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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雨良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饕餮_一响贪欢
这种耳边是缠绵的情话,身下却是淫靡香艳之景,简直要将梁秋逼疯,哭着喊谢雨的名字,被谢雨被轻吮脖颈,便尖叫着泄了出来,星星点点的,溅在泛红的胸膛上,梁秋的的手还握着谢雨的性器,狰狞滚烫的,只能嗫嚅着唇呜咽:“谢雨……呜你犯浑……”
谢雨低笑一声,摸着梁秋光滑的脊背,抵着梁秋身后湿滑开合的小嘴,就挤了进去,梁秋的呜咽声顿止,皱起了眉头:“呜嗯……涨……”,待谢雨全都进去了,又觉得有些疼了,眼睛里头蓄起水来,红着一张脸唤谢雨的名字,急切委屈的,手指在谢雨背上抓着,被谢雨握在手里才安心。
谢雨伊始还算温柔,可撞着撞着便又有些失了分寸,晓得顶着那处软肉,梁秋便会颤着嗓子喘得厉害,便犯浑总往那处顶,要了两回还不罢休,窗外的雨反倒更大了些,盖着屋内难耐的喘息声,第三回时,梁秋早就迷迷糊糊的了,前头的性器涨得难受,哑着嗓子:“谢雨……嗯……呜你摸摸……”,面颊还在谢雨胸前磨蹭着,谢雨老老实实地摸蹭着,可直到谢雨泄了出来,梁秋却还是难受得很,别别扭扭地掉眼泪,怨谢雨来闹他。
谢雨的浑劲儿过了,这会儿看着梁秋潮红难受的脸,又心里滋滋啦啦怪疼的,指腹蹭着敏感的铃口,轻声哄着:“不闹不闹了,哪儿难受就摸哪儿。”
梁秋听入耳,皱着眉抬眼看他,拉着谢雨的另一只手就往自己身下摸,扭捏小声的:“这儿难受。”,见谢雨听话的给他摸,拉着谢雨的手来到了身后的嘴儿,让谢雨碰了碰,也皱着眉头道:“这儿也难受……”,那儿还开合翕动着,汩汩流着他弄进去的东西,谢雨不舍得再要,自然是又一番哄,帮梁秋摸弄前头,得了满手的稀薄水。
梁秋很快睡去,谢雨却一直清醒着,听着外头的雨声,直到梁秋睡得不安稳,谢雨才低头,不知梁秋是否清醒着,凑近梁秋耳边,低声呢喃:“梁老师,我喜欢你,很喜欢的那一种,我……爱你。”
身下的梁秋抖了抖,随即睁开了眼睛,眼睛像是沾着水,“你咋就这么犟呢?我是你的老师,还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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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人,沾不得……”
谢雨却是勾起嘴笑,亲了梁秋面颊一口,“我这辈子只喜欢老师,只会喜欢老师一个人。”
梁秋眼圈迅速泛红,温热的湿意滴在谢雨手上,坐起了身体,露出还带着红痕的肩头,犹豫着伸出手,许久才颤抖着揽住谢雨的腰,将脸贴在谢雨胸口,谢雨怕他着凉,赶忙提起薄被拢上,听梁秋在自己耳边紧张无措地开口,带着小心翼翼潜藏的渴望:“那些话、我……我没忘……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谢雨将人拉进自己怀里淌下,看着窗纱透出的一角,道:“老师还记得吗?说过要是我上了扬州师范,就答应我一个请求。”
“记得。”,梁秋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响在安静的屋里。
“那老师别再推开我。”,谢雨低下了头,亲了亲谢雨额角。
梁秋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看着上方的谢雨,眉眼深邃,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梁秋半晌不动,接着松开了手里的薄被,钻进谢雨的怀里,谢雨无奈地笑,只能重新卷起薄被。
“好,我答应你。”,梁秋小声地说,眼睛微红,谢雨手里的动作顿住,接着笑着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倦意很快又袭来,梁秋眯着眼睛昏昏欲睡,谢雨却还神得很,搂着人小声地诱哄:“梁秋,你说声喜欢我,嗯?”
