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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都是预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孤生
紫金龙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蹭了蹭,恰好踩着祭坛的范围。
杨广也不多话,任着下面的“人”把他作为筹码,仔细看着这石像。
彘在起身还是继续躺着中犹豫了片刻,突然化身兽形,勉强踩在台子上的后蹄用力一蹬,流星般往上飞扑,险之又险落在了龙身上,就在紫金龙气懊恼打算把他摔下去前,彘立刻开口把关于恶的消息都秃噜了一遍。
杨广摆了摆手,紫金龙哼唧又把自个儿绕了一圈,而后道,“冲上去。”
紫金龙:??
彘:????
龙吟浅浅,紫金龙气长长吟了一声,猛然加速,越过了祭坛,连带着杨广狠狠撞在了石像上!
恶混不在意,恶意无穷无尽,那黑色在龙气下消融挣扎,可更多的却是席卷而上,立刻缠绕吞噬着紫金龙,若是一点两点自然是没有所谓,可若是成百上千,成千上万呢?
龙吟声声,很快便连紫光都看不到了。
恶偏头看着梁泉,抿唇笑道,“怎的,你都不担忧你的情人吗?”他微微垂眉,眉眼柔媚起来,一举一动又染上了魅色。
一想到老道的身躯被恶所操控,梁泉心中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滋味。
故而他阖目,悠悠言道,“那也只能任他去。”那无奈中的温柔,让恶敛了媚态,脚下的浪花拍了拍,似乎有些不对劲。
龙气是对这些恶意来说,是敌人,也是滋补。紫金龙这一举动,直接就冲撞了这千万年间蛰伏的恶意,层层叠叠扑上去,彻底淹没了那一干人等,偌大的空间上面充斥着涌动黑雾。
梁泉轻笑道,“你依靠着这每半年一次的黄泉涌入,以及这石像而生,根源就在这两处。”
“恶意诞生了你,你促成了恶,相辅相成,愈发壮大。”
“你说得不错,恶是无法根除,除非这世间再无人族,再无生物。”
梁泉每说一句话,镇压着他周身四方的黄符就往前飘动,恶的面容越发清楚地显露在梁泉面前,“可假的便是假的。”
梁泉握着小剑,剑锋划破指尖,血液溅落在黄泉中,惹来些许波动。
梁泉以血画符,悠悠长叹,“贫道可不是被吓大的。”
红光涌动,暴涨的力量冲击着四处,紧接着蓝光、青光同样从梁泉身前爆发,激荡的灵力排斥开梁泉周身的黄泉水!
“贫道梁泉,请三官手书!”
第96章颠因倒果
天是黑的。
长安城守门的侍卫在交班的时候嘀咕了几声,“这几日怎么天阴得越发快了?”他拎着剑鞘打算换衣服回家,岂料在小厢房和其他队的侍卫撞上了。
“哎你怎么回事?”被撞到的侍卫立刻推他一把嚷嚷开了,“眼长屁股上了?”
第一个小侍卫两眼一懵逼,被推得火气也上涌,直接拔剑把对面的人捅了个对穿,血溅了一脸。
待侍卫首领提审他时,小侍卫只喃喃道,“我只是忍不住……”忍不住那一瞬间喷涌而出的恶意。
恶意真是一个虚无缥缈,又暗藏在人心中无法根除的玩意儿。
太史监外,风铃急促,疾走的官吏来回,顾不得其他,安坐在软塌上的太史令合着眼,“守四方!”这便是要舍弃长安城了。
“可是……”下头有人狐疑道。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太史令悠悠道,便让人无话可说。
待屋内所有人都退下后,太史令这才睁眸看着窗外,飘雪纷扬,那是西边的方向。
某处深潭,漩涡连连,一个硕大的龟壳从水面破开,水痕顺着龟壳溅落在地面,“那老混球?”的脖子微动了两下,又深深潜入水底,宛如这天地间飘摇的黑色都是虚无。
“全部都进小秘境去!”桐铃夫人脸色冷凝,看着阿大他们,要求他们全部都不得离开小秘境!
