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春不住
杜夜然闭着眼,不满地低喃道:“前些日子不是下过几次么,有什么好看的。”
尚未清醒时的声音尤其低沉沙哑,还透着点平日里没有的任性,听得柳子颜一阵心颤,满脑子的“对对对,不好看,你最好看,你说的都对!”……
急忙定了定心神,暗暗自我唾弃了一番,才商量道:“前几次下得那么小,一点意思都没有……”
说罢,摇了摇杜夜然的肩膀,见他没反应,又捏了捏他的脸,正玩得不亦乐乎,一抬眼便对上杜夜然不知何时睁开的眼,吓得柳子颜一愣,忙不自在地了手。
偷偷觑了觑杜夜然的脸色,只当他是生了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便听杜夜然幽幽道:“好玩么?”
柳子颜讷讷不知作何反应,又听他道:“你占了我半晌便宜,准备如何偿还?”
柳子颜:“……”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当作没听见,柳子颜默默转了身。
杜夜然心下好笑,冷不丁一个翻身,在柳子颜的惊呼声中将他压在身下躺平了,冷冷哼道:“还想往哪躲?”
身子被压住不能动弹,两只胳臂也被牢牢按住,柳子颜可怜兮兮道:“是你先不理我的。”
杜夜然一挑眉,佯怒道:“这是你乱摸本王的理由?”
柳子颜将头转向一旁,露出侧脸,视死如归道:“那给你摸回来。”
杜夜然盯着他乌发下的白皙脖颈,气血下涌,只听见喉结动了动,下一刻便吻了上去。
柳子颜先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便哇哇地抗议起来,然而还没一会儿,便被可着他敏感处吮吻的杜夜然逗得只剩低低的吟哦。
缠着柳子颜逗弄了半炷香的时间,直把他吻得只剩下躺在床上喘气的份儿,杜夜然这才餍足,神清气爽地起了床,披了衣服去开窗。
屋外果然下着雪,看那白茫茫一片,估计是昨晚便开始下着了。
风呼呼地从窗户里灌进,吹得杜夜然一头青丝胡乱飞扬,连忙又关了窗,回身对还呆呆躺着的柳子颜道:“不是要看雪么,还不快起来。”
柳子颜一听,连忙翻身爬起,衣服也不穿,光着脚便朝窗边跑去。
他在江南长大,见到雪的次数屈指可数,还都是些雨夹雪,虽来了京城有两年多,可每每见到鹅毛大雪,还是忍不住兴奋。
然而还没跑两步,半路上便被杜夜然截下来……
将人轻轻松松往肩上一扛,不由分说地扔到床上,杜夜然冷下脸道:“不穿衣服还光脚跑,你身板很硬啊?”
见他神色间隐隐不悦,柳子颜缩了缩脖子,讨好地笑了笑,道:“我马上去穿!”说着便要穿鞋下床拿衣服。
杜夜然却先他一步将衣物拿过来,一件件亲手替他穿好,待要为他穿鞋时,柳子颜惊道:“我,我,我自己来!”
见他慌慌张张,杜夜然也不强求,径自开了门,唤丫头们进来伺候洗漱。
对于这位“书童”同自家王爷同榻而眠之事,青绽和婷枝早已习以为常,仍是安安分分做好该做的事。
柳子颜洗漱完,两个丫头已为杜夜然梳理整齐,待要替他束发时,杜夜然摆了摆手,两个丫头便退开去。
杜夜然缓缓上前,站到柳子颜身后,拿起桌上的玉梳便要替他细细梳理。
柳子颜连忙转头,讶异地看向他,“我,我可以自己来……”虽然这段时日一直是两个丫头替他打理,可往日里他都是自己摆弄的。
杜夜然眼角含笑,掰正他的脑袋,道:“别动。”
柳子颜果然怔怔地不动了,由着他替自己束发配簪。两个丫头早已识趣地默默退了出去,将一室安宁留给那两人。
柳子颜对着铜镜看了看,踟蹰了好一会儿,才蚊鸣般喃喃道:“以后……我也替你梳理吧……”话刚说出口,自己先红了脸。
看着他红得透明的耳缘,杜夜然只觉心被涨得满满的,“你会?”
