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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狐狸精一生的故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芳流里
宁妃微微一笑。用手取了一块儿糕点,细细尝了起来。
“那位捅了篓子了?”
“也不是,只是陛下又专门只歇在他那里了。”
“以前不就是这样么?也不稀奇。”皇后拿起小剪子,一点点的修整着绦子的垂须。
“陛下近来应该常来娘娘这里吧?”
听见宁妃提到舜元,皇后忽的笑起来了:“他哪里啊,吃了饭也就走了,算不上常来,来也只是找我……办点事儿。我跟司礼监的太监做的事儿没什么差别。”
“为的是那位?”宁妃接口问道。
皇后楞了一下,点点头。
宁妃也迟疑了一下,微微叹着气:“那位可真受宠。”
“咱们姐妹里面要是有长着那样一张脸的,没准现在也快要把我顶下去了,陛下不过碍着他到底上不了台面罢了。”皇后还是笑着,宁妃只是觉得她笑的有点凄凉。
“娘娘对陛下真是一片真心。这绦子,倒是一直在做。”宁妃微微叹着气,皇后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一点一点的用手理着丝线,眼睛已经开始微微泛红了。
“做着玩的。”皇后也在微微叹气。
“只是那位到底还是……”宁妃说到一半的时候发现皇后正在看着她,嘴上便停了下来。
皇后缓缓道:“这话不应该咱们说。”
“那日,妾身本来是想去找陛下的,结果在楼下的时候,看到那位在楼上与陛下玩剪纸,剪了两只纸蝴蝶,那位吹了口气,那蝴蝶便就飞起来了,后来落在了地上,妾身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见他与陛下都进了屋子,才叫身边人去捡回来,发现只是两片白纸……”
皇后没有说话,还是盯着手上的线,兀自出神。
宁妃见皇后没有接茬,只得也闭上了嘴,吃了一会儿茶便就离开了。皇后倒是还客套,说改日再请她来茶会,宁妃只是笑笑,皇后的身子看上去已经很弱了,茶会也许以后也都办不成了,只是客套而已。
不知不觉间,夏天的尾巴已经来了。这个夏天是除了舜元搬进来的那年外,中殿最为热闹的一季。舜元赏的东西,那楼子的一楼库房也已经堆不下了,最后又堆到了中殿的库房去,宫人们为了腾地方,忙忙碌碌了搬了六七天。拾出了了各色杂物,有的东西还是先帝在的时候留下的,于是宛宛和春雨便就在那一堆搬出来的东西里寻宝。他留下了舜元曾经睡过的摇篮;春雨便赶快将昭华那个时侯的一枚没用过的珍珠发钗插到头上,宛宛留下了一对双龙配,两条龙合在一起是一整个圆,原本想再送给舜元,结果被春雨借口僭越抢走了。春雨则看上了一只半新不旧的手鞠,上面还绣着层层叠叠的祥云,结果有婆子说是舜元小时候用过的,宛宛便就跟藏宝似得,从春雨手上夺了过来。
寻宝游戏玩了两天,两人便就没劲了,仔细数数,重新拿进去的比搬出来的东西还多,何苦呢。
可是这个时候舜元自己也来了兴致,便就钻到宛宛的库房里也玩起了寻宝,先是翻出来一件海青色的衣裳,便道:“这是宛宛第一次侍寝的时候穿的,只是当时没穿在身上。”宛宛脸上便就不好意思起来,伸手要抢。找了半天,又翻出来一只形状有些别致的玉如意,便拿了到宛宛面前道:“这是皇后怀孕那阵子,我赏给你的,看起来倒是没用过,你可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宛宛摇头,舜元便低头在宛宛耳边低声说着,春雨最见不得两个人如此腻歪,嘴角一呲,竖起耳朵听了听,只听到:“晚上……试试”四个字,便就觉得,还不如不偷听来的好。
舜元便又去翻了一阵子,又翻出来一箱春宫图、两对白玉麒麟、三串珊瑚珠子,四只夜光杯。总之这些东西都是某个舜元和宛宛才知道的时候送的。春雨一边看着两人腻歪,一边打着哈欠,心想这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结束了。忽然听舜元那边挺奇怪的“咦”了一声,便伸头过去看。只见,舜元从一口箱子里面拎出来一条白狐皮。那狐皮宛宛和春雨都实在是太熟悉了,甚至春雨隔得这么远都能闻得到那白狐狸死的时候身上的怨气。
舜元便问道:“我记得……这是……捉妖之后赏的。可是,当时不是烧了吗?”
