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马非马
是李以衡先开的口:“许遥峥,昨天下午五点你到血库取完血后又去做什么了?”
许遥峥古井无波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租的房子里忘关水龙头了,水漫到邻居家里,打电话叫我回去。”
李以衡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又问:“刘教授已经替你值班,为什么你后来还要回来?”
许遥峥理所当然地回他:“回来看吴钦怎么样了,怎么难道我关心朋友也是疑点?”
李以衡死死盯着他,一丝一毫的神情也没放过,最后失望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说:“许遥峥,你为什么不再等等,阿匪他还在等你,你不该这样做,那个人再可恶你也没有权利去动手,也不该是你动手。”
许遥峥歪了下头笑起来,问:“你在说什么啊?”
“孟令皓的血液被稀释过,衣服上后背的血迹也别的地方浅,那晚没有漏水,你觉得那些水迹又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会有人把冰块放在尸体下,而冰块融化需要时间,真正的作案时间被提前,他不是在七点钟被杀害的。”
李以衡看着他一丝不苟地面具终于有了轻微的裂缝,继续一击中的地缓声道:“是在更早的时间,而那个时候恰好就是你从血库取完血后便带着冷藏箱不见的时间点。”
许遥峥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忽然偏过头闭上眼不再说话。
明明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形势,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仿佛在试探着谁会先妥协。
许遥峥突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也觉得杀了他很过分吗?”
李以衡没说话,静静等他的下文。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他骗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人,全是为了自己,你说他还活着做什么?”
“可你是在犯罪。”
许遥峥觉得累,浑身抽不出一丝力气,仰头靠在坐椅上:“我有权保持沉默么?你们随便查,有了证据直接送我进监狱就好,只是不要再来问我。”他深蹙着眉,有气无力着又道,“我头疼得厉害,不想折腾了。”
李以衡还欲说什么,陈封站在问询室外敲了敲玻璃,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临时有事和他说。
李以衡起身又转过头,对许遥峥说:“你可以申请法律辩护,我会想办法最大程度减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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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不用。”许遥峥摇摇头睁开眼失神地望着头顶刺目的电灯管,“你不如先去听听陈警官要跟你说什么。”
李以衡出门,没来得及开口陈封就迫不及待神情肃然地告诉他:“还不对!我们去查了,下午五点左右许遥峥确实回去了,门口路口的监控和邻居的口供都可以证明!”
李以衡听完猛然回过头隔着玻璃看向许遥峥,许遥峥也刚好若有若无地笑起来回过头没有温度的凉凉地和他对视上。
竟然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所有的怀疑和猜测都被推翻,心惊肉跳却又庆幸无比。
然而更大的问题摆在他们眼前……不是许遥峥的话,那又会是谁?
陈封烦燥的抓了一把头发,伸着脖子朝外面喊了一嗓子:“小季,进来把人带回去!”
闻声一个俊挺硬朗的大男孩迈着步子跨进来,留着短硬的板寸显得神气儿十足。
李以衡回头看见他,瞳孔一缩不确定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季曜?”
季曜也一怔,随后叫起来:“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李以衡:“我朋友的案子,我来看看。”
季曜摸着自己后脑勺的短茬解释道:“我们社会实践出外勤呢,我是陈哥负责带的。”
陈封在一边插话:“怎么,都认识?”
