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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见江心秋月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说书人
秋月白沉默良





唯见江心秋月白 分卷阅读33
久,将手轻落在腹上,道:“还能怎样?送他走,然后将两个孩子抚养成人。”
阮灵奚喉中泛苦,狠了狠心道:“我去拿药,日落之前,若是能醒来就无大碍了,若是醒不来……”他不在多言,转身离去。
屋里重归安静,连呼吸都几不可闻。秋月白绷紧的脊背忽然垮了下来,他弯下腰去,将额头重重抵在凌霄胸膛。
“我骗你的。”秋月白轻声自语,细不可闻:“你别走,我撑不下去的。”
听着凌霄微弱的心跳声,强压在心底的情绪就这样轻易地决了堤。“我后悔了。”秋月白低声道:“倘若知道是今日这样,当初我就不要放你走了,我们就在山里过一辈子也好。”相依为命的那些年,竟是难得的平静,野鸡野鸭大白鹅,后院子里的菜还挂着露水,房顶上的阿花不知道有没有跑远。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准时被饭菜的香气勾醒。他总想着,他的徒弟什么都好,什么都会。怎么就被他捡到了,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不能仗着我疼你就这么任性”秋月白拉过凌霄的手,缓缓贴在自己腹上,“两个孩子我怎么养的过来,你要我把孩子托付给绵绵吗,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霄儿……”腹中孩子似是感受到他心境不稳,略有几分躁动,秋月白皱紧眉头,将凌霄的掌心贴在胎动剧烈的地方,愿他能一并感受到在这世间他们还有这样一份血缘的牵绊。
阮灵奚回来的时候看见秋月白仍坐在床边额头倚在床栏上,五指与凌霄的手相扣拥在腹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阿昕……”阮灵奚端了碗药,递给秋月白:“先给他喝了。”
秋月白小心地接过药碗,药匙凑在唇边吹散余热,然后喂进凌霄口中。褐色的汤药沿着凌霄泛白的唇角流下,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吞咽的意识。
阮灵奚拧眉道:“喝不下去了?现在做丸药来不及了。”
秋月白将药匙放下,端起碗灌了一口。他俯下身去,一手捏住凌霄下巴一手托住他脊背,对着唇哺了过去。渡完一口后,秋月白的手顺着凌霄脊背抚了抚,捏住下巴的手改放在头顶轻轻揉了揉,似在温柔哄他喝药。
阮灵奚就这样傻愣愣地看着他喂完了一碗药,恍然回过神来,才想到感慨挚友果真是交了心出去了。倘若再说秋月白待凌霄只有师徒之谊,便是打死他都不信。
日升中天,然后西下,留了一片如血残阳。桌上饭菜凉透却无人动,秋月白侧耳听着凌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似乎就能够从里面是寻到几分安心。阮灵奚靠在窗边,看见夕阳落在秋月白侧脸上,像是刻意涂抹上的艳丽胭脂,色由浓转淡,一寸寸褪去,最后留下一片灰暗。
天将黑了,阮灵奚起身关上了窗子。从窗边到床边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却叫他双腿如灌铅般沉重,他不知该如何安慰秋月白。就在他要伸出手按在秋月白肩头时,秋月白猛地抬起头险些撞倒他。
“霄儿!”秋月白一把拽住阮灵奚,道:“他动了!”
阮灵奚愣了一瞬,从一旁药包中抽出银针,骂道:“我操了,这小子!真他娘的能沉住气!”
