一步,都能爆发出一声真气炸裂的声音,踏在墙壁上时,墙壁整个向里凹陷了一块。
人的丹田内容纳的真气有限,用一点少一点,尽管有的大能时常吐故纳新,能在对战途中不断恢复自身,但若遇到大战,一般是回不及的。经常能听见谁谁谁真元耗尽,力有不逮,从来没听过谁越战越勇,步步高升。
林歧之前的一式“凌云”尚且能让卡耶暂避锋芒,可是现在不行了。
卡耶直接握住了他的“含光”。
林歧心一惊,想要抽剑,然而已经晚了,卡耶轻轻笑了笑,一手握着剑往外拔,人已经到了林歧咫尺。
然而,他只扼住了一束光的尾巴。
卡耶夺剑的手一松,顿时起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他的手被林歧的丹光烤熟了。
“含光”也不耽搁,瞬间从底下溜走,光辉照亮了整个罗耶大殿,天衍九剑最终剑“归元”趁机劈了下来。
劈的不是卡耶。
是小卷毛。
小卷毛还站在原地,手里握着权杖。权杖的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里头闪烁着银色的光。
卡耶挡在他的面前,空手接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他那刚刚被丹光灼穿的右手,此时已然恢复如初,并且在这一次接下“归元”后,毫发无损。
他只是往后退了半步。
林歧:“……”
卡耶掸了掸衣袖:“不愧是天衍君。”
林歧也恢复了人身,站在神像的肩头,漠然地说:“交出‘莫方’,不杀。”
林歧走后,卡耶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没有一丝伤痕。
外头的祷告声愈发的清晰明亮,连带着整座大罗耶寺都开始复兴。神像的头回到了他该在的位置,被林歧破坏过的墙壁也都鼓了回来。
灯灭了,刚刚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
卡耶道:“还差一点。”
小卷毛组装好自己的权杖,里头的光已经没有了,被林歧带走了。他说:“摩西刚刚传来消息,种子失去了控制。”
卡耶:“南疆是个神秘的地方。”
南疆的断崖边,摩西正靠在石头后面观察水晶球。
萧途自从进了南疆,水晶球虽然能保持着和他体内的魇的联系,但无法控制,及至此刻,却是连联系也没有了。
水晶球的光暗了下去,就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玩物,再起不了什么作用。
正在这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他面前,夺走了他的水晶球。来人一身白衣缥缈出尘,摩西竟然分不清他是人是仙。
来人笑道:“这位,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坏事呢?”
摩西心一咯噔,拔腿就跑。
大魔王!
来人一手托着水晶球,一手拎着他的后衣领:“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嘛。我爹请你到我家做客。”
第一天,萧途炼魇失败。
外头一天,洞府里已过去整整三个春秋。他翻着炼魇秘术,这本书的字形太过古老,虽然大致能看懂,但总有几个不太常用的拖慢着他的进度。
这一拖,就拖了一年。等他终于将整本秘术通读,才发现,他和刚进来时也没什么两样。
这上头的内容,依旧看不懂。
萧途只好又静下心来,逐字逐句地去理解,好在这个洞府里,人是体会不到时间流逝的,常常一低头再一抬头,一个寒暑就过去了。
萧途也是无意间发现旁边的树抽了几回枝,才惊觉自己已经进来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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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所在之处是一片星空。
他一低头,就能看见星河中的倒影。他脸上最后一点婴儿肥悄悄地消了下去,眉宇中也不再有抑制不住的戾气,整个人都被星光穿透,愈发地清净澄明。唯有神识海上一点阴影,还残留着最后一点少年痕迹。
萧途对着星空镜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一声:“他肯定认不出来了。”
萧途很少去想林歧了。
晦涩的古秘术让他分不开心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他有时候都觉得这本古秘术是另一种清静经,连磕了药的心莲都能给看安静下来。
心一静,他总算能碰到结丹的大门了。
炼魇失败没关系,他现在对什么都没关系。不是像以前那样强迫自己不在意,而是在这浩渺星空下呆久了,他真的觉得世间真的没什么好执着的。
他还没有一颗星星大,人家星星还会掉呢,人哪能顺风顺水?要每次都自怨自艾,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他叹了口气,再次翻开秘术,继续过日子。
第53章第五十一章水怪
二十年前的春会上,林歧把孔周三剑拿了出来,做魁首的奖励。那场春会被誉为有史以来竞争最激烈的一场春会,冯宽当时还担心地问过他,就不怕让别人拿去了?