梁秋抬了抬眼皮,在谢雨要失望之际,开了口:“谢雨?”,模模糊糊的。
“嗯。”
“我喜欢你。”,声音更轻了,几近听不清,谢雨却是低低笑了起来,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
梁秋在谢雨怀里翻了个身,微微勾起了嘴角,更为模糊地想,明明是他先动心,喜欢的谢雨,谁让他这么高的个子,上课时,总能先撞进他的眼睛里。
第三十五章:荷花
第二天清晨,难得的,梁秋睡过了头,窗外似乎放了晴,晕开的光笼着窗玻璃,再透过窗纱,朦朦胧胧的,梁秋半眯着着眼睛适应,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梁秋光着脚下床,腰部有些酸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静静端详了一会儿,面颊染上红意。
昨夜,迷迷糊糊,缠缠绵绵,总能听见谢雨凑近他耳畔说话,“你真好看,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真好看……是我瞧过最好的……”,谢雨离得好近,近得让梁秋以为他下一秒就要亲他的耳朵,温温热热,挠痒人心的气息都洒在他耳朵里,即便他缩起脖子,那股子热意还是能钻进他的心脏里,合着从尾椎骨窜起的战栗,交缠在指尖,让他要搂不住谢雨的颈。
谢雨这些年似乎并没长进,亲近人的话来去也就那么几句,可梁秋听不得,觉着难为情又丢人,因着自己会面红,会拿他没有办法,镜子里的梁秋甩了甩脑袋,洗漱穿衣,将手臂套入衬衫时,手指摸到了桌上的书角,那是他落在汴乡的那一本书,他的大部分书都被萧灵他们搜了去,想来也是烧了,这一本他记得如此清楚,只因着他借给了谢雨。
梁秋拉开了窗纱,打开了窗户,微微湿润的风卷了进来,梁秋打开封面,扉页上端端正正的写着个“缠”字,梁秋握住封面的手指顿住,封面从两指之间脱离,又合了回去,书角有些褪色,蓝色的封面也斑斑驳驳,谢雨翻来覆去地看它,却又把它护得极好,书页都不曾卷起,这种想法占据着梁秋的脑袋,这几年谢雨过得有多难捱,他都不曾说,他看中的是今天的重逢,他只盼着梁秋能活着,至于梁秋还喜欢着他,则是因着他二十七年运气的积攒。
梁秋在身边的日子,似乎过得很快,至少在谢雨看来,是这样,他们仍是普通的师生关系,眼神的交流都是少的,最多是谢雨作为班长,体谅梁秋的左手不便,下课时,帮他拿些重物罢了,就连这些帮忙,也是不多的,他们深知若是他们真正的关系被发现,会带来什么,谢雨会在竹林里的石桌读书,会不时看向那个窗户,会与待在那儿的梁秋,短暂的四目相对,而后错开。
暑期时,梁秋跟着谢雨回了汴乡,四叔那儿气氛过于严肃,他甚少回去,只寄了几封信,让他不必担忧,七八月的汴乡,和从前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绿油油的田,及随处可见,迎风摇曳的荷花,以萧灵为首的那群学生回了北京,乡里现在是赵进曹元在管着,该揪的,揪了个够,该斗的,也斗了个遍,赵进曹元倒是成了乡里最闲适的人,但从前的他们,乡里人没忘,路上见着,都要恭恭敬敬地招呼一声,连刘乡长,也不例外。
谢雨回来的那一天,正好赶上乡里人在打槐花,乌泱泱地在槐树下围了一圈,乡东头大槐树下那个大木台子,已经废弃了半年,树木不问情,不关情,依旧在它该开花的时候开花,今年的槐花,开得比往年还要盛,洁白的花朵藏在树叶里,却因着数量繁多,无处藏身。
干净的布匹子一铺,竹竿伸在枝叶里,即便乱搅一通,也能打下不少槐花来,洁白的、好闻的,轻扬扬地落在布上,落在拿竹竿的人头上,围在树下的人,都能嗅到那淡淡的花香,一些爱漂亮的小丫头,会捡上几朵,别在发间、耳上,娇俏可爱,谢雨听着小女娃的嬉笑声,不由得想到荷丫头,每回他都抱着她,荷丫头让他拾哪朵,他就拾哪朵,他是个,没有原则的哥哥。
忙着打槐花、捡槐花的乡民们,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加入,谢雨走到了何大娘身边,握了握何大娘的手,在何大娘转身之际,喊了声:“娘。”,何大娘回握了他的手,面上也挂了笑,“娘就晓得你今天回来,锅里还热着饭哩,有你喜欢的酸腌芋苗。”,何大娘说完也瞧见了谢雨身后的梁秋,眼里闪过惊讶,很快又被欣喜掩盖,眼角堆起细纹,也握住了梁秋的手,“梁老师。”
