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唯见江心秋月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说书人
秋月白身子猛地一僵,在此之前,他有想过很多。只想着当初那样一走了之,凌霄或许会恨他,就算今日凌霄拿刀砍他都是意料之中。但万万没想过,凌霄会对自己动情……
从两人发生关系之后?还是更早以前?
凌霄见秋月白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地发呆,只得在他唇上稍稍用力咬了一下。
秋月白吃痛的皱眉,别过脸去,挣扎着甩开凌霄的手,毫无底气道:“你这逆徒……”
凌霄倒是心软下来,将下巴轻轻搁在秋月白肩头,怀住他腰身,道:“不顾纲常的您,和坏了伦理的我,谁错的更多呢?师父,师父……我在这万丈红尘里只有你一个亲人,从前我不懂也不敢,可你走后我才明白,我所求不过是跟你一起,像从前那样。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武功是你教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予我的,若连你都不肯接纳我,你要我去哪里?”
“你还年轻……”秋月白喃喃道。
凌霄轻笑一声,打断道:“从前我只恨自己年轻,未能在你尚懵懂之年就陪在你身边,可现在我庆幸自己还年轻,将来有足够的时间陪你走完剩余的年岁……师父,我不再是个孩子了。你告诉我,你腹中是我们的骨血对不对……”
秋月白绷紧唇角,没有回答。
凌霄倒是弯了弯眉眼,心中已有答案,直俯身抄过秋月白腿弯,直接将他横抱起来。
“你干什么这是。”秋月白本就被这番折腾搞的头昏脑涨,下意识拽住了凌霄领口。
凌霄抱得极稳,边走边道:“师父未太莽撞,方才那般跟我破鬼阵,又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可有动了胎气?我带你尽快找到出口,我们早些离开此地。”
里面的路倒没有想象中那样难走,反倒是越走越有几分开阔,甚至隐隐听见有暗河流动的声响。
秋月白起先还有些别扭的试图挣脱凌霄的双臂,到后来渐渐没了动静。
“师父?师父!”凌霄心下一惊,接连唤了几声。
秋月白环在他颈侧的手紧了紧,闷咳几声,道:“不要紧,找你的路。”
凌霄脚步不敢停,好在他夜视极好,五感敏锐,在黑暗里也能走的平稳。但见怀中人诡异的安静,不由得心急如焚,道:“怎么回事?”
“方才……”秋月白每挤出一个字都要努力集中好一会儿神,咬着舌尖道:“破鬼阵时,不当心吸入了毒瘴吧……尽快出去,找阮灵奚……”
凌霄绷紧脸色,脚下步法更快。果然不多时便真见一处暗河流动,更似有点点微光若隐若现。那微光越来越近,隐隐伴着女子凄凉婉转的曲调。
这样的处境下,听到女子幽怨的歌声无异于见鬼。凌霄俯身将秋月白轻轻放下,双刀出鞘横刃于身前,做备战态。
秋月白目不能视,侧耳细听,轻声道:“愿得……红罗千万匹,漫天匝地……绣鸳鸯……咳,咳咳……”
凌霄反手抓紧秋月白袖口,沉声道:“师父你莫动,交给我。”刀锋一转,直指暗河尽头。
远处飘来一小舟,无人撑杆,却有一少女持灯坐在船头。
凌霄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事,任她是什么东西,先砍再说。当即飞身而去,刀绽寒光,劈头而下。那少女一动不动,口中仍是哼唱着什么,劲风掀开她额前一缕秀发。
借着少女手中幽灯,凌霄看了个清楚,原来她也是一具木疙瘩,刀锋有意偏了三分,一步错开这具致的木头少女,了她四分五裂的下场。
