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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麻郎儿
东棠掰了两块木板接在一起,几人能勉强凑合躺一夜。同屋的人诺诺地问道:“东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回得去啊!”
“没事儿!我上山的时候搜救队已经来了。”楚忆接了一句又道,“我把书包放在那儿了,明早上应该就能回去了!”
那人乐道:“你也是老师叫来找我们的?”
楚忆转过头,疑惑地问,“什么老师叫来的?嗳你说清楚啊!”
那人一指着东棠说,“我们才是走丢的那波人,他是老师派来找我们啊,你不知道吗?”
楚忆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误会这人了,对着东棠脱口而出,“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东棠连忙摆着手,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的埋怨和不满,语重心长地说,“没事儿,我们不都还活着呢。”
楚忆眼角发红,深深看着这个人,半响说不出话来。
那天的夜里,风吹雨打,经历了一干惊险的两人,都累的不行。四五个人打了个地铺挤在一间小小的木屋里,木板又窄又硬,睡不舒服。楚忆不经意之间慢慢挪到了东棠身边,东棠也往这边挤了挤,靠坐在他身边。
双眼四目咫尺相望,一切皆明于心。
楚忆有气无力地抽抽着,很快便睡着了。扑闪的蜡烛荧光之中伸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搓下一堆干硬的土坷垃。
那只手又从楚忆的头顶摸到脸颊,用大拇指刮去了他脸上的泥垢。
又往下摸到他肚子上,湿湿的,掀开一看,竟是已经结了痂的伤口。楚忆早在那生死之间被尖锐的石头刺进了腹部,竟死也没开口喊疼,忍着像没事儿人似的。带着怜惜和疼爱,轻轻地把衣服重新盖上。
一阵风吹来,屋内的蜡烛灭了,黑暗之中,一双眸子眯着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说到脱臼这事儿我就好笑。
以前和他们出去玩儿,真的就把手给玩儿脱臼了。我让他们送我去医院,痛得要死不活,这群狗日的非要说能接上。
我就没那么幸运了,接了半个小时,起码是接了五次以上才接好......难以回想我当时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
不过事实证明真的能接好,只是运气问题,我可能是属于运气比较差的。
端午节快乐!!!
第17章第十七章
那一夜,两人就和衣躺着睡了,木板咯得人腰疼,东棠睡得怎么样不知道,反正楚忆就折腾了一晚上,翻来覆去静不下心来。赶着日出的时候,他偷摸出去上厕所,才发现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东棠却不知所踪。
他揉着眼角缓缓摸索出来,外面的天才刚蒙蒙亮。清晨的阳光一如往常,要不是亲身经历,根本就无法想象昨晚上差点丧命于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朝阳照进山中,驱散一扇浓雾。附近偶尔传来一阵鸟叫声,不清脆也不响亮,带着一丝决绝的哀啼,略显无奈和沉重。
这鸟儿,估计是找不见自己的窝了。
他四处打量着,在昨晚上山洪暴发的崖边上看见了东棠。那人背对着他就坐在哪儿,自有一股任由雨打风吹去,我自巍然不动的势头。
楚忆慢慢走近他身边,才隐约看见那人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后背。东棠也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两人看着对方那副落魄、脏乱的样子,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东棠笑着从地上摊出一片装得满满的荷叶,“口干了不?吃这个!”
楚忆也不拒绝,盘腿和人坐在一起,瞧着东棠变戏法似地打开包好的荷叶。
“你去哪儿摘的桑儿1?”他从荷叶中提起一颗黑红相间的果实,卷进嘴里,畅快地吸溜着手指,“还有刺儿2!哪儿搞的哦?”
东棠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囫囵嚼着那草根,感受到嘴里传来的甘甜草汁儿,嘿嘿地傻笑着。
坐在高处往下看,山下哀鸿遍野,入目之内皆疮痍。
虽然两人早已经是捉襟见肘,遍体鳞伤,但却好像丝毫没受这些影响,恍如就跟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的早点摊上,享受着那一份平静。
似乎只要有身边这人陪着,在任何地方都能活得好好的。
山中升起了一片轻柔的雾霭,山峦似被涂抹上了一层乳白色。灰蓝色的穹窿从头顶开始,逐渐变亮,直至化成了与天边接壤的缕缕青烟。
楚忆嘴里塞满了野果,汁水流得到处都是,整个嘴唇都被染成了乌黑色,胡乱地用手一抹,丝毫不在意现在的窘迫模样了。
东棠吐出嘴里嚼得碎烂的草根,又重新选了一根含着,撩起楚忆的衣服,瞅着他肚子上的伤疤,“你那儿没事儿吧?”
