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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须弥普普





娇术 第一百六十八章 得偿
顾平忠能从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穷小子,混迹到如今的身家,虽是碍于眼界过低,许多事情抓不到背后的脉络,也无法总揽全局,又因着本身品性低劣,为人做事总爱耍阴谋诡计,是以只能做个富商,难以成巨贾,但本身的眼力是在的。
他见了场中行状,知道自己再如何,也是逃脱不掉,索性把血一口咽下,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对着郑显道:“押司先请见谅,这样多银钱,且容小人先去筹措”他见郑显面色不对,忙再咬一咬牙,“且给小人两天时间,自将献银送至州衙”
郑显面色稍霁,转头看向顾延章,问道:“五郎意下如何”
“在下只是献产,待办完转献之事,便要押运辎重再去阵前,其余诸事,自有衙中差官做主,却不是在下多言的。”顾延章云淡风轻,仿佛此事当真同他毫无关系一般。
顾平忠看他那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简直恨不得上去把他的嘴撕烂,然而当着郑显的面,他不但毫无办法,还得强颜欢笑,道:“是小人准备不周了,这便立时调遣银铜,绝不拖州中后腿。”
顾延章既不往前走,也不往后退,只站在门口之处,冷冷看着顾平忠。
被他那一双刀剑一般的眼睛盯着,顾平忠简直是站坐不安,他好几次想邀一下座,可屡屡刚要开口,就见到郑显时不时转头看一眼顾延章的动作,只得又闭了嘴。
好在顾延章并没有一心在此待太久,他站了一会,突然对郑显道:“押司,既是他要筹措银钱,我便不在此耽搁了,省得两日之后,若是误了时辰,被人将罪责推到在下头上,那当真是担待不起了。”
郑显登时松了口气。
他十分不愿多留,也不想顾延章同顾平忠多谈,生怕那顾平忠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幸好两人之间已成水火不容之态,连话都互不相通。
他笑一笑,道:“哪有此事不过既是要走,便一齐走罢,不耽搁顾家大老爷筹措银铜了。”
一面说,一面转身同顾延章一并出了门。
顾平忠还想要送,却见对面顾延章掉转过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把他钉在了原地,连脚都迈不开了。
一走出亭衣巷,顾延章仿佛全身都为之一松,他转过头,对着郑显道:“押司,算上今日,在下此回在延州城仅有四日停留”
郑显脑子里都是如何处置顾平忠,突然听得他如此说话,不由得一愣,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顾延章却是继续道:“今日在宗卷库中,小子倒是帮不上什么忙”
他拿眼睛看一看郑显,咳了咳,道:“即是如此,明日还请押司帮着同各位户曹官人们说一声,在下便不去衙中了,家中还有许多事务待要打理,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劳烦衙中再遣人来叫一声,还请诸位见谅则个”
郑显正要说话,见到对面那少年一副不尴不尬的样子,脑中猛地一悟,顿时醒了过来,哈哈道:“倒是忘了,今日竟是叫他们把你拖了过来,不想你多日不曾在家,难得归来,小夫妻正是依依不舍的时候”
他一面说,一面身心舒畅,顿时觉得眼前这害得自己破财又遭灾的小子都顺眼了两分。
甚好,他不在宗卷库,那许多事情,做起来便更方便了
郑显呵呵一笑,指着一旁的马儿,道:“还等什么,你先走罢,明日再遣人将这畜生送回衙门便是”
顾延章拱一拱手,道了一会谢,又辞一回别,果然半点都不耽搁,翻身上马,立时便走了。
郑显看着他转过街角,面上笑意慢慢收敛起来,朝着旁边的一个差役挥了挥手,对他耳边嘱咐了两句,那差役转头便重新回了顾宅。
而在街头的拐角处,刚刚转过弯的顾延章,却是拉住了缰绳。
他把马儿拴在一旁的矮树上,自己则是回头走了几步,站在墙角,从一处死角往回看。
见到那差役得了郑显的吩咐,重新走回顾宅之后,他又等了片刻,直到那差役重新走了出来,才回到树旁,重新松开马绳,翻身上马,径直回家了。
办妥大事,顾延章心情甚是舒畅,又想到马上能回家见家中那一位,更是觉得连身子都轻了。
