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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老狼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安岁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秦浣已经死了,死在了十六年前那个初雪的夜晚,而现在活着的人是秦安平,是与赵擎烽没有任何关系的秦安平。
所以日后他想要做的那些事,无论是成是败,是生是死,都绝不能再将赵擎烽牵扯进来半分。
秦浣本想等自己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再做打算,可不想到了这一日的晚些时候,老太监杨为忠却带着皇帝的旨意来了。
只是那旨意却并不是安抚他好生养伤,而是要他三日之后去赴什么宫宴的。
“陛下几日未见到小王爷,心里着急的厉害,又不好过来亲身探望,何相爷才叫奴才带了旨意来,请小王爷三日后好歹也去一趟,也好叫陛下和相爷放心。”此话说的着实气人,自己今日重伤昏迷刚醒,五日后能不能下地还是两说,他却赶着让自己去赴宴了。
杨为忠这人秦浣之前也是见过的,十六年前他便是何皇后身边的大太监。如今何皇后虽去,但有何相在,想来他在宫中还是颇有地位的。
果然,秦浣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德多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知道秦安平在宫中地位尴尬,定没少被这些奴才欺负,可为今之计,也需得暂且忍耐。秦浣不卑不亢的对那杨为忠说道:“公公跑这一趟辛苦了,劳烦你回去与陛下通报一声,就说侄儿那日定会赴宴。”
那杨为忠虽说觉得今日的秦安平与往常有些不同,但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反正他的差事已了,也懒得计较那些,又不冷不热的嘱咐了秦浣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杨为忠刚一走,德多就着急了:“主子怎么就答应了呢!您伤得这么重……”
秦浣却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淡笑着说到:“我怎么能不答应?”他刚说完,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德多:“你看着陛下平日里待我如何?”
德多一愣,想了下后才有些奄奄地说道:“其实陛下待您也是极好的,可惜他也是个做不得主的,也是顾不上您了才让这些奴才爬到了您头上。”
秦浣点点头,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他与老三秦渝虽并不是一母所出,但关系其实并不坏。秦渝天生痴傻,心思单纯干净,当年与秦济秦浣两兄弟相处却也十分融洽。故而,秦浣倒觉得秦渝可能真的是在日日挂念受了伤的小侄儿,只可惜身不由己,反而被有心人利用了。
养伤的日子过得极快,转眼间宫宴就在眼前了。尽管胸口还隐隐作痛,但秦浣还是带着德多,从他们安歇的小院,一步步的走向行宫正中的玄武大殿。
从荒凉偏僻的小院到人声鼎沸的大殿,眼前的景物随着朱红色的宫墙逐渐变了模样,秦浣微微仰头,便能看到前方鳞次栉比的宫室,与那百座千重飞阁流丹也遮挡不住的辉宏大殿。
每一步都能感受到胸口伤处传来的痛楚,但每一步他却都走得极为珍重,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步伐。
秦浣终于来到了大殿之下,德多作为等级不高的小太监只能在这里等候,唯他一人独自踏上殿前的长阶。只是刚刚走平地时还好,一攀爬起台阶来,秦浣就有些撑不住了。
他低咳了几声,便觉得口中有了淡淡的甜腥气,抬头看看还剩将近一半的台阶,暗暗苦笑了起来。到底还是托大了,心中积着那一口怨气,也不该拿秦安平这重伤未愈的身体置气。眼下停在这不上不下的地方,身边倒是有不少往来穿梭的宫娥,侍从,甚至还有前来赴宴的大小官员,可又有几个是他使唤得动的。
秦浣只得自己再原地缓了一会,觉得稍稍好些后,才有抬步继续向上走。就这么走走停停的,眼见着就剩最后几阶了,他想着一鼓作气爬完,却不想腿上一软,整个人向前倾倒了过去。
正当秦浣无措之时,身后却忽地传来一股大力,扯着他的臂膀硬是将他拉了回来。
秦浣一愣,还未及转头道谢,便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
“小王爷走道也需小心些才是,万一摔下去了可是要让人看笑话的。”
秦浣微微颦眉,有些惊讶的看着赵擎烽晃晃悠悠地绕到他身前来,满脸未退的醉意,像是宿醉还未醒,便为贪欢赶着来赴这一场宫宴。
他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十六年后的赵擎烽,刚要摆正姿态道声中规中矩的谢时,赵擎烽便已经放手离开了。
望着他缓步进殿的懒散背影,秦浣只觉得心口有些酸酸的,尽管之前已经从德多的口中听闻了太多关于这位忠宁侯荒唐颓废的传闻,但亲眼目睹时,秦浣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终还是沿着赵擎烽刚刚走过的路,慢慢进入到一片笙歌的玄武殿里。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解释一下我设想的老狼狗,可能跟它原本的概念有点不一样……
我想的那种,就是对外像狼,又狡猾又心狠,而对内就像温柔听话的大狗狗,呀~本质上还是忠犬嘛~
第4章(四)迷醉
刚迈入那玄武殿中时,秦浣着实愣了一下。
殿中舞姬翩然,两侧坐着的大臣却几乎无一恭敬肃穆,而是互相灌饮嬉闹,呜呜泱泱乱成一片,哪有半分宫宴的模样。
大启的朝堂,已经荒废到这种地步了吗?
