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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北向终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雨倾城
闷油瓶静静地观察了很久,久到吴邪都卧下一会儿了,还把下巴放在爪子上,几乎昏昏欲睡。闷油瓶突然碰了碰他的鼻尖,吴邪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一道灰色的影子风一样从身边掠过,不远处,两只正在争抢一只硕大的三文鱼头的黄狗一左一右,爪子不沾地地平平飞了出去。
吴邪下意识地站起来,那只三文鱼头嗖就飞到他爪子前了,他却没心思叼起来跑路,忙着在人类的叫骂声和猫猫狗狗四散奔逃的混乱中搜寻闷油瓶的影子。只见那家伙稳稳地落在地上,从容地走向被鸟群霸占的、距离鱼贩子们最近的位置。有一只特别大的乌鸦从半空中俯冲下来,吴邪惊叫一声:“小哥,小心!”
闷油瓶头也没回,后腿发力,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扭转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重新落回地面的时候,黑色的羽毛落了一地。那只称王称霸很久的老乌鸦被闷油瓶叼在嘴里,徒然地蹬了两下腿,就再也不动了。
这种豹一样的敏捷和狼一样的果决吓住了港口所有的动物,乌鸦和海鸥群轰然而散,其他的狗都汪汪叫着退到一边,鱼贩子们都看呆了。带头的花白头发的渔民喃喃地念了一句什么,把手边筐里最大的一条鱼拣出来扔在闷油瓶面前,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吴邪果断抛弃脚边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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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被其他狗啃得乱七八糟的三文鱼头,一路小跑过去接胜利果实。闷油瓶把乌鸦的尸体扔在地上,跟吴邪碰了碰鼻子。领头的老渔民立刻又扔了一条鱼上来,吴邪都不好意思了,闷油瓶倒是老实不客气地叼了起来。吴邪赶紧叼起那条更大的,转头就跑。
那鱼真的很大,吴邪尽力仰着头,鱼尾还是拖着地,留下一道腥呼呼的痕迹,为了不弄脏胸前的长毛,他也不敢回头,跑过栈桥,又爬上高高的木头台阶,然后钻进之前他们去过的一条小巷子。巷子的尽头有一间废弃的木头棚子,他和闷油瓶之前都认为是个不错的藏身处,他想他可以把鱼放在松木板钉的一只箱子上面,等着闷油瓶来一起吃。
吴邪刚刚踏进木棚子,就嗅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他立刻毫不犹豫地退了出去,那只木头箱子上坐着一只黑色的大狗,胸前的毛和颈侧的鬃毛是近乎红色的金棕色,非常漂亮,像只威武的雄狮,只可惜脸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让他显得十分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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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天神一样的小哥,小天真有没有一种唱superstar的冲动呢?
嗯,一个熟悉的三人(汪?)组要出场了。这是一只藏獒,看上去就像是著名的“铁包金”,但是耳朵却有点尖,腿也比多数藏獒长一些,显然是混了狐狸犬系的血。吴邪以前在导盲犬基地的时候就知道,混血犬往往比纯血犬攻击性更强,于是他又退了两步,想要叫小哥,回头却只看见两只陌生的狗。