“没什么的,小伤!”楚忆舍不得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用胳膊肘把东棠拨开,不让他瞧着自己那受伤的地方,得被他小瞧了。
可东棠显然注意到,那伤口处有些发白,已经开始化脓了。楚忆就忍着也不去管它,这都什么时候了,想在乎这些干嘛?
“要不,我们试试找路下山吧?”东棠皱着眉头说。
楚忆滋了滋鼻子也不说话,只顾着把手上的野果解决了,从身边扒拉出一块石头,顺势往昨晚上泥石流的位置丢过去。
那地方也就表面看着干涸结实,实则内里极其松软。那快石头不出几秒钟就陷阱了泥潭里,不见了踪迹。这附近唯一的出路,早已经被那条宽阔广袤的泥流给截断堵住了,就算东棠能从那过去,这山上不知还有多少像这样的“陷阱”。
要真是掉进去,又没人帮忙,那可真是十死无生了。
东棠瞪着眼睛干着急,语气也都带着一丝焦作,“那怎么办啊?你……”
他话还没说完,楚忆就猛地一抬头,兀自把他嘴巴捂上,手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噤声。
“嘘!你听!好像是……”东棠尖着耳朵,果然听见路口那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
“有人没!喂!有人吗?”
楚忆眼珠子轱辘转着,“搜救队的来了?”
幸亏那喊叫的人嗓门





楚忆 分卷阅读27
大,穿透力强,就站在小道路口朝里面吼着,两人也能面前听到,急忙三两下蹭起来,不管人家看不看得见,还是挥舞着手大吼着。
“这边!救命啊!这儿!”
丛林里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出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楚忆和东棠隔着老远就使劲儿吼着,几个小孩儿听见他俩的叫声,也都从木屋里出来,欢呼雀跃。
一名大汉隔空点了点人头,一,二,三,四,五……正好五个呢,他也是高兴地朝着对讲机里喊到,“找齐了,找齐了,全都好好的呢!调点人手过来!”
对讲机那头也是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搜救队跨在洪流经过形成的泥潭,叠成了人梯,把孩子们挨个送过去,再起来,全都成了泥人了。
其中一人手中还提着个小书包,疲倦的语气中却固执地带着一丝安慰人心的暖意,“这是你们谁的啊?”
楚忆跑过去接住自己那早已不成模样的书包,乖乖地人道谢。
那大叔摸着他脑袋,笑道“真机灵的娃儿,要不是你这书包,我们还不晓得这边有人嘞!”
楚忆笑着回应他,转头给了东棠一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你看,我说你那书包带子不行吧。
几个小孩儿随即被送下了山。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哪里还瞒得住,几位孩子的家长哭着把孩子搂进怀里,瘫坐在山脚下,泣不成声。
东棠的父母,楚忆的爷爷奶奶也都俱在。两小孩儿紧绷的神经这才有了丝松懈,差点在亲人的怀里直接失态了。楚忆看着东棠被他父母拥在怀里,心里着实有些不是滋味。
小孩儿心里的某根弦被挑起了。
他其实心里明白得很,他的爸妈不会也不可能因为这个赶回来,甚至,他们可能都不会知道自己差点就丢了性命。尽管这么想着,心里哪怕还是有一丁点期望,哪怕打个电话回来问问,也能让他开心许久了。
奶奶把他贴紧了搂着,像是哄着小孩儿似的,“乖,不怕。”
楚忆抬起头,眼神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奶奶眼里尽是无奈,“你爸爸妈妈工作正忙呢,接不了电话……别去打扰他们……楚忆乖。”
那一刻,小孩儿的心才算彻底没了跳动,僵直地靠在爷爷的胸膛里。好半响才有了“活过来”的迹象。
他抬眼看着身边的爷爷奶奶,明白了一些道理。在这段人生路上,他们也给予了自己无私又无限的动力,在这个年纪所需要的东西,他其实并没有比别人少。
楚忆打心里似乎放下了某种固执的执念,捡起来的,是另一样东西。
……
楚忆本来死活也不去医院,耐不住奶奶的苦苦哀求。他说自己没事儿,可奶奶看着边上那被夹子夹伤的小孩儿,伤口触目惊心,怎么放得下心啊。
几个人被送去医院接受检查。楚忆除了肚子上那点伤,其余都没什么大碍,打了一针麻药缝好,照样活蹦乱跳了。
某个年轻医生摸着东棠的手臂,义愤填膺地道,“又是哪个人随便给你接的骨头?手艺真不到家!”
