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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你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马非马
18:30,许遥峥在休息室找到了邻班同样在实习的同学包扎伤口,说是摔到碎了的玻璃杯上,伤口里甚至还挑得出玻璃渣,疼得他直嘶气。
19:00,例行去各个病房巡视了一圈,趁着李以衡出去买晚饭的空档,在病床旁陪吴钦说笑了一阵子,两人打嘴炮逗得吴钦在床上直打滚。
20:00,在医院门口,周教授打电话进来,说今天是实习期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可以回校了,许遥峥笑着说了很多感谢的话,一抬头,却已是满脸泪水。
他裹紧了大衣抬脚离去,身形渐渐隐没在黑夜之中,步履决绝却轻松异常。
漫无天日背负着屈辱和恨意匍匐爬行了多年,终于在这一刻,仓促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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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钦这一晚不知道怎么了,翻来覆去一直睡不好,在陪床的李以衡因为要一直注意着他,所以同样昏昏沉沉半眯着眼没睡。
吴钦半夜小声喊醒了他,说感觉像是中邪了有点头晕恶心想吐,李以衡爬起来给他喂水喂药像伺候怀孕的媳妇儿一样,又给他顺了半天气才好了一点。
最后吴钦又说想去厕所,厕所就在楼梯口右拐也不远,李以衡想直接抱他过去,吴钦嫌矫情死活不让,走到了厕所门口两人都停了下来。
‘维修中,暂停使用’的牌子立在门口,空气中似乎还混进了别的味道。
那种头晕的感觉顿时更加强烈,吴钦白着脸摇摇欲坠几乎快站不住。
李以衡上前扶住他,也同样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神色不断变换。
“我闻到血腥味了……里面可能有人受伤。”吴钦伸手挪开了牌子,探着身子要往里面走。
李以衡皱着眉一把拉他回来:“你退后,我先进去。”
嘀嗒,嘀嗒,像是水龙头没拧紧在滴水。
“有人么?”李以衡一边问着,一边慢慢推开了门。
嘀嗒,嘀嗒,吴钦低头,瞥见墙角有一大滩深色水迹。
李以衡突然在前面沉声说了一句:“别进来!”
可是已经迟了,吴钦往前走了一步隔过他看见了里面的景象,猛然间,像身处于无间地狱,满眼的红色密布罗织,心脏都痉挛起来,胃里的东西瞬间翻腾上涌。
眼前所见的一切,仰面倒在地上的男尸,脖子上缠着一圈打了死结的手术缝合线,下.身血肉一片模糊,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嘴里被粗暴地塞了一根带血的生.殖器……
残忍且狠戾的手法,强烈且露骨的恨意。
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脚下轻飘飘的,吴钦踉跄了几步,差点失去平衡,扭头跑出去趴在走廊上感觉像要把肝胆都吐出来。
李以衡脸色也同样不好,追过去拍着吴钦的背搀起他到窗边顺气,自己也几次长长的呼吸过后,缓过神报了警。
厕所的门还大开着,里面的尸体正对着走廊的窗户,吴钦双手撑着窗台无意间抬头看到窗户玻璃上倒映出的画面。
黑夜映衬之下模糊不清的玻璃上,刹那交错斑驳倏忽闪过的光影戴着橡胶手套用力绞在手指上的缝合线,冰冷沾血的手术刀和血迹斑斑的白大褂。
一晃而过的胸牌。
那是谁的名字……是谁的,还差一点,差一点就看得清了…
“谁在哪儿?发生什么事儿了?”有人从楼梯口拐上来,开声询问他们。
吴钦聚凝神被强行打断,再睁眼却什么也看不到,喘着粗气整个人一歪靠在李以衡怀里。
来人不等他们回答,自己扭头看到厕所里的场景,吓得倒退了一步,扶住墙壁才堪堪站稳:“小孟?这……这是怎么回事?!”