少女不躲不避,缓缓抬手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轻声道:“劝君莫惜花前醉,今年花谢,明年花谢,白了人头。何妨今朝图一醉,公子,饮罢。”
话音刚落,小舟乍停,止在秋月白身前。
秋月白低咳两声,抬手接去酒壶,拎了拎里面竟真的有酒。
“师父,你别……”
话还没完,凌霄就瞧见秋月白当真把那酒壶里的东西倒进了口中,惊得他两步上前,抬手要封其穴道。秋月白挡住凌霄的手,将人扯到身边按住,道:“别慌,里面没毒。”
“你怎么知道没毒!”凌霄眼都红了,恨不得一掌下去给他把灌下去的那口酒拍出来。但偏偏秋月白今非昔比,经不住人碰,腹前隆起那样明显,招不好就要吃大苦头。
秋月白拍了拍凌霄肩头,舌尖勾出一枚小小的药珠给他看,又道:“走之前阮灵奚给我的避毒丹,虽不能解毒,却可验毒,那酒入了口碰上此丹药,若当真有毒,味道会





唯见江心秋月白 分卷阅读24
立刻变得酸苦。方才味道未变,我才敢喝下去。”
“即便没毒,师父也不该饮酒。”凌霄气恼道。
秋月白撑着站起身来,真气在周身经脉游走一圈,长舒一口气,道:“这酒解毒。”
方才中的毒瘴,此时竟已被解开。
“唉……敢敬酒者有几多?公子好胆色。奴再赠公子一物罢。”持灯少女幽幽叹息一声,将手中灯抛了出去。
风灯朝石壁砸去,只听嗤得一声,整个石壁亮了起来,一簇接一簇的烛光燃起,连做一线,原本黑暗的石洞犹如白昼。原来石壁上缀满了相连的烛灯,借长明灯中的鲛油点燃。
石壁上,刻着一幅幅画,有的笔触细腻,有的则是凌乱不堪,也不知刻画的人是如何心境。
凌霄细细一幅幅画看了过去,这才明白邬氏灭族的秘密……
秋月白伸出手去,指尖摸到斑驳壁画,凌霄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昔年邬氏族人在大洪山安家,从此不问世事,男耕女织,也曾做世外之桃源。壁画中讲述了一个邬氏孤儿的故事,这个孩子自幼父母皆亡,后被一个老木匠养,取名墨斗。
“墨斗?做木工用的工具啊,这名字起得有够随意的。”秋月白接道。
凌霄按住秋月白的摸索石壁的手,引着他到壁画一处,道:“墨斗性情孤僻又极惧怕和生人打交道,一天到晚就呆在家中帮助老木匠做工,他做其他的手艺一般,唯有雕刻人像最是擅长,后来他竟自己琢磨着做出一个和他大小相仿的少女木偶,少女雕琢的惟妙惟肖与真人无异。他便日日夜夜将木偶带在身旁,寸步不离。他用自己攒下的一点钱去街头卖布的店子扯了一匹便宜的料子给她做了身衣裳,还买了胭脂水粉给她描了眉眼,少女就如同真的活起来了一般。”
“这……”秋月白想了半天,只能叹道:“也是寄情了。”
石洞小路坎坷,凌霄揽住秋月白腰身,一路按着他指尖摸索到后面的石画,继续道:“墨斗若有闲暇时间便会研究木偶,后来偶然得知邬氏曾有一门傀儡术记载于典籍之中,唯有邬氏机关术传人才有资格打开地宫找到那本典籍。而邬氏每年会在族中选一名天资卓越的少年作为机关术传人,于是墨斗便动了心思,带着自己活灵活现的人偶少女去参加了大选。”
秋月白想了想自己年少时偷摸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市井小画本,道:“哦,废材逆袭流,看来他的那个小木偶是保不住了。”
凌霄一怔,道:“为什么?”
秋月白摸了摸下巴,道:“按套路来讲,废材逆袭是要有点契机的,不是死情人就是死朋友,不然主角怎么成长?墨斗除了个关系不冷不热的木匠老爹外就剩下命根子一样的小木偶了,相较来说,肯定是没了这块小木头对他的打击更大。”
“……”
“怎么不讲了?”