林歧笑了笑,没回话。
他的徒弟几斤几两,他最清楚,他敢拿出孔周三剑,说白了就是为了给阳州。而阳州也确实没辜负他的期望。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遭逢变故后,孟阳州带着“莫方”远走,孔周三剑蒙尘,半个月后拾烂摊子的时候,才从废墟中扒拉了出来。
那时候林歧都已经下山去了,只好由殳阳平负责把剑捡回天衍峰后山,顺便拜访了一下安享晚年的太师父。
林歧坐在真武庙的废墟上,手里拿着“莫方”。
“莫方”是炼化过的,周身闪烁着银色的光辉,在夜空下显得幽冷又美妙。
剑格上的字还是他当年亲手刻下的,那时候也没想过他们用这两把剑名扬天下,就随口起了个名字,反正除了他们三个人,谁也不知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孟阳州一直没丢,还将它炼化了。
真武庙生前修得高大威武,一塌也塌得错落有致,林歧挖了一天,只挖开了顶上一层浮土。
难民让他不要挖了,可是不挖怎么行呢?他总得带他回家。
极光城里人不多,都死得不剩几个了,就算是剩下来的,也都浑浑噩噩地等着死。他们不太理解林歧为什么要跟死人过不去,人家以天地为冢,你放着日子不过,去刨什么坟呢?
林歧白天刨坟,晚上就坐在坟上发呆,他刨了几天也没刨出什么东西来,好不容易看见一根断指,他吓得呼吸一窒,失了语。
断指是个老人的。
他松了口气,心情却再也没办法平复。他不敢再往下挖了。他接受不了。
正在这时候,一颗流星落下,他憋了好久的眼泪也终于没忍住,掉了下来:“师父没用。”
与此同时,神赐海上起了狂潮,连等死的难民们都被惊醒,难得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心。
神赐海将极光城封锁着,形成一个天然的监狱,人们要想离开,只能从海上游过去。可是那不可能,神赐海里有一个天大的怪物,人一下水就成了他的腹中食。
早先的时候难民们还能组织自救,后来被这庞然大物吓破了胆,说什么也不肯下水了。
林歧让这动静惊得一回神,忙不迭地擦了擦眼泪,生怕让人看见了,拿着“莫方”就往神赐海边走。
神赐海里的大海怪有点像王八,一个身子占了半片海子。王八露出了水面,背上托着一个人,那个人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穿着灰色的道袍,翻来覆去地使着天衍九剑中的“破障”一剑。
他没有修为,手里的剑也是凡剑,除了“破障”好像别的也不会使,和拿剑乱砍没有什么区别。王八的壳硬得跟什么似的,没砍两下剑就被崩成了好几段。
那王八一甩头,年轻的道长就被甩进了海里,“扑通”一声扬起了天大的浪花。那王八身形虽大,速度却不可小觑,一张口就将道长吞了进去。
林歧此时才刚刚赶到,莫方将将甩出去,可是已经晚了,正在这时候,另一道银色的剑光飞了过来,刺穿了王八的两颚,王八吃痛,张开的嘴顿时没来得及合上,道长顺着水流被吐了出来。
一道金光闪过,蜻蜓点水般地落在水面上,捞起了底下的落汤鸡,转眼就到了岸边。银色的长剑也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林歧呆在了原地:“阳州?”
那道金光显出了人形,蹲在地上和落水的道长说:“道友,道本贵生啊。”
他说完回过头,笑了笑:“天衍君,叫谁呢?”
