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都是预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孤生
顾清源踱步过去给他背后拍了一记,把堵着的气给拍散,扯着他到旁边解释去了。
好半会后,李清河这才期期艾艾地跟着顾清源过来,还没开口就被桌面上的东西给吸引了注意力。
桌面上赫然是几块粗饼和最后一壶凉水,着实有些凄凉。
第9章善恶到头
城隍庙因为香火很少,城隍爷又一直护着小城,导致他现身的力量不足。
经过上次那遭,梁泉打算设坛请神,至少在请来这段时间内,源源不断的供奉能持续更长的时间。
不过城隍信仰还未遍布各地,仪式也无定例,心诚则矣。
他们到了城隍庙时,庙内依旧只有老丈在庭院里面打扫,殿内外都很是干净,唯有庭院中树叶飒飒作响的微动。
这城隍庙内还有着些生机,同外面的死寂全然不同。这老丈或许是除李清河外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了。
梁泉在进殿前,到老丈面前作揖,恭声道,“贫道因有所求,打算在城隍庙内请城隍爷,不知老丈可愿?”
老丈闲闲地抬着眼皮,浑浊的眼球转动了两下,轻轻颔首。
梁泉又行一礼,这才入殿内。
这匆匆而就的仪式有些粗糙,梁泉站在城隍泥塑前,下有矮台,安放供奉。他立于台前,手执黄符文书,轻声默念。
这不是之前梁泉所用的请神符,而是更为庄严的仪式,随着梁泉的清晰吐字,旁观的顾清源李清河都感觉到耳边宛如响起声声钟鸣。
声音宏大,宛如开道。
黄纸无风自动,无火自燃,袅袅烟雾在殿内升起,梁泉松手,紧接着点燃三炷香,三礼九叩,而后才站起身来,复又插入炉子。
“弟子梁泉,经此城,遇祸事,潜心诚请城隍,断公正,得太平。”
日头微暗,殿内微微泛起风,城隍泥塑亮起光芒,眨眼间灵动起来,化作人形。那是先前梁泉所见的本地城隍,只是比起那时更加威严。
“是你。”城隍淡淡点头。既应承了出现,自是知道了梁泉所求。
梁泉轻声道,“贫道已知前因后果,唯有一个疑问,还请城隍爷告知。”
“可。”
“城隍爷在人间时,是否本为鹿蜀?”梁泉这话虽是疑问,心中早有答案。
鹿蜀异兽,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声音如谣。虽称为鹿蜀,和鹿可没有半分关系。
鹿蜀的皮毛能够让生灵多子多福,长生不老则是虚妄。世人愚昧,以记载为虚,眼见为实,才造成这场悲剧。
城隍颔首,“你很聪明。”
梁泉叹了口气,这可以解释很多的问题。
“建德元年,鹿蜀在这小城现世,被王顺所救。传言得食仙人者,可长生不老,福寿安康。因而鹿蜀被百姓所生吞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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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顺为救鹿蜀而惨死。而后不知这些人是出于愧疚还是敬畏,奉王顺为城隍,可王顺不愿亦或者不曾出现,最终是您接替此任,认下王顺之名。”梁泉慢慢道来,语调微凉。
城隍一直没说话,在梁泉说完后,才点头。
这便是真的了。
旁听的顾清源毛骨悚然,摸着胳膊嫌弃地远离了李清河,李清河突遭嫌弃,一脸无措,他也听得很难受啊!