李以衡:“小姨家亲表弟,麻烦您照顾了。”
陈封乐起来,得,又开始装模作样“您”起来了,他大手一挥让季曜先进去把许遥峥带休息室,回过头对李以衡说:“不用多操心,小伙子有干劲着呢,我也乐意带他。”
李以衡不着痕迹地劝了句:“他还是个学生,经验不足又莽撞冲动,很多事希望他不要掺进去给您添麻烦。”
脑袋里似乎响起一声枪响,穿着警服的季曜挡在自己面前被一枪打穿,蓦地倒下胸口血染成花。
陈封摆摆手:“你放心,还是个半大的小子,危险的事是不会交给他去做的。”
李以衡再次诚恳地说道:“拜托您了。”
第二天日上竿头,吴钦又是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感慨着这天天吃完就睡睡醒就吃的滋润日子,却不自觉捏了捏自己的腰……感觉似乎又多了一圈肉…
吴钦在病房里打游戏打得眼疼,出门坐在楼下的木椅上晒太阳,顺便和旁边几个大爷大妈拉拉家常,像是什么谢院长的女儿三十多岁才结婚了,周教授的儿子离家出走好久了,连哪个医生有婚外情他们都门儿清。
吴钦听得认真,盘着腿边磕着瓜子边嘻嘻哈哈着,忽然有小护士跑过来叫他说有他的电话打到院长室里,让他去接。
吴钦一听就立马晴转多云沉下脸,这么招摇惹人烦的行为除了那个女人他想不出还能有谁。
吴钦没什么好脸色地到院长室里接电话,边道着不好意思边接起了听筒。
“少爷,夫人听到您住院的消息很是担心,想来看望……”
吴钦听得不耐烦:“少那样恶心巴拉的叫我,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自己不清楚?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我就是死了她也懒得皱一皱眉头,现在是装给谁看呢?”
“夫人是真的担心您,如果您不便她来见你,上午九点她会在湖苑二楼等您。”
“滚,不去!”吴钦不想听他废话,直接就给挂断了。
他再次向院长说着抱歉的话,然后浑浑噩噩地出了门,楼下刚聚着的病人们都散回去养病了,吴钦便一个人躺到木椅上晒太阳。
温度渐渐上升的阳光变得烫起来,吴钦闭着眼,脸被晒得通红却像感觉不到似的。
咬着牙胸膛微微起伏着,最后一拳捶在木椅上,恼自己的不争气。
上午十点半,湖苑二楼最靠里的包间内。
吴钦歪坐在一个优雅端庄的女人面前。
年逾四十却仍旧风韵犹存的贵妇人看着对面那张和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心下一片漠然:“你迟到了。”
吴钦嗤笑,心不在焉道:“如果不是看在二十年前你给我一条命,你以为我还会再见你么?”
女人抬起下巴,仿佛吴钦的话对她没有任何触动,她说:“我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人都说吴钦脾气不好作天怼地的,其实他们不知道,吴钦的傲是十成十的随了这个女人,嘴不饶人又毒又狠。
吴钦也反怼回去:“失望了吧,我活得好好的,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贺明珠女士,我可是还想要给你送终呢。”
贺明珠皮笑肉不笑:“那我可等着呢”
吴钦像只被人惹毛的奶猫,气势汹汹却又没什么杀伤力,急躁地在女人面前蹦来跳去,甚至不惜自嘲道:“你找我到底想做什么?不会真的就是为了看望我这个被抛弃了二十年的私生子吧?”
贺明珠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仪态万方地慢慢抿了一口,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这里有份协议,里面有我不少的股份和不动产,就当作是这么多年的补偿,签了它,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
吴钦伸手就打碎了旁边价值不菲的紫砂壶,滚烫的茶水烫红了手背也不自知,他觉得自己胸腔肺腑都憋着一口难抑的浊气,努力缓着心神让自己不那么难堪:“贺明珠,你知不知道,你真的不配做一个母亲。”
第三十一章
吴钦茫然地站在十字路口,看着红灯的数字一跳一跳最后转为绿灯,他却还是没能挪动一步。
没人要的垃圾,被抛弃的破烂,上辈子林林总总留不住的背影,到此刻也无法改变的错乱人生。
吴钦陷入了一种空前绝后的恐慌中,他想起镜子里那些无法改变的死亡,那些挣脱不了的命运。
他也想起那个诡异的梦里掉进湖泊里的自己,他只是活在一个镜像世界里,一个以另一种方式重现人生的世界里。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上一世的映照,如果人生的轨迹注定要再次重叠,那么他又活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
手背上的烫伤不可抑制地疼起来,这么真实的疼痛,怎么可能是假的?