正路过平戎街,无意间扫到街上几间铺子里头尽是挂着一排排的灯笼,或是走马,或是盘龙,或是画凤,或是成花,他这才忽然想起上元节就在眼前,可算算时日,自家当时正在押运辎重途中,却是无法陪在家。
他心念一动,立时停了马,找一间看起来铺面最大的,进去转了一圈,只觉得里头盏盏灯都粗糙,十分不堪配家中人,索性招来小二,自买了糊纸、浆糊、竹骨等物。
顾延章手里提着一包杂物,怀中放着一张婚书,心中想一回这个图,想一回那个书,一时甜蜜,一时高兴,明明一个高大英武的少年郎,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小鹿乱撞的感觉。
他脚下不住催着马,明明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路,却是走得心都焦了。
等到了家中,将手里包袱朝来接应的松节一扔,顾延章看一看时辰,三步并两步,直朝中堂而去。
果然,中堂里头双门大开,当中摆着一张大桌,上置碗筷,又有一盏豆大的油灯晃晃悠悠地燃着,而坐在桌边的那一个小姑娘,正手肘撑在桌子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拿一本书,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一处。
顾延章擦一擦手心的汗,轻轻踏进门,喊道:“清菱。”
季清菱转过头。
她的神情又灵动又可爱,还带着笑,脆生生了应了一句之后,半是抱怨半是俏皮地道:“五哥今日回来得好晚,菜都要凉啦”
顾延章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欢喜得几乎要跳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怀中纸页取了出来,仿佛献宝一般,托到季清菱面前,道:“清菱,今日,我把婚书拿了”
而此时此刻,顾平忠正站在郑显的书房里头,口中急道:“押司,我来了”




娇术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绝望
“这是州中拟的请功折,待那顾家产业清点完毕,便要发去中书门下。”
坐在家中宽大的交椅上,郑显的口气里竟然带了淡淡的同情,叹道:“以万贯家财做功,那顾五,一个官身是十拿九稳了”
顾平忠放下手中的文书,额上、脸上已是渗出了薄薄一层汗。
他并不蠢。
郑显叫他今夜接近宵禁的时候过来。如果说刚开始他还抱有两分不切实际的幻想的话,如今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他到了此处,听郑显详细地把那顾五如何逃脱定姚山的经过说了,并后续如何攀上陈灏、杨奎,还给自己看了请功折,那态度,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自从巴上这一位押司,自己何曾得过这般好脸色。
“你家中,好似还有一个儿子”
郑显左手托着茶盏,右手扶着茶盏盖,仿佛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顾平忠心中“突”的一声,如霹雳惊弦,震得他从头皮到舌尖,都是麻的。
他脚一软,登时跪倒在地,惊道:“押司小人在灵州城内还有窖金五百金只求押司高抬贵手给小人一条”
他话才说到一半,嘴便被一双大手紧紧捂住了原来方才还静静地立在一旁的两个衙中差役,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走上前来,一人捂着他的嘴,一人扭着他的手,把他反手押起来。
顾平忠嘴里不住“呜呜”地叫,手脚并用,拼死挣扎,眼里眼屎、眼泪并流,一双已是长出了肥肉的腿脚更是四处乱蹬。然而擒拿住他的都是衙中极为魁梧的差人,捏着他,就如同抓一只弱鸡一般,连松都不松一下。
郑显叹着气,站起身来,掏出一张帕子,蹲下身去,给顾平忠细细地擦了一回眼泪,叹道:“走也走得体面点,不要闹得大家都难看罢”
顾平忠喉咙里发出呜鸣,脸色涨得通红,眼中眼泪更是不要钱一般往下流,双眼瞪出,面色十分狰狞。
“放心去罢,也不算是白死了,本官会给你留一条香火的。”
把上头沾了鼻涕、眼屎并眼泪的帕子扔在地上,郑显刚要站起身来,却突然闻到下头传来一股尿骚味。