秦浣冷眼看着殿中醉生梦死的朝臣们,本以为并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刚想找个清静些的地方坐坐,却听到大殿至高之处,忽然传来带着欢欣的声音:“是小侄儿吗?小侄儿来了!”
秦浣脚下一顿,慢慢地抬起头来,仰望着正前方龙椅上的秦渝。昔日那个痴痴傻傻的少年,如今……也长大了。
大殿中因为皇帝忽然发声安静了一下,秦浣注视着高位上的几人,穿过犹带脂粉香气的大殿,走到了他们面前。高台之上,秦渝居于正中,左侧是他的皇后,丞相何无顷之女何清如。皇后之侧,稍低些的位置上坐的,便是何无顷本人了。
秦渝往右,躬身立于一旁的,是自小照顾他长大的内侍李徽,如今不过四十几岁的年纪,丝毫看不出苍老之意,却已然是宦官之首了。
皇叔吉王留守京中,并未亲自前来,故而坐在右首的是他的长子秦骏。帝后多年无子,何相又想拉拢吉王,所以已将秦骏立为皇太弟,承储君之衔。
秦浣望着那近在眼前的秦渝,看着他坐在龙椅之上,明明该有的恨意此刻却弥散无踪了。
他的弟弟,依旧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孩子,被一群豺狼虎豹挟持着,坐在那他从未想争的位置上,无知无觉中手上却沾满了至亲的鲜血。
这样的秦渝,他真的恨不起来……而他真正应该恨得,也应是那些此刻围坐在皇位周边,心思叵测的奸佞小人。
秦浣强压下心中的翻涌,在高台前停下步子,





重生之老狼狗 分卷阅读5
恭谨地向着秦渝行礼:“臣秦安平,见过陛下。”
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引得那些沉醉于酒色中的朝臣也不得不停杯侧目,仿佛第一次注意到这个被他们忽略了多年的殷小王爷。
秦渝一脸兴奋的探身,向着秦浣招招手,可随即眉头却皱了起来:“小侄儿?”
他仿佛是在疑惑些什么,目光紧锁在秦浣的身上,却半天都没说出什么。
李徽第一个意识到了秦渝的不对劲,躬身在他的耳畔提醒道:“陛下这几日不是一直想见殷王殿下吗?如今殿下来了,陛下可曾放心了?”
秦渝听到李徽的声音后,眉头才舒展了,对他痴笑着点点头:“是,放心了,放心了。”
何皇后适时的唤来内侍,将秦浣带到一边的坐席上安顿下来,众人本以为这样就算过去了,却不想皇帝秦渝却忽的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非要将自己桌上的菜色赐给秦浣。
又是一番折腾后,终于在秦浣的身体彻底撑不住之前,安坐在了席间。秦渝到底还是头脑不清,不一会就被周围人哄得转移了注意力。
秦浣此刻什么都吃不下,面色发白的暗暗依靠着面前的小桌,待他稍稍回转时,却觉得好似有人在看他。可当他抬头去寻时,并没有发现是谁,反倒意外的注意到了与他遥遥相对而坐的赵擎烽。
两人其实离得并不远,只是中间隔了那如燕如柳的舞娥,使得秦浣只能透过绰绰人影之间的间隙,偷偷地望向那正与周围人打成一片,大口饮酒的赵擎烽。
他忽地很想去问一句,问他还记不记得那个十六年前死去的太子,问他那些年少时曾经炙热无比的情分,是否也早已被西北的风沙湮灭。
可是他不能也不敢。
酒酣醉意正上头,殿中人玩乐的意趣也越来越浓,文臣们私下三五一撮的行起了酒令,秦浣犹自震惊着这般无视君威的做法,抬头去看那高台之上时,却发觉丞相何无顷到底是年纪大了,撑不住早就离席了。原是没了这朝中真正的当权人,怪不得能这般肆意而闹。
肃穆威严的大殿宫宴,俨然已经成了宅府后院中的玩乐小会,而皇帝竟也跟着时时拍手叫好。
“这些,到底有什么意思?”赵擎烽执着酒杯,歪歪斜斜的伏在桌案上,懒散无聊的声音虽并不见得有多大,却还是成功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赵擎烽见周围人都看向了他,有些得意的向皇帝拱拱手:“想来那些文官们文绉绉的玩法,陛下也早已看腻了。今日,不妨来瞧瞧我们西北武将们的玩法怎么样?”