秋月白提着一口气,看着阮灵奚落了七针,接着往凌霄胸口重重一拍,扶他起身。凌霄双眼紧阖,顺着口气俯身吐出污血。秋月白指尖颤抖,整个人像是被拧成一股,冷汗直流。
许久,阮灵奚狠狠喘了两口气,扶着凌霄躺下,道:“放心吧,这回死不了了。”
秋月白等到了这句话,一颗心像是被拔到了山巅上又被狠狠丢了下去滚了个七零八落。他抬手抵住额角,忍着巨大的眩晕感,许久才喃喃道:“霄儿,你怕不是想要了你师父的命。”
“别介。”阮灵奚边起针边道:“都好好活着,算我谢谢你们两口子了。”
夜里秋月白又给凌霄喂过两次药,四更天时已脱离险境,唇上的乌青淡去,面色渐而恢复了几分。天亮时凌霄才算是恢复了意识,窗外落了临冬第一场初雪。
屋子里烧着炭盆,干燥温热中透着浓郁的药香,凌霄有些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花白,许久才瞧清东西。他稍稍侧头,看见师父就在身旁。秋月白一只手搭在床边,额头抵在手背上阖眸休息,眉间满是倦意,另一只手则是与他相握拢在腹前。
阮灵奚从一旁走来臂弯里搭着一件袍子正要给秋月白披上,正对上凌霄一双眼。他先是一愣,随即长长松了口气朝凌霄抛了个风流又揶揄的眼神。
凌霄眼睁睁看着阮灵奚把衣服给师父披在身上,然后一手揽住其肩头,一手抄过腿弯,还顺势给自己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把手松开。凌霄低头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听话的抽出手来,看着阮灵奚把师父抱到一旁的榻上放好,又将大氅给他盖在身上。
做完这一切,阮灵奚才堂皇坐在床前,伸手捏住凌霄尖秀的下巴,压低声音道:“他守了你两天两夜没合眼,难得睡下了,让他再睡会儿。来,小美人,说说你是怎么跟你敬爱的师父搞到一起的?”
……
残腊初雪霁,梅白飘香蕊。临到下半晌,窗外的雪停,秋月白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挪了地方,不知何时竟睡到了床上,脑子里有一瞬混沌,片刻后清醒过来心头一惊就要起身。还不曾起来就被一双手按了回去。
“师父。”耳后传来凌霄的声音,秋月白身子僵了僵。凌霄整个人正紧紧贴在他背上,胳膊牢牢圈着他,掌心落在他肚子上打圈摸着,温热的呼吸吐在他后颈。
“你醒了……”秋月白声音有些嘶哑,说完心里忽然懈下劲儿,整个人更觉疲惫。
“嗯。”凌霄应了一声,拨开秋月白洒落肩头的柔软长发,将头埋进他后颈窝,用虎牙轻轻咬了一口。秋月白被他磨的痒,忍不住伸手去推,又被凌霄按住了手压在床上。
“先别闹,你身子怎么样了,绵绵呢?”秋月白挣了挣手腕,没能挣开,只得由凌霄继续按着。
凌霄微撑起身,细碎的吻从后颈啄到秋月白脸上,含糊道:“师父是说阮先生吗,他出去取药了,我自然是无事了。”他用指尖撩开秋月白的领口,埋头在锁骨上细细吮着。
秋月白将手搭在凌霄脑后,轻轻顺了顺他乌黑的头“刚醒来别乱折腾,静养几天。”
“师父。”凌霄盯着秋月白的眼睛,道:“我本是醒不来的,但是又放心不下你,我听到你在叫我。阮先生问我何时对你动情的,可这种事我哪里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师父,我是戒不掉了。”
“那就不戒了。”秋月白开口道。
凌霄浑身一僵,眼中迸出琉璃样的光:“师父……你再说一遍……”
秋月白挺了挺腰,换了个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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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卧着,阖眸懒懒道:“不说了,听不见就算了。”
“我听见了!”凌霄额头抵在他肩头闷笑:“那就说好了,师父不准再不告而别。”
“我哪敢。”秋月白捏住凌霄的手,按在掌心中揉搓着:“你这么不省心,哪天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师父……”凌霄揣着满心欢喜,浑身熨帖,抱着秋月白不肯撒手,蹭来蹭去不动了小心思,忍不住贴在秋月白耳边道:“师父,我想要你可以吗?”