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他恍惚地抬脚向前走,却被一声尖锐的鸣笛声给惊醒,他恐慌地踉跄后退着,一下子绊倒在地上。
车上有人下来询问他的情况,看到他的脸后惊讶叫出了他的名字:“吴钦同学,你怎么样了?撞到你了吗?”
吴钦抬起头,失焦的目光过了好久才凝聚在来人的脸上,喃喃出声:“刘教授?……”
刘建青满脸担心地想去拉他起来,一碰他看见了他手背上的一片烫伤:“你手背烫伤了,离回医院还有一段距离,这样吧,我家就在这附近,家里有医药箱我给你处理一下,好吗?”
“不用麻烦了,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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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打车回去……”
“傻孩子,你难道不疼吗?再说久了会留疤的,多不好看。”
吴钦被他父亲般亲切的关心感动到,低下头说了句:“那麻烦您了。”
“走吧,先上车。”
刘教授的住所果然距离不远,不到十几分钟左右的路程他们就到了小区里。
他在车库停好了车就带着吴钦上楼,医生爱干净似乎是通病,周教授也不例外,家里干净得一尘不染,但墙上却意外贴着一些动漫海报和暖色调的画作,电视柜旁边还摆着一对父子的照片,显得很温馨。
刘教授去卧室里提医药箱,让吴钦随便坐。
吴钦站着满是探究好奇地看着墙上那些水画,尽管色明亮,可画里的内容却透着难喻的沉抑。
画中的主人公都是一个小男孩捂着眼睛流泪的男孩,爬到屋顶放风筝的男孩,坐在鲜艳血红色的巨大花朵里的男孩……
“刘成勋……”吴钦慢慢念出了那些画作右下角的署名。
刘教授笑着在背后问:“好看吗?小勋画的那些画?”
吴钦回过头看着刘教授脸上欣慰骄傲的表情,点点头道:“非常好看,色用得很漂亮,很有艺术天分!”
教授哈哈笑起来:“他以前还说要当画家呢,我总教训他说学习都不成个样子还想当什么画家。”
吴钦想起和大爷大妈聊八卦时提起过刘教授的儿子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的事,估摸着可能是因为这件事。
于是搭话劝着:“小孩子有兴趣爱好不是什么错事,说不定以后真就能在这方面有所成就,不要逼得太紧了。”
刘教授放下药箱,拿出烫伤药膏和医用棉拉着吴钦坐下给他上药。
他叹着气说道,语气很是无奈:“小勋从小就没有妈妈,我也陪不了他多少年,盼望着他能好好学习出人头地以后有个稳定的工作,能照顾好自己。”
吴钦掂量了许久,最后还是斟酌着开口:“教授,我听说小勋不在家里有一段时间了,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总是不安全的,您不要和他置气……嘶…”
“弄疼你了吗?对不住……我会小心一点的。”
“没关系……”
刘教授给他涂好了药,合上药箱起身去给吴钦倒了杯茶又打算找些水果瓜子招待他。
吴钦见医药箱还放在桌上,抱了起来往卧室里走,对还在忙活的教授喊道:“教授我帮你把医药箱放回去……”
一推开门,吴钦只瞥了一眼过去,怀里的医药箱就哗啦一声巨响摔在地上,而他整个人却如坠冰窖地僵在那里。
卧室的床头安安静静地摆着一个塑料模特,而那个没有脸且姿势诡异的模特,吴钦见过。
并且他还知道那个冰冷冷的塑料里封着一个曾经鲜活过的生命。
“怎么了?”刘教授在身后突兀问道,“那个用来挂衣服的塑料模特吓到你了吗?”
