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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问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傲娇的白猫

    说话间,也没有要卫红衣起身的意思,责难之意很是明显,卫红衣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跪着,目光盯着荀忧的后脚跟。

    荀忧缓缓道“悠悠众口,如大河奔涌,堵不住,但可以令它改道。”

    很快,天京城中,就开始流传着另一个传言。

    说那位看似悲悯的晋王,实则在北渊大军刚到之时,便带着一家老小,无数金银离了王都,逃进了通天关内。

    整个过程,晋王府没有组织一兵一卒增援,全凭各郡县官员和守军自行抵抗,这才导致了西北局势迅速崩坏。

    朝廷发兵之时,西北战事根本未起,事后,这位贪生怕死的晋王却置整个征北大局于不顾,以家国大义要挟朝廷,要朝廷出兵为其夺回封地,保住他的荣华富贵。

    陛下宽厚,看在亲情的份上,未予追究,孰料晋王变本加厉,四处煽动民意不说,还试图破坏凯旋之师的盛典,其心可诛

    传言传言,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所有关心此事的人们。

    仿佛是为了印证一般,第二天,宗人府就将晋王从客居的宅邸中带走了。

    齐紫衣的那栋普通的宅院中,今日照例有着雅集。

    毫不意外,众人议论的焦点正是晋王。

    偏房之中,张陵和张道子对坐在一张小桌旁,远远听着那边厅中传来的话语声,张陵笑道“端的是好手笔啊道子,看得懂吗”

    张道子细细思量了一番,“从道德上将一个人打落尘埃,便如同毁去其根基,一个道德有瑕疵的人,所言所行自然不能令人信服。”

    张陵满意地点头道“虽然听起来没什么联系,但世事往往就是如此。这般稳准狠的手笔,想来便是那位大端国师的杰作了。”

    一场风波眼看着就将消弭于无形。

    这天,天京城中一座繁华的酒楼上,众人也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着这个事。

    按照荀忧的计划,官方根本不禁绝议论,反而推波助澜,只要这场议论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二楼上,一个跑堂小厮蹬蹬蹬地顺着楼梯冲上冲下,左右来回地端茶送酒,上菜擦桌,听得这些食客的议论纷纷,实在是耳朵起茧。

    他将抹布朝一张空桌上一扔,一边擦拭一边嘟囔道“说来说去,不都是没救百姓嘛”

    兴许是出于义愤,兴许只是巧合,他的嘟囔声稍微大了些,而四周又刚好声音小了些。

    原本乱哄哄的二楼大堂瞬间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小厮。

    寂静只维持了片刻,旋即有人试图扭转话头,他冷哼一声,“慎言军国大事,岂容你个无知小儿在这儿胡言乱语,大局为重,懂不懂”

    这小厮也是个混不吝的,平日就不是那种低眉顺目的性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呵斥,自然脸上挂不住,便反击道“我是不懂什么大局,朝廷保护子民那就是天经地义”

    又有旁人说道“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若不是集中精力击破北渊主力,如今我们都将是那阶下之囚”

    小厮似乎来了状态,冷笑一声,“也就是说,你如今能坐在这儿喝酒聊天,只因为被牺牲的人不是你了要是朝廷选择牺牲你,你还能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啊”

    堂中许多人的耳中,一个底层小厮的声音振聋发聩,是啊,若是被牺牲的是我们呢

    一张角落的桌子上,三四个穿着便装的司闻曹探子正在窃窃私语。

    “头儿多半有问题抓不抓”

    被称作头儿的那个苦着脸,“抓个屁,这会儿抓人岂不是什么都暴露了给老子盯紧了,晚上等夜深人静了再收拾这个坏事的小子”

    与此同时,北渊虎腰州和金雄州的交界处,云落和陆琦正在快马加鞭地赶往西北。

    长生城中,人潮涌动,目光汇聚的中央。

    穿着皇袍的薛铭看着眼前一方一圆两个祭坛,眼神里满是激动。

    登方坛祭以告皇天,登圆坛祭以告后土,完成这一切,再回到长生殿,坐上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他就将是实打实的渊皇了,而且是和平合法地继承下来的渊皇。

    郁南和刘毅等亲信都守在祭坛之下,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以防万一。

    薛铭站在方坛之前,深吸一口气,就要按照礼官的指示祭天祷告。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忽然,一个声音高喊道“弑父篡位之人,有何颜面在此祭天”

