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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淘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川平湖生
一道苍老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告诉他够了,不用再做了。
他松了口气,可只是一瞬,他陡然清醒。
不,不够。
奉天大祭还没有结束。
南斗卫变阵而立,合六人之力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剑光,划破了漫天飞沙。
剑光与天地相勾连,挡下了第一道天雷。
萧禹推开了前来扶他的萧常,总算把酒递了上去,“尸”半点不敢耽搁,酒还没递到,自己就先迎了上去,一饮而尽。
萧禹看着他喝完了最后一杯酒,笑了。
滚滚天雷冲散了沧涯大阵,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地动山摇。
萧禹从来没有那一刻站得像这样顶天立地过,纵使天雷加身也不肯退一步。
“四方诸国都看着朕,相爷,我不能倒啊。”
与此同时,一道青色的剑光自天外而来,从滚滚天雷中穿了过去,插在祭坛之上。
浓郁的剑光驱散了风沙,天雷被撕裂了一个口子,而后调转锋芒,源源不断地打在剑身上。
长剑镇住了山河,也镇住了天地。
相传,春秋时候的孔周藏有三把名剑。其中最上乘的一把名为“含光”。
《列子汤问》有言,含光“视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所触,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
是一把无形之剑。
然而,无形之剑氤氲着青色剑气,从丹田内走出来的时候,便有了形。
“含光!是含光!”
“天衍君!”
第30章第二十九章含光
大罗耶寺。
小卷毛看着水晶球里的画面,然而水晶球在一瞬间被青光填满,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卡耶托着腮,手指有下没下地点着。
他这厢点一下,祭坛那边便是一道天雷。天雷炸在青光之上,毫无反应。
“他回来了。”卡耶叹了口气。
内丹道和外丹道不同。外丹道以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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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清气为引,炼化体内金丹,平衡着内外之气。因不损不益,故而无天雷加身。
外丹道以自身气为引,炼化成丹,形成新的气,扰乱了天地秩序,故而有天道之劫。顺凡逆仙,说的就是他们。
天衍君已是半步合道的境界,不知经过多少天雷的千锤百炼,早就皮糙肉厚难以撼动了。更何况,卡耶他的天雷,也不是真正的天雷。
天衍君的威望是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的,和世袭的大天师不一样,历任天衍君换代,都伴随着一场旷世之战,剑光亮得整个三十六天都能看见。
天衍君是天顺朝的百姓们自己封的,所以他们都相信,只要有天衍君在,一切阴霾都不会存在。
阴霾被“含光”劈开,天雷也孤立无援,成了干瘪瘪的晴天霹雳,看着倒像是天帝赐下来的焰火。
唐梁很早就从祭坛上退了下来,站在瓦黎擘的身边,不知是巧合,还是特意为之,唐梁和南斗六卫一起,站成了七星之象,瓦黎擘被他们架在了其中。
瓦黎擘从始至终安分守己,找不出纰漏来。
唐梁不能师出无名,便也只得规规矩矩地等着人露出狐狸尾巴。
徐临善给萧禹喂了粒还元丹,萧禹暗自将真气走了一通,转身继续开始祭典。
礼乐声响彻云霄,经过一场劫后余生,乐手们奏得越发地卖力,似要将一切不合理的声音都压下去,比如谣传,比如二心。
北斗七卫压下了风言风语,然而并没有找到任何不寻常之处。
“队长,不会真是天雷吧?”
谢西川也沉默了。
九五之尊有龙气,这是天子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就算天子无恶不作,只要他的龙气还在,天雷就绝不会劈到他身上。
除非是龙气转移了,或者……气数已尽?