“那一直在城外三里地等候的,该是王顺。”梁泉停顿片刻,又道。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那斗篷人不知在那处等待了多久,又怨恨了多久。可有城隍在内,他便一日不得入内。而他不知,那护着他深恶痛绝的小城,恰恰是一直他欲为之复仇的鹿蜀。
城隍微愣,面露顿悟,不到半刻,殿外天色骤暗,顿有风卷残云之势,鬼哭狼嚎声起,逐渐逼近城隍庙。小城内的活死人一个个都呆立不动,怔怔地看着一道黑风从城门席卷而来,直落到城隍庙前。
原本遮盖住城隍面容的华盖悄然消失,露出了清隽身形来,那尊仪容华像的神灵安静地看着一步步踏入殿内的斗篷人,那种空灵缥缈的感觉逐渐散去,他轻声道,“阿顺。”
那斗篷人猛地僵住在原地,抬头看着那泥塑像的位置,肉眼可见的轻颤使得斗篷人说不出话来,许久后,那兜帽掉落下来,一个骷髅头闪着两点诡谲绿光,死死地盯着城隍,光秃秃的牙齿啃了两下,才伴着咔哒声吐了两字,“秃鹿。”
城隍禁不住轻笑起来,他从前的鹿身有一处秃毛,是天劫后留下的后果,被阿顺一直挂在嘴上,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梁泉拎着顾清源和李清河从里面出来,关上殿门,冲着门外的老丈点点头,然后守在殿门外。
李清河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扯扯梁泉的衣袖,“顾道长,难道我父亲他们……”他有些说不下去。
梁泉目光灼灼,带着些许清幽光芒,“此地城隍原身是鹿蜀,虽开化得道,尚未与天同寿,怎会长生不老?”至于这次他们到底是被记载所迷了眼,还是被王顺所慑住心魄,对李清河来说也没有深想的必要了。
李清河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无法接受有人为了这样的事情,生吞活剥了神灵之物。而轮回不到百年,那王顺以此诱惑,竟又是前仆后继,其状凶恶,无法用言语表达。
顾小道士比李清河懂得更多,他紧张地看着寂静的殿内,“梁师兄,那骷髅……”
骷髅有魂,比普通妖物生灵更难,得有无尽无穷的怨毒,又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到眼前这地步。这王顺含恨而死后,历尽百年重新回来报复,也不知能不能手。
梁泉手里虽捏着黄符,脸色不显沉重,“不会有事的。”
按着梁泉初见城隍时那闪亮殿内的道德金光,鹿蜀本该在死后登天,他是因为王顺才留任此处。
只不过鹿蜀为了王顺而化解怨恨,王顺却因为鹿蜀而堕落成魔,险些铸成大错。
不知谁才是因,谁才是果。
顾清源有些不解,还待再问,忽见殿内光芒大亮,冲破了阴沉的天际,随即无数碎光飘摇着从云端落下。啪嗒啪嗒声传来,竟是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势冲刷着整座小城,屋檐、树梢、街角、人……都被囊括在雨水下。
这光雨好看极了。
淅沥小雨中,寂静的小城恢复了嘈杂的人声。
梁泉听着一墙之隔迷茫又清醒的话语声渐渐变大,有些出神。雨打树梢,庭院中那古树的枝叶变得更加青翠碧绿,飒飒作响。
“梁泉。”
一道声响在梁泉心中出现,声音清彻幽冷,乃是城隍。
“此地罪孽因本府而起,自该本府而消。承你因果,本府有愧,此物赠予你防身。”梁泉手上骤然出现一物,刚一入手,他便知这是什么。
天阶碧色如水,雨停后,又是个干净的好天。
……
三里亭外,李清河依依不舍地看着梁泉和顾清源,“梁道长,顾道长,你们这就要走了?”
顾小道士虎视眈眈地看着李清河,又凶巴巴地说道,“你可不许跟着我们走。”
李清河苦笑,即便李父这些人是因自身贪婪才导致这场祸患,可他毕竟抚养李清河长大,这些年朝夕相处,李清河也不能撇下他们离开。
李清河虽长辈归于道家,可人各有志,梁泉也不会强迫。给李清河留下些黄符护身,又教了些简单的符制法,这才离开。
送走了梁泉一行人,李清河回了小城,在经过城隍庙时,脚步一顿,转而进入殿内,虔诚烧香跪拜,礼数周道。他心中暗暗发誓,要让城隍庙的香火更加壮大,百姓不知因果,却不能只取不予,只顾享受。
等他站起身来时,突然发现在城隍泥塑左处,突然出现了一副壁画,壁画上的人物凶神恶煞,可画技近似涂鸦,看不清楚面目。
李清河心中顿悟,这是判官。
李清河在殿内站了许久,出来就打算寻那老丈捐钱塑像,耳边隐约有些话语,随风飘去,也听不太清楚。
“秃鹿,你的画技还是这么差,丑死了。”修为俱毁,说话还是这么欠儿。
“……你行你自个儿来。”比他的画技还丑。
城外官道,一高一矮的身影越来越远。
“师兄,这里的人会怎样?”
“善恶到头终有报,贪多了总是需要还的。”
不管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
……
梁泉送顾清源到长安城门口,就停了下来。顾清源机灵,一把拉住梁泉的袖口,“师兄怎么不进去?”