吴钦虚虚看了他一眼,认出那是上次见过面的那个和孟令皓一起吃饭的刘教授。
李以衡搂住吴钦,抽空回答他:“恶意凶.杀,已经报警了。”
刘教授仿佛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件事,无措地不停念着:“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阵激烈的警笛,远处闪着红蓝暴闪灯的警车快速驶了过来。
医院里有不少人听到动静好奇地出来探看,接着是尖叫混乱一片恐慌。
在影响更大事态更严重之前刑警赶上来拉警戒线控制住了场面。
而在场的三个人被警察拦下来作为目击者去做笔录。
李以衡和吴钦简单复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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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经过,而刘教授则是因为所负责学生最后一天实习来做交接工作,顺便代替有事的学生值班才会出现在医院里。
警察调查后告诉他们,死者孟令皓,大学五年级在校生,二十三岁,当前判断于大概八个小时前死亡。
吴钦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八个小时前……也就是昨天晚上七点左右。
那时,那时他还正和遥峥在一起聊暑假打算去哪里玩,竟丝毫不知距离自己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个活生生的人正在被杀害。
吴钦双手放在大腿上,手指一紧揪起了宽松的病服裤:“请问……现在有结果了么?找到凶手了么?”
“还在尸检中,勘察现场没发现任何指纹和能确认嫌疑人的身份的物证,监控也没有拍到任何画面,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不仅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还利用了监控死角,是个十分严谨缜密的人。”
警察记录的手顿了顿,抬起头帽檐下是一张年轻刚毅的脸,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不过根据伤口利落的痕迹和作案工具来大致判断,凶手应该是医生或者从事这类行业的人,这起凶杀案性质恶劣,从泄恨虐杀手段来看,凶手与死者之间应该有不小的过节。”
刘教授抹着头上的冷汗,捂着胸口缓着心肌不适,吐着气慢慢说道:“小孟平时比较内向,为人和善,没有和谁有大过节,谁会对他下这种毒手呢……”
警察又详细问了一些问题,凌晨四点半,年轻的警察轻轻打了个哈欠,抽出一张白纸写了几串数字后合上了笔盖。
“今天就到这里吧,后续调查可能还需要你们的配合。”他把那张白纸推到他们面前,“我叫陈封,这是局里的联系方式还有我个人的手机号码,有任何发现请务必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第二十六章、
许遥峥在研究所的门口停留了很久,坐在高高的台阶上轻轻晃着腿抬头呆呆望着湛蓝天空中瞬息千变万化的流云,连阳光的光芒都遮盖得住,随处飘荡无拘无束。
实在有些羡慕。
摇着头笑了笑从阶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腿走进了研究所里。
十分上道地悄悄塞了张存有自己所有积蓄数目不小的卡给看护人员,便畅通无阻地推开了研究室的玻璃门。
空旷的房间里,陆匪身上绑着束缚带头上缠满纱布地躺在病床上,许遥峥站在床前,垂目静静看着陆匪没什么血色的脸。
叹了口气,职业习惯地扭头敲碎了桌上放的几瓶葡萄糖动作利落给他换了快见底的输液瓶。
床上的人似乎忽然陷入梦魇般虚弱无力地呢喃,小声梦呓着。
许遥峥试着伸手触摸着他的脸,俯下.身想仔细听他在说什么。
“许……遥峥…遥峥你快跑,快跑,我保护你…我保护你……快跑”
许遥峥怔住,扶住床头的手指无意识地紧。
屈辱,恐惧,痛苦似乎在这一刻统统都消失不见。
像终于有人冲破浓稠无尽的黑暗来救他,像游荡了许久许久的鬼魂终于有了栖息之地,生命中像被挤进了光,仿佛云破日出,满天光明
有眼泪落在陆匪的脸上,许遥峥闭着眼靠近他,低头做了他这辈子最大胆的事。
陆匪的唇是烫人的,那温度似能将他的灵魂燃起。
长久以来,记忆中陆匪的脸早已随着年岁模糊不堪,他一直都像是一个幻影,一个混着无数缤纷抽离的色,被狂乱而野性地勾勒出来的幻影。
但这一刻幻影宛如泡沫一触即碎,在眼前的不再是虚幻的影子,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他。
他轻轻开口:“对不起,陆匪。”
对不起让你为我遍体鳞伤,对不起让你一腔真心错付,对不起所有的罪恶都由我而起……
许遥峥轻浅的一吻过后,抬起身睁开眼,却顿时不知所措,病床上的陆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双疲惫的眼睛里如星似火。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于是时光不缓不急地停滞下来。
陆匪看着他忽然温柔地笑起来:“真好,这梦有些太美了,只有在梦里你才会这样…那么今天的梦能不能久一点?”