秋月白抬了下眼皮子,伸手勾住凌霄的脖子,含糊应了一声。
凌霄心神一震,小腹窜起一股火热,俯身吻住秋月白的唇。秋月白极是配合的任由他吮|咬,趁其不备,劈手一掌落在他后颈之上。凌霄哼都没哼出声,软软晕倒在秋月白怀里。
秋月白伸出舌尖舔了舔被咬红的唇角,起身把凌霄安置下,细心给他掖好被角,才低头将一吻落在他额头,道:“想什么呢,好好养伤。”
第二十五章
天寒不欲赶路,何况几人伤势未愈,便留下休养一阵子。客栈后面是一处腊梅林,若有空闲时,凌霄会扶秋月白一并出来走走。腊梅临水映花,玉质金裳,幽香暗吐,凌霄有时会折下三两枝递到秋月白手中,看他擎着花枝凑在唇边细嗅。
那次之后,凌霄不敢再提与他欢好的事,生怕逼急了师父挨打事小,若是醒来不见人就坏了。秋月白腹中孩子正是长得最快的时候,休养一个月便已不同,搁之前尚能行动自如,如今或行或卧都显得吃力了许多。待再过两个月,怕是更为艰难,凌霄心疼师父受这份累,便更不敢任性去闹他。
梅林景色虽好,到底天寒,凌霄担心秋月白受凉,就要一同回去。秋月白仗着内功深厚往年冬日惯是一身单衣,如今被徒弟看得紧,硬是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密不透风,好不容易露出个脑袋,还被糊了一圈毛毛领。有些气闷,双手在袖中捧了个紫铜手炉,感觉走路都吃力。
凌霄自然看得出师父心情不佳,顺着哄道:“这也是为腹中孩子好,等来年开春天气转暖,身上自然也就轻便了,师父姑且忍忍。”
“嗯,我知道。”秋月白不爱在徒弟面前使性子,拉过凌霄的手一并捂在袖中,慢吞吞往回走着。凌霄盯着秋月白,舍不得挪开眼,这么多年他所盼便是相守,一朝如愿以偿,恍惚像梦一样,生怕哪天醒来。
“啧……”秋月白挑眉,被盯得耳尖微红,伸手去捂凌霄的眼:“别看。”
凌霄挡住秋月白的手,顺势环住他腰身,道:“你人都是我的,看看又能怎么。”
秋月白哭笑不得,“没你这样从早盯到晚的,也不厌烦。”
“怎么可能会厌烦?”凌霄皱眉,小声自语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厌烦了……”
秋月白心里一暖,唇角笑意浅浅,正要说话忽然眉心皱起,微微欠身。凌霄手上紧了紧,稳稳扶住秋月白:“师父?”
“没事。”秋月白脚步顿下,缓了片刻方直起腰来。凌霄将手悄悄伸进秋月白大氅中,摸到浑圆的胎腹轻轻揉了揉,“孩子又踢你了?”秋月白引着他的手按到腹顶,道:“力气还挺大。”
“怎么这么不乖。”凌霄皱着眉头,伸出食指戳了戳秋月白的腰。
秋月白笑着道:“已经是很乖了,比你省心多了。”最起码还不会乱跑,不用担心被人拐走。
凌霄轻哼一声:“你又拿我跟孩子比。”
“不行么,都是孩子。”秋月白伸手捏了捏凌霄的脸蛋,虽然看不清,但想也知道这张漂亮的脸上该是写满不服气。
凌霄眼神沉了下去,垂头在秋月白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呵气道:“师父,我还是不是孩子您不清楚吗?若是记不清了,今晚我再帮您回忆一下。”
秋月白也不恼,弯了弯眸子,勾手捏住凌霄后颈软肉:“嗯?脖子不疼了?”
