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老狼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安岁
“何无顷说……想要用殷王来替代昭仁。”
赵擎烽清晰地记得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殿下就是殿下,殷王就是殷王。”
面对何无顷时,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犹豫,可面对他自己时,这句话却勾起了他心中最深的恐惧。
十六年,他失去他的殿下整整十六年,没有人能体会他这十六年中,每一日每一夜究竟受着怎样的煎熬。
苍凉月下,黄沙之中,最是荒莽苦寂,多少次生死徘徊间他恍惚看见了秦浣的身影,明知只是自己的幻想,他却甘心沉沦其中。
魂归之事太过虚幻缥缈,万一他这几月以来,所拥之人也只不过是他再次生出的幻象……
最初他或许只是在何无顷之前做戏,可到后来他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恐慌之中。直到赵擎烽回到这小院的门前,他的心中依旧是惶恐的,他怕一推开门,幻想之中的秦浣便消失了,而真正存于世间的从始终都是秦安平。
秦浣轻叹一声,微微抬头,与赵擎烽四目相对:“那你,现在还怕吗?”
赵擎烽用手慢慢抚过秦浣的面容,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怕了,从推门而入,真正看到秦浣沉睡着的身影的那一刻起,他心中的恐惧便被击了个粉碎。
“你听好了,这句话亦是你自己说的,安平就是安平,我就是我,”秦浣注视着赵擎烽递双眼,强势地不容置疑地说道:“别人或许会有疑问,会有混淆,但是我不允许你再有丝毫的犹疑。”
赵擎烽同样深深地望着秦浣,而后他猛然低头撕咬般亲吻着秦浣的脖颈,此时此刻他怀中的这个人就是他的殿下,不是什么幻象,也不是什么替代。
他不再会有惶恐,不再会有迟疑,再没有任何可以撼动他的心神,因为他的殿下真真正正的就在他的面前。
第37章(三七)退让
赵擎烽走后,何无顷一人独立于院中,终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当看到太阳完全升起后,他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而后唤来下人套了车,也不去赶早已迟了的早朝,而是往那吉王府去了。
自秦骏死后,何无顷的车架曾三次来到这吉王府的大门前,却一次都没能进去。这第四次,何无顷再没有让下人去通传,而是亲自下车,一步一步走到了那门前。
吉王府的大门豁然而开,管家躬身而拜,似是恭敬实则淡漠地说道:“何大人随我来吧,王爷在书房中等候已久。”
何无顷既未正眼看他,也未多着一言,沉默着抬步跟了上去。
朱门晦暗,枯影遮窗,火盆置于房室正中却未能带来丝毫暖意,只是徒然的蓄着一层薄薄的碳火。
吉王听到响动抬眼看去,正好与迈入门中的何无顷相对,从前在朝堂上两人还能维系着表面亲和,可今日相见他们却再不想装什么样子。
“何大人来了,快请坐吧。”熟悉的声音自角落传来,何无顷一愣转过身去,却看到赵擎烽竟也站在这书房中。
赵擎烽迎着他诧异的眼神,笑着又说了一遍:“何大人快快请坐吧。”
何无顷皱眉又盯了他半晌,才终于坐到了离吉王最近的那处座椅上。
“不知何相今日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吉王终于开了口,暗光之中的面容更显冷淡。
“所为何事……殿下心中想必也是清楚,今日就不必绕圈子了吧?”何无顷垂眸,整了整自己的衣袖,这样直来直往的言语倒让赵擎烽松了一口气。
早晨他虽赶回了小院中,却并未就此留下,而是抓紧时机先何无顷一步来到了吉王府。昨夜赵擎烽已成功让何无顷认为这杀陆岐嫁祸姜尚书之事全是吉王所为,但吉王这边却犹只知他杀陆岐之事,以为何无顷是因查到了账本之事而找上门来。
这其中的出入可不止一点半点,故而赵擎烽设法留在书房中与吉王一起见何无顷,为的就是万一两人对质时何无顷提到了什么,他好尽力遮掩。
而眼下何无顷主动开口不提前事,不绕圈子,他自然松了口气。
“这样极好,那何大人有什么话,就请讲吧。”吉王本性亦是个率直的,再加上他今日胜券在握,当然希望何无顷有话直说,尽早服软。