    薛铭猛地转身,场中的所有人也都瞬间锁定了出声之人。

    无数道目光汇聚的中央,薛雍坦然而立。




第二百八十一章 雍王何曾庸
    错愕、震惊、欣喜、愤怒,许多种沉甸甸的情绪合力压得满场寂静。

    错愕的,是周遭的民众,他们没想到这样威严而庄重的场面还能出现如此戏剧的转折;

    震惊的,是皇室宗亲和百官臣僚,他们或许能够想到有人会来搅局,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是这位向来与世无争、纵情声色,在二皇子监国之后一退再退的雍王;

    欣喜的,是所有不希望这场登基大典顺利进行下去的势力,包括大皇子一系,或者忠于薛律的那些势力们;

    而愤怒,则是很显然来自于以薛铭为首人群。

    薛铭转过身,看着坦然的薛雍,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五爷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雍神色平静地大声道“你的父皇南征,器重于你,命你监国,你却心怀贰心,圈禁百官,暗中调兵伏杀南征归来的大军,竟将陛下弑杀于当场如今陛下灵柩仍停于城外,你有何面目在此祭天称帝”

    一席话说得流利且快速,压根没给薛铭打断的机会。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说出,场中的反应也很奇特。

    被圈禁在宫城中,中断内外消息往来的百官中除了极少数有隐秘消息渠道的,尽皆哗然。

    反而是周遭的民众因为早已知晓,显得十分淡定

    “你胡说”薛铭的心头一沉,反驳脱口而出。

    薛雍冷冷道“我胡说这天下众人难道是瞎子不成城外的厉兵山和寝甲沙海兵马也是我胡说的前日那场血流成河的伏杀也是我胡说的”

    “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郁南低喝一声,身形如电,瞬间冲向薛雍,一掌拍出。

    通玄境的真元带着庞大的声势轰向薛雍,那个从未修行的雍王殿下。

    薛铭赞许而感激地看了眼郁南,果然是人才快刀斩乱麻,只要让薛雍闭上嘴巴,这场大典,就还能继续进行下去。

    站在薛雍身后的皇室宗亲们被凌厉的气劲逼得闭上了眼睛,以至于错过了精彩的一幕。

    一个黑袍罩头的身影忽然从人群中迅速冲出,两步便赶到薛雍的身前,只一拳,就将凌空而起的郁南轰得倒飞出去,跌在薛铭的身旁,口吐鲜血。

    薛铭弯腰将郁南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黑袍和薛雍,笑容冰冷,“区区一个通玄境巅峰的修行者,五爷爷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众人心中都瞬间想起了薛铭的另一个身份,名列小天榜的知命境修行者。

    薛雍轻轻摇着头,“这北渊早不是当年那兵强者王的北渊了,人心向背的道理你都不懂,还当什么渊皇。”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然后道“你问问他们,如今他们还支持你吗”

    “我想他们一会儿就会支持的。”薛铭微微一笑,没有自己出手,而是看着四周护卫的城防军,“拿下”

    早已被薛铭控制的城防大营只一瞬间的犹豫之后,立刻持着兵刃朝薛雍冲去。

    即将被围,那位黑袍屹立不动,薛雍也面不改色地看着薛铭,“你这是不打算讲道理了”

    “拳头就是道理。”薛铭冷冷道,在此时此刻,任何敢拦在他面前的人,都将迎来他最无情最血腥的镇压。

    帝王无情,无情方成帝王

    薛雍低头,轻轻叹息一声,“动手吧”

    薛铭的冷笑还挂在嘴角,忽然心口一疼,一截剑尖便已经从他的左胸透出。

    扭过头,强行一击扫出,偷袭他的人,却已经闪电般弹开,只让薛铭的垂死一击扫中一点而已。

    刘毅怒吼道“郁南你他娘的疯了啊”

    嘴角鲜血汨汨的郁南朝薛铭歉意一拜,“对不起。”

    薛铭闭上眼,感觉到体内的生机在迅速地被那把古怪的短剑带走,心中没有多少愤懑和怨毒,只有浓浓的不甘。

    都走到这一步了,占尽优势,怎么能这么简单地死了呢

    薛雍的声音平静地传来,“城防大营的统领是我的人,我救过他的命。”

    那就没什么不甘了,薛铭仰倒在地,望着头顶的天空,这天好蓝啊,我有多少年没好好看看这些景色了,青山绿水蓝天、白草红叶黄花,可惜,再也看不见了。

    一双眼睛缓缓闭上,一颗野心停了跳动。

    果然如薛雍所言,冲来的城防兵竟然真的在薛雍面前停步,然后在黑袍人的率领下,将薛铭的嫡系一网打尽。

    刘毅自然是首当其冲,他在地上不甘地怒吼着,“我是锦宁刘家的人,你们最好客气点”