凌霄认真看了会儿,摇头叹息一声,将外袍脱下给秋月白披上,道:“地洞阴冷,师父不要着凉了……后来的事,还真的被师父说中了。少年心里有了目标,当真激起机关术的天赋来,他擅长木工,摸索着做出了许多妙的小机关,一路杀入大选的最后关头。同族的竞争者心下怨恨,在大选前一晚挑衅羞辱之,当着他的面烧了他的那木偶少女。”
秋月白叹道:“这下怕是要黑化了。”
凌霄无言一瞬,道:“师父年少时倒挺闲的……墨斗眼见木偶在火中化作灰烬便疯了,他用臂上藏着的连弩射向了挑衅他的几个少年,其中有一人当场就死了。此事一出,族中人皆怒,后来少年被打断双腿,扔到了深山中。”
“接下来就是报仇的戏码了。”秋月白指尖顿了顿,苦笑一声。
“墨斗在深山大难不死,竟无师自通了傀儡术,他做出了许多杀伤力颇大的傀儡。再后来……他带着这些傀儡杀回了族地。傀儡术本就是机关术分支中极难的一种,自然有人动了招揽的心思。墨斗假意被招揽愿将自己的傀儡术用来回馈族人,可这不过是假意罢了,墨斗从未忘记过那场火中烧尽的少女。”
那化作灰烬的是他岁月里唯一的慰藉和陪伴。
“后来墨斗做出了最妙的傀儡,其中有傀儡擅音律可操纵更多的傀儡摆杀生阵,此阵成了之后,墨斗将自己的族人……全部杀尽。”
壁画的最后只剩下凌乱的残肢与血色,和祭台中间那个坐着轮椅的疯子墨斗。
秋月白这次倒是不说话了,世人皆苦,不过是个被逼入绝途的疯子,被人所负,于是负尽所有人。
“师父……”凌霄忽然出声,道:“壁画所指邬氏地宫就在暗河尽头。”
尽头有舟可渡,少女坐在船头招手,盈盈笑着,目光无悲无喜。
秋月白与凌霄乘着小舟,一路向前。
凌霄一直打量着致的少女傀儡,疑惑道:“师父,这傀儡又是如何讲话的?”
秋月白从袖口中摸到一块巾帕朝少女头上丢去,不出片刻从少女右耳中飞出一只黑色的虫子落在他的指尖,那虫子不过指甲大小看起来并没有奇特之处。
“果然如此,这叫读语虫,可以学人话。它藏在少女耳中,那些声音都是它发出来的。”秋月白将沾了药粉的手帕捡回来,读语虫再度飞入少女右耳中。
幽幽灯火中少女的笑靥如花。
凌霄对那会说话的虫子兴趣不大,反倒是抬手抽走秋月白卷在指尖的手帕。上等的绢丝,帕子一角十分骚包的绣着一朵兰花,还有个绣工致的“奚”字。
“师父这帕子哪来的?”凌霄挑眉问道。
“嗯?”秋月白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想起这帕子是阮灵奚给他的,因为上面的熏香可驱蚊虫就带在身上了。
第十九章
凌霄没了帕子,顺手将秋月白滑落肩头的袍子往上拢了拢,道:“师父,此间事了,我们就回去吧。”
秋月白下意识抬手搭在腹上,不走脑子地应了一声。
凌霄唇角翘了翘,忍不住凑上前些,极快地落了吻在他眉心。秋月白浑身一僵,登时恼羞成怒,持剑的手将动,就被凌霄一把按住。
