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马非马
现在他知道原因了,原来如此。
“我叫任密秋,因为在秋天里,树木茂密的森林里有一棵很任性的树不小心长歪了,那棵歪脖子树就是我……”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慢慢变低,在讲睡前故事似的。
吴钦一脸懵逼听了半天才发觉他是在自我介绍:“你这冷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任密秋眉眼飞扬地笑起来,不像一棵歪脖子树,倒像清晨的森林里光华流转垂垂欲滴的露珠,美好得恰如其分。
吴钦看着他温柔舒展的眉眼,心里莫名有了一个陌生又可笑的念头,这个人确实是像白月光一样温柔干净的存在。
而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就在吴钦出神的间隙,任密秋去车里拿了两罐可乐出来,走回来递给吴钦一罐,“没什么可喝的,先拿这个漱漱口吧。”
吴钦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十分没有心机地拉开了拉环,没想到滋地一声喷了他一脸。
任密秋在一旁得意洋洋说道:“我刚摇了很久的。”
“……”
“吴钦是吧?我知道你。”任密秋很贴心地递过去纸巾,识趣地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你知道我?”
任密秋眨了眨眼,慢慢说道:“毕竟我和以衡哥认识很久了。”
吴钦扭过头,不想看他那张脸,挑衅!果然是来挑衅的!
任密秋晃了晃手中的可乐,问道:“他对你好么?”
吴钦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
任密秋弯起嘴角,又把视线投向远方,嗓音温润平和,轻声道:“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呢……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第四章
夜风开始变得有些冷了。
脱了外套的任密秋显得更加单薄,消瘦伶仃的,他说:“他没有什么亏欠我的,他不该执念那么深,他该幸福地过一生……不要像我一样。”
吴钦此时此刻很不清醒,他听着任密秋的呢喃,几乎快要因强烈的窒息感而憋死,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呼吸,可他还是痛苦得想死。
还是不该喝那么多酒的,多令人难受啊。
任密秋沉默了一阵,偏过头看见泪流满面的吴钦,呆呆地愣了一下,慌神道:“难受了?头疼么?”
吴钦觉得自己这几天矫情得不对劲儿,明明小时候练舞拉筋压腿他都可以咬牙忍住不哭,现在成了大人却动不动就想掉眼泪,脆弱得不成样子,一点骨气都没有。
“是不是风吹着了,我送你回家,还是给以衡哥打电话来接?”
吴钦在心里唉声叹气,这谜一样的剧情他真是意想不到,难道不是应该像电视剧里那样惊天动地你死我活,或者最起码也得是那种针锋相对一触即发才符合逻辑吗?
吴钦捏着自己的眉头,一开口就想怼人:“酒后驾车是要进局子的,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学法的啊?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任密秋挺无奈:“和以衡哥一个学校的……再说我也只抿了一口,还没有什么度数……”
“那也不行!……真是没有一点法律意识,你,你等着,我用手机叫个车过来……”吴钦舌头都捋不直还时刻想着要遵纪守法。
任密秋见他艰难地戳了半天手机,非常善解人意地把他的手机哄过来给叫了车。
下意识一个顺手退回到手机主界面,背景模糊不清的壁纸,是一个男人的背影,是挺拔且宽阔的背影,然而任密秋一眼就认出来了。
小心翼翼却还是想偷偷惦念着,吴钦这真是爱得很深吧
一个晃神,还没来得及细看手机屏幕就自己黑掉了,他转过头看着已经开始说胡话的吴钦,苦涩地笑起来轻轻摇了摇头,不知不觉就笑中带泪。
吴钦意识朦胧却听见他对自己说的话:“他值得被人好好珍惜……拜托了。”
吴钦有时候会想,任密秋如果能强硬一点那他就有千万种理由和办法去拾他,可他偏偏坦诚得让人相形见绌,吴钦觉得自己一身的力气都像打在了棉花上。
他吴钦是挺作的,但却不任性,分得清是非好坏。
同样是情深义重,谁也不会比谁少多少无奈。
恰巧这晚,李以衡就回来了。
三个人,六双眼,大眼瞪小眼,在客厅里静默无言。
李以衡只在见到任密秋的第一眼时有几分惊诧,但很快就稳住了,他从任密秋身上扯下吴钦抱在怀里,眼底难得露出点不自然,问道:“你怎么和他和吴钦在一起?”
