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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淘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川平湖生
这一线天光劈不开沉寂多年的巍巍太玄。
开光符的效果快过了,天衍眼前的荧光也渐渐暗淡下来,他不再耽搁,朝法阵上一连扔了八张符,分居八方:“急急如律令,断”
这几张符都是从绛屿那里偷师来的,他是阵修,不光会布阵,断阵也很有一手,天衍本来是想有备无患,将来被惹火了就去断他的阵,谁知道那一天还没到来,他就走了。
没良心的王八蛋。
明溪忽然睁开眼,半个身子都倒在了地上,天衍扶着他,给他喂了一颗药丸这药丸也是从绛屿那拿来的。
天衍轻轻地咬了下唇,平常眼前都是那个人在晃,随手拿了个什么也不觉得,这会儿走了才觉得哪哪都是他的影子,哪哪都在提醒着他的存在。
什么毛病?!
偏偏这会儿明溪还不长眼,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天衍扶着他往陵泉那边走:“他走了,回盛仙门了。师父,他可真没良心,我那么大个人在面前,他居然一点没犹豫,走得那么迫不及待,好像我们亏待了他似的。”
明溪却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走啦?那陛下应该活过来了。”他笑了笑,“运气不错,脑袋暂时保住了。”
天衍一头雾水:“陛下?什么陛下?”
第85章第八十三章开山
三年后,天衍又一次看着种子在土里坏死。
断阵的符还贴在法阵上,天衍管杀不管埋,根本不知道怎么把他取下来。几个人都是剑修,烂大街的符倒是知道一二,像这种不常见的,纯属十窍通了九窍,剩下一窍怎么也通不了。
明溪的度亡法事也就跟着进行不下去了,太玄山一直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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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好。
天衍认命地站了起来,手里还剩下最后一颗种子。
他轻轻地握了一下,随手扔进了土里,自暴自弃地用脚踢了二两土上去反正也养不活。
天衍隔三差五地就会去山下打点小零工,拿到钱也不会过自己的手,直接就买了种子。太玄山上养不活,他还曾经试过把种子种在店家的院子里,虽然长得也不好,但好歹是冒头了,然后他连树带土地挪到太玄山上,本以为这总行了,谁知道刚一种下去,从根上就坏死了。
天衍这才算是认了命。
明溪的剑法从三剑走到了五剑,天衍也从筑基步入了开光,每天除了修真练剑就是去捣腾那些养不活的花花草草,闲到实在无事可做就骂一骂那没良心的白眼狼。
绛屿走了三年多,也没个音信他那么嫌弃这边乡下,想来也不会再来了。也难怪,人家是皇子,哪个皇子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荒?
天衍叹了口气,像往常一样找店家结了账。不过他今天没去买种子,而是去买了几个粽子,打算回去和明溪他们过过这惨绝人寰的端午。
他提着粽子回山,刚踏入山道上,一阵清风就从他的腿上绕了上来,清风是绿色的,充满了生机,天衍不禁停住了脚步。
“师父成功了?”
顷刻间,万里晴空下起了雨。
太阳照常挂在天上,碧空照旧映着山河,那雨像是凭空而来,越下越大,冲洗着太玄山脉。
浮土化作细流被冲下了山,天衍看见那土里不停地有黑气被冲散,再被太阳射得无所遁形。
天衍快步跑上山,只见明溪的血阵前占了三道人影,滂沱的大雨挡住了天衍的视线,唯有那皓月一样的长袍衣袂飞扬。
天衍以前很讨厌月见袍,因为那对于他来讲不算什么好记忆,后来绛屿也多是穿着常服,整天穿个骚气的大红裤衩满山头乱逛,说是辟邪。
可是如今,大红裤衩仍旧扎眼地穿在那人身上,骚气的样子仍旧不减当初,然而,当他配上了那月见长袍后,骚气就将发未发地敛入其内,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闷骚。
绛屿察觉到什么,回过头来看见他,微不可察地惊讶了一下变化有点大。
三年时间,足够一个少年人长成各种模样了。
正在这时候,旁边忽然有什么破土而出,一颗青芽发了出来是天衍随手扔的那粒种子。
不过转眼间,就成了一棵参天大木。
雨停了。
太玄山的亡灵散了。
绛屿把月见袍盖在了天衍的头上,简单地搓了两下,这三个人仗着丹光护体,个个在大雨之后都还显得人模狗样,就一个天衍被淋成了落汤鸡,还因为被人当狗似的□□了一把,有点炸毛。
绛屿吊着脚半椅在青松上,笑眯眯地问:“贵派叫什么名儿来着?也该有山门了。”
绛屿这三年也不是白过的,一大半时间在禁足。他禁足的地方还很特别,是以前赵擎怎么也不让他去的经楼。赵擎这一出和派猴子守桃园也没什么区别了,绛屿就在里头看到了关于度亡的大阵有一整层楼!
