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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问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傲娇的白猫
    一直跪地磕头求饶的蒲显对头顶发生的一切都听在耳中,闻言心中一沉,死到临头,只能拼一把了。

    云落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直到被这柄匕首穿透了天灵,插入脑中,被云落突然封住身体,动弹不得的蒲显才明白曾经那些人面对自己和元印时的无力。

    当他倒地闭目之时,看见那双绣花鞋包裹着的双脚,心中涌起最后一个纯粹念头,“娘,我来陪你了。”

    一个磕头的人死了,身后的人磕头磕得更厉害了。

    云落身形晃动,双手接连拍出,等到再次回到柜台,场中就只剩下他、邵灵芝和张得安三个站着的人了。

    看着邵灵芝骤然惊恐的眼神,云落笑了笑,“放心,只是晕过去了。”

    张得安恭敬道“不知仙师可是有何见教”

    云落伸出手,拍了拍张得安的肩膀,在张得安瞬间僵直的时候,笑着道“张老哥,我姓凌,你就叫我凌老弟就好了。”

    张得安蓦地神情大变,邵灵芝的脸上再度失去了血色。

    云落诧异道“怎么了”

    张得安看了一眼邵灵芝,心道,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

    他悠悠一叹,“二十多年前,这扶胥镇上也曾经来过一位姓凌的公子。”

    湘江朝北,有船向南。

    船老大很是开心地数着兜里的银钱,

    昨晚入夜时分,一位客人突然找到他,想要包下整艘船,去往珠河入海口的一个小镇。

    路途遥远,船老大自然一番犹疑,不过在那位客人砸下一大堆银钱之后,此行便自然而然地成立了。

    原本已足够他赚个盆满钵满的旅程才开始不久,海龙帮出身的船老大却又开始动起了别的心思。

    大江大河之上,船来船往,却不是全然随心所欲,每条航路皆有不同的家族势力管辖着的,而这些家族之中,势力最庞大的,便是那六族之首的镇江陆家。

    陆家在这航运之上的势力怎么说呢,船老大曾经听说,独霸湘江的海龙帮龙头,在陆家航运管事面前几乎就没直起过腰。

    既然航路都各有势力,除开官船与管辖者自家船只,寻常船只要想过界,自然是要交上一笔过路费的。

    船老大大致琢磨了一下自己这一趟所需要花费的海量买路钱,十分肉疼。

    按说这钱那位客人已经给足了的,犹有许多富余。

    可这人心坏就坏在这点,进了自己包里,就仿佛吞进了嘴里,再多掏出去一分,都好似在割自己身上的肉一般。

    罢了,干他一票

    船老大走出船舱,遥望了一眼站在甲板上沉默无声的白衣身影,转头下了舱室,还是要寻上几个得力手下,人多才好办事。

    船老大亲自拎着食盒,在两位水手的陪同下走上甲板,来到那身白衣身边,恭谨地谄笑道“爷,给您送吃食来了。”

    白衣人自然就是杨清,他瞥了一眼,点点头,示意他放在一边就行。

    船老大放下食盒,依然陪笑道“船上条件有限,吃食简陋,请爷勿怪。”

    从身后水手手中取过一个酒壶,递向杨清,“所幸船里还存有几坛陈年老酒,请爷赏鉴。”

    杨清深深望了他一眼,船老大神色稍有躲闪,但双手依然坚定。

    杨清便从他手中接过酒壶,先是开盖闻了一闻,微一点头,然后一饮而尽。

    船老大的眼底有止不住的喜意,和身后两位水手交换了一个大功告成的眼神。

    这壶酒是陈年老酒不假,但这里面可足足加了半包蒙汗药,此人一口喝下,再厉害的江湖高手也得倒下。

    一边默默等待药劲上头,船老大心中甚至一边开始为这位气度不凡的白衣人总结起来,要怪啊,就怪你行走江湖,居然连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自己取死,可怨不得我。

    “自己取死,可怨不得我”杨清的声音冷漠而冰寒。

    船老大惊愕抬头,一道剑气已经从他的眉心一闪而逝。

    看着惊慌逃窜的两个水手,杨清随意喊了一声,“站住。”

    两个水手果然不敢再迈动一步,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其中一人甚至裆底都有了水渍,正滴落而下。

    “重新选个懂行的主事之人,告诉他,加快前进,到时船是他的,我还另有重赏。滚吧。”

    两个水手连滚带爬地下了甲板。

    杨清继续看着涛涛江水,想起扶胥镇来。

    当年自己也曾陪着凌大哥去过的那个小镇,如今云落又机缘巧合地流落此地。

    他喃喃道“真有天命”