“偶然遇到,他喝多了,我正好碰上,认得他的脸,就帮你带回来了。”
吴钦挂在他身上小猫似的一个劲儿地在蹭,光是闻着他的味道就想和他来场生命的大和谐。
李以衡面色不虞地一边按住他到处撩拨不老实的手,一边还在同任密秋讲话。
“他有些任性,小性子多,平常说话做事也不经脑子,他可能是知道了什么,如果要是他去闹你,你就直接告诉我,不要忍着。”
任密秋微微一笑,说道:“他可比你好相处得多……”他顿了一下,劝慰多年老友那般继续道,“既然找对了人,这一次,就不要再错过了。”
李以衡低下头,像是下定了决心,紧崩着一张脸,半晌才说了句:“好,好。”
任密秋也没和他多说什么,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李以衡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我送你,你等我十分钟,很快就好。”
“没那个必要,你好好照顾吴钦……”
李以衡不容他置喙,只说:“你等我。”
李以衡没等他再一次推辞就抱着吴钦进了卧室,给他喂了点醒酒的蜜水,熟练地替他换衣服擦脸,给他掖好被子后急匆匆赶了出去。
吴钦听见了关门声,慢慢睁开了眼,眼里却是一片清明不见一丝醉意。
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后半夜,吴钦听见李以衡回来的动静,却迟迟不见他进卧室。
吴钦正辗转反侧心火中烧的时候,他推门进来了,带着点味道不重的酒气,却足见他今晚的心绪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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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以衡工作以后就很少喝酒,他需要的是更多的冷静和清醒,而喝酒会让人变得愚蠢,不理智。
吴钦和他在一起五年,见过他喝酒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李以衡在他身旁躺下,呼着酒气挪过去拥搂他,有力的臂膊箍着吴钦,像濒死的人拼命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在吴钦耳边低语着,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一遍又一遍:“你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我……我想你。”
“你不知道,我在等你……你不知道。”
吴钦浑身都在抖,挣开他的束缚,红着眼转过身拽住李以衡的衣领拉向自己,发了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你他妈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李以衡抬眼看他,摸上了他的脸,似是认出了眼前的人:“吴钦。”
吴钦低头浅浅地碰了碰他的唇,一触即离,眼里是满满的认真和决然:“李以衡,我们分手吧。”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你去哪里了,去哪里了……”李以衡又醉起来了,只是抱着他轻轻地吻着。
吴钦突然想起五年前他们第一次纠缠,也是在这样醉人的旖旎中,李以衡喝了酒,将他抵在狭窄阴暗的街巷里,月光都照不进来,背后是湿凉的墙壁,他也是一边这样轻柔吻着他,一边执着地问他“去哪里了”。
那时候他不懂,以为是自己这几天没去车站“偶遇”,让他惦记了,还傻里傻气地解释说是有事耽搁了。
他还没解释完就被一个绵长深重的吻封住了口。
至此以后,情字不过一张网,谁也没能再脱身。
第五章
天大亮,破破碎碎的光争先恐后地从没拉严的窗帘缝中漏出来,吴钦被晃醒了,揉揉眼打着哈欠悠悠转醒。
刚睁眼就发现有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横亘在他胸前,前胸贴后背地抱着他。
吴钦想都没想转身就踢了旁边的李以衡一脚。
“李以衡,我们分手吧!”
李以衡被他折腾醒,晃了晃头垂着眼睫掀开被子坐起来去穿衣服:“好,知道了,我去做饭。”
“……我是认真的,我要跟你……”
“还是你想吃文兴街路摊的小笼包了?”
“你大爷的!我跟你正经说话你听不懂是不是?”吴钦见他直接套起毛衣,下意识就顺了句,“你把保暖衣穿上!外面多冷自己不知道?!”
李以衡若有所思:“要酱肉馅的还是雪菜馅的。”
“滚滚滚滚!!”
“知道了,酱肉的吧。”
“……”你知道你妈啊你知道!
