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医无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人渣某
顾念在身后热源靠近的时候就放弃了抵抗,腰上有手环过来的那一刻,心里发出了几乎满足的喟叹。她往外挪了挪,然后转过身子,将苏墨安拥入怀中,“那你别看,很丑。”
苏墨安没有回话,她闭着眼睛好似睡了过去。顾念见她睡颜,心中欢喜,被熟悉的药草味包围,也沉沉地入睡。
禾生却是一夜未眠,他接到暗卫传来的消息,得知第二天就要走,便放弃了休息,继续完成这几天一直在做的事。
长乐虽然没有明说是囚禁,可在他看来,身边随时跟着一大群人,又拒绝他见小徒弟,这已经很明显了。有暗卫偷偷摸摸给他递消息,这朝中形势与他预想的差不多,唯一有点区别的就是木焰太过嚣张,有几次甚至带刀面圣。
可能是之前胡将军在的时候,他难出头,所以此刻突然被升职,有些喜悦。其实胡将军倒台后,本不该轮到他,副将推说年事已高,不想接任,而最有潜力的两名军官一名被通缉,另一名不知去向,再加上禾生自己的私心,他才当上了将军。
起码也算有上进心吧?禾生艰难地控制自己不把得意忘形这样的字眼往木焰身上贴,他从来不愿深入地分析这位情敌,因为若是结果不好,输给对方怎会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得到长乐喜欢的人名字不叫程星,也不叫禾生。
这几日以来,他一直在房内,将朝中势力顺了一遍,将各方的联系与牵制挑重点地写在了一张大纸上,这是他用来在最后一天与长乐交换的分别之物。一直到天际泛白,他才了手,唤来暗卫去找盒子来装,接着小心地将一张纸条起,前去厨房。
长乐在早餐时便听说禾生起了个大早去了厨房,必定是在给她做饭了,于是派人去帮忙,自己却没有前去的意思,只是也没有离开,就在饭桌边坐着。一直到禾生端着一盘鱼进来,看见长乐,惊讶了一瞬,然后将盘子放在桌上,说道:“臣看殿下这几日没什么胃口,恰巧臣以前在酒楼中学过一阵子,便自作主张做了一个菜,殿下尝尝?”
长乐挥手将摆好碗筷饭菜的下人们撤去,让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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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也坐下,自己则直接将筷子伸向那盘鱼。
长乐吃了一口,很好吃,但她心思不在鱼上,她看向坐在对面的禾生。自忘川以后,禾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注视着她了,那种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感觉,慢慢渗透进她的心脏,里面清楚地有对方的轮廓。
禾生却是先打破了寂静,“殿下不喜,就倒了吧。”说着,就要起身。
长乐反应过来,连忙否认,然后为证明很合胃口,索性专心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条鱼做的很心思,连汤汁也有滋有味。
禾生静静地看着长乐吃完了整条鱼,甚至还用勺子舀着汤小口地喝。然后慢慢开口,“别喝太多了,补眠是必须的,但是睡太久对身体不好。”
长乐没有停下动作,“我还猜你会等药效发作再说话。”
禾生依旧坐得笔直,“无妨,殿下拦不住。”
长乐喝完最后一口汤,定定地看着禾生,“我以为你会随我回去。”
禾生走上前,将餐具到一旁,又在桌上放了一个垫子,“如今各方势力不能威胁皇权,殿下何必再留着臣。”
长乐神色有些凄凉,似乎是药效发作了,她说话有些勉强,“你以为我这些天是为了让你解决朝堂之事?”