梁秋对这个善良热心的女人,有十足的好感,不提他领了那么多她自做的小食,仅她是谢雨的母亲这件事,他就已经欠了她许多,握住他的手温暖而粗糙,让梁秋莫名安心,眼眶发热地应:“大娘。”
谢大爷正领着荷丫头在前头捡槐花,谢大爷非常宠着荷丫头,这个给他卷烟丝,他三个儿女中唯一的女娃娃,竟也不要什么脸面了,跟着一群小娃娃去捡槐花,要给荷丫头,眼角是笑出来的细密皱纹,“俺的荷丫头是最俊的哩。”,最后是何大娘看不过去,才去拉他回来,荷丫头则领着俊小子扎人堆里玩去了。
谢大爷比何大娘大五岁,自然也比何大娘老得快些,不过半年不见,脊背似乎又佝偻了些,抽着自制的卷烟,来握谢雨的手,手掌上有厚厚的老茧,却温暖异常,几乎是笨拙地开口:“回来哩,回来就好。”,生硬干涩,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温情,可抓着他的手却一直没放开,松开又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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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是跟着谢雨回来看看汴乡的,谢雨不说,何大娘也晓得,自然而然地把梁秋领进门里,将行李放在了谢雨的屋,统共三间房,梁秋和谢雨睡一屋,放好行李,又给梁秋沏了茶水,何大娘合着谢大爷忙活去了,梁秋到底是客,自然要准备准备,院里那棵槐花也开了,洁白的花朵洒满了石桌那方天地,梁秋局促不安地坐在那儿,连几朵槐花何时落进茶杯里的,都不知道。
这一回随着谢雨回来,梁秋心中“见长辈”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看着何大娘为他杀鸡杀鱼忙活,更是局促难安,在何大娘给他端上自家炸的小虾面饼后,更是到了顶点,小心翼翼地冲谢雨使眼色,一张脸都紧张的有些红了,手指挠着石桌底部,谢雨正在和谢大爷杀鱼,瞧见梁秋的样子,只觉有趣,低下头勾起了嘴角,不作理会。
“谢雨……谢雨……”,梁秋在小声地喊他,谢雨再次抬起头,这会儿的梁秋倒有些哀求的意味,伊始分明还瞪了他几眼,这会儿便只会巴巴地看着他了,食指勾着石桌的边缘,一双眼睛潋滟的像要淌出水来,谢雨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着院角正在侍弄凤仙花的荷丫头招呼:“荷丫头,听说九月份就要复学哩,梁老师在这儿,还不让他教教你。”
何大娘赶忙应和,手上麻利地拔着鸡毛,有些抱怨:“是哩,雨娃子你是不知道,她天天在家疯哩,你不在,书都不想读哩!”,荷叶头这才来到井边打水洗手,也没不情不愿,只是跟谢雨提了条件,“哥哥暑假教俺凫水,成不成?”,她蹙着一双眼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巴巴的,谢雨自然满口答应,梁秋的心这才得了松快。
晚饭何大娘做了两碟酸腌芋苗,鱼和虾都放了自家做的黄豆酱来焖,主食是蒸槐花,乡东头打下的槐花,各家各户分了不少,蒜炒了一碟豌豆嫩秧子,梁秋最喜欢的是汤,是河蚌同着丝瓜煮的,河蚌先焯了水去腥,煮的时候还加了嫩姜丝,驱寒去腥,梁秋喝了两碗,饭桌上讨论的大多是谢雨离开这一学期乡里发生的事情,让谢雨惊讶的是,刘乡长又娶了一房新媳妇儿。
“刘叔有四十了吧?新媳妇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谢雨想着今天在槐树下瞧见的,那个跟在刘乡长身边的女人,倒像是个女娃,跟谢雨差不多大。
“是,就是那个女娃。”,何大娘应声。
谢雨的的心脏有些密密麻麻地刺疼起来,那个女娃,让他想到王娟,口中的饭都有些索然无味起来,“她、她怎么肯?”