吴钦的太阳穴在突突跳着,闭着眼躺在床上磨牙,“真几把想咬死你”的念头在脑海里刚兜了个圈,吴钦就不自觉地碎碎念把话给嘀咕出来了。
李以衡裤子穿了一半又停下,就像问他吃什么包子一样一本正经地说:“咬死我?用什么咬?”
他面无表情地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摸吴钦,手掌下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而热烈,李以衡问:“昨晚没来,现在想要了?”
吴钦哭笑不得,李以衡难得对这种事开窍一次,还反应错了地方,但他现在感受着李以衡的触碰就一阵恶寒。
想起昨晚他那一副痴情种的模样,吴钦就浑身鸡皮疙瘩。
太恶心了这个人,三流言情看多了吧,知不知道替身梗都被用烂了好吗?
嘴上说着不要,可他最后还是口嫌体直地释放在李以衡手上了……
吴钦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他想不通变态李以衡凭什么仅靠着五指姑娘就能让他高.潮迭起?欲.海沉浮?!
他的身体还陷在猛烈极致的余韵中时,他的意识却无比清醒。他的身体太熟悉李以衡了,熟悉眷恋到如同鱼水相融,熟悉到他根本无法抗拒。
可他们之间不清不楚的纠葛太多,他深知不能再这样互相折磨下去,李以衡做不出决断,可他能。
于是他决定一次性干个痛快。
他眯了眯眼,像个会吸人气的妖一样攀着李以衡的脖子缠着他,扯掉他的裤子自己坐上去,用柔韧的身体死死‘吞咬’住他,然后就被捅了个爽。
自然最后也顾不上买包子了。
不知羞耻放`浪的日子是被事务所的一个电话所结束的,吴钦早就见怪不怪,也习惯了李以衡总是这样来去匆匆,回家纯粹是为了和他上床,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按摩棒。
吴钦在一个夜晚拖着行李箱悄悄离开,隔壁家的萨摩耶听见动静汪汪叫了两声意思意思,他把车钥匙房钥匙全留下来,就当作给李以衡做了这么久按摩服务的用。
他不想难为别人,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难为自己了。
既然求不得,不如就爱别离。
一干二净地换了手机卡,银行卡和交际号,不留后路地画地为牢,跌跌撞撞头破血流让别人进不来,自己也出不去。
不过只是五年而已,不过是几千个日日夜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出租车里放着深夜情感频道,柔和低缓的女声悠悠荡着,一字一句却好似飘进心坎里,“承认自己爱一个人是很困难的,因为那意味着你放下骄傲,爱得卑微又可怜,让对方变成了你的软肋。”
凌晨四点钟,吴钦转头看着车窗外空荡荡的街道上零星的人群,不禁猜测他们又有着什么样的人生,是爱过怨过缝缝补补还是相知相守细水长流,吴钦转念想,天地似熔炉,谁都得在里面撕心裂肺涅一回。
电台里还在继续,“而你慢慢就会知道,要承认你爱的那个人不爱你,比任何想象中的事都要困难,因为那意味着,到头来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感动了你自己……”
吴钦嗤笑一声,何止是感动了自己,简直跳梁小丑一样可笑且蠢。
吴钦扭头看着映在车窗上的颓然的自己,想揪出来给他一巴掌好叫他清醒一点。
吴钦听出了点感觉,刚有几分风花雪月伤春悲秋,司机大哥伸手就调了别的频道。
“性生活不协调的十大原因!还在为不持久而烦恼吗?还在为不坚`挺而沮丧吗?一招教你满足另一半!!咨询热线请拔打……”
“……”吴钦陷入了谜之沉默,屁股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司机大哥在气势磅礴激情似火的推销广告中扭过头问吴钦:“小伙子,去火车站还是机场?”