    然后被黑袍一脚踩在脸上,脚底还顺势拧了拧,瓮声瓮气地道“就算是刘师古在这儿,也一样”

    在被押下去的时候,刘毅瞧见了郁南,带着目光中浓浓的怨毒,一口唾了过去,“背主求荣的狗杂种你不得好死”

    郁南站在原地,神情落寞。

    比起深不可测的雍王,显然薛铭是个更好的投靠对象,但郁南没得选。

    因为雍王掌握了他的身为大端密谍的事情,他甚至至今都不知晓这个消息是如何泄露又如何被雍王知晓的,但雍王已经跟他透了底,他便不得不照做。

    当日前往雍王府的那场拜见,实际上,就是一次计划的核对。

    薛铭的命运,早已注定。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缓缓走向场中的身影,心中升起些许的恐惧,这是他面对着薛铭从来不曾有过的情绪。

    薛雍在方坛上站定,脚下正是方才薛铭尸首所躺的地方。

    他转身看着脚下的皇族宗室,文武百官,猛地将自己身上的亲王袍一扯,露出里面的黑色皇袍,沉声道“陛下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孤不才,愿承天受命,担此重任,诸位可有异议”

    震惊

    更大的震惊

    天大的震惊

    除了薛雍自己,能猜到这个结果的,不知可有五指之数。

    右丞相韩柏的心思急转,想着该如何应对。

    城外还有厉兵山和寝甲沙海的数万兵马,还有南征归来的大军,哪怕雍王掌握了城防营,这点兵马甚至还不如二皇子先前。

    但现在有人还敢轻视雍王吗

    隐忍数十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致命一击,让占尽优势的二皇子轻松毙命,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后手

    这种关键时刻,是搏一把还是稳字当头,他很纠结。

    搏一把,只要选对了,自然收益惊人,但风险也是惊人的;

    可若是稳住不动,虽无大错,但必将失了新皇的。

    就在他纠结之时,左丞相博彦猛地站出,激动道“二皇子弑君篡逆,其罪当诛,三皇子与二皇子勾结,亦需交付有司,雍王身为亲王,又是宗室之长,德高望重。值此危难之际,能率北渊共克时艰,重振雄风者,非雍王殿下莫属”

    韩柏猛地扭头,看着博彦,再看着上方薛雍微笑赞赏的神色,心底叹息,博彦这老小子还是见机得快啊

    在博彦的领头下,宗室和群臣很快都齐齐跪地,高声附和。

    薛雍转过身,从一旁战战兢兢的礼官手中再捻起一炷香,稳稳一拜

    长生城的东门外,搭起了一顶巨大的营帐。

    身披甲胄的薛锐坐在帐中,在他的对面,是博尔忽和甄文和。

    先前薛铭拒绝了他带兵入城的请求,令这位三皇子殿下心中有些不忿,不过在甄文和的劝说下,还是冷静了下来。

    反正已经决定了这般行事,再想改回来也不可能了,干脆便老老实实走好这条路吧。

    老二登了基,自己也算是有了大功,拿一个亲王头衔,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薛锐心知肚明,若不是父皇的可以扶持,以自己的,又无母族势力,要想与那两位哥哥抗衡是根本不可能的。

    也正是因为他的崛起那般辛苦,也让他对坐享北渊军神薛征厚爱便什么都有的老四薛镇横竖看不顺眼。

    自己有着先天不足,基本没了登上皇位的可能,薛铭又适时主动伸出了合作的手,薛锐便顺势倒向了薛铭。

    哪怕因此与乌先生决裂,也无所谓,因为自己用不着再去费心抢位子了。

    只是没想到两人合力的第一仗,便输了个底朝天。

    薛锐是在南下的路上接到消息的,自己和老二两边一共派出的将近一万五千人,在战旗城下,被佯装合作的慕容承联合老四一锅端了,仅仅逃走数百残兵。

    薛锐既是肉疼又是心疼,寝甲沙海攒下这点家底不容易,这一下交代进去几千人还真是挺大的损失的。

    好在长生城的好消息足以弥补他所有的不满。

    当他狠下心带兵来到长生城时,听到父皇身死,第一反应就是大事可成

    “三皇子殿下好生沉得住气啊”

    甄文和看着一脸镇定的薛锐,笑着恭维道。

    薛锐心知此人是薛铭的头号心腹,自然也不会怎么托大,嘴角扯起一丝勉强的笑容,“板上钉钉的事,有什么好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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