他把诸大法阵跟拆积木似的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再根据自己的要求把他们重组,后来他去京郊的漏泽园试验了一下,一大堆无家可归的亡魂都被他送上了大罗天……那段时间京城天天闹鬼。
绛屿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拉着徐临善做掩护,自己则趁人不备,一路溜到了太玄。
天衍的山门拔地而起,脚下是刚刚冒头的新绿。
青松旁是两间新砌的木屋,因为没有木工,都是自己动手。天衍没有审美,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建,他看着绛屿来来回回地忙活,就想着要去“借鉴”一下,结果刚走近门口,就被绛屿严肃地拦在了外面:“不许进。”
“小气。”天衍骂了一声,一边被赶着后退一边还把头往里头伸,“你以为我是想抄你的啊,我就是看看你装得怎么样,万一你拉低了我们天衍门的审美,就该说不清了。”
绛屿把他赶出了老远,天衍:“你让我看看怎么了!小气鬼,白眼狼!”
绛屿岿然不动:“不行,不能让人随便进。我要是放你进去了,那就叫有染,瓜田李下的说不清楚,你懂不懂!咱俩都这么大个人了,要避嫌。”
天衍:“……”
有染个鬼哦?大罗天的规矩这么严格吗?
绛屿锁好门,风风火火地踩着传送法阵又走了。
他这段时间总是太常山和太玄山两头跑,也多亏他是阵修,不然一年中估计大半时间都光顾着赶路了。
天衍见他一走,立马跑到门口去掰锁,可惜绛屿好像猜到他不安分似的,专程用的他没见过的锁,上头还贴了两张符。
天衍跟着符和锁大眼瞪小眼半天,确定是他解不开的垃圾,一撩手,走了。
年复一年,太玄山上的草木越来越多,连带着底下各个村子的成也跟着好了起来,好歹不用接受朝廷的救济,能自给自足了。
天衍自从辟谷后就再也没下过山,山道被新生的草木遮得严严实实,人一踩进去半条腿都没有了。
天气转凉,天衍就拿了把铁锹去开路。
他现在也是个金丹大能了,总得开始考虑怎么振兴宗门。指望明溪是指望不上的,要不是绛屿提出来,明溪又怕天衍觉得没个师门寒碜了他,他估计都懒得开宗立派。
明溪醉心大道,唯一一点闲心都分给了天衍,再要他干什么几乎是不大可能了天衍长大后,他就一直闭关,只有有什么新感悟之时才会出来给天衍传道。
可是明溪对宗门的事不上心可以,天衍不行。
当初太玄山上第一个嫩芽破土而出的时候,陵泉说了句“扶青之伊始,开宗门之端”,天衍从那时候起,就知道自己不再是散养的野徒弟了。
天衍门名谱上的第一笔,落的就是他的名字。
天衍一路从山上除草除到山下,铲出了只供一人通过的山道,直接连着山门。
然后,就见他砍了一棵树削了个桌子出来,摆在山道入口处,再用剩下的边角料做了个四角板凳。还用绛屿的破衣服做了个旗幡,上头用大红的朱砂写着“徒”俩字,他就这么往旁边一挂,苦大仇深地等着人来拜师。
太玄山离最近的村子也有点距离,虽然这些年死山复活了,可这边荒郊野外的,通常也没人会过来。天衍想在自家门口捡个徒弟?做梦。
他从早晨等到傍晚,太阳都快下山了,连个过路的都没见着。
绛屿刚从太常山过来就让他弄得怀疑走错了地,看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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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淋淋的幡子一股恶寒顿时从脚下生上头皮,他赶紧把那破幡子扯下来:“敢问您老人家这是徒呢还是招魂呢?哎,这布怎么有点眼熟?”