    可惜,江水无言,两侧山峦无声。




第九十一章 那些关于恶龙的担忧
    “快”

    “赶紧跟上”

    “家伙事儿都给我握紧了”

    纷乱的脚步,夹杂着杂乱的呼号与呵斥声突然响起在扶胥镇不算很宽的石板路上。

    蒲家老爷蒲利坐在轿子里,轿夫面色涨红,气喘吁吁,但脚下依旧飞快,因为这是蒲老爷的命令。

    蒲家管事跟在一旁,上气不接下气。

    之前,一个青皮急匆匆地来到蒲家大门口,嚷嚷着公子出事了,先是被门房撵了出去,青皮犹不死心,继续在那儿大声嚷嚷,路过的管事终于觉得不对,赶紧拉过来细问。

    结果那青皮也说不清具体什么事儿,只是说蒲公子进了邵寡妇的客栈,先是遭到一波刺杀,然后又有个青衫人出现,跟蒲公子等人对峙,自己躲在对面阁楼上偷看,不想那青衫人瞥了自己一眼,自己就浑身发冷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看着客栈大门紧闭,心知不妙就赶紧来给蒲老爷报信来了。

    管事也不敢擅自决断,一路小跑进了府中,硬着头皮将老爷从一位小娘子的肚皮上请起来。

    要说这蒲家父子也真是奇特,口味各自相反,简直是父子界的一朵奇葩。

    蒲利先听了大致的情况,想起这一趟有元印在呢,这扶胥镇上还能掀得起什么风浪,衣服都懒得穿,就要再次埋头苦干。

    管事连忙补充一句,“听那青皮说,那少年面生得很,许是外地来的。”

    蒲利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起身穿衣,毕竟事关自己最宝贝的儿子,小娘子多的是,儿子可就一个啊。

    于是就有了此刻眼前的这一幕。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海边的日头异常毒辣,邵寡妇的清水客栈大门紧闭,透露出一丝不详的意味。

    蒲利先是命人在门前喊上几声,被点中那个人硬着头皮上去远远站着,被管事一脚踹在屁股上,“站这么远,还用你喊”

    那人只好哆哆嗦嗦地上前,粗着嗓子嚎了几声。

    “没反应”门口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不成全都已经走了

    蒲利心中登时涌上浓浓的不妙之感,吩咐人撞开大门。

    看着众人脚下犹豫的样子,蒲利轻哼一声,“嗬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

    众人瞬间想起蒲老爷是如何铸就他在这扶胥镇中的鼎鼎威名的,硬着头皮冲上去,合力撞开了大门。

    然后,便呆立在原地,有些人甚至开始呕吐了起来。

    等蒲利分开众人,走入堂中,无视四处横陈的尸体和地上有些五颜六色的液体,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柜台前双膝跪地,上身直立的身影,他的头上似乎还插着,蒲利眯眼细看,一柄匕首

    蒲利微胖的身躯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蒲显的尸体前,当看清自己儿子脸上的鲜血和头顶的匕首,他仰天怒吼,悲愤异常。

    到底也算是一方土霸王,心性过硬,他并没有太多沉浸在悲痛中,而是迅速抓住了眼前的关键问题,站起身来,吩咐道“元先生呢给我找”

    当务之急,是要先弄明白,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

    站在门口的众人胆战心惊地看着满屋横躺的尸体,一边走进一边惊叹,怎么死了如此多的人

    直到有个胆子大的,伸出手指试了试鼻息,惊呼道“活的”

    于是纷纷有手指朝着大堂中横七八竖躺着的人鼻下伸去。

    最后他们发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事情。

    除开蒲公子,就只有一具衣着华贵的无头尸身,只是昏迷不醒,包括几个客栈的厨子跑堂,几乎都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当蒲家管事瞧见那具无头尸身时,眼珠子顿时就悄悄转了起来。

    那是元印的衣衫,蒲利认得,若是元印死了,就意味着许多事情将会变得复杂起来。

    蒲利当机立断,故作镇定,“来人,将公子的遗体抬回去,剩下的继续寻找元先生踪迹,一有消息立马禀报。”

    当先就起身准备朝外走去。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语调却是他从未听过的,因为那个声音一惯是谦卑恭谨的。

    “老爷,元先生不就在这儿嘛”

    蒲利瞬间转头,一双眼如鹰鹫般死死盯住对面那个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多年的男人。

    管事坦然自若,第一次在这双眼睛的凝视下轻松微笑道“没了元先生,老爷还是老爷吗”