“听说是外乡来的,哪有什么肯不肯的,两人炕上滚一圈,不肯也得肯哩。”,何大娘不以为意,又给梁秋添了点汤,听着何大娘的话,谢雨扒饭的动作一顿,偷偷瞄了一眼梁秋,梁秋耳朵瞬间红了,埋着头小口地喝汤,脸都要埋到碗里了。
谢雨只能笑着应承:“是、是哩……”,何大娘看了一眼谢雨,似乎也察觉到刚刚的话有些失礼,扭过头跟谢大爷说话去了,声音不大,落入谢雨耳朵却是眉头一跳,“听说找人来偷偷看过了,娃娃不来是因着王娟的事?”
谢大爷剥着虾壳,把虾肉放进何大娘碗里,“听说是哩,提这干啥,省得勾雨娃子难受。”
吃过晚饭,两人出了院子消食,来到了乡东头的槐树,期间碰上了赵进曹元两人,梁秋几乎是本能地对他们感到害怕,谢雨也握紧了拳头,不咸不淡地闲扯,谢雨能听出他们表面羡慕的话下,淡淡的讥讽意味,话不投机,说了几句就寻了由头散了。
乡东头的那片湖,被熙熙攘攘的荷叶盖住河面,石头丢进去不会发出“咕咚”的声响,只会砸破荷叶,谢雨不舍得,扯了几朵荷花,让梁秋抱着,又径自折了两朵莲蓬,细致地剥着,递到梁秋嘴边,看着梁秋的眼睛,深邃认真:“老师,我们去看看廖云和王娟吧。”
“他俩好的时候,我一直瞒着老师,我想去看看他们了。”,梁秋拢着怀里的荷花,又去湖边摘了几朵,转过身,拉着谢雨的手,点了头。
廖云的坟头依旧干净,将荷花放上去的时候,谢雨在心里头默念了一句:“谢谢你,廖云。”,他相信谢雨能听见,他只盼着梁秋活着,这件事,他只跟廖云说过。谢雨在心里说完,冥冥之中般,是一阵风刮来。
王娟的坟也意外的干净,谢雨不知道是谁,梁秋把怀里剩下的荷花放在了坟前,坟旁的海棠长得很好,比去年又枝繁叶茂了许多,海棠的花季已过,王娟想来已经看过了这株海棠开花时的样子,两人都想到了刘乡长身边的那个女子,缄默不语。
廖云喜欢荷花,王娟喜欢海棠,喜欢荷花,这是廖云从前告诉他的。
“娟儿也喜欢荷花哩,她说俺喜欢荷花,她喜欢俺。”,廖云说这话时,嘴角的小涡深深的,挠着头腼腼腆腆,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一般,谢雨记得清清楚楚。
第三十六章:坦白
下山时,天已经黑透,谢雨自然地抓住梁秋的手,梁秋没挣没躲,勾起手指回握,四处寂静,谢雨低沉的声音合着夏夜的虫鸣,传进梁秋的耳朵里,“梁老师,你说我们会一直在一处吗?”,谢雨走在前方,梁秋则循着他的脚步走,听清谢雨的话,在黑夜里抬起头来,顿住了脚步,“我不知道。”
谢雨的低笑声在黑夜中响起,握着梁秋的手迈开步子,嗓音莫名的让人安心:“我也不知道。”
“谢雨。”,梁秋在后头唤他,谢雨没住脚,拉着人在崎岖的山路上一步一步地走。
“未来的事情,我无法预测,我只知道,此刻我想和在一处,永远的,直到入土的那一日,我还盼着,这种心情会一日复一日,渐渐多起来。”,梁秋的脚步声有些纷沓凌乱,来到他的身侧,手臂都要贴着手臂的地方。
