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帝传之凤翊皇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彻未眠
见到黑气,楚庄下意识转身要躲,突然想到这并非是那臭气,于是纵身跃上半空,伸手掏出禁锢符,低声诵起咒语。
这禁锢符和傀儡符同属于羁系咒符,不同的是傀儡符仅可以对人类使用,而禁锢符可用于一切生灵,视对方灵气、真气的大小,判断是否需要吟咒。
巨蟒朝着空中接连喷出黑气,宇文垒趁机掏出符镖射向它唯一的一只眼睛,巨蟒大惊,摆尾扫过。恰在此刻,楚庄禁锢符咒也吟诵完毕,他一抬手,纸符打在了巨蟒的身上,巨蟒顿时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楚庄飘落下来,挥剑朝青鳞巨蟒头顶直劈过去,吓得悟心虫赶紧从巨蟒头顶钻出,展翅欲逃。
要是放在平时,在如此黑夜之中定能逃脱,可偏偏它刚吸收了宇文垒的灵气,浑身闪着白光,就是个移动的标靶。宇文垒岂容它逃走,扬手一符镖,把它扎死空中,掉在地上。那悟心虫吸收的灵气顿时散出,飘飘悠悠又回到了宇文垒体内。
青鳞巨蟒失去了悟心虫的操控,逐渐变小,很快又恢复成黄皮子的模样,它这次受到更加强大的禁锢符束缚,知道无法逃脱,遂闭目等死。
众人见楚庄和宇文垒施展神通,杀死悟心虫,重创黄皮子,无不欢欣鼓舞,拍手称快。
随后,楚庄走进屋内救醒邱员外,有陈氏和丫鬟们相扶来到院中,又吩咐几个胆子大的仆人把邱安的尸体从花坛里抬出来,这才开口对邱员外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半年前,邱府的老管家邱桐成去世,邱员外念老管家身世可怜,又对自己忠心耿耿,于是请人给老管家选了个风水好的坟地。谁知在当天掘坑下葬时,挖到了黄皮子的洞穴,仆人们不知利害,把这些黄皮子一家大小尽数打死。我说的没错吧”楚庄看了看邱员外,问道。
谁知邱员外摇摇头,开口说道:“老管家出殡那天我并未随行,一切都是有邱安安排,回来后也没见邱安说起过这事。”
人群中有个仆人躬身说道:“回老爷,事实的确如楚居士所说,那天我们挖到了黄皮子的窝,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大伙儿一拥而上把它们都打死了。邱管家认为这不过是小事一件,并没让我们给您汇报。”
人群中有几个仆人也随声附和道:“是的,是的。”
楚庄点点头,指了指趴在地上的老黄皮子,继续说下去:“这只黄皮子是它们的祖宗,已经修炼了些年头。不巧它那天进山修行并不在家中,待它回来后,看到家中遭此横祸,定然是愤恨不平。于是它就在当天夜里潜进邱府,伺机报复。谁知它在偷袭邱员外时,又被我赠予的护身符所伤,新仇旧恨让它彻底失去理智,于是它便盘踞在邱府誓要挣得个鱼死网破。”
邱员外开口问道:“恩公,此话怎讲”
楚庄解释道:“它已有了道行,照此修炼下去,未必不能悟得大道。现在它一心复仇,早就偏离修行正轨。再者,它频繁附在人身,对它自己本身也是极大的危险,说不定哪天就将遭遇天罚。”
邱员外点点头:“原来如此啊!”那老黄皮子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动也不动,一心等死。
楚庄看了一眼老黄皮子,接着说:“它想方设法要害邱员外,可员外有护身符在身,始终无法得手。它附上其他人的身也无非是想吓唬员外,结果员外没吓死,却吓死几个羸弱胆小的。今天我和阿垒的到来,让它彻底绝望了,就在它准备放弃时,一个人又让它看到了希望。”
(27)
“没错,那个人就是管家邱安,确切地说,是‘活死人’邱安。”楚庄淡然说道。
众人听到这里,一片哗然。纷纷议论道,楚居士竟然说管家是活死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楚庄待到众人安静下来后,继续说下去:“白天时,我和阿垒在山中森林里遇见一条青鳞大蟒蛇,就和刚才大家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那条蟒蛇两只眼睛都是完好如初。后来它被我用‘冰坠大冰雹’术砸死。死后,大蟒蛇恢复原形,竟然是一只树蜥。我当时很奇怪,树蜥如果能有幻化蟒蛇的法力,绝对是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那时阿垒也说,那条蟒蛇和他曾经遇见的一条一模一样,除了瞎一只眼之外。”
