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温歇
如果安分一点,他的活动范围就是整个别墅,如果不,将只剩下二楼狭窄的房间。
孟子清听懂这句威胁,身体颤抖:“文游不会允许你们对我做这种事……”
杰克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种事他们做了无数遍。
“您吃药吧,吃完了,您想怎么样都行。”
杰克拾好水杯,打扫完地面便到二楼去,他拉开窗户走到阳台上,透过铁丝网看见对面街道树荫下有几个人在徘徊。他朝外面打个手势,几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便穿过马路跑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门铃响了,杰克下楼开门,路过客厅时看见刚刚闹得不可开交的孟子清蜷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他摸了摸脸上被孟子清抓破的伤口,冷哼一声,大步穿过玄关将人放进来。
几个男人有白有黑,一看便是给点大.麻便供人驱使的流浪汉,杰克指了指沙发,几个男人便上前将孟子清捆起来,一个人抬肩一个人抬双.腿,放到车的后备箱里。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
几个出门购物的佣人竟然提前回来,看见院子内停着越野车,两个陌生人正把孟子清往车里塞,立刻坐回车内拿枪出来。两方人马火拼,文家保镖训练有素又弹药充足,且因为很快就能判定为绑架,下手没有顾虑,迅速将敌人歼灭。
*
孟子清险遭绑架的消息在深夜传来,彼时文游正在研究湛火多年来的信息资料。
他眉间一凛:“孟子清?”
郑管家恭敬地站在桌边,据实相告。
文游身体静止数秒,宛如木雕,半晌才问:“家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郑管家诧异,不明白文游的意思。
文游闭上眼,喉结微动,他问:“他走的时候,是不是带走了怀表?”
郑管家仍旧疑惑,难道……
他身体一僵,沉声道:“我立刻让人去找。”
微微佝偻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边,文游指尖摁着额角,他不断回忆着那天的可疑情景,明明已经接受他的湛火,竟在第二天将自己反锁在屋内,因怀表而失声。
湛火应付他时,轻佻刻意的笑容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文游垂下头,光可鉴人的桌面上映出他的脸,因彻夜难眠而苍白消瘦的一张脸。
他想起他曾故作不在意地问过湛火的女友。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漂亮吗?
“漂亮,温柔,”湛火歪着脑袋想了想,故意斜了他一眼,“和孟先生有点像。”
和孟先生有点像。
他从前也以为那个人和孟子清相像,但总归是不像的。
郑管家急匆匆进来,脸色有些不忍:“怀表被湛先生……”说完,他摊开手掌,球形的镂空怀表被一分为二,带雕刻的那一面消失了。
文游抬起头,空洞的眼眸泛起波澜,他嘴角微弯,问:“郑伯伯,你说这算不算报应?”
谁能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郑管家哑然,他看文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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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似要癫狂的模样,不忍也不敢再看,仓皇垂下头。
杀伐决断狠厉残酷的文游,也有一天会信鬼神信报应?他一生做过无数决定,却从未会后悔。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原来一念之差,真的会毁了一切。
文游缓慢起身,高大悍地身体竟站不稳,仿佛大厦将倾,他单手撑桌,垂眸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
多看几眼,他还是冷酷无情让人胆寒的文游。
他还是可以拥抱湛火,抱着他去地狱。
他听见自己说:“让人把孟子清送回来。”
*
这天晚上的文游,终于睡了一觉。这是湛火失踪后,他第一次合眼。
闭上眼,湛火似乎回到他身边,两人窝在同一个被窝中,温柔的气息浸染着对方。
他很想问一问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漫无目的的寻找,又处心积虑地接近。
他梦见少年时的湛火在不断地攀登,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光鲜的衣物变得褴褛,柔软的手足变得粗糙,澄净的双眸变得桀骜。
他爱极那双眼睛,漂亮而不屈,勇敢且骄傲。
他曾好奇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现在他知道了,皆是因为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时隔数月,孟子清回到文家大宅。他站在雕花大门前仰望这座庄严的建筑,嘴角泛起笑意。上次对湛火出手,惹恼的文游,他才对他避而不见,可这次他遭人绑架,文游一听便命人将他接回,可见文游在乎他。只是他上次举止莽撞出格,犯了文游的忌讳……
文游爱他,爱到没有原则,他吸口气,嘴角扬起自信矜持的笑容,这次回来,他要夺回文游,不再惹他不悦,也不会拈花惹草让他难过。
至于湛火,他眸光渐沉,露出尖刻的妒意,但很快又被纤长的睫毛掩盖,无论如何,他要让他后悔把手伸向不属于他的东西!