他低头一看,却见顾平忠胯下的地板处,一条水流正往外蜿蜒,在蜡烛亮光的照映下,还反着光。
嫌恶地掩住口鼻,郑显连忙摆了摆右手,示意两个亲信赶紧将这人拖出去处理掉。
等人走了,他才打铃叫下人过来收拾地上的残局。
“果然商人鄙贱粗鲁,临到死了,都不要体面”
他扇了扇鼻子,径直走了出去。
趁着天色没有全黑,赶紧去衙中,把宗卷库的文书都理一理才好。
今夜一夜,明日一天,应当也能收拾得差不离了。
一面想着,郑显终于松了口气。
顾平忠死了,一切都好说,把罪责往他头上一推,那顾五大仇得报,想来不会再往下追究。
只可惜了顾家的产业
不过有钱也要有命花,大把其余捞钱的地方,无谓的风险,还是不要冒的为好。
他这一处了却一桩心事,而被拖出去的顾平忠,却是脖子,脸面都已经窒得铁青,他拼死乱蹭乱抖,一双眼睛里头尽是惊恐,哀求地看着旁边的两名差役。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给他说两句话,三百金,哪怕是三千金,他二话不说,都能把价钱开出来
郑显能给他们两多少,他顾平忠出百倍千倍
然而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捂在他口鼻之上的手刚放开,他便被连人带头地按进了水里。
水冰冷刺骨,灌进了他的鼻口之中。
顾平忠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他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心中除了绝望,只剩下对死亡的惶恐,昏过去之前的那一刹那,脑子里恍恍惚惚闪过一丝念头
明明死的该是顾五那厮,明明此刻他正该在坐在堂中,等着那小侄媳给自己行礼奉媳妇茶,还可顺手笑纳顾清峦挣下的财产才对
究竟是哪一处出了错
西小院中,顾平忠临死前还挂念着的一对人,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看书写字。
耳听得外头更鼓交过二更,秋月轻手轻脚地走到季清菱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袖。
季清菱这才醒过神来,她倾耳听了一下更鼓,知道此时已是不早了,便把笔搁下。
探头看一看身旁,顾延章一篇文章正作到一半,凝神静气,笔不停歇,眼看是文思正好的模样。
季清菱自己也常作文章,自然知道此时只要一口文气被打断,晚些再难续得从前那般好,她也不出声,只悄悄起了身,同秋月一起小步出了书房。
回到房中洗洗漱漱,花的时间也不短,秋月在旁边帮着用干帕子给季清菱擦干头发,边用烘笼烘着,边道:“真想少爷这一趟回来,便不要走了。”
季清菱半靠在小隔间的榻上,仰着头给她擦头发,笑问道:“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秋月口气里尽是管事的味道,道:“平日里少爷不在家,姑娘日日都那样晚才睡,昨日一回来,一到二更,不消我催,你便老老实实回来休息了”
季清菱直想笑,被她说得连睡意都淡了几分。
五哥在家,她确实作息要正常许多。
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夜晚读写容易静心,如果前一阵子五哥在,自己像这两日一般被盯着早睡晚起,还要日日跑去挥鞭练武,那十多册书估计再过上一个月也整理不出来。
不过五哥在家,自然是更好,两人在一处了,心都要安定几分。
饶是秋月手脚快,等到擦干头发,又梳得顺了,样样都收拾好,也是快到了三更天。
她给季清菱把腰带系好,抬眼看了看,笑道:“姑娘长得真快,五六月前做的里衫,如今就有些短了。”
一面说着,她在前头开路,引着季清菱回了卧房的内厢,不想却见秋爽站在门边。
“今日明明是我值夜,你倒抢起我的活来了”秋月笑着打趣道。
秋爽一脸古怪,朝着房内使了个眼色。
秋月抬头一看,内厢原该只叠着被褥的床上,如今竟躺靠着一个人,对方目光灼灼,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身旁。




娇术 第一百七十章 睫毛
季清菱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把屋子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等到终于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房间之后,提步走到床前,认真道:“五哥,这是我的床。”