凌霄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气冲冲地将秋月白压在身侧的梅树上,捏住下巴吻了上去。
“唔……”秋月白伸手垫着后腰,纵容凌霄搜刮着唇间每一寸温热,细雪摇落在两人乌黑如绸的发间,被温热灼作小水珠,每一颗都藏满暗香盈盈。秋月白环住凌霄脖颈,少年人身量修长,宽肩细腰,清瘦又不显得单薄。
凌霄一手挑起秋月白下颌,一手抚在他背后,借着梅香凛冽渡一口热气过去,舌尖不依不饶地纠缠着。待分开时,秋月白两颊染上了淡淡的薄红,扶着胸口喘着气,低垂的睫毛上沾了亮晶晶水珠,看着凌霄浑身滚烫。见天色不早,秋月白催促着凌霄回去,得再起什么奇怪的心思来。
两人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晚,客栈外面挂着俩红彤彤的纱灯笼,被寒风吹得打着旋。大堂里比平日人要多,三三两两一桌,或吃饭或饮酒,蹊跷地是竟无人说话,四下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凌霄扶着秋月白上楼,两人手握在一起时候,已是心照不宣。待走至楼梯中间,堂下忽然有一人高喝道:“就是他!”一时间拔刀抽剑声响起,为首的长衫男人踹翻长凳,朝凌霄而去。
凌霄手按在腰侧,闻声抽出鹧鸪天,寒光一线,只听叮叮叮几声,击落数枚暗器。
“师父,躲开。”凌霄把秋月白往身后一推,扯开披风从楼上翻身而下,此时大堂中食客皆起,手中兵器一一露出。凌霄手中翻刀迅疾,劈刀挑起一张桌子,木屑暴开四散如刀。堂中这些人虽然武功不及他,奈何人多势众,一时间竟也抽身不得。
众人见奈何不了凌霄,便将目光落在秋月白身上,至少看起来体弱又有孕的垂珠儿,必然要好拿捏的多。有几人绕开凌霄,冷剑泛着铁腥味朝秋月白而去。这一剑并未指向秋月白咽喉,想来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能压制凌霄的人质而已。
只是他们选错了目标,那剑来得快、来得急,泛着森森寒光,秋月白眼睛未能完全恢复,看东西模模糊糊,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他从袖中伸出一只手,苍白、劲瘦,犹如青竹,然后轻轻一捏,雷霆剑势戛然而止。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似乎都静止了,无人能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时,只见秋月白另一只手屈指如兰,轻轻弹指在剑身之上。一道巨大的剑气沿着剑身哄然炸开,持剑的人肺腑一阵剧痛,顿时撒手吐血不止。剑花轻挽落入秋月白手中便不再是一柄简单的剑,剑起,风雨欲来,剑落,雨疏风骤,激荡出几片血花。
秋月白腾出手来解开身上狐裘,褪去大氅,露出一身素白衣裳。没了臃厚的束缚,整个人也能透过气来了,这让他心情稍好些许。他多半是躲避敌手来袭,但每出一剑势必会让对方再也起不来。没办法,身体不允许,只能用最省力准的打法,换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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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益。