皇帝一听,自然是拍手叫好,但是殿中群臣却只是纷纷小声议论着,并无人敢大声答应。
原因也无他,这忠宁侯几日前带兵援救行宫,击散叛军主力,这本是大功一件,风头正盛。可在朝中赵擎烽却偏偏既不是何相一脉,也不是吉王一脉,故而即便有人有心结交,却也还顾虑着自己的身份立场。
正在此时,坐于右首的皇太弟秦骏却笑了起来:“好啊,咱们今儿就来玩个新鲜的,忠宁侯你倒是来说说,这是怎么个玩法?”
赵擎烽见状,立刻便如找到了知己一般,立刻吆喝着殿中伺候的侍从,让他们把东西抬进来。
秦浣心情复杂地随着众臣一起看向他,没一会儿功夫,便见着几个壮实些的太监合力抬了个半人高的铜酒樽进来。
赵擎烽起身站到那铜樽前,咧嘴笑道:“这铜樽足有八十斤沉,至于玩法嘛,倒也简单,就是赌酒。”
二人对立于铜樽前掷骰,点多者便可向那铜樽中任意倒酒,若对方能将这又装了酒的铜樽举起,则倒酒人就需将自己倒的酒喝尽,若举不起,则举樽人便要将樽中就喝完。
这便是纯粹拼酒量与蛮力了,本是无趣的玩法,却意外的引起了殿中人的兴趣,纷纷推举着朝中的武将,上去与忠宁侯比试一番。
那皇太弟秦骏乃是在外带兵的王爷吉王之子,虽说从小在宫中养尊处优,但骨子里也带着几分武人的脾气。不过他却不着急,只是随意点了个平时交好的小将:“魏寅,你先上去与忠宁侯比试一番,如何?”
魏寅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被秦骏点到后,立刻大声应了,迫不及待的走到殿中,与赵擎烽掷起骰子来。
第一回魏寅点大,他那挑挑眉毛,掂量着手中的酒坛:“忠宁侯若觉得多了便喊停,末将自然会停下,可不要逞强到时候举不起喝不下。”
赵擎烽轻蔑一笑,大手一挥:“你尽管倒!”
话虽如此,魏寅到底手下还是有分寸的,毕竟若是这忠宁侯真的举了起来,喝得可就是他了。
贴着红封的黑泥坛酒足足灌了两坛,虽说铜樽才刚刚过半,魏寅却也不敢再继续倒了,将空了的酒坛往边下一扔:“侯爷,请吧。”
尽管知道这不过是一场闹剧,秦浣还是不由得倾身,注视着殿中两人的情况。
赵擎烽看了一眼铜樽中的酒量,像是完全不放在眼里似的,随意的撸起袖子拍拍手,而后一手扶着樽身,一手托着底部,一声低吼过后便见他臂膀处青筋绷起,而铜樽就被稳稳地托举了起来。
殿中人见状,纷纷大声喝。
“魏小将军,喝吧!”赵擎烽说着,也不放下铜樽,直接举着它送到了魏寅的面前。魏寅面色微白,却还是认命一般将那樽中的酒水喝了下去。
魏寅喝完酒,站都站不稳了,本以为就这样算了,可谁知赵擎烽却拦住了他:“别呀,别急着走嘛,所谓有来有往,也该我来倒你来举一次才是。”
魏寅听后脸色更白了,支支吾吾的说:“刚才,你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赵擎烽却不依不饶的拦着他,痞痞地笑道:“怎么,魏小将军这么快就玩不起了,可是怕酒喝多了尿裤子?”
说完,整个殿中的人都轰然笑了起来,那魏寅这下受不了了,失态地大叫道:“玩玩玩!我什么时候说不玩了!”
