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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X(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凉鹤
谭没往上凑,只往后退着,寻个矮一点的墙头一侧身翻过去。
“抓错了,抓错了!”
“什么?”
“他不是王亚樵!”
“什么?!”
“袁司长刚刚来电,说真的王亚樵在梧州被抓了!”
谭顾不得了,直往东巷口奔去,一边跑一边卸了身上的行头而不至引人过多注意,晚上路上人不多,也没遇到陆铎的人,大概大多人力都聚在西巷口。
谭飞奔到东巷口,左右四顾却不见梅娣。
要说梅娣从戏院的后台的窗户上跳下去不用多跑,只几步路就到东巷口了呀,难道……?!
谭忽然想起台上混杂的几个京师侍卫,心口一激,口干舌燥,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黑。
再说那梅娣,自跳窗跑到东面胡同,便觉不对劲,这处本是僻静,但总听到一个声音忽远忽近啪嗒啪嗒,像有人拿着棍子敲地,不连贯,一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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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
他只能跑,想摆脱这声音,可越跑这声音越近,忽然,巷口处,闪出两个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个是满口黄牙、脸皮枯皱的丁四儿!
另一个……另一个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可是这人又好像不是人,是个魔鬼,虽然戴着帽子,可他一根头发也没了,脸上的皮肤全都揪成一坨,虬曲盘缠,在斑驳昏暗的街灯底下红紫狰狞,一只眼睛塌陷下去已看不见眼珠,另一个还转着,发出凶狠的目光。
严钏?
可是梅娣第一个反应却低呼:“严师父……”
“哈哈哈,你还认得我这个师父?“严钏的声音也变了,异常沙哑。
“你瞧我这模样还能认出我是师父?哈哈哈!看来这白眼狼们的眼睛倒是真不瞎,可惜心早就瞎了,杀了人,烧了房子,把师父师兄弟们害得家不能家,戏不成戏,今日这身虞姬装扮,倒遂了你的愿,成了角儿,都能来大上海唱戏了哈哈哈!好啊…我可真是没白教导啊!”
梅娣腿发软,看丁四儿和师父手里的铁棍以及二人眼里的狠辣毒光,心里早凉半截:“师父……我对不起您……可是那日真是意外,徐老公他……“
“别给我提徐老公!你不配!”
梅娣哪里知道,那徐老公是严钏的救命知恩,亦是当年的情人和友人,严钏当年年少,在戏台子上犯了错,差点被人打死,若不是徐老公帮忙救人治人,他何止瘸一条腿?
清宫遣散,他帮着徐老公找院子,招徒弟,搭戏台,哪怕那徐老公越发荒唐,宠幸娈童,他都愿意博他一笑。
这一对儿双生子正是难得的好材料,只可惜,二瓜苦心辣瓤,偏偏尝不得!
大火那日,严钏不顾一切进屋救人,可是人早就烧焦,他也不幸被门梁砸到头上而造成重度烧伤,人虽活了,戏园子却完了,全完了,人去楼空戏也尽。
可是他哪甘心就被这两个畜生搞垮半生建树,顺着那枚当掉的金簪一路追到天津的贫民窟,以为就要丧失线索之时,恰又遇到了当年的丁四儿!
天助我也,天亦怜我!
严钏此刻被复仇的痛快燃烧了整个身体,脸上的面容更加扭曲,激动得死肉扯着活骨,獠牙森森,瞪红眼睛,血脉筋动。
梅娣吓得早失了主意,直往后退,他文文弱弱一介青衣旦角儿,半生都研习那绸缎妆容香脂粉,大概是硬抗不过了,可是这会儿了,不拼也要拼啊。
人上来了,棍棒招呼,梅娣掏枪去射,手不稳,两枪都没中,第三枪才打中了丁四儿的腿,他惨叫一声,严钏不怕枪击,中了一枪在肩膀,也忍痛上来一棍子给那枪打飞了。
梅娣想去夺也拼不过二人凶狠猛击,赤手空拳向空中咻咻挥去,一会儿就头饰当啷落地,衣扯裙裂,满脸是血,被打得反抗不得,再一回头
啊!!!!
梅娣凄厉惨叫一声,响彻整条巷子,那声音,真恐怖,阴不阴,阳不阳,就像多年前在北平梨园里徐老公被人扎爆眼球时的声音。
谭听见了这声,整个脚步都滞住了,心脏似乎停了几秒,随后一坠,坠到了看不见的冷窟里。
旋即,她发了疯一样地跑起来,就在那,就在那!是丁四儿和严钏!没错,他们还挥着棒子在打人!