视线模糊中,对方终是攒出了个自嘲的笑,“从一开始,殿下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真是羡慕圣上,皇家的亲情历来难得。”
长乐心疼的要紧,可神经越来越迟钝,最后她张了张嘴,再怎样迫切的否认也随着意识的抽离而说不出口,她倒在了垫子上。
禾生俯下身子,看了片刻,眼神又回到了最初的柔软。他伸手将长乐腰间的佩囊解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接着仔细地包好,了起来,再将早上备好的纸条放了进去。他把佩囊又系了回去,犹豫了半晌,抬手碰了碰长乐的青丝,“好梦,殿下。”
长乐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空空荡荡,下人拿着一个盒子过来,说是贵客房里留下的。她揭下上面贴着的“殿下亲启”的字条。
里面的纸上是足以颠覆朝纲的一张大网,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每一个都举足轻重。但她没有继续想下去,花了很久时间从头看到尾,又倒回去重看,终于确定了,禾生除了那张字条,没有半个字再提到她。
长乐面无表情地等到因姿势而感到不适的手臂和腿的酸痛过去,才站起身,准备去禾生房里看看。
什么都是整整齐齐,与他住进前一模一样。长乐始终感觉到哪里不对,她环顾四周,又低头看自己的服饰,这才觉得是腰间的重量有些变化。
她第一时间看了看玉佩,发现没有磕碰的痕迹,触感依旧温润,没有被调包,于是她再捏了捏佩囊,很空。在她印象里不该是这样的啊,她解下来打开,里面的纸条上是熟悉的字迹。
禾生说他在郑州的时候遇到了当初因为屠杀俘虏而被定罪逐出军中的校尉,他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当时是木焰嫁祸给他的。上面还写了那人的地址。
禾生真是一名忠臣,只是最需要他听话的时候却违抗得毅然决然。
之前,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长乐回忆了很久,终于记起来,那里面是一个玉镯的三段。禾生在一开始,就郑重其事地将一个玉镯交给她,说是传家宝,是他娘给未来儿媳的。她当时很不耐烦,也没有如他期望那般戴在手上,而是随意地放在一旁。后来在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落了,她才记起来这事,于是她心有愧疚,将这三段放到佩囊里随身带着。
禾生没有忘了她,她该高兴,可如今她心里空落落的。
都说覆水难,他怎能这般干净利落地拿回去?
第85章返程
一行人虽然早早下山,大清早便到了城镇里,可禾生却是派人来说要午膳后才能走。于是几人在茶楼寻了个包间打发时间。
“墨安可是在等那护法?”顾念抬手为苏墨安斟满茶,见她一直神游天外,问道。
苏墨安点了点头,昨日盟主将那钱望带走后,花雾派去盯梢的人怎么也找不到踪迹,最近也没有可疑的人出入百草堂。那毒是她研究出来的,就算是钱望,她也有把握对方要一定时间才能解出来。可那毒拖不得,拖得越久,退化得越厉害,按照她当时的计时和这么些时日,那护法应该已经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了。这样还不来找她,当真是信钱望至此?
她不自觉地开始按照记忆模仿当时右护法丝的动作,左护法布置的时候她没看到,自然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运用自如。可惜了,鱼不上钩,她还想省去研究步骤,直接问些方法也好。
禾生涉猎如此广,说不定会知道呢?苏墨安没有去纠结什么禾生如何从围得水泄不通的住处出来,改头换面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公主这走一遭,要拿竹简可以有很多方法。
果然,匆匆赶来的禾生穿着侍卫的衣服,见到她们严肃地说马车已经备好,尽早离开。
顾念看着禾生在离开城门后松了一口气,然后直接开始睡觉。一路颠簸,居然也能睡熟,刚刚她就注意到了,他整个人很疲惫,眼中有血丝,一看就是没有好好休息。
一定是那公主又要师父去谋划什么了,真是不可理喻。当初师父逼婚行为确实不当,可是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一方面用着师父的才智,一方面又荒诞地挥霍这份喜爱。师父为她以身试毒,她不知道,也不能说她不知恩图报。只是既然已经顺着他们的意死了一回,何不放过他?还要将他一生都榨干么!
欺人太甚!