楚忆隔着门口悄悄往后站了站,那心虚的模样让东棠瞧着直乐呵,手臂被医生重新掰断又接回去都意识到。那医生还算熟练,速度急快,东棠还没反应过来疼,骨头就正好了。
几个守候在外的警察等着做笔录,把几个人叫了过去。楚忆和东棠也是事后才了解到那天的情况。
但凡东棠没去找人,那小孩儿可能已经失血过多死了。现在送进了医院,还做着手术没出来呢。但凡楚忆没上山,搜救队的人也不可能会发现那里作为记号遗留的书包。找着人估计也是几天后的事情了,那出岔子的情况可能更多。
这中间但凡有一环出了差错,几个孩子绝无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
楚忆和东棠就因为这事儿,非但没受到处罚,反而还接受了表彰呢。
两人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危险磨难,终究是平安无事回来了。大院儿里的人看着他俩回来了,也都来安慰孩子们。几天之后,两人受了表彰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大院儿,出去的人无不夸赞这两娃儿的聪明灵慧。
那年头,能受到表彰,那可都是稀罕事儿啊。可作为当事人的两小孩儿,却完全不以为然。
楚忆才被奶奶逼着灌了一碗鸡汤,赶忙溜出来找着人玩。
严浩和马小川看着他俩像是见了不认识的人一般,四个人坐在黄桷树下,严浩瞧着楚忆的肚子问道,“你那儿没事儿了吧?”
楚忆想跟他开个玩笑,捂着肚子作妖,“穿肠烂肚了,喏,刚喝的鸡汤,全从这里流出来了,你看!”
严浩一手把这人推开,怪恶心人的!只有马小川眼里带着钦佩和仰慕说:“你们两个还真他妈帅耶!表扬都送家里来了!”
东棠笑着看他们玩闹。严浩无语,指着马小川的脑袋,“这你都信啊!他俩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要说东棠我还信!”他一指楚忆,“你说他也是去救人的,打死我都不信!”
“上次咱们被狗追!也不见他来救啊!”
“还有那次……你掉田坎下去了,他拉你了吗?”
严浩对着人一通数落,楚忆不屑地瞥着他俩,转眼看见东棠乐呵的模样,才缓缓松了口气,眨巴着眼睛对那人使眼色。
老子本来就不是去救人的!要不是你,谁他妈不要命了管这事儿啊!
东棠挠了挠脑袋。懂的,都知晓的。
他趁着上学没遇见“外人”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挪到楚忆边上,问他:“你肚子上真的好了吧?”
楚忆咬着豆浆袋子往上戳吸管,还一只手撩起衣服给他看。骇人的伤口处,还留着针线缝合的整整齐齐的印记。新肉覆上了皮面,虽然已经不见了危险,可肚子上爬了条虫子,像个什么样子?也怪难看的。
“这……能长好吗?以后不会就留疤了吧?”东棠担忧地瞧着他肚子道。
楚忆扭了扭身体把衣服放下来,“大男人怕啥啊,留条疤而已咯!”
1桑儿:桑椹。
2刺儿:覆盆子。
第18章第十八章
楚忆刚到校门口,就被人给堵截了。
郭方信站在两人面前,身边还站着个挺眼熟的人。东棠纳闷,那不是那天在山里迷路那小子吗?是叫曹墨来着吧?这人怎么会跟郭方信混在一起?
郭方信几步上前逼近两人,东棠不自觉地把楚忆拉到身后,“你又要干嘛?”