谢雨呼吸之间,梁秋就来到了他的面前,离他很近,呼吸都落在他的胸口,隔着薄衫,只余浅浅的几缕,声音在凉如水的夜里,很清晰:“当然我也私心的希望,你跟我一样,亦这般盼着。”,梁秋的话像是一枚投入泉水的石子,“咕咚咕咚”,溅起的水珠钻进谢雨心脏,梁秋举起两人相握的手,放到了嘴边,在谢雨起伏的呼吸里,轻啄了一口,随着梁秋嘴唇的离开,谢雨脊背的热意瞬间窜到后颈,在那处肆意地流淌起来,没有丝毫犹豫的,谢雨用着更大的力气,将梁秋的手掌握紧,迈步下山。
好似察觉到谢雨的赧意,梁秋在后头低笑起来,谢雨都能想象到他漂亮的眼尾,走了十几步,谢雨急促起伏的呼吸才放缓下来,声调低沉,郑重其事一般:“嗯。”
前边的路开阔起来,两人到了山脚,进了乡里的地界时,梁秋仍是在笑,谢雨晓得他是为什么,苦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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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奈何,只得在人再一次忍不住笑出声时,凑唇贴了上去,只伸出舌尖碰了碰梁秋的舌,便快速地退回,梁秋却老实了,被谢雨握着的手掌都出了汗,整个人都比方才热了一些,快到谢雨家院子时,才赌气地甩开他的手,气闷地道了句:“你又犯浑。”
谢雨笑着跟在梁秋后头进院,扯了扯他的后衣摆以示劝哄,不过梁秋没搭理就是了。
院里摆了两张粗陋的木躺椅,何大娘谢大爷正躺在上头,拿着蒲扇驱寻光而来的飞虫,何大娘瞧见两人,当即推了推谢大爷,“雨娃子回来哩,还不去把井里那个大西瓜提上来。”,说完自己也起了身,从里屋又搬出两张躺椅,招呼谢雨梁秋坐下。
西瓜是沙瓤的,一切开,甜津津的味道就在院子里漾开,还搁水井里凉了大半天,这样的夏夜吃最好不过了,咬一口,冰凉凉甜滋滋,谢大爷留了两列给荷丫头俊小子,可能是白日里打槐花玩得疯了,两人竟早早睡下了,心心念念的大西瓜都不要了。
四人都忙着吃西瓜,一时竟都无话,吃完后何大娘还舀了干净的井水给两人洗手,重新躺下的四人聊的无非是些家常,大多是谢雨在答,又一次聊到了刘远的那房新媳妇,梁秋还记着何大娘那句话,有些不自在,偷偷瞥了谢雨一眼,谢雨也正在瞧他,手从木躺椅的侧边穿过,将他的手抓住,梁秋还未来得及撇去那些不自在,谢雨出口的话就让他眼皮一跳,“娘,俺这辈子不会娶媳妇儿。”
何大娘愣了神,正埋头抽水烟的谢大爷也顿住了动作,抬起头来看着谢雨,何大娘的声音有些结巴:“为、为啥?”
梁秋被握住的手指有些挣,尾指挠着谢雨的掌心,却被谢雨紧紧抓住,谢雨抬头望着灯光边的小飞虫,像梁秋离开汴乡的那个夏夜,当时留下的伤疤淡了很多,几近看不出,谢雨的声音沉稳的,像是水淌在夏夜织就的梦里,“俺喜欢的是梁老师,要娶媳妇儿,也只能是他。”
“啪”的一声响,谢大爷手里的水烟筒掉在了地上,谢雨扭头去瞧,同梁秋相扣的手指一松再紧,带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接着直直对上何大娘惊愕的脸,“娘你应该知道,梁老师被带走的那个晚上,俺为什么会一身伤回来,那时候娘就应该晓得,俺喜欢梁老师。”
何大娘撇过了眼睛,下了躺椅,去关院子的门,嗓音有些颤:“雨娃子,你晓得你在说什么胡话?”