“秦骢可以做太子,”尽管心中早已准备,可何无顷骤然舍出的筹码却还是让其余两人愣了一下,他自己却像是毫无感觉般继续说道:“户部,也可以给殿下,但老臣亦有一事,望殿下答允。”
吉王前倾的身子慢慢倚了回去,他便知道何无顷绝没有那么容易让步:“哦,那何大人且说来听听。”
“开春之后,老臣将遣钦差入东南三州督工开凿漕渠,此渠将自扬州而起经豫、兖二州直往京中,贯通南北地方。”何无顷说着,将秦浣献与他的那副漕渠图毫无遮掩的展开,铺于吉王面前,:“此一渠若成,我大启将中兴有望矣。”
吉王凝眸而视,他于这朝政之中亦沉浮四十载有余,自然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他对着那漕渠图沉思良久后,忽然说道:“何相是要跟我借兵吧。”
何无顷点了点头,户部贪腐巨额一事更加坚定了他要修漕渠的心思,所以才会不惜以太子之位换吉王出兵:“是,如今天下之势,殿下也是看得清楚的,此渠不止能贯通南北,朝廷也可借修渠之名驻兵其间,而东南之地本就将反未反,一旦朝廷介入……势必是要兵戈相向的。”
“大启之兵,西北军抵朔难调,西南军守川蜀不动,余下三三两两皆难成气候,可镇东南三州的,也只有吉王殿下你了。”
吉王听后低低笑了声,继而又俯身一处一处细看这那张图纸,何无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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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不催,任由时间流逝。
“此事不难,但要我出兵,何相还要再加几分东西。”吉王悠悠的踱步,走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何无顷眉头一皱,他自然不想再退,但事已至此他又怎甘放弃:“殿下请说吧。”
“刚刚何相也说,要派一名钦差前往监工,不知是否已有人选?”吉王抬手指了指那漕渠图,语气轻巧的说道:“若人选未定的话,不如就让殷王去吧。”
何无顷一凛,他哪里会不明白吉王所想。将秦安平扔去战事一触即发东南,最好能直接死在那战乱中,即便最后未死,身处偏地也再难与朝中秦骢抗衡。
“不知何相意下如何?”吉王又笑了一下,轻声催促着。
半晌之后,何无顷起身而拜,神情皆掩于长袖之后:“那便依吉王所言吧,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好,何相果然诚意十足,”吉王满意的抚掌而笑,承诺道:“来日钦差启程时,我必先派七千兵随行,若遇事则时时增兵,必全力助大人事成。”
“那便多谢殿下了,老臣府上尚有要事未曾理清,就不再打扰了。”说完,便告辞而去。
何无顷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今日之行他说不得究竟是喜还是悲。何况他临走之时又看了一眼犹站于书房一角的赵擎烽,眼眸中不知又划过了什么。
何无顷走后,吉王的书房中又是一阵安静,赵擎烽终于挪动了步子,矮身跪于吉王面前:“老殿下,东南之行,臣也想跟着去瞧瞧”
次日朝堂之上,大理寺断官何为泽呈十数物证,诉户部侍郎陆岐被杀一案乃同僚姜酉旺买凶所为,朝野皆惊。亦有人出言相辩,殷王秦安平随即呈上姜酉旺于家中自尽前留下的认罪血书,至此此案尘埃落定。
三日之后,宰辅何无顷献上万岁漕渠图,请旨遣钦差殷王秦安平入东南监工,修漕渠以贯通南北,保社稷之万岁不竭。
群臣皆以此事乃兴国之举,纷纷请愿附和,帝欣然答允。亲定二月十九为期,着殷王安平为钦差,点吉王帐下四千兵护送同行。隔日又另下旨意,为减东南民众修渠劳役之累,准关峰携龙甲军半数、忠宁侯率西北三千士,同往相助。
临行前夜,何无顷又将秦浣唤到了宫中议事厅内,如长辈一般,和蔼地叮嘱了些许寻常的琐事后,沉声正色问道:“殿下可知,老臣为何要让那龙甲军同行?”
秦浣心中冷笑,自然是为了方便监视他罢了。可他面上却还是十分感激地说道:“是大人为护安平周全,才心调遣的吧?”
何无顷看着眼前对他越发恭敬亲近的秦浣,阖眸而笑:“自然是为了护殿下的安全……除此之外,殿下也需谨记一事。”
“大人请说。”秦浣俯身作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龙甲军所护卫的不仅是眼下身在这太平之都的人,还有那来日必将再临太平都的人,”何无顷睁开眼,苍老干瘪的手拍了拍秦浣的肩膀:“殿下明白老臣的意思了吗?”