跟在舜元身后的丁太监也是一脸的不明就里,看着那白狐皮子镶的内料,分明就是当时他从库里拿出来的东西。这白狐皮相当少见,当时库里也就这么一件,眼下整个宫里也没有剩下没赏的了。
宛宛张口结舌,只好瞎编道:“没烧这一件……烧的是,烧的是另外一件。”
舜元微微皱着眉毛,回头看向丁太监,丁太监已经将身家性命全部都押在了舜元对宛宛的宠爱上,此刻必定不会自己拆自己的台,于是也一闭眼,跟着瞎编道:“没错,当时老奴从库里拿了两件,没准儿当时只烧了一件,这就留下来了一件。”
舜元点点头,将那狐狸皮丢进箱子里,宛宛这才靠近了,小心的用手一推,那箱子“砰”的一声盖上了,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靠在舜元的身上,撒娇道:“咱们吃东西去吧,不是说晚上有烧鸡的吗?这时候应该刚好吃热腾腾的,吃完了热腾腾的烧鸡,我们就热腾腾的去洗澡,热腾腾的洗完澡,我们就热腾腾的去睡觉。”
舜元在宛宛身边待得久了,宛宛倒也松弛了下来,不再犹如刚开始时惊弓之鸟一般,舜元见宛宛如此说来,也接过丁太监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灰,摸了摸宛宛的发梢:“好,咱们吃烧鸡。不是热腾腾的,咱们就让膳房重新做。”
春雨瞧他们二人实在亲密腻歪,心道,这恩也算是快要报完了,等到今年过了,便就走了吧。刚这么想着,便觉得发髻一松,那只昭华年间样式的珍珠发簪从头发中滑落下来,掉在地上。春雨捡起来叹了口气,徒手挽了发髻,将簪子随手一丢,不去看了。
一行人出了库房,见张太监还捧着密报在门口守着,舜元瞧了一眼,便对宛宛道:“我一会儿就过来,你先吃着,军机大事,延误不得。”
宛宛也知道近日边戍战事打的急,胜负难分,这眼看着逐渐要胜了,舜元见了战报便就回了中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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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办完才回来,有时候忙到半夜才见到人,便立刻点点头:“我等你吃饭,你快去吧。”
舜元便匆匆与张太监进了中殿,张太监手上奉着十来份密报,舜元一封接一封的拆了,看到最后一封的时候脸上神色逐渐清朗,微微一笑。张太监见舜元如此,便也放了心,今晚到底是不用看舜元摔杯子了。
舜元看完战报,又重新的将密件翻看了一次,这才放下。张太监在旁边看着不敢怠慢,连忙送上了杯参茶,舜元接了,却只是捧着,好像还在想着什么。张太监便凑近了,等着吩咐。
最终舜元还是开了口,那声音飘荡在有些空荡的中殿,听起来有些冷寂“能查到三年前府库那边皮货供上来多少吗?”
张太监听了心中微有些疑问,但见舜元脸上表情不像是玩笑,便就恭敬答了:“回陛下,皮货上供的数量在府库那边都有记录,进贡记录一直都是存着的,应该可以查到明细。”
舜元吸了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了一般道:“那你就去把册子给朕拿过来吧。”
张太监见舜元脸色并不如何好看,便就转身走了出去,让一个小太监速速去府库拿册子过来,又怕出了上次给舜元拿衣裳的乌龙,多嘱咐了几句,干脆让人将三年前涉及到皮货赏赐进出的册子一并都拿了。府库设在宫内极北角,此时去拿,颇为花了一些时间。张太监只敢在门口候着,怕舜元一时不高兴,又耍起了什么脾气。
事实却并不如张太监所料,舜元只是阴沉着脸,表情淡漠的坐着。他已经前前后后将那一份写了喜报的战报看了无数回。张太监知道他并非在看上面的字,只是为了掩饰心绪上的芜杂罢了。他惯常如此的,若是急躁,越不让人看出来急躁。越是不安,却越会装作不在意。按道理说,舜元的年龄还没有到如此老成的时候,只是他防人之心过重,难对人对事都自觉不自觉地戴上了面具。
舜元最终还是放下战报,又在桌子前面来回走了两圈。摆弄起今儿早上花房送过来的花来,那是一盆并不怎么夺目的多头千日红。舜元细细的摸着那开的不大的花朵,一点一点将花头掐下来,不用心的用手指碾着,打发着时间。
宛宛那边已经让人来催了两次了。张太监不敢得罪,宛宛那边现在正得宠,就算没丁太监在那边挑唆,单单是惹怒了那边楼子的主子,宛宛随便吹上一口枕头风,那倒霉的也是自己。来者还是挺客气的,但张太监不能干受着这个脸,于是也犹犹豫豫道:“那我进去通报一声。你在这里候着。”
张太监见舜元还在碾着花玩,心中微微叹气道:“陛下,刚刚宛主子那边来人了,问您这边是不是太忙,要是忙的话,宛主子过来陪您用膳,用完膳就自己回去,不耽误事儿。”
舜元还是脸色沉郁,胡乱摆摆手道:“就说我正在忙,让那边等等。”
张太监本以为舜元是不理睬他的,正在想着如何回话,此刻舜元却亲口发话了,便不由得送了口气,后退两步,除了屋子,便去跟对面楼子的来人道:“陛下正在忙着,眼下让你们主子再等等吧。”
那宫人也点点头,立刻回去复命了。
张太监叹了口气,刚要往里走,那去府库取册子的小太监就跑了过来,张太监连忙从他手上拿了册子,便赶紧进殿,上呈给舜元。舜元见了册子,并不用手去接,问道:“这册子还有复册吗?”