天衍心虚地一把抢过来,抗着桌椅板凳就往山上跑,跑得飞快,就只给绛屿剩下了一道残影。
绛屿:“……”
一连几天,天衍也没招到冤大头。
后来他把桌椅搬到了山下的太玄村里,倒是有几个来咨询了,然而一听说他们是内丹道,要遭天打雷劈,跑都跑不赢。
转眼,人就散了个光。
天衍有气无力地招着手:“哎别介啊,了解一下再走嘛。”
太玄村比以前的规模大得多了,绛屿走街串巷玩了个遍才慢悠悠地回到天衍身边:“嘿,怎么样?”
天衍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帮点忙”他说着就伸出了手。
绛屿把一颗糖交到他手里:“我怎么帮?人一看我这袍子就露馅了,挂羊头卖狗肉啊?到时候官司往你脑门上一拍,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天衍把糖含在嘴里,半真半假地笑了一下:“那你就脱了呗。哎你还有没有,我怎么觉着你吃独食了。出去这么久就买一颗糖?”
绛屿从善如流地举起手:欢迎来搜。
天衍叹了口气,拾东西准备摊。绛屿袖手旁观地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搭把手。
将要走的时候,绛屿拉住了他,天衍:“怎么?”
绛屿笑了笑:“接客了。”
第86章第八十四章天行
“哪儿呢?”
天衍眼睛长在头顶上,一眼望过去都是往家里奔的老农民,绛屿被他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作风惊呆了,赶紧拍了拍桌子:“劳驾,低下头。您老头上是有帝冠还是咋的?怕掉啊?”
天衍两个眼珠子往下一沉,就看见一个鬼头鬼脑的小叫花站在桌子前头,因为太矮了,被桌子挡了个严实。
小叫花头大身子短,就两只眼睛鬼鬼的,动不动就朝绛屿望。
绛屿有些牙疼地转过了头。
天衍把他提到桌子上:“嘿,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一看就是天上的神仙降世,来渡我派得道的啊!”
一不小心就成天神降世的小叫花:“……”
绛屿听着他天花乱坠地一通乱吹,眼见着就要把假得吹成真的了,连忙拉了拉他:“您老悠着点,待会儿把人吹走了再。”
天衍不识好人心地说:“你嫉妒!”
他乐呵呵地抱着小叫花回了山,在山脚下就开始喊:“师父!我给你捡了个神仙徒弟回来!”
被落下的绛屿和被落下的桌椅面面相觑,指望他把东西搬回去肯定指望不上,就留下两道符把东西定在了那里,自己则甩着手走了。
山门口,天衍和小叫花对坐着相顾无言,天衍皱着眉好似没听清地又问了一次:“兄弟,你说你想学啥?”
小叫花:“医。”
天衍第五次挠开了他的头“兄弟,学剑不好吗?剑那么好玩。”
小叫花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们家那边遭瘟,死了好多人,我想学医回去救他们。”
天衍:“……”
妈的,这还让他怎么说?
他站了起来,跑到后山去问明溪:“师父,你会医术吗?”
明溪立马紧张兮兮地看着他,说着就挑起了他的手腕诊脉:“怎么?你哪儿不舒服?舌头吐出来我看看。”
天衍:“不是,我给你捡了个徒弟,他想学医。”
突然被告知多了一个徒弟的明溪吓得从云台上跳了起来:“啥?你背着我捡个徒弟就算了?还学医?赶紧送回去,别误人子弟了,我就会看看风寒。”
天衍有点舍不得:“不能啊,我守了那么些天,就这一个独苗。你问问泉叔会不会呗。”
明溪白了他一眼:“我要趁他闭关去烦他,他能弄死我你信不信?你要去你去,他向来不打你。”
天衍老实巴交地一摊手:“我不敢。”
说来也奇怪,陵泉从来不对天衍说一句重话,可是天衍就是莫名地有点怕他,从来不敢跟他嬉皮笑脸,正儿八经地好像自己是个正经人似的。
明溪虽然跟陵泉床头打架床尾和,可没事也不敢随便去招惹他,他们师徒俩有段时间还就这个问题进行过深入的交流,毕竟陵泉长得也不凶,脾气也不爆还没明溪爆,可为啥就这么让人望而生畏呢?
