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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温歇
文游无奈,开始或结束,都由湛火说了算,明明刚才那么热情,转眼又变得冷漠。他语气轻蔑戏谑,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可爱。文游被他拉着走,湛火冷冷地道:“难道我不知道路边有条蛇,要你来多此一举?文游,你真是个蠢材!”
他言辞刻薄,狠狠地羞辱文游。文游有伤在身,心里发酸。湛火扭过头来,嘴巴像刀子:“呵,你还委屈了?”
文游委屈,却不知如何反击,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湛火站在阶下,越发来气,狠狠扫他一腿,正好踢在文游伤口上。文游痛得发懵,琉璃般的眼珠霎时定住,他咬着牙,很是伤心的模样。湛火却十足无情,夜色挡不住他讥诮的面孔,俊眉高挑,极尽刻薄:“倘若有下次,你就去死吧,到了阎罗殿上,别说为我。”
文游怔住。
湛火压抑到顶点,狂意疯长,他再不克制,疯了般怒喝:
“如果你想死,别说是为了我!”
连关节都在颤抖,成年男性的身体竟承受不了这样的怒意。
他猛地转身,疾步离开。偏激极端的湛火像是黑暗里显形的厉鬼,倏忽间就要消失。文游心底发慌,顾不得腿伤和被责骂的委屈,飞快跟上去。他扯住湛火,才发现对方脸色霜白,白牙死咬,双目圆睁,屏息只有气出没有气进。
文游眼睛里透着不可置信,他捧着湛火的脸,指尖滑过紧绷眉目,嘴角血红,柔声道:“你别生气,那蛇不是没有毒么?何况岛上有医院,中毒了让他们调血清来,我心中有数,你怕成这个样子……”他很没皮没脸地笑,声音很轻,“我会以为你爱我。”
湛火猛地侧开脸。
文游抱住他,不许他挣扎,慢慢说:“湛火,你不要怕,就算有天我真的死了,也是我甘愿,与人无尤,你只要记得我就好。”
湛火耳边雷声阵阵,疯狂碾压脑神经,他咬牙切齿,仿佛对面这个人是八辈子的仇人。文游水红的唇微翘,一点也不在意,“走吧,我们先回去,洗个澡睡觉。”
回到别墅,有医生在等候,带着血清,如临大敌,检查过后帮文游消毒包扎,庆幸道并无大碍,这种本地土蛇没有杀伤力,只是失血外加蛇牙带着些许使人麻痹的毒素,晚上可能会有点不.良反应。
文游靠在沙发上,对湛火笑:“无大碍。”
湛火已冷静,不似方才那么失态。他询问完注意事项,带文游回房睡觉,临睡前给他灌下牛奶,准备回房。文游从被子里探出头,“我今天受伤了,你却要走?湛火,你好狠的心啊。”
湛火闭眼沉默,过了几秒,这才选择抱着笔记本来到桌前。这几天都这样,总是在文游的各种理由之下留下。
文游百无聊赖,“你每天有空敲键盘,不如多陪陪我。”
湛火目不斜视,“你受伤了,早点休息吧。”
他指尖飞快跳跃,却突然停下,默默看着屏幕。少顷,又继续。
文游便在啪嗒啪嗒的键盘敲击声中入睡。
湛火的手指一直没有停下,如果文游凑近看一眼,就会发现他每天晚上敲的都是一样的内容。
时间指向凌晨两点,湛火终于停下。他冷淡的目光投向大床上躺着的人,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说了一句:“文总,签字。”
宛如鬼魅喃喃自语。
听到这诡异荒诞的一句,平躺在床上的本应睡熟的文游竟有所反应,他就此坐起,宛如眼睛却是紧闭的。
湛火打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刺破寂静,他淡淡道:“过来。”
文游听到指令,动作僵直地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穿过宽大的卧室,来到湛火面前。
湛火将笔塞进文游手中,带着他的手到指定位置,又说一次:“文总,签字。”
文游不动,湛火平静地看着他,脊背却蒙上一层寒意,只要文游此时睁眼,他就完了。
然后,就在湛火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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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之时,失去意识的人缓慢地在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流畅优雅,宛如每一次签字。