“会的!”柳子颜信誓旦旦的答,片刻,又小声道,“呃,一点点……”
杜夜然没忍住笑出了声,揉了揉柳子颜红彤彤的脸颊,道:“不是要看雪吗?早膳还得等一会儿,一边赏雪一边等吧。”
“好啊!”柳子颜蹭地站起,喜滋滋地往外跑。
杜夜然无奈地摇了摇头,拿了件深紫色的狐裘大氅披好,又取了件天青色连帽狐裘大氅拿上,出了门。
院子里的雪花飘飘洒洒,靠墙种着的几棵梅树尚未开花,被雪压得微弯,地上也积了厚厚一层雪,羊绒地毯般雪白柔软。
柳子颜正站在廊前空地上,低了头一心一意地踩脚印,雪花纷纷扬扬洒了他满头,衬得如瀑青丝愈发浓黑。
一抬头,便见杜夜然站在廊下定定望着他,柳子颜眼睛一弯,边笑边招手道:“快来看!我踩的!”
那笑容映着雪,分外好看,杜夜然不由顺从地朝地上看去,便见那雪地上工工整整用脚印拼出的三个大字:杜、夜、然。
一瞬间,只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化作道道暖流。
杜夜然怔怔地看着那人傻乎乎的笑脸,原来最想要的,不过是看心悦的人轻轻暖暖的笑……
杜夜然缓步走过去,将大氅仔细披到柳子颜肩上,又将大氅连着的有毛绒滚边的帽子替他戴上,微嗔道:“也不撑把伞,这么大的风,受了寒可如何是好。”
柳子颜冻得鼻尖红红,央求道:“我就玩一小会儿,好不好?”说着,还伸手拉了拉杜夜然的衣袖,十足的撒娇姿态。
杜夜然淡淡瞥他一眼,摸了摸他的手,还算暖和,松口道:“一小会儿。”
柳子颜高兴得就差飞起,兴冲冲地在院子里飞奔笑闹,还拉了小秋阿夏两人一起打雪仗。
杜夜然看着雪中嬉笑奔跑的人,心软得一塌糊涂。一低头,便见方才那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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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脚印已经快被新雪覆盖湮没……
闹了许久,青绽和婷枝端了装早膳的食盒来,在廊下唤道:“柳公子,用早膳了。”
柳子颜这才了心,颠颠地朝屋内跑,刚跑到廊前,便觉余光扫到的雪地上有些异样,定睛一看,之前自己踩过的地方,被稍大的脚印又踩了一遍,旁边还多踩了几个字,并在一起,已经快被不停落下的雪覆盖消失。
杜夜然,柳子颜。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纯糖,天然无公害,绝对不添加任何有毒剧情,请放心食用。φ(w*)?
第39章第三十九章
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屋,柳子颜闪着一双晶亮的眼,滴溜溜地四下乱转,最后定格在靠窗的位置。
杜夜然早听见了动静,此时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柳子颜稳了稳呼吸,故作镇定道:“我看见了。”
杜夜然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看见什么了。”
“廊前雪地上的字!”柳子颜上前几步,盯着杜夜然越发不自在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什么,笑嘻嘻地凑上去,道,“是你踩的吧?是吧?是吧?”
杜夜然被他缠得无法,索性也坦然下来,伸手捏住眼前的脸,试了试,手感不错,肉多了不少,看来这段日子喂得很好。
“是我踩的,如何?”
柳子颜盯着他,脑子里想着杜夜然认认真真垂着头,在雪地上小心踩脚印的模样,噗地笑出了声,嘲道:“真幼稚。”
心里却是暖乎乎的。
杜夜然眉头一挑,手下更用力,捏得柳子颜嗷嗷直叫,“谁幼稚?”
柳子颜连忙再次向强权低头,支吾道:“我我我,我幼稚。”
杜夜然满意地放了手,似笑非笑地看柳子颜捂着脸揉,嘴里还嘀嘀咕咕着什么。
只当没听见,杜夜然掸了掸衣袖,准备去内厅用早膳,刚转身,便被柳子颜拉住,一手揉着脸,一手拉着他,温温吞吞地道:“杜夜然,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杜夜然愣住。
他自己说是一回事,现在被柳子颜亲口问又是一回事,磨蹭了半晌,才瓮声应了,“嗯。”
只轻轻一声,便心跳如擂鼓。
柳子颜:“那你还捏我捏得那么凶!”