张太监立刻伸手指了指:“复册奴才也给陛下取来了。”
舜元冷淡道:“那就放桌上,去给朕上一壶枫露茶吧,这参茶喝的肝火旺。”
张太监听了舜元吩咐,便将册子放在书桌上,转身去外面等宫人们将茶泡的出了汁才上来。这枫露茶出茶汁极慢,要热水煎个两三遍枫叶,然后再拿滚水去冲佐茶料。一来二去没小半个时辰,成不了事。枫露茶和其他茶并不近似,以枫叶为引子,辅金银花、陈皮,再加上一点点的茉莉花和龙井,说是茶其实也只是喝个味道罢了。这宫中女眷有的不爱吃苦味的,倒是常常饮用,只是舜元从来都不喝这种花茶的,如今怎么也……张太监正纳闷呢,忽的听殿内又金器相撞的声音,只是微微叮了一声,那声音又停了。心中正好奇着,要伸头看,便听到不远处一个小宫女过来问:“陛下的茶是要煎的苦一些吗?”
张太监给这一打岔,也就忘了刚刚的事儿,心道舜元平日都是喝苦茶的,这茶苦一点,也许正合他意,便对那个小宫女道:“苦一些。少放些陈皮,多放些龙井。”
待到一壶枫露茶泡好,张太监便连忙端了过去,舜元耐心并不好,是等不了太长时间的。
张太监推开殿门时,便就闻道了一阵焦糊味,他先是一惊,以为是宫人们点灯时候不小心碰翻了蜡烛,再仔细去看舜元,才看到舜元正站在火盆子前面烧些什么,不时还用铁钎拨一拨,好让那燃烧的东西更快成灰。张太监小心翼翼的看了舜元一眼,那脸上还是一脸的沉郁,但眉头纾解了,仿佛放下了什么心中重担一般,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火盆子里面的火光。
张太监出声叫了声:“陛下……”
舜元微微一惊,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枫露茶,便又盯着那火盆了。
张太监连忙上前殷勤:“陛下,这种事情还是让奴才做吧。”
舜元抬头看了一眼张太监,目光停在他那谄媚的笑上,也跟着皮笑肉不笑的努了嘴角,并不让张太监接手,一点一点的往火盆子里丢着战报和密件。张太监只得在一旁看着,那待烧的战报与他走时堆着的相差不多,似也没烧多少……那,先前烧的是?张太监心中默默盘算,却始终没想出舜元为何要烧那记录皮货进贡数量的册子。等舜元将那些纸全部烧成灰烬,火苗熄灭时,舜元才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问道:“宛宛那边还在等着吧?去叫膳房重烤一只鸡,去吧。”
舜元一出殿门,抬头便能看见宛宛正在楼上守着了,或许是夏夜太热,宛宛此时也只是着一件颇轻薄的纱衫,在楼上不停的冲舜元招着手。看这兴奋样子,大抵已经是在楼上看了好一阵子了。舜元微微笑着看着楼上,也伸出手朝着楼上挥了挥,只是有些犹豫,在楼子前停了停,便就上楼去了。
宛宛对舜元很满意,舜元对打了胜仗很满意,所以宛宛对打了胜仗很满意。
打了胜仗,舜元就得娶一位对方送过来的公主做妃子。舜元对那位妃子没表态,宛宛也对那位妃子没表态。只是没表态却不是没反应。那楼里的宫人们眼睛看的很清楚,他们美人主子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太好,于是每天吃鸡的数量又增加了些。好在舜元眷顾,专门让人从宫外购进观赏用的珍珠锦鸡供他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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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宛宛倒也算不上忌讳什么宫妃,只是多少听闻那位公主美貌异常,害怕如果舜元只是喜欢美女……那自己可……舜元看上去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不管长成什么样子,能生得出来儿子的在他眼里才重要,生不出来儿子的宫妃说到底也只是白吃这宫中的份例,更何况是一个异族妃子,就算她生的出来儿子,最多也只能赏个王爷罢了。这事儿说到底了,也就是宫中多进一个人,比起多一个宫女伺候没什么大的差别。