湛火将白纸抽来,文游两字潇洒端正,确实是他一向的字迹。
挂钟指针机械地走动着,一下下捶打湛火的心脏,他额角青筋直冒,冷汗频出,终于拿出合同,放到文游面前的桌上,冰凉指尖挑着他温热的手腕,放到纸面,漆黑的双眼沉沉盯着这个英俊的男人,语调却如平日一般平静淡漠:
“文总,签字。”他说。
男人睫毛颤了颤,像是嗅到阴谋的味道。
湛火又一次说:“文总,签字。”
他曾无声强调过无数次,文游一遍遍看着他的唇加深印象,这两个字早已刻进他的大脑,湛火不信,他会不动。
紧闭双眼的男人对心爱之人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他缓慢将手放到指定位置上,落笔。
湛火将文件抽出,面无表情地起。
他垂眸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段话,抬眼,对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微笑,给出最后一点温柔:“夜深了,回去睡吧。”
*
五月的夜晚,处于海上的小岛上依然寒凉。
别墅的门打开,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借由满岛璀璨的灯火,可以看清这是个英俊的青年。他关好门,将左手无名指上的朴素戒指取下随手扔下,戒指落到沙堆里,闪烁着可怜的光泽。
他背着包,快步迈下台阶,向海岛边界跑去。
他这几日四处游荡,把地势摸得烂熟,很快就能凭着记忆来到和叶溯约定好的地方。想到这里,湛火心中燃起热意。
海风微咸,刮得迅猛,他逆风而行,却从未像此时这么快意,仿佛活到此刻,才不算白活。
很快,最高处的别墅突然大亮,湛火回头一望,面色森寒,他知道,文游发现了。
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疯狂奔跑,只当身后有狂狮猛兽,一旦被捕,便要就此殒命。
终于,他嘴角勾起笑容,喘着气一步一步向前。
岸边停着一艘船,叶溯伫立在侧。
看见他到,叶溯的人连忙围上来,将快要虚脱的湛火扶起。叶溯就像当初在肮脏小巷中捡到他一般,施施然走来。
湛火朝他伸手,叶溯伸来要握住他的,却被一把打偏,叶溯愕然。
清脆的响声在冷风里愈显凉薄。
湛火冷笑,“叶总,东西呢?”
叶溯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先上船。”
“好,动作要快,文游的人该来了。”
“已经来了,如果不是带的人多,你来时见到的恐怕就不是我了,”他下巴点了点倒在暗处的几个人,然后牵着湛火上船,他笑道,“小湛,现在,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湛火但笑不语,下一刻,笑容便将僵住。
“不准走!”
狂怒和仇恨的嘶吼声被风送进他的耳朵,疯狂嘶哑得不想是人发出来的。
那声音像要钻破人喉咙和胸膛。
竟然是文游亲自来了。
湛火嘴角轻扬,坚定不移地迈着步子,他可不要矫情兮兮地和文游告别,。
身后响起阵阵枪声,船身猛地一震。叶溯诧异回头,脸色陡变,失声道:“这个疯子!”
文游竟然动用装甲车来撞船!
用来守岛抵抗海上流寇的军用武器就这样被文游派出来,几辆巨大的装甲车疯狂地从不同方向碾挤着叶家的小型游轮,刚开始还撑得住,但是长久下去,只怕他们都得被碾得稀巴烂。
湛火脸色一沉,当机立断:“还不快通知人开船。”
文游坐在车里,仿若入魔,死死盯着船上的湛火消失的方向,双目赤红,里面翻涌着疯狂的恨意。一觉醒便发现湛火失踪,他看着笔记本里那封长长道谢信,结束语是:承蒙关照,再也不见。
何其讽刺!
好一个承蒙关照,再也不见!
他湛火早就打算好,待将他麻痹便一走了之,这段日子以来的欢欣快乐,亲近爱意都是虚妄,都是他摆脱他的手段!他祭出一丝希望,逗狗一般将文游耍得团团转,看他喜不自禁宛如跳梁小丑,哪怕掏出整颗心,也逃不开被肆意践踏的下场。
他终归还是要走!
阴霾中滋生的魑魅魍魉扭曲可怖,无情地嘲笑着文游愚蠢。
湛火说他是蠢材,竟是真心!