顾延章并没有立时回她的话,而是朝门边看了看。
秋月还在发愣,秋爽已是十分乖觉地把秋月给拉了出门,还把厢房的门给带上了。
只听得“吱呀”一声,待得季清菱一转头,门竟是已经掩得死死的。
等再回过头,顾延章早坐直了身子,拿一双眼睛只望着她,面上还带着笑,道:“胡说,这明明是我们的床。”
他口气里满是理直气壮,道:“如今哪里还有什么你的、我的,今日婚书已是取了,只有我们的了”
一面说,他一面拍了拍床上的新放上的铺盖,道:“快上来,我试过了,十分软,比你原来那一床要舒服多了。”
季清菱一怔。
她总觉得婚书不婚书的,对二人影响并不大。
从小他们便在一处,等到后来互相表明了心意,决定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之后,其实相处的方式并没有改。
或者说,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是很早之前,两人之间便已经与普通的兄妹不同了,比起普通的情人甚至还要更亲密,更坦诚,更信赖,是以无论在外人面前是兄妹,还是夫妻,其实他们心中,一直都没有变。
可是
难道取了婚书之后,当真要睡在一处吗
夜间身边睡着一个五哥,多奇怪啊
她脑子里有些慌乱,站在原地迈不开腿,只下意识地问道:“取了婚书,便不能分开睡吗”
“你见过谁家夫妻分开睡的”顾延章反问道。
我哪见过别家夫妻睡觉
季清菱心中腹诽,想要张口反驳,却又觉得这话说出来着实叫人害臊,待得说出口,话音已是换成了另一句。
“我还没及笄”
顾延章笑着倾身向前,跪坐在床上,把她拉了过去,道:“只是睡一处,我什么都不做,只抱一抱。”
季清菱心中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忽觉不对,警觉地撑在床边上,道:“五哥,你不是唬我吧”
顾延章恍若未闻,把她揽坐在床上,伸手要去给她脱鞋。
洗漱过后,季清菱穿着是秋爽做的棉布鞋,松松软软,比她的脚要大上许多,又暖又方便方便穿,也方便脱。
她那句话刚落音,脚下已是一轻复又一凉,低头一看,两只脚丫子晾在外头晃啊晃的。
没等她来得及把鞋子穿回去,双腿已是被托上了床,紧接着,一床大大的被子盖了上来。
“唬你什么”
伸手把帐幔扯下,终于心满意足地跟心上人窝进了一床被子,此时此刻的顾延章,竟有了几分芙蓉帐暖的感觉。
他口中问话,一双手早已自被子底下伸过去,把季清菱一双手握住了。
季清菱挣扎着坐直了身子,把半边肩膀靠在床头上,疑道:“五哥,你莫要唬我从前我们也是夫妻,也不见要睡在一处”
“从前没有婚书。”顾延章正色道,“如今有婚书了,便不能再两处睡”
这是什么歪理
季清菱立时就要反驳,却见身侧那人含笑望着自己,眉目含情,又是期待又是渴望的模样。
她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算上今日,也只能睡一处三天,好容易回来了,人不过想一处睡几日,何苦要叫他不开怀。
奔波了许多天,又遇上了那样多惊心动魄的事,总算得回来养一养神,一处睡便一处睡罢,左右也不会做什么。
一面想着,她的眉眼便软了下来。
顾延章满腹心思都放在旁边这人身上,一见她的面色,顿时便晓得了七八分,他知道今夜十有八九不会被赶下床了,登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伸出手,把季清菱身下的枕头整了整,道:“都三更鼓了,早点歇下,明日我叫你起来习武。”
季清菱面色一僵。
从前她一直坚持得很好,可自前一阵子忙着整那十多册书卷,从白天到夜晚,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书房里头,自然而然就忽视了其余的事情。
练了好几年,虽然鞭法肯定是没有忘,只是习武这一桩,只要一天两天断了,手感便会差很多,更何况断了大半月,明日当真要检查起来,说不得,肯定会被教训。
她心中忐忑,不由自主便往顾延章那一处挪了挪,小声道:“五哥最近雪大得紧”
顾延章侧头看她,认真道:“外头有檐台,还有一处小亭子,不行便在门口屋檐下,总不至于有东西遮着,地上也有雪罢”
季清菱轻轻咳了一声,老老实实地道:“实是我没有练忙其余的事情去了。”