谭拔枪就射砰砰砰!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倒地,谭恨得上去又要朝二人脑袋上开枪,可惜没子弹了。
梅娣已经浑身倒在血污中,整个脸,眼睛都被蒙了石灰。
他疼得在地上滚,像眼睛里着了一把火,从睛体烧到眼窝底,蔓及鼻腔、头颅、五脏六腑……
太疼,太疼,太疼了!
他都忘了自己的手脚被人打断了筋骨,只在地上像一只可怜的虫子滚爬,撞挣,脸在抽搐,浑身都在冒血
“姐姐!姐姐!姐姐!”
谭冲过去,捧起梅娣,浑身颤抖,恐惧又绝望,但她忍着,紧紧咬着牙,打着冷战说:“我在!我在!”
“姐姐!姐姐!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姐姐带你……姐姐……“谭慌了神,只得扛起梅娣往外冲,可是她恨得浑身都在冒火,只得在那两具尸体上踩、踹、垛,把两个人的脸剁成一团肉酱。
不能耽误,弟弟最重要,她只觉他的血热乎乎地流进她脖子里,他浑身都冰冷,手拧住她,一声声喊:“姐……姐,我疼,我疼。”
他的身子渐沉,谭扛不动了,走一步都很艰难。
总算找到一处水管,谭忙浸湿袖子,为梅娣洗眼睛,可他脸上存着花掉的妆,一层红一层黑又一层白,稀稀拉拉糊了一脸,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
梅娣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梅娣,梅娣……小瓜子,小瓜子!”
谭无力无助,抱紧弟弟痛哭不已,怀中的人靠在她怀里颤巍巍地呼出最后一声:”姐……姐……天……怎么那么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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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会he!!!!
瓜熟弟落(十九)唱悲凉新装遇旧识,诉衷肠苦藤有甜瓜七x(凉鹤)|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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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熟弟落(十九)唱悲凉新装遇旧识,诉衷肠苦藤有甜瓜
一年似一年,冬夏轮回替,春去秋又来,华灯初上夜不变。人间却又换了副景象。
七七事变,平津沦陷,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炮火连天,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而唯有上海租界因有各国势力抗衡而日益繁荣起来,大量避难者、国难敛财者都跑来了,一时人多地贵,片瓦难求,物资紧缺。
穷人沿街乞讨,富人却歌舞升平、纸醉金迷,躲在灯火热闹后,似乎与天底下的苦难都隔绝了。
这城,有多繁华,便有多苍凉。
巷子口的小酒馆里,总能听到拉弹小调,是不甘乞讨的艺人串场唱歌,以助各位客官的酒兴。
新酒屋的酒客多是给日本人效力的中国人,里头串场卖艺的二人也为附庸风雅,穿日本和服,一立一跪
一个穿樱红和服,一个穿玄青和服,二人皆挽发,抚三弦琴,弹奏日本哀调,唱的却是地道的中国词。
说来这二个的声音也绝,拔高鸣低,有抑扬曲折的缠绵之意,也有淋漓畅快的潇洒之情,怪的是,这两个却长得一模一样,左右却不分你我,雌雄难辨,声音更是阴阳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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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然一体。
但客官若冷酒入愁肠,再留神听那曲儿,倒是易教人潸然泪下、心碎难过!
不信,你听他们唱
“月夜天渐凉,行人皆熙攘,
自弹还自唱,请君多解囊
大恩难相忘,来日定报偿
吾本北方郎,路劫陷南方
家徒四壁墙,无米地作床
阿姊(弟)勿悲伤,听吾把歌唱
一唱乞碗汤,给姐(弟)暖心肠
二唱讨棉裳,给姐(弟)遮风霜
三唱填惆怅,身残目双盲
再唱不能唱,思亲亲已亡
泪目望故乡,漂泊无方向”
“哦是个睁眼儿瞎!”有人盯着那穿红衣的人看,越看越觉不对劲儿,白面清秀,一双黑浓墨睛凝神含露,却不见一点神光,茫茫定在前方。红衣人似也只对声音敏锐,听钱币扔跟前的碗里叮当一声,他才笑“ありがとう”(谢谢)
“かわいですね!(很可爱)”墙角有个日本人喝多了,摇摇晃晃走到红衣人跟前,笑眯眯要去勾他脖子,站在旁边的青衣人却伸手一把握住日本人的手腕,抬目直视,面无表情,却毫无畏惧之意,虽不会说日语,青衣人倒是手上不松一分力。
一时间,酒馆气氛都冷下来,好多人回头看都不敢出声。
“ばか !(混蛋)”日本人醉意正浓,凶怒上头,抬起另一只手刚要劈头打下去,后面有人用日语喝了一声:“山田さん!”