谢西川看了眼另外几个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看来是和他想到了一块去。
谢西川吸了口气,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别乱想,先回去。”
萧禹虽然昏庸无能,但也仅仅是混吃等死,还没到乱天下的那一步,怎么也不该是这么种情况。
一定还有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
萧禹继续着祭祀,天衍君一直没出现,只有一把“含光”镇在祭坛上,承受着滚滚天雷。
又一道天雷轰下,“含光”猛得一颤,往下深入了数寸,祭坛裂开了好大一个口子。
颤颤巍巍的“含光”像是一个人,被天雷一步步压垮。
萧常目光一缩,往前走了两步。
青光愈发的耀眼,“含光”慢慢从深陷的地里抽了出来,剑尖抵在祭坛上。
天雷阻断了萧常的去路,他不能靠近。他一没龙气,二没修为,挨不了一下就得功成身退。
但他知道,“含光”就是天衍君。
结丹之后,可以炼化飞剑,而后可以身剑合一。
剑即是身,身即是剑。
萧常无声地喊了声:“扶青。”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雷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那庆祝的焰火,于是气呼呼地跑了,边跑边叫,在天边拉出了一道光。
繁琐而厚重的祭祀结束的那一刻,“含光”半点没有迟疑,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萧常出神地望着破碎的地板,那是“含光”挺直的脊梁。
“含光”到了一个没人的废弃庙宇里,摔出了人形。
他打翻了灰尘遍布的香火台,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打着滚,“桀桀桀”的笑声从他的乾坤袖中传出来。
林歧握着“含光”,一剑划开了衣袖。
装着恶魇的瓶子从里头滚了出来,那渗人的笑声居然是从那金色的眼睛里发出来的。
林歧的手臂已经开始腐烂,发出令人恶心的味道。黑色的魇气在他的手臂上乱窜,几乎要爬上他的肩头。
“操。”
人的力是有限的。
在他全心抵挡天雷的时候,恶魇便见缝插针地侵蚀着他的肉身,外忧内患,林歧差点难以为继,当众摔出形体来。
天顺朝的百姓信鬼神,什么都信。认为拜的神多自有神庇佑,所以但凡遇见个庙,不管信不信都会进去上一炷香。
他们每个人都热衷于修庙立观,天上的神官星罗密布,地下的道场也跟着星罗密布。然而除去这些传统的神官,三十六天里见得最多的,还属那新生的九君庙和天衍观。
原因无他,九君是实实在在能看见的。
九君虽未成神,但在普通人眼里,飞天遁地,长生不老,就已经与神无异了。
天衍君是无所不能的。
每个人都这么相信。
可是他们忘了,天衍君终究也只是一个人。
林歧满头大汗,身上因为分神结结实实地挨了几道天雷,手臂也几乎让恶魇腐蚀了大半。
他满头大汗地拿起“含光”,剧烈的痛苦让他有些神志不清,握剑的手也有些哆嗦。
“别抖,再抖就废了!”
他随手抓了一把不知道多少年的香灰,和着杂草放在嘴里,恶狠狠地咬着。
“含光”划过腐肉的那一刹那,他觉得他该死了。
第31章第三十章道长
“当年那张符,就是这里头请的。”
大罗天很大,京郊出了乱子,城里却半点没受影响。
王砚悬偏过头,就看见萧途正拧着眉看着旁边的一家天衍观。道观关着门,看样子已经有很久没有人开过了。
十二年前,被人牙子抓走的其实不是萧途。
是王砚悬。
那天王家正好在大罗天里谈生意,两个小崽子没人管,跑去看奉天大祭。路上就路过了这座天衍观。
萧途早就琢磨着要拜入九派,一看见天衍观比回自己家还迫不及待,他边往里走边说:“你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
结果这一等,就没等回来。
他在天衍君的神像下坐着,托着腮看了一天,不上香也不许愿,端是无所思也无所求。
来上香的百姓们换了一波又一波,唯独他坐在下头一动也不动,连尿都不见他起来撒过,活像是已经入了定。
住院的道长觉得他有点好玩,颠了颠手里的铜钱,然后朝他扔了一枚。
铜钱打在他的背上,弹落在地,转了几个圈。
萧途总算是有了点反应,朝他看了一眼。
此时已近黄昏,也到了要关门的时候,几乎已经没人进出,住院道长蹲在他旁边,笑着问:“想什么呢?”