人间待不得了。
天地间灰蒙蒙一片,大抵是乌云遮盖住了日月,致使天地无光。
惧怕下雨,百姓早早就摊回家,各处街道上也没什么人,唯有巡逻的衙役还在走动。隋帝的命令层层下达,早就传达各处,各官员约束下属,得斗争出事。
天地肃然,似是在安静地等待着一场雨。
梁泉指间夹着三张黄符,皆染血带光,于幽冥黑雾中荡开路线,两不知所踪,一则飘然落入水中,黄泉水震荡,连带着恶的身形也摇晃起来。
天官赐福。
地官赦罪。
水官解厄。
祭天地水三位帝君,祈太平,得安乐。
三张黄符悠然落下,镇压随之而来,恶的身影立刻溃散,几经重塑,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他张开胳膊狞笑道,“梁泉,天地万千恶意伴随,溃散不过一瞬罢了!”
打梁泉出现在这里起,虽超脱恶的意料,可这祭坛早就锁不住石像了,其中浓缩万千年的恶意渐渐渗透,于人间便是重创!
恶虽出师不利附身在了老道身上,可也从老道的记忆中知道了不少有趣的玩意儿,梁泉就是他当初盯上的一部分。
要不是因为那珠子,恶早便生吞了梁泉,哪里等到日后。
这石像不知伫立多少年,祭坛后生,乃是禁锢约束石像。老道曾借所赠的珠串及古籍中的八荒阵法,在假死后回归祭坛,连带着自身封印在此。
可此处通往幽冥,黄泉水半年一返,有着这黄泉腐蚀,不过五年封印便摇摇欲坠。
恶逐渐渗透而出,虽不能脱身,神识却能离身千里,借着老道的记忆及相貌蛊惑了几多人,梁泉一直觉得许多事的出现过于诡异,便是偶尔老道清醒后,会与恶争夺的后果。
小石像本是这尊几十丈诡谲石像的钥匙,老道一直死死不肯让恶接触到,而后恶索性借此送出小石像,欲污秽灵气,虽知道老道有所算计,可若是被梁泉取走一二没有多大麻烦,可岂料……竟是一网打尽!
恶眼眸乍然全黑,黑眼睛转了转,黑雾浓浓压下,一只巨掌化形就朝着梁泉身后的太台子袭来,目标便是那八个小石像。
飞剑瞬息出现在台子上,以渺小身躯撼动着无穷无尽的黑雾,而梁泉则眨眼出现在恶面前,灵光束缚缠绕住恶,尚未如何动弹,恶便自发溃散,转瞬又出现在不远处。
“莫要劲,吾本便是无穷无尽。”恶轻笑舔了舔下唇,大石像震动连连,一张喜的面孔挪到前面来,“你难道不担心你的小情儿吗?”
他舒畅地叹息了一声,感觉体内涌入了鲜活的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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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吞噬,不过瞬息,隋帝所幻化出来的真龙便会彻底溃散。
隋帝杨广的龙气诞生自弘农,彼此相互依托,真龙消散,弘农龙脉自也会遭受重创。恶咯咯笑起来,自是混乱中才有愈发多的恶意诞生,他当然期待着国无君主的时候。
梁泉面容清俊,抬手握住飞回来的长剑,它身上还串着八个小“葫芦”。
梁泉慢声道,“恶的凝聚本就不切合天道,诞生意识更是极致,可你若是不依附人身离开,但凡你敢迈出此处,便是真正消弭的时候。”
恶脸色微沉,气息翻滚了两下,愈发浓烈起来。
梁泉猜中了。
“贫道自认灵骨天生,对你而言便是大补,为何不早早吞噬贫道作补?”梁泉似是没有看到他发臭的脸色,继续说道,“这大概是从小纸人开始。”
小纸人不该有魂,可偏生有魂,梁泉所谓预言,对恶而言,又何尝不是当头棒喝,豁然开朗?
恶阴测测说道,“你的能力有限,吾苦守等候了十几年,险些被这老道所阻,可知我这心多么气愤。”大石像上的黑雾吞吐更为浓烈,恶的眼神有意无意落在了梁泉腰间,那八个小“葫芦”正挂在那里。
可不论这黑雾再如何汹涌,这小石像一点动静都没有。
梁泉双手归拢着八个小石像,平静言道,“你需要一具合适的身体,这便是你需要贫道活着的原因。”天不容恶有意识,一旦出现便是雷霆一击,没有任何余地。
这是恶的主场,可除了威慑梁泉外,他根本未伤梁泉分毫。不见杨广早被黑雾吞噬,梁泉身上依旧干净利落。
恶捏碎了老道的指骨,轻飘飘道,“你说得不错。”他挑眉笑看梁泉,“你可以不从,但是……”轻微的咔哒声,他的身体往内塌陷,却是面带微笑,该是又断了几根骨头。
“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师傅永世折磨,无法挣脱?”恶又换了一副脸孔,恶狠狠道,伴随着身后庞然石像的粗糙面孔,“他的意识,还在痛苦煎熬着呢!”