许遥峥顺从地慢慢坐在床边:“你想我怎么做?”
陆匪的眼神留恋,痴痴地望着他:“什么都不用做,让我看一看你,陪着我说说话就好。”
“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挺想你的,一直在想你,一直在找你。”
许遥峥低声问他:“找我做什么?”
陆匪神情认真起来:“找你想和你在一起,我会对你好,很好很好,你不要再喜欢孟令皓了,他不是好人。”
“他为什么不是好人?”
陆匪慌张起来,挣着束缚带急迫地想解释清楚:“那瓶酒是他让我给你的,门也是他锁上的……你是叫着他的名字抱住的我,我知道不该那样对你,可是我推不开你,无论如何都推不开你,我喜欢你。”
许遥峥抚上他的胸口,艰涩地开口:“陆匪,你这里痛不痛?我欺骗你的感情和你在一起,心里却有着别人,你会不会痛?你恨不恨我?”
陆匪露出了一个快哭出来的笑容:“会痛,但是我不怪你,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好了。”
许遥峥侧过脸掉着眼泪轻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又脏又臭又没有脑子,我怎么会喜欢你呢?你要我喜欢你什么?”
陆匪像一个濒死奋力挣扎的溺水者:“我会改的,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的。”
许遥峥捂上他的眼睛,不敢再看那些要溢出来的感情,哽咽着:“傻子……你不要再等我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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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录室。
许遥峥端坐着,神色疲惫看样子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行色匆匆地从医院赶来。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对面的警察,目光随机落下,停留在桌上的笔纸上,随手将自己衣服上的胸牌扶正,正色道:“昨晚七点左右我在对各个病房的病人进行例行检查,监控以及病房的病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大概八点钟我就离开了医院。”
陈封的笔尖顿了顿,抬起头看向对面波澜不惊的年轻人:“监控显示你昨天下午四点钟进过死者的休息室和他有过接触。”
许遥峥神色没变:“实习要结束了,我去他那里交总结报告,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出来了,你们也可以调监控查看。”他抬头瞥了眼远处的挂钟,又道:“急诊室来了几个病人还要我去帮忙,我时间有限,请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陈封斟酌了一下,突兀地问了句题外话:“身边如此亲近的人横死,许先生不害怕难过么?”
许遥峥轻轻摇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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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淡写道:“做医生,生离死别就要学着看淡些,在医院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死人,如果都害怕难过的话岂不是没办法过日子了。”
他微挑嘴角,又继续说:“更何况,我们算不上什么亲近的人,我和他并不熟。”
陈封皱着眉悄悄折起记录纸的一角,熟稔地三两笔画起了乌龟。
一只憨头憨脑的乌龟成形,他突然站起身走过去关上了笔录室的门,接着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文件袋推到许遥峥面前。
“这是在他的住所搜到的,事实和你想的很不一样,他对你很熟悉。”
许遥峥看了他一眼,迟疑着慢慢拆开了文件袋,却瞬间面色惨白。
这个疯子,这个变态……恶心。
文件袋里有好几本诊断书,上面不是病人的病历,而是密密麻麻记录着许遥峥的日常行踪,是偏执到骨子里的疯狂。
更让许遥峥难以接受的是那一沓厚厚的照片,各个时刻的他,然而最多的却是一丝`不挂最难堪的自己。
许遥峥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把这些东西全部撕烂砸在那已经死透的尸体上。
“而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根据我们搜查的结果,他对你的这场窥视旷日持久,可以追溯到几年前。”
许遥峥冷笑:“他有病和我有关系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封重新坐回到他对面,在纸上写下几个关键词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对同性的沉溺,重度洁癖,性心理障碍,毒.品。
“根据我们对死者更深入的了解,他似乎是在秘密从事某种新型毒.品研究,以他的研究方向来看,是为了克服解决一些人的性心理障碍。”
“什么意思?”