    扶胥镇北面的一处山包上,云落带着邵灵芝、张得安坐着歇会儿,吃点干粮。

    邵灵芝和张得安各自挎着一个不算多大的行囊,看着云落欲言又止。

    云落笑着道“张老哥,邵姐姐,我说了,不用拘束,有什么话就说吧。”

    本来按照辈分,自己该叫邵灵芝阿姨的,不过云落可没那么头贴,好歹行走江湖也有一年多了不是。

    邵灵芝和张得安对视一眼,她开口问道“仙师,哦不,凌公子,为何一定要我们背井离乡”

    先前在客栈大堂,还没说上几句话,云落便吩咐二人速速收拾行囊,随他离去。

    至于那些伤员死者,云落也掏出自己不多的一点银钱,让张得安好生安置。

    邵灵芝远嫁来此,丈夫一去不返,尸骨无存后公婆也相继离世,孤身一人。

    张得安打了一辈子光棍,也无牵无挂。

    按说要二人离开也不是什么问题,但人活了半辈子,哪会没点乡土情结,说走就能走的。

    云落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听过少年和恶龙的故事吗”

    二人摇摇头,云落便简单说了一下,讲到少年坐在恶龙的尸身上,慢慢变成了恶龙时,云落凝望着二人,“没了元印,倒行逆施的蒲家必然会败亡,可惜立刻便会有新的一家坐在蒲家的尸身上,做起同样的事。届时,又当如何”

    张得安点点头,“的确,蒲家之前的刘家、吴家,每一家都曾是笼罩在扶胥镇上空的阴影,只不过换了个名字,干的也都是一样的事。”

    邵灵芝喃喃道“难道就没办法了么”

    云落望着远方,“办法一定是有的,也有人已经在试着去做一些事情去看看效果,就在不久前我就亲身经历过一次,不过我还不确定能不能成,所以还得继续走走,多看一看,多想一想。”

    他对二人微笑道“所以,在此期间,我为你们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至少能保证你们安宁富足的生活。若是几年内有了好的办法,届时我再护送你们回来。”

    邵灵芝问道“我和老张二人与凌公子非亲非故,不知公子为何如此照顾”

    邵灵芝没有理会对面张得安拼命朝她挤眉弄眼的提醒,直直望着云落,前路未知,若是有坑,早死晚死都得死。

    云落看着这双坚定无畏的双眼,心中敬佩,却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转头看着胆战心惊的张得安,“张老哥,刚才没说上几句,现在有空好好讲讲当年的事”

    张得安看了一眼邵灵芝,她点了点头,张得安便开口娓娓道来。

    二十多年前,那会儿这个扶胥镇上还有那么点繁华,也有不少船只在这儿停泊、装卸,人员货物流动颇多,所以镇子里也算是藏龙卧虎,不时也有修行者往来,本地人的第一个修行者就是邵灵芝当年的夫君连家大公子连骁。

    说到这儿,张得安长吁短叹道如果是当年,哪里轮得到蒲家那个元印耀武扬威,结果被邵灵芝冷冷打断,“说正题。”

    张得安只好继续说回这头。

    后来呢,不知怎么的,就传出此地有异宝出世的消息,一时间又蜂拥来了许多修行者,其中,就有那位凌公子。

    他只带着一个不爱言语的随从,二人俱是白衫仗剑。

    也是因缘巧合,刚巧碰到外出赏景回家的连骁,凌公子和连骁一见如故,当夜二人便住进了连家。

    第二天,镇上的修行者们都去了传言中异宝出世的地方,凌公子带着随从,与连骁一起,也去凑了热闹。

    也不知为何,当天那里就发生了一场大战,张得安偷偷摸摸跟去,躲在一个山包上,瞧见凌公子竟然压根都没出手,只是面色自若地与连骁交谈着,他的随从手持一把剑,剑光四射,剑气纵横,顷刻就将十几位修行者杀了个精光。

    “回来之后,连骁就跟他的父母说,要跟着那位凌公子去从军,怎么劝都不听。”张得安说到这儿,瞥了一眼邵灵芝,“还是灵芝力排众议,坚定支持下,连骁才安心离去。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扶胥镇前任的船务官,说是曾见过连骁,故而对我们尤其是灵芝多有照拂,他一直不肯透露连骁的情况,直到有一次喝醉后,才不自主地吐露实情。”

    “死了。”邵灵芝木然接过话头。

    云落心中黯然,起身道“咱们走吧。”

    邵灵芝没有动作,望着云落,“凌公子,你还没告诉刚才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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