赵擎烽看着他醉后发癫的模样,也不再多话,拿起一边的酒坛就往里倒去,他却也不倒多,就与魏寅一样倒了两坛:“魏小将军,来吧。”
那魏寅开席后本就没少喝,刚刚又被猛地灌了两坛,此刻步履虚浮,哪里还能举得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过让那铜樽离了离地。
“你这可不算呀,快快快,把这酒喝了吧!”赵擎烽用力拍了拍魏寅的肩,险些将他直拍到地上去。魏寅自然百般推脱着不喝,赵擎烽便唤来内侍,硬按着他灌了下去。
等酒灌完,人也早就不省人事了。
赵擎烽看着他被人从殿中拖下去的模样,放肆的大笑起来:“哪位将军,过来接着玩?”
秦骏看着自己手下的小将就这么被拖了下去,心中略有不痛快,更是按捺不住兴头:“孤来与忠宁侯玩一把!”
说完,也不顾身边小太监的阻拦,就直接大步走了下来。而那高台之上,皇帝只知道拍手叫好,何皇后眼神暗了




重生之老狼狗 分卷阅读6
下,却也并未阻止。
赵擎烽显然因刚刚轻松获胜的事,十分得意,仰头瞧着秦骏:“殿下若是输了,可不能耍赖。”
秦骏一听,更是给激起了斗志,从小太监手中拿起了骰子:“少废话!来!”
二人先后掷骰子,赵擎烽今日手气显然不太好,又是对方点大。
那秦骏一点都不含糊,直接将铜樽灌了个满:“忠宁侯,请吧。”
赵擎烽看着面前满满一铜樽的酒,面不改色,依旧笑着如同刚才一般,俯身用两手攀上樽身。
“呵呀”大吼过后,赵擎烽猛然发力,隔着薄薄的夏衣都能看到他肩背肌肉隆起,仿佛下一刻便要破衣而出。
装满烈酒的铜樽被他挟制着,先是扛于肩部,而后徒然举过头顶。
赵擎烽大笑着举着那铜樽在众人面前转了几圈,赢得阵阵惊叹,皇位之上的秦渝更是不住了拍案叫闹。
待殿中人稍静后,赵擎烽才举着铜樽回到秦骏面前。秦骏面无表情,刚准备接过铜樽饮酒,却不想那赵擎烽压根没想放开,反而将铜樽扶于身前,自顾自的大口痛饮起来。
“好酒!”美酒几乎浇透了他整个上身,赵擎烽将空了的铜樽随手摔到一边,大赞酒香。
那秦骏被晃了这么一下子,秦浣本以为他会因赵擎烽驳了他的面子而发怒,却不想那秦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抚掌大笑起来:“忠宁侯果然爽快,有你这般刚猛之将,真乃我大启之福!”
群臣皆是有眼色之人,一听皇太弟这么说了,立刻纷纷附和起来,连秦渝也因赵擎烽刚刚的表现,而一脸兴奋。
“陛下,忠宁侯该赏!”秦骏俨然已起了意,就算此人无才拉拢来没什么用,可全当添个了胡闹的玩伴也是不错的,于是主动向皇帝为他请赏。
“对对对,赏赏赏,”秦渝不住的点头,可又犯了难:“那,赏些什么好呢?”
秦骏刚要说些什么,一边的赵擎烽忽然跪于殿上:“臣斗胆,自个儿讨个赏,不知陛下是否应允?”
“哦,那忠宁侯你说说,你想要什么?”皇帝丝毫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依旧兴奋地说。
“臣想,随圣驾一起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秦浣:我的小奶狗不记得我了qaq
赵擎烽:我没有!我冤枉!
第5章(五)私心
此言一出,何相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朝中还是有文官出言相阻:“忠宁侯戍守西北,朔人未平,怎能随圣驾回京!”
赵擎烽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一般,不屑的挥挥手:“这些年那些朔人早就被我拾的不敢来了,再说我又不是留在京中不回来了,只是去看看京中繁华罢了,多不过几月就回来了。”
说完还又朝着秦骏恭敬而又讨好的说道:“眼下叛军主力虽说已被臣缴,但仍有散兵在外,臣实在放心不下,还请殿下允臣随驾。”
“不可啊……”一些年纪稍大的臣子仍在劝谏,秦骏眯眯眼,赵擎烽向他请愿的举动显然取悦了他。吉王与何相都不在,这朝堂之上当然就他说了算,那傻皇帝算得了什么。
“朔人真的已被打服?”
赵擎烽一扬手,得意道:“自然。”
“忠宁侯当真只入京几月便归?”
他斩钉截铁的应答着:“当真!”