走在前面的是一只很漂亮的金毛猎犬,跟吴邪一样是金色系的,胸口也有波浪一样的长毛,爪子很粗壮,显然血统纯正。吴邪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种见到亲人的温暖感,友好地摇了摇尾巴。
那只金毛站着没动,倒是他身后那只个头极大、满身都是硬梆梆的肌肉的松狮犬走过来,摇了摇他卷在后背上的毛茸茸的尾巴,然后一步一步地凑过来,身体放松而友好,吴邪向来对狗没什么戒心,便放下嘴里的鱼,准备跟他打个招呼。
松狮对吴邪伸出了爪子,这在狗的社交礼节里也是个表示友好的动作,于是吴邪就凑过去打算跟他碰碰鼻子,可是他还没碰到对方的毛,那家伙忽然张开了嘴,白亮亮的牙直接咬过来。吴邪总算这些日子锻炼得不错,狠命向后一跳,闪开了要害。松狮锋利的牙齿在他的额头上划出一道口子,不深,但是有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吴邪还没站稳,那松狮再次扑了上来,他的个头很大,叫声极其洪亮,震得吴邪耳膜嗡嗡乱响,不敢跟他正面对敌,只是左右躲闪,他想退到木头棚子里,却见那只混血藏獒已经跳下木头箱子,踞在门口,吴邪一靠近,他就会呜呜的从胸腔发出威胁的声音。
那只金毛仍然站在不远处,非常淡定地看着松狮和藏獒对吴邪两面夹攻,吴邪忽然明白了,他们是一伙的,已经盯上了他。
事到如今,怕也没有用了,吴邪向侧面滑了两步,贴着粗糙的石头墙。天已经全黑,巷子里一阵阵冷风把木屑吹得打旋,开始下霜了,爪子下面的地面和身后靠着的墙壁都冷得像冰,吴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没机会开口谈条件。松狮再次出击,吴邪拖泥带水地闪了一下,松狮势不及,脑袋撞在了石墙上,却一点也没受伤,反倒激发了血脉里的狂性,打了个滚站起来,龇着牙再次扑向吴邪。
吴邪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只能龇着牙迎上去,前阵子他也试图让闷油瓶特训他打架,闷油瓶也确实认真地教了他几天,可惜他跳不了闷油瓶那么高,也没有闷油瓶那种一爪子就可以按倒一只獒犬的力道,其他的招数自然也学不会,于是也只能罢了,垂头丧气地卧在甲板上叹气。闷油瓶还凑过来,舔了舔他的鼻尖,然后卧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发呆。那家伙的意思大概是……有我在,不用担心?
可是,闷小哥你现在跑哪儿去了!
这种时候,面对一只比自己大比自己凶龇着牙冲过来打算吃了自己的大狗,吴邪居然无可救药的走神了,他想知道,闷油瓶哪儿去了?是不是被陈皮阿四给捉去了?是不是迷路了?是不是又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松狮已经扑倒吴邪,吴邪拼命用爪子推着他的下巴,不让对方能够咬到自己的喉咙,松狮的口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落在吴邪的胸毛上。吴邪之前在阿宁船上受过伤的前爪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一下子没撑着软了,那松狮立刻一声怒吼,低头就咬,这样的距离,松狮犬蓝紫色的舌头和近乎黑色的牙龈就像是死神本人张开了巨口。
吴邪想过他会怎么死,比如被狗肉贩子宰掉,毛做成一条大毯子,比如被海里的鲨鱼当点心,比如在去终极的路上被冻成金毛冰棍,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被同类咬死,看起来他们还会吃掉自己。在去阿宁训练的营的路上,这种事他见惯了,甚至看过那些饥饿的狗在受害者还没断气的时候,就开始哄抢肉多的后腿或者干脆扯开肚皮寻找多汁的肝脏。
吴邪徒劳挣扎,呜呜地叫着,忽然,他只觉爪上的力道一松,松狮居然放开了他。有个东西从天而降,先砸了松狮的脑袋,吓得他不得不放开吴邪跳到藏獒身边,然后那东西落在吴邪身上,吴邪也吓了一跳,爪子下意识地按住了那个滑溜溜冷冰冰的东西。
那是一条死了的海鱼,鱼嘴上生着长须,须子上挂了一撮银灰色的短毛,吴邪嗅了一下,立刻打滚站起来:“小哥,你跑哪儿去了?”