梁泉游历的时候,身上带着的东西也不多,一个包袱就能够搞定,要是离开的话,也不需要特地再回到三元观。
“我打算四处走走,再看看他处风光。”梁泉指了指城门口,打消了顾清源偷跑的念头,“你的父母半月后会来看你,切莫淘气。”
顾清源是打小身体不好,被父母送给观内养着,这才给养活了。因距离挺远,每隔一年才会过来看望小道士,听梁泉这么一说,顾清源当即就沮丧了。也不知道梁师兄是怎么算出来的。
离开前,梁泉给顾小道士好好上了一堂,又清空了一半的黄符给他练习。他对他真心喜欢的人向来是大方的,顾清源就像一个可爱活泼的弟兄。
把小道士给送走,梁泉这才离开长安,往来时的方向走。蓝田山距离终南山很近,如果不是因为要送顾清源回去,梁泉在解决完事情后,估计就直接通过蓝田山前往终南山了。
半月后一个午后,梁泉拄着树枝爬山道,左侧是崎岖的山石,右侧直接是悬崖峭壁,高耸入云的山势,那白云飘飘仿佛触手可及。寻常人往下一望,膝盖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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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是继续往上。
好在过了这段,后面的山道开阔了些,视野也没再局限。
梁泉寻了块平地正打算休息,抬头一只松鼠抱着大尾巴蹲在树枝上,大眼珠子圆溜溜地看着道士,灵动又乖巧。
眼前嗖地一声,梁泉抬手接住了松鼠丢下来的松果,他掂量了两下,那松鼠突然口吐人言,“莫要继续往上,那里已经被金光寺那群老秃驴给占了。”
一只娇小可爱的松鼠,猛地用一把苍老沧桑的声音说话,就算是梁泉,也是扶着山壁才缓了缓神。
第10章山中暖光
这只松鼠看起来娇小,实际上已经有白来岁。
松鼠这种生物能存活的时间有多长,梁泉也不知。不过这样的年纪,总不是什么寻常的岁数。
那老松鼠老神在在地踩在梁泉的肩头上,小爪子捧着梁泉刚给他寻来的新鲜松果,尾巴乖顺地拢在身边,“金光寺的人把上头都给包圆了,你再上去也看不到什么,反正也进不去,还是早早换个山头为妙。”
这寺庙名头不小,连老松鼠在深山野林的老妖怪都知道。
梁泉不紧不慢地往上爬,“贫道只是到处走走,并非有意而来,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老松鼠嗤笑道,“你又不是傻子,怎么说出来的话跟傻子一般无二呢?”
要是这头顶上没什么奇珍异宝,这金光寺的人何以眼巴巴地跑来这荒无人烟的地头。
终南山听着名头再响,也不能摆脱这里高耸惊险的现状。
梁泉行到傍晚,这才带着老松鼠寻到一个山洞,在这里头安歇下来。老松鼠好意来劝说梁泉,被他这无谓的态度气得跳脚,甩着大尾巴离开了。
梁泉无奈,把余下的松果堆成一小堆放到洞口,然后盘膝打坐。
直到次日清晨,被老松鼠一颗松果给砸醒。
梁泉睁眼看着蹲在松果堆上的老松鼠,他正志得意满地踩了踩松果堆,对道士的做法很是满意,“你很上道,不枉我特地给你把那奇珍异宝挖出来。”
梁泉:“……”
梁泉刚站起身来,一株小草猛地从老松鼠后面溜过来,两撇小叶子抱着梁泉的脚踝瑟瑟发抖。
老松鼠不满地看了那小草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小草儿真是不知好歹,要是继续留在那儿,你三天后就得被当做炼丹的主材了!”