许久未犯的心病卷土重来,五脏六腑都在扭挤,极致的痛苦疯狂冲击文游,天昏地暗的剧痛捶打着他,湛火每一个冷情冷心的举动化为无数碎片,毫不留情地割碎他。
他惨白着脸,琉璃水色的眼却凶狠如恶鬼,满是哀厉。
有人说:“老板,船要开,怕是留不住。”
他轻笑,眼神幽微,语调浮散,飘飘欲飞:“留不住?怎么会留不住?把船都调出来。”
那人愣住,“这……”
“多派几艘,他要玩我就陪他玩,撞沉之前,叶溯自会把人交出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海上漆黑的夜里,狂风下作,下起小雨,叶家的游轮在几方夹击之下艰难驶出海岸。浪涌船动,船上之人纷纷松了口气。叶溯还有时间调笑,“小湛,这次要被抓回去,可是要被沉尸的。”
湛火面色冷然,手背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水,摊开掌心:“光盘呢?”死不死是以后的事,他就是死也要在凉透之前找到害闵宁的凶手。
船震了一下,有人叫:“糟了,有几条船在围剿我们。”这句话迅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除了湛火和叶溯。
对面的几艘船在喊话,怀疑穿上有可以人群,请速速登岛检查,如有延迟,概不负责。
叶溯唇笑道,“合同。”说着,朝手下使个眼色,光盘很快被送来,他悠悠地道,“小湛,我信得过你。”
湛火将合同递给他,叶溯来抽,他却不松手,“我不信你。”说着,又要了台电脑读碟。
保镖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游轮在打晃,不时传来隆隆巨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倾覆,海水涌进来,吞噬每一条生灵。
狂涌的海水和疯狂的撞击像文游怒火的化身,不断地要至他们于死地。
湛火双手撑着桌子,专注地看着电脑,光圈转啊转,终于露出粗糙低劣的画质,他倾身,声音发哑,“你有备份吧?”
叶溯勾唇看着他半明半晦的脸,俊秀非凡的脸上显出凌厉的神气,纯色染上乌黑,幽深的深眸摄人心魄。
画面在跳动,拍摄很不专业。强光之下,高高的台子上躺着一个满身是伤的人。手脚戴着枷锁,嘴被堵住,浑身湿淋淋满是肮脏的液体,衣衫褴褛,渗着黑血。清秀苍白脸上变得脏兮兮,他快要失去意识,而那些戴着面罩的男人围剿在侧,像毫无人性的野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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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地撕裂他。
肮脏的,粗野的,松弛的,恶心的裸.体。
一切都很沉默。
叶溯默默地回想着,不看画面,单从湛火静止的表情上,就能嗅出剧情的发展。他勾着唇,咀嚼这份甜美的绝望。
一个夸张的画外音响起,嚣张的笑,刻毒到了极致像尖刀子。
“你们加把劲让他爽,吃了药还装贞洁烈妇,以为还有男人看你演吗?”
那嚣张的笑声,穿破呼啸的风和海浪,凿进湛火的神经。
镜头一转,癫狂的孟子清入镜,好一张嚣张得意的脸!
视频里,致漂亮的孟子清尖声叫道:“贱人!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叶溯嘴角噙笑,凑到他耳边:“湛火,你该谢我为你留着它,孟子清当年嚣张至极,故意脸面入镜大肆发行,他和文游怄气唱反调,声唱得越高,越得意。”
“……”
“纵然文游一.夜之间回所有光盘,我还是帮你留着。”
“砰”
一声巨响,船身猛震,叶家保镖冲进来,急声道:“船舱进水了,船马上要沉!”
叶溯却不在意,转头对湛火说:“你说,要不要下去束手就擒?对文游温言软语两句,他说不定就此放过你。”
湛火猛地看向他,眸光胜火,直要把人燃尽,那不知对孟子清还是对文游,亦或是对叶溯的剧烈恨意让他浑涌起热意,他并不畏惧,幸灾乐祸地笑。湛火将光盘取出掰碎和笔记本一起抛进海里,海上乌云密布,狂风裹挟细雨让人看不清前路。几艘船斗牛一般撞上来,船身震荡,一阵倾斜。
他眯起眼,此处距离岸边已经很远,只有微弱的灯光而已,于是问叶溯:“好大的风好凶的浪,你说现在跳下去还能不能活?”