苏墨安一看便知顾念因为什么而生气,她摇了摇头,从郑州开始她便发现了公主应该对禾生有些情谊,这次就更加确定了。只是这公主若想挽回禾生,顾念估计第一个不答应。
本来还想说先回苏州,再讨论之后应该去哪里。顾念却是毫不犹豫地说去当初她们遇到的地方。苏墨安思量了下,出来这么久,有些稀有药材也确实库存不够,再去补充些的好,有备无患。
禾生醒来后,就在当地寻了个客栈,专心看那半卷。之前能这么快翻译出来,是因为他很早之前就仔细看了一遍,此刻这下半卷,有很多生僻的字,他要花些时间。
“有一类人,天生心脏生于右边,这一类人养蛊的成功率更高,只是这些人稀少,很难寻得。若是找到了这类人,或者是寻常的心性坚定之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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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以下方子培养第一步。”禾生说到这里,停了下,“这后面都是药材名字,暂且跳过。之后的是养蛊过程中会看到第一朵花,生于左心口;第二朵花,位于锁骨;第三朵花,开在脖颈。若是在第二朵花开之前,与上一次相隔十年再重新浸泡之前的毒液半年,可解蛊,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顾念失望至极,已经成了两朵了,只有成蛊一条路了。能解蛊,可是却错过了时机。
苏墨安已经确定了,钱望还会来找她,那日看她锁骨,应该就是为了确认她的蛊成了几步了。只是钱望既然能打入花踪,应该已经从花雾那知道她已经成了第一朵了,那就是温清言没有告诉对方计划已经成功了一步。
奇怪。既然第三朵花开在脖子那么显眼的地方,她只要看一眼便知道没成蛊,又何必如此心地去探究已经到哪步了?
“这些药名,之后我查查再给你。”禾生见顾念表情,便知道已经解不了了。
苏墨安点点头,不再纠结此事,问道:“你可知魔教护法那丝如何运用的?”
禾生回想了一下,“重点在丝上。”
苏墨安将那团丝拿出来,禾生看了笑道:“那温清言之事果然是你们做的。他们如何运用的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有其他方法,给你用正好,之后我再教你,先到了再说吧。”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目的地。五人看着这小小的房子陷入了沉默。苏墨宁和花雾对视一眼,立刻招人来在旁边划了一块地,准备建房子。
顾念和苏墨安在旁听她们俩的要求,再看看当初的房子。很简陋吗?苏墨安直接开锁走了进去,一切都还是原样,她放下行李直接开始去打水清扫。顾念也跟着帮忙,最后停下来的时候,那三人嘴上说着嫌弃,身体上还是很自觉地走进来坐在桌子旁喝茶,其乐融融的模样。
禾生真的是天纵奇才,本来以为苏墨安在医术方面的天赋已经天下少有,禾生就更像是全才,见识广,说话也风趣,与他聊天实在是愉悦。花雾看了眼苏墨安,嗯,和禾生做邻居比和一个面瘫要好多了。
苏墨安见花雾嫌弃的眼神,嘴角一抽,然后和善地对她笑了笑,那盒子她可记着呢。
花雾立刻就移开目光,表面上还平静得很,内心里却有声音一直在喊她离开。每次苏墨安对她笑,都没有好事发生,何况还是这般无害,一定是又在算计她了!
苏墨安见花雾如坐针毡,满意地转过头,顾念却是看着她们不知在想什么,然后说道:“这房子还要些时日,我们还是先去附近的城镇住一段时日吧?”
苏墨安奇奇怪怪地看了她一眼,说来这里的是她,说要走的也是她,顾念究竟在想什么?
顾念已经在日日夜夜被苏墨安换药中妥协了,不再纠结脸上的伤,因此出门也没有再戴面纱,那么一大道伤口,任谁也会觉得破坏美感。于是顾念突然兴起,改作男装打扮。
那道疤出现在男子身上,有些人会觉得很有气概吧?苏墨安闷闷地想,反正她看顾念男装就是这么觉得的。都已经算暂时破相了,还是怎么看都觉得好看,苏墨安把这个想法说给花雾听的时候,花雾仔细地看了看顾念,然后诚恳道:
“你的眼睛约莫是有些问题了,看看你师姐,看看我,看看禾生,对比一下,就会觉得那道口子实在是狰狞。”
对此,苏墨安的回答要简洁得多:“让开!”
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众人前去的时候,街上张灯结,热闹非凡,看得花雾兴趣盎然。顾念有意地将没伤的那边对着苏墨安,光线打在那美得勾魂夺魄的侧脸上,显得越□□亮,更加完美得不似真人了。再加上顾念气质温润如玉,得见这侧脸的男女无不挪不开目光。
很快,就有一方手帕丢到了她身上。顾念以为是不小心,她捻着那帕子正要询问,顿时就有更多的帕子扔了过来。
即便是不知道习俗,也知晓这是对人表达喜爱的方式了,最主要的是那些扔完帕子的女子,各个神情娇羞,欲语还休地看着顾念。
苏墨安本来一直与顾念并肩而行,此刻见状,她皱眉远离了顾念,再把殃及自己的帕子从身上取下来。
顾念见苏墨安离了自己,立刻将身上的帕子抖落下来,然后伸手去拉,只是还没碰到,又有人突然从人群中对她投怀送抱。顾念第一时间发现了,立刻侧身躲避,对方看见了她的另一侧,停了下来。顾念心里松了口气,然而却忍不住不安,难道真的这么难看么?连外人都不喜欢这伤,苏墨安是不是也会觉得丑?