吉王妄想将他看中的人彻底踢出太平都这权力中心,可在何无顷眼中,这地方自有地方的妙处,究竟鹿死谁手,尚是未知呢。
秦浣再次作出感激涕零的模样,向何无顷拜了又拜:“多谢大人为安平苦心筹谋,安平必定永生不忘大人的恩情。”
多谢何相相助,此仇此恩,秦浣皆永世不忘。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东南副本前最后的枯燥过渡~
东南嘛,派来监视的都是自己人,主角当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想怎么腻歪就怎么腻歪啦~~
第38章(三八)行路
“过了陈留郡再往东便是济阴群郡,你说这崔刺史当真能坐得住,任由咱们带着这七千多人直入兖州腹地吗?”
三月春深,马车顺着官道穿过原野上的茵茵绿绒,吹开车帘的风不再冷厉,终于染上了暖阳的气息。
秦浣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中,手指轻点身前小几上的兖州舆图,时不时的抬眼瞧瞧窗外的欣欣春景。
“殿下这几日天天看着几张图,就不觉得腻吗?”一条结实的手臂从后面揽住了秦浣的腰腹,轻而易举的将他拉进了怀里。
秦浣也不反抗,顺势倚到了身后的人肉靠垫上,轻笑着说:“那忠宁侯近来天天都往我这马车中钻,可曾觉得腻了?”
算来两人带兵离开那太平之都也已有十余日,京中的两只老狐狸则是都各自打好了算盘,自以为能将这远行之人全然握于手中。
何无顷明面上对秦浣深信不疑,实则派龙甲军关峰半是监视半是保护。
吉王那边就更是多了一番心思,他自认赵擎烽是个耍不出什么花样来的,故而便应允了他带兵东南的请求,同样让他看守秦浣的言行。可他到底又不能对赵擎烽完全放心,于是就又以统辖剩下的四千人马为名,派手下将军孙鹏再行监督。
可这层层监视落到秦浣与赵擎烽这里,可就完全变了味道
“赵某奉吉王之命,随身看守殿下你的一言一行,又怎敢说什么腻?”赵擎烽满意地将人搂抱在怀里,随手将那小几上的舆图扣合起来,不许秦浣再看了。
“哦,如此说来车外那位关将军也是奉命来监视我的,我也需将他一并叫入这车中来,得让他失了职不是。”秦浣说着,作势就要去掀开车帘,唤关峰前来。
可他刚刚倾身向前,便被赵擎烽一把拉了回来,眨眼间便将他压在了身下。
“关峰将军另有他职,这伺候殿下的事,还是我一人来做就好。”说完他便低头在秦浣的颈上咬噬起来。
秦浣当真是被赵擎烽这么“咬”怕了,自从他那天早上浑身湿漉漉的跑回到小院中,伏在自己颈上那么咬过一次后,这段日子以来,只要逮着功夫便在他脖子上又啃又咬,非弄得通红一片不可。前些日子衣裳多些还能勉强遮掩,如今都换了春衫,让人看见可怎么办!
“别……别咬了。”秦浣的声音打着颤,想要用些力气推开赵擎烽,没想要居然真的一推就开了。
秦浣眼睛微红的看着他,刚要喘口气,却不想赵擎烽却又信誓旦旦地说道:“殿下可别闲少,这种事我一个便足够了。”
说完便再次欺身而上,这次倒没有按着秦浣的脖子不放,而是直接伸手滑入了他的衣摆间……
夜幕降临,南行督工之队紧赶慢赶仍未能趁着天黑之前进入济阴郡内,而是宿在了济阳以东的一处小城内。
“举高些,太低了我瞧着累眼。”济阳驿内,秦浣拥着层薄毯懒懒地倚在铺着细棉布的床榻上,一边看着眼前的济阴郡舆图,一边喝着碗中的毛栗粟米粥。
只是这济阴的舆图,此刻却既没有挂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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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也没有铺在案上,而是被赵擎烽用双手撑着,不高不矮的举在秦浣面前。
“这毛栗味好殿下晚上也别多用,仔细不好克化。”
“太暗了我看不清,离灯再近点。”秦浣把手中的粥碗一放,抬头瞪了他一眼,赵擎烽立刻又笑着往油灯边靠了靠。
秦浣也不理他,有些力的挪动了一下还有些酸软的身体,向后倚到了松软的靠枕上。
“殿下倚着它,必然不如倚着我舒服……还是换我来吧。”赵擎烽见缝插针的就想放下舆图,往秦浣身边凑,可秦浣哪里肯,抬手一指高声喝道:“给我站回去!”