几名保镖跟在孟子清身后将行李搬上高高的台阶,早就该候在门口迎接的佣人却不见人影,他的心因文家的轻忽而躁动,按捺住火气,冷着脸抬高下巴让人去按门铃。
倘若在从前,就算文家佣人三请四请,他也未必纡尊降贵,可如今他迫切需要回到文游身边稳固地位,内心敏.感易怒,怠慢让他狂躁不安,默默记上一笔。
门打开,是不认识的女佣,躲在门后困惑地看着他们,“请问找谁?”
孟子清致夺目的脸僵住,他看了看保镖,冷然的眸子越发显得他脾气不好。保镖清了清嗓子,语气颇郑重,“这位是孟先生。”
这种答非所问让女佣皱眉,她记得今天没有客人预约,“请问有拜帖吗?”
孟子清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文家怎么会有这种不懂规矩的下人,他几乎要呵斥对方睁大眼睛看清自己的脸,?然而这种和下人计较的举动未粗俗浅薄,他生生忍住,尖锐的目光刺向保镖。
保镖得到示意,为难地说:“这位是文总的朋友。”
女佣警惕地打量他们,露出柔婉的笑容,低声道:“抱歉,请容我通传一声。”
厚重的雕花大门阖上,女佣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她连忙跑到花厅,郑管家靠窗的桌边核算数据,听见她说门外有个姓孟先生带着行李要进来,古板的面容显得更加严肃。
“告诉他他们走错地方了,你让阿华领他们去小洋楼。”
女佣听完,连忙跑到门边将这句话复述一遍,岂料刚说完,那位孟先生便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什么?”
孟子清近乎愤怒地狂吼,齿列间发出滋滋的摩擦声,他下意识踹了一脚琴盒,名贵的大提琴被踹翻在地。
文游怎么能这么对他,那个破地方怎么能住人?何况他在文家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凭什么让他住在外面?
女佣猛地一抖,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到,生出几分不屑,徐缓而坚定地说:
“郑管家说了,如果您不愿意住下,可以走。”
孟子清心一颤,走?走去哪里?他怎么能失去文游?不知为何,在旧金山毫无自由的画面回到他脑海中,心中的畏惧再次加深。
等他回过神时,对方已经毫不留情地将门关上。他站在文家空荡荡的大门前,第一次感到无助。
文游,文游怎么会这么绝情……
这种摸不到抓不着的慌张感让他觉得心头悬着一块巨石。
阿华领了任务带孟子清去小洋楼,走在前面,能感觉孟子清的目光要在他脊骨上凿出一个洞。他装作没看见,笑嘻嘻地将人带上楼,把钥匙交给孟子清。
期间,孟子清始终沉默,看他嬉皮笑脸,脸上闪过厌恶,“湛火在哪儿?”
阿华说眨眨眼,“您是问他人在哪儿还是住哪儿?”
孟子清敏锐察觉他话里有话,“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华两根眉毛搞笑地一挑,欢欣雀跃:“湛先生住少爷隔壁。”
“你胡说八道!”
阿华耸耸肩,斜着眼睛将孟子清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别人怕孟子清,他倒不怎么怕,他从小在文家长大,父母又为文家丢命,文游一直待他尚可,让他有底气不必像别人那样忌惮孟子清。不过也正是因为文游的厚待,又因为相貌不错,让他没少受孟子清排挤。
孟子清大概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想靠屁.股上位吧,他想。
男人和男人那档子事,他没兴趣知道,文游对湛火,他是看在眼里的,那个青年他远远见过几次,家里的佣人对其也赞不绝口,他也没什么感觉,可是孟子清嘛……
他敬重文游,却看不起孟子清。
今天郑伯让他接待,就是故意给他羞辱孟子清的机会,文家不喜欢孟子清的多得是,但是敢像他这样不规矩不懂事的却没几个,被人拿来当枪指哪儿打哪儿也挺无趣的,他打了个呵欠,轻飘飘地说:“孟先生,您先休息吧。”
孟子清抓住他,急声道:“湛火人呢?我要见他!”