梁泉语气稍显温和,这终南山果真是钟灵荟萃之地,接连遇到开灵的生物,“金光寺的主持方丈是个德高望重之人,如果发现这奇草有了神智,是不会如此的。”
老松鼠哼哼唧唧,抱着松果球打滚,“靠着别人的良心过活,真是天真。”他舔了舔爪子,地上的松果全部都消失了,甩着大尾巴离开了,“赶紧滚赶紧滚。”
梁泉不得不半蹲下来,才能看到那紧紧抱着他脚踝的小草儿。
那株小草真的很小,大概只有一寸长的根茎,也只有两片小小嫩叶,唯有头顶一颗小小的果实坠着,那两片小叶子正绕在梁泉脚踝上,还不时轻颤着,也不知道老松鼠是用什么方式把小草儿带来的。
梁泉指尖轻碰了碰,就感觉到小草瑟缩了一下,一个小小嫩嫩的声音传入梁泉心中,“怕……”
那孩童一般稚嫩的嗓音,让梁泉语气温和,“既老松鼠已经把你送来,这些时日跟着贫道便是,贫道为你再寻一处适合的场所。”
那小嫩芽似乎犹豫了好久好久,才一溜烟儿地顺着梁泉的脚踝爬到了肩膀上,然后又想了想,又爬到梁泉的头顶,小嫩芽儿抱住梁泉的发髻,然后才是一个怯生生的应答,“好~”
虽梁泉并不畏惧金光寺的人来,可老松鼠特地把小草儿偷出来,他也不能再继续往上走。老松鼠的做派面上虽看不出来,实际上还是能猜想一二。看似巧合,实际上这老松鼠的心眼,可比许多人来得多。
终南山虽指代山头,也有秦岭别称,往外扩散的山脉也能归属与此,向来有八百秦川的说法。
这山峰也是极多。
梁泉从半山腰上再下来,再没有像之前那般随意,而是特地寻了个灵气浓郁的山头再爬。
这一挑,梁泉便挑选中了这秦岭中的太白山。
太白山气势巍峨,又风雨无常,在夏日六月后,向来少有人能进去。便是那金光寺的和尚长老,在这临近十月的时间,也只敢攀上周边的山脉,这太白山是不敢登峰的。
在山脚下还好,可往上温度便越发下降,到了半山腰,梁泉呼出的气息都变得冰冷,满是白雾。
他发髻上的小草儿乃天生天养,倒是毫无感觉,这几日和梁泉相处久了,胆子也大了一点点,偶尔敢趴在梁泉的肩头上抱着脖子晃悠两下,可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一溜儿躲在发髻边。
梁泉搓了搓手掌,看着自己,又往上看了看天色,扯了扯嘴角低声道,[三官大帝庇佑,风雪不侵,外力勿扰。]
趴在发髻的小草儿动了动,顶上的小圆球颤了颤,像是体味到了什么玄妙的东西,可来不及捉摸就消失了。
小嫩芽不满足地搂紧了发髻,一道稚嫩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要~~”
梁泉听到了,也只作不知。
言灵能力他向来少用,这次是为了不把这小草带出秦岭,这才特地赶在这个时间上太白山。
次日午时,风雪交加,漫天雪地中唯有一道人顶着风雪前行,留下的足迹很快消散在风雪中,复又归于沉寂。
只是这道人颇为神异,虽行走在雪地中却不染尘埃,身上干净无尘。
梁泉往前又迈了两步,顶着越发大的风雪在一棵扎根悬崖峭壁的古树前打招呼,不知他和那古树说了些什么,不久后,他从头顶上把小草儿拔下来,而后小心翼翼地递给古树。
古树的枝丫大咧咧地伸过来,那小草儿的根茎就缠绕在树枝上,随着古树的动作而离开。
梁泉离开时,只有一颗小圆球留下来。
那是小草儿头顶的小圆球,他原本以为是小草儿的果实,岂料在梁泉帮着小草儿和古树交涉好后,那小草儿就把自个儿头顶的小圆球拔了下来,怯生生地递给梁泉。
梁泉不,小草儿就在心灵神念中哇哇大哭,孩童稚嫩的哭泣逼得他不得不下,这才破涕为笑,咯咯笑地被古树长辈接走。
已经到了此处,自是登顶才无悔,这太白山中开智的生灵不少,可大抵性格温和,多是古木,凶兽却是少有,他一路走来少有遇险。
待接近山顶时,梁泉脚步微顿,此时接近夜幕,漫山都沉静下来,他本也习惯。可那清幽安静唯有风雪声的山中,有一处亮着微光,看着很是温馨。
那不像是自然发出的光芒,反而像是蜡烛之类的灯火,在这千丈余高的山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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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然有此,反倒更似小说野志中常有狐妖诱惑的画面。
梁泉脸色平静,继续往前走。言灵犹在,他不解除,风雪于他依旧无害。
待又近了些距离,梁泉这才看清那是一处洞穴,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洞口,隐约得见致布置,更似寻常家,也更像是狐妖所布下的陷阱。
片刻后,就在梁泉即将经过那洞穴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含着漫不经心的调笑意味。
“原来是小道长呀。”那听来亲昵的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而那人眨眼间也出现在梁泉面前。
阿摩一身黑色衣裳,袖口衣襟处都绣着暗纹,看起来致尊贵,相比较初次见面的狼狈,这一次两人境地倒是有些反转。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梁泉的模样,上扬的唇角犹带笑意。
梁泉冷静地开口,“原来不是狐妖。”一眼就看出是真货。
阿摩眉目微弯,“小道长把我当做狐妖,可还敢进来?”