没错,闷油瓶已经从天而降,稳稳地立在吴邪身前,却没回答,只是看着那只松狮,低下头皱了皱鼻子,露出他锋利的长牙。
吴邪知道,小哥这是怒了。他发怒的时候就像吴邪微笑的时候一样,会皱起鼻子露出牙齿,那双黑眼睛紧紧地盯着敌人,像是地狱来的恶鬼一样。别说是一般的狗,就连陈皮阿四船上那些拿着棍子和枪、杀人不眨眼的水手,都会心生怯意,识相地退开。
松狮显然识得厉害,立刻退了几步,跟闷油瓶拉开距离,藏獒也走了出来,在左翼包抄。不用问,那只金毛则站在右翼,堵住了吴邪他们的退路。吴邪站到闷油瓶身边去,闷油瓶侧头关切地看着他,吴邪知道他在看自己额头上那道新伤,伤口不深,血已经止住了,但那里的毛沾了血,又滚了不少地上的木屑和尘土,脏兮兮地打着卷,看起来倒十分吓人。吴邪赶紧说:“小哥,我没事。”
闷油瓶没说话,但是他那表情就是“我不信”,吴邪觉得爪子和脸颊都有点发烧,主动凑过去给闷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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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细看,闷油瓶瞧了瞧,小心翼翼地舔那伤口。
明知道周围有三条体型更大的狗虎视眈眈,吴邪还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闷油瓶沙沙的舌头舔过伤口敏感嫩肉的感觉十分奇妙,让他想要舒服地哼唧,又想凑过去用下巴狂蹭小哥的肩胛,就像是第一次去乡下老家,闻到野花的甜香,尝了新麦子烤的又香又软的馒头,开心地在干燥的谷堆上打滚的时候,那种涌动在心底深处的柔软与喜悦。
藏獒突然出手,这种狗跟哈士奇一样,轻易不会叫,发起进攻的时候更不会叫,动作快而凶狠,有种不要命的架势。
闷油瓶完全没有看他,却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闪身躲开,一爪子直接拍向藏獒的鼻子尖。
这种动作很少在狗和狗打架之间出现,他们之间更多的是撕咬和摔打,而且狗的天性是四肢并用,并不像猫那样会主动的用“挠”来作为攻击手段。甚至,只有受过特殊训练的狗才会单独使用前爪,比如导盲犬或者搜救犬训练时都有的攀爬竖梯,就是为了训练他们单独协调使用某一只爪子的能力。吴邪想,难道小哥也受过训练,或者从被他挠鼻尖中得到了启发吗?
藏獒也被这种诡异的招数吓了一跳,扭腰闪开,爪子还没完全落地,又是一声怒吼,锋利的犬齿龇出唇外,让人看了就觉得胆战心惊。
吴邪觉得他们应该逃跑,这个藏獒的个头是他见过的最大的,比之前闷油瓶杀死的那条还要大一些,体重估计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重。何况上回笼子里的狗是一盘散沙,而这次,藏獒还有两个帮手,松狮恐怖的黑色大嘴给吴邪留下了体积很大的心理阴影,而那只微笑着的金毛,看起来则十分阴险。
但是闷油瓶显然不这么想,他灵活地跟藏獒缠斗,有机会就会在藏獒身上拍一巴掌,他的力道极大,而且像人类一样,可以把全身力道集于一点发出,他不一定像上次猎杀獒犬那样弄的鲜血淋漓,比如刚刚杀死那只老乌鸦的时候,他牙齿的力道就恰到好处,乌鸦的五脏六腑都被压碎了,体表却没有任何伤痕。
不过藏獒毕竟不是乌鸦,他的毛非常丰满厚实,像盔甲一样,挨了闷油瓶狠狠的一爪子也只是滚出三四米,站起来又能咬能扑,而且吴邪发现,这只藏獒跟之前他们见过的所有的狗都不一样,不仅打架凶狠不要命,还相当有策略,身体灵活,像是受过专业的打架训练,又经历了无数实战,每一招都实用而有效。