见湛火?文游想见都见不着呢。
阿华懒懒垂下眼皮,笑道:“孟先生,您还是歇着吧。”说完,推开他的手,甩着钥匙串哼着曲儿离开房间。
他穿过树林回主宅复命,郑管家核算完数据,把老花眼镜取下来。
“该说的都说了?”
阿华点点头,又问:“郑伯,这么做有用么?”
“解铃换需系铃人,湛火要找孟子清,孟子清也想见湛火。盯紧他,总会找到人。”
“咱们守株待兔就行。”阿华站没站相,歪着身子靠在酒柜边无聊得数钥匙。他一抬眼,见郑管家脸色严肃,撇撇嘴,“您老乐观点,成天板着个脸也没用啊。”
郑管家眼神无奈,叹了口气,“你还小,不懂,这事没完。”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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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哼了一声,觉得他小题大做,“人又不是咱们杀的,有什么好没完的?大不了把孟子清交出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说我心狠,他是救过少爷,不过这些年大大小小从咱们家拿了多少他心里没数?当初他能名声大噪,凭的是什么?还不是和少爷一箩筐一箩筐成堆的绯闻?哼,文家的公子,出趟门都被保镖铁桶似的围着,托他的福三天两头见报,热度居高不下。还真以为会弹个琴了不起了?这世上指头会动,会弹琴的多了,也没看谁像他似的命好。”
郑管家继续算账,“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得了,别让少爷听见。”
阿华咧嘴笑了,“我知道,怎么都是他乐意的,千金难买爷高兴,不过他如果知道有今天,当初就该活刮了孟子清这狗玩意儿。说起来好笑,有一次少爷吃早点,我在他旁边剥虾,报纸上吹得天花乱坠说文家公子为了天才琴王截机抢人,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阿华语气愈发不屑,“我算是看出来了,就这么个货色,”
他说得正起劲,情绪在义愤填膺的顶点,便见郑管家嘴角抽了抽,浑浊双目直直看着他身后。阿华愣了一愣,回头,只见文游站在花厅转角处,穿着居家服,面色凉薄淡漠,矜贵得不行。
阿华心尖一颤,尴尬地站起身,嚼舌根还被抓住,总归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文游在长桌对面坐下,琉璃般冷然的目光垂下,显得没那么慑人。
“交代你的事办完了?”
阿华讷讷的,全然不见适才侃侃而谈的得意劲儿。
“阿华。”
阿华抖了抖,偷偷抬起眼和他对视,文游漂亮得没有人味儿的眼睫撩起,“多做事少说话。”
阿华连忙抿住嘴,点头。
“有件事要交给你办。”
阿华一脸肃然:“您吩咐。”
*
“行动出了纰漏。”吃完饭的时候,叶溯如是说,“保镖突然回来,把人拦下来了。”
“我早说过,行不通,”湛火吃了口菜,安慰他,“别急,欲速则不达,我有的是时间。”
天崩地裂的情绪积压在心头,湛火却沉稳克制了许多,不断铺垫,等待最终的高.潮。
他等了五年,不差这一时半刻。
“文游突然把孟子清接回去,他也许猜到了什么。”
湛火给自己舀了碗汤,“不是也许,是一定,只要他不是傻子,就必定能明白原因。”
叶溯目光落在湛火脖子上挂着的坠子上,上面刻着闵宁的肖像。他不解地问:“你这是何必,过早暴露身份,难道文游会承你的情,谢你给他时间准备?”
“我只是想让他明白,我不欠他的。”
叶溯顿住,嗤道:“你还是这么幼稚。”
湛火喝汤,低头吐出一块姜片。叶溯知道他的习惯,不沾姜,嘲笑道:“这么大片姜也能舀到碗里吃进嘴里,你想文游想昏头了?”