“天衍君。”
住院道长捡起了那枚铜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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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说:“想他做什么,可凶了。”
萧途眼睛一亮:“你见过?”
住院道长笑眯眯地说:“那可不,我还上过天衍峰,看见他在浇花儿,还浇死了。”
萧途激动地问:“天衍派好不好进?要多少钱?天衍君还徒弟吗?你看我这样的,算不算那怎么说的,哦,骨骼清奇,天赋异禀!”
住院道长被他闹得哭笑不得。
他瞅了瞅外头渐落的太阳,站了起来:“小娃儿想恁多,再不回去爹妈该着急咯。”
萧途拖着他的腿:“别啊,我家有钱,天衍派有了我,就等于有了整个中南王家,你考虑一下?”
住院道长丝毫不为所动,拿着拂尘把他往外赶:“走了走了,我要关门了。”
萧途还不死心:“你就不能帮我引荐引荐吗?金主你们都不要?”
住院道长看了看快被萧途揪秃的拂尘,忽然想起手心里的那一枚铜钱,沉默了一下。
他从乾坤袖里摸出一张符送给了他,没钱。
然后,就见他提着萧途的后衣领把他踹了出去,大门一关,清净了。
凡心恁重,还是留在富贵窝里好。
萧途刚被扔出来,就看见天街上一群百姓拦了萧相的驾,哭着说孩子不见了。
那哭声震得他整个人一抖,总算是将他从虚无缥缈的幻想中提了出来,冷汗落了一身他好像有个弟弟。
“我当时滴血问路,也没想到那么灵。”萧途看着王砚悬,“不然就先去请沧涯十三卫了。”
萧途和王砚悬是双生子,萧途曾经听人说,双生子之间有血脉感应,他从小就爱听外头的游方术士咧咧,偏方野术学了一大堆,当时就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了那白捡的符上,才找到了耗子洞。
萧途在天衍观门上敲了半天。
没有人回应。
这时,一个过路的人说:“别敲了,早没人了。”
在天顺朝里,什么庙都能荒,唯独天衍观绝不可能。
不为别的,只因为里头供的是天衍君。
可是这间天衍观就废了。
很难以置信。
路人说,是住院道长外出云游一直未归,底下又没个徒弟,春去秋来,香火就断了。
本来也不会断的,百姓们一人一炷香都能让天衍观香火缭绕,有不有住院道长也没那么重要。可是谁知道那个道长一走,百姓的香就点不燃,就算在外头点燃了,也插不进去,很快就会熄灭。
这间道观才算是真正地废了下来。
萧途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林歧让外头的声音惊了一下,意识瞬间回笼,他抹了把汗,偏头看了一眼血淋淋的手臂,忽然有点能理解萧知意为什么会晕血了。
他用牙齿咬开葫芦嘴,漱了漱口,然后把里头的药水冲在手臂上。
这药水是天行君陶孟用了二十七种烈药炼制而成的消毒液,别的不行,和刑讯逼供配合食用绝佳。
他简直快给他跪下了。
庸医!
林歧一边消着毒,一边运起真气去将地上的恶魇捡了起来。恶魇现世,没有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他总不能把这祸害留给大罗天。
就是在这时候,萧途推开了大门。
天衍观已经荒得不成样子,遍地的杂草与乱尘,门一开就扬起漫天的灰。
萧途眼神一暗,慢慢地走了进去。
大殿里也好不到哪儿去,天衍君的神像蒙尘,已经看不出人样来。天顺朝的工匠铸神像,总是往夸张了去塑,好像没有个三头六臂就不配成神。
萧途简单地清理了一下,忽然皱起了眉。
这个屋子里充满了血腥味。
还很新鲜。
犹如惊弓之鸟的林歧一听见声音,想都没想就躲到了后堂。他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年轻人,盘腿坐着,和贸然闯入的林歧打了个照面。
林歧:“……”
太岁爷最近是终于想起有我这号人了吗?