他数次提起杨广,都不见梁泉反应,直接便抛弃了那条紫金龙,折腾起了老道。
这无疑是掐住了梁泉的要害,老道一手抚养他长大,梁泉不可能眼看着他受苦。而恶的说法也没错,恶意无穷无尽,尚无止境,无法消弭,梁泉能封得住恶,可终有破的一天。
梁泉的能力界限,在恶看来,至多能在救下老道和封印住他中选择一个。便是梁泉开口化灵,恶也有这个自信在此之前让老道生不如死。
这次若失败,大不了百年后卷土重来,因而恶全然无所畏惧。
梁泉沉吟半晌,抬头看着这偌大被黑雾所占据的空间,轻笑道,“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么轻柔的语气,显然不是对恶所说。
恶猛地皱眉,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当机立断出现在梁泉面前,黑雾一把扯过了梁泉手里的小石像,“嗬!”似有无名秘法驱动。
小石像一动不动,躺尸在黑雾中。
恶皱眉,“你动了手脚!”
梁泉悠悠道,“东西到了贫道手上,哪里有完璧归赵的道理?”
咚咚咚
一个压抑酸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恶和梁泉同时抬头,只见一紫金龙腾云驾雾,不再遮掩,它在黑雾中翻涌,紫光微闪,竟是大大慑住了这迫近的雾气。
这紫金龙虽不是毫发无损,却牵制住这些溢散开来的黑雾,死死不能挣脱入世间。
杨广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你们俩聊得倒是痛快,梁泉啊梁泉,可让我苦得很呐。”他有些狼狈,华贵衣裳带着破口,可那悠然自得、恣意飒爽的笑容却让恶咬牙。
恶没来得及去想杨广为何没事,而是又往后看了一眼,那里才是声源所在。
那是……小纸人!
不,不应该说是小纸人了,是大大大大纸人,几乎和几十丈的石像一般大!
这大石像不知何年而生,何年而始,屹立此处缓缓增长,被诸多恶意滋补。大纸人却是整个都扒住石像,两只胳膊合握住,正是用力摇晃的模样!
恶脸色骤变,他之一切都靠恶意而生,倚石像而存,若是梁泉彻底毁掉这石像,他也会消失。
“你难道要看这世间被恶意肆虐,无处护身?”恶喝道,身形未动,其后翻江倒海,几丈高的黄泉巨浪汹涌,尽是往小纸人那里而去,那是纸人弱点。
同时黑光涌动,霎时间祭坛周围布满千万雾状箭矢,铺天盖地的箭矢把大大纸人几乎扎穿!
梁泉平静看着这一幕,淡声道,【贫道封恶,有大功,乃合天道,可封恶。】
嗡!!!
天地间似有回韵,人,灵,草木恍惚都听到这一声响。
颠因倒果!
下一瞬,毫发无损的小纸人彻底扭断大石像,黑雾彻底挣脱,四处游离,肆意脱离,迅速朝外涌去。可还未离开这片空间,吞天摄地的黑雾仿佛遭受大劫,迅速消融!
恶立在黄泉水之巅,捂着溃散肢体翻滚不止,惨叫连连。
第97章沉睡
顾小道士站在廊下看着黑沉的天空,被夏山一把拉了回来,几步退回屋内。
“莫要出去。”夏山的脸色是阴沉的,顾小道士从未看过他有这样的神情。
“怎么了?”顾清源随着他一同坐下,略显担心看着夏山,夏山对邪物的敏锐是他所比不上的,眼下他如此模样,怕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梁师兄一去千里,他们二人跟随不得,这心中也是万分担忧。
不过夏山浓眉大眼一人,平时说话都很少带着强烈的语气,刚才这么一听,顾小道士就知道不对劲了。
夏山望着外面的天色,“不知道,只感觉连张口都难受压抑。”他不耐烦地在屋内走来走去,随即又把屋内的窗户都给关了,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顾小道士看着他烦躁不安的样子,便拉住他的胳膊让他坐下,岂料夏山突然一把甩开了顾小道士的手,厉声喝道,“你作甚!”
顾清源懵逼道,“你怎么了?”
“你怎的那么多废话?”夏山厉声戾气道,青筋暴起,看着就是满脸火气,他看那架势还想着动手,顾小道士茫然四顾,默默拎着剑鞘把夏山一顿揍!