宇文垒点点头,表示同意楚庄所说。
楚庄略一斟酌,指了指邱安的尸体,接着说道:“当我看到从他口中飞出来的虫子,一切就已水落石出。那飞虫唤作‘悟心虫’,多栖息在深山大泽之中,极少染指人类居住的村落。
这虫子有个特性,喜欢偷听在深山里行走的旅人,窃取他们的思想,然后幻化出旅人心中恐怖的存在,故称之为‘悟心’。它本身灵气极少,基本无攻击能力,只有靠强占其他生灵的身体才能幻化。
今日午时,在山林里它偶然偷听到我和阿垒的对话后,于是便飞到前方我俩的必经之地,钻进一只树蜥里幻化出阿垒口中所说的青鳞巨蟒,后被我所击杀。不想给它趁乱逃走,躲在一旁继续偷听了我们的谈话,获得了那巨蟒的更多信息。”
这时,扎入悟心虫的钢镖时间已到,楚庄一挥衣袍便把纸符收入袖中,随后指着掉在地上的死虫子,引着众人上前观看。
宇文垒、邱员外等人俯身看去,这悟心虫大小等同于婴孩的拳头,状如瓢虫,有翅和触须。楚庄见众人围观完毕,抛出一张符纸,轻飘飘落在悟心虫上,接着单手掐诀念咒,噗的一声,火焰升腾,悟心虫化成了灰飞烟灭。
完毕后,楚庄才说道:“山中精怪生命力顽强,以防万一它再危害百姓,只好出此下策。”然后他接着刚才的话头往下讲:
“它一路尾随而至,知道了我和邱员外的关系。后来又在这邱府之中,找到了躲在暗处的黄皮子,因它本就擅长悟心,而这黄皮子又执念强烈,自然是被它轻易找到。
这悟心虫为了达到吸收阿垒灵气的目的,决定利用黄皮子。于是它钻进了傍晚才回来的管家邱安体内,吸食了他的脑髓,控制住他的身体。就这样,找机会趁邱员外不注意扯掉了他佩戴的护身符。我这护身符能辟妖邪精怪,但对邱安这样的活死人却是无效。”
听到这里,邱员外赶紧摸了摸腰间,急急说道:“没错,恩公赠予我的护身符的确不见了!”
“不急,待会我再赠你十个八个。”楚庄淡然说道。
邱员外心花怒放,连忙打拱作揖。楚庄摆摆手,接着说下去:“后面的事情,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黄皮子见邱员外身上的护身符已被人摘去,自然是迫不及待的上了他的身,而这悟心虫也趁乱钳制住阿垒,吸收了他的灵气。不过现在悟心虫已除,灵也回到阿垒体内,只是这邱安死的冤枉,员外你就抚恤他的家人,厚葬了他吧。”
邱员外连连点头,口中应声:“是,是,是。一切都按照恩公说的去做。”
待其他事了,楚庄缓步走到黄皮子面前,愠色问道:“你不听我劝,闯下大祸,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黄皮子紧闭双目,双耳下垂,万念俱灰只盼速死。
“我不杀你,念你一身妖气还算纯正,看来是并未走入邪道。能有这种修行已属不易,你去吧!”说罢,楚庄一挥手,召回贴在黄皮子背上的禁锢符。
黄皮子本以为大限已至,谁知道竟峰回路转。如今束缚已除,它睁开眼睛,看了看楚庄,目光柔和,似乎有话要说。
楚庄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符,贴在黄皮子前额上,随即用手按住,另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捻诀放在胸前,一人一妖心神合一。此乃悟心符,是先人们根据悟心虫的能力改造而成。
过了片刻,楚庄收了手诀,揭下纸符,站起身来,对黄皮子说道:“我已知晓,还要多谢你据实相告。望你能找个深山大泽,勤加苦修,早日飞升。”说罢指了指院外。黄皮子如获大赦,低头拜了拜楚庄,化作黄烟而去。
邱员外低声问道:“恩公,它不会再来骚扰邱府了吧”
楚庄看了看黄皮子去的方向,回答道:“放心,它经此劫难,想必已有觉悟,高飞远遁去了。”
邱员外终于去了心头病,喜悦异常,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众人见府中祸患已除,也无不欢欣雀跃。