杜夜然:“……”
柳子颜哼了一声,吧吧朝内厅去了。
心霎时不想跳了。
……
两人用完早膳,双双往书房去。
最近事务似乎无比繁杂,杜夜然常常一整天耗在书房不得空闲。柳子颜便安安静静候在一旁,间或帮忙磨墨,或添杯新茶,或是自己找本书看,倒也不会无聊。
今日也还是照旧。
柳子颜拿了书到一旁看,原本他是想去院里玩雪,可杜夜然怕他着凉,不许他出门,只得悻悻作罢。
书还没翻几页,便听小厮来报,太子殿下驾到,正朝倚风轩来。
柳子颜愣了下,转头朝杜夜然看去,恰恰发现杜夜然也在看他。
杜夜然道:“想见吗?”
柳子颜知道他是在问什么,想了想,道:“你们要谈事情吗?”
杜夜然道:“嗯。你若想听也无妨。”
柳子颜摇摇头,“没兴趣。”
杜夜然笑:“那你想做什么?我怕你会无聊。”
柳子颜眼珠一转,道:“我想玩雪!”
杜夜然:“……披上斗篷,不许玩太久。我会让凌木盯着你。”
讨价无用,柳子颜只得接受,沉吟片刻,又道:“我想,等会儿先向太子见个礼再走。”
杜夜然愣住,突然笑了起来,道:“你若愿意,那便最好。”
柳子颜垂了头,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正说着话,杜夜清便走了进来,刚进门便望见一旁傻傻坐着的柳子颜,当即笑道:“柳公子,又见面了。”
柳子颜连忙站起,作揖行礼,唤道:“太子殿下。”
杜夜清仍是淡淡地笑,走近了道:“不必多礼。之前见过你几次,都只是匆匆一瞥,也不得结识,夜然倒时不时向我提起你,今日终于得以再见。”
柳子颜一惊,抬头望向杜夜然,便见他迅速移开眼,咳了一声,道:“你不是要出去玩雪么,还不快去。”
柳子颜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看得杜夜然瞪过来,才春风满面地朝杜夜清行了礼,出门去了。
杜夜然稍稍松了口气,再一转头,又见他三哥也用同样的眼神笑眯眯地盯着他……
杜夜然镇定地转开脸,唤道:“凌木。”
凌木嗖的一声便进了书房,“王爷。”
“你去盯着他,别让他玩太久。”杜夜然吩咐道。
“是。”凌木到吩咐便要出门,又被杜夜然叫住。
“提醒他穿好衣服。”
“是,王爷。”
杜夜清看他这一脸坦然的模样,笑道:“护得这么紧呐。”
杜夜然嘬了口清茶,道:“还好。”
杜夜清:“……”
外面的风雪暂时停了,柳子颜出了门便径直朝倚风轩外奔去。
凌木让丫鬟取了柳子颜的大氅,连忙追上去拦住他,道:“柳公子去哪儿?”
柳子颜有些莫名地看着他,“出去啊。”
凌木:“王爷让我盯着你。”
“……”柳子颜眨眨眼,“可他没说不让我出去吧,我就去后花园里转转,不乱跑。”
凌木犹豫了一番,将狐裘大氅递给他,示意他披上。柳子颜乖乖接过,胡乱披了,凌木这才让开路,默默隐了身形跟在他身后。
绕着园子逛了会儿,四处皆是银装素裹,看久了便觉单调,且一个人转悠了这许久,着实有些无聊,柳子颜找了个亭子坐下,一边歇息一边胡乱想事情。
正想到不知沈枫将凌炎带到哪里去了,忽觉身后传来脚步踩在雪地的咯吱声,柳子颜回头看去,一时间有些怔愣,随后有些无奈地想,这人很闲吗?
来人大概是以为只有柳子颜一个人在,将自己心底的情绪毫不遮掩地显露在脸上,大剌剌地走进亭子,在柳子颜对面坐下,“今日太子来,现下正同王爷在书房议事吧?”
柳子颜不太想理他,可又不愿显得失礼,只得回道:“嗯。”
那人轻声笑道:“怎么,王爷没留你旁听么?”语气里带着早有所料的意味。
暗处的凌木微微皱眉,心下略觉怪异,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一闪而逝难寻踪迹,便听柳子颜道:“我对那些没兴趣,所以出来赏会儿雪。”
那人这次直接笑出了声,“没兴趣?难道不是为了洗刷嫌疑,故意避嫌?”