赵擎烽看着秦浣尚带红晕的脸上挂起怒容,只觉别有一番风味,心中喜欢得紧,却还是压下唇角的笑意,举着舆图乖乖站回到了原处。
秦浣看着他此刻装的那一脸忠犬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稍稍拉开薄毯,指着自己颈上那点点红痕怒道:“它就是再不舒服,也不会咬我!你这样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赵擎烽看着自己的“杰作”,不好意思的轻咳几声,可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殿下怕什么,守在你车架附近的都是我手下的人,他们嘴巴严得很,绝不会传出去的。”
“你还敢说!”秦浣将身边的小方枕冲着他便扔了出去:“这是外不外传的事吗!”
赵擎烽身手敏捷地用那舆图将小方枕接了过来,刚要再争辩什么,却听到房门响了,随后便传来了关峰的声音:“殿下可曾休息了?兖州刺史派人传了信来,殿下现在要看吗?”
秦浣忙整理好了衣物,好容易来紧了领子勉强能遮住大半红痕,剩下的却也没办法了,所幸关峰也是自己人不怕他真的跟何无顷说些什么,便硬着头皮让他进来了。
“殿下,”关峰听到秦浣的应允后便推门而入,刚开始他匆匆行礼只是打眼看到忠宁侯也在房中,却并未多想什么:“兖州刺史派人传信,说在济阴定陶县中恭迎殿下驾临。”
“定陶县?”秦浣稍稍皱眉,赵擎烽立刻将手中的舆图展开,送到秦浣的面前:“定陶乃是济阴郡的治所,崔松鹤在那里等候也是情理之中。”
关峰听后点点头,又压低了声音:“暗线也传来消息,崔刺史调动了兖州境内大半兵力,皆布在济阴境内,怕是来者不善。”
说完他便起身打算将暗线传来的消息呈给秦浣,可刚一抬头便愣在了那里,动作也停滞了下。
赵擎烽利落地上前,趁关峰愣神的功法将那线报接了过来,径直拿到了秦浣身边。
秦浣不用想也知道关峰为什么而愣,他只觉得自己的面皮都已经麻木了,一把拿过赵擎烽手中的线报,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了。
这线报自然是李徽之父当年的旧部所传来的,有了李徽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准备,此条暗线中所留下的人各个都能干非常,一路走来为秦浣传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这是……”秦浣微微颦眉,那纸上画了好些方方正正的图样,他一时间只猜到与驻军有关,但到底对此并不熟悉。
“这是驻军营帐的部署图,”赵擎烽伏在秦浣的身后看着他手中的图纸,眉头稍皱,神色不自觉的认真起来,“沿河驻军,怕就在定陶县东北郊……若按此图,兵力应多不过八千。”
“八千……三州之中,唯兖州势弱,半月能出调八千兵马,看样子崔松鹤当真是想负隅抵抗一番了。”论起正事秦浣也无心去再闹什么了,任由赵擎烽凑了过来,他当年为消先帝的疑心尽量不涉军务,因此于战事上实在有所欠缺,只得跟着赵擎烽一点一点的学起:“还能看出什么来吗?”
赵擎烽也有心将自己所知的交给秦浣,不由得放缓了语调,伸手指着那图上的线条为他细细讲解起来:“你看这块空缺,若按部署的惯例,这里显然是为未到的军队所预留的,故而若要再加上这些,崔松鹤短时间内应共调了一万有余的兵士,但绝不过一万五。”
赵擎烽沉思片刻后,又补充道:“前几日我也曾细算过,如今兖州之内崔松鹤所能调得动的兵力不过两万左右,再加上他与徐州豫州多有摩擦,难保这二州不会趁着此时有所动作,所以交界处驻扎的兵力他是万不敢轻动的,再算上那些散落东端一时赶不过来的兵力,如此来看,定陶东北所驻统共也就一万二三罢了。”
“一万二三罢了?”秦浣侧脸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咱们的人加起来不过刚过人家的半数,若要硬拼起来当真能占着甜头吗?”