顾延章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他想了想,问道:“是帮我整那些书册吗”
季清菱不答话。
顾延章哪里还有不晓得。
他心中又酸又软,凑过头去,轻声道:“清菱。”
季清菱低低“嗯”了一声。
“叫我抱一抱你。”
他一面说,一面伸出手去,把那一个小姑娘搂在了怀里。
“明日我同你一起习武,等我回来,日日同你练鞭子。”他一面说着,一面轻轻拍着季清菱的背,道,“我盯着你,你就老实了。”
季清菱有些不服,只道:“我一直都很老实”
“我家清菱最老实,只是心里头只操心我,不晓得照顾自己所以都是我不老实。”
顾延章笑着道。
季清菱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是在取笑自己。
她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顾延章低低一笑,把枕头挪了挪,方便季清菱将头搭着,又道:“早些睡了,明日我喊你起来,一齐读书习武。”
此时早交过三更,两人窝在一处,实是十分暖和,下头被褥是新的,又软又松,躺下去,当真是睡在棉花上头。
季清菱刚开始还想再说两句话,张开嘴,却是打了个哈欠,竟是眯着眼睛睡着了。
顾延章见她睡了,侧着头看了许久怀里人的睡颜,数了半夜的睫毛,等到油灯烧到尽了,没有人去剪灯芯,终于跌到油里,一下熄灭了,他才在季清菱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心满意足地睡去。




娇术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口渴(给炼炼炼小桃子的加更)
睡到一半,季清菱的口有点渴,她动了动胳膊,只觉得重得很,开口小声叫道:“秋月,我想喝水”
话刚落音,身后贴着的地方便动了起来,吓得她一个激灵,忙的睁开眼,把头一转。
后头顾延章已是撑起身来,穿鞋下床,见她睁了眼,安抚道:“你且睡,我去倒水。”
她懵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昨夜的事情想起来。
透过撩起的半幅床帐,抬头一看,天边才是蒙蒙亮。
她还迷迷糊糊的,顾延章已是从炉子上提了温水,倒了一茶盏。
他试了试水温,凑到季清菱面前,喂她喝了,又问道:“还渴不渴”
季清菱喝了大半杯,只觉得渴意解了大半,便摇了摇头,翻过身又睡了过去。
顾延章拿着那杯子,忽然也渴了起来,他把剩下的小半杯水喝了,这才脱鞋下帐,重新回床上睡了。
季清菱又睡了一觉,
这一回她是被热醒的。
还没睁眼,她便觉出额头上、鼻尖上一层薄汗,颈项处也湿乎乎的,至于后背,更是汗湿得跟内衫贴在了一处。
怎的会这样热
一早就知道客栈里铺了地龙,从早到晚都烧着,是以她平日的垫的盖的被褥都是薄薄的,可今日这一床,怎的感觉这样重
一面想着,她正要翻一个身去看时辰,可腹部搭着一只胳膊,热乎乎的,也不晓得贴了多久,叫她想动也不好动弹。
她终于忆起半夜喝水的事情。
身后靠着一个五哥,他手脚都是发着热气,胸膛跟她的后背贴在一处,贴得她汗流浃背。
怪不得这样热
被褥好似也是昨日换的,软倒是软,却也是热得厉害
季清菱把手伸出被子,将袖子撩上去,露出两条白白细细的胳膊透气,她想要轻手轻脚坐起身来,谁知刚起一点身,便听后头人低声问道:“怎的了”
“睡不惯,还热。”她把被子掀开,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又把脚从被子里伸出来,又将裙子往上拉了拉,。
被子一掀,热气顿时便散了。
后头伸出一只手,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又往颈项处擦去。
季清菱忙把那帕子按住了,道:“五哥,我自己擦”
顾延章“嗯”了一声,也不勉强,却是伸出手去解她的腰带。
季清菱热得发晕,顾得来上头,顾不来下头,哪里防备的了他那一双又快又准的手,等猛地发现不对,那内衫早被解开大半,里头小衣服都露了出来。
她惊得就要坐起身来,把衣服拢回去,却被摊平了身子,一只手拿着绢布在她肚腹处擦了起来。
季清菱吓得声音都变了,忙道:“五哥,你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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