湛火目光垂落,神情有些怔忪。
沉默半晌,他突然说:“叶溯,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我不只是要孟子清死,而是要他死得明明白白,心服口服。我要他为他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如果想单纯从生理上毁灭他,我大可不必求你,只需抱着炸.弹冲进他的屋子即可。倘若不能击垮他,只是杀了他,又有什么意义?我缺他这条命吗?他的命够赔我的闵宁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孟子清回到梦寐以求的文家,却感受不到丝毫幸福。他见不到文游,在文家甚至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为了讨文游欢心,他忍辱待在见不到人的小洋楼里绝不外出,从早到晚不是练琴就是发呆。乏味的生活让他苦闷,一切和洛杉矶的乡间别墅没有任何区别。
久而久之,为了爱情甘心隐忍的心情开始腐烂变质,稳操胜券的心变得不安,他开始不断质问自己:为了文游这样委屈自己真的值得吗?文游为什么一点也不肯体谅他?他曾经的确莽撞了些,可出发点都是因为他爱他啊!文游摆出正人君子的模样指责他,实在是虚伪可笑。
孟子清想到这里,心凉了半截,又生出炽烈的嫉妒。文游以前从不这样对他,即便他即便他花心、风.流、麻烦事不断,可是文游永远都会包容他,强大的身躯站在他身后支持他,他说过,从此以后绝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这一切都是湛火造成的,这个插足的第三者总是欲擒故纵,利用恶心的把戏蛊惑文游。
孟子清越想越义愤填膺。
一个攀附权贵的卑贱小人,一个蝼蚁般的存在,竟然就这样插入他和文游的生活!一想到曾经冷眼鄙夷过的人竟然无声地踩到他的头顶,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在逆流咆哮。
更让孟子清羞耻的是,他竟然因为湛火的存在而动怒,而畏惧。高傲如孟子清,绝不允许自己因为一个远远不如自己的人失控,他和文游在一起多年,见多了这种人,他从来都风轻云淡谈笑间摧毁敌人,因为他知道,文游看不上这种货色,也绝不会背叛自己。
可如今,他的自信在瓦解。
文游的态度让他惊惶。
他曾经有无数次机会解决的这个麻烦,只要上次没有心软,一枪把他击毙,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白皙漂亮的手指抠着窗棂,他亮的双眼盯着窗外的大树,仿佛那里正吊着他的死敌。
暮色沉沉,很快就吞没了最后一丝光线。
孟子清无聊躺在床上给狐朋狗友打电话,眸光散漫地看着古老奢华的水晶吊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方聊天。
有个词叫积重难返,也许就是他此时的状态,他放浪形骸多年,让他为爱心是不可能的。禁欲数月,身体和心灵早已达到崩溃的边缘,这样的艰难的时刻,文游还刻意冷落他,更是雪上结霜。
他太寂寞了,寂寞到抱点什么在怀里,或者被什么紧紧抱住。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赵曦霆诱哄他:“子清,出来玩吧。”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孟子清身体热起来,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笑道:“现在出去,文游会打死我的。”这是一种调.情的口吻,指尖在丝绸床单上勾了勾,仿佛是某个漂亮结实的胸肌,一边和别的男人挑.逗,一边炫耀文游对自己的占有欲。
对方听出他语调异常,更加热情地发出邀请。孟子清看着窗外闪烁的星,目光飘散,还在自我挣扎,“可是文游……”
对方看出他的把戏,嗤笑道:“你少来了,谁不知道他和他那个小男友打得火热,你还念着他干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孟子清的脸顿时沉下来,语气颇为冷淡地道:“你胡说什么?”
寒凉而藏着怒气,像一支冰刀顺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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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过去。
赵曦霆见他发怒,心下大惊,连忙笑嘻嘻讨好道:“我这不是为你抱不平吗?他都另结新欢了,你还想为他守身如玉?这太不公道了!”
恰恰是这句话戳中了孟子清的心事,他沉默下来。
对方殷勤而满怀爱意地道:“子清,我想你了,咱们见见吧。”
*
孟子清深夜出门,让人备车,消息自然传到文游耳中。他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孟子清站在门口不肯进来。
孟子清也看见文游,他消瘦不少,穿着黑色衬衣,显得清癯而禁欲,像中世纪油画中的贵族。孟子清心旌摇动,内心混杂着难受和喜悦。
原来文游也不是满不在乎的嘛,两个人分开,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为情所苦。
只是两人之间尚有嫌隙,他执意站在门口不肯服输,倔强地等着文游来哄他。
“你要出门?”