他斜着眼睛里瞥着东棠,如释重负般地咽了口气,把身边的曹墨拉过来,“这是我们大院儿刚转来的人。”
东棠和楚忆没开口,盯着这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们俩打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能救了我们院子里的人!”郭方信哼了一声,“我欠你个人情,以后……”
楚忆出口打断他,不屑地朝人说道,“不用,用不着!”他在身后悄悄拨了下东棠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东棠沉默着没开口,




楚忆 分卷阅读28
他本来也没打算和郭方信打交道。诚然他俩和郭方信现在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根本没必要有什么交集,这话虽然还带着个不认识的外人,可也完全没被理会。
他当初稀里糊涂地就被叫上山找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人是郭方信的人。楚忆就更不言而喻了,他还以为是东棠出什么意外了,他进山的时候压根不知道有这号人,实属巧合而已。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们……”郭方信说。
“你以后别来烦人就好了!”楚忆拉着东棠跑了,也不理会他的道谢。且不说自己本来就是为了东棠去的,要是真知道了这号人,救不救指不定还要考虑考虑呢。
可郭方信居然真的就如实不去找人麻烦了,平稳地和楚忆在一个屋檐下度过了好几个月,安分地当个好学生,根本不见以前那副混世魔王的倒霉样子。还回他们院子里跟人说,以后在学校都别和教师大院的闹矛盾。这两个大院儿多年的纠葛,就在这机缘巧合之下给解开了。
其实说到底,他们以前的琐事摆在明面上来谈,根本算不上恩怨。只是代表的小团体不同,难会有些摩擦,可说到底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怨,完全是继承着前人留下来的担子。
男孩儿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两人以前的关系纯粹是出于一种立场不同。东棠本来不相信郭方信那厮会这么老实和气,听到院子里的弟弟妹妹们再也没抱怨受过什么委屈之后,也着实笑着乐了好一阵子。
他放学的时候拿着这事儿跟楚忆打诨说笑,“这人真转性了嘿!”
楚忆路过个冰柜,买了袋‘七个小矮人’。他和东棠分着吃,他吃四个,东棠吃三个,两人一直都是这么分的。他嘴里含着冰坨子,含糊道,“打来打去本来就没什么意思!真不晓得你们当初怎么想的!”
男孩儿们表面上还是那副样子,暗地里都明白,谈不上握手言和,至少能井水不犯河水了。
楚忆又跑到学校旁边的书亭里,扯着脖子往里看《龙珠》有没有发新刊,老板早认识这两孩子了,每天都来,咋个不认识?楚忆拿着就放书包里,等着东棠付钱。这人实在是太不老实了,钱放身上不知不觉就丢了,吃了多少堑才好歹长了一智,所以小金库从来都是给东棠保管的,反正他俩干啥都一起,楚忆也乐得清闲,当个甩手管家。
回了家就缩成一团看《灌篮高手》,楚忆和东棠都喜欢这让人热血沸腾的漫画,还买了两件风骚的红色球衣。楚忆穿十号,东棠的胸前是十一,在球场上奔跑的时候,样子可帅气了。
有时候他俩就玩儿斗牛,放了学玩儿到天黑,乐此不破。
两个人在篮球场上飞速掠过,楚忆玩味地叫嚣着:“今天非要把你打残了!”
东棠仰着头,下巴对着楚忆,谁把谁打残?我就是平时让着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东棠不屑和人争输赢,要认真起来,早把你打趴下了!
楚忆紧了紧鞋带,白色的网鞋贴着脚面,合适,正好。把球竖在拇指上快速地班弄着,篮球在他手上转得虎虎生威。待东棠上前,又把球丢给他,球再飞回来,稳稳接住。
抱着球,先帅酷似地做了个假动作虚晃一下,甩了甩眼神,小爷帅吧?
东棠嗤之以鼻,这人就会耍些花架子。楚忆眼神一转,要认真了,换手在□□运了两下球,猛地朝着内线突击。小小的半个篮球场上,简简单单的水泥地面,条件不行,也没那么多装备,可两小子的身影丝毫没有放慢,依旧激烈追逐着。
甩了两把汗水,楚忆拿球一个换手接后撤步,跳到最高,出手,‘唰’得一声,球应声空心入网。楚忆摆了个酷炫的造型,挑衅似地朝着人比了手势,他最喜欢看东棠吃瘪的样子了,傻愣愣得,逗人笑。
“哦豁!还逞强不?三比零了!”
东棠气得牙痒痒,心里的胜利欲望也被勾起了,早知道不让你了!
闷闷地喘了一声:“再来!”
楚忆笑道:“哦哟,还不认输啊?”
东棠没说话,撩起肥大宽敞的球衣下摆擦了擦汗,衣服褪到腰腹,露出整齐好看,富有能量的腹肌。楚忆舔了舔舌头,脑子里上火了,打球哪儿有不摩擦,刚两人肢体接触的时候,他的小腹就热起来了。这下东棠当面撩拨他的心弦,楚忆的心思哪儿还在篮球上啊。
就这么发愣了一小会儿,手里的球已经被人掏走了,等楚忆反应过来,东棠早运球进了内线,一个踏步上篮,追不上了。楚忆黑着脸,我干,你他妈使些什么阴招数,美人计?