“我错了,师父。”凌霄刻意将声音放软,无比乖顺道:“别恼,当心身子。”
秋月白背过身去,赏他一个后脑勺,心里却是一团乱麻。凌霄自小跟着他,向来省心,与其说是自己照养徒弟多年,倒不如说是被徒弟照顾多年。如今俩人到了这种处境下,秋月白反而愈发想不到今后当如何相对。
“出现了……”凌霄站起身来,面前已出现一祭台,小舟恰此处而止。祭台有十八石柱,上面雕刻着似蛟的图腾。秋月白起身,跟凌霄一并踏上祭台,足下是太极阴阳八卦,而头顶石壁则刻有七星。




唯见江心秋月白 分卷阅读25
“看来这就是邬氏的祭台了。”凌霄从袖中取出一古旧布帛,待展开上面所画的正与其祭台所刻七星位置相对。此处步步暗藏机关,稍有不慎便会落个死无全尸的地步。
秋月白虽目不能视,但一贯直觉敏锐,刚要出声提醒凌霄勿妄动。话未出口,身上一轻竟被凌霄再度抄身抱起。
还上瘾了这是?秋月白眉梢微挑,却听凌霄道:“师父,我知这里如何走,你且抱紧我。”
秋月白未做声,凌霄已腾身而起,他向来过目不忘,方才帛上所书机关尽数记在心里,足下所踏正是七星绕莲的步法。每踏出三步,便能听见祭台一自开一块石板,待二十一步之后,祭台的中央
已现出一暗门,直通地宫。
方一入暗门,秋月白已经挣开凌霄双臂,自行起身,道:“你如何得知进入此处的方法?”
凌霄伸出一手牵住秋月白手腕,道:“我对这地宫又有何求?不过是受人之托来此取两件东西罢了。”
“什么东西?”秋月白问道。
凌霄毫不隐瞒:“一本记录了邬氏机关术的《玄机策》,还有一物倒不知是何用处,只听说是用寒冰盒所盛的一枚丹药。”
秋月白默默抽出被凌霄攥在掌心的手,冷冷道:“就这两样东西也值得你拼命?”
“我亦有所求罢了。”凌霄察觉到秋月白态度的变化,略微沉吟道:“师父生气了?其实今日能见到师父我已别无所求,只是已到了这里,不如看一看?”
秋月白松了松攥紧的指尖,到底是心软,不舍得苛责徒弟半分,半晌方轻叹一声,道:“何来的生气,只是不愿你这般轻易置身险境。虽说人在江湖不得一番风雨,但也得谨言慎行。你为他独闯邬氏遗址,你可知他是怎样的人,可值得你这般?”
凌霄忍不住眼底浸了笑意:“若非如此,师父怕是要躲我一辈子?倘若见到师父,如何都值了。至于江行之是怎样的人,与我何干?只当还他赠刀之情罢了。”
“江行之……果然是他……”秋月白沉了脸色,道:“那双刀你拿着用就是了,何来的赠刀之情,那本就是我娘亲的遗物。”
凌霄闻言一怔,连脚步都跟着顿了顿:“师父那双刀竟……”
秋月白掩唇低咳一阵,愈往地宫里走,愈觉得寒意入骨,他自顾自走着,轻声道:“极寒北地的冷玉熔做胚,后铸成双刀。九曲黄河浪淘沙,点醉梅花鹧鸪天,昔年双刀出成,名震江湖。原本这一趟出山,我也是想寻这双刀给你用,如今正好倒省了功夫。”
凌霄忍不住抚上腰间佩刀,道:“江盟主说此物是他师娘所留,难道师父曾与他是同门?”