小哥还能像过去一样,无往不利吗?站在靠墙的安全地带,吴邪的爪子上还是紧张地出了一层冷汗。
那只金毛也看出闷油瓶不是省油灯,他给松狮使了个眼色:“大奎,一起上。”
叫“大奎”的松狮立刻咆哮着答应了,从左侧加入战团,吴邪有心冲过去阻拦,但是考虑到双方实力差距太过悬殊,他还是没动,目光紧紧盯着那只发号施令的金毛。对方的体型跟他差不多,但吴邪受过专业的训练且还年轻,他想他拼命的话,应该可以挡住对方。
吴邪这样想着,向那只金毛所在的方向进了两步。
这时,闷油瓶已经跟藏獒及大奎缠斗了十来分钟,那两只虽然身躯庞大动作凶狠,但闷油瓶却更灵活,他们不仅没有近身的机会,还各自被拍了好几下,大奎累得吐出了蓝紫色的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
没人比吴邪更了解闷油瓶的体能这家伙没事的时候永远睡不醒,有事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累,而藏獒和松狮则因为自身体重的原因,耐力明显不足。只要这么再打上十分钟,闷油瓶绝对能把他们都干掉。
那只金毛也看出来了,他不再站在那里观战,而是一步一步逼近吴邪。同样是金毛,这只的眼睛里闪着寒光,走路的气势跟吴邪那种欢快的天真无邪也完全不同,吴邪感觉到危险,他退了半步,弓起背,耳朵向后平贴,下意识地叫了起来。
咬人的狗不会叫。所以那只金毛马上就知道,吴邪是个根本不会咬人的狗。他毫不犹豫地猛扑过来,咬吴邪的喉管。
吴邪侧头一闪,肩胛立刻一阵剧痛,疼得他眼前发花,忙里偷闲看了一眼,一大块毛已经被咬掉,幸好没有流血。
金毛一击未中,转身奇快,直接咬吴邪的后腿,吴邪再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尾巴挡了一下。那金毛眼看就要得手,忽然觉得眼前有银灰色的影子一闪,接着就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似是被锤子砸了一下,他急忙后退了好几步,那团银灰色的东西却如影随形。他只哼了一声,就觉得肩膀一疼,腿脚再也撑不住身体,整个狗软下来,倒卧在地。
闷油瓶把他死死按在脚下,皱起鼻子,亮出雪亮锋利的犬齿,喉咙里发出一种恐怖的呼呼声,金毛立刻觉得后背的冰凉冲到胸口,这不仅仅是因为夜色已深,地上白露成霜。那是对于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发自内心的恐惧,面对死亡的时候,任何活着的生物都无法避的那种颤栗。
藏獒和松狮大奎看到首领被制住,都不敢再动,尤其是那只脸上有疤的藏獒,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但谁都知道,无论他的叫声多么洪亮,也不可能吓住闷油瓶。
寒风吹过,细碎的铃铛声忽然响了起来,金毛仓皇中看见了闷油瓶胸前挂着的那个小鸡铃铛,立刻脸色大变,他不相信地盯着闷油瓶的脸:“大侄子?不会吧!你姓吴?是老大还是老二生的?”
吴邪听到他们的对话,赶紧跑过去,十分惊诧地看着闷油瓶爪子底下的金毛,话却说得十分客气:“您是?”
金毛看看他又看看闷油瓶,闷油瓶的力气极大,他挣脱不了,只能回答:“吴老狗的三儿子,吴三省!”
吴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叫“三叔”,却见闷油瓶用余光瞄着他,微微摇头,他知道小哥虽然不爱说话,看起来对什么都淡淡的,其实却极谨慎也极有智慧,于是吴邪摇摇头:“我不信。”
吴三省也怒了:“我还不信呢,我不信吴家怎么生出个哈士奇来了!肯定是老二搞的对不对?老大一穷向来本分,老早就娶了个纯种的嫂子,老二,哼!吴二白那个狐狸种的!”