符咒都懒得拿,顾清源把夏山抽得上蹦下跳。不过他下手也有点重,把夏山揍了个满头包,整屋子乱窜,“行了行了我恢复了没事了别揍我了”
他立刻从混沌脱身,莫说恶意了,连念头都不敢动。
啪嗒
夏山一僵,窜到窗台前,猛地抬头看着外面。
下雨了。
雨滴啪嗒落在屋檐,敲打着瓦片的清脆声响很是动听,很快,雨势渐渐大了,不再是轻风细雨润无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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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反倒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然夹岸两处皆相迎,淤塞雨打风吹去,又是一番雨后新生。
顾小道士推开窗,雨丝落入肩头,深吸一口气,他叹,“忽然轻松了许多。”
刚刚莫名爆发了火气的夏山只敢点头,“对对对。”
他也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怎么了,满心都是暴虐,要不是顾小道士完虐他,刚才怕是得闹起来。
“嗷你怎么又打我!”
……
下雨了。
梁泉迷糊想到,也不知身后是烂泥亦或是黄泉,只想着沉沉入梦,他甚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候,倚靠着温暖,就这么安稳睡去。
杨广搂着他,风声呼啸而过,雨夹雪拍打在两侧,徐徐避开了相拥的两人。紫金龙气盘旋在天上,迎着滂沱雨势往长安而去。
身后被遥遥甩在身后的昆仑山,南宫明率领着一干将士,死死堵住了那些奇门遁甲的人士,沉静白望着朝廷的人马低低叹道,“到底还是输了。”
方元站在沉静白身后,他们本来也是其中的一员,但没过多久,他就被沉静白提溜着出来,远远避开了人群。
“师傅,怎么了?”方元心系沉静白,看他这么说,当即问道。
沉静白缓缓摇头,昆仑山常年白雪,这雨来得出奇,也来得微妙。他不必掐算,都恍然大悟,怕是终究有了个结局。
“走吧。”
他一挥手,裹着方元,眨眼间离开这里,再不回头。
倾盆雨势中,长安城也沉寂在这宛如破天漏勺般的大雨中,隐隐绰绰的皇城中,侍卫肃穆,行走间的动静被雨声所遮盖。
太史监中,太史令缓缓阖上双眼,亮起的阵法渐渐消散而去,再无声息。
“阿娘,这雨好甜呀”
童声稚嫩,在小巷深处传来,妇人牵着小童的手细心避开水洼,小小蓑衣和帽檐挡住了雨水,“莫要乱吃东西。”
妇人温柔说道,冷意夹着雨雪,被一只大手悄然抹去。
高大的身影悄悄从后面探出头来,然后坐在墙头晃着长长的腿,蓑笠帽下面倒立着一个小纸人,它眼珠子圆圆看着巷神,又暗戳戳试探着外面的雨势。
还未伸出手来,巷神就摘下帽子盖住它,自个儿变成个小少年的模样,“不要乱来。”这声音竟也是和刚才的妇人一般温柔。
“好大的雨。”
巷神舔了舔手指,微微眯起眼来。
“好甜的雨。”
他消失在巷子深处。
大雨倾盆下了整整十天十夜,就在各地担忧着大雪纷飞的冬季,这突如其来的雨怕是要淹掉整个中原大地时,次日天晴,天光大亮,一丝一毫的阴霾皆无,晴朗的天色伴着碧蓝天空,煞是好看。
五省官员有一日突然接到了上朝的旨意,这提心吊胆了十几日的心总算是安了些。这接连十日各地大雨,连长安城都差点被雨水淹没,陛下又屡屡见不到人,要不是皇城守卫森严,保不准有心人就要蠢蠢欲动了。
朝廷大臣们高高兴兴去上朝,如雨打芭蕉一般垂头耷脑地回来。
无他,当然是因为隋帝。
这本来隋帝喜怒无常,就足以让臣下战战兢兢,很是担忧。再加上杨广的风评其实不怎么样,有传言他弑父上位,杀兄害弟,手里染血无数,也从未见隋帝对这样的传言做些什么,竟有了隐隐默认的态势。
这朝中大臣倒也不是没有因为这事而上折过,可惜泥牛入大海,根本没有回音,又没谁敢真的在朝会上当着隋帝的面提出此事,自是忍下不谈。
可不管再如何,隋帝的火气总归有个脉络,可今个儿朝会中,隋帝一言不发,冷着张脸听完了整个朝会的辩论,拍板了几个不能再推的决议后,就径直退朝了。
起初大臣们认为挺好,话少不迁怒,也不怕出事。
然隋帝连着一个月都是如此脸色后,有人撑不住了。隋帝性格多变,如此阴沉,怕不是出了大事?