秋月白身形晃了晃,伸手扶住石壁,闷哼一声。
“师父!”凌霄心下一惊,抬手将秋月白抚往怀中。但见他一手紧紧攥住腰侧衣衫,方知怕是忍了腹中闷痛许久了。
“这里太冷了……”秋月白喘了两口气,下意识朝凌霄肩头倚了几许,轻叹道:“这几个月把他们养娇贵了。”
凌霄能感受到秋月白微凉的气息轻扫在他脸侧,许是这一番折腾的缘故,秋月白声音愈发虚弱绵软。肩头承接着秋月白的全部重量,仿佛也就这样肩负起了他的全部。
凌霄不欲赶路,秋月白却不想一直呆在这地宫中,稍作歇息后便催促前行。一路倒也无事,穿过三重门便得以见到邬氏最为神秘的所在之处。
“这里有什么?”秋月白很是好奇,传闻昔年先皇曾赐邬氏金粉砌墙,绫罗万丈,珠宝美玉不计其数,想必此处定是金碧辉煌。
凌霄打量了一眼四周光秃秃的石壁,道:“除了地方大些,跟咱家破草庐无甚两样。”
秋月白,疑道:“如此?莫不是我们寻错地方了?”
“应是没错。”凌霄走到最前面,大殿中央有一处高台,上面供奉着一檀木古匣。
秋月白孤零零站在他身后,忽然问出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来,他道:“霄儿,你听过祭刀奴吗?”
凌霄脚步微顿,回头看他。秋月白身形当真是消瘦不少,削肩长颈,蒙了眼的一张脸,露出个尖尖的下巴,薄唇一抿,就是让人心疼的苍白。偏这样还腰腹略隆,可怜兮兮地遮着。凌霄心底一烫,生出几分想要抱紧他的冲动。
有那么几年,尚且不太知事的时候,凌霄几度觉得自己是遇到了山。貌美诱人的魄,居于深山,恰得一凡人来解愁闷,借以消磨些岁月玩儿。后来他把这念头说给秋月白听,被笑了好一通。可如今想来,还不是如此么,若非鬼神作祟,自己何以遇上他,又何以被占据了整颗心去。
“我……不知呢。”凌霄不肯向前再走,心怦怦跳着,隐约觉得秋月白所言之事颇为重要。
秋月白默然,少顷,方道:“如此啊,你想听么?”
“好啊。”凌霄见他走来,不自主地将手递去他掌心,指尖微屈挠了挠他掌心,示意他抓紧。
秋月白迟疑一瞬,终是握住了凌霄的手。这双手,他并不陌生,曾多年手把手教凌霄刀法,最是熟悉不过。如今不同了,少年人恨不得一天一个样,个子窜得快,握在掌心的这只手亦是如此。手指修长,骨节有力,掌心是常年握刀而磨出曾薄茧。
“你可知自古就有以人祭兵器的法子,血肉熔于炉,方得神兵降世。”秋月白道。
凌霄由他牵着往前走,闻言道:“不过传说罢了。”
秋月白扯了扯唇角,勉强勾出个轻笑,垂了头,道:“不是的,哪怕如今亦有相同之事。不过倒不是熔炉铸剑了,而是舍命喂刀。倘若家中得了新生子,便为他铸一柄刀,然后选出一个资质上佳的小童饲养家中。”
凌霄眸色一沉,脸色微变,语气却如常道:“还有这等事,养那小童作何?”
“那小童即是为小主子养出的祭刀奴,家中自有秘传古法,以血养刀。小童养大后授其家传刀法,待成年之后,在祭刀奴体内养一枚蛊来控制他,日日放血养刀,待祭刀奴死,刀算已成。”秋月白说完,一阵掩袖低咳。
凌霄眼中神色明暗不定,许久才道:“有人生来富贵显赫,便有人生当如草芥,这便是命么。”
“命?”秋月白边咳边苦笑道:“既都是命,又怎分贵贱……有些古法,早该不必存于世间了。”
“是,当灭则灭。”凌霄抽手出来,看着秋月白,道:“师父何故忽然同我说这个?”