“俺没说胡话!俺对梁老师,当真的。”,谢雨有些激动,声调拔高不少,却在看见何大娘眼角的皱纹时弱了下来,平静地道出后半句。
院门的锁头碰着门板,发出声响,夹着何大娘发颤的声音:“娃子你晓得你在说什么哩?你是男娃,梁老师也是男娃,男娃同男娃,咋……咋能成哩……”,谢大爷不知何时捡起了水烟筒,烟筒底部敲击着地面,发出声响,梁秋手心泌出更多的汗,湿湿滑滑的,却挣不开谢雨的手掌,梁秋不敢抬头,何大娘也许正哀求着看着他。
梁秋拽着两人相握的手往黑暗里藏,谢雨却执拗地将两人相握的手放在光亮处,让何大娘谢大爷都能瞧见,看着何大娘的眼睛,深邃的眉眼轮廓染上灯光,认真执拗:“男娃同男娃又怎么了!?”,谢雨说得大声,何大娘仿佛也是头一回瞧见她这好性子的大儿子发这般大的火,上下两片嘴皮子颤抖着磕碰,却说不出什么话来,瞧了一眼院门,浑浊的眼睛一闭,淌下两行眼泪来,抓着谢雨的手,语不成调般哽咽:“娘……娘怕啊……你、你要是像廖……廖家儿子那样……娘,娘咋活……”
谢雨还没来得及抹去何大娘脸上的眼泪,谢大爷就出开口了,水烟筒掷在水泥面上,发出含着怒气的声响,声调比谢雨的还要高,毋庸置疑的,气极了的,指着院子里的青石板:“你你给我跪在那青石板上,去!”,见谢雨不动,手指头都在颤抖,指着谢雨的面:“谢雨!”
何大娘正想出声,被谢大爷一瞪,只能讪讪地垂下了眼睛,“到底是翅膀硬哩,方才凶你忘哩!”,谢大爷扫了三人一眼,捡起地上的水烟筒,“谁也不许劝,更不许拦着!”
谢雨不知何时松开了握着梁秋的手,看着谢大爷,当真一步一步地走到院子里的青石板旁,梁秋甚至还未伸出手去拉,就膝盖一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梁秋抬头看向谢大爷,他皱起的眉头几乎要拧起,握住水烟筒看着谢雨,嘴皮子颤动着就要再开口,梁秋却没给他机会,按了按谢雨的肩膀,也跪了下去。
“好哩!那就两人一起跪着!”,谢大爷气得再也抽不下水烟,将水烟筒丢在两人面前,转身进了里屋,半道上声音还是怒气冲冲的:“孩儿他娘,还不进来!”
“哎,马上就来。”,何大娘嘴上应着,却是跑到了梁秋的身边,拍了谢雨肩膀一巴掌,瞪了谢雨一眼,就要把梁秋搀起,小声说着:“哎呦,梁老师可跪不得,俺哪受的起,孩儿他爹说的就是气话哩,要跪也是这犯浑的小子跪!”,何大娘拉着梁秋的胳膊,从兜里拿出干净的手帕给梁秋拍弄脏的膝盖,手指头狠狠戳了戳谢雨的脑门。
“那我在这瞧着他,一会儿就回去。”,梁秋拗不过何大娘,又不忍着谢雨独自在这跪着,拿过何大娘手里的手帕,哀求又恳切地说着。
何大娘听着梁秋的语气,一愣,接着又像是泄了气一般,“不管哩,随你们。”,说完就扭身进了屋,门摔地震天响。
这下子,原本热闹的院子只剩下两人了,谢雨却低低笑了起来,梁秋恼着将手帕丢给他,“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笑哩,咱俩的事情,俺爹俺娘终于知道哩。”,谢雨笑着说道,如水的月光洒在他眼睛上,像是洒了一层细碎的星星。
梁秋看的有些楞,醒过神来抓石桌上的槐花丢他,语气有些无奈之感:“你娘没说错哩,你当真犯浑,一点也不与我商量。”
谢雨晃了晃脑袋,发上的槐花滑落,眼睛像是淬了光,亮晶晶的,“要同你商量,还能成哩?”,说完看了看梁秋裸露的白皙手臂,还有白皙的脚踝,道了句:“回屋吧,院子里蚊虫可多哩。”
“要你说,我这就回去,让你自个跪着。”,梁秋恼他话里的挪瑜意味,抬腿就要走,行至屋前又折返,腔调仍是有些不服气,但到底是心疼他的,凑到他耳朵旁小声地说:“等爹娘睡了,我拿驱蚊水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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