叫山田的日本人一愣,回头看,是个穿着时髦的美女!眨眨眼,认出来了,展开眉眼,日语道来:“杜夫人!”
这位杜夫人身后跟过来两个随从,也向山田低头哈腰打招呼。
杜夫人看也不看旁人一眼,只把那日本人的手夺到自己怀里,揉了又揉,笑了又笑,用不太熟练的日语回话:“山田桑,您有空来这里玩,我没看见你,真该敬你一杯。”
山田本趁着酒劲儿搂过杜夫人,轻贱消遣般捏她腰:“向你夫君问好。”
二人搭嘎,虽多半自说自话,却也不妨活络气氛,老板见势也忙凑前说笑,很快,酒馆里又恢复热闹。
青红衣俩艺人也趁乱退场了,青衣人把抱琴的红衣人背出酒馆,搁在一辆三轮车后座里,自己则去蹬车,却听后面有人喊他们:“谭,梅娣!你们怎么把我忘了?”
二人定住,谭从车上下来,回头看人,正是刚刚的杜夫人,她一身锦缎满珠翠,大概是正在人生得势时。
“袁小姐,我们怎么敢忘您!还要多谢您刚刚的救场之恩!”
“那看了我就走?”
“呵呵,哪有,只是袁小姐变成了杜夫人,而我们这番落魄模样也实在不堪,云泥之别便各自云为云,泥作泥也是甚好。”
袁安琪摇着头笑,走到谭跟前,点点她嘴尖:“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跟我这么见外吗?”随即又叹了口气:“我这杜夫人做得也是迫不得已罢了,昔日都是我最不放眼里的追求者现在……哎!只是上次计划破败,父亲在戴江军那边失了势,又眼见日本在中华占了主控,而上海的杜氏又是汪卫的手下,为了我前途不至太惨才要我嫁过来……”
她见二人表情漠然,便又转了话锋:“你们呢?都好吗?上次走散后听说梅娣眼睛……还受了挺严重的伤,你呢?没事吗?”
谭没来得及答,坐在车上的梅娣对着黑暗咯咯笑了两声,不阴不阳道:“袁小姐嫁了人心思还这么多?姐姐自是身体健康,有神保佑的,我也没什么,不就瞎了,瘸了,成了个残废嘛!你都在酒馆里听我们唱了那么许久,再看不出来这点可是你也瞎了?”
袁安琪笑容一僵,苦笑:“对不起,不该提你伤心事。我是在酒馆里认出你们来,可我也一直不敢叫你们,怕你们见了我就要跑……但你们知道,我也从来没想着害你们。只是这么多年,没想着去治治吗?兴许情况还没那么糟。”
“呵呵比不过你大小姐,我们没钱,活着就算不错了。”梅娣讥笑一声,倒有些悲凉,谭不禁回头看他一眼。
袁安琪又道:“我倒是认识几个日本医生,如果真是缺钱,我也可以赞助一点。”
谭鞠了一躬道:“谢谢你了,袁小姐,你的好意我和弟弟都领了。只是我和梅娣都不是那种无功受惠的人,而且,梅娣的眼疾和腿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赞助和医治能解决的。天气凉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完,她转身上车,没有一点留恋,骑着三轮就走,茫茫黑夜里,只有后座那一角红衣飘扬,暗潮红涌,车上的人转过来头来,一模一样的脸,眼睛平静,浸在黑夜里,如入井不见底,泛不起半点涟漪。
穿过繁华主街,是块三不管的公共租界,姐弟二人就住在里头一处弄堂里,狭窄巷弄的贫民区,黑色薄瓦,赭红外墙,简陋破败,户户如蚁居,阳台还横着晾衣竹竿以示领空,这几天阴冷,连续下雨,湿气憋在墙缝地板久久散不出,一股子潮腥味儿。
谭把梅娣抱上楼,二人热了点糊糊粥喝了,窝在被里抱着取暖。
平日里,弟弟缩在姐姐怀里会说一点笑话,姐姐也会趴在弟弟耳边唱一首小曲,然而今天二人倒是格外沉默。
梅娣看不见他姐姐的表情,只得乱眨眼,摸索他姐的手问:“你在想那个袁安琪?”