明溪觉得是自己让着他。
天衍觉得是自己尊老爱幼,两个人一拍即合,把陵泉当成太上皇供着,谁让他年纪最大。
明溪叹了口气:“别问了,他肯定也不会。我和他会的东西你都会,你要是教不了,我们也不行。把人孩子送回去吧。”
天衍沮丧地从后山下来,看着山门口的人,心说好好一个师弟,还没盖戳呢,就要没了。
小叫花趁他不在打量着太玄山,山门是绛屿修的,看着大气,其实是木头堆出来的,周遭是草木丛生,一条细小的山道直通大门,活生生地把“天衍门”三个字衬出了“曲径通幽”的意思。
可是再往里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乱糟糟的草木四处横生,因为不常有人来,也没人拾,天衍把手在鼻子上蹭了蹭,自己都觉得有点看不过去。
小叫花看见了他,眨了眨眼睛:“能教吗?”
天衍虽然时常对绛屿大言不惭,可到底也还是个被人认真养大的好崽子,这时候是说不出那句“能教”来误人子弟的。
可是让他亲手放走这棵独苗他又舍不得,下一次再有人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就干脆不说。
就这么僵持了半天,他才叹了口气,心说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这不耽误人么。
“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绛屿终于甩着手走了回来,一看两人一个在山门内,一个在山门外,顿时觉得这二位的师兄弟情谊可能还有点坎坷。
天衍一看见绛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电光石火间就敲定了一个主意,他飞快地一点头:“能教!你再等我一下。”
天衍飞快地又没了影。
山门口就只剩下了两个人,那小叫花穿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凉拖鞋提提踏踏走到绛屿面前,缓缓伸出了手。
绛屿放上了一颗糖。
天衍风风火火地拿来了天衍门的名谱,大笔一挥写下了第二个名字天行。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天衍怕他反悔,立马拿起他的小手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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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手印,还因为本来就脏,连印泥都省了。
小叫花天行成了天衍门里唯一一个还没拜师就先入了名谱的人。
半夜,天衍去敲了绛屿的门。
绛屿十天半月不过来歇一次,好不容易决定留宿一宿还从来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过,中途总会被一些幺蛾子吵醒,眼罩和耳塞都不管用。
他顶着一脑门子官司拉开门,还没来得及把他的脸掰扯成苦大仇深,就被天衍拉着走了。
天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削了个桌椅板凳,放在大院子里,上头还点了一盏灯。而灯下,桌子上,放着一套和他整个气场都不符合的笔墨纸砚,被灯光一照,阴深深的,怪吓人。
绛屿被他按到死硌人的板凳上,递上了笔:“屿哥,《黄帝内经》,拜托了。”
绛屿:“……”
绛屿刚一个哈欠还没打完,整个瞌睡都被吓醒了,他摸了摸天衍的额头:“黑作坊都没您老这么霸道的,默完《黄帝内经》是不是还得默《本草纲目》啊?”
他本来也就随口一说,谁知道天衍只是略带羞涩地笑了一下,没反对。绛屿往山下一指:“滚,有多远滚多远,现在就滚。”
天衍就笑嘻嘻地看着他:“好哥哥,帮帮忙嘛。”
绛屿:“你的脸呢?”
天衍乐呵呵地给他腾地方,只要能达到目的,还要什么脸哦?不就动动嘴的事嘛。
绛屿叹了口气,认命地写下题目:“先说好,医书那么多,我记不全,也就能给你默两本常用的。”
天衍:“没事没事,你尽管写,写多少算多少。别的我再想办法。”
绛屿扶着额,一边叹气一边默书,写一句还得给对面的问题儿童解释一下这什么意思,该什么时候用,说到后来前后串了句,笔笔出错,他才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闭嘴。”
天衍从善如流地闭了嘴,乖乖地坐在旁边拿着他写完了的篇章死记硬背。
背着背着就和周公约会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绛屿摇了摇他:“起来,别在这儿睡,不闲难受吗?”