“就拿他本人来讲,他患有重度洁癖,同性之间的关系让他觉得肮脏,但可悲的是他自己却偏偏对同性……也就是对你有着难以克制的深重欲.望,他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又不能放开你,长久以来两种心理折磨着他,你猜他会做出什么事呢?”
侮辱,强迫,甚至谋划着把当时还喜欢着他的自己推到别人床上,只是为了暗地里录下那种东西去无休止地威胁束缚,让自己永远不能离开他。
再多的爱意也会统统变作汹涌的恨意。
许遥峥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人。
死不足惜。
“如果这世上有一种东西能帮他摆脱这种痛苦,克服掉他的心理疾病,他又会为此付出什么呢?良心还是人性?”
这就是他伤天害理害了那么多人的理由?
可笑荒谬。
许遥峥麻木地翻看着那些照片,忽然神态轻松起来,几乎快笑出声:“重度洁癖?那他死在那种肮脏的地方岂不是变成鬼都要爬起来报仇了……可我一点都不怕。”
他吐了一口气,抬手捋了下头发,露出神情自然毫无破绽的眉眼:“因为我没有杀他。”
第二十七章、
病房里,吴钦的嗓门隔老远就听得到。
“什么?遥峥被拘留了,他们凭什么?!”
李以衡按住他肩膀让他不要激动:“警方找到了一些和他有关的东西,另外死者的衣服上检测出有他的血迹。”
吴钦猛然想起那晚窗户玻璃里模模糊糊映出的凶手清瘦的身形,然后强行打断了自己的回想:“不可能!案发时间遥峥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作证。”
李以衡不着痕迹摸着他的头发劝慰道:“不用担心,最迟下午警局应该还会传唤我们,你到时候把你所知道的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就好,他没做自然不会有人冤枉他,要对他有点信心。”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安抚好了吴钦,哄他乖乖休息下,李以衡才轻手轻脚出了病房,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思量了许久,才犹豫着拨了个电话出去。
“陈警官,是我,李以衡,想拜托您能不能允许我看一下孟令皓的档案……好,下午三点我去找您,麻烦您了。”
李以衡不停地回想推算起来,跟‘自由者’有关的孟令皓,被害的陆匪和吴钦,一切都阴差阳错起来,但那条深藏地底的冰山还是和以前一样诡异着浮出了水面。
利己自私的人心再过多少辈子还是没有变。
上辈子他们为了报复身处缉毒前线以雷霆手段剿灭毒.品的父亲,丧心病狂地对自己下手让他变成失控的怪物害了吴钦,最后甚至要他的命却意外让吴钦命丧火海。
这次,那些疯子又想做什么……
警局档案室内。
陈封取出了厚厚的一沓资料递给了李以衡。
因为李以衡是目击证人,已经参与到了这个案子中,所以要求查看资料并不算过分。
李以衡态度恭敬地道着谢接过档案袋,走到旁边的审查室里拉开椅子坐上抽出资料开始翻看。
他抽空抬头询问:“请问我可以抽烟么?”
陈封推过桌上的烟灰缸,点头:“请便。”
资料按着顺序装订排好,由繁到简。
首先是尸体检验报告,死亡时间推测在十二日晚上七点钟左右,死者事发前注射过不明药剂,而且检验结果表明那药剂十分不稳定会有一定的几率使心脏负荷过重发生危险,多股医用缝合线缠绞勒住死者脖子导致短暂窒息缺氧,从而药效发作致使猝死,胸口和下.身的刀伤是死后凶手再次施加上的。
目的很明显,是为了泄恨。
再下面一层是现场勘察报告,监控显示死者十二日下午五点钟进入公共厕所后没有再出来,现场没有留下有效的指纹和线索,血液被稀释过,伤口也被心处理过,没留下任何破绽。
几张在现场拍下的照片夹在其中,被认真摆弄过的尸体,身体上对称狰狞的伤口。
凶手看起来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杀人杀得像在心制作一件艺术品。
李以衡在脑子里立刻进行了简单的人物画像,从背后勒住而勒痕呈向下倾斜状,凶手应该比死者略低或身高相当,并对死者所注射的药物有一定的了解,知道怎么催发药效致死,会是医务工作者。
现场心处理过,凶手如果不是有预谋的策划凶杀那就是极度的严谨缜密,另外,还有……
李以衡指着一点疑惑问道:“血液被稀释过是怎么回事?”