秋月白指尖触了触凌霄腰间刀,道:“我娘亲就曾是祭刀奴,那年武林大会在乌陵江畔,我父亲得以见她。她跟在张扬跋扈的大小姐身后,低眉顺眼地捧着一柄刀……”
低垂的是眉眼,却不是脊梁。她奉刀而立,却似青竹冉冉。恰是公子多情




唯见江心秋月白 分卷阅读26
时,不恋红妆好颜色,偏怜了奉刀姑娘眼底的几分倔强。乌陵梨花胜雪时,成全了此一段风月。可到底多波折,吴家的祭刀奴,定是不肯让人的。江家刚成年的小家主拼着得罪半个江湖硬是留住了别人家命定要以血奉刀的奴隶。只是祭刀奴已过及笄之年,身体里种了蛊,不过十年光景便和夫君阴阳两隔,只留个一个幼子。便是江昕。
秋月白低声诉完这往事,便不再开口。
凌霄唇角笑着,眸中似泣,无限心疼地将秋月白圈入怀中,下巴蹭在他肩头,颤抖着声音道:“原来、原来如此……我明了了……我竟才明了……”
秋月白倒似释然,拍了拍凌霄后背,叹道:“我既来寻你,便不再瞒你一分一毫,你若还想知道什么,我尽数说给你听,也好……”
也好了结你我一场恩怨,这话秋月白没说完。从他教凌霄武功时,就知凌霄刀法路数出自吴家,倘若凌霄是吴家那年灭门案留下的后人,那合该由他去偿命的。
凌霄贴着秋月白侧脸蹭了蹭,在他耳边道:“好,我们这就出去,师父同我好好说说从前。”说罢,他转身朝台上看去,抽刀拨开黑匣锁。而里面正是《玄机策》和寒玉盒。他伸手去取,始一触到玄机策,就听见细微响动。
“别碰!”秋月白大惊,手中剑银光乍现已如闪电般朝黑匣掷去!那《玄机策》下竟蹿出一条拇指粗细的赤红色毒蛇。就在毒蛇咬上凌霄的一瞬间,薄幸已至将其斩成两截,血迸出洒在黑匣中。只是为时已晚,蛇的毒牙已经咬在凌霄指腹。
“霄儿!”秋月白一把攥住凌霄手腕,并指如刀,划破伤处放血。又迅速封其大穴,就在他低头要为其吸出毒血时,被凌霄一把抽回手去。
“你不要碰!”凌霄捏住伤处,自己垂头把血吸出来,反复三四回,血色见红,方住口。秋月白取下凌霄腰间水袋,灌入他口中,“吐掉,吐干净。”又胡乱找了些解毒的丹药一并塞入凌霄嘴里,让他咽下去。
“咳……咳咳……”凌霄呛了一口气,倒是缓过劲儿来,没有大碍。
秋月白探他脉搏如常才稍稍放心,从怀中摸出一方素白巾帕为他裹住伤口。
凌霄低头一看,帕上一角仍是朵讨厌的兰花,不由道:“你怎么还有!”
秋月白一怔,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
凌霄抓住要扯开帕子,横眉道:“你他这么多帕子做什么,我不要!”
“什么不要。”秋月白恼火了:“这帕上熏了药粉可清毒,你这是使哪门子小性子?”
凌霄不吭了,半晌才委委屈屈道:“那天之后,你是不是去找他了,这些日子你也跟他在一处,是不是?”
秋月白略有几分诧异:“是又如何,我跟他自幼情谊笃厚……”
凌霄抓住秋月白的手送到自己嘴边,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又不敢咬破,完了轻轻舔了舔,冷冷道:“你再说下去,就不怕我出去第一个寻他。”
“你找他做什么……你……”秋月白忽然愣住,后知后觉道:“你这是在吃醋?”说罢又觉得此言实在不妥当,哪有做师父的这样说自己徒弟,岂不是认了两人间的私情!
凌霄见秋月白忽的低下头,分明红了耳朵,这才心情舒爽许多。他这回不敢莽撞,用刀挑了《玄机策》和寒玉盒入怀中。
那匣子失了宝物的瞬间竟自动合上,只听得啪的一声,紧接着地面开始摇晃起来!
“这里要塌了!”秋月白仰头,只感到地动天摇。
1...678910...1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