凌霄没有顾忌,看到秋月白卷入战局的那一刻,他凶性已出,抽出第二把阔刀浪淘沙。片刻后,大堂卷起一股血腥气,除了师徒二人外,再无一个能战者。
“霄儿,走。”秋月白扔下剑,转身上楼拾东西。凌霄从桌上抓起一根筷子,弹指飞出将客栈的门钉死,紧随秋月白而去。
两人将东西好,刚下楼推门就看见阮灵奚和萧洄在外面。
“阿昕!你没事吧!”阮灵奚一把拉住秋月白手腕,待看见大堂地上暗红,心里咯噔一下。
萧洄道:“此处不宜久留,红萼已经去驾车了,我们路上说。”
原来阮灵奚带萧洄满城逛着玩,临近晚上忽然见城中多了不少江湖人士。阮灵奚有心打听,略施小计套来了消息。原是大洪山的遗址传扬到了江湖中,不少人前去探宝,发现了江盟主尸首。后有人看出伤口中刀伤致命,而刀口正出自名震江湖的双刀鹧鸪天和浪淘沙。
半年前凌霄连挑江湖七大门派,江行之其归入门下,赠他双刀,此事人尽皆知。江行之死于谁手便不再难猜。更有人推测出,江盟主拿凌霄开路大洪山,待凌霄得其宝物后,江行之过河拆桥,这才导致凌霄反水杀人。
如此一来,大洪山邬氏一族的宝物定然就在凌霄手中。穹武盟下了追杀令,借报仇之名,行夺宝之事。
第二十六章
深山月黑夜,子规声声啼,林中泛起淡淡的血腥气。凌霄甩开刀刃上的血,将身上染血的披风解开胡乱擦了把刀。寒风吹散他身上最后一丝血腥后,才翻身上了马车。他们离开客栈已有半个月,这半个月里遭到多次截杀,一路行来实在艰难。
马车里烧着炭火,秋月白阖眸靠在榻上,红萼将洗好的帕子重新覆在他额头上。萧洄擎着一盏灯,阮灵奚借着烛光挑拣药材。
“阮先生。”凌霄压低了声音,目光落在秋月白身上。
阮灵奚皱着眉头将受潮的药材拨开,低声道:“你师父动了胎气又染了风寒不宜再赶路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阵子吧。”
凌霄走到秋月白身前蹲下,想去拉他的手,又想到自己一身寒气强忍着把手缩了回去。秋月白睡得不大安稳,眉头紧紧蹙着,唇色苍白。凌霄将手捂在唇间呵了口气,搓热之后才小心翼翼握住师父的手,垂头轻轻将吻印在手背之上。
“阮先生,我有话跟你说。”凌霄将盖在秋月白身上的毯子仔细掖好。
阮灵奚拍了拍手,推门下了马是车等他。车外极冷,他搓了搓发僵的指尖,忍不住叹息一声。
“阮先生,我师父就拜托你了。”凌霄行了个大礼,沉声道,“就按您说的找个落脚处让师父静养一阵子,不必再赶路了,我们就此别过。”
阮灵奚闻言皱紧眉头,道:“你要将行踪透露出去,你想一个人引开追杀的人?”
“他们本来就是冲我来的,断没有拖累你们的道理。”凌霄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马车里,他不放心的只有秋月白而已。
阮灵奚倒是没说话,只是看着凌霄。少年眉目舒朗、长身玉立,虽尚且年轻但自有一番沉稳气度,这些日子接触以来,他心中明白这该是个值得好友去托付一生的人。凭心而讲凌霄的决定是正确的,秋月白腹有双胎随时都有早产的可能,一路逃杀对他来说太损耗体力了。
“好。”
不等阮灵奚开口,后面已有人出声应了下来。凌霄一怔,回头看见秋月白手持薄幸,从马车上跳下来。
阮灵奚吓了一跳,拔高声音道:“祖宗!我叫你祖宗成么?烧还没退呢,出来干什么?”
秋月白拢住衣领,握拳掩唇低咳几声,道:“绵绵,你回洛春山吧。”
“我当然要回去。”阮灵奚有些急躁起来,“我带你们回去,等到了洛春山……”
“到了洛春山也无用。”秋月白打断他的话,道:“杏林谷不涉江湖恩怨,你莫忘了。况且一座洛春山如何抵得有人夺宝心切,这一路来辛苦你了,不要再掺和其中了。”
“师父!”