然而等到那位传说中的美人公主入宫后,宛宛才微微松了口气。原来传说中美人的美貌是要打折扣的,她倒是长着一张宽阔的脸,眼睛颇有神采,一颦一笑间毫不拘谨。宛宛在楼上瞧她,她也在楼下看着宛宛。宛宛便下了楼打了个招呼,那异国美人颇会说话:“我早就听人说过的,说这后宫藏着真正的美人,人又美又得宠,想必就是你啦。”
这番恭维可算是说到宛宛心里去了,脸上正笑着,又听那公主道:“你可放心了,我不会跟你抢那个皇帝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公主提到舜元的时候,脸上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宛宛看出来了,便反驳道:“舜元他很好的,是很值得喜欢的人……”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讲错了话,明明已经有些忌惮这位公主了,怎么还敢把舜元往她那边推呢?于是便换了句话说:“我的意思是……是,舜元也没那么好……他,他没什么好抢的……”
这么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讲了两遍车轱辘话,宛宛彻底给自己绕进去了,只好说道:“你让我想想,我应该怎么说,等我一下……”
那公主笑道:“得了吧!说不跟你抢就不跟你抢,我来是有目的的,跟你不一样,哪有人,哪有人会喜欢跟仇人睡在一张床上呢?”那公主说话大胆,这样说来吓得她身边的宫女连连摆手,让她别再说话了。那公主只好叹了口气道:“你真是好喜欢他……我却不是的……。”
她还想说下去,却被身边的管教婆子生拉硬拽的拖走了,按规矩她今天第一天来,舜元晚上必定是到她那里的。又因为这公主规矩修习的颇为不妥,没法进到后宫园子里面去,暂时也只能在中殿旁边的一个简陋侧院转圜几日。宛宛见那公主走了,才呆呆的叹了口气。
春雨在一旁道:“那个公主心性如果不是装的,在宫里可活不过三个月。”
宛宛大奇:“怎么说?”
“她一点都不懂藏着掖着,又爱到处走动,跟咱们刚见面就敢说你那个舜元是她的仇人,那这话要是给捅到舜元那里去了,她再没有宠爱,没有舜元护着,还不是任人欺负吗?”
宛宛觉得春雨所说有理,点了点头,却还有些遗憾道:“我觉得她是个好人。”
“师尊看谁都像好人,可是你的舜元今晚却要跟那个好人过夜,你也真是……”
“舜元他……他……”宛宛意欲为舜元找借口
“他这是为国捐躯,牺牲色相,好了吧。真是可怜啊,还得勉强自己去临幸一个美人,真委屈,啧啧啧。”春雨说着反话,把宛宛逗笑了,但是也只是笑了一下,便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
那一夜,宛宛一直都竖着耳朵听着打更的声音,然而一夜都没有声音传来,宛宛觉得心中委屈,在床上辗转反侧,临到月亮快要下山的时候,宛宛才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可是没有睡一会儿,便就给春雨从床上赶起来了。宛宛正要撒下床气,忽然听见楼下也是一片呜呜泱泱的吵闹声,这才赶快披了衣裳在楼上看。
舜元一个人穿着寝衣,只是简单的披了毯子站在殿外,抱着胳膊一言不发。不久宛宛就能看见从殿内太监们抬出来一具尸体,上面还盖着层白布,仔细瞧那白布下隐约的体型,显然是昨天下午还跟他们说笑的公主。春雨也是有些愣神,看了看便去楼下找人打探消息了,仔细问过了才知道,昨天的那位公主趁舜元睡着之后,就服毒自尽了。舜元是早上才发现的。
舜元脸色很不好看,脸色发白,手握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也已暴起。
宛宛见舜元心情实在不好,便匆匆下了楼;舜元也实在是没有心情,看了一眼宛宛,两人便站在一起,一言不发了。
直到那具尸体被抬走,舜元脸色才稍稍好看一些,只是手依然紧紧握着拳,不像是给吓到了,反而像是在生气。生什么气呢?宛宛想,啊,大概是对方宁愿死都不给他做妃子吧?