叶溯抿唇,不置可否,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湛火瘦削的身影,说着,这道影子噗通落进海里。
他的态度很清楚,向文游求饶,是死也不能的。
*
幽暗的书房里闪着光,文游在看湛火留下的告别信。言辞恳切,冷血无情。长篇大论之后,无非是再也不见。文游翻来覆去地看,想从大段文字里窥见湛火当时的心情,然而并不能。
出于信任,他们这次出发所带的证件只是单纯放在抽屉里,等文游再看时,里面空空如也。
湛火带着他的身家性命,跑了。
随行的医生检查过他的饮食之后,发现牛奶里有催眠药物,加上文游体内的蛇毒有麻痹致幻的功能,所以就连从小接受各种反思维控制训练的他也不慎中招。
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医生揣测着文游阴沉狠厉的眉眼,小心地暗示他。
这当然是阴谋,文游想起和湛火的每一次约会,他总要找借口离开一会儿,那时他就在与叶溯接头,从他手中拿药。他亲手递出来的饮食,文游焉能不喝?只是谨慎聪明如湛火,是否曾迟疑过,如果这药有问题该如何?是毒药该如何?想杀文游的人千千万,万一呢?
他当然考虑过,只是一切都比不过离开的决心。
他们日日相伴,湛火态度逐渐软化,文游喜不自胜的时候,他是不是在心底忍耐着厌恶嘲讽他?他卸下所有防备,交出整颗心时,湛火必定觉得麻烦恶心,却不得不应付。
同样是心,一颗恬不知耻地热切,另一颗却始终自持冷淡。
还有那条看起来和本地蛇大同小异的蛇,带着致幻毒液的蛇,他看见却不做声,由着文游傻乎乎献身,最后却说“你这蠢材,倘若有下次,你就去死吧,到了阎罗殿上,别说为我。”
本以为是气急了口不择言,回头一想,原来处处真心,字字诛心。
你去死,别说为我!
指尖在ipad上滑动,可以看见,文游左手带着两枚戒指,一枚是他自己的,一枚被湛火扔掉又被文游找回来。因为尺寸偏小,狠狠套上指根时撩破皮肉,形成一圈红黑的血痕,指缝里都是血。
不过这种行为似乎幼稚可笑,人都丢了,他还在海岛上找戒指。不过文游有种感觉,依湛火的性子,他肯定把戒指扔了,至于扔在哪儿,要自己找。
事实证明,湛火果然急于摆脱束缚,一出门,便把戒指扔掉。
手指抽动一瞬,连带着心脏发痛,文游愣住,那种感觉就像冷不丁被针扎了一下。
他突然想到,他和湛火所有的温情缠.绵,既不是在他的房间也不是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这个冷冰冰的书房。
这个阴谋滋生的温床。
*
清晨,阳光明媚。
湛火睁眼时,已经是下午。凌晨他跳海保命,堕入海中那一秒还能看见大船上的高大身影,文游双手握紧横栏,紧随他跳下来。海水幽深激狂,文游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得到他。
他越游越远,不知何时,叶溯已经跟上来,两个人疯了一样逃命,因为叶溯体内有定位器,金家在海面上盘桓的直升机迅速定位,很快就将他们救起来。
倘若不是湛火在飞机上,让文游有所顾忌,他说不定要开飞机来撞。
一切荒诞得像场噩梦。
“文游现在疯狂对华盛和金家旗下的公司施压,让金世恒把你交出来,股价跌了又跌,股民哀嚎”叶溯幸灾乐祸地说,“国内商界整个变了天,人人风声鹤唳,生怕一时不慎得罪文游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哪怕文游视他为眼中钉,叶溯丝毫不惧,他今非昔比,有金家做靠山,又捏着湛火这张王牌,怎么会怕?他笑道:“湛火,他对你真是一往情深。”
“说够了吗?你巴不得他这样,何必惺惺作态。”
叶溯轻哂,“小湛,做个样样聪明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你何苦来哉?”
文游癫狂自此,叶溯手中的合同变现的可能性变得更大,何况他对文游恨极,文游若疯狗一般乱咬,总有一天会惹众怒,被群起而攻。
“你就不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
“你就不愧疚?”
“我愧疚?”湛火冷冷地道,“现在万事不由我,我只要孟子清。”
“倘若我能帮你?”