这下不由得吴邪不信了,他爸爸就是吴一穷,二叔就是吴二白。他爸爸确实是远近闻名的老实狗,最有绅士风度,无论对待飞驰的汽车还是那种神经质地叫个不停的小狗,都非常淡定,跟着主人出去溜达的时候,连狗链都不需要,就算遇到发情的母狗,他也能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吴二白看上去也是那种稳重持重的狗,可是实际上,整个小区里的狗都怕他,谁要是得罪了吴家,或者碰了他相好的,吴二白肯定会悄无声息地报复,弄的对方有苦说不出。吴邪离开家的时候虽然还没成年,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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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过无数次,比如吴二白又摆布得李家的萨摩耶和王家的柯基打起来了之类的。正因为这样,吴二白虽然也是纯种金毛,却一直被人叫“狐狸老二”。
这里距离吴邪的故乡长沙何止千里,眼前这只金毛却能将他家的事说得这么清楚,可见确实是他那个被外国老头拐走的三叔。他连忙对闷油瓶说:“没错,是我三叔。”
闷油瓶这才放脱了吴三省,护着吴邪退了两步。
吴三省死里逃生,打个滚站起来,疑惑地看了看吴邪又看了看闷油瓶,对吴邪说:“你才是吴家的?这是你媳妇?”
吴邪的脸红了,爪子上的肉垫都红了,他赶紧摇摇头,又想到三叔前一句问的,赶紧又点了点头。三叔皱了皱鼻子:“不对啊,这是公的!”
闷油瓶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找他的鱼了。吴邪十分尴尬,只能瞪了他三叔一眼,跑步追上小哥,跟他碰了碰鼻尖。闷油瓶也不说话,只是担心地嗅了嗅他肩膀上刚刚被吴三省扯掉一大块毛的皮肤,确定没有流血之后,就低下头,旁若无狗地开始吃晚饭。
吴邪也饿坏了,不过他还是很客气地问三叔要不要一起吃,毕竟他们三个看起来就是要抢吃的才在这里堵着的。三叔摇摇头:“我们吃过了,只是听说港口来了两只厉害的狗,过来看看。”
吴邪爪子又红了,分明是一只厉害的狗和一只……咳咳……在打架以外的其他方面很厉害的狗。吴三省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在他狼吞虎咽地吃鱼的时候,给他介绍了藏獒潘子和松狮大奎,都是这个镇上最能打的,尤其是潘子,以前是斗狗,力气大又够狠够不要命,整个镇子没有狗不怕他,不过三叔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潘子忠心耿耿,对吴邪都十分客气,总是叫他“小三爷”。
吴邪也简单说了自己的事,他没提终极,只是说逃出导盲犬基地以后如何遇到闷油瓶,又如何一路辗转到了这里。
闷油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隐瞒十分欣赏,把剩下的半条鱼都推了过来。
吴邪知道他一向都吃得比自己少得多,也不客气,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吴三省看在眼里,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告诉他们:“这个镇子叫做‘初道白河’,已经十分接近北极圈,去北极探险的人多数都会在这里采买装备,雇上足够的雪橇。”
大奎对于吴邪不要的鱼头和鱼杂十分感兴趣,一边偷吃一边说:“咱家三爷就是这镇子上所有雪橇犬的老大!”