那洞穴距离梁泉的位置也不远,梁泉翻身上了阿摩所在的地方,这才看清楚这洞穴的模样。这是山势中刚好往内缩自然形成的山洞,洞穴有些浅,不过也能容纳数十人。
可就是这么简陋的地盘,硬生生被屏风挂账装饰得雍容华贵,连地面都铺着一层雅致地毯,别说是山中野趣了,顿时衬托得身处宫闱,连十几个侍从,并那深处坐着的几位道士也不显得奇怪了。
那些侍从一个个眼露光,时刻关注着周围环境,看着就不是易于之辈。领头的侍卫在发现梁泉的时候就打算带人拦住他,没想到刚刚禀报上来,陛下自个儿去看了眼,然后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那里头的几位道长倒是抬眸看了眼,见是个穿着衲衣小道,哪怕看起来和陛下有些关联,不过他们自诩自身的能耐,倒也不惧任何人。
阿摩的视线在梁泉干净的衣裳下摆上扫了一眼,摆手让周边围着的人退下,“围着我作甚。”
他虽随意懒散,这些下属无人敢怠慢,一眨眼消失得干净,也不知去向。
“数日后会有暴雪,这里不安全。”梁泉淡淡看了眼,也没发问,只是站在洞穴口看了看天。
阿摩背着手站在洞穴口,低笑着道,“等的可不就是那天。”
梁泉:……隋朝要完,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11章龙脉
梁泉一见阿摩,便从他的面相中看出有些不大妥当,那漫天血光比以往更甚,凶煞之意扑面而来,更有紫光爆发,隐约有镇压之意。
这离别数月,阿摩手底染的人命愈发多了。
不过紫光仍能威慑住,证明天道承认,他人威慑不得。
梁泉和那群坐在里头的道士相对而坐,两手平放在膝盖上,阖目诵经,各自安静。阿摩正站在洞穴门口同着那几个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侍从对话,那轻微的动静被梁泉所忽视,侧耳倾听着外头的风声。
一股劲道从左前方传来,似有似无的力量猛地绕过梁泉,如狼似虎地冲着左边的包袱扑去。梁泉未动,流光划过,一道肉眼看不见的虚影尖锐地叫了两声,瞬间化为虚无。
这一刹那的动静惹来所有人的关注,梁泉缓缓睁开眼,阿摩玩味儿地看着他,“小道长,那是何物?”他明显是看到了。
梁泉敛眉,阿摩有着帝王紫光在身,鬼神不近,合该看不到这些才是。
“山中鬼魅。”
只是一缕残破的执念,本该数日后消失,不知缘何失控了。
梁泉打开包袱,视线在里头扫了一圈,把一颗小圆球挑出来。碧绿色的小圆球在梁泉的掌心滚了滚,看着有点可爱圆润。
原本一脸平和坐在里头的道士们,有一人神色激动地站起身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未开口时,坐在最前面的老道士便摇头,他只能住嘴。可看着这个方向,准确来说是看着梁泉掌心那物的目光十分火热。
梁泉的指尖戳了戳这颗小圆球,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为山中灵,不该跟着贫道。”小圆球顺着梁泉的掌心滚动到手腕处,虽没有任何言语,可亲昵举动可见一斑。
道士想了想,抬手把这物举到阿摩面前来,“这位身带龙气,气势宏伟,可庇佑于你。”
小圆球在梁泉掌心蹦了蹦,像是在思考,然后才慢吞吞地从手腕的位置又滚动到了梁泉中指指尖处,也不知道那圆润的样子是怎么保持平衡。
梁泉眉眼弯弯,气息温和了些,“阿摩,此乃木之华,从神草凝结而出,已有千年光景才萌生有些许神智。佩戴着它可以淡化血气,净化灵台。”
阿摩接过这圆溜溜的小圆球,漫不经意地说道,“想必对它的好处更甚。”
“化灵需经天劫,有你在,天雷劈不到它。”梁泉淡定如常。
这或许也是小草儿把它拔下来交给梁泉的缘由,它感觉这木之华化灵的机缘或许在梁泉身上。
旁听的道士们:??
阿摩身后的侍卫:!!
阿摩朗声笑道,“这倒是好物,便是答应了又如何?”掌心处绿光闪过,那颗小小圆球蹦着在阿摩耳垂落了跟脚,体积缩小了数十倍,几近看不清楚那颗原来的模样,就跟扎根了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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