天衍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头晕脑胀地拿下粘在脸上的纸拾好:“我请你帮忙,你还忙着呢,我哪能自己先撂担子了。”他揽着绛屿的肩膀,迷迷糊糊地说,“屿哥,你是我们内丹道的大恩人。”
绛屿:“我是为你。”
天衍脑子睡糊涂了一时也没明白过来:“嗯,给你,肝脑涂地。”
绛屿笔尖一顿,偏过头去看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天衍现在的脑子基本处于宕机状态,啥都不过脑,说完就忘。于是他只得茫然地望着绛屿。
绛屿吸了口气,给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给我可以,肝脑涂地就不必了。”
天衍还是很懵。
绛屿无奈地笑了笑,把月见袍搭在了他身上:“睡吧,明早起来验货。”
第87章第八十五章医道
天衍醒过来的时候,绛屿已经走了。
桌子上叠放着两本书,头天的稿子被人叠得整整齐齐,还很贴心地包了个书皮钉好了,轻轻一翻还能闻到淡淡的墨香。
天行揉着眼睛晃晃悠悠地从天衍的屋子里走出来,看样子人醒了魂还没醒,准备到旁边的上清池里醒醒脑,结果还不小心掉下去,亏得天衍适时捞了他一把。
亡灵散后,这里就冒出了泉眼,水质看着还不错,绛屿一不做二不休就给挖了个池子,起名上清。也省得用点水还得下山可是后来天气热,天衍在里头去滚过一圈后,绛屿就再也不喝这池子里的水了。
天衍拎着湿哒哒的天行,叹了口气:“入门掉池子,这是什么传统?让他知道又该笑话了。”
天行:“屿哥?”
天衍点了点头:“你先歇着吧,我去买点东西。想吃什么?”
天衍买了一些谷子,头顶一窝小鸡仔,怀里还抱着一堆猪崽子,把太玄山改造成了一家审美成迷的农家乐。
明溪从后山下来看徒弟的时候被院子里的鸡飞狗跳整得愣是没敢涉足,他看见鸡仔飞上了绛屿的窗台,于是同情地朝天衍招了招手,从身上摸出仅剩的二两银子:“去,吃顿好的,做什么咱也不能做饿死鬼。”
天衍:“……”
明溪揶揄完大徒弟,又笑眯眯地去看那白捡的小徒弟,可他看了一圈,除了一群宛如月见袍一样的小鸡仔,什么都没有小徒弟在哪儿呢?
天衍指了指那没来得及修好的猪圈门口,理所当然一抬下巴:“跟猪建交呢。”
明溪:“……”
他越过天衍走到了天行身边,影子长得把他整个人都笼在了里头,天行一抬头,就看见个陌生人跟看稀罕玩意儿似的看着他。
天行脑子稍微一动,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师父?”
明溪“哎嘿”一声:“你那个师兄啊,不靠谱得很,他的话十分你信个一两分就顶上天了,你既然要入我门下,那我必须跟你仔细说道说道。”
天衍直觉要不好,正想过去力挽狂澜,奈何姜还是老的辣,明溪的飞剑已经悬在了天衍的头上。
明溪抱着臂,笑眯眯地看着他,一根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那飞剑就像是吃定了天衍,把他逼得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认真来对待。
“小毛孩子,一边儿玩儿去。”
明溪蹲在天行的面前,说:“我门所修内丹道,不为世人所容,想来你也听说过。”
天行老实巴交地打岔道:“对不起,我没有。”
明溪让他噎了一下,差点忘词,他眯着眼首次打量了一下这位白捡的徒弟,觉得他可能是个刺头。明溪道:“没有也没关系,现在知道了。我们是邪魔外道,可能明天就会被围剿,连只鸡都不留哦对,你手里的猪也不留。”
天行:“师父,您戏文看多了吗?都天顺朝啦,哪儿还有旧武道那些正邪之分?人都忙着修仙呢。”
明溪觉得自己这个师父当得相当地没有尊严,一个两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故意把脸一板,还因为业务不娴熟,板得有点画风清奇,天行憋着笑,听见明溪说:“我们内丹道,要想成仙,不仅要遭天打雷劈,完事还得历三灾九难,知道三灾是哪三灾吗?”
天行非常给面子的摇了摇头。
明溪自以为吓唬住了他,继续说:“一灾五雷轰顶,再灾阴火焚身,三灾鸹风消骨,你怕不怕?像你这么大的,三灾一下来,也就剩这么大点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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