那是一个死人。
肉身还保持着活人样,穿着黑白的道袍,闭着眼好像只是在小憩。林歧发现他是一具尸体,只因为他没有气。
人体内都是有气的,称为先天之气。
然而林歧从大殿走到后堂,从始至终没有感受到有活人的气息。然而这具尸体太像活人了,他不自觉地去探了探鼻息。
没有呼吸。
尸体身上没有伤,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二三十岁的样貌,怎么看也不像是死于非命。
自己尸解的。
林歧坐到尸骨的旁边,正准备往他肩上拍:“兄弟,别人都为了长生拼死拼活,你这……蝼蚁尚且贪生呢。”
可他的指尖还未触及,那鲜活的肉身却突然颤了一下,化成了灰。
林歧往后一缩:“碰瓷呢?”
“林道长。”
林歧猛得回头,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萧途抱着剑站在门口。
“大意了。”林歧心道。
他如今有伤在身,这会儿有些不当事,顾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人都走进来了他还没发现。
萧途推开门的时候刚好看见年轻的道长身化飞灰,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快步走到床头,定定地看着那一小团骨灰。
“认识?”
“救命之恩。”
如果当年没有他的一张符,王砚悬可能就和耗子洞里的那些孩子一样,无处申冤。
萧途也不会有机会进天衍派,随着年纪的增长,家业开始落到他的肩上,慢慢地,也就不再有时间去想儿时那些不切实际的事。得空了可能会去拜拜天衍君,东求西求,和普通老百姓一样,财米油盐酱醋茶地过完一生。
当然,也不会遇到林歧。
萧途看了一眼林歧,叹了口气。
他替死去的道长念了一段往生咒,然后将他的骨灰装进了一个小瓶子里,准备带回天衍派。
记忆中,这位道长是天衍派出身,若能让他落叶归根,也算是还恩。
林歧有点不信,天衍派什么时候教过人轻生?
萧途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林歧差点一脚踩空,心虚地顿了一下:“那什么……我路过,进来看看。”
萧途鼻子动了动:“你受伤了?”
林歧愣了一下,他都已经小心拾过了,怎么还能闻出来?狗鼻子吗?
林歧大尾巴狼地说:“怎可能,我是谁啊……哎,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也没见有什么动作。反正他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萧途将他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除了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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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味外,实在是找不到伤口。
“闻错了?”他心想。
与此同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大殿。
王砚悬将大殿拾了一通,明亮了不少,他还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堆半长不短的香烛,一排一排地插在天衍君的面前,升起袅袅青烟。
“不是说点不燃吗?”
“一开始是点不燃,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他们自己就亮起来了。”
林歧和萧途互相看了一眼,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问:“什么时候?”
王砚悬想了想:“大概一刻钟前。”
住院道长化灰的时候,也差不多一刻钟前。
第32章第三十一章分道
一股幽风从大殿里穿过。
凉飕飕的。
这风不像是平常的风,这凉也不像是平常的天寒地冻,冷得戳心。
传说九幽之下吹来的风,才是这样的冰冷刺骨。人们把它称之为阴风。
阴阳有别,一般底下的东西也很难到阳间来。史上记载的阴风,也仅仅是新鬼初死,鬼门大开的时候才会窥见一二。
按当地人的说法,天衍观荒了十多年了,住院道长怎么也不当是现在才死。
如果阴风是他带出来的,要么是从底下跑了出来,要么就是他尚有执念在世,一直没走。
跑出来的说法不可信,从古到今,没见有谁从阎王手里跑掉的,当是没走。
这样说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肉身不灭,香火不燃,是他放不下的执念。他在等待,等什么?
为什么又在此刻,突然想通了?
林歧对着虚空中抱拳:“何方神圣,还请现形一叙。”
阴风停了一下,似在犹疑。
紧接着,就看见香火台前隐隐显出一个人的轮廓来,身影虚虚幻幻的,像是不多时就要散了。
王砚悬难以置信:“是你?”