宇文大人皱巴着脸寻到南宫明时,他刚刚从昆仑山回来没两日,闹出的乱子被废了大力气遮掩住后,南宫明立刻风尘仆仆赶回来,被隋帝奖赏后丢出宫歇息几日。
“大人。”南宫明大步出迎,让宇文大人落座。
“南宫统领,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可知道,陛下这些时日是怎么了?”宇文家和皇家关系匪浅,这话他担忧得,其他人却是说不得。
南宫明皱眉,这原因……他自然是知道了。
千算万算,终究还是落在那位身上。
梁泉沉睡不醒,已一月有余。
第98章春来
太史令换人了。
老太史令和新太史令交接时,是在单独的小屋子里面交接的。
新太史令是个年轻人,看着有几分正气,虽是道门中人,对朝堂也是忠心耿耿,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不过他受过老太史令的教诲,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太史令热泪盈眶,“老大人,何以这么快就卸任,学生舍不得老大人啊。”
老大人呵呵笑起来,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却是一个喜字,“我老了。”
他笑,视线却越过了年轻人身后的屋檐,落在了相隔不远的皇城,似乎看透了古朴典雅殿堂的陈旧往事。
太史监换血了,隐秘再无人知。
老大人拎着小包袱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个热血沸腾的后生坐镇,自个儿优哉游哉地离开了长安城。
小马车晃悠,小书童前头晃着脑袋,丝毫没注意到这后头悄无声息多了一个人,那人飘然落在车顶,翻身入了车窗,与老大人对面而坐。
老大人敛好卷轴,叹息道,“你当初,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自然是好事。”这说话的人气声略低,同样带着岁月悠久的痕迹,身上胡乱披着件道袍,姿态洒脱。
老道轻松自在,捋着胡子慢悠悠说道,看起来毫发无损,神头正好。
“老刘,你这可就不仗义了。”老大人眯起眼睛,望着这刚刚死里逃生的好友,“我这苦心孤诣帮了你这么些年,你回头这么随随便便打发我,我可是不依的!”
“一大把年纪了什么依不依的?”这姓刘的打了个寒噤,翻了个白眼说道,“是我徒儿聪明,把我以前遗留的玩意儿给翻出来了,哪里有什么手脚。”
这老太史令和老道,竟是多年故友!
当初老道中招后,才遇到,赠他珠串压制,而后老道寻访古籍,皆不能找到合适的方法解决。好在前几年,这珠串还能起作用,勉强也能压制一二。
可随着梁泉出现,老道发现,有些事情大抵是天生注定。
杨坚送杨广前来时,老道是不愿的。他身上隐患重重,朝政的事情他不想参与,奈何小梁泉和杨广倒是相性好,这阴沉的性子也惹得小梁泉




他说的都是预言 分卷阅读164
天天缠着,让老道气得胸闷。
可再如何着恼,都没有老道发现梁泉能耐时怒意冲天。
世上没有完全的好事,也没有全然的坏事。梁泉的能耐看似无穷尽,实则深层来讲,透支的也是梁泉的功德。
攒多少花多少,说的越厉害,花得也就越多。
普通的小事,自是用不得多少,不过花开一瞬间罢了。可更改生死,却是大事。
老道叹息,徒儿自小就性情坚毅,可他从未想过,他竟会有动摇国运的时候。他犹然记得当时梁泉的眼神,难得明亮,鲜艳似火,“师傅,若是阿摩一心作恶,徒儿必定手刃他。”
“可他若是因旁的出事,江山旁落,那徒儿必是护着他的。”
这场对话发生在什么时候?老道恍惚了一瞬。
大概也是梁泉十几岁时,距离杨广离开已不知多久,他身上的龙气影响梁泉过重,早早就被老道送走了。那封印记忆的法子,还是从老道手里抠来的。
话虽是老道提出的,做的人却是梁泉,心软不得。老道偶尔难得揣揣,他大抵是从这时起才心有不甘。
梁泉此人,太过念旧。不是不好,只是恐生执念。
那两份卷轴,倒不是老道真的谋划了什么,越到后来,老道深感恶意涌动,后面几年一直在和各路好友商量,以及如何压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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