谭笑了摇头:“倒不是她,而是她说的话,我其实这些年也一直在想……给你治眼睛和腿的事,如果袁安琪能资助点钱,介绍个靠谱的医生,说不定做个手术或者上点药能好点也不好说。“
“别傻了,姐姐,她不过随便说说,即使她肯出钱,也都是她那个丈夫家的,也不过是些给日本人做汉奸得来的钱,我不稀罕!你也不许惦记着,听到没!”
谭搂住梅娣:“你讨厌她我也不同她亲近,只是再也没人讨厌钱罢了。你说人家是汉奸,那些其他卖唱卖艺的看我们又何尝不是?咱还穿了那小日本的衣服唱他们的调调呢!”
梅娣笑了,摸索她姐姐的面、耳、眼,唇,找到一处,吻一处:“姐……我看不见了,倒觉得心里明朗了许多,别人怎么看,又怎么想我们,我一概不理,什么天下世人,咱们不是他们的角儿,咱们是自个儿的角儿,是互相的角儿,我只要每天同你呼吸吃饭、共床同眠,抚你手指温度……这就够了,富贵还是穷苦,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谭心头五味,不知是暖还是苦,是痛还是甜,只得搂住梅娣,也去回吻他:“你到底长大了。”
“好像我以前多幼稚似的!”
“难道不是吗?”
“那我也只在一件事上幼稚。”
“什么?”
“要你。”
梅娣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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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力,其他感官却都比往日敏锐很多,他姐姐的每呼每息,都被他摸准了,更别说她身上的皮肤、肉筋骨也都让他熟了个透彻。
熟稔爱抚,用手指,鼻子,唇去碰,去触,胜过千言万语,这是双盲人的语言。
“姐姐……抱抱我!”
“别缠人了。”
虽嘴上拒绝,却由着他从肩颈到乳再到腹下,手指微微挑勾,热液涌出,她便折倒他身上,抱着他,软软哼咛:“不要闹了,咱们还是睡觉吧。”
“那我也要搂着姐姐睡。”
耳比眼灵,入耳即辩音,他本就对声音及其敏锐,听她姐姐也知自己手指该入几分,该旋几周。
这几年,二人都成熟了不少,心理上,身体上都有所不同,尤其谭,女子越发出落水灵敏锐,稍有挑逗,便生出快慰,在体内缓缓浸润,积累,被拿捏出仙境之感时,便觉身下滑润异常,酥麻奇痒,禁不住摆腰臀,自前后,自左右,自上下。
体温骤升,热息灌流,梅娣听她低吟一声。
这便是时候了。
他腿虽残,但身下无损,扶她上座,抱她如打坐观音,二人执手相拥,腰背起伏,耻骨相对,两臀相凑,交颈吻咂,如蔓藤两瓜,交缠分不开。
“快活吗?”他入得也有所张弛,不似从前的莽撞,所到之处,也探触到她的紧缩和吸吞,哪里重一下,便知是他姐的舒适点,着紧发力,撞拥她叠叠吟叫。
“嗯!”
谭抱他入天的同时也把他压倒在下,摆臀而进,时快时慢,他看不见,只得被她压着,夹磨,说不好哪一下入了深,他也得了许多刺激,口里喃喃哼哼,还真像个小女子,承欢床畔。
“姐姐!”
黑暗里的快慰总是来得快些,因为人总能更集中,更有幻觉感,他好像陷进去便再也出不来,兴奋呼喊,浑身激颤,溺在里头,他游不出,只觉得暖意浓浓,香甜入鼻入口……
阿姐,你好好吃。
瓜熟弟落(二十)念人情千金施千金积愁恨错迷险送命七x(凉鹤)|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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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熟弟落(二十)念人情千金施千金积愁恨错迷险送命
过了两天,有人来敲门。
打开门的瞬间,谭愣住了,看这人穿竹青旗袍一身素气反倒有点不习惯,半天没让她进门,反倒问了一句:“怎么是你?”
袁安琪面上淡笑,似有所料:“我从酒屋老板那打听的,也没什么其他,年底了,给你们送点东西。”
谭低头看,她手里拎着一盒松糕一盒甜烘饼,还拎了一袋子水果。
“这是做什么?”