在这热闹的场面中,只有两人仿佛置身事外,形成强烈的对比,都显得心事重重。两人以目相视,似乎都有话要说。
(28)
两人回到房中时,已到了下半夜。宇文垒对楚庄和黄皮子用思惟交谈的内容充满好奇,他如同隔靴搔痒,实在按耐不住便开口问道:“楚大叔,那黄皮子到底和您说了些什么”
楚庄淡淡道:“它只是说了我心中所猜测,即那天它之所以没有现身的原因。”
宇文垒一听,急忙问道:“楚大叔,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和黑袍人有关”
楚庄摇摇头:“我不能确定它所说之人和夜袭隐秘村的黑袍人是否是同一伙人,甚至是同一个人。”
宇文垒更加糊涂,谁知楚庄摆摆手说道:“歇息吧,天色已经不早。有事明日再说,不急于这一时。”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房中用过早膳,便去和邱员外告别。员外自是恋恋不舍,苦苦哀求两位再多住些日子。无奈楚庄确有紧要之事,去意已决。
邱员外无法,只得让下人多准备盘缠银两,并亲自将两位送出门外。临行时,楚庄掏出数张纸符,递给邱员外,道:“和之前一样,缝在香囊之中即可。”
邱员外喜不自禁,双手接过,连连作揖。
这时,楚庄突然想起一件事,遂开口向邱员外问道:“颐之,上月初十白天,你名下客栈的掌柜有没有向你汇报有什么奇怪的客人住店,比如在三四更天,有一老一小投宿”
邱员外摇摇头,说道:“并无掌柜汇报什么奇怪的客人。回恩公,这凤来镇虽不繁华,偶尔也有只顾赶路,错过了宿头,夜里投宿的客人。这都是掌柜自行裁决,无需向我禀报。恩公勿急,我这就差遣下人把他们叫来,您尽管询问即可。”
楚庄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颐之,以后一定要多做善事,切勿为富不仁啊!”
邱员外邱颐之慌忙俯身,连连称是。楚庄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宇文垒飘然而去。
离开邱府,二人直奔码头,宇文垒愈加困惑不解,数次欲开口询问,但还是隐忍不发。最后楚庄按捺不住,忍不住笑着说道:“我看你从昨天就满腹疑惑,尽管问来,我必知无不言。”
宇文垒挠挠头,开口问道:“那黄皮子到底和您说了什么”
“它说它之所以那天没有现身骚扰邱府,是因为在这凤来镇感受到了两股巨大的灵压,那灵压强大到让它颤栗发抖,所以就远远的躲了起来。直到第二天灵压消失不见才敢又回到这里。所以这一点让我感觉到了奇怪。”
宇文垒刚要开口继续叩问,二人已到码头,楚庄雇了艘乌篷船。艄公解开船缆,拿起竹篙,轻轻在河底一撑,小船缓缓驶出码头。
楚庄不待宇文垒开口,便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那天有两个人在这落脚,就恰好证明是那两个黑袍人”
宇文垒点点头,开口问道:“难道不就两个黑袍人吗,当时一个袭击了您,另一个在山神庙同时袭击了爷爷等人,我想我那天傍晚遇见的应该是他们二人其中之一。”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事实上那天还有第三人袭击了我的‘静心簃’,而且能力也绝不在那两个黑袍人之下。和我交手过的人中,会使用化符术的人,除了我二师兄,不再有第二人,这种高等术式术连我的师父都没有习得。”
宇文垒瞪大了瞳孔,结结巴巴说道:“楚大叔,您的意思是说,那天晚上……”
“没错。”楚庄打断他道:“那天晚上,村子发生了大火,我出去救火时怕你碍事,就对你使用了嗜睡符。”
宇文垒一头黑线,我有那么废柴吗
“后来我不放心,就在房门上贴了三张御界符,谁知当我回来时,竟然被人用化符术化去。化符术有水系和火系之分,从当时滴在地上的水渍可以判断他使用的应该是水系化符术,而且水渍稍干,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可以断明第三人应该是当时就躲在崖上,他见我下去,这才现身,配合那两个黑袍人,展开行动。”