秦骏盯着他看了半晌,转身向秦渝一拜:“陛下,臣弟以为忠宁侯说的不无道理,行宫外贼人未平,不如就让他护驾一同回京吧。”
秦渝习惯了何相在就听何相的,吉王在就听吉王的……两人都不在,那就听堂弟的,应当没错。于是便也不听几个老臣如何议论,直接举着酒杯一挥手:“那就准了!”
赵擎烽一听,立刻乐了,先是跪谢皇恩,又转头对着秦骏谢了又谢,秦骏也一脸喜意的应答了,转而又开始赌起酒来。
许是被殿中的酒气熏到了,秦浣看着赵擎烽与秦骏在殿中的玩乐,胸口伤处疼得厉害,趁着殿中无人注意,终于忍不住逃一般的离开了玄武殿。
他一路浑浑噩噩的走着,也不去找德多,只是漫无目的的乱闯乱撞,等回过神来时,险些一脚踏进园中的池水里。
天钧行宫临近西北,这般暮夏时节里,水边已有了凉意,秦浣不顾伤处的痛感,大口喘息着,可再多湿凉的空气吸入体内,却仍让他觉得闷疼的难受,几乎憋出泪来。
这样没什么不好,赵擎烽能与秦骏等人结交,就说明他已经把秦浣全忘了。
这样……真的没什么不好。
忘记秦浣,不必再受着这西北的苦罚,肆意快活的回那繁华京城中去,虽已不再是少年,但也可纵马享乐,览尽花柳。
“小王爷怎么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是没摔成台阶,便要来跳湖吗?”
秦浣的呼吸乍然一窒,慢慢转过身来,依旧是呛人的酒气,依旧是熟悉的容颜。
“忠宁侯不在殿中饮酒,来这地方做什么?”尽量镇定下来,又作出一副无事的模样,冷冷清清地问道。
“自然是喝多了,出来寻个没人的地方透透气,却不想又碰到小王爷了。”赵擎烽也不靠近,就随意的挑了块大些的石头,坐了下来。
秦浣站在原地,明明想与他再多说几句,心中却依旧梗得厉害,索性就不说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在这里碍事了,告辞。”
说完,就转身往相反的地方走去,却不想没走几步,就听到赵擎烽在他背后悠悠地说道:“小王爷看起来,眉间多有郁色。”
秦浣心中一动,脚下只是微停,随即就感觉到对方跟了上来。
“也是,身为嫡脉皇孙,却处处遭人冷眼轻视,想来这日子确实是不好过的。”赵擎烽步步逼近,带着几分嘲弄的语气问道:“不知,殷小王爷,可曾甘心?”
“忠宁侯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秦浣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难道,难道他没有……
“小王爷自然是不会甘心的。”一改之前昏荒的语气,赵擎烽站到了秦浣的面前:“小王爷不会甘心就这么一辈子被困于宫墙之中,不会甘心就这样屈于人下,不会甘心看着大启的江山在那些混账手中,支离破碎。”
“行宫之乱,绝非偶然。”赵擎烽沉下声音,一言道破大启眼下之危:“帝痴无能,吉王与何无顷把控朝野,地方积怨不服已生,各州刺史又早有了各自佣兵为政之能,如今只待风起青萍天下必乱。”
大启欲坠,于他而言既是危机,也是机遇。
“小王爷真的甘心吗?”又是一遍逼问,秦浣终于渐渐握紧了手,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尽管他的身上还带着散不去的酒气,但眉宇之间浩然却将之前殿中所见的昏聩与荒唐一扫而尽,那双黑眸之中是十六年的黄沙朔风都未曾磨灭分毫的热血忠。
“为什么?”秦浣声音有些颤,说不清是疑惑,振奋,还是隐隐地欢喜:“你忠宁侯手握西北重兵,即使天下将乱,你亦可在这乱世中割地自立,为什




重生之老狼狗 分卷阅读7
么要扶植我这么个毫无背景依托的废物?”
赵擎烽一时无言,只是深深地望着他,半晌再开口时,已是喑哑:“你不是废物。”
“你是先帝嫡孙,你的父亲虽身有不足,却仍能拖着病躯为母争荣,为弟铺路。你的亲叔叔……”他轻顿了一下,像是已陷入了无尽的沉湎之中:“年少多智,身陷维谷却能周旋四方,纵使身死亦不负于皇恩,不负于天下……”
“你身上与他们流的是一样的血,我不信你会是个废物。”
秦浣动了动喉咙,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他怔怔地望着赵擎烽,生怕眼睛动一动,泪水就会落下来。而赵擎烽也忽地转过了脸去,他再无法直视对方那与秦浣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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