这么一想通,宛宛便伸手去抓舜元的手道:“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舜元目光移过来,看着宛宛。
宛宛又道:“她不愿意陪着你,我愿意。”
舜元脸上笑了笑,没说话。
宛宛靠过去道:“她不知道你的好,我知道。”
这话说的正常,听者却觉得莫名暧昧,舜元略带疑问的看着宛宛,宛宛忽的察觉过来,脸上一红,也笑了起来,却没有甩开舜元牵过来的手。
此时宛宛又想起了昨天下午才认识的公主,便问道:“她……她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发还母族之前,先五马分尸了。”舜元的声音颇为冷酷,脸上刚刚点燃的笑意也没有了。
“她……”宛宛还想说什么,却发现不管说什么,对现在的舜元都是没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看舜元脸色了,宛宛又蓦的想起三年前自己还什么都会说,什么都敢说的时候,不也有些叹息,又看着宫人们忙忙碌碌的更换床上用的衾被、床帏,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只是那一刹,他觉得自己其实也并不如何了解舜元,有些陌生了。
那位公主死讯传出去没多久,整个宫中的妖狐传闻又出现了新的变化。先是有人说看到晚上有个穿红衣裳的女鬼到处游荡索命,然后就是妖狐和女鬼一起出没,再然后膳房那边出现了一些血被吸干的死鸡、死鸭。总之是有的没的一通胡说八道。
舜元让使臣把那位公主七零八落的尸体送回去后,两边毫无意外的又一次开战了。
舜元多少也算是受了惊,连日来半夜惊醒的次数明显多了些,宫中各个妃嫔都在墙上挂了弓弩以求辟邪,舜元也只有在宛宛处,夜里才算睡的踏实。宛宛每晚都念两遍安神咒,催他入眠。其实宛宛心中也纳闷,他当日就在楼上看过,那个公主的魂魄明明已经不在了,他还是不放心,又下了楼,偷偷的给她念了三遍度人经。怎么就有女鬼了呢?
舜元也是不信的,只是在宫中多安插了数队卫队,一次避寒的候鸟群在宫中上空飞过,便是一阵咄咄箭雨,尽数将那群候鸟全射了下来,这阵仗多少吓着了春雨和宛宛,便也干脆减少出去的次数了。
只是那女鬼与狐妖联合作祟的传闻在宫中还在继续散播,




一只狐狸精一生的故事 分卷阅读46
死的动物也从膳房的鸡鸭,转到了御花园里面养着的梅花鹿。皇后的身体也不见得好,只是在中秋时分与宁妃等人开了一次茶会,便就卧床不起了。
秋风一起,什么都萧瑟下来。宛宛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入宫已经快要四年了,舜元也只剩下六年时间了。
舜元似乎还是一无所知。宛宛在与舜元缠绵之后,曾经枕着舜元的胳膊问过:“舜元,你有没有想过修仙?”
舜元先是迷糊了一下,然后反问道:“你说什么?当道士?”随即,舜元惊讶的声音连自己都怔住了,吃吃笑道:“宛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不不,不是当道士,不用穿道袍的。”
“那你说修仙是做什么?阴阳合和的双修吗?”舜元又凑过要吻他。
“不对,修仙可以得长生啊,可以活很久很久,还可以有法术,要银子有银子、要美女有美女。”
宛宛妄图以利诱之,却听见舜元噗嗤一声笑了:“爱妃是觉着朕要银子没银子、要美人没美人吗?”
“那,你可以活很久很久,与天地同生同灭。”宛宛略微着急的解释着。
舜元听见长生二字,好像并不如何兴奋,只是有些冷淡道:“长生也不见得就如何好,天底下的龌龊事情看多了,反倒觉得活的长没什么意思,如果做了错事,也是早入轮回,该受罚受罚、该赎罪赎罪比较好吧。如何用长生来逃避因果呢?”
“长生不是逃避因果,你要是修道……我们,我们……”宛宛心中着急,口中却不能说出缘由,只能吞吞吐吐。
舜元却仿佛已经习惯了宛宛的吞吞吐吐,抚摸着他的发丝安慰道:“成仙是很难的,我很小的时候看过一些志怪,那么多年,那么多人里面只有一两个能够得道的。我与爱妃要是都去修道,如果爱妃得道了,我没得道,那还算好,我死了入了轮回,也就不用惦记爱妃了。可是万一我得道了,爱妃却没有,难道叫我一个人就这样活着吗?最可能的是,我们二人都没有得道,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浪现在能在一起的时光呢?能多在一块儿一天,就多待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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