东棠可不像楚忆这么骚包,进了球也不显摆,又回到了三分线,依旧是撩起衣摆擦汗,裤腰带系得松,内裤的皮筋包裹在腰杆上,露出半截,若隐若现。楚忆摸了摸鼻子,你他妈……
甩了甩头,甩掉脑子里那些龌龊念头,楚忆同样是捏着衣袖擦了擦额头分泌的热汗,或许是冷汗,谁知道呢。篮球的内胎充气很足,东棠饶有节奏地拍打在水泥地上,发出‘砰’的钢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敲打在楚忆的心上似得,引得人不自觉得跟着那节奏轻微发颤。
短裤,短袖,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腿和手臂,真他妈勾引人嘿。东棠脚踝一扭,疾风似地绕过楚忆,一个恍惚又被人给过了,楚忆赶忙追上去,还是跑不过那人,庆幸的是球在篮筐绕了两圈没进,又弹出来了。
捂着肚子,重重地咳了两声,引来东棠的关心:“咋了,不舒服了?”
说完他就去掀楚忆的衣服,急急忙忙地道,“怎么了?伤口崩开了?没事儿吧!”
楚忆翻了个白眼看着东棠,是不舒服了,你他妈撞着我的蛋了!嘴上却道:“继续!”
“你还行吗?”
“老子已经拆了一个月的线了!”
现在比分一比三,楚忆可不承认自己输了。臂弯夹着球,脑子昏着、鬼使神差地运了下球。糟糕,死球了,再运就算走步了,可他人还在三分线外呢。东棠也笑了,甚至退后拉开了些距离,脸上表情仿佛就写了几个大字“来来来,我看你投’”。
没办法,出手吧。楚忆气不过那人挑衅的样子,把球举过头顶,瞄准了两秒脱手,球在空中画出一个完整的弧线,打在篮板上,又弹进去了,运气太好了。楚忆本来随意丢的一球,就站着立定投篮,没想到居然进了。欣喜之余朝着东棠做了个鬼脸,摆出‘哦耶’的手势,死皮赖脸地咬定就是技术好,一点运气成分都没有。
东棠没说话,就看着那人看着那人欢乐的样子。接过球,直接原地干拔一个跳投,同样还了一个漂亮的三分,还是个空心入网呢。楚忆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儿响,球就进了。
这会儿要是东棠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楚忆还能接受。可他从攻换到防,一脸沉着冷静,那个三分显然就是故意打给楚忆看。楚忆黑着脸,感觉自




楚忆 分卷阅读29
己受到了鄙视。
“再来!”
依然是选择从外线突进,从罚球线开始踏步。一步,两步,第三步没跨出去,被人给挡着了。
又死球了。
楚忆脑子一灵光,学着比赛里那模样,忽然跳起,一个帅气的后仰跳投,别说,还真有点乔丹的影子呢。
当然,也只是动作模仿得比较像而已,身高受限制,出手点还是很低。眼看着球已经脱手飞向了篮筐,这球要进了,肯定帅惨了。此时,东棠拔地而起,身子在空中都已经向后弯曲了,一只手结实地按在球上,直接就给撂下来了。
一记火锅大帽,直接把球扇出了场外。球飞得老远,落在边上的花台里。楚忆直接被这一记响亮的“耳光”给抽懵了。
……
小操场旁边的台子上,一排水管,两个水龙头滋着水,下面两个人头攒动。球变成了泥球,人也变成了泥人。楚忆闭着眼睛,直接整个头伸到水龙头下面去,也不怕感冒,就对着冰凉的水冲。
两小孩儿这样惯了,三伏天顶着太阳打,出了汗又不舒服,没那么好条件,能冲个凉已经算很不错了,糙着呢,刺激爽快。楚忆歪着头,睁开个眼缝儿,看旁边的那人洗脸。凑上去,抹了抹东棠后颈处没洗干净的泥巴,又把头蹭过来让东棠帮他洗。东棠的手又有劲儿,冬暖夏凉,给他洗头还附赠按摩,楚忆被人抚着头,舒服得直搓牙花子。
凉水顺着脖子迸到短袖里,在前胸流过一道水脉,像爬虫在身上蠕动似得,痒痒的。楚忆不舒服地扭着腰,正腾开手准备挠一下时,胸前已经贴了个手掌心。东棠简直太熟悉这人了,屁股一撅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扯了块汗巾,伸进去给人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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