宇文垒大悟:“原来是这样子啊,所以说当黄皮子告诉您有两股灵压时,让您感到困惑不解。这就奇怪了,那天至少三人袭击隐秘村,却只有两人在凤来镇落脚,也许是第三人直接就走了呢”
“就算是走,也应该下山从这里经过吧,你可知去隐秘村必经凤来镇,绝无岔路。且黄皮子在妖类里面感觉最为敏锐,属于感知型妖怪,拥有如此强大灵压的人从这里经过它不可能感觉不到,所以说只有一种可能……”
正在这时,乌篷船突然停住。少刻,那艄公钻了进来,胁肩谄笑着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二位,岸上有个姑娘想要搭船,说也要去安平城。不知道二位能否行个方便。”
楚庄被人打断话语,面露不耐,朝艄公挥挥手,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行,让她去搭别家的船吧。”那艄公无法,只得放下布帘,转身出去复命。
没想到艄公出去半晌,船竟未丝毫移动。两人在船舱里正纳闷间,那艄公突然跌跌撞撞的爬了进来,慌慌张张的说道:“两位不好了,我刚才把您的话传给了她,谁知那姑娘也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儿,这船它死活移动不了啦!”
(29)
楚庄大怒,翻身出舱。果然见岸上一个少女背倚柳树,身穿黄衫,看年龄不过十二三岁。她嘴角上扬,用手拽着柳枝儿,不停地搓转。少女见有人出来,并不抬头,脆生生的说道:“我付你十倍的川资,这船就让给我吧,你另寻他处。如何”
这时宇文垒也从船舱中走出,听她颐指气使,不免气恼,开口说道:“姑娘,这世上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我本欲求大叔载你一程,听你此言不求也罢。”
谁知那少女听了也不气恼,笑嘻嘻的反唇相讥道:“一个中年汉子,一个乳臭小儿,我倒要看看两位有什么能耐逃出本姑娘的五指山。”
宇文垒被一同龄少女骂作乳臭小儿,气得面目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楚庄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两张纸符,随即一张贴在船头,一张扔进水中。
然后转身对宇文垒和艄公说道:“速速找个东西抓牢靠了!”说罢掐诀念咒。
随着咒语声,乌篷船劈风斩浪欲要冲出去一般,可不知为什么就好像船底有一股拉力紧紧将它拽住,动弹不得。两力相扯,把个乌篷船扯的“咯吱,咯吱”直响,似乎要从中间断开了一般。
那少女见楚庄施展神通,小船渐有驶离之势,也不由紧张起来,她肃穆凛然,手中捻诀念起真言,两人就这样暗自使力,斗起法来。
顷刻间,这河水仿佛煮沸了一般,“咕嘟,咕嘟”冒着水泡,乌篷船就在水泡中打着旋儿逐渐抬高。
宇文垒见二人久战不下,有心帮楚大叔一把,他掏出飞镖符在手中一晃,化作一枚流星镖,喊了一声:“姑娘,小心我的飞镖!”说完一抖手,朝着黄衫少女丢了过去。
宇文垒并非有心伤她,只想让她分神,输了这场斗法,所以抖出的飞镖并未使力。
那少女正在心神专注,忽听飞镖打来,大吃一惊,赶紧闪身躲开。那船底之物少了咒语加持,顿时弱了。楚庄趁势发力,只听见船下一声裂帛的清厉声,乌篷船摆脱束缚,如同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小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落入水中,溅起的水花四处飞射。唬得那艄公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谁知,突然那黄衫少女站在岸上跺着脚,指着宇文垒,哭着嗓子骂道:“你这个臭小子,你毁了我的灵器,我…我一定要报仇雪恨!”
楚庄不再理她,对艄公吩咐了一句:“开船!”便钻进船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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