赵擎烽按着秦浣的肩膀,摇头笑了笑:“若论人数自然是他们占了上风,可殿下也不想想这兖州究竟有多少年未曾有过战事了,这一万多人中九成都是从未上过战场的士兵,平日里就算练得再勤快,真打起仗来也是十分有限。”
秦浣知道赵擎烽在这些事上绝不会夸下海口,必然是心中有所把握才这样轻松的,但他心中却还另有一些想法:“说到底咱们还是来修漕渠的,既然你觉得战事上一时不怕,那明日便随我带着几个河工,暗中出去一趟,实地勘察勘察地势水文吧。”
赵擎烽自然是满口答应,刚想再说些什么,一直在房中默不作声的关峰却开了口:“殿下要私下出去,可需臣派些人手暗中保护?”
秦浣几乎都要忘了关峰还在房中,他刚刚与赵擎烽商谈地入迷,动作语气上不自觉地就带上了日常的亲昵,此刻骤然想起关峰还在房中,不由得脸上又挂不住了。
“咳,不必了,有忠宁侯跟随,想来不会出什么事的。”
赵擎烽见秦浣那模样,心中又是一阵暗笑,可又怕把人惹急了再跟他闹腾,于是便主动解围道:“想必殿下要交代的也交代完了关将军,我送你出去吧。”
关峰抬头又看了一眼赵擎烽,终是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守礼地辞别秦浣后,与他一道走了出去。
第39章(三九)印迹
关峰与赵擎烽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走廊上每隔几步便置了盏油灯,风吹过来本就不高的火苗压得更低了,关峰忽地停住了步子,放低了声音说道:“侯爷与殿下……”
赵擎烽坦然地笑了下,并没有隐瞒什么:“确如关将军所想的那样,我与殿下两情相悦,也已互定终生。”
关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皱紧了眉:“侯爷此举当真令人瞠目结舌下官并非是质疑侯爷与殿下的人品,只是我等虽都是粗人,但也听闻过伴君如伴虎之言。”
“殷王殿下如今虽与侯爷相好,但侯爷可保那十载之后,君心不变吗?”
赵擎烽既能放心的将关峰于麾下,便是早已深悉他的品行,知道他出言相劝确实是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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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赵擎烽也并不恼,而是笑着摇摇头:“便如你相信于我,愿意追随我一般,我亦深信于殿下。”
“我信他能创出一个全新的大启,也信他能当真与我白头携手百年不负。”
关峰怔怔地看着他,他尚还年轻,并未体会过那情爱的滋味,也无法去明白眼前的忠宁侯为何会有这等自信去赌那皇家的情爱。可冥冥之中,他却已心生信服,相信着那份感情会有一个善终。
“那便祝侯爷心愿达成了。”关峰抬手抱拳作礼,刚要告辞离去时,却又被赵擎烽叫住了:“侯爷还有其他的事?”
赵擎烽点点头,思量了片刻之后说道:“关将军乃龙甲军之首,有些事本也不需我再多言交代……但有些事,我还是放心不下,向求于将军。”
“侯爷言重了,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关峰不知是什么事,却还是一口答应下了。
“眼下的局势你也看到了,不久之后与这三州之间会有一场战事,到那时我必亲自领兵而上,至于殿下便托付给关将军了。”赵擎烽轻叹一声,看着廊侧明灭的烛火:“西北征战多年,我本也不惧这些沙场染血的事,但终究世事无常,若有个万一还望将军能护殿下周全。”
关峰一愣,随即又说道:“这些本就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侯爷只管放心就是了。”
赵擎烽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本就是龙甲军的职责所在,也知道以关峰的为人,无论他今天有没有开这个口,关峰都必会拼死护卫秦浣。所以他才会放心的将秦浣托付于他……
送走了关峰后,赵擎烽转身又回到了房间之中,看着犹在床榻上挑着灯花的秦浣,忽然不自觉的轻笑了起来。
秦浣听到他的笑声,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仿佛在询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看到殿下就想笑了。”赵擎烽摇着头,说到底眼前的这个人他还是想要自己亲手护于怀中,何必让那些个还没有影儿的“意外”扰了心绪呢。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明日一早就要起来,难不成你想睡地上?”秦浣说着拍了拍自己身侧的方枕,赵擎烽也再不废话,上前将人抱在怀中终是沉沉睡去了。
说是一早就要起来,可昨日车上那一遭到底是把秦浣折腾得过了些,于是等到他第二天醒来时,也已是旭日临窗,晨雀吱喳了。
他半眯着眼睛,迎着和煦的日光,依稀能看到软薄的纱帐后,赵擎烽坐在桌前在摆弄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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