“别嫌弃,一点心意。”
里屋的梅娣在床上问:“姐,谁啊?”
谭只好把人让进来:“袁小姐……哦不,杜太太来看我们了。”
袁安琪已经走进屋中央,斗室破旧,八仙老木桌靠窗而立,墙角落尘结网,打破的瓷碗还盛了半碗水搁在桌上。
她游移视线,终落在床上的人身上,那人虽早也不似平常妖冶,却见不出一丝残败落魄,细肤红唇,黑卷长睫,一双眸子虽无光芒却隐隐透着忧愁,竟有种美人凭栏自顾自怜的错觉。
“我当是谁?原来千金屈尊来陋室,实在是荣幸,哪还敢您的礼啊?”梅娣把脸侧转过去,眼睛无神凝望某处。
“没什么大礼,只是寻常访客的心意,你们也不必想太多。”
谭见袁安琪把东西放在桌上,便给她搬了椅子过来。
袁安琪却摆摆手:“我也不久留,车子还在外面等我,只是路过想上来看看。”
姐弟二人都不做声,似乎等她自己走。
可袁安琪还是继续往下说了:“其实八年前出事的时候,我就听说你们走散了受了伤,我和爸爸一直找你们的下落,但我们也知道你们是怕我们,想躲着我们。我那段时间每天都在做梦,梦见我在台下看你们唱戏,然后忽然朝我开枪……也许你们觉得,那日是爸爸的人来暗算你们,可是我说不是,你们信吗?爸爸从来没想过陷害你们,但他确实也不是很放心你们,怕你们临阵倒戈……”
谭打断:“杜太太,若你是想来同我们解释,大可不必,我们不恨你爸爸,没有怪罪的意思,即使有什么,我们这般穷苦小卒,世间蝼蚁,实在不必劳您口舌解释,您没什么其他事就请走吧。”
袁安琪折了折眉心:“我来看你们也不全是来解释,毕竟,那日重逢,我也没来得及同你们叙旧……只怕你们刻意躲了我,耽误了治病的事也不好。”
“这许久不见的,你倒是挺关心我们姐弟的。”
袁安琪看着谭,只当这话是她说的,便冲口而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谭截了这句话:“我知道你,袁安琪。”
顿了顿,她又说:“我也知道我自己。”
袁安琪看着谭,又回眸看床上暗影里的人,那人的眼珠不转眼神转,看不见也似看得见,脸上露出淡淡诡异的笑,一时又恍惚。
难道是她?他?
心猛扎一下,生出一种罪孽又恶心的猜忌。
“你们……”
“我们谢谢杜太太的关心和牵挂。”
“呕!”袁安琪忽然弓下腰,遏制不住胃中翻搅,抑在喉中,发出干瘪瘪的一声,没吐出来。
谭吓了一跳,忙去上前抚她后背:“你没事吧?”
袁安琪撑在她怀里,停歇急喘半天,才倒过气来,满脸通红,很是难堪,挤出笑来:“对不起,我近日查出怀孕了,所以……”
“那您赶紧回去吧,有了身孕就该多歇息,不要总出来,外面很乱的。”谭转身给她找茶杯倒水,可家里也没杯子,破碗也不能给她用,一时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招待了。
袁安琪叹气:“算了吧,你别忙乎了,我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们。”
这人刚走,床上的那位就不高兴了,狠狠捶床:“狐狸媚子!肚子都大了还不放过我们!”
“哎她也是过得不如意,想她娇生惯养的一个人独独嫁到这边来,又不得不看日本人脸色,在他们眼皮底下左右逢源,夫家也不一定待她有多好,那个姓汪的听说情妇姨太也不少。”
谭一边说一边把袁安琪的糕点盒子打开,一开包装红盒子,吓了一跳,上头放了一个红包,一捏,还挺厚。
红包上写了几个字,谭别不认识,自己和弟弟的名字倒是熟悉,也晓得两个字医眼。
看来这送礼之意绝非走过场的寒暄,一时,谭心




七X(H) 分卷阅读69
头滋味复杂。
梅娣敏感,久不闻姐姐发一声,慌乱问道:“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谭默默下红包,佯装无事:“没什么,就觉得这糕点做得致,想必味道也不错,我捡了给你尝尝。”
“我可不要那狐媚子的东西!”
谭走倒床边,去握梅娣的手:“往事不可追,未来不可知,她若是与善我们,我们也不必冷面对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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