当年那张符是地行符,萧途给他贴上后就传到了这家庙观里,见到的就是住院道长。
住院道长没认出王砚悬,倒是一眼就认出了萧途,冲他笑了笑。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开口闭口都是钱的小崽子当真入了天衍派,还当了掌门亲传,连“藏锋”都赐了。
旁边还站着一尊天衍君,活的。
他刚想开口打声招呼,谁知道舌头突然打了结,再一看林歧,好家伙,眯眯眼都是怪物。
林歧眯着眼看着他,这些天吃了好多次亏,这次终于晓得要在人开口前封住他的嘴。
住院道长一想到萧途那声“林道长”,立马就反应过来,不停地向林歧暗送秋波,表尽了忠心才总算是解了禁。
萧途皱着眉,看着他俩一人一鬼还眉来眼去,心情格外得不爽。他在心里骂了句:“老色胚,连鬼都不放过。”
住院道长道出了些许往事。
十几年前,大概奉天大祭没过多久,那时候罗耶教就很有规模了,只是在幅员广阔的天顺朝里,看着还不成气候。
那天他照常关了门,准备他的夜生活,一个不速之客就闯了进来。
按他的描述,是小卷毛。
他希望能跟他合作,把香火转到真神的头上。也就是,希望把天衍观改成罗耶寺,当家的还是他,甚至他不必入教。
他们只是需要一座香火鼎盛的道场,至于大殿上供的是真神还是天衍君都无所谓,只要私底下设一个牌位就行。
当时整个大罗天里,找不出比天衍观还香火鼎盛的地方了。就算有,说不准也被罗耶教徒敲过门。
住院道长是正儿八经的天衍派出身,自然不会答应。小卷毛当时也没有强求。可是自那以后,他就出不了后堂大门他被软禁了。
小卷毛私设了神位,将香火偷了去,住院道长一时气不过,就以身为障,断了香火。
“他要香火给他就是,又没什么用。”
林歧嫌弃地看了住院道长一眼,觉得他可能脑子不太好,也不知道怎么考上的天衍派。
住院道长本能地想反驳,可一想到面前这人就是天衍君本人,顿时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天衍君自己都不在意,他这样做反而挺傻的。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也不后悔。
他看着刚刚清理出来的天衍君的神像道:“我当初是为了天衍君,才上的太玄山。虽然事与愿违,没当成他徒弟……”
住院道长转过头来看着林歧:“我很嫉妒阳平。”
林歧:“……”
这都是什么事?
住院道长耸了耸肩,嫉妒归嫉妒,他都已经死了,说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天衍君一生过两个徒弟,两个都不是他明明年年学考,阳平都落在他后头。
他叹了口气:“守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你的伤,赶紧找天行君治治,别藏了,刚刚我都看见了。”
他走都走不利索,走之前还要趁机报复一把,嘴角噙着笑,跑得比狗还快。
林歧:“……”
狗吗?
萧途面沉似水地问:“伤哪儿了?”
林歧在心里把住院道长骂了个死去活来,骂够了才渐渐消停下来,望着鬼门的方向,在心里说了声“谢谢”。
他大概猜到住院道长是谁了。
林歧使了障眼法,只要他不愿意说,萧途就绝对找不着。这是修为上的差距。
萧途看着他的脸,渐渐地也明白过来,现在的自己太过弱小,弱小到根本没办法和他站在同一高度。自己看他,得仰视。
萧途又问了一句:“伤哪儿了?”
林歧刚想打哈哈,萧途认真地说:“我看不见,你能不能告诉我?”
“真没事,小伤。”
“给我看看。”
林歧想着避重就轻,萧途却非要刨根问底。
林歧长这么大也没见过有谁这么关心他的,搞得他自己都觉得只要不死就万事大吉了,根本没有把伤口拿出来给人家看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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