吴钦咽了咽口水,蹲下来慌慌张张地拾掉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不是的,我手滑,不小心摔了医药箱,对不起对不起。”
他往箱子里摆放着,却意外发现箱底有一把沾着血迹的手术刀。
一尘不染的家里,那么讲究整洁的刘建青怎么会允许一把血迹斑斑的刀留在自己的医药箱里。
一双有温度宽厚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吴钦屏息着有种下一秒会被掐死的错觉。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刘建青只是温和说道:“让我来吧,你先出去。”
吴钦稳下心神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与刘建青擦肩而过时似乎听见了他释然的一声叹气。
吴钦出了卧室,抬头看向客厅里墙壁上的那些画,他抖着手指慢慢转过身从墙对面的壁镜里深望过去。
镜子里画上的场景一点点扭曲诡异起来。
捂着眼睛的男孩放下了手,流着泪的眼却是一片空洞,爬在屋顶上放风筝的男孩从高处掉落下来将自己摔得粉碎,鲜艳血红色的花朵合起了花瓣吞噬了男孩
吴钦猛地扭过头看向电视柜上的那张照片,他感到有什么真相正在化作恶兽向他张开血盆大口。
……
吴钦找了借口逃了出来飞快地下楼,拨号的快捷键设置的就是李以衡的号码,他想也没想就拨了过去。
“李以衡,刘建青有问题!他……他杀人了!”
吴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我没事…不用管我,现在去查……查一个人……刘成勋…”
警局门口。
准备着带队新警去抓捕盗窃犯的陈封看见匆匆赶来的人又不得已折了回来,另外让别人去带。
陈封对李以衡频繁到访已经习惯了,这个人敏锐的洞察力让他觉得可靠,时刻沉着冷静一点也不像个还在念书的学生,举手投足间有着故意敛起的矜贵,却又有着摸爬打滚才能带出来的通达世故。
矛盾的杂糅体,说不清楚是个什么人。
陈封问道:“怎么了?又有什么发现了?”
李以衡不确定道:“刘建青这个人你们有好好查过吗?”
陈封:“作为第一现场的目击者,和死者以及嫌疑人的关系都非常密切,自然是好好查过的。”
李以衡:“那查出什么了吗?比如说案发时间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陈封皱眉:“下午七点钟他在……”
李以衡纠正:“五点钟。”
陈封回忆着笔录:“五点钟……他替许遥峥值的班!”
李以衡抿了抿唇,继续问道,说出了一个名字:“刘成勋,刘建青的儿子你们查过吗?”
陈封:“我知道,报案很久了,说是离家出走失踪了。”
李以衡:“失踪?”
“不是失踪,是已经死亡了。”两人身后的年轻男孩说着,拿着两瓶矿泉水进来递给他们。
陈封抬头看着季曜:“怎么回事?”
“我来的第一天就是去北二区南街清理善后那个留下的实验室,看到他们对实验体的处理记录,最后找到了那具灌进塑料模特里的尸体,检测出dna结果并在人口基因库里对照后,当天就传唤了刘建青认领。”
季曜顿了顿,又替陈封解释道,“陈哥这几天为孟令皓这案子焦头烂额,自然就顾不上这些。”
陈封听完,愣了半晌,忽然一脚踹在桌子上,脏话破口而出:“我去他大爷的,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第三十二章、
爸爸会保护你的,爸爸会保护你的,爸爸会保护你的。
爸爸永远爱你。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
陈封带着人撞开门闯进刘建青的家时,人躺在卧室里的床上,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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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开始呈现出青黑色,是服毒自尽的。
床边穿着衣服背着书包的塑料模特被人画上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画工拙劣却很用心,和照片里刘成勋的样子神似,连眉尾的小痣都给点了出来。
刘建青已经没了呼吸,手里紧紧握着一封信,陈封抽出信展开来看,草草扫过后绷紧了下颚神情复杂地望向床上的刘建青。
信里承认了他就是杀害孟令皓的凶手。
动机是因为孟令皓用父亲学生的身份诱拐了他离家出走且毫无心机的儿子,用着自己亲手教给他的在实验台上处理小白鼠的方法去对付他还那么年幼的孩子。
不仅残忍地杀害了他,还将他永远地锁在了那具没有生命的躯体里,摆在世人面前,让他死后都不得安息。
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注定了是不死不休,一分一秒也等不了,孟令皓他必须死!