陈封回答:“说是医院公共厕所的水龙头总是坏,那晚漏水。”
李以衡又低下头,咬着烟嘴,缓声道:“原来是这样。”
最后是孟令皓的生平背景资料,家境不错,成绩出色,一路被各种奖项堆起的辉煌,掩盖粉饰着他与常人的不同他患有重度洁癖症,无法与人正常接触交往,连最基本的握手拥抱对于他来说都十分有难度。
但最下面却有一行小字标注,有同性恋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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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以衡在烟灰缸里抖掉了一长截烟灰,问:“这是怎么调查出来的?他不能和人接触,怎么就能被判定有同性恋倾向?”
“他病态迷恋着一个人,对那个人有极强的控制欲,全部的人生都是在围着那个人转,他表面上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实际上他的神可能早就出了问题。”
手指上烟头快燃到皮肤,李以衡直接伸手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火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笃定地念出了一个名字:“许遥峥?”
陈封盯着档案袋上“同性恋”那三个小字发呆,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说:“根据许遥峥自己坦白,高中时期因为互相有好感所以他本人追求过孟令皓,可当时是被拒绝了,此后便没有多少交集,孟令皓后来窥视他对他做的这些事,他一概不知。”
李以衡知道这段故事,听陆匪喝酒喝多倒苦水的时候大致了解过,无非是一场不懂事的年少轻狂。
许遥峥被孟令皓拒绝后主动找的陆匪说要和他在一起,仗着陆匪的喜欢就有恃无恐,也从来没把他的满腔爱意放在心上,只是无所谓的沉沦放纵,而他所做的事最后果然成功激怒了孟令皓,却谁也没想到激怒的是个已经嫉妒到发狂的疯子。
一次迷离就毁了三个人,从此覆水难。
陆匪当时一边笑一边哭问他是不是特狗血,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可这么狗血的人生偏偏就是他的人生,他运气真的是不好,简直非到透顶,可是他不后悔……
到底不后悔什么,他没说,可李以衡却猜到了,所以那天才会在走廊上对许遥峥说那样的话。
“你们打算怎么安置许遥峥,就一直拘留着他?”
陈封无奈摊手:“他不说实话,我们也没办法。”
李以衡抬眼:“你们想让他说什么?”
“说曾经是否遭受过孟令皓的威胁,以何种手段威胁,又要求他做过什么。”
“他怎么回答?”
“他说没有过,可想想也知道,那种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怎么可能不对他动手,他一定是在隐瞒什么。”
李以衡拧眉:“他又不是傻子,你们这是在变相让他承认自己有作案动机。”
陈封又从柜子里拿出了透明的物证袋放在他面前,里面是缝合线,沾血的白大褂和一只用过的注射器。
“可是他现在确实最有嫌疑,看到这只注射器了么?孟令皓已经是个疯子了,那天下午他见过许遥峥之后,他进了厕所从大腿动脉给自己打了药,那么我这样说,此时此刻,你脑子里是不是也大概有个过程了?”
李以衡烦躁地又摸出了烟,顺手也递给了陈封一根。
陈封接过挂在耳后,摊开一张白纸开始写线索。
“人通常经过长期的威胁压迫后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契机就能生出杀人的念头,或者是自身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压力,或者是身边亲近的人遭到了迫害,我们姑且暂定这个契机已经发生了。”
李以衡想起从吴钦和陆匪出事后就一直不对劲的许遥峥,抿着唇没说话。
陈封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和对应的时间地点:“我们可以猜测一下,孟令皓死之前和许遥峥见面都说了些什么?而那天下午许遥峥是怎么做到从那间休息室里全身而退的?孟令皓又为什么选择在厕所里给自己注射会让自己产生性.欲的药物?”陈封将孟令皓的名字重重画了个圈勾起来,自言自语似的,“或者说他为什么要打算在那种地方性.侵许遥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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