秋月白走到凌霄身旁,道:“先是你百般求我,让我不要抛下你,如今倒是你想丢下师父了。”他拉住凌霄的手,“走吧,你去哪,我跟你一起。”
“师父,不要……”凌霄抽出手来,狠了狠心道:“你不要跟着我,我自己一个人他们奈何不得我,带着你才是麻烦,你大着肚子能帮到我什么?跟阮先生回洛春山去。”
回应凌霄的是出鞘的剑,银光一现,快如银蛇,任是绝顶高手也未必能防住这带着几分怒意的一剑。薄幸横在凌霄脖颈前,下一刻又被秋月白反手插在地上,抄起剑鞘照着凌霄腿上狠狠抽了两下。
“再说这种话气我,就打断你的腿。”秋月白越想越气,咳嗽连连。前些日子一次暗杀突围中他受了内伤,一直未能痊愈,自知不比从前。尽管知道凌霄这样说不过是为了逼他回洛春山,但这样被指为拖累实在叫人委屈。
“师父不要生气,是我混账。”凌霄感动又心疼,挨两下也不觉得疼,伸手将秋月白按在怀里,抱着便更不舍得松手了。
秋月白平复了一下心情,略微沉吟道:“此事从长计议,先回马车上。”
凌霄不动。
秋月白身上一阵阵发冷,身形渐而不稳。凌霄一惊,赶紧扶住将人打横抱起来,往车上走。待到了马车里,秋月白顺手点住他穴道。
“成了,别乱跑,听我说。”秋月白抽着气,揉了揉腰。暗道身子真不顶用,站会儿就腰酸,哪天真被徒弟嫌弃了也无话可说。
江湖追杀令一出,就是不死不休,倘若想与穹武盟抗衡单凭几人之力必不可行。但若能得一实力相当的门派相助,未必不能以杀止杀。
阮灵奚听了秋月白所言,思量道:“可是哪个门派愿全力相助……难道……”
秋月白拍了拍他肩头,道:“何必求人。断天门虽沉寂江湖,但却并非就此解散,只是当时权宜之计将其散于各地休养生息。现在所需要的就是一道集结令将他们重召回断魂山。”
“你要重掌断天门?”
秋月白摇了摇头,道:“只有我,还不够。断天门历来都是喻家一脉相传,当年喻门主传位于我时,满门哗然,虽后来镇住了门中各舵,但到底有人心存不服。更何况如今离开近十年,重掌门派谈何容易。”
“那当如何?”阮灵奚问道。
秋月白回忆道:“喻家不是没有血脉,当年喻门主曾有一子,幼年失散,至今未寻回。喻门主曾与我说过幼子后腰有一尾红鱼胎记,以此为证来寻。算来,倘若喻门主独子若能活到现在,该是和霄儿差不多大。”
阮灵奚双手一拍,茅塞顿开:




唯见江心秋月白 分卷阅读36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凌霄装作喻门主的儿子,协助他名正言顺地重掌门派。如此一来,江湖上追杀令又能如何,断天门下各舵没有一个食素的。”
“正是如此,只是如何能仿造出一个胎记?”
“这个好办,我用针刺造一个胎记,自有药材保证它不褪色。”阮灵奚征得了凌霄的同意,伸手解开他衣衫,露出整片脊背。
凌霄肤色玉白,背上线条分明,肩胛骨漂亮且匀称,看得阮灵奚啧啧称叹。“小美人身材真不错。”他真心实意地称赞着,并暗暗告诉自己好友在身旁,不能乱吹流氓哨。
待挑开衣衫,一点点露出后腰,阮灵奚彻底愣住了。
“怎么了?”凌霄见半晌没动静,出声问道。
阮灵奚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这算什么……阿昕,你不知道你徒弟后腰上有胎记吗?”
素白如玉的肌肤上赫然是一尾红鱼,色艳如火。
秋月白也愣了,这他哪知道,他瞎啊。
第二十七章
入夜,堆金赌坊里迎来了一批客人。身形魁梧的背刀虬髯汉、风度翩翩的青衣书生,腕带银铃的红衣少女,裤腿上沾满泥巴的农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身份模样更是各异,但他们今夜的唯一目的只有一个。地下最大的销金窟里悄然无声,今晚只有一场局。开局的是断天门上任门主血衣薄幸江昕,这一局召请了四位护法,六位舵主,十八位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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