“去客运站。”吴钦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走得不留痕迹才稳妥,他不想还没出去就被逮回来,未太尴尬。
等个几年,等到日子久了,慢慢地大家都习惯忘了彼此就好了,那谁和他的白月光旧情复燃幸福美满,而自己青山绿水闲云野鹤。
总之一句话,天各一方,两不相误。
简直皆大欢喜。
吴钦告诉自己,要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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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习惯没有他的日子,学着不那么喜欢他,也不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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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边,李以衡熬了两个晚上把一个案子的前期做好后,眼皮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在跳,想起吴钦居然有一个星期没给自己打电话了,连平常在微信上无聊的日常吐槽都不发给他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他们三天两头就要单方面冷战一次,李以衡想到他不自觉笑笑,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整天耍小孩子脾气。
他往转椅上一靠,闭着眼掏出手机按了快捷键给吴钦打电话。
打了很多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没人接,眼皮莫名跳得更厉害了。
李以衡突然很想回家抱着暖烘烘的他好好睡一觉。
他开车回家,在门口碰见了刚遛狗回来的邻居,看见他回来有几分惊奇。
“李先生没和表弟一起去旅行么?前天半夜看小吴拖着行李箱出去了,还以为你们又出去玩了呢。”
李以衡反应了两秒,压着唇角似喃喃自语般说道:“他玩心重。”
又公式化地礼貌问候了几句,李以衡镇定自若地拧了锁推门进屋,瞥了眼门口的鞋架上少了一半的鞋子,他反手砰地一声大力关上了门。
李以衡换好鞋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握着水杯慢慢坐到沙发上低头给吴钦发消息,喝了两口将水杯往桌上随手一推,然而一阵哗啦作响,有什么东西从桌上被碰掉了。
李以衡伸手去捡,是一串钥匙,钥匙上还有只红色海豚的小挂件在摇摇晃晃,红色小海豚的脖子上戴着个明晃晃的项圈,仔细一看,其实是只设计简约的戒指。
李以衡也有一只,不过很少戴,他几乎都快忘记还有这个东西了。
李以衡愣了一瞬,取下了海豚脖子上的戒指,轻轻攥在了手心中。
他闭了闭眼,一声低叹:“你究竟想要什么?……吴钦。”
第六章,
拖拉机铿铿铿地在羊肠小路上慢吞吞挪移,一溜儿的黑烟从前面顺过来,吴钦坐在后面猝不及防地被呛了一大口,他颠得七荤八素,两眼冒金星地牢牢抓着拖拉机边缘才没被甩出去。
吴钦跑出来游山玩水有两个月了,当初慌不择路带出来的那点钱早给折腾完了,银行卡还都装大款地给留给李以衡了,中途手机被掏包了没办法只能买了个二手的,总之现在是穷得寸步难行。
他脾气又倔得很,再苦再难打死不肯回头。
他拖着行李箱在街上四处溜达的时候,在电线杆上层层叠叠的小广告中找到了一个招工广告,没有学历要求,没有经验要求,甚至都没有年龄要求。
正好适合他这种三无社会青年,他都找工作找了一个星期了,奈何他人看着娇气一瞧就是个吃不了苦的主,也没有文凭没有工作经验,哪哪都碰钉子只能自己喝西北风了。
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可图的又穷得叮当作响,倒也无所畏惧,犹犹豫豫地打了电话过去,没想到还有专车来接。
从小娇生惯养的吴少爷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坐拖拉机,开始新奇得很,上了车后被突突了半天,他肠子都悔青了。
村口往里走不到一里,桃花源似的,过了那条泥泞小路,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一座规模不小的薰衣草庄园毫无预兆地闯进视线中,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和掺杂其中滥竽充数的紫色马鞭草混在一起,心型的紫色花田边儿种了一溜儿的向日葵,这紫黄紫黄交映的感觉,还有旁边高高竖起的加粗五字体的硕大广告牌……
吴钦连吐槽的欲`望都没有了。
到了地儿,被领着见了老板,黑黝黝的中年大叔简单问了几句,便毫不犹豫地拍案决断,生怕他跑了似的。
吴钦心想,包吃包住,月薪三千,饿不死就成,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他跟着到了住处,远远看见青色小山坡下用铁丝网罩住的一排简陋的铁皮小平房,顿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领路的大爷指了指第一间屋顶还漏着风的屋子,扭过头对吴钦和蔼地说:“小伙子,那以后就是你的屋了。”
隔壁穿来几声鹿鸣,吴钦吃惊地望过去,铁丝网对面一群梅花鹿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也望着他。
嗯?……
吴钦出门隔着网一路数过去,梅花鹿,孔雀,珍珠鸡,甚至还有一窝雪白毛绒的真兔崽子。
铁丝网尽头有棵老树,拴着匹很俊俏的黑马。
大爷走过来递给他一把钥匙,拍了拍他这个后生的肩,语重心长道:“小吴啊,我们庄园养殖的这些动物以后就交给你喽,待会儿我好好掰扯掰扯咋的干,小伙子用点心,死了丢了都是挺麻烦的。”
吴钦语气艰涩,问:“养这些……证都全不?!”