林歧:“……”
落水的道长叫李知报,曾经是真武庙的道士。
他的剑是向孟阳州学的,不过资质不大好,天衍九剑就只学会了第一剑,还因为没有气感,把好好的剑法学成了强身健体的体操。
真武庙塌的那天,他和几个师兄弟在外头探查刹波河干涸的原因,躲过了一劫,后来师兄弟们也相继被迫害致死,这极光城里的道士就剩他一个。他不愿意脱下道袍苟且,就躲进了废墟里头,每天晚上才出来继续追查刹波河干涸之因。
萧途问:“李道长,你是觉得这河之所以干,跟那老王八脱不了干系?”
李知报点了点头。
萧途笑着说:“那可不好办,那老王八皮糙肉厚,要想伤它,还不如直接将它炖了。”
林歧简直不敢相信来人是萧途。
这才几天,先前刚刚到他肩膀的人一下子突飞猛进到跟他平起平坐了?南疆的伙食到底有没有安全指标,化肥是能随便加的吗?
还有那修为,这小子不会是嗑药了吧?南疆还产金丹的?
萧途变得太多了,不止是外貌。
以前的他总显得有些拖泥带水,平常林歧老笑话他是老大爷,规矩多得一塌糊涂,可是他也知道,他要不给自己设那么多规矩,迟早有一天要出事。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站在他旁边,灵魂都好像跟着安静了下来,就像个人形安神散。他的心境似乎也不再局限于一隅,像是终于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开始接受这天地。
这很好。
林歧只是不敢相信,这短短几天,他是怎么做到的?
林歧的短短几天,对萧途来说就是漫长的几十年了。他以为他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可是没想到见到人前和见到人后,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见到人前,他觉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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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其实也没那么难以割舍,随随便便一本难懂的书就打发了,见到人后才发现,他太天真了。林歧本身就像一本难懂的书,让他忍不住想去翻。
萧途往林歧边上一站,喊了声:“天衍君。”
第54章第五十二章闻道
萧途从来不叫“林歧”太师父,以前不叫,现在也不叫,好像这样就能摆脱掉他们祖孙的身份似的。
林歧一向不大在乎这些虚的,也没多想,知道是在叫自己就行了。他只是有点奇怪,是因为最近没人叫了吗?怎么不太适应了?
萧途的变声期晚,他们分开的时候他还没有开始变声,举止上虽然像个老大爷,但脸却比一般的孩子要嫩得多,发育有点慢。
所以萧途虽然是实打实地过了几十年,但在林歧这里也仅仅过了几天,几天前还是个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小崽子,突然间就长大了,他总觉得很别扭。
至于别扭个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他想,大概是觉得自己又老了吧。
萧途的魇已经解决了,修为也跟着水涨船高,心境更是不同往日,他还有什么可以教的呢?
师父领进门,这门他已经入了,过后都是他自己的修行,旁的人能帮到的已经很少了,就算自己是天衍君,也没什么能做的,可能最后也就剩下移动木桩的作用了。
林歧莫名的有点心酸,他带徒弟最后都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半途而废,一回头,发现每个人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大了。
总让他有种感觉,好像有他没他都一个样,白担一个师父的名头,什么都没教给他们。
人一老,就会想方设法地去证明自己的作用,但别的也做不了。在外头别人嫌你碍手碍脚,就只能在家看看孩子,孩子若是皮一点,连看孩子也看不住了。
萧途一边和李知报说话,一边忍不住去看林歧,林歧抱着剑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知报说:“他是个奇怪的人,他整天阴沉着一张脸,对谁都看不惯,老国王和大国师也都被他喷过。刚来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就不太喜欢他。”
林歧的目光移了过来。
李知报继续说:“可是有一天,我发现他拿剑捅自己,可吓人了。那以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还教了我们剑术。我们就开始叫他圣人,不过他没应,他说他不是圣人,是天衍弃徒。”
林歧默默地走了出去,李知报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萧途叹了口气:“你可长点眼力劲吧,怪不得我小师叔要骂你们,这不找骂呢吗?”
李知报:“小师叔?”
萧途追了出去。林歧已经回到了真武庙,按着自己的胸口,他总觉得有点旧伤复发。
不然怎么还会疼呢?
他鬼使神差地拿着“莫方”比划了一下,剑尖对准了胸口,当年就是这把剑刺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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