苏墨安见那女子停下来,顾念反而有些黯然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气闷,她偏过头去,不再看顾念。却是发现禾生也陷入了相同的境地,只是比起顾念,他要自在得多,还对那些姑娘眨了眨眼睛,高声道谢,然后……再毫不留情地将所有帕子都放到一边去,自顾自地继续逛。
这样的禾生就鲜活多了,为官三年还能恢复本性,也是难得。
苏墨安在一旁看了看,顾念已经应接不暇了。她看着看着,突然就生了别的想法,看来自己的审美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么多人见了那伤不也前赴后继么?
这里这么大动静,自然是引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过来。旁边茶楼雅间亦有人看向这边,只是那人的视线却落在了作壁上观的苏墨安身上。有趣,在往顾念身边涌去的人群外,这女子一袭白衣,抱着臂云淡风轻,仿佛超然世外。但他分明看见这两人同行而入的,这么说,他们不是一对?
他将扇子一,起身拿过身旁的灯笼,翻过窗户,轻飘飘地落地。
“这位姑娘,一个人吗?”
苏墨安起初不知道这句话的对象是自己,直到那灯笼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偏头望过去。修身长立,脸上是银色面具,但光凭露出来的下巴和额头,也能推测其容貌俊朗。可惜苏墨安此刻心情差得不行,她没有开口,摇了摇头,又看向顾念那边。
啧,人都要贴身上了,你的武功哪去了,躲普通人很难么?苏墨安左手用力地扼住右手臂,脸色有些阴沉。
陶然受了冷落,也不恼,温声问道:“姑娘认识那位兄台?”
苏墨安在心里交战要不要下药,下什么药,下多大范围,而这人还一直在耳边聒噪。她寒着脸瞪过去,对方却是缓缓将那面具取了下来,容貌果然俊逸,与温清言不相上下,甚至还更甚一筹。
苏墨安却只是看了一眼,便盯着他手中的面具看,花纹繁杂,看起来质地也纯正,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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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男子又要开口,她将之前取下来的帕子拿起来,在对方意料之中的表情下,覆在了他提着灯笼的手腕上,然后把脉。
“公子肾虚,往后还是少行搭讪之事,多多在家调理才好。”苏墨安只象征性地做出个样子,然后就了回来,“诊金一百两,多谢。”
这个结果显然超出了对方的预料,陶然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定格在无奈上。
“今日出门匆忙,明日我亲自奉上。”
苏墨安摆了摆手,很是大度的样子,“只要公子离我远些,我也就会忘记失财之痛。”
扬起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握了去,顾念扯着人狂奔,苏墨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想回头看看,却是手上一紧。
“别回头,身后有妖怪。”顾念语气严肃。
苏墨安:“……”
第86章陶然
“妖怪呢?”跑到一个巷角,顾念才放开手,苏墨安扭了扭手腕,往外张望,问道。
“甩掉了。”顾念煞有其事地说道,“眼如灯笼,面上覆盖银色鳞片,甚是吓人。”然后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张开手就想抱苏墨安以寻求安慰。
“等一下。”苏墨安往后退了一步,“你身上的味道太杂,先去客栈洗掉味道。万一那妖怪循迹而来,就麻烦了。”而且这个描述怎么感觉意有所指。
顾念嗅了嗅,是有杂七杂八的胭脂味,人太多,靠得也近了些。她是真的服了苏墨安的桃花运,每次勾来的皆容貌上乘,据经验来看,还都是不易打发的主。当时四周都是人,她尽力闪避已是勉强,却仍然留意着苏墨安那边,见那男子提着盏亮的灯笼,生气非常她刚刚也见过有男子提着给她,约莫是个断袖,那么表达喜爱的方式是女送帕子男点灯?