凌木这下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恶意,更觉奇怪了。
柳子颜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本无嫌疑,何须避之?”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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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勾唇,讥讽道:“王爷要信你,你自然没有嫌疑。”
柳子颜忽然扬起满脸笑意,道:“对啊,他愿意信我。”
凌木:“……”这是在秀恩爱吗?
“那不如看看王爷能信你到几时?”那人面色立马沉了下来,片刻,又冷笑道,“对了,我听说,王爷上次怀疑你,便是因为知道了太子遇刺伤重,一时气急……”
尾音稍稍拖长,话只说一半便停住,却更能惹人多想。
柳子颜捏了捏腰间的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沉声道:“你喜欢杜夜然。”
不是疑问,是陈述。
凌木:“……!!”这么直白刺激的嘛?
便见那人脸色白了又青,煞是。
“他气急,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他害怕深情错付,怕被我欺骗。”不待他回答,柳子颜自说自话,“你可以喜欢他,但你不该拿太子做掩。”
柳子颜明白,他原本可以懦弱而安心地躲在他建筑的借口之后,一边嫉妒着,一边又安慰自己只有太子那样的人才配得上杜夜然。
直到他出现,打碎了那人仅存的幻想。他再也不能拿太子当借口,因为他知道杜夜然喜欢的人是他柳子颜,平凡到让人根本不屑一顾,以致不能理解他这样的人怎么入得了杜夜然的眼。所以他的妒火烧得愈发旺盛。
他在想,既然柳子颜可以,为什么他不行。
那人握紧了拳,面色阴沉得发黑,呼吸都带着震颤,“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不承认也无所谓。”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柳子颜长长呼出口气,“不过,你以后也不用再来挑拨,你该知道他对太子的敬重和爱戴,他不会希望别人这样污蔑他和他三哥的感情。”
说完,柳子颜不再流连,出了亭子便朝倚风轩去了。
听完这场大戏的凌木,看着柳子颜远去的背影,又看看亭中呆坐的人,踌躇片刻,从假山后转出,“凌云。”
凌云惊慌地抬头望向他,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敛,无措到极点。
凌木也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探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吧?”
凌云深吸口气,偏开头,不做回答。
凌木见他不想说,也不勉强,叹了口气,上前拍拍他的肩,走了。
……
回去的路上,柳子颜仍是有些忿忿。
杜夜然真能啊,桃花可真多,还有男有女!不得了了。
转而又想,沈枫也挺能,自从拐了凌炎后,这么些日子都是见首不见尾的,古人说见色忘友诚不欺我。
一个个都不得了。
闹了这么一场,什么赏雪的心情都没了,回了倚风轩,书房也不想去,一路进了内室,除了外衣便往床上一躺。
不如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时速两百的小菜鸡在此……翻桌!(□′)┻━┻
第40章第四十章
送走了太子,杜夜然回了倚风轩,已经听丫鬟回禀了柳子颜的动向,杜夜然直接进了内室。转过屏风,便见床上躺着个人,捂得严严实实。
杜夜然顿觉好笑,走上前将被子拉下一点,露出里面人的脸,“怎么睡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一边说着,一边伸了手探向柳子颜的额头还算正常,那就更奇怪了。
当即唤了凌木来,问道:“你跟了他半日,可发生了什么事?”
凌木咽了咽口水,不知该不该说,更不知该怎么说,正犹豫着,柳子颜睁开了眼,道:“我没事,就是玩累了,想回来躺躺。”
“嗯?你没睡着啊?”杜夜然转过脸来看他。
柳子颜道:“没,都跟你说了我就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见他眉眼坦然,并无其他情绪,杜夜然舒了口气,“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别忍着委屈自己,明白吗?”