湛火靠在床边,锐利的眼神毫不示弱,哂道:“你从跳下来拉着我起,不就等着这一刻,还是说我身上还有值得你觊觎的东西?”
叶溯唇角轻佻,阴郁苍白的脸上漾出笑意,他志在必得:
“小湛,只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
“我就帮你,杀了孟子清。”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杀孟子清?轮得到你动手?”湛火嗤笑道,“叶溯,不要说你爱我。”
叶溯露出温和的笑,“也许你不信。”
湛火脸色骤沉,“你利用我和我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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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肉飞黄腾达,我当然不信!”
叶溯挑眉,轻声问:“只是亲人吗?你和闵宁,做过了吧?”
“……”
“兄弟相.奸,不容于世,不过也没什么,反正不是亲生的,”叶溯问他,“那么,你爱上文游了吗?”
湛火漠然道:“如果我爱他,才是罪该万死,不配为人。”
“这不就结?,一个已逝,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为了闵宁,接受我,又有何妨?”
“叶溯,你恨我,你自己说的。”
叶溯捧起他的脸,低声道:“没错,我恨你,但我也爱你。”
也许一开始是恨,但是慢慢就爱了。
从看到的第一眼起,那双骄傲孤独的眼睛就印在心底。
*
美国洛杉矶的乡间别墅里,不可一世的琴王坐在琴房里狂躁地挥动手指,他满头大汗,面色狰狞,一曲毕,眯眼看着满墙报纸。
每一张,都是他搜集来贴在墙上的,一张一张又一张,直到填满整个房间。
“豪门情变,琴王被踹,文氏老总携同性友人看演唱会,现场热吻,互定终身!”
“十年情断,琴王被弃!”
“文游新男友,神秘男子究竟为谁?”
“文氏总裁与俊美青年惊现绯闻,深夜街头拥吻!”
“文游与男友低调现身狮子马戏团巡演,同返爱巢!”
无数张报纸,不同的标题,惊悚又嚣张地冲击孟子清的眼球,每一帧画面,文游都笑得甜蜜,他嫌他是累赘,把他扔在这个人鬼难见的破地方,却和湛火逍遥自在大出风头。全世界都在笑他孟子清被人抛弃,就连伺候的佣人都不如从前殷勤。
他疯了一样踢踹着墙壁,一脚一脚踹着打着马赛克的脸上。
纵然看不见脸,湛火的脸却刻在他的脑子,日夜不停地诅咒。
为什么文游要变心,为什么他不遵守诺言,不肯包容他,原谅他!
他哀哀地趴在钢琴上,痛苦难过地问为什么。
偏执刻毒的眼神中闪现一丝光,不会的,文游爱他,只是在生气而已,故意拿这些乱七八糟的绯闻气他罢了,只要回去认个错,一切都能恢复原状。
他连忙下楼给文游打越洋电话,却怎么也拨不通,疯狂地按键,一把将电话扫在地上,才发现电话线早已被人剪断!
这都是阴谋!有人拦着他不让他见文游,文游得不到他的消息,又怎会知道他的痛苦,来安慰他?
他蹭地起身,匆忙下楼出门,却发现门打不开。
照顾他的佣人惊讶地看着他:“孟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备飞机,我要去见文游。”
杰克脸上有些为难,难道他还以为自己活在一切任他差遣的时候?他微笑着婉拒:“可是文总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离开这里。”
孟子清怒上心头,冲上去甩他一耳光,“你好大的胆子,拿文游压我!”
高大的佣人眼中燃起怒火,他冷冷地说:“文总的吩咐,我不敢不听。”
孟子清脸上闪现无助,“文游不会这么对我,他爱我。”
杰克叹了口气,到厨房去拿药。孟子清瞪着他,抓过将架子上的木雕古玩扔到他背上,任性地说:“我要见文游!”
杰克转过身,凶狠地一甩手,露出蛮横的神情,“您发病了,快休息吧。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孟子清刚开始到这边时傲慢矜贵,不屑与他们计较,但随着被困的时间越长,无法社交也无法开音乐会享受众星捧月的快感,他变得焦躁不安。某天吃早饭时看到青市的报纸,整个人便疯一样吵着要见文游。只是文游哪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别墅的家具被打砸毁坏,几个人便将他关进二楼的房间里当做惩罚,连续一周不出来,人就老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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