吴三省非常有气度地点点头,当下就让闷油瓶和吴邪跟着他回雪橇站去:“赶雪橇的顺子是个好人,让他帮大侄子看看伤。这里入夜冷得冻骨头,那边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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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乃不光说出了一些“真相”,乃还抢小哥台词!!吴邪当然愿意,闷油瓶也没有意见,于是吃完了鱼,众人就一起回了雪橇站。赶雪橇的顺子是祖传的手艺和铺子,为人十分和气,懂狗,待人待狗都非常宽厚,赶雪橇的手艺好,又熟悉地形,是整个镇子公认的好人好向导。吴三省带着吴邪他们回去,用爪子敲开顺子的房门。
顺子今年还不到三十岁,跟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穿着北极熊皮和海豹皮缝的皮棉衣,屋里熊熊地点着火炉,十分暖和。他对于吴三省带狗回来的事已经习惯,只是没想到这回有只跟吴三省非常像的金毛,他看了吴邪的牙齿,又在吴邪的肚子上摸了一把,闷油瓶看出他没有恶意,竟不阻止,自顾走到炉火旁边卧下,看着顺子拿了酒棉球和药粉来帮吴邪处理伤口。
顺子边弄边跟吴三省闲聊,他养的一只很小的西藏也从他的皮袄里跑出来,好奇地看热闹,闻了吴邪又跑去闻闷油瓶。吴邪知道闷油瓶讨厌自己以外的任何狗接近他嗅他,更不喜欢小狗,他躺着不动,小狗过来,他就伸手就把小狗拨拉到一边去。那条叫皮包的小狗也算灵活,却怎么也近不得闷油瓶的身,不由着急地哼唧起来。吴三省作为狗老大,瞪了他一眼,皮包才安静下来,到奶茶壶旁边找个地方窝下来,歪着头看顺子给吴邪包扎额头上的伤。弄好了以后,顺子拍拍吴邪的脊背,说:“真听话,毛发得也不错,再有一两周应该就能适应了。”
吴邪不太懂他是什么意思,吴三省就给他解释:“这里跟长沙不一样,冬天冷极了,必须得长出厚厚的绒毛才能活下去,咱们金毛不如他们那种,天生就擅长在这种地方讨生活。不过不用怕,只要熬过最初一年,你的毛就能长得跟三叔一样,再冷也不怕。”
目前为止,吴邪还没领教过北极的风雪,所以他还不算太害怕,他忙着过去凑到小哥身边,小哥就宠溺地给他舔了舔胸前被鱼蹭得腥呼呼的长毛,吴邪被烤得暖洋洋的,这一天又太过疲倦,不一会儿,就舒服地睡着了。
第22章
雪橇站的生活平静而清苦,吴邪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生活,他每天有十几个小时都和闷油瓶一起睡觉,只是在顺子敲那个很旧的制式铝饭盒的时候,才睡眼朦胧地跟出去吃饭。每顿饭都是用肉、菜叶和玉米渣捏成的窝窝头,顺子自己做的,虽然口感硬邦邦的,但味道还算可口。大概每隔一天,顺子还会扔两根没什么肉的羊腿骨出来给狗们当磨牙的零食。雪橇站里有上百只狗,有资格享用这东西的只有狗老大吴三省和新来的金毛吴邪。
不用问,闷油瓶一打二赢了个头最大的藏獒潘子和混血松狮大奎、一口咬死港口那只最狡猾的老乌鸦的事已经传遍了初道白河,吴邪和吴三省以及闷油瓶的关系也不是秘密。对于所有的狗来说,为了根羊骨头跟“老大的侄子”“的相好”冲突起来,实在是太没必要了。
于是,顺子发现,他扔下羊骨头,吴三省还是一样迈着方步出来拿走一根,剩下的狗却不会像过去那样冲上去疯抢,而是都流着口水看着。任何一条狗如果露出对肉骨头的不良企图,就会得到卧在旁边好像一直在打盹的闷油瓶冷冷的一瞥,以及,忠心耿耿的藏獒潘子不轻不重的一哼。
吴邪在这个地方找到了家的感觉,恢复了他细嚼慢咽的良好生活习惯,每顿饭吃得都比别的狗慢三拍,等他打着饱嗝来找小哥的时候,总会“意外”地捡到一根羊骨头。于是整个下午,他要做的就是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啃啃骨头,睡睡觉,再啃啃骨头,闷油瓶最后会把骨头整个咬开,跟吴邪分食里面鲜美的骨髓,吴邪每次吃得肚圆又靠着闷油瓶软绵绵的身子的时候,就会由衷觉得,之前的颠沛流离各种危险就像是上辈子的事,现在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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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美好得太不真实了!
所谓“乌鸦嘴”,并不是指闷油瓶这种一下子能够咬死一只乌鸦的嘴,而是吴邪这种随便一说就好的不灵坏的灵的特殊体质。在雪橇站安顿下来不久,确切地说,是吴邪第八次捡到羊骨头的那天晚上,初道白河镇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全亮,就有两个外乡人敲开了顺子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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