柳子颜点了点头,心里那点不快早散了个干净。与他而言,其他都不重要,只要面前这人一心想着他便好。
柳子颜朝杜夜然伸出手,杜夜然顺势拉他坐起,又取了挂在一旁的衣物来为他穿上,柳子颜也不推阻,由着他张罗。
一旁的凌木默默退下,心下微叹,看这情况,凌云是一点机会都不可能有的了……
用过午膳,杜夜然在书房召见了凌风,柳子颜见他们又有事情要谈,也没去打扰,自己回了屋看书。近日来杜夜然频频召见手下的人,府中的气氛都紧张了不少,似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柳子颜生怕扰到他,话都少了许多。
……
这日杜夜然出府办事,柳子颜独坐了半日,越坐心却越慌,直觉不安,一个人在前厅来来回回地走,时不时便要去大门前张望一下,惹得府中的下人们莫名其妙。
正焦灼时,门外传来惊呼声,柳子颜急忙回头,便见守门的侍卫全都一拥而上,簇拥着中间的人。
柳子颜猛地想起那日杜夜然被一箭射中时的画面,只觉心跳都停了,脑袋里嗡嗡地全是杂音,身子不由自主地奔上前,颤着手拨开人群。
杜夜然背对着他,白袍上鲜血殷红,刺得眼睛生疼,柳子颜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正要去扶他,便听他叫道:“快去找太医!”
柳子颜愣住,忙上前去看,却见杜夜然虽浑身是血,神面色却无伤重的模样,而他怀中揽着的凌木却双眼紧闭,奄奄一息!
柳子颜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凌木怎么伤成这样?”又抬头望向杜夜然,“你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杜夜然摇摇头,“先救凌木!其他事之后再议。”
柳子颜连忙安排人手将凌木抬进府安置好,吩咐小厮去找附近的大夫来,又派了侍卫去宫中找御医。
正忙乱间,凌炎和沈枫也从外面冲了进来,两人均是满身的血迹,吓得柳子颜本就惶惑的心愈发惊乱,“你们俩这又是怎么了?!”
沈枫摆摆手,眉目间尽是冷肃,“我俩没什么大碍,凌木伤得怎么样?”
“现在昏迷不醒,大夫应该快到了。”柳子颜紧紧皱着眉,“你们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沈枫摇摇头,道:“我和凌炎当时正往街上走,恰巧遇到一群黑衣人围攻一辆马车,凌炎立马认出是王府的车驾,我们奔至近前时,凌木已然身受重伤,那群人异常凶狠,刀刀致命,我和凌炎两人都难以抵挡,所幸后来巡逻队的人赶来,这才得以脱身。”
“难道又是刺客?可这是在皇城脚下,他们怎么敢这么猖狂?!”柳子颜想到那日遇刺的场面,再看看几人一身的血迹,一阵后怕。
杜夜然阴沉着脸,冷哼一声,道:“终于是坐不住了吧。”
柳子颜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浑身不自觉颤了颤,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握住
朱颜改 分卷阅读54
杜夜然冰凉的手。
感觉到他的动作,杜夜然转头望向他,眼中杀气尽数褪去,反手攥紧他的手。
不一会儿,派出去的人带着大夫匆匆赶到。那大夫一把年纪,神矍铄,中气十足地挥退了众人,专心把起脉来。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眯着眼思索了半晌,道:“都是刀砍的外伤,倒没伤及根本,但他失血过多,所以现在陷入昏迷。首要得有上好的止血药,不过我这儿的药疗效不够……”
“我们的人已经去请宫中的御医了,药材应该不是问题。”柳子颜连忙答道。
那老大夫点点头,“有药就没问题。那老夫先给他扎针,暂时封住穴道止血。”说完便取了一套银针出来。
几人在一旁屏气凝神,生怕闹出任何动静影响到凌木的治疗。
刚针灸完,宫中的御医便赶了来,问明了情况,和之前的大夫凑在一起又是一通探讨,这才定下治疗的方子。
里里外外一阵忙活,待情况安定下来,已是日薄桑榆,晚风寒凉。
杜夜然突然看向柳子颜,眼里满是歉疚与心疼,“那日我受伤昏迷了那么久,你便是这般等待着的?”
柳子颜鼻子一酸,垂下头道:“都过去了,提它做什么。”
杜夜然知道那段记忆于他必然难受,也不再问,轻轻将他揽进怀里,两人便这般静静偎着。
……
苏繁笙冲进来时,一双眼睛红透了。
沉默的苏繁笙是陌生的,令柳子颜有些不安,宽慰的话说出口还透着小心翼翼,“苏小姐,大夫已为凌木诊治过了,你不要太担心。”
苏繁笙蹲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凌木,一动不动,屋子里安静极了。柳子颜有些无措,他知道自己嘴笨,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许久,苏繁笙才开口,“我二哥说你们回府路上遇刺,查到是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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