“这你放心,我们都是正规养殖,游客观赏还要嘞!”
“这些难道以后都我一个人喂?”
大爷倒十分耿直:“老板招不来人嘛,活苦工资低没人愿意来,所以这山上就你一个人住。”
“……老大爷,你说现在后悔还成不?”
“小伙子做人不能不厚道啊,都签了合同的咋样反悔,大爷我就在山下的竹楼里住着,在那片儿养蜂,吃饭就在我那凑合,有什么事了也可以来找老头子我。”
吴钦一想毁约要付的赔偿金,抖抖嘴角不再说话了。
得,饿不死就成。
但显然,吴钦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在寂静荒凉的山上住的头一夜,在半夜就被爬上脸的多腿虫子吓得花容失色嗷嗷直叫。
折腾了半晚最后欲哭无泪地抖着腿在院子里搭了吊床凑合过了一晚。
身无分文的他第二天借钱去镇上买了各种杀虫剂粘鼠板和墙纸,又给自己办了超大流量包,在营业厅里求着让人家给下载了几十部电影。
他是真怕自己在山沟沟里无聊死。
乡村饲养员吴钦摸爬打滚吃糠咽菜的奇幻生活就这样渐渐走上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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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灯光昏暗音乐旖旎,人群肆意喧嚣的酒吧外场相比,隔音包间里气氛明显僵持得多。
李以衡放下酒杯,伸手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拿出一份文件扔在对面人眼前。
“这是你酒吧里所有违规的事项,解决得了的解决不了的,都在里面,我耐心有限你知道的。”
对面年轻的男孩哭丧着脸,泫然欲泣:“哥……我真的不知道吴钦去哪了,他没和我联系过。”
李以衡垂着眼睫,又点了一根烟:“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抖了抖烟灰,并没摆出什么架子,却充满威胁地补充道,“你想好了再说。”
韩于飞快哭出来了:“……我不知道……”
李以衡很少情绪外露,他严肃起来的样子就像一把能割开骨血撕掉面具的刀,所有的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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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蛇在他面前仿佛都无所遁形。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道:“哪里都查不到吴钦的消息和踪迹,我怕他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很担心他,我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一丝不漏地告诉我。”
韩于飞点点头,乖巧地应承下来说着一定一定,点头哈腰地请走了这座尊神。
转身就面目狰狞地将吴钦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认命般气哼哼地在网上买了个电饭煲,地址栏里填的却是祖国大地上某个不知名的小乡镇。
妈的,冤家,真是碰上冤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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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钦拆开快递,接到电饭煲的时候,那养蜂阿爷正在他的院子外给黑马剪指甲钉马掌。
吴钦在鼓捣那吃饭的家伙,阿爷完事后噙着烟斗也过来了,他瞧着吴钦趴在看那英文的说明书,忍不住啧啧称赞。
“小吴是文化人哩,读的懂洋文呐!”
吴钦挠着头回过头不好意思道:“哈……没有没有,我大学都没读完的……”
阿爷在地上磕了磕烟灰,问道:“娃子咋不把大学念完喽,大学生可有文化,啥都懂嘞。”
“不想念了就不念了呗……”
像是来了兴致,一辈子走南闯北的阿爷对大学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一口气问了他许多。
“小吴哪个大学的学生啊?”
吴钦一顿,轻轻说出了学校的名字。
“那可是个好学校呀,可惜了唉……那小吴你学的又是啥子?就那个啥来着……哦对,专业,小吴是啥子专业?”
“学舞的。”
“学武的?”阿爷上下打量着他的长腿窄腰,眼神惊异,笑呵呵地哦了一声,“怪不得,怪不得,我看小吴你骨骼清奇,确实是练武的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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