救死扶伤温良和善了一辈子的人在那一刻用尽了毕生的算计和恨意去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他坦然道,躲避监控的死角,利用冰块延缓尸体死亡时间,包括极具象征意味的死相,代替许遥峥值班故意营造他有作案机会的假象,以及案发后的出现和吴钦他们一起的在场目击,都是为了干扰视线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许遥峥。
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他意外目睹过孟令皓对许遥峥施暴强迫,清楚他们之间的矛盾过节,知道许遥峥是最有作案动机的人。
他说自己想报仇又想全身而退,不愿沾上污名才会蒙蔽了善良,嫁祸许遥峥,他还说一切都是他的错,遥峥是个好孩子,他不该承担这些罪孽。
他言道,虽然任何人的生死都不该由他决定,可他不后悔,即使在无间炼狱永世煎熬他也不后悔,信的最后,他只请求能把自己和儿子葬在一起。
他写道,见不到爸爸的话,小勋会害怕的。
在场的每一个人就沉默下来。
仿佛看到他背对星辰,跨过一道道横亘起伏的山冈,千山万水,终于要去与他的宝贝见面。
.
梦中,他又拿起了那把刀。
他高高举起,利刃携裹着晃眼冰冷的光要去划破一切黑暗。
可有人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夺过他的刀,父亲般可靠温暖着对他说:“让我来帮你,让我来保护你,你还那么年轻……就让我来结束这罪恶…”
咣当一声开锁的声音,许遥峥从梦中惊醒,门被打开,瞬间潮水般的光芒哗啦涌进来,配着枪的年轻警官朝他走来,他半眯着眼暗忖道,终于……都要结束了吗?
预料当中的戴手铐被抓捕却没发生,许遥峥被放出来的时候还一阵错愕,当被告知真正的凶手已经找到并且凶手已经服毒自杀时,腕骨上明明开始愈合的伤痕却忽然深入骨髓地疼痛起来。
他为了将自己的屈辱抹去,却让另一个人付出了生命代价,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
他仓惶地说道:“其实……其实我…”
陈封拍了拍他的肩,解释道:“抱歉,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刘建青已经都认了,从头到尾都是他为了报仇才做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和他没关系?孟令皓是他骗过去的,所有的准备也都是他做的,罪孽由他而起,恶念由他而生。
许遥峥摇着头,却说不出一句话,他想起还有一个人在等自己,而脚下是万丈深渊跳下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陈封又继续道:“对了,刘建青在信里说要向你道歉,即使知道孟令皓对你做过的事,却因为懦弱和冷漠将那一切视而不见,任由罪恶蔓延才造就了他的变本加厉,真正的祸端都是因为他自己……另外,他还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留给你。”陈封拿出手机打开拍下的图片又看了一眼,一字一句念出来,“这是你应得的归处,黑夜过后,天该亮了。”
许遥峥后退几步闭着眼靠在墙上,哽咽着泣不成声。
……
一切就这样以谁也没想到的结局尘埃落定下来。
吴钦出了院,和李以衡一起在回去的路上。
知道了整个案件的过程后,他已经消沉难过了好几天,吴钦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觉得是自己逼死了刘教授,他是杀了人可同时也太过可怜,如果不是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
可李以衡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错,做了错事就要接受惩罚那是天经地义,更何况刘教授本就没有了继续活下去打算,他不死许遥峥就要站出来替他顶罪。
吴钦问:“遥峥为什么要替他顶罪?”
李以衡打着方向盘,拐了一个弯,事件里面的种种内幕他不想吴钦知道,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道:“大约是善良吧,不想自己的恩师在监狱里受罪。”
吴钦哦了一声,小声嘀咕着:“遥峥也真是的,总说别人傻,他自己才是真的傻……话说他人现在去哪了?”
李以衡抿唇:“去研究所找阿匪了,说会陪着阿匪一起渡过这一关。”
吴钦顿时哇哇叫起来:“啊啊啊什么情况?!”
李以衡笑起来:“就是那么个情况,许遥峥说等阿匪好了可能他们会搬出去在外面租房子住,所以估计以后阿匪也不会回来和我们一起住了。”
吴钦难以理解这神速的进展:“这这这就同居了?……太过分了!”
李以衡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羡慕他们?”
吴钦嗔怒地瞪他:“羡慕有什么用,又没人和我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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