她本不欲出手,看见苏墨安将手搭在那人手腕上,即便是隔着一条帕子,她也看不下去了。直接一个横扫,周围倾倒一片,然后她连忙拉着人跑离那个恐怖的地方。
“师姐她们呢?”
“直接去最好的客栈就行了,花雾一定会去那的。”苏墨安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顾念与她并肩走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同行之时也是这样吗?花雾有钱我是知道的,你也同她一起浪?”她知道苏墨安不是在意住所的人,当初和她一起去苏州时找的客栈也只是最近的罢了。
“无碍,路上总会有人患病,我也会挑几个看病,诊金足够。而且花雾财大气粗,雇我做了许多药,倒也富足。”苏墨安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你觉得我会是穷人?”
“倒也不是。”顾念细想了下,苏墨安平常倒也确实不像手头紧的人,只是生辰那夜她说过所带银两不多,便一直这样认为了。
“可以考虑多救治些患有疑难杂症的人了。之前不过是够用就行,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也一样啊。”
苏墨安摇摇头,“若是一个人当然无所谓。”
顾念听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现在是她们俩了。她想了想,她虽是孤儿,可是有父母留下的大笔财产和忠心的管家,又有禾生这样明的师父,倒是没有担心过。
“可我和你一样,够用就行。”
苏墨安没有看顾念,语气却很是郑重:“不行。”
其实总觉得顾念会选择自己是很不可思议的,有时甚至会怀疑是黄粱一梦。总认为对她还不够好,要更好一点,再好一些,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献上。
何况,这条命也不知能伴她多久。为了解忘川,身体更差了,已经不是之前那些药能维持的了。要想养回到之前的那种状态,必须要有些更稀有药效更强的药才行。以物易物,诊金,和自己制作,无外乎这三种方式了。
手里最有价值的成品该是忘川了,而那山上应当还有活阎王的药材才是,只要有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钱望不像她,受了重伤应当要很久才能复原。只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弥漫,苏墨安总觉得她漏了什么重要的事,又一直想不起来。
顾念见苏墨安走着走着又走神了,熟练地伸手过去牵着她往前走。苏墨安僵硬了一瞬,回神见是顾念,放松了下来,继续试着回想起到底遗忘了什么。
然而一路走到客栈,见到了三人,苏墨安还是没有记起来到底有何不对,索性也就把这些事放在一旁。
第二日一大早,几人刚下楼,就碰上了陶然。他今天仍然戴着面具,只是换了个款式,像是专程在等她一样,见到苏墨安,将一张银票递上去。
苏墨安站在原地看了看他,问道:“你是?”
陶然顿了顿,说道:“姑娘昨日给我把脉,今日我是来付诊金的。”
苏墨安回忆了片刻,不确定地说道:“肾虚的那位公子?”
一时间周围寂静极了,然后不知谁闷笑了一声,顿时笑声此起彼伏。
陶然依然保持着风度,“昨日怕是时间太短,姑娘感觉错了,今日再看一次如何?”
苏墨安见这人不依不挠,对自己的戏弄也没有生气,再否认下去有些不妥,于是便应了下来。
原以为只是走个过场,苏墨安却是越把脉神情越严肃,她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昨日看到的脸,问道:“你可知道你中毒了?”
陶然有些惊讶,然后带着些低落回道:“我知道,我来这快一年了,一直在找花医,只可惜没找到。”
“为何要找她,其他大夫解不了么?”
“我感到不适的第一天就找了大夫,他说一切正常。之后过了半个月,我开始不间断地流鼻血,然后我再去百草堂求医,他们也没办法,说是找到花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花医行踪不定,你怎会来此找她?”
“百草堂说花医就住在附近,可我这一年来从未听过有关的消息。”
“百草堂的‘活菩萨’医术卓绝,她也治不好么?”
“就是她让我去找花医的。”
“花医喜怒无常,见到了一定会救你么?”顾念冷冷地说道。
“别的大夫我倒不好说,花医一定会救的。”陶然自信地说道,“不过既然这位姑娘能看出点什么,也许不用找到花医便能解了。”
钱望在那么久以前就要这人来找她?可问题是这毒远没有达到钱望也束手无策的地步,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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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上了钱望,这事就和她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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