低沉微哑的声音传来,孟子清的心颤了颤,文游性.感得不像样,他开始后悔答应赵曦霆出门。不知为何,在文游面前,他再也拿不出从前的骄纵任性,他低声道:“我约了朋友,不过现在太晚了,他们说没有你的允许不能出车……不过如果麻烦的话,我可以”
孟子清本想说可以不出去,就留在家里陪他,文游却说:“带两个保镖,注意安全。”
不温不火的态度激怒了孟子清,他心想我都这样让步,为何你还假装不懂?难道非要我说我要出去和别人约炮,你才肯道歉留住我?保镖两个字更是孟子清的逆鳞,一触就炸,他冷声道:“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不过如果你真的有诚意让湛火送我去。”
此话一出,文游脸色煞白,平静的眼眸里翻涌着漩涡,一眨眼就能将人吞噬。
孟子清被这深邃的眼神摄住,他转开脸,冷笑,知道自己成功地激怒了文游,他肯定气自己不识好歹,不够温驯,不过,他没打算原谅他,文游愤不愤怒,生不生气与他何干?
孟子清再看文游,文游琉璃色的眼眸拼命克制,却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无言的脆弱。
他又有些心疼,心底产生一丝懊悔,正欲开口,便听文游道:“我让阿华送你。”
文游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线条优美的右手搭着扶梯,俊美的脸庞直直地对着他,疏离而神秘,像一尊高贵的神祗。
*
银色劳斯莱斯划破黑夜,停在青市最好的夜店前。
阿华从驾驶座上回过头,微笑道:“孟先生,到了。”
与他一脸喜色相比,孟子清完全不像一个出来寻.欢作乐的人,黑着脸,浑身散发冷意,在他眼中,阿华的笑更像是嘲笑,笑他得不偿失,放着文游那样的极品不要,出来和凡夫俗子约炮。
他回去跟文游和好,像这样置气只会让他苦闷,文游那双迷死人的眼睛不看他,就让他难以呼吸。
阿华笑道:“您该下车了,朋友还等着您呢。”
孟子清挺直腰身,“我们回……”
“叩叩叩”
有人在敲车窗,赵曦霆贴着车窗向里面张望,那副探究的模样很蠢。
车窗降下来,他笑嘻嘻地道:“子清,等你好久了,怎么现在才来?”
说着,便拉开车门,热情地拉他下车。孟子清回头看,阿华挑着眉,懒散的目光里满是不屑。赵曦霆却很热情,他身后跟着两个英俊的模特,因为听说孟子清这个圈内风头无两的钢琴家要来,特地赶过看看能不能抱抱大.腿。
一方冷漠不屑,一方殷勤崇拜,孟子清晃神间,已经踏出车门,他还没反应过来,车已经窜出去,留下一阵啸声。
*
赵曦霆是孟子清的大学同学,他主修钢琴,对方主修小提琴,两人参加各项大赛,一来二去便认识了,相交多年,从朋友变为炮友。
赵曦霆属于傻乐款,知情识趣,该黏人的时候粘人,该放手的时候放手,长得高高大大,一张直男癌的脸,却因为个性好待人真而很受欢迎。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1,这点就足够让人趋之若鹜了。
他拉着孟子清一路抒发自己几个月以来的思念,然后在打开包间门之前,神秘一笑,“待会儿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孟子清轻哂,对这种故作神秘的行为并不感兴趣。
然而,就在门打开的那一刹,他彻底愣住。
湛火坐在包间人群里,侧着脸和人说话,不时抿一口酒。见房门打开,转过脸,两人直直对视。
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孟子清冷哼。
包间里喧闹不已,对于两人之间的异样,赵曦霆并未察觉。他高兴地拉着孟子清到人群中,郑重地介绍他的大名,引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孟子清足够骄矜,只是点点头。
琴王孟子清的大名如雷贯耳,优越的外貌在俊男靓女如此之多的娱乐圈也亮眼出众,更重要,他是文游曾经青梅竹马的恋人。就算二人情断,也值得大家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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